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月亮很亮,月光透過氣窗照在黑川瀧側躺的手臂上,灑上一層薄薄的金光。
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的朱夏失眠了。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不受打擾、明目張膽的盯著他的背影看。她這才發現,他有著線條優美的寬肩,以及令男人妒忌的窄腰……再下去的部分因為被棉被蓋住了,看不到。
厚!天知道她多麼想伸出「毒手」掀開那礙眼的棉被,從頭到尾好好的欣賞一番。
可惜,她沒有這個膽啊。
光是這麼近的躺在他身邊,耳朵听著他呼吸的聲音,鼻子聞著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她的心髒就已經如同跑完百米那般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了,她哪里還敢做出什麼大膽的舉動。
想想,她還真是沒用。以前出任務的時候,每天水里來、火里去的,就算在槍林彈雨中,也沒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沒辦法,誰叫她在「感情」這個課題上學分沒有修過,又怎麼能指望她有多大出息。
唉!她在心中唉嘆著。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說要與他同睡一間房,可不是為了要看他的背影啊。
她好想跟他說說話、听听他溫醇的嗓音、看看他溫柔的笑容喔。
不知道怎麼搞的,從知道他喜歡她之後,想看到他、想听到他、想多了解他、想跟他在一起的感覺與日俱增。偏偏忙碌的她總是挪不出時間來與他相處,所以她才會想到晚上與他同睡一間房這種羞人的點子。
「瀧,你睡了嗎?」朱夏用幾近氣音的聲音問道,她真的很想跟他說說話。
他睡了嗎?若真的睡得著就好了。川瀧在心中苦笑。這位美麗的女人恐怕不知道自己對他的誘惑有多大吧。
從她躺在他身邊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敢再看她了,因為他怕自已眼里太深的會嚇到她。
「你睡不著嗎?」川瀧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轉過身與她面對面。
「我們聊聊天好不好?」朱夏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
「想聊什麼?」他怎麼可能拒絕她的要求。
「聊你。」朱夏早就想好話題了。「見過你母親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失敗的情人。」
「為什麼這麼說?」她眼中的自責讓川瀧涌起一股憐惜。
「我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你。」朱夏噘起唇道。每當她對自己不滿或生氣時就會噘唇。「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興趣是什麼,專長是什麼,想要做什麼,理想是什麼……總之,好多好多的你,我都不知道,真是有夠令人泄氣的。」
「你不知道的都是外在表現出來的我而已,真正內在的我,你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
「不行,我要知道全部的你才可以。」朱夏的唇噘得更高了。
忍不住伸手點了下她的紅唇。她對他的在意,讓他心花怒放。「你問吧,我一定有問必答。」
「你喜歡吃什麼?」朱夏先從食開始問起。
「只要是你給我吃的,我都喜歡。」
「川瀧,你認真一點回答行不行啊!」這是什麼答案啊!朱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除了甜食之外,我不挑食。」川瀧伸手輕捏了下她的臉頰,為了她那一瞪。
「興趣呢?」朱夏作勢要咬他的手。
「學做料理。」
「騙人!」朱夏叫了一聲,坐了起來。「你想學做料理師父?」
她吃驚的表情逗笑了川瀧。「親手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一道道好吃的料理,你不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
朱夏咬了咬唇,無法反駁。然後她突然又想通了一件事而叫了一聲,「原來,你住到我家來好處這麼多啊!」她扳著手指頭數著,「可以學武術,可以學做料理,還可以調養身體,怪不得你急著要住進來。」
「我急著住進來不是為了這些。」川瀧神秘地笑了笑。
「那是為了什麼?」竟然還有她不知道的好處。
「為了你。」川瀧凝視著她的眼說道,「為了接近你,你才是重點。」
他深情的眼神、溫柔的表情、溫暖的微笑,讓朱夏一時看呆了。現在的他,讓她的心都醉了,連帶地連腦袋也昏了。
接著,她看見了他逐漸接近的臉龐,感受到他唇瓣上的溫暖與柔軟……
他的吻很溫柔,一個接一個輕輕地落在她微噘的紅唇上,然後在她開始回應他的時候,加深了這個吻。
他深深的吻著她,靈活的舌不斷地與她交纏,似乎想嘗盡她的甜美似的。
他的吻一路來到她微敞的領口,讓她忍不住申吟出聲,她的聲音喚醒了川瀧的理智,他的唇離開了她的胸口,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突然中斷的熱情,讓朱夏迷蒙的眼神慢慢地恢復清明。
「瀧?」朱夏有些擔心的喚著,她的耳邊清楚地傳來他粗重的喘息聲。
「噓,先這樣不要動。」川瀧急促的說道,「你這個誘人犯罪的惡魔。」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多麼的誘人、多麼地讓人想將她吃了嗎?
他的話,加上他過高的體溫與喘息,就算是沒有經驗的她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想要我?」朱夏在他耳邊小聲問道,果真如她所預料的,他的身體震了一下。
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她,好久好久。
听著他急促的心跳,感受他那燙人的體溫,以及強自壓抑而微顫的身軀,偎在他懷里的她,甜甜的笑了。
這個珍視她、不想傷害她的男人,從他現在的表現看來,他恐怕不是只有喜歡她這麼簡單而已。
她想,他一定是愛上她了。
一定是的!
朱夏今天的心情好極了。
不只是她老爸朱大德發現了這點,店里所有員工也都察覺到了。
「丫頭,什麼事這麼開心?」在庭院門口等著朱夏一起去晨跑的朱大德好奇的問道。
「有嗎?」朱夏裝傻道。
「你笑到嘴巴都快裂開了還說沒有。」朱大德不悅地哼了聲。這丫頭還想瞞他!
「老爸,我問你,瀧是不是有跟你學做料理?」朱夏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有啊。怎麼了?」
「他的手藝如何?」朱夏邊跑邊問。
「比你好太多太多了。」朱大德感嘆的說道。
「老爸,你這是什麼語氣啊!」朱夏翻了個白眼。「男人的手藝比女人好,你不是應該要感到高興嗎?」
「高興什麼?」他不懂。
「就像你的手藝比老媽好,所以都是你煮給老媽吃,那麼瀧的手藝比我好,以後我就像老媽一樣等著吃就可以了。」
「瀧為什麼要煮給你吃?人家可是黑川家的少爺耶,你以為你是哪里來的公主嗎?」朱大德不客氣的對女兒吐槽道。
厚,老爸還真不是普通的遲鈍耶。「老爸,你就這麼看扁你女兒啊?」
「老爸不是看扁你,老爸是有自知之明。」朱大德夸張的嘆了口氣,「這輩子你應該都要跟老爸相依為命了。」
「去去去!」朱夏加快跑步的速度。「老爸你等著看好了,竟敢這麼瞧不起我,總有一天你會跟我道歉的。」
朱大德追上朱夏的腳步。「說真的,如果你真的嫁得了像瀧這樣優秀的男人的話,不要說道歉,你要什麼樣的嫁妝,老爸一定想辦法幫你達成。」
「君子一言,」朱夏賊賊地笑看著老爸。
「駟馬難追。」朱大德伸出手與朱夏擊掌為誓。
兩個人繼續跑了一段路後,朱夏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沒辦法,若繼續悶著會得內傷的。
「丫頭,你到底在開心什麼啊?」這丫頭今天的心情真是好得令人起疑。
「老爸,晨跑結束後,我不去食堂吃早餐了。」
「干嘛?學人家減肥啊?」朱大德皺了下眉頭。這丫頭已經夠瘦了好不好!
「不是。」朱夏笑得很開懷。「今天有人會親自下廚為我心料理。」這是早上她要出門晨跑時,「他」親口對她說的。
昨天晚上,在他溫暖又舒適的懷抱中,她竟然在數著他的心跳時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她發現她的頭不但枕在他的手臂上,她的手還攬著他的腰不放!
這這這……真是太可恥了!她果然是個得寸進尺的女人。
發現這種情況的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本來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抽身離開,結果換她的腰被人摟住了。
當時她的臉,應該熱得可以煎蛋了吧。
「哪個倒霉的師傅又被你拗了?」朱大德那同情的語氣,打斷了朱夏的思緒。
「不是倒霉的師傅,是有愛心的少爺。」朱夏更正朱大德的話。
「有愛心的少爺?」朱大德認真的想了想,他店里有這樣的人嗎?「誰啊?」
「唉!」朱夏這口氣嘆得可大聲了。「我可能真的是哪里來的公主喔。」她忍不住給他暗示。
過了幾秒,原本還在跑步的朱大德突然停了下來,他伸出手指指著朱夏,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川瀧少爺?!」
「您撥的號碼沒有回應,將轉入語音信箱……」唉,朱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失望地掛上了電話。
「唉!」她又嘆了一口氣,用手撐著下巴,整個人有氣無力的,活力盡失。
「唉!」她最後又嘆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躺在榻榻米上,還不忘將手機握在手上。
原來,等待是這麼難熬的一件事……
那天晨跑回來之後,她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間,果然看到了準備好的豐盛早餐,可惜卻找不到川瀧。
人沒找到,紙條倒是有一張,害朱夏原本愉快的心情開始沉重了起來。
對不起,突然有急事得回東京一趟,下次再陪你一起吃早餐。
別擔心,我會撥電話給你,跟你說明。
就是因為這句「我會撥電話給你」,害朱夏電話也不敢用、事也不想做,干脆連門也不出了,就怕漏接了他的電話。
沒想到她這一等,一天過去了,他依然音訊全無,害朱夏開始煩躁了起來。在她忍不住主動撥電話給川瀧時,卻發現他的手機竟然關機!
去,這是什麼狀況?手機沒電?還是那是個收不到訊號的鬼地方?
騙誰啊!東京,東京耶!又不是遙遠偏僻的蒙古。
不放棄的她,開始發揮她過人的毅力,每半個小時撥一次電話,算一算剛剛那通已經是第二十通了吧。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朱夏的眉已經皺得快打結了。
重承諾的他,不可能不撥電話給她,更不可能因為不接她的電話而關機,除非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她將川瀧給她的紙條又拿出來仔細地看過一遍,工整的字跡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受迫或是倉促完成的跡象。
也就是說,這次他是自願去東京的。
那為什麼不跟她聯絡呢?為什麼不讓她听听他的聲音,讓她知道他沒事?
原本等待的心情慢慢轉變成憂慮了,她開始煩燥加胡思亂想。若再沒有他的消息,她肯定會急出病來的。
難道,這就是在意一個人的心情嗎?
可惡,下次他若是再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她絕對要讓他好看,要讓他也嘗嘗這種等待人的辛苦與煎熬!
下次要出差時跟我說一聲,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突然,她想起那次她從北海道出差回來時川瀧對她說過的話。
難道,他早就體驗過「等待」的心情了?所以這次故意要讓她嘗嘗這種感受是嗎?
還是,他是故意要讓她看清自己的感情,好明白他在她心中佔有多大的位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成功了。
她承認,他的確佔住了她整顆心,讓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看不到他,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也沒辦法做任何事情,就跟廢人一樣。
那天晚上,虧她還沾沾自喜的發現川瀧不只是喜歡她,而是愛上她了,沒想到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惡可惡可惡!朱夏坐了起來。
等待從來就不是她擅長的事情,行動派的她向來都是主動出擊的。
不管他是不是跟她聯絡或無法跟她聯絡都沒關系,只要是她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
她拿起手機,快速地撥了一組她記在心里、沒事絕對不會撥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之後被接起,這一直是對方的習慣。
「風,我是朱夏。」朱夏臉上掛著信任的微笑。
「遇上什麼麻煩了嗎?」男人說話依然直接。
「若我說只是跟老朋友問候一聲呢。」
「這種沒有意義的問候不值得浪費我們兩人的時間。」男人冷淡的聲音幾乎要讓人打退堂鼓,但這並不包括朱夏。
「唉,跟你說話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害我只好切入正題了。」朱夏故意鬧他。
「快說。」男人的聲音有一絲不耐了。
到底是誰有事找誰幫忙啊,這個朱夏竟然還有心情鬧他,真實的!就算她離開了組織,朱夏果然還是朱夏,一點也沒變。
「你知道日本的黑川集團嗎?」朱夏終于切入正題。
「你要查什麼?」
「黑川家在東京的位置圖、房屋分配圖、巡邏時間表、保鏢配置點等等,資料越詳細約好。」朱夏說出了請求。
「應該沒問題。」男人反問道︰「你想要做什麼?偷走人家的傳家之寶嗎?」
「傳家之寶?」朱夏想了一下,笑了。這個詞還真貼切。「可以說是傳家之寶沒錯,不過我只是想去見見他,還不打算偷走他。」嗯,偷走他的心算不算呢?
他?男人心中晃過一個想法,不過他並不打算問。「如果需要我幫忙,你應該不會不敢開口吧?」
「放心,真有事情你一定逃不掉的。不過這件事我想自己完成。」
「很好,祝你順利。」男人掛斷電話,沒有說再見、沒有多問,只會盡力去達成朱夏的要求,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掛上電話,朱夏打開筆記型電腦,輸入一大串密碼之後、等著對方給她mail。
她看著仍然沒動靜的手機一眼,自言自語道︰「瀧,你等著吧,找不到你的話,我就不叫朱夏!」
黑川家位于東京的主宅是一棟將近有兩百年歷史、全部由上好檜木所建造的日本傳統建築。
這座氣派豪華的宅第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庭院,而這座庭院的主人現正坐在屋子里看著窗外的月亮。
他那一向帶著微笑的唇,現正緊抿著;一向冷靜幽亮的黑眸,已被焦慮、憤怒與無奈給取代了。
他靜靜的坐著,靜靜的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就只是這樣靜靜的待著。
突然,踫的一聲,他的拳頭重重的打在小茶幾上,在這寧靜的夜里,感覺格外嚇人。
可惡,到底要軟禁他多久?
那天接到父親的電話他便匆匆趕回東京,結果他已經被軟禁在他的房里三天了。
這三天來,他不能走出這座小庭院、不能與外界聯系、不能求助黑川家的任何一個人,他就像被關在高塔的公主一樣,孤立無援。
若是以往,這樣的冷落與對待他根本就無所謂,反而樂得清閑。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他答應朱夏會撥電話給她的。
他留給她的紙條上有寫說會撥電話給她的,跟她說明,可他卻食言了。
她應該很擔心他吧?
她是會焦躁不安的到處走動,還是像上次吃醋一樣猛打沙包發泄?
一想到她那氣呼呼的臉龐,川瀧緊抿的唇才稍稍松動了些。
好想見她,好想好想!
才三天沒見到她而已,他對她的思念已讓他的心隱隱作痛起來。
這次回到黑川家他才發現,原來待在朱夏家的那一段時間,他是這麼地快樂,他的心是這麼的自由與放松,有她陪在身邊的感覺是這麼的美好。
這也讓他確認了兩件事——他,果然不適合待在黑川家;他,果然不能沒有朱夏。
如果最後只剩下兩條路讓他選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放棄黑川家,投向朱夏的懷抱。
如果,真的需要走到這一步的話……
突然,屋子的門被輕敲兩下之後拉開,一位威嚴穩重的男人走了進來。
「父親。」終于想來見他了嗎?川瀧向父親行了個禮。
男人沉著臉走入廳堂坐下。「你想通了嗎?」聲音十分低沉嚴肅。
「想通?」川瀧突然覺得好笑。「回父親,我不知道我有什麼想不通的。」
「這麼說你願意娶千代家的千金了?」男人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川瀧冷笑了聲,「我記得這件事我從來就沒有同意過。」
「荒唐!」男人怒斥一聲,「你母親說的沒錯,你果然被外面的野女人給帶壞了。」
野女人?是在說朱夏嗎?
「我不知道父親說的野女人是誰。」
「就是那個叫朱夏的女人!你馬上跟她斷絕往來,我不準你再見她!」
「朱夏不是野女人,她是個單純善良的女人。」他可不會讓別人這麼說朱夏,就算是他父親也一樣。
「單純善良?」男人冷哼一聲,「這個替美國神秘的X組織賣過命的女人,你敢說她單純善良?」
「父親派人調查她?」川瀧眼微眯,說話的語氣變得冰冷。
他這種毫不掩飾怒氣的口吻,讓人完全無法與他平時溫文有禮的模樣聯想在一起。
這樣的川瀧,讓他的父親嚇了一大跳。原來他最溫和的兒子生起氣來,竟會讓人感到害怕!
「你怕我查到她更多不為人知的一面嗎?」男人刻意不去看川瀧冷凝的眼。
「就算替X組織效力過,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退出組織了。」男人不以為然地道,「如果她是我們的敵人派來臥底的呢?」
「絕不可能。」川瀧肯定的說著,他的朱夏絕不是這種人。
「不可能?」男人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認識她多久?三個月?五個月?你了解她多少?」
川瀧沒有說話。雖然只與她相識幾個月,但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人的,也相信她的心絕對不是假的。
男人見川瀧不說話,以為他被他說動了。「明天你親自到千代家去登門謝罪,並與千代家約好去求親的日期。」
「我說過,我不會娶千代雪。」川瀧堅定無比的說道。
「為什麼?」男人氣得拍桌子,「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你還有哪里不滿意的?」
「她很好,只是我不愛她。」這就是真正的原因。
「愛?」男人瞪大了眼。「黑川家的兒子哪一個是因為愛而結婚的?你看看你大哥和二哥,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愛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結婚之後你就知道了。」
「那是因為大哥二哥很幸運,而父親您就沒有這麼幸運,所以才會收了母親當二房。」也因此,他從小就備受欺侮與歧視。
「你……」川瀧的父親因被揭開瘡疤氣得站了起來,「你給我待在這里好好想清楚!你一天不答應娶千代雪,就一天不許走出這個庭院。」
男人氣沖沖的甩頭走人,而川瀧也火大得連送都不送。
他到底算什麼?一顆被利用的棋子?難道他之前被利用得還不夠嗎?
川瀧深吸幾口氣,想平息一下滿腔的怒氣。雖然他從不以生在黑川家而自傲,也不怨他在黑川家所必須扮演的角色。
但是,應該夠了吧?
為了黑川家活了三十年,接下來,應該讓他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了吧。
川瀧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在他站起來的同時,門又被拉開了。
以為是父親去而復返的川瀧,一轉身就先開口︰「父親,我已經說了,我——」
他驚訝得住了口,因為他看到進到他屋里並關好門的人了。
「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