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 兒還來不及說什麼,就看到章震走了過來,他旁邊還跟著一位高挑優雅的女子。
「阿朗!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你找了好久。」她一個快步向前,親呢地拉著嚴朗,章震的目光正射向黎 兒、嚴朗兩人。「我來介紹,他就是嚴朗,泛亞集團的總裁,也是這次幕後的大力推動者,若沒有他的慧眼,恐怕也不會有今天這麼棒的成果。當然,也因為章震在服裝秀里表現得非常出色,將我的作品詮釋得如此生動有活力,使得這次的展出獲得空前絕後的熱烈回響。阿朗,你說是嗎?」她滔滔不絕地說著,注意力早就從一旁的章震轉移到嚴朗身上。
嚴朗緩緩地站起來,先前慵懶自在的神情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靜沉著的表情。
他高大的身材與章震旗鼓相當,兩人彼此打量著。
「很高興認識你。」嚴朗先伸出手。「你的台風很棒,碧雅很有眼光。」
章震也伸手握住他的手答禮。
「謝謝!」章震簡扼的回話。
邱碧雅仍半倚著嚴朗,眼神愛慕地望著他。「剛才好多廠商一直在詢問正式量產的時間,我跟他們說要配合公司的上線時間,你陪我過去聊聊,好嗎?」說完,即不由分說地拉著他走向另一邊。
嚴朗回頭看了黎 兒一眼,無聲地對她說︰別走開,我待會再過來。然後丟下一個迷死人的微笑走開。
黎 兒一直看著嚴朗,直至他離開視線。轉回頭時,冷不防地對上章震探詢的眼神。
「干嘛這樣看我?我又沒長瘡。」黎 兒邊說邊模著臉頰。其實她知道章震想說什麼。
「 兒,別惹他!」他一坐下來,便語帶警告意味說著。做哥哥的他,從來沒見過黎 兒曾對哪個男人注意過,但對這個似乎不一樣。
「哥!不可能啦!」她立刻否認。對她來說,聊得開心並不代表一定要談戀愛。
章震並不理會她的否認,只是揮揮手示意她靜下來。
「他是有名的獵艷高手,不僅是豪門之後,而且是企業界新生代中最出色的單身漢,許多大家閨秀及名門淑嬡等著與他相親,已經多得排到明年了!我們老爸換女友的速度與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樣的男人你惹不起, 兒,即使真想談戀愛也別找他!這是哥的忠言。」
黎 兒只覺得一股暖流徐徐拂過她的心田。雖然沒有完整的父母溫情呵護護她,但她有個全世界最棒的哥哥。
「哥!爸媽的經驗已經嚇到我了,我不會重蹈覆轍。 兒在這方面很理智的,相信我吧!」黎 兒認為哥哥太過緊張了;她二十二年來都能無視于眾多男子的追求而保持清心自在,怎可能被這名劣跡斑斑的嚴朗破功呢!
章震無言地盯著緊坐在身邊的妹妹,輕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哥也相信你的定力,只是這個嚴朗功力高強,哥希望你若真的跌進去,不要太快放入感情,通常男人對得來不易的感情較會去珍惜。」
「還說我呢!你自己恐怕也不好玩吧!今晚至少有六個美麗的女郎纏著你不放。」黎 兒趕緊移轉話題,不想再談這種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太無聊了。「你後來怎麼‘逼退’她們的?」
章震意味深長地注視黎 兒,最後決定順著她的話題,回答道︰「很簡單,就說我對女人沒興趣。」
「天!」黎 兒杏眼圓睜,然後爆笑出聲,趴在章震的肩膀上笑個不停。「哥!這種謊你也敢扯,你不怕真的有男人找上你——」
「已經找上來過了。」章震仍維持他酷酷的神情,姿態不減從容。
「什麼!?那……那你怎麼處理?」黎 兒突然發現自己的哥哥居然如此寶貝!?用這種方法也太瘋狂了吧!
「我說——你不合我的型。」他仍慢吞吞地回答,似乎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樁。
「哥!這樣子不行啦!萬一遇到你喜歡的女孩怎麼辦?她以為你是同性戀而不敢接近你,你可別自食惡果!」黎 兒擔心章震會玩火自焚,忍不住拍打他的手臂,輕聲斥責著。
「遇到再說吧!時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章震向來對女人沒啥好感,也不認為自己會結婚,所以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這點,他們兄妹很相同——不信任婚姻。
他們站起來準備離去時,黎 兒不由自主地望了嚴朗的方向,他正被一群人包圍著,男男女女都有。她想和他打個招呼,不過一轉念,也許他正忙著,根本不記得她這號人物,也罷!有緣自會再見。
泛亞集團大樓的二十八樓頂樓內,除了主管會議室外,就只有總裁辦公室了。
總裁辦公室內有三面光潤的檀木牆,另一面則是整片落地玻璃牆,底下台北市的夜影盡收眼底,璀璨的霓虹燈與街燈相互輝映,形成一片銀海,煞是壯觀。嚴朗叉開雙腿,抱胸而立,面對玻璃牆外的美麗夜景,似乎渾然不覺。
終于結束為期三天的泛亞年度經理會議,他突然有股倦怠感,有如泄氣的氣球,這是他接任泛亞四年來不曾有過的情形。
他一向能輕易控制自己的情緒。身為家中的獨子,而且是泛亞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所擔負的重任使他必須如此。但這三個月來,他竟然有些莫名的煩躁,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
也許該給自己放個長假了,畢竟這四年來,他幾乎是長時間的工作,連休假都省了。或許他該找楚芸,或是許瑞妮陪他去歐洲度個假。反正找哪個女人都一樣,不就是滿足他生理上的需求罷了。
女人像是自動販賣機,只要給錢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方便!
嚴朗苛薄地想。
在二十八年的歲月里,他一直不乏女人。女人對他的一貫手法都是獻身,以為和他發生關系就能牢牢地抓住他,反正他也樂意分享她們的床,且在事後饋贈貴重的珠寶首飾,但僅此于此。
他眼中的女人是貪得無厭的動物。一旦交往後,不但得應付她永遠不滿足的強烈,甚至自己的自由也會被剝得一絲不剩,那簡直比坐牢還可怕!因此,只要那些女人表現出一副強烈佔有欲,或是死纏不放的樣子,他馬上送一筆分手費,一刀兩斷。那模樣的女人真是太不可愛、太不值得留戀了。
黎 兒清秀巧笑的臉龐突然浮現在他眼前。她是第一個與他聊起嚴肅的兩性話題的女人,也是他第一次不覺得厭煩,並樂于聊天的女人。
其他的女人根本不是與他聊天,而是做戶口調查——問他的家庭狀況、交友狀況……再不說是對他的公司及雄厚的財力表現出閃爍暖昧不明的關心。
唉!這個年輕卻有成熟見地的女孩已經有一個出色的男友了,他們倆站在一起時真是相配極了!嚴朗不得不遺憾地承認。雖然他也極不喜歡看見他倆在一起時的親密模樣!
「叩、叩」的敲門聲打斷嚴朗的思緒。他略整一整神色,恢復一貫冷淡沉靜的面容,開口說︰「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他的秘書——程薏如。
「總裁,這是三天來的會議紀錄,我已經用電腦打好了,你過目後,我再歸檔。」程薏如放了一本長達數十頁的電腦報表在他桌上。
程薏如是嚴朗好友程嘉誠內舉不避親,大力推薦自己的妹妹,嚴朗並沒有因此而放水,依然公事公辦,讓程薏如經由幾層的筆試、面試考核其能力,而她也確實以優異的成績取得現在的職位。半年來,程薏如高效率的工作能力贏得嚴朗的贊賞,因此對她偶爾表現出的佔有欲,他並不以為意。
嚴朗走回位子上坐下,翻看程薏如拿來的會議紀錄。一會兒,他抬頭,發現程薏如還沒離開。
嚴朗揮揮手。「沒事了,你可以先出去。」
程薏如心疑了一下,開口道︰「是這樣的,後天是我的生日,哥幫我在PUB慶生,我邀了一些朋友,順便也想邀請你來參加,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後天晚上?」嚴朗想了一下。「我有安排事情嗎?」他一向是以公事為優先的。
程薏如假裝翻一下行程表,雖然她早將時間空下來,現在只怕他私下有約會。
「沒有。」程薏如平靜地說,內心卻擔心不已。
「那就沒問題,時間、地點再告訴我,我一定到。」嚴朗說完,又埋首辦公。他一向不參與員工的活動,一來他的應酬已經夠多了,二來不喜歡給員工壓力,心知和老板聚餐哪能盡興。
因此程薏如听到他難得應允時,欣喜若狂。
「總裁,謝謝!」她高興地合不攏嘴。「你一定要來哦!」
看他確定地點頭後,程薏如便退出辦公室,回秘書室的一路上,她仍兀自微笑著。
嚴朗若知道她的安排時,不知會作何感想。當晚的慶生會都是一對對攜伴參加,只有她和嚴朗是單獨出席,因為她知道嚴朗參加她哥哥的聚會時從不帶女伴,這也表示他還沒有真正認可的女朋友。
他不知道她愛他愛得有多慘、有多深。
高二那年,她正在念大二的三哥帶他一票死黨來家中聚餐,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鶴立雞群、英俊非凡的嚴朗。
她在家中是掌上明珠,備受父母及三個哥哥的寵愛,在學校更是成績優異,師長捧在手心的美麗校花,因此,她自視頗高,一向不屑于平凡的追求,一心等待她心中的白馬王子。
她等到了。嚴朗就像她心中所描繪的高大英俊,而且非常聰明,但他並沒有像王子般體貼疼愛她,他總是十分客氣,和她保持距離。
記得有次向嚴朗提起想請他做她的數學家教,他不置可否地看看她,淡淡地回答說︰「你哥的能力教你綽綽有余,何必舍近求遠?」
程薏如的好勝心不容許就這麼放棄,她辯稱︰「我听說你是你們學校的高材生,要請家教,當然要找最棒的。」
嚴朗仍一貫淡淡的語氣。「一山還有一山高,更棒的人大有人在,不過以你現階段的程度,恐怕還不需要我吧!」
她最後無法可想,干脆耍賴。「你是我哥的好朋友,連這點忙都不幫?」
他一口回絕。「對不起,我沒時間。」
他根本不願意教她,還找借口!程薏如情急之下,月兌口而說︰「你交那麼多女朋友都有時間——」每次听她哥說起嚴朗一籮筐的艷史,她就嫉妒又氣憤。
嚴朗的臉色沉了下來。「這似乎不干你的事!」
于是這件事就無疾而終了。但是自此以後,程薏如就很少再見到嚴朗,偶然見到,也只是冷淡地打招呼,轉身就走開。她為此後悔不已,罵上自己千萬遍,但也無法改變他們之間疏遠的距離。
嚴朗大學畢業後逕赴美國深造,她曾憂心他會帶個美國新娘回來。在這段期間,她陸陸續續由她哥那里得知他的訊息——
嚴朗在國外一樣的出色。不僅在柏克萊拿到電腦與企管雙碩士學位,在校園也是極受歡迎的人物,交的女朋友足可排校園一圈。
就在僅差一個月便要拿到博士學位時,他卻整裝回國了,據說因為他爸爸心髒病發,他必須回來繼承家業。
他是單獨一個人回來。這個消息讓程薏如雀躍了一個月。
若不是她哥知道她的苦戀,幫她毛遂自薦,她恐怕一輩子也近不了他的身。這次學乖了,再也不莽撞行事,她要慢慢進入他的心。想像他終有一天會溫柔地擁她人懷,程薏如快樂地笑了。
隨著夜的來臨,位于中山北路上的COGOPUB也拉開了序幕。
這是一間位于地下,佔地百坪的PUB,不見冷硬鋼管的後現代設計,也不見奇形怪色的異類裝潢。
它的裝潢主題是「海底世界」。牆壁被漆成深淺不一的海洋藍,穿插各式各樣的深海魚類及生物,遠遠望去仿如置身海底般,生動而自然。
桌椅的設計也仿照海洋生物,如水母、章魚、海豚、鯨魚等等造型,吧台則設計成一艘擱淺的船身。
舞台的設計更是特別,橢圓形的舞台背面是整片玻璃,玻璃內是一群群色彩斑瀾的熱帶魚,它原是個超大型的水族箱。
一面听歌、一邊賞魚,真是放松心情的最佳設計。
嚴朗一進入這風格特殊的PUB時,不禁為這老板的生意頭腦暗自佩服。
「嚴朗,在這里。」程薏如看到他走進采,吊得高高的心終于放下來,忍不住向他奔去。
程薏如拉著嚴朗,心中忍不住激蕩,他已經解下領帶,白襯衫開了二個扣子,袖子也微卷上來,閑適的氣質中仍帶著強烈的吸引力,牢牢地吸住她的心。
「生日快樂!」嚴朗拿出信封袋「這是百貨公司的禮券,不知道該送什麼,干脆讓你自己去選。」
「謝謝!你人來我就很高興了。」如果嚴朗本人送她,她會更高興。
「阿朗,好久沒看到你,來,坐這邊。」程嘉誠站起來熱烈地捶了他一拳,而嚴朗也反擊回去,這是他們打招呼的方式。
「怎麼沒見到佩雅?」嚴朗在人群中搜尋。佩雅是程嘉誠的老婆,他們倆一向形影不離的。
「她臨時接到一個訴訟案件,晚點才過來。」程嘉誠對佩雅在工作上的執著認真相當贊賞,也全力地支持她。
嚴朗看他這個好朋友在結婚後,個性一百八十度大轉換,著實有點不可思議。程嘉誠現在是標準的好丈夫,迥異于以前一起尋歡作樂的花心模樣。
「嚴朗,要喝什麼?我幫你點。」程薏如坐在旁邊的體貼地問。
「‘可樂娜’好了。」嚴朗點了一瓶淡啤酒。
程薏如離開幫他點飲料時,嚴朗看了看周圍。
他們坐的位置是面對舞台右側的包廂,視野相當清楚。包廂內除了程嘉誠,另外約有三對朋友,他不認識,可能是程薏如的同學。他們看到嚴朗,都笑著點個頭,算是打招呼,嚴朗也微笑致意。
程嘉誠這時湊過來低語︰「我妹到現在還沒交過男朋友呢!不知在等什麼!」
這樣的暗示,聰明的嚴朗怎會听不出來,不過他懂得大智若愚。
「哦?是嗎?」嚴朗認為「裝傻」是最好的回答。
「阿朗!」程嘉誠面對這個多年的好朋友,也了解他游戲人間的態度,但勸不醒程薏如,只好希望嚴朗能愛上好。
「嘉誠,每人都有各自的緣分,可能薏如的緣分未到,你何必窮擔心。倒是你自己,結婚快三年了,什麼時候才計劃生寶寶?」嚴朗技巧地移轉話題。
「要看佩雅的意思,她才剛拿到律師執照,一切都還剛開始,她想等穩定點再考慮添寶寶的事。」程嘉誠滿眼的愛意,一講到老婆,他全身的細胞都變溫柔了。
「沒想到你現在是以妻為貴了。」嚴朗取笑他。
「可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此幸福,而且樂在其中呢!」程嘉誠不以為忤地反將回去。
「是啊!好一個好男人。」嚴朗微笑同意,反正想法不同沒什麼好辯的。「我是無福消受。」
「來了!嚴朗,你的‘可樂娜’!」程薏如親自幫他把啤酒拿來。
「喲!不公平!怎麼就對他一個人殷勤?」其中一個女孩子故意叫道。
「是啊!我們都沒有!」另一個女孩也跟著附和。
「別傻了,人家是男朋友,你算什麼呀!」女孩的男朋友在旁幫腔。
「是啊!薏如,怎麼不介紹你的男朋友給我們認識?」女孩子跟著一起起哄。
程薏如滿臉通紅,心里卻樂歪了。悄悄地偷看嚴朗,卻發現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她內心漲滿的快樂,如被針刺破,一下子全泄光了。
「你們別誤會了,他是我的老板,也是我哥的同學,所以才會賞光參加我的慶生會,平時伺候他已經習慣了嘛!」程薏如自嘲地笑。「沒問題!你們誰要我這個壽星幫忙點飲料?」
「哎喲!誰有那個膽啊!你們說是不是?」一群人笑成一團。
嚴朗根本沒听到他們說什麼,也無心理會,他只是專注地盯著前方的女孩。上次在PUB不告而別,讓他很失望,沒想到又見面了。
今晚她梳了一個很高的馬尾,涂著淡粉紅的口紅,穿著一件膝蓋破洞的牛仔褲,別有一股叛逆的味道。
黎 兒正站在舞台邊與樂隊討論,絲毫沒有察覺到嚴朗的注視。她看著手上點歌單,內心不覺感到驕傲。
從沒沒無聞的歌手,到現在在成為PUB里的台柱,每天都有排班,這群默默支持她的觀眾功不可沒。他們固定來捧場及點歌,使她更努力的練習新曲以滿足他們的需求,老板不斷增加她的工作時數及收入,也是對她的最好肯定。
黎 兒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于是走上台前調整電子琴的音量,一切就序後,她打開麥克風。
「歡迎各位來到GOGOPUB,我是黎 兒,希望能為你們帶來一段輕松愜意的美好時光。」
「首先為你們獻唱一段抒情組曲。」
黎 兒選擇惠妮休斯頓的「IWILLALWAYSLOVEYOU」做為開始,全場安靜無聲,嚴朗也正興味濃厚等待著。
清脆的前奏緩緩響起,接著一串串美妙嘹亮的圓潤音符從黎 兒口中流瀉而出,如空谷回響的天籟之音,緊緊抓住在場每個人的視覺、听覺及感覺。
嚴朗也被強烈吸引住——上次他是看到她的內心變化,這次是听到。
他听到了她聲音里濃得化不開的感情,也「听」到了她爆發出來熱情,她冷淡外表下所潛藏的情緒,都在她的歌聲里流露無遺。
黎 兒原本清秀的臉龐,因為她毫不掩飾的熱情而顯得光采耀眼、分外美麗。
唱歌時的黎 兒竟令人驚艷!
嚴朗突然有股強烈的渴望,想看到她為他展現熱情——只為他。
嚴朗像是想到什麼,拿張點歌單寫了些字,然後轉身請服務生拿給黎 兒。黎 兒並沒有立刻打開來看,只是放在一堆點歌單中,仍繼續唱著。
佩雅這時進來,悄悄地坐在程嘉誠旁邊,靜靜地听歌。一連串的抒情的組曲唱完,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接著,我為你們演唱各位的點歌。」黎 兒順手抽出一張紙條。「這是張偉強要點給她女友宋艾妮,曲名是‘BECAUSEILOVE’,哇!直接明白的示愛方式,很棒!」
台下傳來一陣嘻笑聲。
黎 兒這次以極其溫柔的方式表達這首情歌。在連續好幾首點歌後,歌手休息了十分鐘。
「這麼棒的聲音,怎麼沒有被唱片公司發掘呢?」佩雅在旁好奇地問,顯然她也被歌聲感動了。
「听說有許多家唱片公司想找她簽約,而且都是大公司,可是她拒絕了。」女孩中的男友小黑開口說。
「你怎麼知道?’嚴朗接口追問。
程嘉誠和程薏如不約而同轉頭看他,臉上的訝異是相同的,他們認識的嚴朗對這種八卦消息一向是漠不關心的。
「因為我弟是這里的調酒師,他常告訴我這里的事情。他們都很喜歡她, 兒現在是PUB里的紅人,她的時段都是客滿,可是她還是很親切,不會擺架子。」小黑一五一十說出他所知道的事。
「你怎麼這麼清楚?難道你也喜歡她?」女孩阿美不高興地問著。
「哪有!」小黑趕緊擻清。「那是我弟暗戀她,我才沒有!我弟說,像她這樣有主見、不爭名利的女孩實在太少見了。換作別人,早就高高興興簽約當歌星了。」
嚴朗听了只是沉思不語。
程薏如狐疑地看著嚴朗,再看看黎 兒,後者正走上舞台,準備唱下個時段。
她突然覺得黎 兒有點面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哪兒見過她。
這時黎 兒已經打開麥克風說話。
「在開始點歌前,我們要為在座的一位來賓祝壽。」黎 兒舉目張望。「請問程薏如小姐坐在哪里?」
程薏如揮了揮手。黎 兒愣了一下,是她!視線一轉,看到了嚴朗——他的雙跟正灼熱地盯著她。好一會兒,她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今晚是薏如的生日,讓我們共同為她祝福。」接著黎 兒彈奏生日快樂歌,而台下也一起唱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