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曉依從座位上跳起身,撲向迎面而來的符震雷。這幾天她一直睡不好,總是一大清早就跑到辦公室等他,如今她終于等到他了。「我已經等你一個星期了,你出差好久喔!」
看到她那雀躍的表情,符震雷原本練習好的台辭全被打亂了。「呃——」
出差是符震雷避不見面的借口,听她這麼說,他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八天前,你親我——」
一見面,她就宣言不諱的將他最不想听的話說出口,害他的眼楮不自覺的又瞟向她不施脂粉的俏臉,和那粉紅色的女敕唇,讓他好想咬一口喔!
「嗚——好痛,你干嘛咬人呀?」
耶——他居然真咬了她?天啊!他八成是被太陽曬昏頭了,雖然太陽一點也不大。
「我不是叫你忘掉這件事嗎?這是懲罰!」他故意板著臉說話,可天曉得他有多心虛。
曉依沒開口說話,五官全擠在一起,就像顆好吃的包子…
不對!她可是個踫不得的女人,他怎麼老想著要吃掉她?他一定是發燒了,而且還燒得頭殼壞去。
她開口說話了。「以前踫到問題,我總會跟媽媽商量,現在媽媽生病了,我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我改問童童。現在你說不能告訴別人,那我該怎麼辦?」
「還有,為什麼你要親我?親了我之後為什麼又那麼生氣,還說我性騷擾、勾引你呢?我真的沒有哇!你這麼說,讓我好難過……我只要一想到你親我,身體就會變得好熱……我是不是生病了?」
曉依的問題如潮水般涌來,幾乎將符震雷淹沒。
她仍繼續問︰「在外頭的所有狀況曉萼都會先在家跟我排演一遍,所以不管遇到哪種事,我都知道該有什麼反應,這樣別人才會覺得我跟他們一樣,都是普通的平凡人。可是我們兩個發生的事,曉萼沒跟我練習過,所以我——」
「等等!」符震雷深喘了口氣,「什麼叫做‘普通的平凡人’?」
難道她不是嗎?「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訴你耶!」她竟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般,雙手掩著紅撲撲的雙頰,憨憨的對他傻笑。
「不……不會吧?」難道她真的是外星人?他伸手模模她的前額,「好燙喔!你生病了。」
「你也認為我生病了喔?我就說嘛!」
符震雷愣在原地,沒想到她這個小笨蛋竟然把他的話當真了。
「哦——你真的很幽默,我認輸了,饒了我吧!」他舉雙手投降。
她皺著眉,很認真的說道︰「我是真的不懂嘛……唔——」
符震雷受不了的以唇堵住她的小嘴,以制止她繼續問讓他頭痛欲裂的問題。
她的小手在空中揮舞許久,最後揮累了,只好軟軟的搭在他強壯的肩膀上,無奈的迎合他在自己口里霸道狂肆的翻攪,身子幾乎化成一攤水。
終于,他離開了她的檀口,由她迷蒙的小臉往下梭巡,豈料她那身花花綠綠的廉價衣服,破壞了他原本美好的心情。
她抬起被他吻得頭昏眼花的腦袋.「為什……」
「還問!」他打斷了她,「你只要再問一個問題,我就再親一下!」
渾身發軟的她無力的往後跌坐在地板上,幸好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而符震雷整個人向後退,離她三尺遠之後才開口。
「親你兩次雖然是個錯——」
「三次。」她開口更正他的錯誤。
符震雷瞪了她一眼。「不管幾次,重要的是,親吻對現代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要不怎麼會有一夜、援交這些東西?所以你也別太在意了,听懂了沒?」
見她還是一臉有听沒有懂的模樣,不禁讓他又嘆了一口氣。
「接吻……不是只有男女朋友才會做的嗎?」她又害羞了。」小說都是這樣寫的,而且,那是人家的初吻……」
「初吻?不是吧——哦!對了,你是指我是第一個親你的男人,是不是這樣?」
曉依有些遲疑,不過她還是笨笨的點了頭,然後又問︰「你不喜歡我嗎?」
「我——」他又被她的問題嚇得愣住了,「我不是來跟你談這些的。」
他到底要說什麼啊?曉依嘆了一口氣,「媽說的話果然沒錯,一般人真的很難跟我溝通。」
「又在胡說八道了。」他被她逗笑了,她一定是在演戲,因為一般人不會那麼笨。
「真的啦!」曉依氣鼓鼓的雙手叉腰,「要不然你為什麼都听不懂我的話?而且,我認真說的話卻讓你笑得像瘋子——難道…
…你的神經病又發作了?」
符震雷的笑容僵在臉上,「你听好,我是百分百的正常人,沒有神經病!」
「生這種病的人,通常不會承認自己不正常。」她很確定他有神經病。
「你再這樣下去,我們要溝通到民國哪一年?」他一臉的無奈。」可不可以別搞笑了?」
「搞笑?」她一副無辜的表情,「我沒笑啊!」
「拜托——」他從沒見過生活智商這麼低的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一定沒有,他確信。
「拜托什麼?你得說出來,我才知道有沒有能力幫你啊!」
符震雷不發一言的掉頭走向屬于自己的大辦公室,他和曉依的辦公室只有一牆一門之隔。
曉依滿腔熱情的跟著他。「你不說話,我怎麼曉得要幫什麼忙?是不是非常困難,擔心我做不到?」「閉嘴!」他已經被她搞得-個頭三個大。
跟她相處特別容易情緒激動,不是笑到不行,就是氣到頂點,再不就是像現在,他一面想搖搖她的腦袋,叫她清醒一點,一面又想狠狠壓著她,蹂躪那口甜蜜的柔軟,月兌掉她那身可怕的衣著。
對了!既然她那麼愛演戲,他何不陪著演一回?讓她見識一下特選王牌超級經紀人不只會培養大明星,本身還是個演戲高手。
「曉依——」符震雷一臉「令人酥到骨子里」的笑容,緩緩逼近她。
大概是被他的表情嚇到了,曉依瞪大了眼,呆呆的看著他以長指扣住自己的下巴挑逗撥弄……
「我……我的腿……」她的骨頭真的酥了耶!
符震雷的笑聲自她頭頂傳來,下一刻她已落人他寬大的懷抱,兩人交纏在長型沙發上。他的手忙著扒開她的衣服,以緩慢的摩挲喚醒她體內性感的因子。
「你的手……」
「你真會演戲,」他嚙咬著她的耳垂,「連我都幾乎要相信,你是個毫無經驗的小處女。」
「我……是……」
「噓——別說話,好好感受一下……」
在他低沉嗓音的誘哄下,曉依仿佛飄上了千里白雲間,隨著他長指的撥弄,有時申吟、有時微喘……
當他火熱的吻烙在她敏感柔膩的峰頂,那微帶著刺痛的酥麻感讓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發出宛若小貓般的低泣。
符震雷不經意的瞟向辦公桌,發現時間已是上班時刻。向來不在工作時間搞花邊情事的他,頭一回覺得自己的行為舉止可笑。
他還不願破例,即使她的身子如此柔軟香甜,引誘他向下沉淪。但是夠了!今天的游戲到此為止。
「上班了。」他離開她,聲音听來有些顫抖。
半果的曉依完全沉溺在剛才全新的體驗中,那股莫名的燥熱感仍舊在她身體里盤旋。那香滑細女敕、曲線優美的身子,被他火熱的目光一掃,敏感的泛起一抹嫣紅。
他的眼楮膜拜似的投向她少女的胸間輕聲低嘆,「你是如此敏感、如此熱情……為什麼天還不黑?」晚上才是他釋放的最佳時機。
「天……黑?」她嗓音嘶啞的呢喃。
「你還在演?莫非……你是想借著會計的職務,奪得飛上枝頭當明星的機會?」果然不能輕易的相信人。
曉依學他嘆了口氣。「你的話好難懂,從沒有人對我這麼說。」
「我這麼說吧!」她既然愛演,他就陪演到底。「我不會對自己的員工或手下的明星出手,除非是一夜,玩完就一拍兩散,各不相干。」
「一夜?」
這名詞讓曉依覺得既危險又刺激,雖然她很害怕,很想斷然的拒絕。可是,當他獨特的氣味濃濁的充斥在她四周,拒絕的勇氣便化為煙塵,向縹緲的虛空飛散,讓她情不自禁的點了頭。
看到她的反應,他好訝異,「難道你……要跟童玲分手?」
她睜大迷蒙的雙眼。「這跟童童有關系嗎?」
「呵……腳踏兩條船嗎?胃口真好。」他伸手掐掐她尖削的下巴,突然覺得沒吃她的胃口了,他並不是以游戲人間為業的人。
「我們浪費太多時間了。」他放開她,而後背轉過身,好讓她整理儀容。只是,十分鐘過去了,她依然是著白皙的身子,如一座白玉雕像似的定在原地不動。
「曉依!」他輕喚一聲,「該上班了。」
「哦——」她漫不經心的套上那花花綠綠的衣服。
唉!又成了俗不可耐的菜市場歐巴桑,真礙眼。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又讓他想人非非,符震雷心中如此想道。約莫又過了五分鐘,她還像銅像一樣的站在原地發愣。
「又怎麼了?」他開始不耐煩了。
「我有一個問題——」
他想也不想的便打斷了她,「不準問!」
無視于他狂暴的怒意,她仍舊一股勁的拋出問題。「你為什麼又親我?又為什麼要我跟童童分手?」她咽了咽口水。
「還有,為什麼要叫我‘曉依’,你應該稱我‘雷小姐’才對呀!還有——」
「你的問題一直都這麼多嗎?」他伸手揉揉發疼的太陽穴。
曉依認真的想了想,「只要是我沒踫過的事,通常都會有很多問題,而媽媽他們會輪流回答我。」
「他們是誰?」他忽然發覺,有時一個人天真無邪得太過分,看起來真像智能不足。
她笑得好燦爛,「就是媽媽,曉萼,曉姍,曉男和童玲五個人呀!」
哦——他們有五個人輪番上陣,而他卻要一個人孤軍奮斗?這還有天理嗎?符震雷真想仰天長嘯。
見他不說話,她笑著說︰「你沒辦法回答啊?那我回去問他們好了。」說著,她便拿起桌上的話筒,準備撥電話;符震雷趕忙搶下她手上的話筒,「等一下,先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他干嘛那麼緊張啊?「你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好讓狗仔隊跟拍我,再以受害者的姿態向大家哭訴,想坑我一筆對不對?」
對!一定是這樣,曉依心狠手辣、下手絕不留情的行事作風,他在遇見她的頭一晚就飽嘗痛不欲生的滋味了。
「可以這樣做嗎?」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樣也可以賺錢啊!
喲——演技還真不是普通的精湛,簡直可以去角逐最佳女演員獎了嘛!
「你這麼做是沒用的,我可以反咬你一口,說你同時跟兩個人交往,根本就在玩弄我。」他得意洋洋的說道。想跟他斗,她還女敕得很呢!
「同時跟兩個人交往?」她眉頭皺得更深了。
「還裝?就是童玲跟我呀!要不然,你立刻跟童玲斷絕關系!」提起「三角關系」的對手,一股濃濃的醋意便在他的胸中擴散。
「我為什麼得跟童童斷絕關系?」他真是莫名其妙耶!「我不要!」
「不要?不要干嘛引誘我親你?」
「我——我——」她真的迷糊了,難道有了童童就不能跟別人交往?「說不出話來了?要是不想失去童玲,那你最好把我們之間的一切當作秘密,誰也不能問。」他唇角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
「秘密?你是說……我們做的全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曉依提高了聲量。
「很高興你終于懂了。」他以冷笑回應。
「如果這種事是秘密,為什麼外頭還有教人技巧的書?」
「雷曉依,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你想把你的情史圖文並茂的印成書嗎?對不起,我恕不奉陪,去找個肯當你書的男主角吧!」
听他老羞成怒的大吼,曉依也跟著哇哇大叫,「人家只是問個問題而已嘛!如果不想回答我,就讓我回去問別人嘛!我既然答應你不把我們的事拿去問媽媽,那你就該給我答案,鬼吼鬼叫的干什麼呀?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耶!」
「說完了沒有?」他的聲音听起來好冷。
「你叫得那麼大聲,害我耳朵嗡嗡直響,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的小嘴翹得高高的,「我說完了。」
「說完了?」符震雷深吸一口氣,不斷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
「是呀!」她點點頭,「我現在可以問問題了嗎?」
符震雷崩潰了。「快去做你的工作,不然我要解聘你,把年薪討回來!」
他氣呼呼的將她推出門,當著她的面將門「砰!」的一聲用力關上。
符震雷懊惱的在房內踱步,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他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絕不可以被一個怪女人搞亂頭緒。
雖是這麼想,可只要一想起那雙含淚的眼,以及寫滿指控的悲戚表情,他的良心就非常不安。
「好吧!跟女人道歉真的不算什麼,畢竟是我自己口氣不好,跟她道歉是應該的。」猶豫了一會兒,他終于鼓足勇氣,推開眼前的門。
才剛推開門,他就發現地上一團花花綠綠的影子正劇烈地抽動雙肩,雙手還掩著小嘴,不想讓嗚咽聲被人听見。
「曉依。」
听到他的聲音,她躲得更遠了。
「曉依。」
拍開他搭在她肩上的雙手,她仍垂著小臉,傷心的低泣。「對不起,我的口氣太差了……因為你的問題實在太多,我沒辦法回答……」
他的話讓她終于抬起淚如雨下的小臉,抽抽噎噎的望著他.看得他好不忍心。也在這一刻,他開始相信她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是個唯利是圖、充滿心機的女人。
「為什麼你的問題那麼多?」符震雷捧起她的小臉,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痕。「為什麼哭得如此傷心?」
「哇——」她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孩似的,眼淚不停的奔流。
符震雷笨拙的揉揉她的秀發,將她攬人自己寬闊的懷抱,牢牢的抱緊。不習慣與人如此貼近的他其實身體僵硬得不得了,不過,她的哀泣讓他漸漸撤下心頭的藩籬,大手不由自主的在她滑女敕的背脊拍撫……
慢慢地,她停止了哭泣,而他拍撫的大手也暫緩了親密的安慰。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曉依從他的懷里抬起紅通通的臉,忽然大叫,「我的眼楮看不見了啦!」
符震雷不禁又是一陣大笑,取下她鼻梁上沾滿淚水的眼鏡,替她擦干淨後又為她戴上。「我真不曉得該怎麼說你喔!愛哭女圭女圭!」
拜她的爆笑行徑所賜,他們之間的氣氛又恢復成歡樂融洽。
「人家很少哭的,可……你說的話讓我心好痛,哭出來好多了。」
她那嘟著嘴的可愛動作,又讓他燃起方才想一親芳澤的沖動。
「你又想親我了?你的表情跟剛剛親我的時候一樣。」曉依殺風景的一番話止住了他的心猿意馬。
「哪有?」打死他,他也不承認自己會有這種蠢念頭。「你為什麼那麼愛問問題?」他試圖轉移話題。
「有問題就該問,一般人不都這樣嗎?」她理直氣壯地說。
符震雷苦笑以對。「是啊,木過,你的問題未免也太離譜了,除非你是故意找碴開玩笑,才會問出那些問題。」
曉依偏頭想之會,才開口說︰「你覺得不是問題,可我覺得是問題啊!所以才會開口問嘛!」
「你媽和童玲她們都不教你這些東西嗎?」要他一個大男人教會她男女之間的一切,還真是一件苦差事。
「她們教了我很多,只有男人這部分她們沒教。」曉依的表情十足認真。「童玲還說我只要有她就夠了,其他的不必知道太多,所以她根本沒告訴我。」
對呀!有誰會告訴同人,異性之間的歡愛情事呢?唉——曉依究竟是天真?是笨?還是復雜呢?他已經被這個女人弄亂了思緒。
不過,看她一臉求知若渴的模樣,他也只有高舉雙手投降的份。
「好了,今天沒心情上班了。走吧!我們去逛逛街,換掉你這一身丑陋的衣服,不過,浪費的時間要加班補回來喔!」
符震雷還是個精打細算的老板,這點理智他還有。
「啊——你不讓我問問題喔?」她一臉不情願。
「好啦!準你問一個問題。」他板著臉特別開恩。「以後你每問一個問題,就得親我一下,這樣我才會回答。」
嘿嘿,多妙的高招啊!這下她會知難而退了吧?听到符震雷的話,曉依便快動作的捧著他的臉,狠狠的以牙齒撞他的唇,然後便連珠炮似的問了一長串的問題,連大氣也沒喘一下。
「你……真夠狠的……」他捂著吃痛的嘴唇哀嚎。
曉依仍是有听沒有到,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你叫我‘曉依’,而我卻得叫你‘老板’這樣不公平!」
符震雷瞠目結舌地望著她,只覺得天地一片昏暗,最後干脆一把將她攬入懷里,結結實實的送上一個吻。
吻夠了她,他神清氣爽的咧開一口白牙,對著昏頭轉向的曉依壞壞的一笑。「告訴你,既然我是你的老板,稱呼我老板就行了,其余免談!」
趁她還沒有能力再發問,他捉起她的手,一起蹺班逛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