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山婉囀鳥鳴聲中,一夜好眠的純純慵懶蘇醒。
「哎喲!」身子宛如被坦克壓過,痛得她哀嚎一聲,皺著眉試著伸展四肢,即使只有一個人在,她仍是表情豐富。
「咦——好香?」神奇小原木桌上擺著引人垂涎的熱騰騰的粥品,讓她露出貪吃的表情,可是,一想到才一碗陽春面就教她折騰個死去活來……還是,算了吧!
她慢吞吞的走向行李,以僵硬的姿勢取出手機……啊!失靈啦!怎麼辦?
站在明亮舒適的雅潔空間中,表情怪異的她,突然把上衣拉高,低頭觀看自己紅印斑斑的身子,抬起頭,她高高的噘起紅唇。
撐著細腰,以阿婆走路的步履來到香噴噴的粥前,一坐在小圓椅上,跟「粥」對話。
「該不該把你吃掉呢?」
一陣靜默。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你的錯,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只是好心的變出食物來給我吃……可是,如果把你吃了,就不能理直氣壯的去告那個欺負我的男人了!
「你想,法官如果問我說︰‘于純純,你為什麼不反抗?’我總不能回答說︰‘報告法官,因為我吃了人家一碗面,所以,人家反過頭把我當面吃了……’好像也沒啥不公平嘛!」
涂均堯听得瞠目結舌。這真的是他手中的資料里,那個研究成績卓越的頂級助理?教授還建議研究室在她取得碩士學位時正式聘任?
有沒有搞錯?莫非于純純有個雙胞胎姐妹?
「人家肚子很餓,真的餓得受不了啦!粥先生,你也知道,只要肚子一餓我就會歇斯底里,什麼事都不能做,而我又不會下廚,連燒個開水都可以燒掉半間廚房……」
還好!沒讓她下廚去!涂均堯慶幸的環顧四周昂貴的各式機械。
「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吃掉呢?」純純果然開始歇斯底里式的哀泣,「吃掉你會不會又變得很奇怪,被男人欺負都提不起一絲力氣反抗,反而,還很需要……嗚……你告訴我嘛!」
「求求你,就吃了吧!」涂均堯忍不住對著熒幕道。
「咦?」突如其來的沙啞聲音,讓純純停止掉淚。
連掉眼淚都那麼嫵媚誘人,涂均堯的身軀燃起一股原始的緊繃亢奮。
「魔法小姐,是你在說話嗎?」她的反應是趴到小原木桌上東嗅西嗅。
涂均堯捂著麥克風,不知該對她的反應瘋狂大笑一番,還是掐住她的小脖子,叫她恢復「正常」。
「為什麼‘粥’是先生,‘桌子’叫小姐?」涂均堯忍不住隨口問問。
「如果不是‘粥先生’、‘桌子魔法小姐’,難道是‘魔法桌子姑娘’和‘粥少爺’?」純純的肚子餓嚴重影響腦袋運轉。
涂均堯哭笑不得,干脆拿她當手下員工喝令道︰「叫你吃就吃,少羅嗦!」
「吃了以後,昨天那個惡霸男人會不會再來欺負人?」這憂慮讓她無法下著。
「你要是不誘惑他,他也不會欺負你,是不是?」他故意顛倒是非。
「我有誘惑他?」純純心虛的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招認,「對喔!‘長腿叔叔’最後好像跟他資助的女生結婚,我這麼叫人好像不對……啊?你是不是那個……那個……」
「欺負你的壞男人‘長腿叔叔’?」
純純說不出話,只能捂著心口猛點頭。
隱忍的笑意終于爆炸了!
怎麼會有這種美麗、性感又事業有成的……笨女人?!簡直不可思議,她是如何辦到的?把這些完全不同的特質全容納在自己身上?
「你干嘛笑得那麼開心?好像我是大笨蛋。」管他粥里有沒有下毒,她舀上一大口,滿心幸福的吞下,「好吃!真好吃!」
連吃東西都這麼誘人!害他好想變成她口中的食物喔!
還好,兩人目前只有聲音接觸,啥事都不能做!
「為什麼又敢吃了?」等她大口大口地吞下大半碗粥後,他才壓抑下心中的激蕩問。「不怕又給欺負了?」
「吃飽才有力氣跑路嘛!」她理直氣壯的回答。「而且就算粥被下毒,總需要時間發作,說不定我可以在毒發身亡前,留下遺言,好教家人替我報仇!」
「你還真看得開呢!」涂均堯覺得純純是個奇特、全身充滿魅力的女人,他有種幾乎要深陷下去的預感。
「聲音好听的先生,請問貴姓大名?」待吃飽喝足,她又有力氣思考了。
「怎麼?想套我的話?」涂均堯不自覺的彎起唇角,微笑道︰「我姓涂,涂均堯!」
「MyCOD!不會跟我們老板同名吧?」純純難以想像的迅速反應,「被你欺負,算不算得上幸運?」
「為什麼這麼說?」涂均堯無法以「常人」的態度面對純純,她總是突發奇想,令他幾乎要招架不住。「我沒欺負你……至少,我認為這只是個誤會。」
想起昨天一串驚駭事件,還有,那位大嬸對她的態度……呃,的確自己也該負點責任,是她自己沒把態度表明嘛!
「我只是來借個地方躲雨的說——」純純忍不住嘆息。
「這地方根本沒人會來,除非是我邀請的‘客人’。」涂均堯重重的反駁純純的話語,「昨天,我有個‘盲目約會’。」
「果然盲目!」純純又嘆一口氣,「連告你強暴都難以搜證,人家說不定會以為我是故意色誘老板,以保住飯碗。」她滿臉沮喪,似乎當真要告他耶!
「你怎麼一听到名字就曉得是我?」涂均堯也感到好奇。
「你符合女孩子們幻想的條件,白手起家,年輕、多金、沒老婆,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可是,听說……听說啦!用過的人都說棒。」純純認真回答。
「咳!」他一時被自己的口水梗住了。
「的確耶……」
她干嘛一臉向往的媚顏,害他……害他好想要她!
「可我從來不踫員工,這種傳言真荒謬!」他試著維持自己的顏面。
「有。」純純卻冷靜地反駁他的話。
「誰?」涂均堯不可置信。
「我!」
涂均堯又嗆住了。
純純可沒打算就這樣饒過他。
「既然告你不成,寫本書權充賠償金吧!書名就叫做……嗯——‘我與神秘老板一夜’如何?我會把你的形狀、技巧夸大渲染,如何?」
「這是報復?」涂均堯被她搞迷糊了,真希望有人來教教,該如何跟她「談判」?
她喃喃自語,「不然你說該怎麼辦咧?我雖然不甘心被佔去便宜,可是……又沒有氣憤到不顧一切想殺人的沖動……」
「你這是在贊美我的技巧?」他趕忙虛心求證。
「算是吧!」純純抿著紅唇,撩撥如雲長發,「在不是自願的情況下,有這種結果……還算可以接受,不像傳言中那種腥風血雨、痛不欲生——」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這又算啥鬼傳言?」听得他一頭霧水,霧煞煞!
「書上寫的嘛!女孩子的第一次,十個有九個半很慘。」她的表情實在精采,這下又是一張「慘不忍睹」相。
「真謝謝你的抬愛,我是那半個——」
「半個的半個。」純純很實在的打分數。
涂均堯不願就這麼被她氣死,自動打住話題。
「你是想把第一次保留給未來的先生嗎?對不起!在可能的範圍內,我會盡可能補償你的。」他很有誠意的說道。
「送我研究室如何?」剛說完,她自顧自的搖頭,「不要、不要!那樣太忙了,連混水模魚的樂趣都沒有了,不劃算!錢……我有,夠花;名呢?出名有什麼好?釣男人好用嗎?還有什麼……啊!送我個孩子如何?」
「啊?」他的聰明冷靜全派不上用場了,「你的腦袋到底裝了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我也覺得匪夷所思。」
瞧她說得事不關己,可他們明明在談她的「腦袋」,她的耶!
「你正常點行嗎?」涂均堯豎起白旗,天啊!何時才能結束這荒謬透頂的白痴對話?「我們正在談——如何賠償你?」
「哦!」靈活的大眼楮轉呀轉的,「你是不是患了什麼不治之癥,所以得躲起來不能見人?會不會把病傳染給我啊?昨天是安全性行為嗎?還有,為什麼我會渾身懶洋洋的,覺得熱烘烘的?」她又把話題帶開了。
「歹勢!不是‘你跟老板一夜’,恐怕得有‘七十二小時情’。」
純純蜷縮四肢,紅著雙頰,無聲的問著,「為什麼?」
「真的很抱歉!」他是真心覺得對不起她,听她這一席話,他明白她是這麼……特殊,充滿純真氣質的大女生,更覺得佔她便宜,實在罪不可赦。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沒法見人,不過……不是因為有病,我可以確定我的身體非常健康、沒問題,所以,才需要偶爾找樂子……發泄過于旺盛的精力……真的很抱歉!」
「我的身體……哦……怎麼會這樣?我……」急驟的狂騷由內而外燻紅她的身心,讓她在晨曦里綻放出誘人的氣息。
「為了不讓女人羅唆,這時候我都會請她們喝一種宮廷秘藥,沒有副作用,時效一過就好了。」涂均堯舌忝著干渴的唇舌,嘶啞呢喃,「只是一段時間內會強烈渴望男人,沒事的……」
「沒事?我……我……」她已激動得不能言語。
「是不是覺得身子很熱?」瞪著她扭動的腰肢,他仿佛已經嗅到從她體內泌出的甜蜜。
「好熱……有心把火在燒……」室內的一切變得朦朧,白熱幽影連腳趾細縫都不肯放過,緊緊包裹,由內至外,一層又一層……
許久……許久……
「你……你好……重……」純純氣息不平穩,口干舌燥的。
「對不起!」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翻個身,與她並躺,一手無意識的在她的身形凹穴處畫著圈圈。
「可以……放開我了……嗎?」每一個字都在榨干她僅余的最後一絲絲力氣。
「可以答應……不拿開黑布……不看我?」
「為……為什麼?」
「不……不能……見人!」他再次幸福的深嘆一口氣。
「你是鐘樓……怪人……還是野獸?」她仍未失去幽默的問著。
「都不是……我是……涂均堯!」
「涂均堯……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可笑?」
純純肆無忌憚的狂笑,笑得花枝亂顫、四肢震動……忍不住又喊痛。
「哎喲、哎喲……前傷未愈,新創又來……這可憐的身體啊——」
「于純純,想不到你還是業余花腔高手。」他笑說。
「嗄?」
「唱戲唱得不登大雅之堂,只能污辱我的耳朵。」涂均堯欣賞她明朗大方的態度,一般女子踫到這般狀況,只怕要呼天搶地鬧他個不得安寧。
她還能維持風度與風趣,可見她平日也是個討喜人物。
「放開我啦!我好渴,想喝水,我保證不偷看你雄偉的身軀。」輕抬粉臉權充作「發誓」用。
他松開她的束縛,但她的雙臂早巳僵直得不能動彈。
涂均堯二話不說地取水來喂她,接著又細心的為她揉搓酸麻的肩膀,十指漸漸的攻下豐圓的堡壘……
「喂、喂!你越界了!不能因為我沒力氣遮掩妖嬈美麗、婀娜多姿的曲線,就以為我來者不拒。」
「來者不拒?」涂均堯被純純的用詞弄得挑高濃眉。
「不喜歡‘來者不拒’,換成‘歡迎光臨’如何?」純純冷冷回道。
「真有你的!于純純——歡迎光臨?哈……」涂均堯爆笑出來,真受不了這小女子的天馬行空。
「你當然可以笑,大笑、狂笑、開懷的笑,我咧!只是躲個雨、洗個熱水澡、吃碗面,就得用身體還人恩情……而且,連凶手長得啥模樣都沒得看見,這世界有何天理?」嘟高菱形唇瓣,她的幽怨傾巢而出。「我答應大姐,每個男人都要經過兩年的考驗,要能夠交往滿兩年才上床,沒想到連我未婚夫都沒踫過的身體,卻被一個傳聞中的怪老板給佔去便宜……」
「你愛你的未婚夫?」他為何要問這個問題?一問出口,他便迷惑了。
「算是……喜歡吧?」純純也不大肯定。「以前交往的男人,全都是見了三次面就急著要上我,我未婚夫他……他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學長,喜愛研究更甚于我……不過,他是唯一滿兩年的人啊!」
「哦!」他繼續掐著光滑粉女敕的肌膚,繼續閑聊,「你大姐的規定,你都听嗎?」
「她說得有道理嘛!男人對的興趣超過對本人的興趣時,其實已經失去談戀愛的美感了。」她老實道出心中想法。
這好像是在指他呢!
「這是個誤會……我願意補償你。」涂均堯低喃說道。
「補償?怎麼補償?讓你吃藥,換你忍受這種……這種……折磨?」純純偏著頭想了想。
那優美的線條讓他的胯下為之一緊,可她說出的言語,卻又教他捉狂。
「一時間我也想不起哪個男人有能耐折磨你。」
「什麼?你當真啊!」他的下巴掉了。「男人?!」
「你說咧?若你遇上這種事,身不由己的任男人欺負,你會怎麼辦?」純純自認自己的反應已經算非常非常溫和了。
「所以,我才要補償你啊!」說完,他又有些不甘的說道︰「是不是折磨還很難說呢!並不是每個女人每次都可以達到高潮,這幾日,除了讓你身子累點,這種激情滿足恐怕不是每個男人都給得起的。」
「如果要借用藥物才能達到高潮,那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純純伶牙俐齒,反唇相稽。
「你——」他的手正好掐在飽滿的渾圓上頭,一使勁,她就哀哀慘叫。
「放手!」推開他的手,不給他「服務」的機會。
涂均堯嘆一口氣,一想到她失去的,自認該給她比平日更多的耐性。
「我們好好說行不行?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出錢送你去修補如何?」說是這麼說,他還是很火大,「啐!都什麼世紀的人了,還流行拿貞操換結婚證書。」
「我想留給真心喜歡的人不行嗎?你連兩天考驗都不到,就把人家吃干抹淨……難道我該起立鼓掌,歡呼叫好嗎?」
她也氣瘋了,高舉雙足雙手,管他是不是花拳繡腿,總要打他一番才能泄恨。
「不必!每一次完結後,多來些歡呼叫好倒是可以。」她那輕輕的拳腳,好像……挑逗喲!
無意間,他逸出一聲申吟,純純驚訝的羞紅了臉,趕忙停止蠕動。
她全身只有一條黑巾覆面,那慵懶的嬌態,看在他的眼里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我追求你——可能不到一天,就會試著引誘你上床!你不知道,你有引誘男人犯罪的本能。」說著。
「沒有藥效作用,你也滿放得開的嘛!」涂均堯被她怔愣的表情,招惹得忍不住低頭吻了她的唇……
不踫買賣女子的嘴是他的鐵則!可是,和于純純算不上交易吧?
輕輕淺淺的試探,發現她好奇的迎合上來,他不再客氣,猛烈的與她糾纏,密不通風的汲取她的甜液……
火吻之後,一串細綴之吻跟著而來,吻得純純暈頭轉向,毫無招架之力。
他也不好過,才偃息的亢奮又有著出閘的沖動。
涂均堯趕忙松開對她的箝制,背向著她,大口大口補充氧氣。
一時間,偌大空間中只有急切的呼吸在相應。
「涂……涂均堯——」叫他老板,很怪,喊他的名字,又好像沒那麼親密,干脆連名帶姓地叫人。
「什麼事?」他突然有股詭異莫名的預感。
「你做燈神,許我三個願望好不好?」
「這是你要的補償?」他不答反問。
背後許久都沒有動靜,他忍不住要回頭和她「對質」,她的聲音卻在此時幽幽響起。
「嗯!就當作補償。」純純同意他的條件,「我已經取下黑布了。」
「啊?」他動作更快,眨眼間便拾取地上衣物,蒙蓋臉面。
「我第一個願望,就是看你的臉。」純純拉扯他的衣角,卻引發劇烈反彈。
「不!」涂均堯猛然瑟縮身軀,一副防御姿態。
「要!這是我的第一個願望,這是我唯一可以拆穿老板神秘面具的機會,為什麼不答應我?」純純固執起來也是一頭蠻牛。
拉拉扯扯間,衣衫破了,兩只大手緊捂著面孔,忙往門扇方向奔逃,半途卻絆倒高腳木凳,給了她跳上他的腰桿,扳開他大手的時機。
「你的臉……」目睹破碎顏面,她內心亦是激動萬分。
「不要看!」涂均堯緊緊埋藏面孔,嘶啞的嗓音從指縫間咆哮而出。
「借我看看會少塊肉嗎?我又不是要把消息賣給記者,也沒要跟人宣傳——」她可也不是任人使喚的料。
「既然如此,有啥好看?」涂均堯動怒了,「用我的傷痕滿足你的好奇心嗎?」
「一報還一報,用你的痛還我的,挺公平的!」純純心中有把跟別人不一樣的衡量尺。「給我看,我知道那是強烈濃液造成的傷口,是不是硫酸?」
一根一根扳開他的手指,不許他逃竄掙扎、反抗……
她不同于一般人的反常堅持,令涂均堯好奇心大起,不再強力扭動,反而消極的等待她作嘔的表情——那是初次接觸的人,給他的「最佳反應」獎。
怔愣的互相凝視,一時間,偌大空間中只剩微風躡手躡腳地掠過,仿佛害怕打擾了他們。
在這靜謐的氣氛里,一道無形的氣流暖暖的包裹住彼此,他們同時進入恍如「戀愛」的粉紅氣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