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出現魚肚白時,我的故事也已告一段落。我之所以不稱它為結束,原因是,事隔八年,我仍然牽掛不下八年前的那份初戀,內容尤其不忍舍下這一份常常的記憶與懷念。
良久,良久,心瑋都不發一語。然後,兩行清淚自她臉龐緩緩流下,我心一驚,連忙跑過去摟著她。
「凌沂,對不起……」心瑋靠在我肩上啜泣。
「為什麼要跟我說道歉呢?」我輕撫她的後背,內心也是一陣抽畜,但是,我仍然強迫自己壓抑那份長達多年的傷痛。
心瑋抽出面紙捏捏鼻子,試圖整理出平日的鎮定。
「我不知道你曾經為了愛,受了那麼深的傷害,而我竟然老是怪你對正中的無情、冷漠……」
「不!心瑋,這件事本來就不該怪你的,是我自己不好,我既然無法擺月兌往日記憶,卻也做不到重新面對自己新的感情。」
「可是你不知道,公司里有好多人都在背後議論紛紛,說你自抬身價,說你……」話沒說完,心瑋又哭了起來。「現在,我才明白,他們對你的指控是如何的不公平。雖然我知道你絕對不是這種人,可是有時候,我也會和他們一樣,責怪你的不領情。」
「別難過,心瑋,我不會在意的。」我看著她一發不可收拾的情緒,趕緊焦急的想安慰她。
「我知道你是不會生我的氣的,可是凌沂,我是真心要求你的原諒。」心瑋緊握住我的手說道。
「心瑋,你別這樣,你永遠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怎麼會怪你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
「謝謝你,凌沂!」
「不!該說謝謝的是我,我到今天才發現,當我重新走過那些記憶之後,我似乎又找到自己失落已久的信心與寄托了。」
「那你現在決定怎麼辦泥?」
「說真的,我還不曉得。」
「子超現在人在美國,難道你不想到美國去找他嗎?」心瑋又開始熱心的表示她的意見。
「不可能的,八年前,是我讓他走的,我怎麼能再去要求他接受我呢?」我搖搖頭,也搖落一些希望。
「其實也無所謂呀!你不是說子超到現在還是未婚嗎?」心瑋樂觀的說著。
「就算是未婚,並不表示他就沒有知心的女朋友呀!」
「喔!我懂了,原來你是怕他……」心瑋若有所悟。「不然我們可以請陳聿倫幫你打听一下消息呀!」
「不行,心瑋,你可不能這麼做,在我還未想清楚自已該做什麼之前我還不想讓子超知道我的一切……」
「凌沂,你已經整整浪費了八年的時間了,難道……」
「心瑋,你不要再說了,給我一段時間,好嗎?」
「可是……」
「心瑋,拜托你!」
「好吧!」心瑋無奈的點了點頭。
才剛踏進電梯,迎面而來的是小陳從眾多人群中傳來的詭異眼神。礙于人多,不方便問他,待一到十樓,我叫住想一腳開溜的他。
「小陳,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一臉納悶的看著他。
「你……你還不知道呀!」小陳支支吾吾的回答。
「知道什麼?」只見小陳噤若寒蟬。「你平常最愛說些馬路消息了,怎麼今天有些反常?」我不得已只好使用激將法。
「你自己去看今天的‘新聞周刊’就知道了!」說完,他早已跑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我獨自站在大門口,反復想著,會是什麼事呢?
一進辦公室,幾乎所有早到的人,都以一種極不尋常的眼神瞅著我,而最令我人生氣的是,他們的眼光就猶如剛才小陳看我時的神情那樣,其中包含著訝異、吃驚、不屑,甚或訕笑。
這下子,我也不想再旁敲側擊了,我劈頭第一句話就問︰「‘新聞周刊’呢?這一期的周刊呢?」
每個人舌一伸,勘紛左顧右盼起來。最後還是心瑋開口,「周刊在總編辦公室。」听她說話的口氣,讓我感覺她似乎有事瞞著我。
如此一來,我確定是有事情發生了。以往這些刊物幾乎是早到的人爭相搶閱的,而今天卻老早就被送到總編的辦公室,一定是有什麼消息,而他們打算讓我知道。
我抬手看表,時間還早,便賭氣下樓自己買份周刊。一拿到雜志,我就迫不及待的站在人群熙來攘往的騎樓下,打開雜志。幾乎不需費多少時間,我就發現了我要的答案。
斗大的標題字寫著︰
名記者麻雀鳳凰
向來絕少傳出緋聞的企業鉅子華少維,卻于日前的酒會中將其戀情暴光,而這位女主角竟是XX雜志社名記者……
在這篇報導的最後,還附上了一張我和華少維正手拉手立于餐如旁的相片。
看著那些文字,我的心不禁怦然作響。我拿著周刊的手指早已泛白。要不是此處趕著上班的人潮正一波-波的交替著,我想,我會馬上氣得大叫。
我氣急敗壞的低聲咒罵了幾句,然後將雜志胡亂的塞進皮包內,便走到電話亭撥了個電話給心瑋,請她幫我請假。
而後我開著車一路飆向淡水。由于車速極快,我已幾乎看不清旁邊的景象。坐在車內,我忍不住哭了起來,盡管不願哭出聲,但是卻忍不住地流淚……
到了淡水,由于正值上班、上學的時間,沙灘上只有寥寥數人。我走出車外,選了一處角落坐了下來,我必須理清自己的情緒。
再次拿出雜志,看著上面的報導,我先是不明白自己為何產生如此激動的情緒反應。畢竟依照一般世俗的眼光來看,華總經理不論內在、外在均有勝人一籌的優越條件,再加上他所經營的公司更是業界享有盛名的企業,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暗自欣賞他。照理說,與他的傳聞一經批露,我似乎更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但是我的內心卻絲毫沒有一丁點虛榮的興奮,反倒是急欲撇清這段是非不明的關系。
望著一波波的海浪沖激著礁石,踫撞出美麗的浪花;幾乎每次海水與礁石的接觸,都會創造出一種瞬間而璀璨的美麗。
而自己的感情就猶如浪花一樣。每一次接觸卻只會造成傷害,什麼時候才能激發出美麗的浪花呢?
驀然,子超的影像清晰的呈現在我眼前,然後是正中,再來是華少維,然後互相交疊成模糊的幻影。
「不要!不要!」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海天的盡頭吶喊著。
然而,卻不見任何的回答。
只昕到了海浪的聲音孤寂的在我耳邊回響。
我頹坐在沙灘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深夜回到住的地方,才進門,便听見電話鈴響,隔了一會兒,電話答錄機傳出心瑋氣急敗壞的聲音。
「喂,又是電話答錄機,凌沂,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回來以後一定要打電話給我,不管多晚,OK?」
然後,‘卡嚓’一聲,電話就掛斷了。
我無意識的打開電話答錄機,按下鍵,才發現今晚的電話熱鬧極了。先後有林伯伯,心瑋、華少維。光是華少維就打了六次之多。
我撥了電話找心瑋,尚未開口,心瑋就立刻听出是我。
「喂,凌沂,是你對不對?你現在哪里?」心瑋那充滿焦慮的聲音令我有些不安。
「你別擔心,我已經到家了。」我安撫她。
「你一整天都到哪兒去了?」call你也不回,打電話同樣找不到你。我真是快急死了!」
「我只不過到海邊走走,你還真以為我會想不開嗎?」我有氣無力的開她玩笑。
「要不要我現在過去陪你?」
「不用了,我現在真的覺得好累二好累,想好好休息……」
「也好,那你就早點休息吧!對了,有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听到了嗎?」
「是,謝謝你,心瑋,」
「還謝什麼呢?好好對待自己。嗯?」
「嗯,再見!」
走進臥室,身心俱疲的我,竟一沾床就馬上昏昏入睡了。
第二天上班,我發覺大家似乎都善良的掩飾住他們好奇的情緒,而一張留有全公司每一個人簽名的慰問卡,更是教我莫名的感動。
對于總編找我詳談的事,我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對于公司的同仁傳出緋聞,會影響雜志的形象,我在心。底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回避過多數人質疑的眼光,我走進總編的辦公室。
總編正坐在辦公桌前埋首于稿堆中。我敲敲門,他抬起頭向我點頭示意,我在他對面的坐椅上坐下來。
「最近的專題進行得如何?」總編似乎刻意要使自已的聲音听來像公事公辦的口氣。
「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有件事……我想,必須跟你溝通。」
有一瞬間,我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
「是有關雜志報導的事嗎?」
「凌沂,這麼多年來,你一直相當努力,也非常用心學習,有今天這樣的成績,我衷心以你為榮,我相信你自己應該也可以感覺到,我們的雜志正普遍被讀者所重視。相對的,你的知名度也大大的提高了。從你一進雜志社,在工作上,你一向都是潔身自愛,從不會為了搶獨家新聞而違反新聞道德。在個人生活上,更未曾听到你為了私人的感情而影響工作情緒。你一直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總編說到這兒,兩眼直視著我,似乎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有關那篇報導,姑且不是真是假,但是,它的確造成了沖動的效果,也間接影響了公司同仁的情緒……」
「對不起!」
「要你道歉,並不是我找你來的目的,畢竟,每個人部應該擁有私生活的權利。不過,你必須認清一點,一旦身為名人之後,你自然就喪失了此項權利。有時,選擇逃避並不是有效解決的方法。
「昨天心瑋怕我會責怪你,特地找我,把你和華總經理認識的始末交代得極為詳盡,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去面對它。不管這件事是否真如傳言所說,我只希望你能記住︰為了保護自己,多留意門己的——言——行……」
從總編辦公室走出來,立即引來大伙同情的眼光。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得好好想想該如何面對自己情感的去留。
坐回位手上,看見華少維已留言了多次,心想,不能再當鴕鳥了。于是,我鼓起勇氣拿起電話在。
「喂!請找華總經理。」
「喂,請問哪里找?」
「我是XX雜志,藍凌沂。」
「喔;是藍小姐,我們華總理已經找了你好幾次了呢!你請稍等。」
「喂!藍小姐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焦急。
「是的,我是,」
「藍小姐,關于那篇雜志的報導,我真的覺得非常抱,歉。我會想辦法澄清……」
「不!不用了,只怕愈描愈黑,反而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我想就算了,最好的辦法不就是以實際行動來表示嗎?」
「以行動來表示?」
「對呀!我們本來就只是普通朋友。若是記者們想要追蹤報導,我想他們無非是白費工夫,時間一久,自然就會淡忘了這一則花邊新聞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願意在和我見面了?」他沙啞的聲音充滿失望與落寞。
「華總經理你誤會了!並不是我不願和你見面,而是我們本來就不會有太多見面的機會,不是嗎?」
電話中出現了一陣沉默,我不知道此刻的他……
「對!我想你的想法是正確的。畢竟你是一個好女孩,希望不會因此而影響了你交朋友的機會……」
「不!我一點兒也不介意百是否會影響我的私人感情。倒是你似乎更應該避免此種流言。因為,我們都是真正想在工作上有一番作為,而不是要靠一些無中生有的花邊新聞來嘩眾取寵的。」我試著平心靜氣的解釋。
「無論如休,我還是要請你原諒我;從昨天到現在我內心一直覺得很不安……」華少維的語氣中充滿了誠懇的歉意。
「沒有了,真的!從事新聞工作多年︰面對一些留言的中傷,早已培養出免疫力了,倒是你,希望不會破壞你們公司的形象。」
「哦!不會的。朋友們都了解我,只不過他們覺得好笑的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竟免不了還是被這些小報記者給逮到了機會……」
「是呀!說來好笑,我自己也從來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呢!」
兩人互相調侃了一會兒,原本尷尬的氣氛早已煙消雲散,而趁著這個機會多少讓他了解了我的心意與看法……
原以為事情已告一段落。沒想到在往後的幾天之內,我竟然常常接到不少記者想進一步挖掘內幕的采記電話,或是直接跑來雜志社找人,但都被我一一拒絕了。
其至有不少女性朋友打電話來,不是傷心哭訴,便剛言詞恐嚇。
到後來我不勝其擾,只好人待在公司時,完全不接電活,拜托,心瑋或正中邦我擋駕,但是,更過分的是,有些人干脆等在公司門口,幸好幾位男同事合力護駕,才免得發生鬧劇。害得我進進出出像個小偷似的。
一連好幾天,我的心情真是惡劣極了。
就在此時,林伯伯也親自來找過我。
「凌沂,難道你一點兒也不考慮華總經理的條件嗎?」林伯伯首次針對此事開門見山的問我。
我搖搖頭,「並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辦不到,真的!您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一個重物欲、愛慕虛榮的女孩。今天暫且不論華少維的條件如何,重要的是,我自己沒有解開心結。如果我做得到,甚至不用等到八年後的今天……」面對多人的詰問,我已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凌沂——」
「林伯伯,您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是卻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到底果追求什麼。」我幾乎是用吶喊的語氣對著林伯伯宣告著。
「凌沂,你這是何苦?」林伯伯搖搖頭,一臉難過。「對我而言,這八年來的確有不少很好的機會,但是都被我一一拒絕了。並不是我自抬身價,而是我知道,即使我因此妥協而選擇了眾所認同的機緣,我仍然不會就此而快樂起來。如此一來,卻反而傷害了別人。我自己曾經被自己傷害過,那種痛,有若蟒蛇纏身的窒痛感……」
「凌沂,不要再說了。其實我今天來並不是要質問你,我只是害怕你因為八年前的那段陰影,而始終看不清自己的方向與選擇。如果因為我而讓你覺得有任何的不快的話,請接受我的道歉。
「不!林伯伯,千萬不要這樣。事實上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幸負了你們的關心與好意,是我不知好歹……」
「不!我們都不要再說了!」
我和林伯伯相擁而泣。
心瑋和陳聿侖的交往倒是進行得相當順利。
我從心瑋的眼中看見一抹溫柔的光彩。以前的她很少在意男人的眼光,如今卻大大不同了。自認識她以來,我第一次發現,陳聿侖是臉上,盡是難以掩飾的愛慕。
常常心瑋下了班,照例要和陳聿侖踫面,一起去逛街,或者是看場電影、坐坐咖啡廳。偶爾,心瑋也總要拉著我一起。做了幾次「電燈泡」後,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不識相下去。後來心瑋還想再拉我去,我就以趕進度為理由拒絕了。
我似乎突然看穿自己孤零零的站在人群外,看著別人成群結伴、相偕相擁,卻沒有人看見我的孤寂,了解我的寂寞。
那一晚,我作了一個夢,夢見子超在另一個方向等我,我跑過去,靠近他那寬闊的胸,我依稀听到他說︰
「我天天都想回來看你,我有許多話要對你說。」
「我也是,我也有許多話要對你說。」
于是,我和他並著肩走著、走著。他用力的拉住我的手,拉著我,邁著長長的步子,一起走過這一生一世的歲月……
晚上,我正蜷縮在沙發上看書。門鈴聲響起,我不經意看向壁鐘,剛好九點整。會是誰呢?心瑋今晚不是和陳聿侖的約會去了嗎?
我打開門一看,只見心瑋獨自一人,表情羞澀的注視著我。
「心瑋!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和陳聿侖約好看電影去了嗎?」
「本來是要去看電影的,後來又改變主要了,剛剛是他送我來的。」心瑋邊說邊踏進大門。
「哦!那他怎麼不上來坐坐呢?」
「他呀!這次他不好意思上來!」心瑋表情怪異的說著。
「不好意思?怎麼,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怕我找他算帳?」不過話一說完,我馬上推翻這個想法。陳聿侖向來體貼、溫柔出名,而且他和心瑋正處于熱戀狀態,怎麼可能會發生爭執呢?
心瑋放下皮包,逕自走進廚房忙著沖咖啡。我靠在連接廚房的玄關看著她。
她背對著我,只听到她一字一字緩緩的說︰「是因為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哦!什麼事?」
「心瑋仍是不肯轉過身來。「他今晚向我求婚。」
「天啊!」我興奮的大叫一聲,然後跑向她,將她轉過身來。早已滿臉通紅的她,連忙把頭低垂下來。
「心瑋,恭喜你!你們真的要結婚了?!看來我這個媒人是當定了!」
「你先別高興!我還沒答應他呢!」
「為什麼不答應他呢?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我一臉孤疑。
「可是我們認識才半年多,我覺得似乎是太快了。」心瑋的表情夾雜著興奮和猶豫。
「時間根本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你們倆是不是已經互相了解了?還有你們的父母……」我儼然一副愛情專家的-口吻。
「上個月他倒是曾帶我回家去過。他媽媽似乎對我的印象還滿好的,最近常打電話叫他多帶我回去玩玩。我想陳聿侖會有想結婚的念頭,大概是他媽媽在一邊盯著他吧!」
「那你還猶豫什麼呢?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他沒有送你一百朵玫瑰,也沒有跪在地上向你求婚,所以你心里不高興?」我乘機開她玩笑。
「喂!藍凌沂,我這可是正正經經的在跟你討論婚姻大事呀!」
「我說齊心瑋,你有沒有弄錯!你干嘛要和我討論婚姻大事?真正要和你商量的人是陳聿侖,又不是我!」
「藍凌沂!」
只見心瑋——副氣極了的模樣,揮手想往我身上打來。我連忙轉身溜到客廳來,嘻嘻哈哈的回瞪她。
她看出我是故意整她,索性不理我了,慢條斯理的端起咖啡,坐在沙發上,慢慢的品嘗著香濃的咖啡。
我在她對面坐下,問她,「你該不是今晚又來騷擾我吧!」
「沒錯!」她倒是答應得相當干脆。
我故意裝出慘不忍賭的表情,氣得心瑋直跺腳。
「以後若是我結婚了,看誰還會半夜跑來陪你!」心瑋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喲!剛剛是誰說不肯答應人家求婚的,怎麼才隔沒多久就已經改變心意了?」這下她可被我糗大了。
她瞪我一眼,發覺自己.說溜了嘴,也只好不好意思的笑著。
「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心瑋,你到底是如何回答陳聿侖的呢?」
「其實,他今晚的求婚我也覺得滿意外的。我們本來是要去看電影的,結果,他來接我的時候說要去吃牛排。然後,他就帶我到一家法國餐廳……」
「哇!看來他倒是有預謀的呢!」我不勝欣羨的說。
「嗯!我想也是!到了餐廳之後,那里的氣氛真是太棒了!再加上音樂、美酒、真教人覺得就是和平常完全不一樣呢!」心瑋邊說著似乎仍浸婬在當時的幸福中。
「可見陳聿侖的確有一股多情、浪漫的情懷。他還特地挑選在最富羅曼蒂克的法國餐廳向你求婚呢!」
心瑋在一旁玩著手指,保持沉默,十足是個幸福的小女人姿態。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雖然,我也常幻想我和他的將來,不過,一旦面臨了卻又不知所措。」心瑋睜著一雙大眼,天真的說著。
「那你現在想好該怎麼辦了嗎?」
「雖然剛才在餐廳時,我告訴他要考慮、考慮。然而當我瞥見他似乎顯得有些失望的時候,我幾乎立刻就後悔了。想馬上告訴他‘我願意,真的願意’。結果,我始終說不出來。」說完她一副好生懊惱的模樣。
「好了,你也別再覺得難過了。既然陳聿侖答應讓你考慮幾天,到時他再向你求婚的時候,你答應他不就結了。」
「可是我已經讓他踫了一個軟釘子了,你想他還會有勇氣第二次求婚嗎?」完了,真是善變的女人。這會兒又擔心起陳聿侖來了。
「放心!如果他因此而放棄的話,我絕對會是第一個找他算帳的人。倒是可得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情?」心瑋好奇的問著。
「到時候,無論如何,你仍得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別表示得迫不及待……」
「說了半天,原來你還是在尋我開心。」說完,心瑋馬上撲了過來,把我全身搔得無處躲藏。
「心瑋!哦……你……你饒了我吧!」我最怕人家搔我癢了,此時的我早就笑岔了氣。
心瑋看我癱在地毯上,一時心軟才放了我一馬。
我躺在地上也不馬上站起來.把頭枕在手上,向心瑋說︰「說真的,你就要月兌離單身貴族的生活了,打算怎麼慶祝?」
「嗯!我想喝酒,然後再喝個酩酊大醉。」
「哦!抱歉!恕我不奉陪。你真以為喝醉酒就會像神仙般快活啊!」我皺皺眉,想打消她這個念頭。
「不是听人說,喝醉酒時,整個人覺得飄飄然的……」說著還表現出一種無限神往的模樣。
「你也應該听過,喝醉酒的人半夜吐得難受的吧!」我理智的潑她冷水。
「好嘛!那我們不要喝醉不就得了!」幸好心瑋願意屈服。
「好吧!不過我這里沒有酒,也沒有下酒的小菜。」
「我們下去采購一番不就有了?」心瑋興致勃勃的拉我起來。
「好,好,好!真是的!要結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這一次我可是舍命陪君子。」我故意裝出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模樣逗她。
「是的,藍大小姐。你的恩購我這輩子感激不盡,願來世再報!」心瑋邊說邊向我作揖。
就這樣,我們一路笑鬧著上街采購食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