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明亮的便利超商內有兩名讓人驚艷的大美女,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美麗動人,就像兩個耀眼的發光體,各有各的特色,但都同樣讓人移不開目光,為這清閑的午後時光帶來一絲振奮。
「店長,我在這邊聊天沒關系吧?」幻蝶綻開美麗的笑容揚聲問道,炫感人心的甜笑幾乎讓男人瞬間失了魂。
「沒關系、沒關系!反正現在店里沒什麼人,你想說多久就說多久。」胖胖的便利超商店長紅著臉,報以有些急切且討好的笑容。
「不會太打擾你工作吧?」幻蝶回頭低問眼前的人。
「我們店長都這麼說了。」唐洛冰的臉上有著微笑與無奈。
「工作很累吧?」
「還好。」唐洛冰淡淡的答道,隱約可以感覺出幻蝶想說的是什麼。
「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做這粗重的工作,我相信蒼鷹絕對是舍不得的。」幻蝶微微一笑,這麼個柔弱卻冰冷堅強的美人,連她看了都覺不舍,更何況是愛她甚深的蒼鷹?
唐洛冰沉默不語。對于她的工作,蒼鷹並沒有說什麼,雖然如此,但每晚她回去後,他總是拿一大堆昂貴的保養品替她敷手,修護她因工作而粗糙的雙手,這樣的柔情令人無措,令人心動,他雖然口頭上不講。但她知道他心底是不舍的。
「我想做什麼樣的工作是我的事,和蒼鷹沒有任何關系。」她冷冷的道。
「真的沒有任何關系嗎?他可是很看重你的。」幻蝶認真的打量她,眼底興味十足。
唐洛冰正色看向她,「你是來當說客的?」
「我只是擔憂你的安全。」幻蝶仍帶著不以為意的笑容。
「我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危險。」唐洛冰嘲弄的撇撇嘴,「門外還有兩個獄卒寸步不離的看著,我想自己的安全是無虞的。」
幻蝶隨著她的目光轉過頭去,只見小陳和老王兩人坐在車內,一雙眼楮仍不住的往店內觀望。
「小陳可是組織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她噗哧一笑。
獄卒?好像有點委屈他了。「他們是奉蒼鷹的命令來保護你的。」
「我不喜歡這種近似監視的保護,蒼鷹的作法只會讓別人更加誤會我真和他有些什麼,讓我很困擾。」
「如果你再這麼我行我素,執意在外工作的話,才真的會為蒼鷹帶來困擾,甚至會替他惹來殺身之禍。」
唐洛冰蹙起眉,「你夸大了。」
「你不會不知道他的身份吧?做我們這行的雖與黑道月兌不了關系,但我們卻是黑道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物。
其實我們可算是個獨立的個體,只是拿人錢財替人做事,但我們的存在對黑社會人物來說卻猶如芷刺在背,平時雖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倘若有人出錢請我們替他除掉黑道上的某些特定分子,那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只要我們接下案子,目標就必死無疑,在這樣時時擔憂自己會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他們當然希望我們消失了,而要打擊一個組織最快的方法就是讓它群龍無首,蒼鷹自然成了目標。以前他心中無人,我們是用不著擔任何心的,但現在……」幻蝶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唐洛冰故作冷漠的說。
幻蝶幽幽的嘆息,「為了你,他死都願意。」她以往從沒看過蒼鷹動情,一直以來.他對人都是冷冷淡淡的,臉上總掛著仿佛嘲弄的微笑,讓人永遠猜不透他心底在想什麼,她從來不曉得一個男人也能愛得那樣深、那樣狂。
「那是他的事,我管不著。」唐洛冰強壓下心中的悸動,面無表情的開口。
「但那關系到整個組織。」幻蝶立刻反駁。
唐洛冰抿唇不語,幻蝶的話她不是不懂,也不是真不明白蒼鷹的心,她只是沒有勇氣面對。有時她覺得自己只是被動的活在這世上,呼吸著平淡而無味的空氣,從以前就一直是孤單的一個人,不需要愛情這東西,如果當初她沒有沖動的救了他,也許她的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不會象現在被他弄得一團亂,完全找不回原來的軌道。她多想抗拒那個擁有強悍意志的男人,但他不讓她逃避,強迫她正視他的存在,執意想得到她的心,得到她從來不給人,也從來沒有過的愛。
自懂事以來,唐洛冰對人的態度一向是冷冷淡淡的,她喜歡平淡,也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她不識愛情滋味,那種東西對她而言太陌生,太難捉模,劇烈起伏的情感令她無法消受。父親的愛是扭曲的,所以造成她日後對愛情總帶著恐懼,為一個人而笑,因為他快樂而快樂,因為他難過而心痛,那種事情她只覺惶恐,她沒有辦法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她已經習慣了孤獨而平淡的生活,討厭改變,也不需要再有其他陌生人進入她的世界,不需要他的愛情。是上天的玩笑嗎?竟讓她遇到這個深沉而危險的男人,但他卻愛上了她,且霸道的要求得到她同等的愛,然而她根本就不曉得如何去愛人,她的心早已遺落,被冰凍塵封在身體的某個角落了。
一名年輕的男子拿著幾瓶飲料及泡面到櫃台結帳,中斷了她們的談話。
唐洛冰收攝心神,計算物品的金額,幻蝶幫著把東西裝入袋子里。
「嗯……再……再一包大沖……」男子囁嚅著開口,偷偷瞄著兩位美人。
唐洛冰抬手拿架上的煙,收銀機又打上了幾個數字,等著面前這位客人結帳。
「還……還有這個。」他隨手抓了幾組電池放在櫃台上。
唐洛冰打好價錢,不吭一聲,並沒有出現任何不耐煩或倔怒的神色。
躊躇了許久,能拖的理由皆用盡,年輕男子終于認命的掏錢結帳,倘若再買下去,只怕他會口袋空空。
「你們這間超商的生意真好。」看著年輕男子離去的背影幻蝶意有所指的說,臉上泛起挪榆的笑容。
「所以店長才不反對你來這兒和我聊天。」唐洛冰也忍不住想哭,店長喜歡請帥哥美女當店員,因為這是吸引顧客的原因之一,而美麗的幻蝶站在這兒,儼然是個活招牌。
「不知道蒼鷹對這情況作何感想?」幻蝶挑挑眉,對蒼鷹的沉著有些訝異,他應該曉得唐洛冰在這兒受歡迎的程度,她以為他會表現出嫉妒吃醋的模樣才對,沒想到他居然一點表示也沒有。
唐洛冰沉默,頓了頓,轉移這個話題,「為什麼他們都叫你幻蝶?」她一直很好奇。
「因為我熟悉各類毒物,是一只有毒的蝴蝶。」幻蝶神秘的輕笑,「組織內的核心成員全是用化名來稱呼,象蒼鷹,他擁有極強的組織能力,運籌帳幅的慎密心思是大家敬畏的地方,而御影呢,他是組織內最頂尖的殺手,稱得上是個神射手。」幻蝶微笑,眼中有著崇敬的光彩。
「銀狐雖然吊兒郎當,看來老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可別被他唬了,他最擅長破解各種電腦防衛系統,是各國政府頭痛的人物,而黑豹……」她賣關子的一頓,「他是組織內最致命且危險的秘密殺人武器,說出來你可能會嚇一跳,以後我再告訴你。」
唐洛冰不解的看著她,隱約記得黑豹的模樣,他是個非常俊美的男子,犀利的眼神總是飽含著譏消嘲諷的目光。渾身散發著陰柔的野性氣息。這個組織也真奇怪。又是鷹又是豹又是狐狸的,幻蝶一個弱女子被包圍在這麼多凶禽猛獸之間,難道不怕嗎?光是名字就夠駭人的了。
幻蝶未改臉上的笑容,打趣的笑道︰「我比較不喜歡見血,拿刀拿槍的事讓男人去做就夠了,我比較喜歡用毒物取人性命,‘最毒婦人心’就是指我羅!」她的神情好象在閑話家常般自然,完全不覺談話內容有多麼血腥。
唐洛冰無言的盯著她半晌,隱約可以感覺出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那是一種無言的信任,比對親人還深的信任,她有點羨慕他們,但自從父親過世後,她已經獨自在這世上生活了這麼久,她是不需要親情的,也不需要那麼深濃的友情,更不需要那像會迷失自己靈魂的愛情。
蒼鷹已經好久沒來找過她了。冉織蘿一臉憂郁的坐在木廊功台階上,兀自生著悶氣。自從那個女人來了以後,蒼鷹對她的態度已有明顯的改變,雖然冷淡依舊,但夜晚時,他也不再屬于她。她知道,對蒼鷹來說,她冉織蘿的存在根本可有可無,並沒太大的重要性,即使如此,她還是將一切記在唐洛冰頭上,如果不是那個女人,今天她的地位不會動搖。
哼!還扮高貴!冉織蘿遠遠看到唐洛冰從對面走來,她還是如冰雪般無瑕,美得刺眼。
緩緩站起身,冉織蘿以倨傲的姿態向她走去。
唐洛冰漫步在雅致的林園里,不是很認真的記著周遭的景物,難得的假日被她拿來認路。自從她大略熟悉這里的環境後,小陳不曾再跟前跟後,但每到她上班或上課的時間,他還是坐在「囚牢」上等她.該笑他愚忠呢,還是嘆蒼鷹的領導能力?竟使屬下這樣死心塌地、無怨無悔的听從。
暗地里仍有打量及探索的目光。唐洛冰已很習慣這些視線了,他們都是蒼鷹的手下,只是純屬好奇,不帶十點惡意。最近因她常露臉的關系,這些視線已減少很多,似乎對她的存在已經習慣。沒有人主動上前和她攀談,他們對她的身份彼此都有著不言而喻的默契,早把她當成一分子般自然。
停下腳步,唐洛冰抬頭看向面前擋住去路的美艷女子,眼底閃過驚訝,然後恢復慣有的漠然,連開口詢問也沒有。
「你很漂亮。」冉織蘿開口的第一句話大大的出人意料。
唐洛冰微怔,眼底有著狐疑與不解。
「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你能抓住蒼鷹全部的注意力,雖然同樣身為女人,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漂亮。」
冉織蘿又妒又羨,一臉高傲,輕甩被風吹亂的鬈發。她的發色較紅,不似唐洛冰那般又黑又亮,象條上好的黑色絲帶。
唐洛冰聚攏雙眉,「什麼意恩?」
「沒什麼意思,只是有點嫉妒你罷了,但又忍不住想給你點忠告。」冉織蘿的笑冰冷得有如十二月的寒風,「女人是不能只靠美色的,那只會被視為沒有大腦的花瓶,如果你想留在這里,最好還是學點東西,不要象個小可憐似的,時時需要人保護,連出個門都還要帶兩個跟班。」
「我並不需要靠自己的容貌去討好誰。」唐洛冰冷冷的開口。
「少裝蒜了,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唐洛冰忍住氣,「你喜歡蒼鷹是你的事,和我沒有關系。」
「要我說得更明嗎?蒼鷹的態度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冉織蘿不甚客氣的睨著她,「如果他喜歡的是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子,那我無話可說,但他看上的竟是你,這讓我很難接受,你什麼都不會,連槍都拿不好,有什麼資格取代我?你根本配不上他。」
冉織蘿揚高的聲音已引起附近巡邏人員的注意,幾名弟兄暗暗使眼色.有人匆匆離開,稟報主子。
「我並無意和你爭奪誰,如果你肯說服蒼鷹讓我離開,我想我會很感激你的。」唐洛冰抿著唇,試著壓下胸中漸升的怒火。
「蒼鷹不會放你走的。」冉織蘿哀戚的低語,笑容透著悲涼。他從來不曾對一個女人如此專注過,他總是冷冷淡淡的,狂傲睨視天下的眼中不曾有任何人的影子進駐過,冉織蘿有時會忍不住懷疑他是沒有心、不懂情愛為何物的人,直到唐洛冰出現,這冷漠美麗的女子輕易就奪走他全部的注意力,冉織蘿這才發現,她企盼多年的東西他竟全給了唐洛冰,愛得如此狂熱,這麼毫無保留,瘋狂的迷戀著那象冰雕似的絕子。她十分痛苦,就像有人拿刀戳刺著她的心一般。這麼多年了,他甚至連一個溫柔的眼神也不屑給她,難道她所付出的他全感受不到嗎?
「我愛他。」冉織蘿發誓般向面前的女子挑釁,眼中閃爍著炯亮的眸光,「我不希望他被一個愚蠢的女人害死。」
「這話你應該去告訴他才對,用不著對我說。」唐洛冰有些厭煩。
「如果你能打敗我,我就承認你。」冉織蘿擺開架式。
這女人真的有暴力傾向,唐洛冰皺皺眉,上次她也是一副要打架的模樣,這次又上演同樣的戲碼,「我不需要你承認什麼,麻煩請你讓路好嗎?」
「還沒戰就想逃了?」冉織蘿徹頭徹尾的對她不齒。
「我討厭暴力,更沒有興趣和你打架。」她冷冷的0。
「蒼鷹怎麼會喜歡你?我真替他感到不值,抱著一塊木頭都比抱著冰塊好多了。」冉織蘿尖刻的批判,毫不留情面,嘲弄的撇撇嘴。
唐洛冰咬住牙,深吸口氣努力平復心底的怒火,「不勞你費心,如果你有時間在這兒對我冷嘲熱諷,勸你不如將心思花在蒼鷹身上,好好想想該怎麼抓住男人的心,而不是在這兒對我大呼小叫。」
唐洛冰不再留下來看她的反應,架高的原木迥廊響起輕脆的足音,她步下台階往林子的方向走去。
冉織蘿斂去臉上的笑容?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從她眼前走開了,這個無禮妄為的女人,她的話戳破她所有虛假的面具。憤恨的瞪著唐洛冰的背影,一抹陰毒躍上了她美麗的臉龐,突然間,她用力推唐洛冰一把,霎時,唐洛冰從台階上直跌至底下。
笨死了!居然這麼遲鈍。冉織蘿不屑的撇撇嘴,沒有一絲愧疚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好痛!惱羞成怒也用不著動手吧?唐洛冰蹙緊眉,攤手見掌心已擦破了皮,上頭還沾了些塵土,膝蓋也微微刺痛。她掙孔著想站起身,一只不知從哪兒伸來的有力臂膀將她扶起來,唐洛冰驚訝的抬頭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有沒有怎樣?」蒼鷹擰著眉,關心的問道,表情看來有些嚇人。
冉織蘿心下一涼,僵著臉,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
唐洛冰還未反應過來,小陳己匆匆趕來,一臉惶恐的向蒼鷹大聲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唐小姐。」
情況有些詭異,蒼鷹緩緩將目光轉向冉織蘿。莫測高深的臉龐令人打從心底發寒,不怒而威的氣努幾乎嚇壞在場的人,在大家還搞不清他的意圖時,蒼鷹已一個箭步來到冉織蘿面前,揚手打了她一巴掌。
「別讓我再看到你這麼做。」他沉聲警告,陰鶯的眼神燃著駭人的怒火。
冉織蘿撫著熱辣的左頰,不敢置信的看向蒼鷹,他居然當著眾人的面打她!長發被他打亂,披散在肩上,象極了她此刻的心情,蒼鷹這一巴掌打掉了她的尊嚴,也打碎了她的心。冉織蘿咬著唇,心痛的望著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終究沒讓屈眼的淚水決堤,憤恨的瞥了蒼鷹一眼,含著淚水氣憤的掉頭跑開。
不自然的沉默在空氣中,蒼鷹收回目光看向依舊不敢抬頭的小陳,平靜的說︰「下去吧。」
小陳恭敬的欠了欠身,迅速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此刻這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唐洛冰有些畏懼的看著蒼鷹來到她身邊。
「有沒有怎樣?」他抓過她的手想看她的傷勢,唐洛冰震了一下,迅速把手藏在身後。
「沒……啊!」她驚叫,還來不及拒絕,蒼鷹一把抱起她,放在台階上,撩起她的長裙檢視受傷的膝蓋。
「別這樣……」她有些無措的想拉下裙子蓋住自己的腳。
「流血了。」看見膝蓋上滲著血的傷口,他的眉皺得更緊。
「沒……沒什麼。」她躲開他的注視,拉下裙擺。
蒼鷹抓住她的手,翻開被擦破皮的柔女敕掌心。
唐洛冰有些頭皮發麻的看著他不悅的臉色,不安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放開她的手,抱起她,不發一語的離開。
這是一間設備齊全的醫療室,手術合、燈光、藥品一應俱全,其專業程度不輸給醫院。
蒼鷹將她放在角落的長椅上,轉身去取消毒水及藥膏。不一會兒,蒼鷹回到她身邊,蹲在她身前撩高她的裙子為她清理傷口,唐洛冰不自在的坐著,任他處理。
「啊……」她輕呼一聲,隨即咬住唇,消毒水擦在傷口上引起一陣刺痛,讓她不由自主的皺緊雙眉。
「痛不必忍著。」蒼鷹瞥了她一眼,不喜歡她這樣忍耐。
但接下來,唐洛冰卻和他作對似的,不願再哼半聲。
「把手給我。」清理好膝上的傷口後,他朝她伸手。
遲疑了好半晌,她才怯懦的將手伸出來。幸好她是跌在泥土地上。只擦破一小片皮,並沒有太重。唐洛冰咬著後,忍著刺痛讓他上藥,晶瑩的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她卻倔強的不讓它掉落。
收拾好藥品,蒼鷹走回她身邊,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在腿上。
「不要。」唐洛冰直覺的推拒,不安于這種戀人般的親密姿勢。
蒼鷹一把抓住她的手,免得她踫到傷口,「她還傷了你哪里嗎?」
「沒有。」她垂下臉,清楚知道抵不過他的力氣,終于不再掙扎。「你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她低聲開口,淡漠的道。
剛才那一幕使她對他有些畏懼,她沒想到他生氣時會如此嚇人,雖然他並沒有大吼大叫的表示憤怒,但光是擺出陰冷的神情就夠教人不寒而栗了,即使發怒的對象並不是她,她仍會感到害怕。
「那是因為織蘿做錯事。」勾起她的臉,蒼鷹挑了挑眉,「你會害怕嗎?我嚇到你了?」
唐洛冰抿唇不語,斂著眸光想回避他的深瞳。
但他不讓她逃避,強迫她抬眼看著他,「你不需要怕我,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你打女人。」她故意漠視心中的悸動,想避開他。
「我不否認,也不諱言打女人的事實。」他看著她,象要看入她的靈魂深處,「但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這一生我最想保護的人就是你。」
唐洛冰撇開頭。他如此深刻而真誠的示愛言語總是令她感到無措,她雖然是對他敞開心房,但並表示她願意就此接受他,願意將自己的一顆芳心交給他。
「讓我下來好嗎?」她輕輕閉口,對這種親昵的姿勢仍感到困惑。
蒼地默然凝望著懷中的人兒,手指愛憐的撫過她白女敕的臉頰,「什麼時候你才肯對我展露笑顏?」他低沉的嗓音流露出心中的一絲悸動。
唐洛冰僵住了,兩人之間的氣氛迅速起了變化,她不知所措的沉默著,低頭想避開他深沉的注視,她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轉變,掙扎著想起身,他卻穩穩的摟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避。
「不要……」她有些虛弱的反駁,無能為力的被迫躺進他懷里。
「要。」蒼鷹微笑,催眠似的,緩緩低頭含住她的唇。
唐洛冰雙手握拳,以手臂抵住他結實的胸膛,想抵抗他的入侵,但他哪會這麼輕易就被抗拒,捉住了她受傷的玉手,他溫熱的雙唇吮吻著她的,徹底佔有那兩片甜美的紅唇,舌頭探入她口中,進佔她的一切,好似要奪走她全部的靈魂。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很陌生,但他很有耐心,溫柔且堅定的教導她逐步認識一切,帶領她進入光彩迷離的世界中。
緊握的拳頭在不知不覺間放松了,她被迫接受他醉人的氣息,其他事似乎早已被遺忘。有時她很痛恨這樣的自己,在他的撫觸下,她戴不上冰冷的面具,他身上像有某種強大的魔力般,讓她不能拒絕,也無法拒,只能任其擺布。她覺得自己在改變,變得好象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
金色的陽光穿透樹梢!灑落在男子如子夜般漆黑的發上,幽靜的杯子里響起數聲不屬于自然的聲音,子彈劃破空氣引起的震動驚飛了幾只停在林間的鳥兒,壓抑的悶聲是屬于滅音手槍的。
「前天的事情我听說了。」男子舉起銀色的手槍,眼神犀利的瞄準以木頭刻成的人偶,子彈迸射而出,瞬間,人偶的眉心巳有一顆彈孔。
「你的槍法還是和從前一樣神準。」蒼鷹收回目光,微笑看向正在補子彈的男子。
「織蘿的自尊心很強。」御影向來淡漠的臉上仍是內斂的神情,讓人難以捉模其心田。
「她被寵壞了。」蒼鷹臉上的笑容未變。口氣淡漠。
組織里的弟兄總喜歡讓著她,冉織夢也常仗著她另一種身份而自抬身價,所以造成她日漸高傲。
「好歹她也跟了你那麼多年,別讓她在弟兄面前下不了台。」
靜默了會兒,蒼鷹舉起手上的槍瞄準前方的人偶,毫不遲疑的扣下扳機,子彈精準的射進本人的心髒部位。
「我會注意。」握著手中的槍,蒼鷹淡淡的答道。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御影的眼神一轉,目光變得冰寒、犀利的眼神瞄準前方的目標,「‘新天盟’已和土耳其人接上了,也許這陣子就會有行動,你最好小心點。」
槍射擊的悶聲響了數回,人偶的眉心仍然只維持了一個彈孔,每一顆子彈都奇準的射在同一個地方。
「終于要來了嗎?」蒼鷹冷笑著挑起眉,「我還在想他什麼時候才會找上門來呢!」
三年前,土耳其的伊利德將軍雇用「冥月」殺掉他的對手,但伊利德將軍沒料到他真正的敵人其實是自己的兒子,所以蒼鷹接了案子後,二話不說、冷酷的殺了他的兒子,幕後黑手一除,伊利德將軍當然還是穩操他手上的權勢,即使後來知道真相,除了痛心難過之外,也無法改變結果,所以伊利德將軍只能認命的接受蒼鷹殺了他兒子的事實。
但當時雷文-伊利德將自己父親的所有犯罪證據全記載在一張微晶片中,蒼鷹殺了他兒子後,連帶拿走了那張晶片,也將雷文剝削人民得來的錢全捐給國際紅十字會,總額高達上億美金,令人咋舌。
「最近有人在暗中調查他,你握有他犯罪的證據,也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所以他決心殺了你滅口。」御影平靜的說。
「喔?」蒼鷹挑了挑眉。
「最近土耳其要舉行大選,听說他有意參選總統,但按其法律,必須先通過廉政風紀司的調查,如果被查到這些犯罪事實,他不但會被取消資格,還會因此被起訴。」
蒼鷹沒有說話,腦中已開始盤算某些事。
御影頓了頓,緩緩的開口︰「伊利德在該國雇了一批兵,能力不差,現在和‘新天盟’接上,事情變得比較棘手。」
「‘新天盟’早想乘機坐大,現在土耳其的槍兵主動找上他們,等于給了他們一個絕佳的機會,那倒也好,省去我不少麻煩。」蒼鷹點頭道。
風刮起,暗示著一場血腥屠殺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