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肆的說思念,
你盡情的談距離,
我們展開一段不敢承認的拉鋸,
日以繼夜,
纏綿悱惻。〞
黃昏時分,漫步在花木扶疏的林蔭步道,身上撒滿由林梢間透射而下的金黃陽光,鼻中 吸著清新自然的空氣,宋蓮詠自覺煩悶許久的心情,剎那之間得到了解月兌,心情頓時輕鬆愉快不少。
眼前的這一切,包括花草樹木,房屋的建築形式,全是四年多前她所熟悉的樣子,讓她覺得再親切自然不過。
只是,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夏曄終究還是不讓她見小杰,為此她由最初的抗議、謾罵、懇求、找尋,終至現在的沉默。
不是她放棄了見小杰的念頭,而是她認為,夏曄至少是小杰的親生父親,人說︰虎毒不食兒,至少夏曄會善待小杰。
宋蓮詠要自己不去在意隨行的保鏢,盡量放鬆心情去享受這一段難得的戶外時光。
她知道自己身邊跟了一些保鏢。其實說保鏢是好听了點,他們根本是夏曄派來監控她一舉一動的線眼。
宋蓮詠慢慢的重溫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她一路走著、看著。
當眼前出現一幢記億中不曾存在的精緻小屋時,好奇心引誘著她前去一探究竟。
宋蓮詠緩緩的接近小屋,就在她快要成功之時,始終跟隨在她身後五、六尺之外的方隆和廣達,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圖,快速的奔向前阻攔她的去路。
「宋小姐,別再前進了。」方隆伸出手擋住宋蓮詠前進的腳步。
「為什麼?」她不解的反問。
就她所知,在夏曄的宅邸里並沒有所謂不能進入的禁地啊!
「這是參少給的命令,我們只有遵從的份。」方隆道。
「如果我執意要進去呢?」宋蓮詠不死心的堅持著,憑著身為母親的直覺,她相信她遍尋不著的兒子就在這幢小屋里。
「請宋小姐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參少的脾氣您該最清楚不過,他說一絕沒人敢說二。」
見他們如此緊張,她更加確定這幢小屋一定有問題!
不動聲色的假裝放棄要進屋去的念頭,其實宋蓮詠的心里正盤算著如何才能擺月兌方隆和廣達,一窺小屋所隱藏的秘密。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
那就來硬的吧!
一咬牙,宋蓮詠趁他們一個沒注意,沒命的衝向小屋,隨行的方隆和廣達料想不到她耍此手段,一時沒注意竟讓她的計謀得逞。待他們追上去時,她已經大剌剌的打開了小屋的木門。
不!該說是小屋讓人由里頭打開。
而出現在門口的那一抹頎長身影,則是此刻門外的參個人最不想見到的──夏曄。
只見夏曄快速的走出門外,一反手便快速的關上了木門,眉一皺、眼一挑看向眼前的參個人。
「方隆,這是怎麼一回事?」夏曄雖然沒有擺出慍怒的表情,但他語氣中的威嚴已足夠教方隆和廣達心驚肉跳。
「參少,都是我們的錯──」
一揮手,宋蓮詠阻止了方隆和廣達的自責。
「都是我的錯!」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她的下顎可是不服輸的高高仰起。「是我執意要進小屋的,不關方隆和廣達的事。」
「是這樣嗎?」夏曄稍微揚高了音調,目光看向方隆和廣達。
「參少,是我們沒有能力,沒有辦法阻止宋小姐的行為。」方隆和廣達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個月的薪水減半,你們二個下去吧!」
「是。」方隆和廣達恭敬的 出了夏曄的視線之外。
方隆和廣達對于主子所給的懲罰沒什麼意見,倒是宋蓮詠忍不住為他們抱不平。
「他們只是領人薪水的下人,家中有妻子兒女,你犯不著這樣處罰他們。」
「誰犯了錯,誰就該受罰,我只是賞罰分明而已,何況減一半薪水只是小小的警告他們一下。」夏曄毫不在乎的說著,絲毫不理會蓮詠莫名的怒氣與指責。
「你沒有嘗過辛苦工作賺錢養家的苦,當然能說得這麼輕鬆,你要知道那一半的薪水有可能是他們一家人一個月的生活費。」宋蓮詠說得激動,彷如當事人般。
「我沒有吃過貧窮的苦,那麼宋大小姐妳吃過嗎?」夏曄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蓮詠的家境還算中上。
「當我一個人得辛苦照顧小孩,並且努力賣花賺錢時,我才知道父母養育小孩、賺錢養家並不容易。」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不禁想起多年未曾謀面的父母。
不想承認乍听她為了養育兒子而吃盡苦頭時心中的悸動和愧疚,夏曄選擇以更犀利的言語來打擊她,以求鞏固自己缺角的心牆。
「一個人?那余宏開呢?妳的父母親呢?」夏曄諷笑。「我勸妳要說謊話之前得先選擇對象,至少我就不吃妳這一套。」
「為什麼你一定要把我和余宏開扯在一起?四年多前是如此,四年多以後也是如此。」宋蓮詠好氣,氣夏曄污衊了她,也氣夏曄不信任她。
「既然妳都能明目張膽的做出那樣的事,為何我不能正大光明的說。」夏曄輕扯嘴角,眼中、心中全都是鄙夷與不屑。
「我不想再為我的所作所為辯解,至少我覺得問心無愧。」她實在不明白,究竟是什麼 因讓夏曄對她的誤解會這麼深,簡直像汪洋深不可測。
「別逃避話題,妳的父母親呢?他們不知道妳為我生了一個兒子嗎?還是妳覺得替我生孩子是一件羞恥的事,所以不想讓他們知道。」記憶中的宋夏雖是一個頑固的老人,但總不會頑固到不認親生女兒吧!
「我不想再提這一件事。」螓首低垂,雙眸黯然垂淚;父親不 諒她,是她這一生中永遠的痛。
夏曄明顯的看出宋蓮詠的異樣情緒變化,卻不打算給她安慰,只是停止了追問。
「現在就回去,這幢小屋不是妳能來的地方。」夏曄妄想用強硬、無情的口氣,來偽裝自己的外表。
「我該待的地方不是這里,而是台灣,是你強迫我離鄉背井來到這個我不想來的地方。」宋蓮詠拭乾眼淚,準備據理力爭,既然他能如此絕情寡義,那麼她何必忍氣吞聲的委曲求全。
「我知道小杰就待在小屋里,你讓我見他一面,我是他的媽媽啊!」她想強行越過夏曄的身旁好一探小屋的內部,但卻讓眼明手快的夏曄伸手攔抱住了縴腰,強鎖在臂彎中動彈不得。
「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能接近小屋一步,尤其是妳!」夏曄硬將她攬進懷,暗沉的眼底閃掠過兩道清冷的幽光。「現在妳是要自己一個人乖乖的走回房去,還是讓我押著妳,妳才肯回去。」
「夏曄,算我求你行嗎?」宋蓮詠眼底溢出脆弱的淚水,聲淚俱下的看著夏曄的眼,哀求著道︰「請你體諒一個為人母親見不到兒子時的焦急心情,讓我見小杰一面好嗎?我只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體諒妳的心情?」夏曄的臉上掛著心痛的笑。「那妳為何不能體諒一個為人父親的心情?小杰是我的兒子,但過去的這幾年來卻因為妳的刻意隱瞞而讓我們不曉得彼此的存在。」
夏曄殘忍的看著宋蓮詠淚痕斑斑的臉,卻無動于衷。「我錯過了小杰的出生,錯過了他的牙牙學語,錯過了他這些年來的成長,這一切的一切並不是單純的幾個字就可以彌補回來的。」
「夏曄,我承認刻意隱瞞小杰的存在是我的錯。但是依你當時對我的誤解……或許現在依然是。你不能責怪我不把小杰的存在告訴你。」宋蓮詠有些尖銳的嚷嚷。
「妳認為我會懷疑小杰的身世?」夏曄詢問,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
「你不會嗎?」雖是這麼問,但她心中竟有絲期待夏曄會如何回答。
「或許吧!」夏曄聳聳肩,只簡單說了這一句模稜兩可的答案。
宋蓮詠在听見夏曄的回答後,呆愕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對于夏曄就這麼輕易的相信小杰就是他兒子的這一件事,令她 本在心中已決定要重新敞開緊閉的心門,讓夏曄進駐;但他現在一句冷酷的話便輕易地又將她的心徹底粉碎。
她知道自己永遠也別想了解眼前這個在她的生命中佔有重要地位的男人。
「現在,宋蓮詠,回去妳該待的地方。」夏曄的聲音如冷水般,毫無溫度可言。
宋蓮詠氣 的扭頭往回走,心中對夏曄的氣憤與厭惡又加深了一層。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夏曄對她的誤解以及埋怨才會消散呢?
***
強讓夏曄趕回房之後,宋蓮詠憋了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洩,她遣 下人決定好好洗個舒服的泡沫浴,藉以洗清滿腔的悲憤。
這浴室寬敞又舒適,使得在按摩浴缸里泡太久的宋蓮詠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當夏曄推門進房看到房內空無一人時,他心中突然生起一股驚慌與不捨。
強抑下這不該出現的情緒,夏曄暗自責怪自己一時心軟,竟對她產生這種不該會有的關懷。
靜下心來,耳聞由浴室隱約傳來的水聲, 來那該死的小女人窩到里頭去。
夏曄不假思索的扭動門把,旋開浴室的門,這才發現她竟在浴缸里睡著了。
她不著片縷,隱藏在水霧中的縴細嬌軀在按摩水波的撩動下展現出迷人的韻味,渾圓堅挺的白皙胸脯,不盈一握的柳腰,黑髮綰在頭頂,恍如一隻出水美人魚般窈窕動人。
面對如此引人犯罪的美景,夏曄竟感覺下月復一陣騷動與緊繃,身下的男性慾望已然蠢蠢欲動。
他緩緩的解開自己襯衫上的鈕扣,迅速褪上的衣物,終至一絲不掛、渾身赤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