愛你不簡單 第五章 作者 ︰ 美眉

生命是自己的,唯有自己捱過、走過,才能有免疫力。

兩年多的感情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廖柏軒對她的背叛,在林曉語心口留下一道不淺的傷痕,所以,她試著用工作作為療傷的最佳藥劑。

林曉語每天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她就像一塊急欲吸水的海綿,將程禹茜所教的一切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

她的工作態度也令程禹茜十分激賞,以女人敏銳的觀察力來看,程禹茜也對促使她努力工作的那股力量有些好奇。

「曉語,下班後你有沒有空?」程禹茜問。

由于她們年紀相仿,除非是有外人在,否則一定會直呼對方的名字,這是程禹茜特別下的命令。

「有啊!是不是今天又要加班?」

幾乎每個上班族最不愛听到的便是「加班」二字,但對林曉語而言,她卻視加班為樂事。沒辦法!現在工作是她精神的主要寄托,她很怕自己會沒事做,因為孤獨總會悄悄地佔據她的心頭,令她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口又隱隱作疼。

「我真慶幸當初慧眼識英‘雌’。」程禹茜一副甘拜下風的口氣,「你知道嗎?我哥哥那個工作狂已經讓我退避三舍了,你竟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覺得上帝是故意讓你進大宇和他配成對的。」

由于程禹茜的個性十分直率,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尤其是面對熟人,她更是口無遮攔。

「誒!你別瞎扯好不好?你也不想讓我丟掉工作吧?」

程禹茜曾經說過,她哥哥雖然花心,但從不跟自己的職員有任何牽扯,據說,他之所以要求程禹茜當他的秘書,就是受不了那些對他別有企圖的女人。

「你是我錄取的,如果我哥要你,你也要先問過我。」程禹茜眨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像個純真的天使,令人不忍苛責,听說她老公就是被她這個表情給騙到手的。

「我哥今年三十三歲,我老爸和老媽想抱孫子都想瘋了,偏偏他一點也不著急,我爸媽還以為他是同性戀呢!不過,我早就看穿了他的本性,只有我爸媽才會相信他們的兒子忠厚老實,事實上,我老哥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呢!」

對于這種公子,林曉語更是敬謝不敏,再說,她已心如「死」水了,男人是她最畏懼的動物。

「不過,我听說,男人婚前花心,婚後就忠心,所以,你千萬別怕我老哥花心。」

「禹茜,你就別再打我的主意了,我不怕你哥,我比較怕你。」

「怕我當你的紅娘嗎?」

「姻緣天注定,一切都是強求不來的。」

林曉語只是隨口引經據典,卻沒料到竟引來程禹茜一副吃驚不已的表情。

「天哪!真是太神奇了,怎麼你說的話跟我哥一模一樣,每次他被我老爸和老媽逼婚時,就會用這句話來搪塞,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看來,你注定是我你程家的人,我看我待會兒就打電話告訴我爸媽讓他們HAPPY一下。」

她是個標準說風即是雨的人,不到半分鐘,她便已拿起電話筒撥號了。

林曉語雖然已經很清楚她這急雨驚風的個性,但還是被她嚇了一大跳。

「誒!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吧?」她連忙搶走程禹茜手中的話筒,故意撒謊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不想破壞我和我男朋友之間的感情吧?」

「啊?你……你已經有男朋友了?」程禹茜一副舌頭被咬到的痛苦表情,「為什麼我會不知道?」

林曉語哭笑不得的說;「你從沒問過我呀!而且,你現在知道也不遲嘛!」

上帝,原諒我說個小謊吧!她在心中大聲的懺悔著,但為了杜絕程禹茜想當紅娘的妄想,她也只好當個放羊的孩子了。

原以為她的謊言可以讓程禹茜死了心,確沒想到這位樂天派的未來媽咪竟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笑道︰「是不遲,死會可以活標,更何況,你又還沒有結婚,我覺得我哥的勝算很大,我一點也不擔心!」

這是哪門子的歪理啊?

是的,或許她不擔心,但擔心的人反而是林曉語,因為,她知道從今以後,她的日子將不得安寧啦!

果然不出林曉語所料,自從程禹茜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後,馬上就變得像好奇寶寶般,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會開始盤問她。

「你男朋友是怎麼跟你認識的?」

「這張FAX是剛從日本傳過來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你和你男朋友進展到什麼程度?一壘、二壘,還是已經到了本壘了?」

「中午吃麥當勞,還是肯德基?或者我們去吃米粉湯?」

每天這種雞同鴨講的場面都在上演,不管程禹茜如何追問,林曉語總是守口如瓶,絕口不提男朋友的事。

她回避的態度,引起程禹茜的疑惑。

「你說你有男朋友是不是騙我的?」程禹茜一副坦白從寬、說謊從嚴的模樣。

林曉語感到啼笑皆非,「你覺得我像個放羊的孩子嗎?」

「就是像,我才會覺得有問題啊!」程禹茜一針見血的指出,「你一點也不像戀愛中的女人,你看起來落落寡歡、面帶憔悴,倒像是失戀或被拋棄的女人。」

林曉語好不容易才好一些些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來,痛得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談這個話題?」

「如果你肯對我說實話。」程禹茜居然跟她討價還價起來了。

林曉語完完全全被打敗了,如果有票尋最冥頑不靈」的人,她絕對會投程禹茜一票。

「OK!如果我告訴你之後,你可以保證不再騷擾我……最重要的一點,你要答應我不亂點鴛鴦譜!」

「好哇!」程禹茜賊賊地笑了笑,她是答應不騷擾她、不亂點鴛鴦譜,但可沒答應放棄要她當嫂嫂的念頭喔!

嘿嘿嘿……

「可惡的男人、殺千刀、下油鍋,剁成肉醬喂狗吃都不足惜!」

听完林曉語說出廖柏軒對兩人感情的背叛,程禹茜義憤填膺的破口大罵,反觀當事人林曉語卻一副相當平靜的模樣。

原以為要開口提起與廖柏軒過去的感情是件很痛苦的事,卻沒想到,當她說完之後,她竟有種船過水無痕的自在感,看來,她真的已跳月兌上一段感情的桎梏。

「這樣一個沒良心的男人,你可以早日認清他的真面目,也算是你的幸運了。」

這是最中肯的話了!

她一直很慶幸廖柏軒是在未結婚前就變心,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面對一段破碎的婚姻。

「你該不會是因為你男朋友的負心,而不敢再談戀愛了吧?」程禹茜像個心理輔導師般地開導她,「你千萬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喔!你應該也听過‘下一個男人會更好’這句話,我相信你一定會遇見一個好男人的,像我哥就是了!不是我在自吹自擂,我哥他絕對是那種不愛則已,一愛就會至死不渝的人,所以你——」

「你忘了剛才的保證了嗎?」她沒好氣地打斷程禹茜的話。

「喲——我忘了嘛!」

她裝傻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反正不急嘛!既然知道林曉語目前處在沒有男朋友的狀態下,那她就可以好好的安排下一步的計劃羅!

但壞只壞,最佳男主角還滯留在美國未歸,她在這里大敲邊鼓又有什麼用呢?

「嘩——嘩——」傳真機的聲音讓她們同時回過頭。

哇!太棒了!一看到FAX上是程禹杰強勁有力的筆跡,程禹茜就忍不住想跳起來歡呼,因為FAX上寫著程禹杰即將在明天抵達台灣。

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看來,她想當紅娘的心願一定會達成的!

「曉語,我哥明天就回來了耶!真是太好了,等我把你引薦給他之後,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然後專心當紅娘——程禹茜興奮的在心里多加了一句。

林曉語看著FAX,一點也沒感染到程禹茜的快樂。

雖然她和程禹茜在工作和私交上都相處得十分融洽,但那是因為程禹茜的個性相當率真,加上兩人的年紀又相仿,令她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工作的壓力。

可是,程禹杰就要回來了!

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頂頭上司,她還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雖然從程禹茜口中獲知不少有關程禹杰的事,她對自己的工作能力也相當有自信,可是一想到即將與他面對面,她仍情不自禁的感到些許的忐忑不安。

會是自己多心嗎?她希望程禹杰是個不難相處的男人……

「曉語,你怎麼搬家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要去電視台登尋人啟示了?」

朱英英才坐定位子,便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完全忘了自己正身處在公共場所。

「英英,小聲一點,好多人在看你呢!」林曉語壓低聲音提醒她。

「看我?!那表示他們有眼光啊!」朱英英故意騷首卉姿,「我今天的造型很美吧?這可是日本最新流行的——一○九辣妹妝喔!」

美?!林曉語完全接收不到這樣的訊息,她直不明白,朱英英干嘛把白皙的臉涂黑,完全像個假黑妹,粉恐怖耶!

看到她的目光,朱英英了然的長長一嘆。

「唉∼∼跟你這種保守的人說這些,也是鴨子听雷,一點用處也沒有。」

保守?!如果她把自己那夜瘋狂的舉動告訴她,恐怕她嚇得會當場昏倒吧?

「曉語,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問你的話咧!」朱英英喝了口長島冰茶,又轉回主題。

由于廖柏軒背叛林曉語時,朱英英已經出國去了,所以,她還不知道他們分手了。

「什麼事也沒有——」

「少來,」生她者父母,知她者莫若朱英英了,「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那個廖大呆……一定是他,對不對?他是不是變心了?」

「英英,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想再談了。」

她已下定決心要忘掉廖柏軒,而且要將他從心中連根拔起。

「果然是他!」朱英英為她打抱不平地嚷嚷道︰「他真是個可惡的男人,該殺千刀、下油鍋。」

「然後剁成肉醬拿去喂狗吃是不是?」林曉語接口道。

雖然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但她還是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

「咦?你怎麼知道?」朱英英一副咋舌狀。

她發現,她該介紹朱英英的程禹茜認識,說不定她們還可以結拜呢!

「你……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朱英英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因為我已經想通了。」她不在乎的淡然一笑。

「別告訴我你喝過通樂。我們是好姊妹,你要哭就哭吧!」

「英英,我真的已經想開了。」

「對,這才是好樣的!」朱英英拍拍她的手背贊賞道︰「真不愧是我朱英英的好姊妹,廖大呆這種男人不值得你愛,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比廖大呆更好的男人嗎?」

「我現在沒心情去想這些事,我要好好的工作。」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

「你說你換了工作,那你現在在哪里上班?」

「大宇企業。」

「大——宇?!」朱英英倒抽了一口氣,雙眼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你見過京城四少的大少了吧?」

「什麼是京城四少的大少?」她听得霧煞煞。「我是在大宇企工作,又不是電影公司——」

「我知了、我知了!」朱英英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來你一定沒見過他。」

「誰啊?」

「大宇的總裁,也就是京城四少的大少——程禹杰羅!」

「沒有。」她很坦白的回答。

但是,真正引起林曉語好奇的是,什麼叫京城四少?什麼是大少?武俠片嗎?她只听過「臥虎藏龍」啊!

「真不知道你怎會是大宇企業的員工,居然連自己老板的另一個身分都不知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朱英英沒好氣的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我的老板還有另一個身分?」怎麼程禹茜沒對她說過呢?

「程禹杰是台北市最有名氣的京城PUB的幕後老板之一,PUB有四個老板,各個都是青年才俊,而且未婚,不知有多少女人想成為他們的結婚對象,而程禹杰年紀最大,所以,大家都稱他為大海,听說他十分霸氣,可他身邊的女人卻都被他收得服服帖帖的,他說一,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說二呢!」

這種男人——她不喜歡!林曉語不禁開始為自己的未來頭痛了,想到自己身為他的秘書——她希望他不會太霸道、難纏才好。

「可是他長得粉帥喔!」朱英英又露出花痴般的笑容,「我曾在京城PUB里看過他一次,天哪!那時我差點以為我看到神了呢!」

太夸張了吧?看到神?林曉語差點因為朱英英的形容詞而失笑出聲。

「你喜歡他?」

「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他!你不會因為廖大呆的背叛而就此對男人失去興趣吧?」

「是死了心。」她更正道。

「OH,GOD,你真是個傻女!」

「我承認我是,但一個人傻一次也就夠了。」

「那我想拜托你去向大少要簽名照的事是不是也就沒指望了?」朱英英一副寡婦死了兒子的模樣。

什麼呀?要簽名照?這種糗事打死她她也做不出來!

「算了,交到你這種朋友我認了。」朱英英感慨地揮揮手一嘆,「看來,我還是天天到京城PUB去守株待兔算了,說不定那天我可以再遇到另外三個帥哥。」

「怎麼?難道你只見過程禹杰而已?」

「你以為要見到他們很容易啊?他們可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雖然一些報章雜志常常刊登他們的消息,可是想拍他們的照片可不容易呢!通常不是只有背影,就是拍到側面,要不就是戴墨鏡,鮮少有人有那個榮幸可以看到他們的廬山真面目。」

「說不定他們長得很丑,所以才不敢讓別人看到他們的真面目。」

「誰說的?程禹杰就‘帥’得不可方物,」朱英英神魂顛倒胡亂引經據典,「我那天是因為粉LUCKY,才可以看到他,我差點被他那雙酷似梁朝偉的眼楮給電昏過去。不管啦!你既然在大宇上班,我要你一定要想辦法幫我A到他的照片。」她開始耍賴。

林曉語暗暗地吁了一口長氣,很慶幸沒將自己在大宇的職位說出來,否則,一個程禹茜就讓她招架不住了,若再加上朱英英,她不花轟才怪呢!

「你在大宇做的是什麼?」朱英英問。

「總機。」她胡謅一通。

「矮∼人生真是黑白的!」朱英英仰天長嘆。

林曉語掛上電話,忍不住申吟一聲。

今天是她跟程禹杰第一次見面,本來還指望程禹茜來給她壯膽,自己也許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程禹茜在昨夜提前生產,以致今天她必須單獨面對程禹杰,害得林曉語失眠了一整夜。

所以,她一大早就到公司,為的只是想做好跟程禹杰見面的周全準備。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林曉語如坐針氈的守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敢走開,為的是怕程禹杰來上班時沒看到她而誤認她怠忽職守。

可是,過了上班時間,卻遲遲沒見到他出現,難道他還沒回到台灣,或是他今天不會來上班?

不管是什麼原因,林曉語都覺得很開心,明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鴕鳥心態,但她還是忍不住要這麼想。

就在她暗暗高興之際,桌上的對講機傳來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嚇得她差點從椅子上捧下來。

「給我一杯黑咖啡。」

原來……他已經來上班了,原以為自己已經夠早到公司了,沒想到他……更早,看來,程禹茜說的一點也不夸張,程禹杰真是個工作狂。

跟這種人工作肯定沒好日子過,她很怕自己會不符合他的要求……唉!伸、縮頭都是一刀,做不好,大不了就被FIRE羅!

甩甩頭,林曉語做了個深呼吸,決定要好好完成程禹杰吩咐她的第一份工作——

泡黑咖啡。

林曉語並不愛喝咖啡,她只喝茶。

只是,黑咖啡好像男人都喜歡喝,以前廖柏軒也是喜歡喝咖啡,她曾問他為什麼偏愛這種又苦又澀的黑色液體,他回答說,是因為要時時提醒自己,人生充滿苦澀。

唉!又是廖柏軒,她不是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嗎?為什麼她又想起他了呢?

端著黑咖啡,輕輕的敲了敲門,在得到程禹杰的應允後,她才推門走進去。

然而,才一走進去,便嚇得差一點將手上的咖啡打翻。

「你……你怎會在這里?」她把咖啡放到桌上,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也許她那天喝了酒、也許她那天的行為瘋狂了些,但是,她永遠沒忘記這個男人!

程禹杰驚訝的程度也不亞于她。然而,他畢竟是身經百戰的男人,很快的就恢復平常的冷靜。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才對。」他眯起雙眼仔細的打量她。

這真是天底下最諷刺的笑話,他只跟她有過一夜,也明白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但是,她的影像卻無時無刻的佔據了他的腦海。

甚至為了她,他開始疏遠沈仙,差點還以為自己中了邪或著了魔,竟迷戀上一個——女騙子!

但說她是女騙子又好像過火了些,畢竟他還欠她一百萬,原以為她拿了他的照片是想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或是用來威脅他,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了,竟然什麼事也沒發生。

要不是她今天出現在他面前,他還以為他永遠也不會再見到她了。

「我是在這里工作的。」林曉語很想說得理直氣壯,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竟說得有點虛弱,也許是她被嚇壞了吧!

她作夢也沒有想到他就是程禹杰,原來,老天爺始終沒放棄過要捉弄她。

「你在這里工作?」他實在不該懷疑她的,畢竟一般人無法輕易上到這個樓層。但是,她的前科卻讓他不得不懷疑她的話的真實性有多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林曉語看出他眼中的質疑,十分不服氣的說︰「我是來接替禹茜的工作如果你對我不滿意,那我馬上走人,絕不會找你麻煩的。」

她實在無法跟他一起工作,畢竟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呀!

「我沒有說對你不滿意,相反的,我對你——很滿意。」他的語氣充滿輕涪戲謔的意味。

听出他話中的曖昧,林曉語的雙頰頓時漲紅得通紅,恨不得能馬上挖個洞鑽進去。

「那一夜……我喝醉了……而且,我正巧又有那個需要……」這是她從電視連續劇學到的台詞,「……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們可以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他早該明白,像她這樣子的女子,但為什麼親耳听見她的話,他卻覺得怒火中燒?

「我怎麼可以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我還欠你九十九萬四千三百二十二……不!應該是九十九萬四千二百二十二元。」他譏誚的說。

「那些錢……算了!」她不明白他的頭腦為何會如此清晰,不像她,早已經變成漿糊了。

「你或許不要你的錢了,但我還要我的照片。」他一直很好奇她拿他的照片做什麼。

「照片?!」林曉語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我沒有拿照片。」

「你沒拿?難道是它長了翅膀自己飛了?」他故意嚇她說︰「我正巧跟飯店要了那一晚的錄影帶,或許我可以回家再看一遍,看看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錄影帶?」她的心提到了半空中。

「矮∼我忘了告訴你,我在我的房間里裝了針孔攝影機,本來是用來防盜的,可那天剛好沒關,所以——」他故意不把話說完,留她一堆想象的空間。

林曉語這會兒只想要去撞牆,而且,最好是一頭撞死算了!

她第一次出軌就被錄影存證,唉……難怪人家都說歹路嘸通行!

好了!這下遭天譴了吧!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無賴!」或許是因為太生氣了,她的聲音竟有些顫抖。「你應該把帶子洗掉的。」

「本來我也想這麼做啊!但是後來一看——」他邪邪的笑睨著她。

「怎樣?」她緊張的問。

他慢慢的走近她,「發現拍得滿不錯的,所以,我就把它給留了下來。」

「不可以!」她連忙退後一步,企圖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

「為什麼不可以?」他又靠近她一步。

「這是不道德的,而且,你不覺得很可恥嗎?你並沒有得到我的同意,我可以告你的。」

「告我什麼?」他再度向前。

「告你——告你——」

在她絞盡腦汁的想理由時,他也已幾乎要貼上她的身體了。林曉語緊張的伸手想阻擋他,卻沒想到,慌忙之下,竟不小心踫觸到他結實的胸膛,嚇得她連忙想縮回自己的手,不料,卻被他一把緊緊扣祝

「你……你別亂來。」她驚惶失措的看著他。

「你說那天是因為你有需要,才會找上我,但今天我正好也有需要,你是否該回報我一下呢?」

他很訝異她對他的強烈影響力,只是輕微的觸踫,一股強而有力的欲念便隨即洶涌而來,彷佛她全身上下無時刻不在對他施展魅力。

不可否認的,短短一個多月不見,她變得更美麗了。玫瑰般的紅頰,似清純又似挑逗的明眸,以及那微啟的小嘴,讓他不顧一切的想要她!

好一個謎樣的女人啊!他的雙眸燃起一道火焰,趁著她怔忡之時,他猝不及防的吻上了她。

、登徙子!他怎麼可以隨便的吻她?

在震驚過後,林曉語迅速的回過神來想用力的推開他,但當他的舌毫無忌憚的長驅直入,並開始挑逗的節奏時,她的理智立刻像春雪一般的融化了。

「鈴!鈴!」

桌上的電話鈴聲乍響,頓時讓林曉語迷失的神志恢復過來。

「太過分了你!」她用力的推開他,然後像逃離凶神惡煞似的離得他遠遠的。

「鈴!鈴!」電話鈴聲仍持地續響著。

「你……你不接電話嗎?」

即使被他看得臉紅心跳、心慌意亂,林曉語還是很盡責的提醒他。

他挑挑眉,好整以遐的提醒她,「這好像是你的工作喔!」

真的耶!若不是他提醒,她都忘了呢!

她毫不考慮的走過去接起電話,豈知程禹杰的嘴唇竟悄悄趁她分心的時候突然湊近她的耳貝,雙手也穿過她的腋下,一把托起她整個渾圓。

察覺到他這突如其來的無禮騷擾,林曉語驚慌的扭動腰肢掙扎了起來。

「你……你別這樣……」她拚命的想掙月兌他那要命的挑逗,卻只是白費力氣。

「喂、喂?是不是大宇企業?我找程禹杰。」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好奇的女性嗓音。

「咳……是……是的。」林曉語拚命想讓自己的聲音听真情為很鎮定,但她還是失敗了,因為她的扭動,反而讓兩人的身子更加貼近,並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反應……

「你是誰?林秘書嗎?」

對方正確的猜測出她的身分,不禁令林曉語嚇了一大跳。

「我……我是。」天哪!誰來幫她擺月兌這個登徙子的騷擾?

「我是禹茜的媽咪,我找禹杰,他在嗎?」

一听到對方的身分,林曉語的心跳幾乎漏跳了一拍。

「程夫人,您好。」她故意大聲的問候,本以為听到是母親的電話,程禹杰會收斂一點,但她還是失算了。

他只是按了通話鍵,卻沒有松開對她的箝制。

「HELLO!親愛的媽咪。」他的口氣十分正經,跟他雙手的動作完全南轅北轍。

「禹杰,禹茜已經生了個胖女圭女圭,你當舅舅了。」程夫人的口氣有點提醒的意味。

「那很好啊!恭喜您當了年輕的外婆。」他油腔滑嘴的說。

林曉語如同被獵食者捕捉到的可憐獵物,敢怒而不敢言,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深怕被程夫人听到什麼而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我不要當外婆,我要當女乃女乃!」程夫人開始對兒子展開逼婚攻勢。

「媽咪,您這樣子說會傷禹茜的心喔!」他四兩撥千斤的想轉移話題。

「你……你這個不孝子,今晚我替你安排了要跟從英國回來的莫伯伯的千金見面吃飯,就約在凱悅飯店的法國餐廳,你準時給我赴約。」程夫人以命令的口氣說。

這可大大的跌破了林曉語的眼鏡,她萬萬沒料到,程禹杰竟然需要去相親?她明明記得程禹茜說過他很風流的,而且,換女伴如換襯衫,怎麼會……難道那只是個障眼法?

彷佛在警告她別想歪似的,他竟惡作劇的以指尖輕彈了一下她酥胸上的尖挺,即使隔著布料,仍讓林曉語的兩片粉頰染上羞赧的暈紅。

「禹杰,我的放你听見了沒有?」

「媽咪,有件事我似乎不得不告訴您了。」程禹杰很冷靜的說。

「什麼事?」

「從現在起,您不必再費心的為我安排相親,因為我已經有對象了。」

「啊?是誰?快告訴我。」

「就是我現在的秘書,林——」他正苦惱著不知道林曉語的名字之際,程夫人馬上替他接口了。

「曉語,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是林秘書?」

「是啊!」程禹杰答得很順口。

而被他禁錮在懷里的林曉語卻腦子呈現一片空白,她完全听不見程禹杰跟他母親談了些什麼,直到他松開對她的箝制,她的腦子才恢復正常的動作。

「你在胡說什麼啊?」她回過身狠狠的瞪著他。

「我沒有胡說,反正我正需要一個‘女朋友’,不如就由你來扮演好了。」他的口氣充滿了鄙夷的意味,「你很善于演戲,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勝任的。」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在百貨公司行竊又吃霸王餐的事,所以才會如此誤解她。

「你對我有誤會——」

「沒什麼誤會,反正你跟我發生了一夜,現在又成了我的秘書,咱倆還算有緣吧!」

有緣?說倒楣還差不多!

「我不會答應你做這種荒謬的事,我現在就辭職不干了!」她就算餓死了,也不會向這個無賴屈服。

「無所謂。」強壓下「強強滾」的,他佯裝出一派輕松自在狀。「我程禹杰從不勉強女人,不過,我的母親就不一樣了,試想,如果她看過我們在一起做的事的錄影帶,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因為,她絕對不會讓程家的兒孫流落在外頭。」

「什麼兒孫?!」她怔了怔,不知怎麼回事,她只要一遇見他,腦子就無法時時刻刻正常的運轉。

「那一夜我並沒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說不定你的肚子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這也是他一個多月來一直掛慮的問題,他一向行事小心謹慎,尤其是跟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從未如此大意過,但那一夜……他竟忘了做任何的防護措施。

說也奇怪,先前他還怕她會拿懷孕的事來威脅他,但現在他反倒一點也不擔心了。

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沒有懷孕!」他的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她這才發現自己的經期的確遲了,她一度還以為是心情影響了生理期,難道她真的是……噢!不會的,老天爺絕對不會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OK!那你敢不敢跟我去驗孕?」他也是在下賭注,其實,他根本沒把握自己一定是贏家。

「我……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我的經期上個禮拜才結束。」她很想說得理直氣壯,但是,說出口的聲音卻顯得十分心虛,唉∼∼都怪她的個性太老實了,不擅說謊。

如果他會相信,那他就不叫程禹杰!

「我這種人喜歡真憑實據。」

「我辭職不干了!」她有些招架不住了,如果她不快點月兌身,說不定他會綁她去醫院驗孕。

「可以。」他還是一貫悠閑的態度,「可是,你跟大宇簽了合約,如果無故離職,要賠償三年的薪水。」

啊?合約上有這個條文嗎?是她疏忽了,還是他在誆她?

三年的薪水……以她目前一個月三萬塊來計算,那她得要賠償一百零八萬耶!這麼大的一筆數目,她要上哪兒拿……咦!他上次不是還欠她九十多萬嗎?加上她還有點積蓄,應該不成問題才是。

彷佛看穿她在算計什麼,程禹杰的眼中閃著詭譎的光芒。

「我要要回我的照片!」唯恐她听不清楚似的,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道。

照……照片……她錯愕地瞪大雙眼,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在意那張小小的照片。

壞就壞在當初她不該順手拿了他的照片,本來是想給自己留個紀念的,哪知前幾天KIKI竟然頑皮的把照片給咬破了,所以,此刻她上哪兒變一張照片還他?

「弄丟照片,要罰一百萬。」他獅子大開口。

「你去搶銀行不是更快?」她沒好氣的嚷著,「我沒有一百萬!」

「那就乖乖的跟我合作演這出戲羅!」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心里卻一點信心也沒有。

「那我自然有辦法——」他如火的目光鎖住她,隨即像在宣誓什麼似的,出其不意地再度以掠奪的方式吻住了她。

林曉語一時措手不及,只能驚愕的瞪大雙眼,任他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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