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仰平正講著電話,看到珈燕繃著一張臉一反常態沒敲門就闖了進來,他若無其事地用手勢示意珈燕先坐一下,然後繼續講他的電話。
看林仰平講電話的口氣和神情,似乎不是普通電話,珈燕本來不想听,但偏偏聲音一陣陣傳過來,由不得她不听,當她听到「珈燕」兩個字時,抬頭看他,恰好林仰平也看著她,四目相交,墜落火花點點,可是珈燕仍兀自把情緒困在生氣的氣壓下無法突圍。
「珈燕她好象都知道了,正在生悶氣,我看得費一番精神來安撫她……我會的,請放心,我會照您的話去做,是,是,真正沒辦法的時候再麻煩您老人家。」
林仰平掛了電話,連喝口水的動作都沒有,立刻起身迎向珈燕,珈燕看得很清楚,內心有股被重視的濃濃快感,可是她不露聲色,要看林仰平怎麼說。
「出去繞了一圈,-大概什麼事情都知道了。」林仰平喜孜孜的樣子。
「什麼事?我不知道啊!總經理都不直接對我說了,有誰敢對我說什麼。」珈燕壓低聲音,很溫柔地問著︰「我可以請問是什麼事嗎?還有,我可不可以問你剛剛是在跟誰講電話?」
「別耍我了,天底下就只有-記了功升官加薪會哇哇大叫的,不但不感謝還一副要尋仇要拚命的樣子,已經模清了-的個性,所以能適應-,但是得好好約束-,這種態度,只能對付我,不能對別人,知道嗎?不然-的好處沒得到會先吃虧的。」林仰平諄諄告誡。
「你在說什麼?這些好象不是我的問題所要的答案。」珈燕定定地看著林仰平。
「-真的只要答案?」林仰平還給珈燕堅定的眼神。
珈燕點點頭,她以為這一次林仰平會如同過去她有求必應,會把事情的本末順序一絲不苟地像演示文稿似的說明,她在靜靜地等待說明,可是等著等著卻仍是一片寧靜,當她想再發難時,卻被一把抱住,嘴唇一下子被封得死死的,她想呼吸都很困難,別說喊叫或掙扎了。
像承受巨力的撞擊,她的腦子缺氧般的空白,只覺得嘴唇被溫溫熱熱地磨過來擦過去,雙手緊緊地攀住面前碩壯的岩柱免得摔得粉身碎骨。
當她安心地享受那天旋地轉的雲霄飛車升空之快感,隱約中,聞到陣陣如蛋塔般的味道,味蕾貪婪地吸吮著蛋塔暖暖軟軟的內餡,並試圖用自己的舌尖去勾出那附著外殼沒刮干淨的餡層,如貪吃的小孩般,絲毫不放過那一丁一點入口的美味。
慢慢的她覺得碩壯的岩柱松散了,蛋塔的味道已不是原來的味道,潛意識告訴了她,她正在與抱著自己的男人作熱烈的親吻,是「親吻」沒錯,她再吸了一下,那暖暖軟軟的不是蛋塔的內餡,是男人的舌頭,終于,珈燕清醒了過來,她很清楚,吻她,的人是林仰平。
「你的答案是這樣嗎?」她想用力推林仰平,可是使盡力氣也推不開。
「這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想要的答案,只是過程難免問題重重,好事多磨,這個答案我等得太久了。」林仰平雙手又把珈燕抱緊了一點之後才放開她。
「你只是要這個答案,試試看我黃珈燕也是逃不過你魔掌的女人,沒想到這麼容易到手,現在你可以改弦易轍了。」黃珈燕的眼光冒著「無賴」兩個字,她恨不能一口把他給吞了。
「這就是書念太多的壞處,懂得太多,看得太多,用來形容的話也特別多,但這些如果能放在工作上,就變成好事一椿。」林仰平嘴巴說著,其實心里隨時在反應著珈燕可能投出的變化球。
「好啦!你已經滿足了你想要的,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要調整我的職務不先告訴我?還有剛才你在跟誰講電話。」珈燕鍥而不舍地追問。
「奇怪,這些問題不是頂重要,怎麼-非知道不可?調整-的職務是董事會的事,雖然我事前就知道,但覺得還是等事後再讓-知道比較好,因為我怕-的反彈會壞了好事。至于剛才講電話那個人,對-對我都非常重要,基于誠信原則,時機未成熟之前我不能泄露對方的身份,時間一到,-自然就會知道。」林仰平小心地說。
「廢話一堆,我問了等于沒問,你堅持不講,萬一明天董事會一高興,把你干掉,升我當總經理,你對事情的保留有什麼意義。」珈燕仍不死心。
「那就是時間到了,我什麼都不用講,-全部都知道了。」林仰平這句話回答得很輕松。
「我一直很服你,可是看你今天如此不干脆,凡事遮遮掩掩的,叫我以後如何再信服你。」珈燕滿臉不高興。
「先不要不高興,也不要想太多,先回-的辦公室去整理一下,中午請兩個美國朋友吃飯,人家指定要當面謝謝-,所以不能繃著一張臉,人家以為我這個總經理對副總經理太苛薄了。」
林仰平說著,牽起珈燕的手就要走。
珈燕甩開他的手,叫著︰「要去那里呀!我自己會走,拉什麼拉,也不怕別人看到了笑話。」
「到-的辦公室啊!早上要告訴-,一溜煙的跑得不見人影,轉了一圈回來,像吃了火藥似的,對著我猛炸個不停,連新的副總經理辦公室在那里都不知道,第一天當副總就這樣,以後,我看我有得受了。」
「有得享受了。」珈燕賭著氣,自顧開門走了出去。
「左邊那一間就是,自己開門進去吧!」林仰平在後面喊著,笑著。
珈燕賭氣不進副總經理室,直接進洗手間,進了洗手間,並不是真的要解決什麼事,只是想要在那一刻好好的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生氣的樣子,看看自己的好看今天有幾分,看看被吻過的嘴有沒有浮腫或塌陷。
站在鏡子前面,看到那張沒有笑容的臉孔,的確缺少了一分光彩,不過卻因而增添了令人神往的天姿,自己都不禁的多看了兩眼。
用手指輕輕拂掠過褚紅的唇瓣,彈性依舊,沒有被咬掉和吸去什麼,珈燕安下心來對鏡中人淺淺一笑。
「珈燕,迷死那男人,教他無法自拔,只要控制他,則一切都是-的。」她對鏡中人喃喃私語,但隨即眉頭一皺,怎麼自我的對話竟那麼神似當年父親的遺囑。
甩甩頭,用五根手指整了整頭發,嘴一抿,走出洗手間。
走到副總經理室的門口,不停頓、不考慮、不多看一眼亦未環顧四周,直接推門就走了進去。
門隨即關上,可是,辦公室內的景象教她嚇了一跳。
整個室內的擺設與總經理室一模一樣,只不過,坐位上那個「珈燕」,維妙維肖得沒有任何瑕疵,如果不是珈燕本人,換上任何一個別人的話,都會以為真的珈燕正坐在位子上辦公呢!而現在「本尊」出現了,又更顯出「分身」的逼真。本尊于是走過去,把一個分身巨細無靡地「給她」看個夠。
「喂!寶貝,-坐這邊我坐那里呀!主子來了還不讓位,莫非-想要我給-沖咖啡泡茶,告訴-,門都沒有,-是來做事不是來享福的,跟著我,-就認份一點,我要辦事了,還不起來閃一邊站著。」不假辭色地,半哄半騙想要分身讓位,可是真的門都沒有,她就是靜坐如山。
「好啦!不跟-一般見識,計較一張椅子,要嘛,連桌子一起讓給-,本副總自己想辦法。」珈燕說著,一轉頭,不禁笑了,原來後頭還有一張更大的桌子。
珈燕走到自己真正的位子,坐下來,放松了心情,可是又不甘寂寞地對前面的分身︰「很多人就是搞不清狀況,為了一些芝麻小事你爭我奪的,因而耽誤了正事,反而因小失大。」
突然桌上的電話「嗶!嗶!」叫了兩聲,有一個綠色的按鈕閃著亮光,珈燕試著按了那按鈕一下,果然就傳來林仰平的聲音︰「黃副總,準備好了嗎?時間快到了,對了,我可以過去參觀-的辦公室嗎?」
「還不是都一樣。」珈燕實話實說。
「總是有差別的,-只要按一下紅色按鈕門就開了,我馬上就到。」
珈燕很懷疑林仰平就站在門口跟她講話,因為她只稍為猶豫一下下而已,而伸手輕輕在紅色按鈕上一踫,辦公室的門果然緩緩地自動打開來,林仰平就站在門口。
「賀客臨門。」林仰平說著就大踏步走進來。
「又沒賀禮,這算那門子賀客?」珈燕故意激他。
「沒賀禮?沒搞錯吧!第一,黃珈燕的分身,那可是貨真價昂美國名家的杰作。第二,剛才的吻是獨家賀禮。第三,-看!」
林仰平的手指著珈燕的背後,珈燕回頭去看個究竟,可是什麼都沒看到,待轉過頭來,卻被一把抱住又是一陣熱吻。
「你耍詐。」差一點點又想起蛋塔,珈燕不敢想下去,趕緊推開林仰平,佯裝責備的口氣。
「雙方交戰,兵不厭詐,但只要真心,為了達到效果,使一點詐又何妨。」林仰平看著珈燕。
「原來你這樣壞,平常裝模作樣都是假相?如今原形畢露,你還有什麼話說?」珈燕假裝責備,愈裝愈像。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好,都是別人在說我好。我也從來沒有自我標榜過什麼,都是別人在塑造人格英雄,其實我也很想顛覆一下傳統,像-一樣在做事方面敢講敢沖敢闖,絲毫不受老式教條的束縛,所以截至目前為止,-處理的卡司百戰百勝無往不利。」林仰平由衷證賞。
珈燕咀嚼著林仰平的每一句話,抬眼看林仰平,看著眼前這個竟日相處卻又不時牽動著自己相思的男子,竟會在對自己一再的做出顛覆他的行為的舉止之後,還說出這一番話,委實教人匪夷所思。而自己又何嘗希望如此扮演顛覆的角色,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希望能早日達成父親臨終的托付罷了。很多事情,自己是百般的不願意,可是答應了父親,現在又愛上了父親指名道姓的他,他,處處護著自己,為自己的報復之路鋪了一條又一條便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珈燕很難得也很故意的迷糊了。
「請不要再拿董事會當擋箭牌,明白告訴我,公司資深干部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把我升上這個鬼位子,這會造成員工的不平與對立你知不知道。」珈燕不忘梗在喉頭的話及囤積在心中的問題。
「這不是資深與不資深的問題,完全看功績和能力,-在這方面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的經驗不足,我還想把總經理的位子讓給。」林仰平說著真心話。
「這就完了,現在讓我當總經理,不出三天,公司就會被我賣掉,我想董事會絕不會縱容你把林氏企業的招牌砸在我手上吧!」珈燕看看林仰平,毫不保留地說︰「我很懷疑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假如說只是想得到我這個人,憑你林仰平各面的條件和實力,這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大可以不必冒這些風險和費這些周章,我想在林氏企業的這些日子,我只是本份地做好我該做的事,能受到你的青睞,我是三生有幸,可是讓你一再的提拔,我是何德何能?所以你在打什麼主意,有什麼企圖?不妨直說。」
「珈燕啊珈燕,你有什麼主意可以讓我打?其實愛-,想得到-是我一直在努力的,可是當初一直到現在,-從未曾告訴及暗示我,想愛-得到-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這叫好事多磨。」很顯然的林仰平並不想正面回答。
「貧嘴,反正就是問不出話來,既然這樣,我不問你了,不過把薛四正和那批貨倉里的皮件大略說一下總可以吧!」繞了一個大圈子,珈燕終于問到範丞孝講了一半的話,而這個圈子未免繞得太大了。
「薛四正的事有一半以上-並不清楚,而活該他的賤骨頭該敗在-手上,誰叫他明明都猜到了我對-的心情,明知道我這個人沒用過情也不擅用情,他硬是要在-面前表現出他要盡天底下所有女人的樣子,如果不是-,所有事情不會暴發得這麼早,也不會這麼快解決。」林仰平愛憐的眼光,一刻也沒有離開珈燕的身上。
「你這些話我懂,可是後面的話我就不懂了。」珈燕是有一點被林仰平的話搞得迷迷糊糊。
「就是那批貨,那關系著國內兩大百貨集團對美采購路線的消長,更會牽動歐洲和日本物流的重新評估,所以兩大集團莫不卯足全力想要爭取到手,而薛四正其實並非貨主,他只是美商公司台灣地區的總監而已,當初用他的名義辦理進口時就將全權交他處理,薛四正是商場老手,尤其對國內百貨業更是-如手掌,他周旋于兩大之間如魚得水,不但把條件拉得高價格拉得俏,自己也從中獲得不少好處,我雖然跟他交情不錯,也多次向他提及我對那批貨的關心,他也很誠意地把兩大集團的標購單拿給我看,我不得不自嘆弗如地打消對那批貨的念頭。」林仰平看了看手表,還有時間︰「可是去年一過,事情急轉直下,兩大之間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一再提出暫緩執行這個案子的要求,薛四正是個當機立斷的人,豈肯輕易將到手的利益放手,便下了殺手簡,兩強之間取其一,生意便由出價較高的一方拿走,這本是生意場上的常態,可是沒拿到生意的一方心有不甘,雀屏中選的一方也心有不甘,于是事情愈來愈錯綜復雜,偏偏那薛四正心術不正,卻在人家為達目的欲置他于死地之時,他千下該萬不該懷疑我挑撥兩大之間與他的離間,明里跟我稱兄道弟,暗里卻狠狠地挖我的牆腳,拉攏我的人,搜集我的資料給美方做不實的參考,把本來很單純的同學關系搞得烏煙瘴氣。」
林仰平為了讓珈燕了解,不憚其煩地繼續說下去︰「就在-進到公司來沒多久,事情更有了重大的變化,兩大集團在擾嚷不休的情況下,都各自派了專人在美國拉關系,一方是試圖敗部復活,另一方則是希望能壓低價格直接與美方交易,這一來,激怒了有商務忌諱和交易潔癖的美國廠商,一紙通知傳給薛四正,要他取消與兩大集團之間任何協議,並關閉與兩大之間的任何溝通管道,至于倉庫那批貨,另尋出路,就是轉關或退關都在所不惜。」
「事情怎麼搞成這樣子!」珈燕有時實在還很搞不清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都怪薛四正自己,他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就是太擅用心機,明明沒有的事,他都有辦法繪聲繪影地憑空杜造得像真的一般,這一次,他是踢到了鐵板,他不該連-也一方面打鬼主意一方面懷疑-,這叫陰溝里翻了船。不過事情是對是錯很難下定論,他錯失商機沒有適可而止地在兩大之間銀貨兩訖,少賺了一筆足夠平凡人家一輩子吃喝不完的銀子,最後落得只賺到跟-一樣多,這對他來說只是蠅頭小利,但在形勢比人強的情況下,總算聊勝于無,而這一場混沌不清的戰役中,最大的贏家算是漁翁得利的我們,所以董事會在功勞簿上記-一筆不是沒有原因的,而-眼前的一切也不是白得的。」林仰平替珈燕高興。
慢慢厘清了一些事實真相,珈燕覺得一點都不好玩,這分明都是林仰平一人在操控一切,她只是他的英文秘書,他的特別助理,只是在工作範圍內依命令行事而已。
「你不覺得我只是你的傀儡,你拚命把功勞往我身上推,教我莫名其妙的撿現成的,這樣做,不會太明顯嗎?」珈燕干脆把話挑明了說。
「-也很努力啊!我們只是機緣撞期,我就毫不客氣地把辛勞與成就與心儀的人均沾而已,天不負我,能如我所願,擁有-之後,對我說什麼都是多余的。」林仰平很滿足地擁抱著珈燕。
「這是辦公室,你是總經理我是副總經理哩!」珈燕雙手環著林仰平的脖子,嘴巴在他身邊輕聲細語,然後在他臉頰上深深一吻後把他輕輕推開︰「可是這一來,在商場上你不是一下子多了好幾個敵人?」
「傻珈燕,有了-這個小情人,在情場上我的敵人更多!」林仰平陶醉在愛情里,幾乎忘了東西南北︰「在商場上,每一個人都是敵人,每一個人也都是朋友。」
「這話怎麼說?」珈燕不明白地問。
「像這件事,剛開始,如果薛四正想把東西賣給我,不但我買不起,美國方面恐怕也不答應,本來到最後要另尋買主時,薛四正正一心一意懷疑我從中挑撥,根本沒考慮跟我交易,那是後來他實在拖不下去了,加上踫到-,才讓他有一個下台階,而我們得到了這一宗史無前例的大買賣,在中美貿易之間的行情立即水漲船高,兩大集團一看苗頭不對,立即掉轉頭來尋求我們合作,我心里頭求之不得,表面上表現出老大不願意,幾經磋商,全部貨品三人均分,成本方面,公司不但一毛不出,還賺了一份,這樣的好事,若不是因-而起,憑我自己的力量,做夢也夢不到的。」林仰平告訴了連珈燕也夢想不到的結果。
「那!我是受之無愧了。」珈燕很小聲地說。
「是的,公司和我的人,-都可以全盤接受。」林仰平拉著珈燕的手︰「時間到了,美國人的時間觀念是出了名的,走吧!不要讓人家久等。」
到了餐廳,時間未到,但兩個美國人已等在餐桌上。
「哦!超商西施!」
「哦!寶貝!」
兩個美國人一看到珈燕,不約而同地驚叫,根本忘了林仰平的存在。
「喬、東尼,怎麼會是你們兩個?」珈燕感到意外。
「原來你們認識?」林仰平在一旁當配角,很不是滋味。
「早知道是他們兩個人,中午就不用吃得這麼正式了,你知道他們兩個最喜歡吃什麼?」珈燕看看林仰平。再看看喬和東尼︰「他們兩個最喜歡站在便利商店的櫃台邊吃涼面。」
林仰平一听,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薛四正所指被珈燕迷得神魂顛倒的兩個美國人就是喬和東尼,于是打圓場說︰
「那是因為櫃台內有一個超商西施,有一天,超商西施不見了,-可以問他們,有沒有再去那家超商站著吃涼面。」
「對,對,對,就是這樣,-為什麼那麼忍心不告而別,-棄我們兩個呢?」喬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是啊,我不但涼面不吃,而且茶不思飯不想呢!」東尼更是把話說得夸張又離譜。
「你們兩個好可愛哦!可憐沒人愛哦!其實我是不得已的,都是我老公不讓我-頭露面,怕我被拐到美國去,萬一踫到柯林頓,他就要戴綠帽子了。」珈燕在超商時就跟喬和東尼鬼扯慣了,此刻就像老友重逢,嘰哩呱啦地打情罵俏。
林仰平的英文造詣也不錯,但踫上這三個瘋子,也僅能明白個七八分。
倒是東尼和喬,一听到珈燕提到老公不讓她-頭露面,馬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說︰「-老公?-結婚了?」
「我們結婚很久了,寶貝都快上學了。」珈燕小鳥依人似的偎著林仰平。
「原來林總經理金屋藏嬌,我們失戀了。」喬說著,大方地跟林仰平握了握手。
「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我們可以公平、公正、公開做生意,再也不會英雄難過美人關了。」東尼也伸手緊緊握了林仰平的手。
「真受不了你們美國人。」林仰平識趣地搖搖頭。
「才受不了你們中國人,哦!不,應該說台灣人,本來很單純的事件,一到你們手上,就熱鬧了,很好看,但教人眼花撩亂。」
喬跟東尼不但是搭擋,而且是絕配,可以串演雙簧了,喬剛說完,東尼怕人家冷落了他,搶著說︰「就是,像蜜斯黃,明明是Swallow,可是一下子超商西施,一下子秘書,一下子總經理夫人,還有薛四正說的神秘女圭女圭也一定說她。還有那個薛四正,說他就一肚子火,過去做生意不會這樣,這一次東拉西扯了半年多,關系搞了一大堆,最後還是回到原點,勞民傷財。」
「我內人的事不值一提。」林仰平對珈燕使了一個曖昧的眼色︰「倒是薛四正,你們兩位應該好好感謝他,他讓你們認識了許多台灣的風土民情。」
「說的是,說的是!」喬很客氣地說︰「我們是很感謝他,若不是他告訴我們促成這件交易的幕後功臣就是林總經理身邊的神秘女圭女圭,要我們找機會當面謝謝人家,恐怕我們很難再見到Swallow了。」
「只要以後你們常來台灣,一定可以找到我,從今天開始,我正式被任命為林氏企業的副總經理,請多指教,而且很有可能是總經理的接班人。」珈燕笑得很開懷。
「噢!林總裁!?」兩個美國人異口同聲地朝林仰平恭維地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