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我就知道你們有一腿!」
一口冰咖啡差點噴出來,卓晴韻連忙捂住嘴。
「拜托你的狗嘴就算沒有象牙也消毒一下好嗎?上次亂爆料的事被我揍得不過癮是不是?皮癢的話盡管直說不用客氣。」沒事也給他講成有事。
「-才拜托咧,全世界還有誰不知道-跟那個大作曲家的曖昧關系,事到如今再裝傻就太假了。」
杜可杰痞痞地靠在茶水間的冰箱旁,一邊灌可樂,一邊挑釁地看著卓晴韻。
「我這樁莫須有的八卦緋聞,說起來全都是拜你所賜。」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有氣。
「莫須有?哈,你以為我的眼珠子長在臉上是裝飾用的嗎?」真是笑死人不償命。
「這話拿來唬其他同事可能有點用,偏偏那天訪問時不巧我就是見證人之一,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畫面我想裝作沒看見都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我是因為事前不曉得就是他,才會表現失常的。」
她跟向儒或許是「友情以上」,但絕對是「戀人未滿」。
「我想象力豐富?你們兩個那天的表情才叫作豐富咧!-表現失常,難道他也跟著失常嗎?我看只有-搞不清楚狀況,人家大人物可是見過場面的。」對方不知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彷佛就等著晴韻自己跳入火坑。
「別說了,你不知道我那天多想撞牆,之前我還不知死活地當著他的面批SR的歌愈作愈『芭樂』,連寰宇我都很一視同仁地批下去了。」
言多必失,這句警世箴言她算是徹底學到了。
「啥?-竟然當面批他?有-的!」
「那算什麼,搞不好人家大帥哥就是看上我們晴韻這一點啊!」
呵呵呵的笑聲傳來,兩人回頭,只見狸貓于樂邊啃著布丁雪糕,邊走進茶水問來。
糟了,天兵二號空降,肯定會愈描愈黑,卓晴韻無力地癱靠在牆上。
「依我看啊,大作曲家已經讓晴韻批上癮了,欲罷不能,正所謂天雷勾動地火……」
于樂一臉很享受的表情,不知是陶醉于飯後甜點,還是自己的幻想。
「少鬼扯了,誰會喜歡被人批啊?那個寰宇搖錢樹又不是犯賤欠人罵,哪可能誰罵得凶就愛上誰!」旁邊的痞子男很不給面子地打斷劇情。
「你這種低智商的豬頭,當然無法了解其中的奧妙。」于樂斜睨了杜可杰一眼。
「就因為他身為寰宇的搖錢樹,對掌聲已經麻木了,他需要的是中肯的建議跟了解的默契。l
「我豬頭?-才單細胞咧!」杜可杰不以為然地吐槽回去。
「要講默契輪得到她嗎?要建議,寰宇整個工作室的專業人才綽綽有余。」
「拜托,那些阿貓阿狗怎麼能拿來跟我們家晴韻比!」于樂哼了一聲,寰宇的大人物們彷佛都成了路邊攤。
「唱片公司都是站在商業角度去衡量,他們只會討論哪種會賣、哪種不會賣,寫得創不創新、感不感人都是其次,有市場最重要。」
「那又怎樣?晴韻也不是SR肚里的蛔蟲,她就一定了解?」唬爛!
「杜小可,你也太小看我們家晴韻了吧?再怎麼說,做音樂雜志的,沒有三兩下子是混不下去的;況且誰不知道她是SR專家?要不然你說,那個搖錢樹憑什麼會對晴韻情有獨鐘?」
杜可杰被于樂鏗鏘有力的辯詞給攻得啞口無言,老實說,他還真搞不懂為什麼。
「-問我,我問誰啊?依我看,他大概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栽在晴韻的手上。」這叫作業障。
本以為晴韻听了這話一定會跳起來跟他拚個你死我活,沒想到她的反應很冷淡。
雖然表面上一副「我才懶得听你們鬼扯」的模樣,其實卓晴韻心里不停轉著于樂所說的話。
向儒真的對她「有感覺」嗎?
表姊一向樂觀慣了,她才不敢跟著淨往好處想。
唉,怎麼突然患得患失的,平日她最引以為傲的爽快性格都躲哪去了?
明明自己最討厭這種不干不脆、別別扭扭的人,現在卻莫名其妙地陷入這種狀況。
沒想到一場訪問就顛覆了所有事情,但是,對方是她慕名已久的作曲人,她拒絕得了嗎?
拒絕得了才怪!
向儒就是SR,SR就等于向儒,她現在已經慢慢接受,不像一開始覺得那麼突兀了。捫心自問,她還是得誠實地回答,其實心里面高興的成分居多。
真是不可思議,自訝巾幗下讓須眉的她,總是在別人躊躇猶疑時耐不住性子率先發難,就算硬踫硬也不懂得減速慢行,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像中邪似的為一個人分心恍神,為了這個人,她還不斷踩煞車,遲遲不敢踩下油門全速前進。
她到底在龜毛什麼啊?都快給自己氣死了,好想豁出去揪住向儒的領子大聲對他喊道︰「本姑娘欣賞你是你的榮幸,要或不要,一句話!」簡單的一句話,所有麻煩就迎刃而解。
可惜,她沒這個膽。
「晴韻,喂,醒醒啊!晴韻,回來唷……晴韻回來唷……」
瞪得老大的雙眼猛然回神,用力眨了眨,才發現面前有一串甜不辣正揮舞著。
「-靈魂出竅啦!我們在討論-的終身大事,身為女主角竟然這麼不敬業,枉費我很講義氣地替-說盡好話。」跟杜小可這種番邦蠻夷打辯論賽超累的,布丁雪糕補充的能量已經消耗殆盡了。
「不用招魂了啦,從我們提到偉大的情歌王子開始,這女人早就已經元神出竅,听力系統自動關機了。」完全不把在場的人當回事。
「厚!」于樂看到表妹前所未見的呆相,忍不住箭頭一轉,開始虧她,「-這女人有異性沒人性、見色忘友、吃里扒外、紅杏出牆……」
「喂喂喂,-罵爽了沒?」卓晴韻三魂七魄已然歸位,回復正常。
「普通爽,還可以再更爽一點。」于樂完全不知客氣為何物,口德于她如浮雲。
「我親愛的表妹,難道-都忘了用-那稀少到可憐的腦漿好好想一想,這條紅線是仰仗誰的智慧謀略、靠誰的冰雪聰明才牽成的啊?」
「-現在邀功也太早了點吧?如果-的三流招數真那麼管用,等我把人套牢了,再來準備貢品也不遲。」
「廢話少說,既然喜歡就不要放過他,再『盧』下去我就要瞧不起-了。」杜可杰打斷她們婆婆媽媽的對話。
「好,這可是你們說的。」
卓晴韻握緊拳頭,周身有如金光護體。
于樂跟杜可杰痴痴地看著她的豪氣干雲,一邊感念SR大德的慈悲,一邊為自己剛才積極的鼓動冒冷汗……
其實,他們只是愛湊熱鬧而已……
「大姐,別一張『屎臉』好嗎?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啊,誰叫我是-的搭檔,-就體諒體諒我這顆無辜的電燈泡吧。」
打從剛才出公司大樓起,卓晴韻就毫無表情,冷冰冰的氣勢堪稱消暑良方。
他們去寰宇是要為書取材,這女人應該容光煥發才對啊,哪有人會情郎是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八成是嫌他礙事。
「電你個頭啦!-哩叭嗦地是想討打嗎?」兩道雷射光掃過來。
「那就行行好,別摧殘我弱小的心靈,大姐-笑一個吧。」
「你貢獻一點笑話看我笑不笑得出來。」卓晴韻翻了個白眼。
「那個元總監真難搞,我想盡辦法要約在別的地方,偏偏他就是硬要拗我們去寰宇。」
深入敵營是不智之舉,冤家路窄,即使是為了向儒她也不想三天兩頭就往寰宇跑。
「其實我覺得-這顆地雷才是最大的危險……」
「你說什麼?」薄唇抿出犀利的弧度,-起的雙眼笑里藏刀。
「沒事!誰、誰在說話?」金毛痞子馬上東張西望,深知「裝肖為」乃江湖求生的不敗秘招。
這一望,可讓他兩眼發光。
「報告班長!兩點鐘方向有美女。」
「拜托,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少拿這種過時的爛把戲來轉移注意力,當我白痴啊你。」
卓晴韻正要朝那頭金發「巴」下去,突然發現身旁的痞子真的盯著前方目不轉楮。
順著視線看過去……咦?那是向璇嘛!
「哼哼,杜小可,我勸你看看就好,這朵小玫瑰可是帶刺的。」
「哦?-認識?」卓晴韻什麼時候交游廣闊到如此地步?
「算認識吧。」
其實根本不熟,但那天馬大哥哇啦哇啦講了一堆,她連向家祖宗八代都快知道了。
不理會杜可杰的好奇,卓晴韻邁步上前。
「又是-,怎麼陰魂不散啊?想挖八卦請進去搭電梯直達宣傳部。」向璇一副趕小狗的表情。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生,要不是因為她握有「向儒佷女」這道免死金牌,老早就被她就地正法了。
等著瞧吧,那天的事她已經刻在牆壁上永志不忘了,日後再來好好「照顧」她。
「哇,不簡單,竟敢對江湖上人稱女暴君的人如此出言不遜,好氣魄!」杜可杰忍不住嘖嘖謨嘆。原來是那個傳說中的佷女,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你又是誰?另一只『小狗仔』嗎?」不知是否陽光太刺眼,向璇微微蹙起了眉頭。
「哈,我是小狗仔,那-不就是我的好朋友小猩猩嘍?要不要一起回動物園啊?」痞子馬上露出本性。
「什麼小猩猩?」小美女斜瞪著金發痞子,一臉莫名其妙。
「-的別號啊,沒听過『猩猩向璇』嗎?嘖嘖嘖,你們這些小留學生,國文造詣太差了,真是背祖忘宗。」杜可杰閉目搖頭,一臉「你們真糟糕」的表情。
「你的嘴怎麼這麼賤!」小玫瑰的刺也露出來了。
「沒辦法,我是小狗嘛,難道-還期待狗嘴里吐出象牙來嗎?」杜可杰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非我所願的賴皮相。
「你!」
三人正要當場展開「華山論賤」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嗨,晴韻,你們也剛到啊?」向儒拿著車鑰匙走近。
「趕快上去吧,元總監在等我們。」
「小叔,你以後不要跟這些記者來往了啦,沒一個好東西!」向璇開始告狀。
「小璇,-太沒禮貌了,跟人家道歉。」向儒語氣略沉。
「我實話實說,為什麼要道歉?」
向璇知道自己有點理虧,但是一見到向儒為卓晴韻說話,她就想鬧別扭。
「-都幾歲了,難道我從小是教-不講道理的嗎?」
沉默持續了十幾秒,叔佷間的拉鋸戰令旁邊兩個外人面面相覷。
從沒見過向儒嚴肅的一面,卓晴韻不由得想起那天馬大哥說的往事。
向家父母早逝,向大哥十年前帶著妻女和大學剛畢業的弟弟到舊金山,一心想早日奠定事業基礎,于是位于郊區的住處,常常只留下母女倆,寂靜而冷清。
受不了陌生環境的壓力跟長期被冷落的孤獨,向家大嫂,也就是小璇的媽媽,終于選擇離開,留給她的丈夫一紙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
長期不眠不休地工作,再加上家庭劇變,身心雙重打擊使得一個才三十五歲的大男人就這麼倒下。美好的未來藍圖,在一夕之間幻滅,每個人都受到重創。
向儒和他大哥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卓晴韻不禁揣想著。
都還來不及悲傷,就要開始照顧年僅十歲的小佷女,也真是難為他了。多少年輕人過了二十五歲仍是沒一點成熟的樣子,自己的生活都搞不定了,更何況是擔起家庭責任。
想到這里,她突然不生向璇的氣了。
其實說穿了她也不過是嘴上愛逞強而已,比起那些動不動就拿家庭因素當借口去學壞的不良少年,耍耍小任性根本算不了什麼。畢竟叔佷倆祖依為命七年了,其中的甘苦非當事人無法體會,她這個「第三者」或許應該識相一點。
「沒關系啦,不要這麼嚴肅嘛,你不是說元總監在等嗎?那就快走啊,再不走大家都快烤焦了……」正要率先走進寰宇大樓,突然眼角瞥見一道閃光。
「是東娛樂的人!」那輛車她見過,是東娛樂其中一組人馬專門用來跟拍的。
「哇咧,竟然連我們也跟,有沒有搞錯?」杜可杰三步並作兩步擋在車頭。
看到眼前的突發狀況,原本還在解決家務事的叔佷倆都感到莫名其妙。
「恭喜兩位上鏡頭了。不好意思,我要去解決那些家伙,你們趕快先上樓吧,以免節外生枝。」卓晴韻把手上的資料夾交給向儒。
「這個幫我拿上去,跟元總監說我晚十分鐘到,請他稍等一下。」
向儒接過資料夾,俊眉微揚,似乎並不打算離開。
「才十分鐘,那就讓元桓淳他老人家慢慢等吧。身為主角,我也應該見證一下案發經過。」他倒想看看晴韻要如何解決。
「哼,就知道麻煩都是你們這些人惹出來的,看吧--」向璇逮著機會正要劈哩啪啦一番,卻馬上被向儒拉進大樓隔岸觀火。
「-再沒大沒小地亂說話,我就把-一個人留在台灣。」冷冷一睨,有效地讓小麻雀乖乖閉嘴。
「拜托,這個節骨眼上你們湊什麼熱鬧?」天啊,這對叔佷是離群索居太久,不知社會險惡嗎?
「我們是重要目擊者啊,萬一-不小心殺人滅口,非常需要我們來指認是對方的錯,或是要幫忙毀尸滅跡也可以。」向儒靠在大門邊淺笑著。
駕駛座上的人跟杜可杰對峙了數十秒,終于耐不住性子下車。
「小杜,大家同事一場,都是奉命交差的,別淌混水了。」記者A嚼著口香糖故作輕松。
「少來這套!」馬丁大夫鞋一腳狠狠踩上引擎蓋。
「大爺懶得跟你廢話,自動繳械,我們可以當作沒這回事,否則場面就難看了。」
「沒這回事?你在跟我講冷笑話嗎?天下哪有白跑的新聞,我連標題都想好了--『緋聞主角雙雙劈腿,四角戀曝光』,一定大賣。」記者A得意不已。
「去你的!你是瞎了哪只狗眼看到什麼鬼四角戀?想象力這麼豐富干嘛不去應征八點檔編劇?如果沒東西交稿,我這人很大方的,可以免費提供照片讓你們寫點別的,那些偷拍畫面就省了吧。」每次看到東娛樂的劣質照片他就眼楮痛。
躲在後座的記者B等得不耐煩,從車窗探出頭來喊人。
「喂,你跟他-唆什麼,快開車,我就不信他會站在那里當肉牆給車撞。」
凶手還沒嗆聲完,卓晴韻就快手伸入窗內把車門打開。
對方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高分貝喊話的氣勢頓時煙消雲散,只能像個木頭人停格在座位上,兩手緊緊抓著那台吃飯的家伙。
「-這『俗辣』,只敢躲在這里吠。」一把搶過相機,查看儲存畫面。
哼,不愧是訓練有素的狗,短短幾分鐘就拍了三十幾張,從連續畫面看起來,還真像是腳踏兩條船被「抓包」的過程,光這些就夠他們寫出一部社會檔案了。
「明知道我是出公差還跟在後面制造假新聞,你們『路過』的時間未免太剛好,擺明了找碴陷害。」
「-以為-是誰啊,我們才沒那個空專門盯著-,自己夜路走多了踫到鬼,如果不心虛干嘛那麼緊張?」
「-嘴可以再賤一點沒關系,反正-的寶貝相機馬上會陪葬。」
卓晴韻舉起相機,作勢要往馬路上扔。
「喂!」記者B尖叫一聲,想伸手奪回生財工具,但車門被堵著,動彈不得。「-干什麼?要是壞了我們總編會找-算帳的!」
「算帳?算哪門子的帳?我敢打賭你們是私下行動。」要不然于樂會先提醒她的。
「私下行動又如何?-那個了不起的表姊也是擅自決定要寫-的八卦,還不是照樣排頭條。怎麼,-們自家人可以亂報料,別人跟著寫就罪該萬死?」
卓晴韻睨著眼前這囂張的家伙。
哼,她就知道事情不單純,這組人馬素來跟于樂不對盤,雖然同為東娛樂的一份子,但是表姊左右逢源,號稱獨家天後,深受上司青睞;而一些本事不如人又心眼小的,就淨會動歪腦筋想設法把她擠下去。
想必上次她跟SR的報導佔了偌大的篇幅,一定令這些人更不爽吧,才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掰得更扯,讓愛八卦的讀者們看個過癮。
問題是,就算把表姊當初的動機,還有事件的來龍去脈跟這些家伙解釋,恐怕也沒用吧!
待在大樓里納涼看戲的向家叔佷听不清楚對話,正好奇雙方的戰況如何。
「小叔,那個卓晴韻可靠嗎?她不會出賣我們吧?」向璇臉上寫滿懷疑。
「-對她太有偏見了,不可能。」向儒對事情會如何收場已有了底。
「是嗎?哼,你又了解她多少?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璇,世上正直的人也不少,要適度地放開胸懷。」向儒暗暗嘆了口氣,這孩子對別人始終難以有信任感。
「好啦好啦,『你的晴韻一百分』可不可以,拜托這時候不要訓話,OK?」
「-皮在癢了,敢調侃小叔?看來-真的很想一個人留在台灣,沒問題,我立刻幫-辦休學。」
「沒有沒有沒有,小叔對我最好了,我听話閉嘴。」收妖法寶一祭出,小鬼立刻裝乖。
向儒無奈地搖了搖頭,好氣又好笑。
他有預感,小璇跟晴韻只要跨過防線,必定能成為好朋友。現在的近程目標是將晴韻「拐」進寰宇;至于遠程目標……順其自然吧。
深邃的目光凝視著陽光下耀眼的身影。
元桓淳那時斬釘截鐵地說晴韻在銀河待不久,是否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總之一句話,-堅持這些畫面要用是不是?」眼看對方冥頑不靈,卓晴韻也懶得講理了。
「廢話,拍了不用要干嘛,留著作紀念嗎?」記者B也氣急敗壞。
「說的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
她將記憶卡抽出,再從皮夾掏一張紅色大鈔,連同相機塞進記者B的懷里。
「咱們銀貨兩訖,不用找了,拜拜。」說完便豪邁地甩上車門。
「-神經病啊!」記者B連忙下車拉住卓晴韻。
「東西還我,少玩花樣。」
「還-?當我白痴嗎?」她用力抽回手,站到人行道上。
「我要真還-才是神經病!錢已經賠了,不收是-家的事。」卓晴韻跟她卯上了,要吵架她氣勢從不輸人。
「-太過分了,信不信我回去直接告到上面,讓-吃不完兜著走!」
「真的嗎?我好怕喔,怎麼辦?」她亮出手中的記憶卡,「那就更不能讓你們把贓物帶回去了。」說著便隨手往地上一丟,趁對方來不及搶救,再用鞋跟猛力一踢。
全場的人都傻了眼,連杜可杰跟向儒都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只見卓晴韻泰然自若地一踢,那可憐的記憶卡就這麼匡當掉進水溝蓋,天人永隔。
「怎樣,咬我啊?」
記者B悲憤交加;記者A跟杜可杰都驚魂未定;而向儒則是開了眼界,一臉興味盎然地低笑著。
只有小美女向璇呆在一旁眨著大眼,心中默默疑惑--
小叔……你究竟是怎麼喜歡上這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