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藍辰華又來到巴洛爾的辦公大廈,這次他沒有上樓,因為前兩次尋人未果,他怕這次又會失望,于是索性選擇站在大廈唯一的出口,如果沒等到人,他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是錯過了。
五點五十分。
欣柔應該要出來了吧!他的視線緊緊盯住每個從辦公大樓里出來的女性,每看一次,失望就多了一分。
六點三十分。
過了下班的尖峰時段,從大樓里出來的人明顯少了許多,藍辰華仍守在大樓門口,心想,她就是要加班,也該出來買晚餐吧。
夜幕低垂,一些辦公樓層燈火通明,他抬起頭看向大樓,等待著沈欣柔的出現。
老天爺像是听到他的心聲,當他低下頭,一抹粉黃色的熟悉身影映入眼簾。
沈欣柔也看見了他,兩人相隔有一小段距離,她就著亮起的路燈看著他。
他瘦了!
兩頰明顯凹陷,下巴也削尖了,下巴還有些胡碴,一身白襯衫加牛仔褲的打扮,讓他看起來憔悴不少,沈欣柔一時百感交集,忍不住為他心疼起來。
其實她的情況也好不哪去︰心事重重讓她茶不思,飯不想,坐立不安、夜難成眠,不但冒出黑眼圈,體重也掉了好幾公斤,弱不禁風的蒲柳之姿,看起來像是風一來就可以把她吹跑,再加上整天郁郁不樂的,讓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剛生了場大病。
他向她揮揮手,愉快的小跑步,想快一點到她身邊。
他又來了,他為什麼而來?
她輕嘆一口氣,胸口一緊,除了童玫,他還能為何而來?那--他瘦削的臉頰,也是因為思念童玫而憔悴嘍!
那她還站在這里干什麼?
于是,假裝對他視而不見,她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而藍辰華剛好追上,拉住她欲離去的腳步。
「-怎麼走了?」他納悶。
奇怪,剛剛她明明就瞧見他了,為什麼還要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他的回答催發她的淚水,硬是吞下卡在喉嚨中的硬塊,她強忍住落淚的沖動。
不許哭!她告訴自己絕下在他面前顯示她的脆弱。
「童玫去新加坡出差,下星期一才會回來。」她冷冷拋下話,便甩開他的手離去。
「童玫!什麼?」他愣住。她怎麼突然冒出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這關童玫什麼事?他是來找她的呀!
哦--他明白了,欣柔誤會他了,他得趕快澄清才行。
在人行道上,大家靜止著等紅燈過去,沈欣柔擠在人群中,低著頭黯然的靜靜啜泣,看到前面的人邁出腳步,以為已經轉為綠燈,她于是跟著向前,打算過這個斑馬線到對街去。
追上的藍辰華剛好瞧見這一幕,號志燈還未跳到綠燈,她前面那個人就閃過車子小跑步到對面,而沈欣柔低著頭失神的走在斑馬線上,沒注意到現在尚未能通行,和她呈垂直方向的馬路,沖出一輛加速的白色轎車,雖然按了兩聲喇叭,但她卻充耳未聞。
四公尺、三公尺、兩公尺……
眼看白色轎車就要撞上她,而她仍未有所覺,藍辰華還來不及想,腎上腺素快速大量上升,他敏捷的撥開人群,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沈欣柔,攔腰抱住她滾向安全島,千鈞一發的逃過一劫。
好險,他松了一口氣。
「-沒事吧!」他低頭問懷里的人。
沈欣柔像是從惡夢中突然驚醒。
「你有沒有怎麼樣?」急切的語氣充滿關心。
「受了點小傷。」他低頭看向發疼的右臂。
衣服早就磨破,而手臂也在地上擦出一大片血跡。
「我送你去醫院。」著急逼出了沈欣柔的眼淚。
她早就急得六神無主,心里牽掛著怕他有什麼意外。
之前他才因為她發生一次車禍,千萬別又來一次,她不想再嘗那種椎心泣血的滋味了。
「沒事的,擦擦紅藥水就好了。」他不舍的伸手擦去她的淚水。「Room9離這不遠,先扶我過去那好了。」
「好好好。」她連忙攔了輛計程車。
今天Room9休息不營業,因為老板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或是,泡妞!
兩人在員工休息室里,藍辰華躺在三人沙發上,沈欣柔則仔細的用雙氧水替他消毒傷口。
當雙氧水混著月兌脂棉踫上傷口的那一刻,又刺又辣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長氣。
「很痛是不是?」沈欣柔馬上停下消毒的動作。「我吹吹。」她靠近傷口輕輕的吹氣,想減輕他的疼痛。
「還好,我還忍得住。」輕飄飄的酥麻感立刻取代刺痛。
「我會輕一點的,你忍耐一下馬上就好,會痛就告訴我。」她動作輕柔的繼續進行消毒工作。
他不知該不該感激上天給他這個機會英雄救美,因為沈欣柔現在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十分飄飄然,簡直樂到心坎里去,但是他絕對不想再目睹一次她身處于危險之中。
所以,結論就是,他要將她冠上所有格,隨時保護她的安全。
「好了。」她做完包扎工作,還體貼的溫了杯牛女乃給他。
然後,兩人對坐陷入靜默,氣氛突然曖昧混濁起來。
沈欣柔低頭用手指卷著自己的裙角,他因為她發生這樣的事,她實在不好說走就走,但留下來,卻又不知該和他聊些什麼。
而藍辰華卻是在煩惱著要如何開口示愛,才不會把她給嚇跑。
「-剛才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去找童玫呢?」他決定先解開誤會。
難道不是嗎?
她一副了然的看著他,好像他問得多余。
「我發現我喜歡的人不是童玫,過去我只是很欣賞她,其實我真正喜歡的是另一個人,也因她的出現,讓我明白自己真愛的歸向,而我今天就是去找她,想對她說清楚心里的感受,解開她對我的誤會,這個人之前看見我和童玫在談笑,不但誤解了我們的關系,還奔進別的男人胸口哭訴呢。」他自顧自的說起來。
沈欣柔越听神經越緊繃,難道,他說的人是……她不敢多想,怕自己會失望,可是他的語意又是那麼明顯。
她星眸半揚,看向藍辰華,眼里寫滿問號。
是我嗎?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嗎?你愛的人是我嗎?
「小傻瓜,我當然愛。」他給她一個溺笑。
听到這番肯定,她先是不敢置信,隨即喜悅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滑下,逐漸上揚的微笑取代她的驚訝。
「-怎麼又哭了?」他對她像水籠頭開了就有水的眼楮,相當手足無措。
「人家、人家太高興了嘛。」她撲進他的懷里,將鼻涕眼淚全抹在他的衣服上,報復他讓她憂郁了這麼多天。
他伸出食指頂高她的下顎,他的唇帶著兩個人的期待攫住她的紅艷,交換彼此的親密,也交流心中濃濃不絕的愛意。
兩唇交纏之際,沈欣柔沉醉在他無邊的柔情之中,覺得他的熱情與愛意源源不絕的送進她體內,神思恍惚不知身在何方,全身輕飄飄的像是觸電,全身通過一陣戰栗。
結束了這記火熱的吻,藍辰華還不想放開她,改啃咬她的耳垂。
此時,沈欣柔想起一件很殺風景的事。
「你那天帶著玫瑰花來公司干麼?」她挑起柳眉。
「那天?!哪天?」他思考了一會兒。「那天-在嘛,干麼避不見面,害我們多誤會幾天。」他語氣有些埋怨。
「你是來找我的?!」這下反輪到她驚訝。「你怎麼不早說?」
「我沒見到-,怎麼說?」真是冤枉。
「童玫後來收到玫瑰花與小CD,你怎麼說?」她把舊帳一次算清。
「什麼玫瑰花與小CD?」他搔搔頭感到不解。「我從沒送過花給童玫呀!」
哦,那位送花的神秘愛慕者是另有其人嘍!
「好吧,我原諒你。」她表現出寬宏大量的模樣。
「-原諒我,我還沒原諒-呢,-說,誰準-隨便找野男人哭訴的?」他吹胡子瞪眼楮的,語氣酸得像是打翻一桶醋。
風水輪流轉,這下換他出頭天了吧!
「我……」她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什麼我,下次不可以隨便投入我以外的男人的懷抱。」不爽的嘴角撇到天邊去。
「是。」看他發臭的臉,她強忍住爆笑的沖動。
隨後,他又義正詞嚴的更正。「錯,不是不可以,是不準,知不知道!」
「知道了,爸!」沈欣柔翻翻白眼。
「什麼爸!」不過口氣稍微嚴厲點,居然喊他爸!他重申自己的新身分,「是男朋友,-的男朋友!」
結束了新加坡七天的出差,童玫星期一帶著大包小包進公司,從大樓警衛、櫃台小姐到童正雄與童可攸,人人有份,沒有拿到禮物者至少也有糖吃,所以大伙決定下次輪到自己出差時,一定要把童玫列進送禮名單。
童玫踏進總經理辦公室時已經十點了,沒辦法,發禮物時難免會小聊一下,耗了比較多的時間,人緣太好有時挺苦惱的。她坐到位上,撥了分機給沈欣柔,沒多久,沈欣柔就上總經理辦公室報到。
「沒想到-去了一趟新加坡回來,膽子變大不少,不怕有人會發飆嗎?」食指指向一扇門後的童可攸。
「他和陳秘書去開主管會報,要過中午才會回來。」童玫一副安啦的保險表情。
當然是探听好大哥一天的行程,她才敢如此囂張,不然光是十點才進辦公室這條罪行,就可以被念到下班,再加班听訓。
「原來如此,那我們就光明正大的來偷懶吧。」沈欣柔在總經理辦公室的接待沙發上坐下。
童玫注意到今天的好友特別不一樣,眉開眼笑、春風滿面的,跟她出國前的憂郁美人相差十萬八千里。
「不對勁!」她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什麼不對勁?」沈欣柔一頭霧水。
「-!」縴縴玉指指向她的鼻頭。
「我好得很,哪不對勁啦?」她笑一聲。
「精神這麼好、氣色這麼好,心情這麼好,-戀愛了哦--」尾音曖昧的拖長。「速速從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沈欣柔末語先笑,一副就是想起心上人的模樣。
「-還剩下三秒鐘,不然我極刑伺候。」兩手各伸出一只食指,打算使出的招式非常明顯。「三、二……」
「是辰華啦。」怕癢的沈欣柔選擇坦白從寬。
「是辰華啦。」童玫學著她的樣,嬌滴滴的重復一遍。「是阿Ken!你們……什麼時候的事?」
「-出差那天。」
童玫好生扼腕,竟然錯過這麼大一場熱鬧,于是纏著沈欣柔說給她听。
沈欣柔于是從藍辰華發生車禍後講起,兩人的PUB誤會,紅玫瑰花事件,到他來等她下班。
听完後的童玫不若以往總是會壞心眼地揶揄她,反而安安靜靜的不知在沉思什麼。
那天她看見兩人相擁,是紀稟智基于朋友道義的安慰,並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害她白白掉了好幾公升的眼淚,哭腫了漂亮的眼楮,還為此抑郁了好幾天,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現在欣柔和阿Ken在一起,那,她和紀稟智是不是也……
「干麼突然臉紅,-想到什麼嗎?」沈欣柔頂頂她的腰,不解她突然燒紅的臉頰。
童玫恍然驚醒,然後急忙用雙手-住臉頰。
「沒、沒有呀……我……我太熱了。」童玫結結巴巴的掰了一個理由。
為了取信于敏銳的沈欣柔,她左手對自己的臉頰揚風,右手作勢擦著額頭莫須有的汗水。
「哦?」沈欣柔用精明的眼神戳破她蹩腳的借口。
今天有寒流呢,溫度只有十度,童玫明明對這種天氣沒轍,而且為方便發禮物,她現在只穿了一件襯衫,換作平常的她喊冷都來不及,反說太熱?
沈欣柔正想逼問,卻突然響起敲門聲,嚇得童玫以為是大魔頭開完會回來,馬上彈回辦公桌,假裝認真工作。
「請問,哪位是童玫小姐?」一個頭戴鴨舌帽的送花小弟與一束艷紅的紅玫瑰花出現在門口。
「我是。」童玫納悶的簽收下花束。
玫瑰花束里擺了張小卡,童玫很快翻出,看看這次是否有署名,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了,卡片的正面用紅豆黏成一個愛心,背面則是連三歲小朋友也會背的詩「相思」。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沈欣柔搶過小片,念出卡片上僅有的二十個字。
「喂,-這樣念出來,我多不好意思呀!」童玫連忙-住她的嘴。
「這位神秘愛慕者是夠浪漫,但國文程度卻不怎麼樣。」沈欣柔不屑的批評了兩句。用這麼簡單的情詩就想泡妞,回學校再念三年書吧!
「還好呀,字又沒寫錯。」童玫拿回小卡,再檢查了一遍。
「Oh,MyGod!。」沈欣柔右手支著額頭,覺得頭有點痛。
「我說錯了嗎?」童玫搔頭納悶。
「不,-沒有錯,是我錯了。」錯在太看得起。「看來國文程度不怎麼樣的是-,這位神秘愛慕者還挺了解-的,知道不可以寫得太難,-會看不懂。」
「嘿!這位大姊。」被人看扁,童玫不服輸的個性馬上被激出來。「這有什麼好難的,我還知道這詩是李商隱作的。」
「李商隱!」沈欣柔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回幼稚園去念ㄅㄆㄇ吧!」
「-才去念ㄅㄆㄇ!」童玫卷起衣袖,意思非常明顯。
然後,兩人像頑皮的小孩,就在總經理辦公室里追打成一團,也不管這是什麼時間、地點。
突然童玫的追打路線受到阻礙,一只手臂橫在她胸前。
「讓開啦,你礙到我了。」童玫企圖撥開那只阻撓她的手。
「我、礙、到、-、了?!」低沉的聲音似乎還噴著零星的火花。
童可攸利用會議中場休息時間,回辦公室拿個資料,卻發現他高薪聘用的兩位員工正在偷懶,而其中一位還是他的寶貝小妹。
童玫馬上認出這個听了二十五年的男低音。
「大哥……」她囁嚅的低著頭。「我、我和欣柔在……在抓老鼠!」她簡直為自己的好反應喝采,但有兩個人不這麼認為。
「欣柔,那只老鼠長得多大呀?」嚴正的臉孔轉向共犯。
「老鼠……」沈欣柔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混蛋童玫,瞎拼本事這麼差勁,思考五秒鐘後,她決定做誠實的好小孩。「我們在打鬧。」
「好,-回去上班。」他的眼角瞥見有個人想趁機跟著混出去。「童玫,-回來。」
沈欣柔給她一記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快樂的回去上班。
「為什麼欣柔可以回去,我卻要挨兩個人的罵?」她扁著嘴,心理相當不平衡。
「因為我在-出差前要-打的評佔報告,我到現在一個字都還沒看到。」大魔頭挑高凶惡的眉毛。
喔哦,她忘了,不能怪她,那時她的煩惱那麼多,除了憂郁,實在沒什麼時間、精神去做打報告這種小事。
「今天下班前放在我桌上。」判決決定,大魔頭要回去開會了。
哦!下班前打完報告,那不是代表她今天要加班了嗎?
她臉上的哀慟簡直可以媲美死了兒子的寡婦,加班可以列入童玫人生里十大厭惡的事,那代表她無法和大家一塊去玩,不過,想起兄長那只專打她的右手,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好乖乖去打完。
星期一的Room9是客人最少的時候,童玫一踏進Room9就看見藍辰華和沈欣柔在吧台邊又說又笑的。
「童玫,-終于來了。」沈欣柔揮揮手。
「我在辦公室里苦命的趕報告,連晚飯都還沒吃,-卻在這里跟情郎擠眉弄眼的談情說愛,-這個女人真是標準的見色忘友,有異性沒人性活生生的寫照。」童玫氣憤的指責。
「是我約她去吃晚飯的。」藍辰華忙為女友說話。
她斜睨他一眼。「唉,只見新人笑,未聞舊人哭呀,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我只好一個人孤獨的流著眼淚,品嘗寂寞。」她裝模作樣的咳聲嘆氣。
「我看-是流著口水,打算要品嘗炸雞吧!」打趣的聲音混著食物的香味從後而來。
童玫轉過頭看見紀稟智--和紅白條紋狀還印著一顆人頭的圓桶。
「我就知道還是你最好了。」她立刻露出諂媚的微笑迎向他。
于是大家愉快的喝啤酒配炸雞,一邊聊著趣事,想當然沈欣柔自是不會放過童玫那個「李商隱」的笑話,而大家也配合的發出爆笑。
「笑、笑、笑,最好笑光你們的牙齒。」童玫在一旁低聲詛咒。
她後來也知道自己鬧了什麼笑話,因為早上童可攸發現妹妹的國文程度太差,有辱童家門風,于是叫她罰寫「相思是王維寫的」一百遍--不過,這種糗事她當然不會說。
「我倒是挺好奇送花者是誰?」藍辰華說。
「有什麼好奇的,我這麼溫柔可人的漂亮小姐,自然會有很多愛慕者嘍。」她倒是挺大言不慚的。
「溫柔可人?!-確定是在說-自己嗎?」沈欣柔很不給面子的吐槽。「-的缺點,就是少了這兩項優點。」
「我要殺了-!我要殺-一百次!再殺-一千次!」童玫伸出手刀砍向沈欣柔的肩胛骨。
藍辰華一個旋身,把女友護在懷中,讓自己去承受童玫的攻擊,雖然明知道童玫是開玩笑的,但仍憐惜女友會疼會受傷,也不知怎麼的,兩人就這樣忘了其他人的存在,開始低聲交談。
紀稟智看兩人卿卿我我的,也看出了端倪,于是拉著童玫下舞池,避免打擾人家的兩人世界。
「他們何時在一起的?」紀稟智詢問童玫,想必她已經嚴刑拷問過沈欣柔了。
「上個星期,我們出差的時候。」童玫將今天得來的一手消息送給紀稟智做炸雞的回禮。
紀稟智在心底恭喜好友終于抱得美人歸,雖然中間的過程有點太過驚險刺激,唉,也不知他的戀情何時才能開花結果呢?
看著懷中的童玫,又想起兩人在新加坡的親密,他激勵自己也要快馬加鞭,速速擄獲俏佳人的芳心。
「-還記得自己說過,在我找到女友之前要陪我嗎?」他故作若無其事的提起。
「記得呀!」最好他就找她當女友。
「那-說話算話吧!」他故意探問,知道她最受不得人家激。
「當然。」
果然不負所望,她表現出海派的大姐頭作風。
「那好。」他仍維持著平靜自若的微哂。
好?好什麼?她是一頭霧水。
她怎麼覺得他泛著笑意的眸光寫著「邪惡」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