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薛力端著剛烤好的起司蛋糕,差點兒被李寧兒給逗笑了。一大清早,她戴什麼大陽眼鏡!又不是在室外,難不成連日光燈也怕?
「你確定要戴著那個?」薛力拼命忍住笑意,但仍失聲笑了出來。
「有這麼好笑嗎?」李寧兒努著嘴說道。
「你該不會失眠了吧?」他挑了挑眉笑道。
「多事,我只是眼楮痛啦。」
還不是為了他,一點兒良心都沒有!
「是嗎?我還以為你為我失眠了呢。」薛力收回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
哦?他說什麼?
李寧兒驚愕的表情漾在臉上,她沒听錯吧?
「瞧你挺緊張的模樣,只是逗你而已,莫非」薛力帶著質疑的眼神朝她望去,幸好她夠鎮定,稍微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
「你別自以為很有魅力,我李寧兒才不會為你著迷,你又不是」她突然噤口,不願再說下去。
「好吧,反正我也不欣賞你,這樣也省得麻煩。像你這種不溫柔、不可愛的女人,不是我薛力喜歡的型。」他率直的回堵她幾句,一點兒顏面都不留給她。
李寧兒的胸口被刺了一下。他怎麼這樣傷人?他真的那麼討厭她嗎?
算了!
李寧兒懶得跟他斗嘴,埋頭吃著他準備的早餐,沒想到還挺合她的胃口。
「好吃嗎?」薛力輕啜一口咖啡問道。
「還算及格,下回這個蛋糕還可以烤焦一點兒。」她絕不會夸贊他的手藝,因為他已經夠臭屁了。
「你還真挑,能吃到我薛力烤的蛋糕堤你的福氣,別不知足了。」他面露不悅的說。
「是啊,薛大少爺真是給足了我面子,我別不知好歹,這總行了吧。」李寧兒語帶尖酸的柔柔一笑,總算報了仇。
薛力放下手邊的咖啡,明知道她是故意惹他生氣,竟然還跟她計較,真是有損他的氣度。
不過,她剛才臉露甜笑的模樣,倒教人忍不住想多看她幾眼。其實她算得上是個絕色美人,只可惜脾氣壞得離譜,不然,他也許會愛上她也說不定。
「對了,我今天有個朋友從美國過來找我,差點兒就忘了這件事。」李寧兒臉上洋溢著一股喜悅。
「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薛力試探的問道。
「我得去接機才行。」她似乎忘了薛力的存在,自顧自地想著接機的事。
「喂,今天的行程已經排滿了,你沒什麼多余的時間去接機。」薛力試圖找借口不讓她去。
「不行,艾克難得來一趟,而且他對這兒又不熟,萬一……」李寧兒揪著眉心,似乎不太高興。
艾克?是個男的!那更不能讓她去。
「我讓夏木去接機。」他淡然道。
「可是」
「別可是了。」薛力倏地起身,瞥了她一眼道︰「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義父要我好好教你,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話,不然」
「別拿他老人家來壓我!」李寧兒微慍的回應道︰「你最好少提他的事!」
「義父這麼疼你,而你卻如此對他,枉費他想栽培你成為力星的接班人。」薛力實在看不過去,她怎會如此無情呢?
「那是他一廂情願,我可沒那個意思。」
「是嗎?恐怕也由不得你!」薛力耐不住性子的發起脾氣來,他究竟哪根筋不對勁了?
無聊!
李寧兒不吭聲的收拾餐具。實在受不了他那種火爆脾氣,與他爭論只有自找氣受。
李寧兒滿身疲憊的靠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對于這種日復一日、枯燥乏味的生活,簡直要把她給逼瘋了。每天除了開會,還得四處巡視,批示一大堆簽呈,她為什麼要這麼累嘛!
都怪薛力那個家伙,假借爺爺的口諭想要整治她,硬是拉著她開那些嚴肅的會議,連想到外頭去透口氣都不行,他就是不準她離開他的視線。
拜托!
他以為他是她的監護人嗎?處處限制她的行動,連吃東西都歸他管,他還真是多事到極點!
讓夏木去接機也是他的主意,若不是她堅持把艾克接到公司,薛力恐怕會百般阻撓他們見面。他的理由十分可笑,說什麼艾克是為了李家的財產而來,他根本不知道艾克在英國有一座城堡,他的家世相當顯赫,他可是專程來看她的,誰像薛力那麼無聊,老是懷疑別人的用心。
正想著,一陣敲門聲急促響起,打斷李寧兒的思緒,她連忙去開門,未料一雙熱情的手迎面擁她入懷中,讓她驚喜得險些叫了出來。
「艾克你還是這麼帥」他仔細端詳一番,擁有湛藍色眼眸的艾克真是魅力十足。
「寧,你好美。」艾克帶著些許美式口音,很清楚的贊賞道。
嘔心!
站在一旁的薛力吃味的撇過頭去。她難道不能克制一下嗎?這兒是公司,不適合太親匿的動作,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薛力輕咳一聲,向李寧兒使個眼色,她才會意的推開了艾克,嫣然的在他耳邊低語︰
「待會兒再聊,我還得陪那個家伙開會。」
艾克點了點頭,轉身瞧了薛力一眼,隨即在李寧兒的臉上留下吻痕。
該死!他在做什麼?他竟敢當著他薛力的面前吻她這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走了!」薛力忿忿難平的硬拉著李寧兒的手,氣呼呼的朝會議室走去。
他又在生什麼氣?
李寧兒感到一頭霧水。他為何老愛發脾氣,而且都是針對她?看她不順眼就找借口拿她出氣,這分明是爺爺派他來折磨她的。
會議上,凝重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薛力像吃錯炸藥似的,斥責每個部門的過失。他們又不是受氣包,為什麼得承受他個人的情緒?
「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你們再自行檢討得失,下次開會時提出改善的方案。」李寧兒干脆提早結束大家的痛苦,反正那已不具任何意義。
待大伙兒離開後,李寧兒瞥見薛力那張繃得死緊的臉變得鐵青,幾乎成了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她為避免遭到流彈所傷,本想拿起桌上的記事本走人,未料薛力猛然拍了一下桌面,把她嚇了一大跳。
「夠了吧?」李寧兒按著胸口,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呢?
「你現在可以獨當一面,擅自做決定了。」薛力壓低他震怒的嗓音,話中帶刺的說。
「喂!你講點理好不好吁」她已經夠忍耐了。
「你知不知道他們一直姑息自己的過失,還讓公司蒙受重大損失,而你卻自認好心的提早結束會議,你簡直是在縱容他們!」薛力悻悻然的說。
「你分明是沖著我來的,我到底哪里得罪你?」李寧兒臉色微變,干脆跟他攤牌好了。
「你」薛力愕然的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吭氣就是默認,李寧兒走到他面前,斜睨著他道︰
「沒話說了吧?我知道你打從開始就看我不順眼,你非常討厭我,只要有一點兒不順從你,我就會被你這座火山攻擊,直到你冷卻為止,你不覺得煩嗎?」
這是她的想法?
薛力蹙起濃眉,輕撫著的下巴,他的反應太過強烈了嗎?為什麼只要是有關她的事,他就會特別在意,脾氣也跟著暴躁?他似乎耽溺于那份不自覺的情感之中。
「我對你太過苛求了,是嗎?」沉吟半晌,他若有所思的說︰「義父把你交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你,萬一你出了什麼狀況,我該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
「你好奇怪,為什麼那麼听他的話?」對于這點,李寧兒直感到納悶,老早就想問他了。
「義父.待我恩重如山。當我還是個窮困的賽車手時,他毫無條件的資助我,甚至替我染著重病的母親負擔龐大的醫療費、送我那肯上進的弟弟到國外攻讀博士,他的恩情讓我永生難忘,所以我相當敬重他。」薛力滿懷感激的眼神透露著一份赤誠之心。
「我不相信他是真的對你好,你只是我父親的代替品而已。」李寧兒直爽的個性向來傷人。
「你真這麼想?」薛力不以為意的咧嘴一笑。「如此說來,你該叫我一聲爸爸嘍。」沒想到反被他糗了一頓。
哼,他真夠厚臉皮!
「你只是不了解,你爺爺在你身上花費多少心思,他這輩子最疼、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這個寶貝孫女,盡意用所有的一切來換回你的心,消去你的怨,你」
「夠了!你究竟拿了什麼好處?!」她駁斥道︰「我李寧兒就是這樣無情、冷血,我不知好歹、不配當李家的繼承人,你最好省省吧。」
嘿!她真不講埋!
「你那個朋友要在這兒待多久?」薛力藉機轉移話題,免得加深她對義父的壞印象。
「艾克是個隨性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會待多久。」
「你今晚要在他那兒過夜?」他佯裝漫不經心的朝牆上的掛畫望去,總算問到重點。
「不,他要去找樂子。」李寧兒臉上漾著些許神秘的笑意。「艾克最討厭了,肯定玩通宵,我可沒那種體力陪他。」
那就好。
薛力松了一口氣。幸好她還知道分寸,不然他肯定不會讓她在外頭過夜,更何況那個叫艾克的洋人小子一點兒規矩都不懂,萬一對她亂來就糟了。
「我要陪艾克去逛街,八點前回去,可以嗎?」李寧兒像個孩子似的要求著。
「好吧。」薛力只好頷首允諾。
「可是」她走到門邊,又回頭瞧了他一眼。「別讓夏木跟著我。」
那有什麼問題!除了夏木之外.他還可以派阿武去啊。
狡猾又機靈的薛力果然得到李振楚的真傳。
一雙焦急不安的眼楮直盯著牆上的掛鐘久久不曾離開。眼看著時間已逼近八點,為何還不見她的人影?難道她玩得忘了時間?
薛力為自己斟上一杯酒,略帶擔憂的走向窗前,未料竟被他瞧見艾克摟著李寧兒的模樣,險些把他氣炸!
不知情的她才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火藥味,她從心底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跟他起沖突,因為他現在是青虎的身分,她的情人。
「你可回來了,好玩嗎?」薛力酸澀澀的諷刺道︰「你的艾克可真熱情。」
李寧兒露出甜美的笑靨,反倒讓薛力有些不知所措,也生不了她的氣。
「你在等我?」她損嘴笑說。
「沒我正準備上樓。」他才不肯承認呢。
「呃你可不可以陪陪我?」李寧兒赧紅著臉,羞怯的低下頭去。
「什麼?!」他八成是听錯了吧?
「陪我一會兒就好。」
「你確定要我陪你?」薛力瞪大了眼楮,訝異的盯著她。
「可以嗎?」李寧兒輕咬著下唇,語帶請求的說。
「當然可以。」薛力對于她這種一反往常的態度感到好奇,深覺她猶如變了另外一個人。
「好,你先在客廳等一下,我去洗個澡。」她的臉上洋溢著一股喜悅,笑盈盈的跑上樓去了。
薛力聳了聳肩膀。其實她這樣的轉變也挺不錯的,而他卻不知道李寧兒是多麼深愛著青虎,為了能討好他,還特地找艾克研究如何討男人歡心的訣竅呢。
當李寧兒踹著一盤水果出現在客廳時.薛力微微吃了一驚。向來都是他在準備餐後水果,她今晚怎麼這麼勤快?
「我听阿武說,你喜歡吃梨,我特地買了一些回來讓你嘗嘗。」李寧兒坐在他身遴,語甚嬌柔的說。
「你倒挺有心的呢。」薛力面帶微笑的望著她道︰「你該不會有事相求吧?」
「你說呢?」她不願回答,反把問題丟還給他。
「這不像你,總覺得不太對勤,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薛力咬了一口梨,試著了解她的用意。
「難道你不喜歡我對你好一點兒?」李寧兒略顯失望的眼神凝視著他。
「這梨很甜,不知道是真的那麼甜,還是加了糖」向來精明的薛力怎能相信它是真心的?這其中恐怕有詐。
她怎會不明白他話中的含意?只是她該如何解釋她對他好純粹是為了青虎?
「我不想老是跟你斗嘴,偶爾也希望跟你好好相處,你不是嫌我不夠溫柔,沒有女人味嗎?」她已經在讓步了,難道他連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她?
「真的?你肯乖乖的順從我的意思?」薛力眼底閃過一道光芒,低言道︰「你會想改變是為了什慶」
「為了」她吶吶的撇過頭去。
她是為了青虎,能告訴他嗎?
「我想知道你的艾克跟你說了些什麼,為什麼你才跟他出去一會兒,回來就變辭另外一個樣子?」薛力帶著醋意,雙手環胸的說道。
「這跟艾克無關,我不知道你那麼在意他的事,我只是讓我靜靜的看著你,好不好?」李寧兒澄澈的眼楮猶如星光般閃閃發亮,她是認真的。
「」薛力無言的凝望著她,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他心頭。
她那雙晶瑩的眼眸散逸出一抹濃濃的情意,她沉醉在對青虎的那份痴迷之中;這七年來,一點一滴的陷落下去而不自知。
她究竟是怎麼搞的?她看他的眼神仿佛存在另一種感情,讓他覺得很不自在,她該不會真的愛上他了吧?
「喂,你瞧夠了吧?」薛力不耐煩的嘟嚷道。
「你生氣了?」李寧兒慌了心的問,她不希望又惹他發脾氣。
「我只是累了!不陪你玩了。」他慵懶的伸了伸腰。
玩?他以為她只是在玩游戲?
薛力微微一笑,輕托起她的下巴說道︰
「今晚就陪你玩到這里,不過,這種游戲最好別輕易嘗試,我是個男人,萬一把持不住而傲害了你,那就超出游戲的規則了,別怪我汲事先提醒你。」
「你在說什麼?」李寧兒听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你還想裝傻?這是艾克教你玩的把戲,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你並不適合,懂嗎?」薛力略帶斥責的口吻,神情卻顯得相當關切。
他誤會了。
莫非她不該對他好,以致他誤以為她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可悲的是她,誰能料到她一直鐘愛的男人竟是她的冤家,他以欺負她為樂,有事沒事就會酸她幾句,甚至為達目的而脅迫她就範
她這是何苦?
李寧兒深吸了一口氣,雙眉輕攏的收著費心為他準備的水果。她縱使有滿月復的委屈,也不願讓他瞧見她脆弱的一面,成為他羞辱她的話柄。
向來傲氣逼人的薛力覺得這回似乎太過傷人,他不知道李寧兒如此在意他那番話,或許是他自已心虛,他剛才差點兒就對她動念,幸好他及時煞車,不然就糗大了。
「喂,你別這麼小氣,連水果都收起來了。」
「這梨你不是嫌它加了蜜糖,不實在嗎?」李寧兒抿著微顫的嘴唇,輕瞥他一眼道。
「沒關系,反正我不挑嘴。」他這是什麼話?
「不用勉強,這都怪我自己太多事,你是對的,玩游戲也要有分寸,是我不懂規則還鬧著要玩,對不起」她轉過身,掬了一把眼淚就匆匆的跑上樓去了。
「李寧兒」他輕聲喚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唉!女人真麻煩。
連著幾天,薛力總耐著性子,盡量不對李寧兒發脾氣。也許是基于對她的歉疚,就連損她的話都變少了,但她仍是搭不上幾句話就將話題轉到公司的營運狀況、收購計畫等,一點兒樂趣都沒有。
他還是頭一次嘗到得罪女人的苦果。她還真是沒度量,虧他還有那麼一點兒喜歡她,本想給她機會的
「夏木,她上哪兒去了?」薛力從會議室走出來,卻見不著李寧兒的人影。
「小姐溜了」夏木面有難色的垂下頭去。
「溜了?你讓她溜了?」薛力怒斥道︰「她難道不知道有重要的合約要簽嗎?」
「小姐要你全權處理。」
「什麼?!她敢這麼說?」薛力脹紅著臉,氣急敗壞的吼道︰「她究竟是怎麼溜走的?」
「她爬窗,從側門溜走,剛好跟接她的車配合上,我們根本就來不及追他捫。」夏木模著後腦勺說。
「接她的車?那個家伙難道是艾克?」他怒不可抑的握緊雙拳,這一切都要怪那個洋人,肯定是他出的餿主意,自從他出現之後,她就變得怪怪的,現在竟然還跟著艾克溜走,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該死!
「虎哥,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把她抓回來,好好的教訓一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薛力惱火的斥罵道。
「虎哥她可不是咱們火焰幫的人,豈能動用私刑。更何況她還是他老人家的寶貝孫女,誰敢動她?」夏木提醒道。
「是嗎?如果她也這麼想就錯了我薛力不讓她乖乖就範還稱得上是羅剎青虎嗎?」他俊逸的臉上漾著一絲邪邪的笑意,他鐵定饒不了她。
走著瞧吧!
真沒意思。
艾克才沒來幾天就被他老爸叫了向去。本來約好這禮拜要陪他下南部去兜個幾天,隨便散散心,豈料又得取消行程,他這一走,連個談心的朋友都沒了。
為了薛力的事,郁卒了好些天的李寧兒,多虧艾克陪在她身邊,不然她滿月復的苦楚要找誰訴?
模黑走進客廳的她,本以為薛力不是睡了,就是還沒回來,怎知她卻睨見樓梯口坐著一個人,仔細趨前一瞧,原來是薛力,他怎麼不開燈?
李寧兒順手準備按下電源,但被薛力猛然制止,他憤怒的抓著她的手,惡狠狠的罵道︰
「你以為這兒是什麼地方?你高興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你到底混到哪兒去了?」
「好痛」李寧兒暗叫一聲,他粗暴的忘了控制自己的力氣,險些折斷了她的手。
「你快說!」他耐不住火氣的狂吼道。
好可怕從來沒見過他發狂的模樣,簡直比老虎還凶惡,怎不叫她驚顫!
「你要我說什麼?」她雙瞳圓睜的愕然道。
「你好大膽,竟敢跟那個該死的艾克偷溜出去,你放著重要的合約不簽,自以為聰明是吧?你從來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需要尊重你!」薛力慍怒的將她逼至牆角,連讓她喘息的余地都沒有。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讓我去嗎?」李寧兒試著反駁,但她知道這樣會更惹他生氣。
「不會!」薛力嘶啞著嗓子道︰「所以你就跟艾克串通好來瞞騙我,你倒是機靈,連夏木都被你給耍了,你還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他緊握拳頭,悻悻然的捶打著牆壁,發泄他胸中的怒火。
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李寧兒擰著眉心不語,一臉狐疑的瞰著他。就算她偷溜出去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份收購合約書也只是形式上的簽約,根本用不著她親自到場,他分明是無理取鬧,想藉機教訓她罷了。
「你快放手,我要上樓去了。」她不願跟他起爭執,而且她也累了。
「你休想上樓,除非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他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你究竟想知道些什麼?!」
「你上哪兒去了。」
「我犯不著向你報告」她蹶著嘴說。
「你別忘了,你這三個月是屬于我的!」薛力沉著一張臉,指著她的鼻尖說邁。
「不!我屬于我自己」李寧兒輕咬著下唇,她是屬于溫柔的--青虎,而非蠻強的薛力。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麻煩?當初義父把你交給我時,我真希望那只是個玩笑,你以為我真那麼喜歡你?哼!要不是看在義父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理你,李家的繼承人又怎麼樣?我薛力還得看你臉色?笑話!我好歹也是一幫之主,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連自己的親爺爺都不認,我就是看不慣你這一點兒。」他喃喃的罵道。
李寧兒臉上的神色登時變了,顯得又是失望又是氣憤,她費盡力氣的扳開薛力的手,但卻使不上勁兒推開他結實的胸膛,她眉頭一攏,索性抱膝坐在地上。
怎麼?她想耍賴嗎?
「在你的眼里我始終是個高傲自大、叛逆不受教的人,這七年來,我就是……憑著這個臭脾氣熬過來的,如果我的個性軟弱一點兒,或許老早就死在外頭,也用不著在這兒惹人嫌、惹人厭」她肩頭起伏,眼光中霧出哀傷的禪色。
「喂你」見她這般泫然欲泣的神情,薛力心中大感不忍,她可別哭啊!
「我衷心盼望著媽螞能夠回到李家,跟我們團聚。我還記得五歲那年,爸爸帶著我踏進那棟白色宅邸見到的是嚴厲又帶著懷疑態度的爺爺,他不許媽媽進李家的大門,不準我們見面,就在我十七歲生日的那一天媽媽來參加爺爺為我舉行的宴會,他竟當著大家的面前羞辱她,好歹她也是我媽媽,爺爺為什麼不讓她也罷!」李寧兒微紅的眼眶噙滿傷心的淚水。
他真沒用,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句安慰她的話。
「爺爺逼走了媽媽,同時也逼走了他唯一的兒子,就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我失去了他們但沒人敢告訴我就連爺爺都瞞著我可笑的是,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而且是從同學的口中得知我爸媽不幸的消息」她哽咽的掩面而泣。
「你那也不能全怪你爺爺,他現在很後悔,也試著彌補一切。」薛力吁了口氣,蹲在一旁撫慰道。
「他後悔?他以為他能彌補什麼?」淚光瑩瑩的李寧兒含著怒氣回應道。
「你恨他,又能挽回些什麼?」
「我不該恨他,就因為他是我爺爺?」
「寧兒,試著給他機會,也等于給你自己呼吸的空間,你這樣很痛苦,連帶著讓愛你的人也跟著難過,懂嗎?」薛力柔情的眼眸中充滿著對她的關懷,他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呢。
「我並不是那麼恨爺爺,只是想氣他,我知道他疼我但是我怕我做不到一見到他,就會讓我想起失去雙親的痛苦……」李寧兒嘴角不住的顫抖著,那種滋味她嘗了七年之久上過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讓我幫你,好嗎?」溫柔而深情的薛力,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蟄伏在他內心的情感,瞬間被激發出來,他有股想保護她的沖動。
「你肯幫我?你不是討厭我嗎?」她沒听錯吧?
「傻瓜我說幫你就是幫你,別想那麼多。」薛力面露微笑,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他最怕女人哭了,更何況是他喜歡的人。
深受感動而險些落淚的李寧兒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七年前,當時的青虎就是這麼體貼、溫柔得讓她在心底深深為他著迷痴戀。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令薛力心生一絲憐惜,他情難自禁的將李寧兒攬進懷里,托起她的下巴,吻著她香滑柔女敕的雙唇。她微微的顫抖著,驚愕得不知所措,任由他撫模著她誘人的身軀,她嬌軟的吟哦一聲,白皙的臉轉為暈紅,更激起他內心澎湃高漲的。
這一夜,她的心是給了青虎,還是被薛力奪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