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川瀧面前的人,正是朱夏。
今晚的她,一身的黑;黑色皮褲、黑色長靴、黑色T恤、黑色短風衣,讓她整個人幾乎融于夜色之中。
「朱夏?」黑川瀧不確定地低喚著。這是他太想念她所產生的幻覺吧?
因為他的朱夏那大而明亮的眼楮中不會泛著一層淚光;她那開朗堅定又充滿自信的臉龐上,不會出現這種脆弱無助的表情。
所以,是他的幻覺吧?
這樣美好的幻覺,讓黑川瀧舍不得破壞它,所以他寧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這幻覺,讓它稍稍撫慰他過度思念她的心。
終于找到他了!朱夏激動的看著站在她面前的黑川瀧。
原本,她打算找到他的時候先給他一記右勾拳,以懲罰他的食言;接著再給他一個旋風腿,以懲罰他害她替他擔心。
可真的找到他時,她卻只想要投入他那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中。
她伸手按著胸口,有些不明白那在她心中到處流竄的喜悅和激動是怎麼一回事。她只知道這種喜悅取代了之前的不安與思念,催促著她走向前去,撲進他懷里。
「朱夏?!」當朱夏狠狠地撞進他懷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時,黑川瀧這才確定他看到的是真的朱夏。
她抱著他的身軀有些顫抖,呼吸有些急促,身體甚至有些冰冷,這樣的她讓他心疼了一下,環抱著她的手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朱夏!」他心疼的喊著她的名字,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他幾乎用盡全力抱著她,讓兩人貼合的身體不留一絲空隙。他可以輕易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她優美的身體曲線、她胸前的柔軟,以及從她身體散發出來的香味。
他抬起她的下巴,激動地吻上她的唇。這吻來的既快又猛烈,在他踫上她的唇瓣時,靈活的舌也已經纏上了她的丁香舌。
他密實地吻著她,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時間,糾纏著她的舌似乎要嘗盡她的味道似的,不斷的掠奪、不斷的索取……
這種不同于以往那種溫柔繾綣的吻,讓朱夏幾乎為之瘋狂;她放任自己的渴望,也顧不得心髒是否負荷得了,只忘情的與他擁吻,盡情地沉浸在他對她所施展的魔力里……
是啊,也只有這樣狂熱的吻,才可以撫平她這三天因為見不到他而產生的惆悵與煩悶。
在兩人都快呼吸不過來時,他們才轉為輕啄對方的唇。
他讓她靠在他的胸口,讓她明白他的心為她跳得有多快。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嗅聞專屬于她的香味,讓其充塞他的胸臆間,仿佛這樣做就能抑下他想要再吻她的。
突然,一個想法竄入腦海,他趕緊推開她。
他焦急的檢查著她的手腳與身體,臉上罕見的慌亂讓朱夏也跟著慌了起來。
「瀧?」朱夏雙手捧著黑川瀧的臉,讓他看著她。「怎麼了?」
「你是被我父親派人捉來的吧?哪里受傷了嗎?」他緊張的問道,目光仍在她身上梭巡。
「被捉來?」這就是他焦急與憂心的事情嗎?這樣的他,讓她很感動。「我不想去的地方,誰能請的動我。」說完又重新偎入他懷中。她發現她真的好喜歡抱著他的感覺。
「朱夏!」他還是不放心的想仔細看看她,但朱夏只是緊緊的摟著他,不讓他亂動。
「朱夏!」他原本焦急的語氣多了一抹無可奈何的寵溺。有這麼大的力氣可以摟著他,應該是沒有受傷才是。
黑川瀧這種憐惜的語氣讓朱夏听了心頭一暖,忍不住仰起頭對他說︰「再喊我的名字一次。」
她難得的撒嬌模樣讓黑川瀧眸光一閃。「告訴我,你怎麼來的?」他提出了交換條件。
「想見你就來了。」她認真的說著,還故意拉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我,好想,好想你。」
「……」她突然的告白讓黑川瀧听得心都軟了,忍不住親吻她的額。「你真的是我的克星。」他果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朱夏的紅唇得意的彎了起來,她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只要拿到這里的位置圖,以我的身手哪里去不了?」她還是對他說明了。
「你需要的不只是位置圖吧?」黑川瀧伸舌舌忝了一下剛才被朱夏吻過的地方。
他這無心的舉動,讓朱夏看了心頭一熱,連忙垂下她的眸。「當然還需要守備、保鏢、僕人等相關的活動時間與巡守換班時間表。」她可不想一路打進來呢。
黑川瀧一听,臉色微變。這種涉及到黑川家安危的機密資料,不是這麼容易能得到吧。
「你之前真的是X組織的人嗎?」黑川瀧詢問道,只有這樣才能說明她為何這麼有能耐。
「你怎麼知道?」朱夏訝異的問,「我老爸告訴你的?」
「不。」黑川瀧拉著她的手往他的臥室走去,他們需要隱秘一點的地方說話。「我父親調查過你。」
「喔。」朱夏只喔了一聲。想想也是,像黑川這種大戶人家,怎麼可能不去調查清楚兒子喜歡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你父親不喜歡我的工作對吧?」
「他喜不喜歡都沒有關系。」黑川瀧伸手點了點她噘起的唇。
她就知道。看來,她沒有一點讓他們喜歡的。「那你呢?你介意我替X組織做事嗎?」
「X組織是美國政府的地下秘密組織,雖然我不清楚這個組織實際的運作,但是我知道替組織做事的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黑川瀧替她除去發帶,讓她滑順的長發從他的指尖滑過。「我擔心的只有你的安全。」
「別擔心。」朱夏的手撫著他微蹙的眉頭。「我已經離開組織了,被我緊張的老爸逼的。」她對他眨了下眼楮。
若不是老爸使出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她怎麼可能乖乖的回日本來。
「後悔嗎?」他看到她談到組織時眼中有著飛揚的神采。
「不。」朱夏伸手環上他的頸項。「若沒有回到日本,就不會遇到你了。」他現在可是她除了老爸之外最重要的人了。
黑川瀧笑了。溫柔微笑的他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瀧。」朱夏勾下黑川瀧的脖子,「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她充滿誘惑的舉止,讓黑川瀧的眼神一暗。
「答應我,再也不會像這次這樣不告而別。」朱夏看著他道,「不管事情有多緊急,都要等我,由我陪著你。」
「朱夏……」她與他靠的很近,近到只要他稍稍一動,就會觸踫到她的唇。
「答應我。」她近似呢喃的在他耳邊懇求著,專屬于她的香氣正蠱惑著他的心。
「好……」他在忍不住吻上她的唇時,允諾。
「少爺,您醒了嗎?」
門口的呼喚聲讓黑川瀧睜開仍帶著困意的眸。
他眨了眨眼想讓視線清明些,在看清楚茶幾上鬧鐘的時間後,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訝異。
他這一覺睡得可真沉。
昨晚,他竟然夢到朱夏了!那個夢是這麼的真實與美好,就連現在他都還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軟于身體的馨香……
「瀧少爺,您醒了嗎?您沒事吧?小的進去看看您。」門外的下人香玲不放心的再度問道,若少爺再不回答,她就準備要進房去了。
「站住。」黑川瀧不帶感情的聲音冷冷地傳出,凍住了香玲的腳步。「我還要休息,不許打擾我,退下。」
還好,少爺還在。香玲松了一口氣地拍拍胸口。萬一少爺不見了,她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次回家來的瀧少爺和以前的瀧少爺不太一樣。
「少爺……」香玲囁嚅道,她還有話要傳達啊。
「快說。」
這兩個字,像一盆冷水潑到她身上一樣,讓她忍不住顫了一下。
香玲總算明白瀧少爺哪里不一樣了。以往那位說話總是平平靜靜、臉上總是帶著溫和微笑、看起來好像沒有脾氣的少爺不見了。
現在的少爺,有的時候態度冷淡,有時話語中會夾雜著怒意,有時那俊美臉龐上的冷漠表情會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誰說瀧少爺沒有脾氣?有時候他比黑川老爺還要令人害怕好不好,就像現在。
「少……爺。」香玲吞了口口水,心想還好他們之間隔著一道門。
「老爺要少爺中午到‘迎賓廳’去用餐。」
「為什麼?」父親不會讓他隨意走動的,除非有事。
「是千代小姐要來拜訪您。」
原來如此。他們還是不放棄是嗎?黑川瀧的眸蒙上一層冷寒。
這樣也好,就一次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吧。
「知道了,退下吧。」黑川瀧要下人離開。
趁還有一點時間,他想要再睡一下,看可不可以再夢到他的朱夏。
準備要離開的香玲又折了回來,道︰「少爺,您早餐要吃什麼?」
「我不……」餓這個字,在黑川瀧看見床畔枕頭上那根烏黑長發時,凝結在他唇邊。
朱夏?難道她真的來過?難道昨晚的一切不是夢?那她人呢?
已經離開了嗎?還是偷偷溜出去晃晃?又或是偷偷躲起來了?
那麼,她應該餓了吧?
「幫我準備一碗味噌拉面和一份豬排飯。」這是他為朱夏點的餐。「待會放在前廳就好,不需要送進來。」他交代著。
「是。」
听見香玲走遠的聲音,黑川瀧立即躍下床來。
「朱夏?」他輕輕喊著,「你還在吧?」他的心因為緊張而加速。
拜托,回答他一下吧,他還想要見她,還想要她陪在他的身邊啊!
「那位是監視你的下人吧?看你快要把她給嚇死了。」浴室門口傳來朱夏取笑的聲音。
一听見有人進屋的聲音,朱夏就已經起床躲進浴室去了,因為她不知道這些監視瀧的人會‘盡責’到什麼樣的程度。正好,也讓她看到黑川瀧難得生氣的模樣。
「朱夏。」黑川瀧長腿跨了幾步,一把將她扯進懷里。「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只是一場夢。」
他怕她不見的緊張兮兮模樣,讓朱夏笑了。「夢里的我有這麼柔軟的身體讓你抱嗎?」她笑得眉眼都彎彎的。
「更柔軟。」他吻上她帶笑的眼楮。「而且讓我為所欲為。」
「胡說!」他太露骨的言辭讓朱夏羞紅了臉。「我們只是相擁而眠,你可別想歪了。」她伸指在他的臉頰上刮了兩下。
「為什麼還沒有離開?」他握著她的肩膀,直直看著她。
他承認他非常開心、也真的很希望朱夏能留在這里不要離開,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你要我離開?」朱夏也直直看著他的眼反問道。
「不。」黑川瀧搖搖頭。「但你若留下來不知道會踫到什麼樣的危險,而且跟我一起被軟禁在這里對你也不公平。」
「想來想去都是為了我是嗎?」朱夏心疼的問。「那你呢?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在這里也無所謂嗎?」他就不能多替自己想一想嗎?
「我會想辦法離開的,只要你肯等我。」黑川瀧溫柔的撫模著她的臉。
「那我們一起想辦法吧。」朱夏堅決地道。
「朱夏?」黑川瀧因為她的決定而愣了一下。
「兩個人想總比一個人想好。」她貼在他胸膛上的手無意識地畫著圈圈。「我不想一個人在家里替你著急,也不想再讓你孤單一個人。」
「你……」
朱夏伸手抵著他的唇。「我在心里發過誓,不會再讓你感到孤單的。」她指著他的胸口,「無論如何,我都要擠進這里,將你的心塞得滿滿的。」
她的話讓他感動得眼眶一熱,將她的手放到唇邊印下一吻。「你早就已經在里面了。」
「我知道。」朱夏得意的揚起唇。「但還是有人不死心要跟我搶,我得看牢一點。」
黑川瀧知道朱夏說的人是誰,這也是他要解決的問題之一。「現在你知道我有多搶手了吧?」
朱夏微微一笑,慵懶地偎進他懷里,雙手環抱著他的背,在他的耳邊低語,「你,只能是我的。」
迎賓廳里,黑川瀧與千代雪兩人面對面坐著。
佳肴已經擺滿了整張桌子,但兩人的筷子連動都沒有動過。
「今天謝謝你過來看我。」黑川瀧先開口打破沉默。
與其坐在這里跟千代雪大眼瞪小眼,還不如早早結束這個飯局,讓他回屋子去陪他的朱夏。
不知道朱夏現在在做什麼?靜不下來的她,一個人待在那里應該會很無聊。
「你還好嗎?」千代雪怯怯的問道。臉上沒有笑容的黑川瀧,讓她覺得有些陌生、有些害怕。
「我好不好要看你的決定。」
「為什麼?」千代雪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黑川瀧準備把話說清楚。「如果是為了我們兩人的婚事,那你可以離開了;如果只是純粹朋友間的探望,那我很歡迎你。」
「為什麼?」千代雪的臉瞬間刷白。「我不行嗎?我哪里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你沒有哪里不好,只是我們沒有緣分。」他已經盡量將話說的較不傷人了。
「沒有緣分?」千代雪苦笑了下,「我們兩家世代交好,我們兩人從小就是青梅竹馬,我們之間的緣分幾乎從一出生就牽扯在一起了,你竟然說我們之間沒有緣分?!」
「我一直把你當作妹妹看待,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自從發覺千代雪喜歡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給她任何「誤解」的機會。
「妹妹?」千代雪揚高了音調,「誰要當你的妹妹?誰是你的妹妹?從小我就喜歡你,一直愛著你到現在,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黑川瀧冷淡地道,「所以我也一直告訴你,你是我的妹妹。」
「那為什麼我成年之後,雙方父母安排我們正式見面時,你不拒絕?」千代雪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我拒絕了。」黑川瀧肯定的回道。
他當時真的拒絕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面仍是照常舉行;那天他被騙到會場時,就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于是他選擇沉默。
「你拒絕了?!」千代雪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
他拒絕了!原來她早就被判出局了,而她還天真的以為是朱夏那個女人讓他變心的。
「我以為,我對你的態度與立場一直都是很清楚的。如果有什麼讓你誤會的地方,我很抱歉。」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如果不是遇上朱夏,讓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或許他真的會屈服在父母的壓力之下也不一定。
「抱歉?」心碎的淚水不斷地從千代雪的眼中滾下來。
十幾年來的愛戀,到頭來只換得兩個字——抱歉?!
那她所付出的感情怎麼辦?她所浪費的時間怎麼辦?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怎麼辦?她得不到回報的心又該怎麼辦?
不行,在她愛了他這麼久之後,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就這麼放棄!
她握著酒壺的手顫抖了一下。她應該還有一次機會的,就這一次機會……
她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另外一杯早就倒好的酒放到黑川瀧面前,「可以敬你一杯酒嗎?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同桌共飲了。」
她那帶淚的臉龐與楚楚可憐的神情,讓黑川瀧心中一軟。
其實,他不討厭她,反而滿高興有一個像她這樣的妹妹,只可惜兩人對彼此的定位不同。
黑川瀧接過酒杯,「我敬你,祝你早日找到對的那個人。」說完一飲而盡。
「謝謝。」苦澀與不安的微笑,在千代雪的臉龐上顯得有些怪異。「再喝幾杯好嗎?這是母親特別挑選的酒。」
「好,我就陪你喝個夠。」以為千代雪已經釋懷的黑川瀧又喝了幾杯,但沒多久,黑川瀧的臉色突然一變。
一開始,他以為下月復灼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系,但因為他的酒量很好,所以他並不以為意。可是當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視線開始迷蒙,體內甚至開始竄起一股異樣的騷動時,他就知道不對勁了。
他急忙站了起來,退離千代雪一大步。「你給我喝了什麼?」他強迫自己將視線自千代雪身上移開。
該不會被下了媚藥之類的東西吧?不然這突然涌現的不會如此難以控制。
「瀧,你怎麼了?」千代雪走上前想扶住他。
「別踫我!」黑川瀧喘息著,難以壓抑的因為她身上的香味更加奔騰了。「我總算認清你了。」
難道為了得到一個男人就可以不擇手段嗎?難道獻身給一個男人就可以得到他的愛嗎?
愚蠢!
黑川瀧用力拉開門,木門撞在門柱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按壓著激烈跳動的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巨大的聲響引來了保鏢的注意。
黑川瀧痛苦的將身體靠在廊柱上,俊俏的臉上一片慘白。他看見保鏢朝他跑來,一陣劇痛讓他彎下了腰。
「Shit!」一聲不雅的咒罵在安靜的廳堂里響起,「快叫救護車!」
「朱……夏?」黑川瀧艱澀的開口,很訝異抱住他的人竟然是她。
「你怎麼了?」他慘白的臉色與痛苦的表情嚇壞了朱夏。
她就知道出事了,要不然她的心不會這麼不安、不斷催促她出來看看。
「你對他做了什麼?」朱夏憤怒的對著站在門口、驚慌捂著嘴巴哭泣的千代雪吼道。
「我……我……」千代雪不斷的搖頭,但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媚……藥吧。」黑川瀧說出他的猜測。
他不明白的是︰如果是媚藥,為什麼他的身體會這般疼痛難受,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媚藥?!」朱夏在心里罵了聲下流。「Shit!」她又咒罵一聲,「你身體底子不好,這種藥下過量會害死你的。」
「少爺!」圍上前的保鏢想扶起黑川瀧。
「誰也不準踫他!」朱夏用手刀劈開了伸向黑川瀧的手,「給我站遠一點!」她的叱喝聲有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威嚴。
她表面看似很鎮定,但其實心里擔心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想想辦法!快想辦法啊朱夏!
被她抱著的黑川瀧氣息越來越弱,身體也抖得越來越厲害了,再這樣拖下去,他會撐不到救護車來的。
「瀧,我的兒子怎麼了?」一陣驚慌的叫喊穿過人群來到黑川瀧面前,「瀧,你千萬不能有事啊!」黑川瀧的母親一看見他痛苦的模樣,眼淚馬上掉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黑川瀧的父親震怒的問道,「救護車呢?還沒來嗎?」
啊!朱夏想到了一樣東西,差點高興得叫出聲。
她急忙打開手表表蓋,從里面取出一顆紅豆般大小的紅色藥丸。
「瀧,快咬碎吞下。」朱夏將藥丸放在黑川瀧唇邊,拿藥的手比黑川瀧的身體抖得還要厲害。
黑川瀧虛弱地睜開眼,張口含著藥丸在口中咬著,但因為喉嚨太干而無法順利將藥吞下。
朱夏一看,連忙咬破自己的嘴唇,將血水含在口中,再過到他口中。
她記得,這種藥丸若加上血,可以加速藥效的運行。
入口的血腥味讓黑川瀧蹙起了眉頭,他望著朱夏難看至極的臉色,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
「我不會有事的。」黑川瀧的聲音沙啞又干澀。
一听見他這麼說,朱夏一直強忍住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一滴滴地落在他胸口的衣服上。
「我已經給你吃了X組織研發的解毒藥了,你如果有事的話,我就將組織里的醫療部門給你砸了。」朱夏變相的安慰道,讓黑川瀧的眼中染上些笑意。
這就是他的朱夏啊!
「那你還哭什麼?」她的眼淚比他身體的疼痛還要讓他難受。
「誰哭了?」朱夏噘起唇,「剛剛下雨了你不知道嗎?」她摟著他的手更緊了,好似只要這樣做,她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就會踏實一點。
「救護車來了!」救護車終于來了。
「別離開我。」黑川瀧喘息地道,並凝視著她的眼,要她的保證。
看到他痛苦的模樣,朱夏的眼淚又要落下了,她趕在眼淚落下前對他說出了她的保證。
「誰也趕不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