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光悠悠流過,當莫危的事業越做越大,甚至必須經常出國洽公時,蘭日初也邁入了大四生涯。
二十一歲的她經過三年安定舒穩的生活,出落得更加標致。
由于莫危每天必須處理的公事越來越多,隨著集團版圖擴張到國外,他要她的時間也越變越少,有時甚至上了床倒頭就睡。
為了減輕他的負擔,她還特地跑去學按摩,在他入睡前為他勸眠。
他們越來越不像金主和情婦,反倒像對夫妻。
至少,在蘭月洛眼里是這樣沒錯。
這年寒假,取得雙博士學位的他由美國回來看姊姊。
「姊,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這樣接收-,但我不得不說,姓莫的家伙把-照顧得挺好的。」蘭月洛環視這棟寬大的房子,有男人味也有女人味,參差融合似乎正標示著男女主人日子相處融洽。
「是我把他照顧得挺好的吧?」蘭日初端來進口咖啡豆磨泡的香濃咖啡,莫危完全不干涉她在廚事上面的投資,任由她采買各種她覺得需要的物品。
現在那間廚房變成全家最有吸引力的地方,他常常在下班後,習慣性地逛進去找東西吃。
她不自覺問流露出的愉悅好心情,讓蘭月洛心中的愧疚減輕許多。
「-學業適應得如何?不會老是被當吧?」
「有他在怕什麼,大一時就把高中虛無掉的全補回來了。」
「-當他是開補習班啊?」
「物盡其用嘛!我這不過是幫他回憶十幾年前就會的東西而已。」
「嗯哼!」
開門聲伴隨著莫危專屬的冷哼聲,蘭日初馬上飛奔至門口遞拖鞋。看見掏錢讓自己出國的金主回來,蘭月洛于情于理都該起身表達敬意。
在美國待了三年,十七歲的他身高明顯又抽高許多,和莫危只差半個頭。
和兩個長人站在一起,蘭日初不矮的身頭頓時顯得嬌小玲瓏。
「怎麼回來了?現在才四點多而已。」
「我投資的東西難得回來,總要撥些時間驗貨吧!」莫危一手還提著公事包,一手挑起她尖巧的下顎,當著蘭月洛的面就來段兒童不宜的舌吻。
十七歲的蘭月洛對三十二歲的莫危而言,等級和兒童無異。
不過那也是因為他根本沒和月洛相處過,不知道他年少歸年少、會讀書歸會讀書,但可不是那種整天關在門里不知天下事的書呆子。更別論在美國住了幾年,什麼兒童不宜的場面都瞧過不知多少遍了。
誰叫和他一起做研究的都是成年人,勾肩搭背久了完全忘記他還未滿十八歲。
「喂!你不要以為我和我姊一樣好欺負。」蘭月洛沖上前拉開兩人。
「你姊可是有簽合約的,要不要我翻出來給你過目?」
「去你的鬼合約,你這只趁人之危的大色豬。」
「小子,我今天剛宰了一只辦事不力的豬頭,你可以再惹火我一點沒關系。」
莫危月兌下西裝外套,蘭日初很自然地伸出手接下。然後,就見到兩個男人開始在卷袖子,嘴角掛著「你死定了」的惡笑。
她腦中迅速為兩人轉化形象--姓蘭的小草蜢和姓莫的大公雞。
明白單憑自己小小的力氣是拉不動兩只正在氣頭上的雄性生物,她干脆提起莫危的公事包及外套上樓放好,然後踅進廚房料理今天的晚餐。
多了只高頭大馬的月洛,家里的菜應該還夠吧?
廚房里菜刀剁剁剁,廚房外干架聲砰砰砰。
雖非仇人,見到姊姊這樣對莫危百依百順,蘭月洛分外眼紅。
去他的恩人,他覺得莫危根本就在欺壓姊姊這只小綿羊,利用機會將她拐回家進行光源氏教育,培養成他最滿意的女人。
舊恨加上剛剛的新仇,他仗著年輕氣盛,和莫危這只老男人拚了。
乒砰!乓!鏗匡!咚!
啊!廚房里的蘭日初很想尖叫。
能不能叫客廳那兩只去外面打,不要在家里拆房子搞破壞,等會兒負責收拾善後的可是她耶!
約莫一小時過去,經過一場轟轟烈烈燃燒脂肪的運動,兩個男人終于休戰。
她拿著單子一項項登記必須進行汰舊換新的物品,全毀半毀的一律有案。
「天啊!這畫是怎樣?」望著牆上那幅裝飾用的木框琉璃藝術畫,玻璃全破、畫框也毀得差不多,里面那幾只琉璃金魚全在地上游泳,她看得頭好痛。
「丟了再買幅新的。」莫危扯動淌血的嘴角給予指示。
「那這燈呢?」跨過躺平在地上,原本應該立在幾旁的燈,她蹲下來查看損壞情形。老天!整個古典立燈已經被打凹成現代藝術--不規則幾何圖形。她想燈泡也不必換了,和那幅畫一樣直接丟掉買架新的可能還實惠點。
「一樣比照辦理。」
「你好浪費……」兩個男人的血是淌在身上,她的血卻是淌在心口。
雖然換這些東西用的不是她的錢,但那還是錢啊!
「嗚,我最喜歡的這套義大利進口真皮沙發,竟然被你們打到爆棉!」蘭日初沒有花費她一絲一毫的同情心在受傷該治療的人上,悲戚地趴在體無完膚的沙發上,嗚咽地為它送終。
嗚,她舍不得它!
「-喜歡,我叫人再買就好了。」
「對啊老姊,這家伙錢多得和化糞池的屎一樣,-就別為他滿到滴油的荷包擔心了。」蘭月洛的嘴角也好不到哪去,渾身血跡斑斑。
「話不是這樣說的啦!」
兩個男人共同對天翻白眼。都三年了,她對錢的概念仍舊停留在十八歲前那「半絲半縷、恆念物力惟艱」的地步。
「老姊,湯滾了。」蘭月洛出聲提醒還在為錢哀悼的女人。
一听到他的話,蘭日初顧不得心中哀痛,馬上跳起來閃過滿室狼藉奔進廚房。
「哇!老姊的運動神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廢話,每星期都符合三、三、三運動守則,不好有鬼。」
「你有膽就再說一遍!」他當然听得懂莫危指的是哪項運動。
還三三三運動守則咧!
「听不懂嗎?就是每天至少三回,三回加起來至少三小時,做完心跳頻率保證超過每分鐘一百三十下的程度。」莫危笑得好不狂妄。
這種程度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辦得到的。
「你找死!」有人又怒了。
「來啊!怕你不成?」開玩笑,別以為他天天坐辦公桌就一定是白斬雞,這回合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反正我看這些家具看了快十年也看膩了,干脆趁這次換個徹底一點。」
乒乓匡啷,蘭日初不過是進廚房去關個小火,再嘗嘗湯頭調得如何,外面兩只體力過剩的野獸派男人又打起來了。
她無奈地望向那張才剛用磁鐵釘上冰箱的待更新名單,決定等會兒重寫一張「不必更新」名單可能會比較輕松一點。
嗚,那會是多少倍的菜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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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總裁請假?」
「是啊!好像是勞累過度生病了,剛剛向秘書有接到他家佣人打來的電話。」
「總裁好拚命……」
「拚命你個頭,上次是誰說公司快倒要去找新工作的?」
「那是口誤、口誤啦!」有人打哈哈混過。
「兩位很閑是吧?」向秘書的聲音突然在茶水間門口響起。
完了,被總裁御用眼線抓包!
心中哀嚎頓起,兩人有志一同齊轉身打起哈哈。
「向秘書,小的看您如此拚命工作,想泡杯茶孝敬您。」員工甲--總裁辦公室助理秘書A說。
「是啊是啊!公司里都在傳,全集團除了總裁,就數您最努力、最對得起您的薪水袋了。」員工乙--總裁辦公室助理秘書B跟著拍馬屁。
他們的共同大頭頭就是眼前這位不苟言笑的龜毛男。
「很好。你,去打掃辦公室。而你,去打掃辦公室專用廁所。」
「蝦咪?」這下,哀嚎聲更大了。
「三秒內再不動作,不用等總裁復工,我立刻電話向他呈報。」
咻!一陣風聲,茶水間內清潔溜溜,連只蚊子也沒有。
推一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鏡,向懷遠可以想象兩只兔崽子對他的評價一定月兌不了「不苟言笑」、「龜毛」,當然也包括「機車」一詞。但那又怎樣?總裁大人很不幸「踫巧」是他早年的隔壁鄰居、幼稚園玩伴、小學同學、國中死黨、高中拜把,大學莫危在國外讀沒辦法,只好等他回來再一起當軍中同袍。
他隨便告個狀,嗯哼,明天辦公室就會換兩只新的笨兔崽子供他蹂躪。
反正他就是可以濫用私交,又有誰能拿他如何?
哼!還生病咧!等會兒利用送文件之便瞧瞧某人的傷殘狀況,再決定要他請幾天假比較不會穿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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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三年才又踏上台灣故土,蘭月洛白天都跑得不見人影,要赴大學同學的約、要出門拜訪以前教過他的教授、要趁機吃遍台灣美食佳肴……
但,無論行程有多忙,他晚上九點必定出現在家里,吸引姊姊的注意,不讓莫危有機可趁。
此舉恨得莫危牙癢癢的,直想拿掃把趕他出門睡路邊。
蘭月洛並沒有回打算原本的家探親,他覺得那一點必要也沒有,還不如窩在莫宅看莫危跳腳,稍微出點怨氣。
兩個男人的相處模式永遠是那麼低層次。
終于,充滿暴戾氣息的寒假過了。
由于蘭月洛已被網羅進美國太空總署工作,必須返回美國,蘭日初按照往例要去送機。而為了親眼目睹好事破壞者離開,莫危親自開車送兩人去機場。
想到弟弟要長留美國,蘭日初不禁有點心酸。
「姊,-別擔心,我以後會常回來看-,-別難過了。」
「教授那時有說你可能會留在美國工作,沒想到竟是真的。」
「沒辦法,NASA里面有一堆學長姊,光人情就難纏得要命。」一個個見到他這明明沒小幾屆的「小」學弟都巴著不放,他就這樣被騙進去了。
「可是,我以為你會比較想進學術研究機構,類似我們中研院之類的,怎麼想都想不到你會進太空總署。」
「這種事誰也料不準,誰猜得到-那時亂釣男人都可以釣中莫危這尾大色魚。」
蘭月洛的話換來莫危的冷眼相瞪。
怎樣?眼楮大啊?
他立刻瞪了回去。
「你們兩個,夠了。」
「反正就是這樣,等我在那里找到房子安頓好再給-地址,到時記得多寄點干糧過來,我不想天天吃微波食品度日。」
在美國待了三年,為了回報寄宿家庭,蘭月洛練得最好的就是廚藝。雖然和姊姊相比不算什麼,但至少已經比那些老外煮的要好吃幾百倍。
每次他開伙,就會有一群蝗蟲主動到他家覓食。
「好,沒問題。」她決定每月寄上一大箱。
等送走月洛,再回到家已是深夜。
「今天還要嗎?」她詢問最近幾天被嚴重干擾房事的男人。
他看起來似乎有很多點欲求不滿。
「-明天第一節有課嗎?」
「好像沒有,我明天的課都在下午。」所以今天去送機正合她意。
「很好,那麼來吧!」莫危先上了床,大掌拍拍身旁的床面。
「飽暖思婬欲,早知道今天就不煮那頓餞別宴。」她嘟囔歸嘟囔,還是依言爬上主臥室那張承載了無數個荒唐夜的席夢思大床。
「-不煮我照樣會要-的。」他準備將這幾天累積的分量一次宣泄掉,她一進入自己勢力範圍,就將她推倒撲上去。
「喂!太快了啦!」她一陣拍打抗議。
「寶貝,我等不及了。」終于又能在無人騷擾的情況下嘗到這股甜蜜好滋味,不肯花時間等她適應。
「你等不及我就一定來得及喔?」她略感不適而皺緊嬌眉。
莫危草草結束第一回合,卻不急著進行第二回台。
他耐心的喚醒她身體的歡娛感受,她的皺眉讓他深感自己真的太急躁了。
在他技巧純熟的下,蘭日初緊皺的眉頭逐漸輕緩。
無數個夜、無數個清晨在這張床上度過,她在光陰荏苒間慢慢習慣了他的體溫、習慣了他的懷抱、習慣了他的重量。
他們是比親人更親的外人、比密友更密的室友。他們從不是對戀人,卻有比戀人更多的相偎時刻、更多的長夜激情。
「這下可以了吧?」感到自己埋在她柔軟內的堅挺再次復蘇,他嘗試地動了一下腰。
「喔……輕點……」她充滿誘惑的鶯啼繃斷了他的自律神經。
日初的聲音、日初的身體,他嘗了三年還嘗不膩。
低吼一聲,他再次于她身上展開掠奪。
宣泄夠了,莫危翻身讓她躺在自己身上,被汗濡濕的秀發披垂在他胸膛,他喜歡以這種距離看她。
靜靜躺在他胸上喘息,虛月兌無力的她,別具一番美意。
「我討厭-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伸出手指撩起她一撮發,莫危想起今天,不,午夜已過,所以是昨天送機的情形。
那種離情依依讓他火氣很大。
「他是我弟。」她疲憊得連眼都睜不開。
今天的莫危太熱情了,狂野得讓她好幾次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我懷疑他有戀姊情結。」
「你想太多了,他一歲喪母、三歲喪父,又要面對那樣的繼母,對我比較依賴很正常的,畢竟長姊如母嘛。」她不喜歡听見有人說月洛的壞話。
月洛是她的寶貝,誰都不可以詆毀他。
「他都那麼大了,更遑論那嚇死人的高智商,別誆我說他現在還是那種賴在-身邊等著喝女乃的小孩。」美國太空總署可不是什麼小公司,憑蘭月洛那顆金頭腦,很難不撈個首席工程師做做。
「你可不可以別對他那麼有敵意?月洛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但光一次就夠她受了,這兩人非常明顯的不對盤。
外頭客廳已經全面更新,月洛初來乍到那日的凌亂早已不復見。
不過難保月洛若多回來幾次,這房子會被整間拆掉。
「我倒希望他永遠別回來,他一回來就想將-從我身邊搶走。」一直對日初耳提面命五年期滿就要將自己踢到天邊、老死不相往來。
「我有簽合約,走不了的。」
「合約也是會有到期的一天,更何況五年是段不短的時間,等-出社會工作也會認識許多不同的男人,那時-就不會這樣想。」蘭月洛抓住的就是這一點,不斷鼓勵她多認識別的男人,反正合約上沒規定不可以精神出軌,她有得是機會談柏拉圖式戀愛,等合約期滿再進行實體操作部分,「也說不定到時我的胃口變了,時間未滿便不再需要-,提前解約也說不定。」
「你會嗎?」蘭日初勉強睜開眼,直直望進莫危的黑瞳。
莫危未婚,也沒有論及嫁娶的對象。他不愛拈花惹草,找女人純粹是發泄,但那也只針對她一人。
若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從不懷疑自己若曝光,會成為多少名媛淑女眼中的大鋼釘、腦中的假想敵。
「那不重要。」
「反正現在我是你的唯一就好了,我可不想染上什麼怪病。」她翻下他的胸膛,在他身側找了個好位子窩好。
他拉起被擠到一旁的羽絨被將兩人蓋好。
「-可真沒雄心壯志。」家里有機會和他在一起的不積極,外頭那些沒機會的個個可都躍躍欲試。
「我干麼要有雄心壯志?吃不到的最好,那些女人一定不知道你是頭無敵勇猛的野獸,日日發情、夜夜急著活動筋骨,誰嫁給你誰倒楣,不到中年保證被榨干變成黃臉婆,關在家里不敢出門。」這是她綜合他們相處三年時光後唯一的感想。
「-真瞧得起我。」
「那當然,我是第一手使用者,最清楚貨品狀況。」噢!好困。她明天就算是下午上課也一定會睡著。「不聊了,我要睡了……」
「明天的早餐別忘記了。」他的胃口三年內被她養刁了,除非是聘請國外大廚的高級餐館,否則他現在很少吃外邊賣的餐膳。
「誰……理……你……」她快睡著了。
「起不來我可以代勞。」用最「親密」的方式喚她起床。
「……」她睡著了。
莫危關掉床頭燈,在蘭日初規律呼吸聲的伴奏下,也跟著闔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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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又火辣的日子又過了一年。
這年六月,鳳凰花開、驪歌高唱時分,以前幾名成績光榮自大學畢業,蘭日初轉入職場,在一間規模不算小的私人企業上班。
五年過去,她為莫危暖床的事除了帶合約來給自己簽的呂律師知情外,還有曲碩修和向懷遠兩人知道。而身為當事者的兩人都非常明白,這種關系曝光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蘭日初是個美女,美女在商場上通常不吃香,大多數焦點都會擺在外貌上而忽略能力,升了官也會傳出一些不甚好听的流言。
所以莫危放她自己出去找工作,沒有動用關系替她安插職位。
就在她習慣了職場,也習慣了和莫危一樣加班晚回家時,分別的那一天悄悄地到了。
考慮了很久,被局限在這豪華住家里五年的蘭日初,決定還自己一片天空,放自己單飛。她打算搬出去,讓這里的所有都成為回憶。
「敬我們合作愉快。」舉起酒杯,莫危和她相敬對飲。
為了這一天,莫危特別推開晚上的應酬,陪她在自家開的法國餐廳包廂享用一頓屬于兩人的燭光晚餐,算是慶祝五年里兩人合作愉快。
「莫危,我必須謝謝你當年的慷慨,畢竟月洛最後並沒有回報你什麼,我覺得實在有點過意不去。」月洛進入太空總署一年,成績斐然,但他所從事的工作明顯和莫危的集團事業搭不上邊,她自認這是莫危這輩子做過最壞的投資。
月洛唯一回報給莫危的,就是讓他重新布置一次客廳。
「不必,-的回報可讓我非常滿意。」
她听了差點將剛入口的酒噴出來。「什麼跟什麼嘛……」
「都做過那麼多次了,還害羞什麼?」
「公共場合,說話請節制點。」雖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可被人說得這麼露骨總要矜持一下吧!
「之後-打算怎樣?去美國陪月洛?」
「我哪來那麼多錢去美國?目前我的工作還算穩定,可能會先留在台灣幾年,等有點積蓄了再考慮去美國的事。」
「我不介意-和我續約,而且保證這次的價碼會比上次高出很多。」
「我想出去闖闖,總不能一直待在你家當金絲雀。」
「-還是可以出去工作,不過是晚上回我那溫存而已。」
「不了,我和另一個同事已經講好也找好房子,搬出去住是誓在必行的事。」蘭日初望向他,她那具備伴與房東身分的貴人。「何況,我早已年過二十,是該長大了。」
「那,我也只能助-一路順風了。」陪在自己身邊五年的女孩,終于也要離開他展翅高飛。
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莫危安慰自己,憑他的條件,願意陪自己上床的並不只有日初,他還有很多人可以選擇,何必單戀一枝花?
「說出去一定沒人相信,商場上盛傳不沾的莫危,其實是在家里種了一株小女敕苗,每天回家都不忘啃一啃好解渴。」
「那也要我能保密到家啊!」他對自己封鎖消息的能力一點也不懷疑。
當然有部分要歸功于鄰居之間人情的冷漠與高科技控管的嚴密隔離,讓蘭日初在自家進進出出了五年,除了警衛沒一人知道她的身分。
明日一別,兩人似乎就要漸行漸遠了。
漸行漸遠……多麼陌生卻又必須立即了解的一個詞。
兩人都在心里偷偷安慰自己,既然身邊多一個人都可以被習慣,那麼身邊少了一個人,要習慣應該也不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