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蕭莫遑自在地駕駛著分公司為他準備的跑車,由于心情不錯,所以放任身旁的江依依在他身邊喋喋不休。
「人家真的好高興、好高興喔,你居然會帶我一起來紐約出差!」從上飛機後,江依依便不定時會來上這麼一段話。沒辦法,她真的太高興了。
蕭莫遑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帶江依依來沒什麼特別原因,不過是隨興罷了。硬要找出理由的話,大概是江依依對他而言,正處在要膩不膩的階段。對于這種已經食之無味、棄之又有點可惜的女人,他對待的方式是帶在身邊,直到完全膩了、厭了為止。不過那通常只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而被厭煩的女人卻永遠不自覺,反倒為他的再次親近而沾沾自喜。
「在台灣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你和雪莉交往穩定,沒想到你還會找人家……人家高興得都要哭了。」
↑來方雪莉被認為是蕭莫遑的正牌女友,外界會如此認為不是沒有緣由,能和蕭莫遑掛在一起的名字從沒有超過一個月的,而方雪莉和他的密切交往卻已持續了四個月之久。
也許連方雪莉自己也以為已經抓住蕭莫遑的心了,只有蕭莫遑清楚方雪莉在他心中佔有什麼樣的地位。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配合他的情緒說該說的話、做該做的事。因為她夠聰明,所以能避免輕易被他甩掉,但他希望方雪莉也能聰明到明白自己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女人。
他真正想要的女人?這世上或許不存在吧。
「當然,我也知道那是因為雪莉事業心重,絕對不可能放下工作跟你一起來紐約。不過,只要你還想得到我,即使我只是個代替品,我也心滿意足了。」
蕭莫遑冷淡地瞄她一眼,「你不是代替品。」
「真的?」江依依眨眨眼楮,驚喜地問道。
蕭莫遑冷嗤一聲,天生壞胚子的形象表露無遺。
「你什麼都不是。」
「你——」江依依一驚,他那句話好冷,冷得她的心會發顫,但她隨即以嬌嗔掩飾自己的失望,「討厭啦!就愛使壞,愛傷人家的心。」
「哼!」對她的嬌揉造作,蕭莫遑覺得不屑,但沒有再說什麼。和方雪莉相比,江依依實在很笨,但是笨得很恰到好處。不過他心里清楚得很,其實江依依心機很深。
「我們現在要去哪里?」江依依用裝可愛的表情問道。
蕭莫遑沒有回答她,他才不會跟她說明他和胡莓的關系,以及這次回來美國,胡家人托他看看胡莓的事。
胡莓來美國後,不,該說自他拒絕娶胡莓後,他和胡家的往來便不似以往那麼密切,不過他多少還是听說胡莓在美國的情形。
因為想當平凡的學生,胡莓拒絕胡爺對她做任何特別的安排,她和一般留學生一樣,住便宜的房子,吃穿都要自己打點。據說她本來還有去打工的打算,唯有這點胡爺不肯讓步,因為他老人家無法接受寶貝孫女蹲在餐廳角落洗碗盤的畫面。
蕭莫遑愈來愈不知道胡莓在想什麼。他本以為她頂多撐一個禮拜便會回家繼續當她的千金秀,想不到一轉眼便已經過了半年。
他更想不到的是,胡家人會托他來探望胡莓。他們不都認為他是害胡莓傷心遠走美國的罪魁禍首,怎麼還會讓他來看她?不過胡家人本來就怪,怪到十幾年來不在乎他惡名昭彰,一心一意想將他們胡家寶貝托付給他。
他猜想得到那個好管閑事的風家老太婆一定有搞鬼。當初他請她去跟胡爺說別再想把胡莓塞給他,誰知風家老太婆竟要他別後悔,到時候別又去求她讓他愛胡莓,真是一大笑話!
看看就看看吧,他也很好奇胡莓在這里過得怎麼樣。記憶中因為她被保護得緊,不管到哪里她都是孤獨一人,交不到朋友。
蕭莫遑將車駛到一所語言學校的校門口,根據胡家人給的資料,胡莓應該是在這個時候放學。
…依依不明白蕭莫遑干嘛把車停在這里,可是瞧他板著張臉,她知道自己最好別再多話,所以她也沒有提出疑問。
蕭莫遑沒有等太久,便在走出校門口的人群中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說熟悉其實有些不恰當,胡莓變了不少,她的身形不再臃腫,雖然她並未瘦到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贅肉的地步,仍舊有些圓圓的,很恰到好處的豐腴,讓人很想捏捏她臉頰或抱緊她的模樣。她還將留了二十幾年的長發削短,五官頓時變得明亮了起來,證明了胡家沒有丑女。
但她不像其他胡家的女人,因為身處上流社會,所以老是打扮得精致而都會,不僅很假,而且每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胡莓穿著很樸素的白襯衫和休閑長褲,夾雜在人群中應該一點都不順眼,但看在蕭莫遑眼里,這樣的她卻更像個踫不得的陶瓷女圭女圭。
蕭莫遑心口像被揪了一下地微微發疼,這是他遺忘很久的奇異感覺——只在他看到或想到胡莓時才會有的感覺。
胡莓和三名年輕女孩談笑著,一起走出校門口後,和她們揮揮手道再見。
認定她會孤單一人的蕭莫遑不禁有些意外。他一直認定胡莓是個壓抑、做作、沒個性,只會裝乖小孩的人,但見到她笑著和朋友道再見時,她在他心里的形象突然生動了起來。
眼看胡莓從他車前走過,他鳴了兩聲喇叭吸引她的注意,並按下電動車窗探頭喚她。
「胡莓!」
胡莓听到喇叭聲便轉過頭,在看見探頭出來的他後,好生驚訝。「莫遑……」他是她在異國遇見的第一位台灣友人。
「小藍莓!」
她露出笑容正準備走向他,身後突然有人大聲喚著她的呢稱,然後兩外金發小子滿臉堆笑地跑到她面前。
「剛剛上課的筆記,拜托!」
胡莓看著這兩個俊美的法國人,一點都不覺得他們有著民族性的浪漫多情,相反的,在她眼里他們只是兩個小弟弟。
「真拿你們沒辦法。」她把筆記借給他們。
「謝啦!你永遠是我們的最愛!」
兩名男孩拿到筆記,興奮地各自彎身親了下她左右臉頰。
「哎呀!」她早該習慣這種友誼性的親吻,卻老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拜拜!被親了之後就會變成紅草莓的小藍莓,我們愛你!」他們邊跑邊回頭開心地說道。
「拜拜!」胡莓笑著跟他們道再見,等看不見他們的人影,她才想起蕭莫遑。
被忽略的蕭莫遑的臉色非常難看,沉聲命令道︰「上車。」
「好。」胡莓乖乖答應。以前蕭莫遑就一直對她很凶,她早已習慣遵守他的命令,現在的同學大概不會相信她曾經這麼沒有主見。
她本想坐進駕馭座旁的位子,走了一步才瞧見那里已經坐了一名長相美艷的女人她沉默地坐進後座。
「莫遑,她是誰?」江依依迫不及待地問。「你怎麼——」
「閉嘴!」蕭莫遑滿心不悅的打斷她的話,用力踩下油門,跑車便飛快地沖了出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車道上奔馳。
前座的兩人,已經很習慣蕭莫遑開快車時的瘋狂速度,但胡莓在以歷幾次驚險場面後,嚇得臉色微微發白。
蕭莫遑想起胡莓從前便怕他開快車,所以他每次被迫接送她時,大都很不情願地放慢車行速度。他從後視鏡看到她懼怕的表情,個自覺地松開油門。
過了一會兒,他出聲諷刺道︰「看來你在這里挺受歡迎的嘛!難怪會這麼樂不思蜀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胡莓知道他誤會了,但也不想多做解釋;她了解他不是個會被輕易說服的人。
「現在還不是,難保將來不會是。」蕭莫遑氣的是她和那些外國男人走得那麼近。她難道不知道那些人種天生只會玩游戲,根本不會把她當作一回事?現在他可以明白胡爺為什麼那麼擔心她了。
不過蕭莫遑似乎忘了那些外國人和他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他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摧花辣手沒資格管她的事才對。
對于這件事胡莓不再多說什麼,轉移話題的問︰「你怎麼會來這里?」
「不會是特地來看你。」蕭莫遑沒好氣的回答。
…依依回過頭看著胡莓,「莫遑是來出差的,順便帶我來度假。」接著,她略帶敵意地問︰「你是誰?」
胡莓不喜歡眼前這個美艷的女子,因為感覺不對。
「莫遑,爺爺要你順道來看看我?」她對著蕭莫遑問道,根本不理會江依依的問題,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強迫對自己不欣賞的人和顏相對。
蕭莫遑突然覺得有趣。她向來不是想討好每一個人、想當最乖的小孩的嗎?如今她居然會無視江依依的存在,看來她真的變了。
「她剛剛在問你話。」他偏要胡莓回答江依依的問題。
…依依斜睨著胡莓,順勢倚向蕭莫遑,「莫遑,你這個朋友顯然看不起我。」
「麻煩你讓我在前面下車,我還有事。」胡莓不想再待在車里。奇怪,她的忍耐力何時變得這麼差?
蕭莫遑沒有順從她的要求,車子依舊保持一定速度向前行進。
「什麼事?約會?和男朋友?」他騰出一只手搭上江依依的肩膀。
「莫遑,你的口氣好嚴肅喔!」江依依嬌聲道,舉手撫模他臉上僵硬的線條。
胡莓對這一幕感到刺目,逕自轉頭看著窗外,「我是來這邊念書的,沒有時間想那種事。」
「莫遑,她在諷刺我們嗎?諷刺你又要辦公事又要陪人家玩。」江依依乘機挑撥。
「你沒忘了來這里主要是來念書就好。」說完,蕭莫遑不顧自己正在開車,低頭吻篆依依的嘴,攬著她肩膀的手同時往下移動,將她摟得更緊,並撫模著她胸前的敏感帶。
「遑,這……」江依依先裝模作樣掙扎了下,隨即逸出陶醉的聲音,「嗯……」
胡莓坐得僵直,雙眼直直望向窗外,努力不去理會前座兩人所發出的聲音。但是好奇怪,她為什麼會覺得難過?是因為她想起了一個吻?一個想忘卻忘不掉的……吻?
「啊……你的手好壞……」
相對于江依依的投入,蕭莫遑只是做做樣子,眼角余光也注意著車行狀況。不知怎地,他覺得江依依踫起來很無味,有點後悔現在才發現帶她來紐約是多此一舉。
他放開江依依,調整後視鏡以便看清楚胡莓的反應。
她的表情還算鎮定,臉龐因方才曖昧的景象和聲音而泛出淡淡的粉紅,蕭莫遑突然有點想逗弄她那圓潤可愛的雙頰。
「遑……」江依依意猶未盡地又想貼近他。
「坐好!」他突然有將江依依踹下車的沖動。
…依依轉頭瞪了胡莓一眼。她哪會不知道自己被蕭莫遑利用了,就憑這一點,她討厭胡莓!
「這里讓你下車可以嗎?」
見蕭莫遑將車子停下,胡莓這才發現他們又繞回她學校附近。
「謝謝。」說完,她伸手打開車門。
「不是約會?」蕭莫遑突然開口問道,臉上表情異常慎重。
「不是。」胡莓看著他回答,澄澈的眼眸讓他知道她沒有說謊。
「沒有男朋友?」蕭莫遑又問。
胡莓的右腳跨出車門外,「有的話,我會即刻向爺爺他們報備。」
蕭莫遑緊緊盯著她的臉,「喜歡的人呢?」
她微微一怔,並未回答他的話,逕自下了車,低下頭看著他說︰「再見。」然後關上車門離開。
蕭莫遑帶著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重新發動車子。
「好平凡的人喔,你怎麼會認識這種女孩?」江依依不放棄詢問胡莓的身分。
「平凡?」他有些好笑的瞟她一眼,「你沒听到她姓什麼嗎?」
「她姓……」江依依想起先前蕭莫遑曾喚過胡莓的名字。她姓胡……和蕭莫遑有往來的胡家還會有哪家!原來那個女孩是胡家的千金秀。但是她怎麼會在這里?
關于蕭莫遑和胡莓的一些傳言她當然听過,不過一般大眾對八卦新聞本來就是健忘的,除非媒體不斷的炒作。如今大家的目光焦點早已不在胡氏和蕭氏是否會聯姻,相信誰都料想不到私底下蕭莫遑會特地來看胡莓,還特地與她演新熱戲給胡莓看。
看來,除了方雪莉,那個貌不驚人的胡莓也不能小覷。江依依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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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陪室友來的。老實說,她不是很習慣這個失控的世界,每次來總是會有人起紛爭,但常喜歡玩樂的室友們邀她前來,她又不願表現得太孤僻,有時便會與她們同行。
她是隨和,但不再盲從,不再沒有自己的意見。真要她選,她是不想來的,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是跟來了,難道是因為他?
胡莓輕輕抬眼,看著舞區里一道引人注目的身影。她第一次被半強迫性地帶來這里開眼界,里頭濃濃的煙霧嗆得她拼命咳嗽、流眼淚,在她幾乎忍受不了想要逃出去時,她看到了他——冷星以。
冷星以和這里忘情玩樂的年輕人不一樣,雖然他也玩得很瘋。他有著斯文的外貌,她第一眼看到他時,才曉得什麼是怦然心動。
後來她听說他也是從台灣來的,正在某間名校修碩士學位,在學校里的表現相當優異。胡莓覺得難能可貴的是,他的出身、家境並不好,但他卻能奮發向上。
她知道冷星以來這里主要是抒解一些壓力,一旦出了PUB,他又會回復成那個有禮的好學生。
不久前有人介紹他們認識,雖然只是交換名字、點個頭打聲招呼,但她卻覺得好滿足。
她並不奢望和冷星以能有進一步發展,也許是自卑感作祟吧,她不太敢和太過完美的人接近,就像是蕭莫遑。
胡莓緩緩收回視線,這才發現身旁有人,而且是她剛剛想到的人——蕭莫遑。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驚訝地問道。
蕭莫遑先向酒保點杯烈酒,然後轉頭瞪著她,「我才要問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我……我陪朋友來的。」胡莓有些心虛的回道。若是蕭莫遑告訴爺爺她出入這種地方,爺爺可能會立刻派人抓她回台灣。
蕭莫遑當然知道她在怕什麼,這也是他神氣的原因。不過其實不管他在誰面前,他都是這麼得意洋洋的。
酒保送上調酒,他並沒有馬上拿起來喝,反而湊近她耳畔說道︰「哪天你墮落了,你也會說是陪朋友墮落的?」
「我才不會……」胡莓肩膀一顫。他低沉的聲音及灼熱的呼息騷動她耳畔,讓她心里一陣慌亂。
「沒有人能保證你不會。」蕭莫遑微笑,似乎很高興光是他的聲音便能令她驚慌。
這時舞區里傳來一陣鼓掌叫好聲,原來是冷星以正在表演個人的舞蹈秀。他的舞跳得好是出了名的。此刻他扯開襯衫鈕扣,露出精壯的胸膛,結實的軀體隨著節奏很有力道地扭動著。
胡莓怕自己看得入神,趕忙低下頭。該適可而止了,她不能太迷戀冷星以。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這里的。」說完,她滑下高腳椅,想要離開。
「這麼听我的話?」
蕭莫遑的左手倏地一伸,便把她勾了回來,並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她不像那些瘦得風一吹便會不見的女人抱起來一點分量也沒有,她豐腴的嬌軀和他想像的一樣柔軟舒服。他的雙臂像鐵條般牢牢地圈住她,讓她無法逃開。
「你別這樣。」她側坐在他腿上,整個人偎在他懷里,太過親密了。
對她而言,蕭莫逞也是完美的。雖然她憧憬的是文質彬彬的男人,但蕭莫遑的自大和不可一世的神態總是能震懾她的靈魂。
「怕我踫你?」蕭莫遑低下頭,雙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臉龐在說話。
臉上濕潤的感覺令胡莓心頭一揪,「你別再戲弄我。」
蕭莫遑邪邪一笑,「我什麼時候戲弄過你?」
「在我……」胡莓還波說出口,臉便紅透了。她不知道蕭莫遑還記不記得在她出國前那一夜,他給她的那個很難忘的熱吻,但她希望他忘了。「我不記得了。」她搖搖頭,不願提醒他。
「不記得了?」蕭莫遑才不會忘記那個挑起他火熱的夜晚,那僅僅只是一個吻耶!「我該怎麼讓你想起來呢?」他的頭側得更低,隨時可以吻上她。
胡莓想閃躲,但背後就是他寬闊的胸膛。
「莫遑……」
她想乞求他別亂來才喚他的名,然而在他听來,那卻是充滿甜蜜誘惑的聲音。
「再叫一次。」
胡莓閉緊嘴巴,搖搖頭。
蕭莫遑仔細地掩飾心里因她的不順從而升起的不悅,他伸手輕撫著她緊閉的唇瓣,「沒有再讓人踫過?」
她雙眼一暗,神情僵硬地搖搖頭,「沒……」
「說實話。」蕭莫遑讓她倚靠著的胸膛一瞬間有些僵硬。
她垂下頭,囁嚅道︰「一……兩……兩……」她不敢說謊。「三次。」
「三次?」
胡莓發誓她听到了蕭莫遑拳頭喀喀作響的聲音。
「他們只是想表示友好而已……只有踫到嘴唇,而且那時我剛來紐約,不懂得要閃躲,後來我便沒再讓他們踫了。」她怯怯地解釋著。
蕭莫遑的眉尾挑了挑,「你說謊。」
「只……只有瞼頰啊。」胡莓愕然道。
原本像是盛怒中的蕭莫逞竟然笑了,「臉頰也不行,知道嗎?」
「知道。」胡莓卻沒有因為他揚起笑容而放松心情。認識蕭莫遑多年,她從來模不透他的心思。
他很專心地逗弄她女敕紅的唇瓣一會兒,才開口說︰「你剛剛說三次?」
「嗯。」不知怎地,胡莓覺得有些渴。
「那得要吻你幾次才能掩去那些外國人的味道?」
胡莓看著他伸舌潤了潤唇,喉頭不禁更加干熱了。「他們的味道從來沒有留在我唇上。」
蕭莫遑出其不意地用微濕的唇吻了她三下。
「暫且先扯平。」他用一只手摟緊她,另一只手則撫弄她柔軟服貼的短發,一舉一動都有著威脅的意味。「等氣氛更好的時候,再跟你算帳。」
就在胡莓愕然得個知該說什麼的時候,舞池內又起了一陣鼓掌。她突然想起冷星以可能會看到她坐在蕭莫遑腿上的模樣。
「放開我!」她用力掙扎了一下,但他依然沒有松開手。
蕭莫遑臉色一沉,由原先的輕松自若轉變成警戒狀態。他抬起她的下顎,要她看著他。
「你怕誰看到?」
「沒有。我要回去了。」
他原本打算離開這里,帶她到車上好好給她一個長吻,但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不急,反正以後你再也不能來這種地方,今天就待到你高興為止。」
胡莓在他眼里看到了激烈的漩渦,那對她而言是陌生而可怕的。
「我待夠了,我要回去。」
「可是你一點都沒有玩得很高興的樣子。」說著,他將她的頭扳過去看向舞池,「指給我看,那個人是誰?」
胡莓不肯順從,身子微微地發顫。「你放過我吧。」
他掃向舞池的雙眼閃過一絲冷芒,「放過我吧,那是我以前最想跟你說的話。」
「以前……那些不是我的意思。」
「這麼健忘?以前我可是讓你隨傳隨到,還差點被設計和你訂婚,你竟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一點都不願意?」
蕭莫遑開始撫模胡莓的大腿,雖然隔著一層布,卻無損于他對她造成的影響,這樣極其簡單的令她倒抽好幾口氣,在他懷里僵成一尊石像。
「那些真的不是我的意思……對不起……」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嚴重變了調。
她好敏感!蕭莫遑覺得自己好像挖到寶一般,心中頓時升起強烈的佔有欲。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你變心了?」他的大手捧著她的臉,粗糙的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和唇瓣,像是代替他的唇吻她。「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我一輩子,想不到你變心變得這麼快。」
胡莓的氣息紊亂而無序,她被他逗得不曉得該怎麼呼吸了。
「怎麼會!憑我這副模樣,怎敢喜歡你這麼出色的人?」
听她這麼一說,蕭莫遑臉色一沉,「半年不見,學會諷刺人了?」
「沒那回事。」胡莓環視左右,「你……一個人?」
「對啊。高興吧?」他已經把江依依甩了。雖然就那樣把她扔在異地,是有點過分了些。
「我……」胡莓不經意看見冷里以和某個女子相擁一起輕舞,霎時,她心中五味雜陳,有種想哭的感覺。「我想回去了。」
看著她幾乎快哭出來的模樣,蕭莫遑的雙眼眯成了危險弧度,「穿白襯衫、戴眼鏡,瘦瘦高高的那一個嗎?」
「不是!」胡莓生硬地否認。怎麼辦?她好怕被蕭莫遑看出她偷偷喜歡冷星以。
但來不及了,蕭莫遑銳利的目光已經看透了一切。
「你的眼光變差了。」他的手捏住她下顎,使她疼得皺眉。「你在紐約,不是半夜泡在PUB里,就是喜歡上差勁的男人。你想,我跟胡爺爺這麼報告的話,胡爺會怎麼做?」
「你別跟爺爺亂說!」
她的眼中除了濕氣外,同時還有怒意和乞求,看在蕭莫遑眼里,讓他更忍不住想欺負她。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他低下頭,很不客氣地吻住她的唇。
胡莓直覺地想退縮,但後腦勺被他制住而動不了,她在他充擁霸氣的侵略下不得不開啟唇瓣,任他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這是一個帶著懲罰性的吻,他在懲罰她曾讓他之外的人吻她的甜唇,懲罰她竟敢喜歡上別的男人,而且在他懷里時,她的心思居然敢落在幾公尺之外的舞池內。
胡莓只覺得暈眩。在蕭莫遑面前她永遠像個做錯事的小女生,但以往他只會凶她、罵她、冷落她,為什麼現在……
她想開口求饒,心中卻有另一種聲音——她並不討厭這種折磨。說真的,午夜夢回時,她偶爾會想起他曾給過的那個幾乎能將她逼到瘋狂邊緣的吻,而現在,胸口的疼痛讓她明白這不是夢,是真實的。
覺得燥熱的蕭莫遑放軟急進及肆虐的態度,開始引導她回吻他,放在她後腦勺的手不停地撥亂、輕扯她的發,而擱置在她腰後的手則游移在她臀部及大腿之間。
「唔……」胡莓圈住他脖了,舌頭學著和他交纏,急切而紊亂的氣息透露著一種連她自己也覺得陌生的興奮。她在他腿上輕輕扭動,示意她的渴求,雖然她並不明白自己渴求著什麼。
蕭莫遑將放在她腦後的手移向她後背,另一只手則探向她兩腿之間。
當她腿間最私密處被他踫觸到時,她如觸電般地驚醒過來。
用力推開他後,她喘息地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周遭。她發現許多人正注意著他們,甚至有幾名黑人把手指伸入嘴里連吹了好幾個響哨贊美他們的熱吻。
老天!她和蕭莫遑的衣著雖然整齊,她卻覺得自己像個蕩婦!
她看向蕭莫遑,只見他臉上漾著微笑,欣賞著她的羞窘與無措。
她再回過頭望向舞池,視線立即和冷星以對上,他想必也看到她和蕭莫遑的親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