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兒一覺醒來,發覺自己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耀眼的晨光,透過絲質窗簾射進房里。
對了!
這兒是薛力的家,很難想像她竟然跟他處在同一個屋檐下,往後的日子恐怕相當難熬吧?
李寧兒揉揉眼楮,伸了伸懶腰。待會兒還得到公司去,一想到要面對那些人她就覺得好煩。
梳洗一番之後,李寧兒下樓去找水喝,沒想到卻在廚房撞見薛力烹飪的模樣,她差點兒就失聲笑出。
「怎麼?很好笑嗎?」薛力拿著鍋鏟,嘴里念念有辭的說︰「你這樣很不禮貌,難道沒見過男人下廚嗎?」
「見是見過,但就是沒看過像你這麼好笑的。」李寧兒抿著嘴笑道︰「你穿圍裙挺可愛的。」
薛力關掉瓦斯,瞧了瞧身上色彩鮮艷的圍裙,眯著眼解釋道︰
「這是買烤箱的贈品,而且只剩這種樣式。」
「一個入住也要開伙?」李寧兒嫌他太過麻煩。
「當然,我不太喜歡吃外面的東西,我的手藝此他們好多了。」
「是這樣嗎?」李寧兒瞪了他一眼,他就這麼有自信?
「你這是什麼態度?莫非你認為我在吹牛?」薛力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瞪著李享兒說︰「你別瞧不起人,我就不信你會煮得此我好。」
這樣也要生氣?
李寧兒抿嘴一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對不起,我沒你那麼有時間,我從不開伙,不也活得好好的?」她刻意拉長語調,似乎有意激怒他。
「喔,原來你根本不會煮菜,搞不好連瓦斯爐都不會用吧?」薛力收回臉上的怒氣,他才不想被眼前這個笨女人破壞一早的好情緒。
「懶得跟你扯。」李寧兒挽著頭發,轉身準備離開。
「慢著。」他搶在她面前擋著她。
「又怎麼了?」
「我煮了你的分,趁熱吃吧。」
誰要他多事啦!
「我不吃。」她擰著眉頭︰「我向來沒吃早餐的習慣。」
「不行,這早餐不就浪費了?」薛力不高興的垮下臉來。
「我有拜托你為我準備嗎?多事。」她不屑的說。
誰叫他這麼無聊,難道住在他家就得依他的規炬?
「你真不知道好歹,到底吃或不吃?」他這下可火大了。
李寧兒放下頭發,雙手交叉在臉上,很用力的擠出兩個字︰
「不吃。」
「好你有種就別吃!」他快被她給氣炸了!
「我向來都只喝咖啡,以後別自討沒趣。」一點兒都不領情的李寧兒瞧見薛力那張漾著怒氣的臉,反而覺得好笑。
冷靜。
薛力撇開臉,氣得不想看她,不吃就拉倒,誰稀罕為她這種女人花費心思!
他差點兒沒被撐死!
薛力不願浪費食物,硬是逼自己吃下兩份早餐。他是氣不過,但他那可憐的胃直喊冤枉,實在承受不了這番折騰哪。
怪只怪李寧兒那個丫頭一點兒良心都沒有。他從不為任何女人下廚,沒想到頭一遭就被潑了冷水,真讓他泄氣得發誓不會再有第二次。
「薛先生,這是上個月的財務會報,請你過目。」財務部的趙襄理將資料遞到他面前。
薛力翻閱了一下,把整本會報交到李寧兒手中,並輕聲在耳邊說︰
「喂,女人,麻煩你看一下。」
「我又不是學商的,一點兒都看不懂」李寧兒努著嘴說。
「我知道你看不懂,拜托你裝一下,隨便翻翻,默幾下頭就行了。」
李寧兒只好照辦,但才翻沒兩頁,她的胃不由自主的抽痛起來。
「李小姐這些報表很不理想是吧?」趙襄理慌張的拭去額頭滲出的汗滴。
「不只是我」李寧兒蒼白著臉,雙唇微微的顫抖著︰「我失陪一下」她丟下報表,轉身走向洗手間。
她怎麼了?
薛力覺得莫名其妙,這些報表把她給嚇壞了嗎?
怎麼可能嘛。
她只是胃痛,本想到廁所蹲一下就會好,怎知它痛得更厲害,李寧兒緊抓著洗手柏的邊緣,跪坐在地上,另一只手則死按住她那不听,的胃,暗罵它什麼時候不痛,偏偏在這麼多人面前作怪,干脆割掉它算了!
每個月總會這樣痛個幾次,有時候吃了藥還得躺上一整天才會比較舒服,真是一種折磨。
李寧兒喘了一口氣,勉強自己走出洗手間,隨即走回去吃藥;她頭冒冷汗的翻著皮包里的藥罐,此時,薛力走了進來,半晌不吭聲的凝視著她。
好不容易找到她發作時才會想起的止痛藥,但靠在沙發上的她卻使不出勁兒來打開藥罐,可是她也不會開口向他求助。
該死的!她難道連開個口都不願意?
若不是義父叮嚀他得負起照顧她的責任,他大可為了私怨一走了之,讓她痛死算了。
活該倒楣的他,始終狠不下那個心,他緩緩的朝她走去,自顧自的幫她打開藥罐。
「幾顆?」薛力漠然的問。
「兩顆!」李寧兒顫抖的縮著她嬌弱的身子。瞧她一副病懨懨的可憐模樣,還真教
人不忍呢。
薛力替她倒上一杯溫開水,侍候她吃下藥之後,出奇溫柔的對她說︰
「你在這兒躺一會兒,待會兒的會議就別出席了,我讓夏木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醫院…我不要去醫院,休息一下就好了。」李寧兒躺在沙發上,虛弱無力的說。
「好吧。」薛力月兌下他的外套,為她披上,並旦模了一下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你覺得冷嗎?」
「有一點兒」她的心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我把冷氣關小一點兒。」薛力面帶微笑的說。「我現在出去開會,等下再進來看你,好嗎?」
李寧兒點了點頭,靜默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為什麼他會變得溫柔得讓人難以置信?
他這種溫柔的感覺仿佛勾起她腦海中深藏的記憶
在這場略顯枯燥乏味的會議中,薛力不知怎麼搞的,老是心不在焉,直掛念著還躺在辦公室的李寧兒。
她真的沒事嗎?
她剛才的臉色慘白、狀甚痛苦的表情真讓人擔心,她的胃痛是偶發的,還是經常性的呢?
越想越不放心,薛力只好宣布取消會議,回頭向站在身後的夏木交代著︰
「聯絡一下邵醫生,說我待會兒帶人過去。」
「是,薛先生要備車,還是」
「我自己開車。」
薛力刻不容緩的回到辦公室,驚醒了正要入睡的李寧兒,她訝異的問道︰
「這麼快就開完會啦?」
「取消了。」
「呃?取消?」
「沒錯。」薛力蹲在她身邊,興味的盯著她的臉。「為了你而取消。」
「為我?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她不解的望向他。
「我要帶你去醫院。」
醫院?!多麼可怕的刑場,
「我不去。」她堅持著。
「去檢查一下,萬一沒事的話就算了,我也好向義父交代。」
什麼話!什麼萬一沒事就算了,難不成他希望她有事?
「要去你自己去。」李寧兒不悅的嚷道。
「別鬧別扭,我跟醫生約好了。」
「那是你的問題,我又沒」李寧兒瞥見薛力微慍的表情,他又在不高興了!
「李寧兒,你是要選擇乖乖听話,跟我到醫院去,還是讓我抱著你,在全公司職員的面前走出去呢?」薛力輕撫著他剛毅的下巴,就不信治不了她!
「你敢!」李寧兒揪起眉心,他又想威脅她。
「你說呢?」他笑得好詭異,好讓人心慌。
他的確沒什麼不敢。
李寧兒噘著嘴,擺明讓他欺負,不過,這並不代表她肯妥協、認輸了喔。
檢查的結果幸好沒什麼大大的問題,只不過因為長期的不正常用餐,導致胃壁變薄,如稍有不慎,便會引起胃部摩擦而出現續發性的抽痛,甚至痙攣的不適感。
「誰叫你早餐只喝咖啡,現在嘗到苦頭了吧?」走出醫院,薛力訕訕的說道。
「你有點兒同情心好不好?我是病人耶。」
「同情心?你怎不想想我今天早上在你的嫌棄下,硬是吃掉雙份早餐,到現在還在反胃呢。」他還真會記仇!
「什麼?你吃下兩份早餐?你大胃王啊。」李寧兒驚訝的盯著他的肚子。
「反正以後你一定要給我吃早餐,不管你喜不喜歡。」薛力強壓式的口氣,但卻不惹她反感。
「好嘛,不過也得看那個人肯不肯煮啊。」李寧兒第一次拉下臉來,听話的依著他。
肯定是被那個胃給磨乖了,還真是管用!
「你到前面等我,我到地下室去開車。」薛力微微笑道。
李寧兒走到醫院大門外的人行道上等著,才站了一會兒,就被路邊眼尖的幾個流氓認出是她。
「喂!你不就是酒店那個惡婆娘?怎麼這麼巧啊!」一個身材瘦高、一身古銅色皮膚的男子,晃到她面前,語帶戲弄的說。
「你是」李寧兒睇視著他,實在沒什麼印象。
「你忘了?那天在紅鶴酒店,你把酒潑在我身上,難道」那男子看似那些流氓的老大,他索性摘下墨鏡,讓她好好的回想一下。
「原來是你」
「還記得那筆帳沒向你討回,今天遇上了,可真是走運。」他眼神中透著一股邪氣。
李寧兒不予理會的轉身準備要走,但被他一把抓住,其他的兄弟也圍了上來。
「你們」她沉住氣,試著設法月兌困。
「今天讓我給逮到了,你就好好的陪陪我,算是對我的補償。」
「你休想。」
「我休想?你以為你逃得過嗎?」他冷笑一聲。
「你敢踫我的話,那簡直是自尋死路,你最好帶著你的兄弟快離開,否則」李寧兒怒瞪著他,還不放手!
好狂妄的口氣!
「我廣九沒見過像你這樣囂張的,你的靠山是誰?火焰幫嗎?」
火焰幫?那是哈玩意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最好快放開我!」她的手快被他捏碎了。
「我不放,除非你肯」廣九有意為難她。
「除非她肯如何?」一聲極具威嚴又低沉的嗓音從廣九背後傳來,令他不覺寒毛直豎。
「你」廣九回過頭去,果然是令人寒顫的青虎。
「你還不放手!」薛力大聲吼道。
廣九這才松了手,他的幾個兄弟則畏縮的退到牆邊;他們久聞羅剎青虎的厲害,深怕會得罪他。
「廣九,你以後敢再惹她,便是跟我作對,懂嗎?」薛力以嚴厲的口吻警告著,他可不是嚇唬他而已。
「原來她是你的女人。」
「知道就好,還不快帶著你的兄弟離開。」
廣九悶不吭聲的掉頭離去,這舉動讓李寧兒好生疑惑,為什麼他們這麼畏懼薛力?
「我們回去吧。」薛力摟著她的肩膀,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我自己會走。」李寧兒推開了他,怕他真把她當成是他的女人。
「我救了你耶,連踫都不讓我踫一下。」
「你這樣跟廣九有什麼差別?我又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你別以為你救了我有什麼了不起,我也不會以身相許的!」李寧兒劈頭將他大罵一頓,仿佛他是犯下什麼天大的罪過般。
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早知道就不救她,讓她被廣九捉去,到那個時候,看她還會不會這麼大聲。
「喂!」李寧兒瞧見薛力漾著怒氣,其實她沒那個意思。
「」
「對不起我!」她竟低聲下氣的道歉,這簡直讓人感到錯愕
「上車,別再-哩-嗦了。」薛力也不好再責怪她,畢竟她是女孩子嘛。
一路上,李寧兒好奇的眼神從未離開薛力的身上。她覺得他好神秘,連廣九那種惡棍也得敬畏他三分,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老盯著我看,想害我撞車是嗎?」
「你別管,專心開你的車吧。」
「到底有什麼問題,你盡管問吧。」薛力有點分心,他實在受不了旁邊的人一直盯著他。
「你究竟是誰?他們干嘛怕你?」她坦率的問道。
她還真坦白。
「你想知道?」
「告訴我。」
「對你沒好處。」他逗著她。
「讓我知道,不然我就去問夏木,他不敢不告訴我。」
薛力猛然踩住煞車,幸好李寧兒的反應夠快,否則就撞上玻璃了。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他的表情相當嚴肅。
「沒錯。」李寧兒肯定的回應道。
「你今天晚上,你就會知道,不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可別嚇著了。」
心理準備?難不成他是個殺手?抑或黑道的頭目?
不會吧?
他一點兒都不像啊。
高聳雄偉的紅色建築物,正是以青虎為首的火焰幫總壇,這棟位于郊區,樓高七層的大樓,目前交由四大護法執掌;他們白天是力星財團的職員,到了晚上,就恢復為日、月、星、辰四位護法者,替薛力擔起幫里的事。
屏氣凝神的李寧兒險些被大廳里壯觀肅穆的場面驚愕住,她凝望著坐在龍椅上威風凜凜的薛力,眼中登時射出極明亮的光采。
他真的就是薛力嗎?瞧他一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樣,著實讓人敬畏,連帶著坐在廳堂上的她,都感受到他那股非凡的氣勢。
「把廣九帶上來。」薛力威嚴的下達命令。
廣九隨即被押上大廳,豈料他見了薛力,仍是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樣,直讓旁人為他捏把冷汗。
「廣九,我們又見面了。」薛力定定凝視著眼前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
「虎哥,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廣九濃眉下雙如鷹般銳利的眼楮,他可不是來這兒听他噓寒問暖的。
「談談你的豐功偉業吧。」薛力面帶微笑的說。
「哼,我哪兒比得上虎哥呢。」廣九冷哼一聲,語帶尖酸的說。
「不,我要知道你是如何讓大伙兒信服的。」
「十二歲就跟著梅姊,是她教會我如何在這個社會生存,你得一步一步向上爬,縱使得踩著別人上去,但下手絕不能心較上道是我的原則。」
「是嗎?真不簡單,你挺厲害的嘛。」薛力語氣中略帶些許諷刺的意味。
「听說虎哥當年也是叱詵繚頻娜宋鎩!
何止當年,他現在還是啊!
「你的確狂妄自負,不過,你還太女敕了。」
「太女敕了?虎哥是說我還不夠歷練?我混了十幾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你未免太瞧不起了人吧?」廣九面露一絲不悅。
「你以為踩著別人的頭上去,會比較高明嗎?你混了十幾年又怎麼樣?搞不好,剛出來混幾年的都比你值得我欣賞。」薛力不留情面的數落道。
「虎哥你這樣實在太不給我面子」廣九還未及把話完,薛力立即扳起面孔,讓人心中畏懼。
「慢著,是誰不給你面子?」薛力語甚威嚴的嗔視道。
「」廣九怔了一下。
「我們火焰幫在北街的地盤听說最近被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帶頭滋事,強行索取保護費,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
「這」廣九心虛的刷白了臉。
「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希望你能替我查清楚這件事,我不想引起騷動,明白嗎?」薛力燜燜有神的雙眸逼視著廣九,嚴厲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厲害!
廣九這才稍微收斂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會處理這件事,不讓虎哥為此事煩心。」
「很好,別讓我失望。」
廣九語帶敬佩的口吻,面色凝重的贊嘆道︰
「虎哥果然是名不虛傳,羅剎青虎的封號絕非浪得,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青虎?!廣九叫薛力青虎?
李寧兒心頭微微一顫,連忙抬頭瞧了薛力一眼,他怎麼可能會是青虎呢?
「我青虎不會踩著別人的頭上去,而是連兄弟一塊兒帶去,我們講的是義氣,做人千萬不能自私,懂嗎?」薛力語氣相當和緩,難得見他如此平心靜氣。
原來薛力不只是力星財團的副總裁身分而已,沒想到他還是堂堂火焰幫的幫主。更讓李寧兒意料不到的是他也叫青虎,會不會只是湊巧而已呢?
薛力瞥見李寧兒臉上籠罩著一抹淡淡的憂愁,不禁跟著蹙了下眉頭,她該不是被嚇壞了吧?
始終沉著一張臉孔的李寧兒打從火焰幫總壇回來到現在,就沒開口說過半句話;這讓薛力感到納悶又不知所措,他輕啜一口酒,定定的凝視著坐在沙發上的她。
「怎麼了?你今天晚上不太對勁?」薛力帶著揶揄的眼神瞧了她一眼。「我可是有事先提醒過你喔。」
「我知道。」
「你好像被嚇到了,其實我們火焰幫並非你想像中那樣可怕,我們白天都有正職,可不是那種強行索取保護費的不良幫派,你可別誤會。」薛力試著解釋,無論她信或不信。
「我又沒說什麼你怕我會對你有所誤解?」李寧兒抿著雙唇,滿懷心事的吁了口氣。
「我是有點兒嚇到,不過」
「怎麼?」
「你真的是火焰幫的幫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難怪他們這麼怕你,連我都……」
「你也怕了?」薛力揚眉一笑。
「我才不怕你,這兒又不是火焰幫,我也不是你們組織的人,所以沒有怕你的必要,只是他為什麼叫你青虎?」李寧兒靈巧的眸子正視著他。
「他?你是指廣九?」
「沒錯,青虎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嗎?」
「你為什麼對我的名號有興趣?這很重要嗎?」薛力不解的放下酒杯,朝她走了過去。
「你別管,不然我就不問了。」她可沒求他,雖然這對她很重要,可是她還是有原則的。
「好吧。」真拿她沒辦法。薛力嘴角掠過一絲笑意道︰「青虎是我自己取的,本來是我那部賽車的名字,還準備參加國際性的比賽,後來取消了,這個名號就這樣一直跟著我,這樣解釋可以嗎?」
「嗯你以前是個賽車手?」李寧兒詫異的愕然道。
「你好像很懷疑,難道不相信我的技術?」
不,她領教過了。
李寧兒臉色一沉,莫非他就是當年那個直令她念念不忘的青虎?
「我問你,在這個世界上,會有第二個青虎嗎?」
希望只是湊巧而已。
「有,除非那個人想取代我,但到目前為止,還沒人敢盜用我專屬的名號。」薛力自信滿滿的說。
她問這個干嘛?
不會吧?真的會是他?難不成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
李寧兒刷白著臉,過度的震驚讓她心跳幾乎停止,她的嘴唇還微微的顫抖著。
「喂!你沒事吧?」薛力關切的問道︰「你的胃是不是又開始痛了?」
只見她雙眉一攏,面有難色的垂下頭去。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你還好吧?」薛力輕聲句。
天哪!就是這一句,同樣低沉渾厚的聲音,溫柔得讓她思念了七年。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上樓了」李寧兒有氣無力的說。
「你」
「沒事,我只是累了」
李寧兒才一走進房間,淚水就不自覺的簌簌滑落,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掉淚,只是有種想哭的沖動。
不知道有多久沒這麼哭過了,一度以為自己是那麼的堅強,在別人眼中屬于冷血動物的她竟讓眼淚如此不爭氣的滑落,只不過因為薛力那個家伙就是青虎罷了。
七年前,參加雙親葬禮的那一天,雨蒙蒙的下著,李寧兒是那場葬禮中唯一不動容的人;她漠然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但在葬禮結束之後,見不到她的人影,她爺爺心急如焚,四處派人尋找,但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她離開墓園,像失了魂似的走著,淋了一身的雨仍不自覺,一直走到她雙親跌落的山谷,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全身開始發抖,但身體是燙的,呼吸也漸漸不順暢,甚至整個人倒在草地上,這樣來,她豈不是要凍死在山谷里?就在那一霎時,她意識到有人發現了她,一雙溫暖的手將她環抱住,並用溫柔的聲音問著︰
「你還好吧?」
當時的她昏昏沉沉的,柔弱無力的開不了口,就連那個人生成什麼模樣也認不清,只是听到有人喊他一聲︰
「青虎。」
青虎這七年來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的名字,當年若不是被他所救,她恐怕早已一命鳴呼。然而卻在她醒來時,已不見那個人的身影,見到的只是爺爺焦急不安的神情。所幸及時救治,不然轉成肺炎就麻煩了,她還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呢。
或許是迷戀他的溫柔,也可能被他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吸引,她竟能為了一個根本沒見過面的他放下感情。她愛了他七年,她不讓任何男人踫她,除了青虎之外。
她常常嘲笑自己的痴傻,或許這輩子再也遇不到他呢?這份感情一直埋藏在她心里,她也從未向人提起過,直到上次薛力問起她有喜歡的人嗎?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令她殷殷企盼的人,竟然就在她身邊,而且就是老愛欺負她的薛力。
真是沉重的打擊!她今後該如何面對他呢?薛力說過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他們互相忍耐;但是要她全依著他,那是不可能的事,她愛的是青虎,並不是薛力。
總之,到了夜里,她是屬于青虎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是溫柔又多情,一切都順著他,這樣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