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死掉的感覺嗎?我會不會就這樣死了?可是為什麼我還能呼吸呢?死掉的感覺跟活著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前方有一道人影,看起來好像是爹,可是四周霧茫茫的,即使是揉了雙眼,還是看不太清楚。「爹,是你嗎?我是茵兒啊。」
「茵兒啊,你可要記住爹的話,把許願月餅給發揚光大,知道嗎?」
「爹,您要去哪里啊?」藍茵在後頭拚命追著,可是爹卻越走越遠,越走越快,直到再也看不見爹的影子。「奇怪,怎麼會不見了呢?」
驀地,藍茵看見路旁還有另一名男子,看那個背影,高大壯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藍茵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詢問道︰「這位公子,想請問您一下,有沒有見到我爹?」
沒想到那個男子轉過身來,竟是五阿哥的臉。
「啊,見鬼啦!」藍茵尖叫出聲,嚇得立刻從床上坐起身,滿頭大汗,驚魂未定,她冷靜下來之後,才知道原來剛剛是做了一場夢。天哪,怎麼會連做夢都夢到五阿哥,他還真是陰魂不散,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不對啊?她不是早就該溺斃了嗎?怎麼還會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原來她沒死耶!
藍茵左看右看,房間里頭都沒人,那她何不趁著這個機會趕快逃走呢?呵呵呵,那個笨五阿哥,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她當然要找機會逃走啊!
藍茵正打算走下床去的時候,才突然驚覺到好像有點怪怪的,她掀開被子一看,她身上竟然沒穿半件衣服!
「啊!」這一次藍茵更是大聲慘叫,叫到幾乎整個邢府都可以听到。
「你吵死了,安靜一點行不行?我站在十里外都可以听見你的叫聲,是嫌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邢煒一推門而入,就對藍茵劈頭吼叫。「要不要我再把你推進湖里一次?」
「你這個下流胚子,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藍茵怒不可遏地對著邢煒說道,一雙大眼惡狠狠地瞪著他,原本白皙的雙頰也因為生氣而浮上兩朵紅霞。
「我看過啦!你身材還真是挺不錯的,農縴合度,我喜歡。」邢煒斜靠在門旁,語帶戲謔地說著。
「你、你……」面對他的戲謔,藍茵說不出半句話來。
「別這麼生氣,我也是為了你好,掉進湖里頭,衣服全都濕了,如果我不幫你換掉的話,你會很容易就會得了風寒的。」邢煒好言地向她解釋著,他做事情可是很難得會去跟人解釋的。
「行為下流就下流,還找什麼藉口?」藍茵轉過頭去,不想看到他那張臉。
「我說的是真的啊!你又何必非得扣上個下流的罪名給我?如果不把你那濕透的衣服換掉,你現在早就因得了風寒下不了床了,還能跟我吵架嗎?」邢煒說得是一派輕松自然。
「你做這種事情還不叫下流,那你下流的定義還真是廣啊!」藍茵刻意挖苦他。
「不是我下流的定義廣,是我做的事不叫下流,叫細心呵護,別人做才稱之為下流,這樣你懂了嗎?」
「听你在胡說八道,自抬身價。」藍茵嗤哼了聲。
「反正你就是認為我下流,是不是?」
「對,你下流、下流、下流!」藍茵越喊越大聲,打算讓府里的人全都知道五阿哥是個下流至極的人。
「好吧,既然你還是執意認為我就是個下流胚子,那我也不用再當什麼正人君子了。」邢煒舉步走向藍茵的床邊,陰鷙的雙眸緊緊地鎖住她的嬌容,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人讀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你、你走過來要干什麼?走開啦!叫你走開你听不懂喔?」藍茵這下子慌了,她全身上下也只剩一件被子蓋著,而他非但不趕快離開,還一直走過來,藍茵現在才警覺到她的處境非常的危險。
「你再走過來,我要高喊救命了喔!」藍茵恫嚇著他,可是他看著她的眼眸卻變得更為熾熱。
「我是跟你說真的,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藍茵看著他一步步地逼近,她的心是七上八下的。
「不然這樣好了,我在你的府里當一天的月餅師傅,做一天的月餅給你吃,如何?」威脅行不通,利誘總行得通了吧?
沒想到,邢煒听了,反倒笑得更加猖狂,這時候才跟他談條件,有用嗎?
「哎呀,拜托你趕快離開。」邢煒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了,藍茵這下子是緊張的把被子拉得更緊了。
「太遲了。」
說完,邢煒火燙的唇已經覆蓋在藍茵那柔女敕的嬌唇上,兩人的鼻間盡是火熱的氣息,他壯碩的身子緊緊壓在藍茵荏弱嬌小的身子上,感覺到他們是如此的契合。
轟,藍茵的腦中倏地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他不是要請她來府里做月餅的嗎?怎麼事情竟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五阿哥竟然親了她?那是她的初吻耶!
藍茵找回思考的能力之後,開始拚命地掙扎,但邢煒卻伸出強而有力的手,將她的雙手箝制在身後,她呼之欲出的渾圓胸脯隔著一條薄被和邢煒結實的胸膛緊緊地相貼,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得煽情。
邢煒一把扯掉藍茵頭上的玉簪,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飛瀉而下,水媚誘人,任何男人見到了她此時的模樣,想要不為她瘋狂也難,他自己都不確定他是不是還能當個正人君子了。
「唔!」藍茵阻止不了邢煒蠻橫的侵略,他將舌探入她的口中,硬是和她的小舌糾纏在一塊兒,她只能任由他霸道索取,甚至連呼吸都感到有些微的困難。
沒想到邢煒看似冷峻無情,但他的吻卻是如此的狂野、猛烈,教藍茵完全招架不住,只能沉迷在他的吻里,讓他以熱情將她給融化。
為什麼她會不想拒絕?她應該是要死命地抵抗才對啊,或者是用力地把他侵略的舌給咬下去,以保住自己的清白,且現在,她卻是迷亂了,而且竟然還會貪戀著他對她的吻,是這房里的氣氛太過煽情了嗎?她究竟是怎麼了?好像被人下了咒似的。
她本來不是很討厭他的嗎?為什麼她不會對他的觸踫反感?,而且心中還充滿.了一股幸福的感覺。
真的是亂了,一切都亂了!她的心和她的行為全都背道而馳了。邢煒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魔力,竟能輕輕松松地就卸下了她的心防?
反正事已至此,乾脆就順著,內自己的心意吧,其實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倘若再否認,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而後,藍茵由原本的掙扎不從,漸漸地轉為臣眼于邢煒。
邢境放開了箝制住藍茵的手,而她也將雙手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原本的被動與抗拒已變為主動的大膽勾引。
邢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火,當他正要把覆蓋在藍茵身上那礙眼至極的薄被給扯掉之時,耳邊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驚擾了幾乎就快要欲火焚身的兩個人。
「五阿哥,我是明鑰格格啊,你在里頭嗎?」明鑰到後花園里找不著邢煒,所以猜想著他可能到這里來了。
「原來你這麼忙啊?還有老相好來找你。」一听見是個女人的聲音,藍茵怒氣沖沖地推開邢煒,她的口氣簡直是酸到骨子里了。
「要不要說說,我是排名第幾個啊?前三名有沒有我的份兒?」
「她不是我的老相好,你別沒事給人亂點鴛鴦譜!」邢煒對于明鑰格格無故地打擾,感到有些許的慍怒。
「男人嘛!要偷腥也把嘴巴擦乾淨一點,不然說謊的技巧也要高明一點。自己本身的行為就風流,現在又有另一個女人來找你,你說你是清白的這種話,要是換作別人我還會相信,但從你的口中說出,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或許我對別的女人說的會是假話,但是我絕不會對你說謊。」對于藍茵的誤解,他總是會想要多作解釋,可是偏偏她又愛听不听的。
「五阿哥,你在里頭嗎?。見邢煒沒有回應,明鑰又敲了一次門。
「這句話你去對站在外頭找你的那位格格說吧,她可能會感動得以身相許!還不趕快去找人家,』人家可是急著要找你呢!」
「你這女人,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很簡單啊,因為你五阿哥說的話,會有什麼公信力可言?」藍茵擺明了就是一點也不相信他的樣子。
「你,既然你硬是要把我推給她,那我就去陪她好了。」邢煒受不了藍茵這般的挑□,而且他怕他如果再繼續和她爭論下去,他鐵定會做出失去理智的暴行來。
邢煒不發一語,掉頭轉身離去。
「慢走啊!記得順便把門給帶上。」藍茵還不知好歹地在他身後喊著。
藍茵簡直是在跟他容忍的極限挑戰!算了,讓她一個人好好地在房里反省,等他離開之後她就會知道什麼叫做想念他了。
「去啊!去陪她一整晚,你去陪誰都不干我的事!你還以為我會吃味不成?想得美,我才不會為了你這種人吃味,不值得!」藍茵雖然嘴巴上是這麼說著,其實她不過是在找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罷了。
當她一听見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時,心便開始隱隱的作痛,知道他除了她以外還有別的女人,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算了,反正他也不叫能會知道,他會這樣子對她,不過只是想要讓她愛上他,進而對他產生依賴,這樣要說服她留在府里當月餅師傅,就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只有笨蛋才會真正地愛上他,她才沒那麼笨,她要趁沒人的時候趕快溜走,讓他再也找不到,讓他知道什麼叫作思念她!
可是她身上剩下一件薄被而已,絕對不能就這樣子逃走,得先想個法子找來一套衣服才行。
藍茵思索了一會兒後開始行動,她先將房里的臘燭給吹熄,刻意引起在外頭的人注意。
藍茵躲在門後,果然沒多久,就有一個丫環經過,且疑惑地在外頭嚷著︰「奇怪?我剛才經過時,房里頭明明就還是亮著的,為什麼這下子暗了?」
丫環大感不解,便逕自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踏入烏漆抹黑的房里。
「有人在里面嗎?」丫環問著,可是並無半個人回應她。
此時藍茵的手上正拿著幾本原本放在房間書櫃上的書,悄悄地走到那丫環的背後,用力的往那丫環的頭上給敲了下去。
丫環悶哼了聲,便暈倒在地。
「哇!我會不會下手太重啦?她應該沒事吧?」
藍茵看了看那丫環的情況後,便將那丫環的衣服月兌下,換到自己的身上,再用薄被替她包得密不透風的,不然到時候她要是被那色到極點的五阿哥看到了還得了。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才會想出這一招的,你可千萬要原諒我啊,而且你放心好了,雖然我現在穿的是你的衣服,但是我出去之後,會想辦法再去找一套衣服過來的,畢竟蓋著薄被也不太好,這種滋味我可是清楚得很。」
藍茵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之後,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房,而且手里還多拿著一套衣服,還好離這兒的不遠處有晾著衣服,不然她就真的對那位丫環感到歉疚不已了。
藍茵替那位丫環穿上衣服之後,就倉促地離去。
邢煒離開了房間之後,口氣又回復成以往的冰冷。「找我有事嗎?」
「想你算不算是有事?」明鑰一見到英姿颯爽的邢煒,心兒就是一陣怦怦的亂跳。
「今天不是才來找過我而已嗎?」邢煒明明是在和明鑰格格說話,但是心里頭惦記的卻是在房間里的藍茵。
「難得我今晚又跑來找你,你也別對人家這麼冷漠。」明鑰將手纏繞在邢煒的脖子上,身子則是柔若無骨般地依靠在他的身上。
「況且今日找你,恰巧福晉也在,所以我根本就沒什麼機會跟你說到話啊。」
「我們沒什麼話好說。」
「你別老是冷著一張臉嘛!」
「那真是對不起,我生來就是這張臉。」心里想著另一個人。邢煒心不在焉地隨便回答明鑰格格。
「你總可以為了我而改變吧!」
明鑰試圖引起邢煒對她的注意,可是今天同他說話,他卻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我不會為了誰而有所改變。」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冷漠,會讓人感到傷心的。」
「不知道。」
不知藍茵現在怎麼樣了?邢煒的心並沒有因為他走出了那間房而跟著離開了藍茵。
「邢煒,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好久了?」明鑰想要親口對邢煒說出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了。
「什麼?」
邢煒由于心系著藍茵,所以完全沒注意到剛剛明鑰格格說了些什麼。
明鑰倏地放開了邢煒,失望地對著邢煒說道︰「邢煒,為什麼我總覺得雖然現在你是站在我面前,可是你的心,似乎不是在這里呢?」
「是嗎?可能是我今天太累了吧!」
邢煒隨意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
明明待在府里泡了一整天的茶,怎麼可能會累到沒法子跟人專心地談話?這一听就知道根本是個藉口。
但是明鑰還是隱忍了下來,她並不打算跟邢煒爭執下去。
她了解他的個性,既然他什麼都不想說的話,那她再問什麼都是徒然,而且只會引起他的不悅。
「好吧,那我不打擾你了。」
「反正你對這里也很熟,恕我不送了。」
語畢,邢煒便轉身急著離去。
他急著離去的模樣,讓明鑰頓時覺得很失落。她在他的眼中,真的是無舉足輕足輕重嗎?跟她說說話、聊聊天,會有這麼多的不耐嗎?為什麼他的目光總是飄忽?總是不落在她的身上?
藍茵一個人在府里頭繞了大半圈,就是找不到大門,這府邸對她而言就像是個迷宮一樣,走來走去好像都還是回到原處。
唉!走到她雙腿都快要發軟了,還是沒找到大門,再這樣下去,門也甭找了,因為她一定會先被那五阿哥給發現了。
「真是的,沒事住這麼大的房子干嗎?」藍茵泄氣地抱怨著。
奇怪,她明明記得她進來的時候,路沒這麼復雜啊!
「喂!你在那里晃來晃去的,究竟是在晃些什麼啊?」吳總管大聲的對著藍茵問道。
由于藍茵身上穿著丫環的衣服,所以吳總管從遠處看來,還以為她就是丫環。
完了,被發現了!
藍茵一听見聲音,作賊心虛,立刻又倉皇地跑走。
「怪了,這八成是府里新來的丫環,才會往後門的那個方向去。」吳總管不以為意,便掉頭離開。
藍茵跑了好一陣子之後,看到後面已沒有半個人,這才停下奔跑的腳步。
「天呀!找個門而已,有這麼難嗎?為什麼繞來繞去就是找不到?真是見鬼了。」藍茵靠在牆壁上喘息著,但她才休息到一半,背後就傳來喀喀的聲音。
她正想轉過去看,沒想到背後的牆卻自行移動,害她立刻跌倒在地上。
「哎喲!疼死我!」藍茵揉揉自己的嬌臀後,才吃力地站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牆還會自己移動?這間府邸未免也太恐怖了吧,難不成,這里其實是鬼屋?」
驀地,她發現這是一扇年久失修的門,因為她靠在門上,所以門才會打開,這麼說來,她找到門羅?
「哈哈!我走後門,看你怎麼捉我?你自個兒在府里頭慢慢地找吧!」藍茵越想越是得意。
正當藍茵才要掉頭離去時,她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心頭上有一股莫名的不舍油然而生,而且腦中竟然還不听使喚地浮現了邢煒今天親吻她的畫面。
「奇怪,你干嗎要對那臭家伙感到不舍啊?走啦、走啦!」藍茵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的思路清醒了一點之後才舉步離去。
好不容易把明鑰格格給勸回家之後,邢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疾步跑回房里。沒想到才一推開門,除了見到里頭有兩名低垂著頭的丫環以外,根本就沒有見到藍茵的人。
「你們兩個站在這里干嗎?藍茵呢?她到哪兒去了?」邢煒急切地詢問著。
「回五阿哥,藍姑娘逃走了。」一名丫環怯怯地答道。
「逃走?怎麼逃走的?」她竟然敢趁他不在的時候逃走,難道這府邸真讓她這麼待不住嗎?
「當時我正好經過房前,見到房里頭暗暗的,我就想說進來看看,沒想到藍姑娘竟從我的背後偷襲,拿書敲我的頭,我就昏厥了過去,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我已經穿著別人的衣服,至于接下來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好樣的,她竟然想出這種爛方法!她就不怕我去逮她嗎?」邢煒雙手交叉于胸前,向那兩名丫環問道︰「她是往哪個方向跑走的?」
「我听說好像是往後門的那個方向,吳總管說有見到她往那個方向跑去。」
糟了,後門的那個方向是通往森林的路,現在天色已暗,森林里常常有狼群、大熊或是毒蛇出沒,她要是進去的話,鐵定會遇到危險的。
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就偏偏要去闖,她這種行為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她是存心要把他給氣死才甘心是不是?
邢煒沒有再多加思索,立刻跑至馬廄,華出他奔馳疾如閃電的馬後,急速地往後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