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才剛駛進五福一路,葛春輝那鮮少響起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坐在駕駛座旁的謝芳萱便幫他將手機的免持听筒裝好。
葛春輝轉頭對她感謝地一笑,然後伸手按下通話鍵,「你好。」
來電的人,是葛春輝在高職時的狐群狗黨,他們打電話來,是要他馬上驅車到他們聚會的場所,一起痛快地玩樂。
「我現在不太方便過去……」
葛春輝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跟朋友整夜玩樂的人,再加上現在車上又多了個謝芳萱,對于今晚朋友的邀約,他壓根兒不想去。
然而謝芳萱卻小聲地在他耳畔低語,「你想去就去,不過前提是也要帶我一塊去。」說完,還對他俏皮地眨眨眼。
葛春輝挑起眉看了她一眼,停頰了一會兒後,才開口回應朋友,「好!我現在就過去,十五分鐘後見,還有,我會帶一個朋友一起去,阿旺,你先幫我跟其他人說一下,待會兒說話的時候用詞要稍微收斂一點。」
謝芳萱笑眯著眼看著葛春輝對著電話那端的同伴耳提面命的模樣,直到他掛電話,才出聲詢問,「你的朋友們說話會很粗魯嗎?」
提面命的模樣,直到他掛電話,才出聲詢問,「你的朋友們說話會很粗魯嗎?」
葛春輝輕搖了搖頭,憨厚的臉上帶著一絲靦腆的羞澀。
「我個人是覺得還好啦!男人嘛!聚在一起討論的話題多少會帶點顏色,況且我們這些朋友聚會時,鮮少會有女生加入,我怕他們等一下看到你的時候會太過興奮,講話就會不小心忘了分寸。」
望著葛春輝提到他朋友時的表情,謝芳萱的唇角也輕輕地浮現出一抹恬淡的笑,回頭瞧著街邊熙來攘往的車潮,低聲地說著,「你跟你的朋友們感情一定很好。」
「怎麼這麼說?」
「看你提到他們的表情呀!」謝芳萱兩手支著下顎,側著頭給了他慧黠的一瞟。「你臉上那副‘他們是我的好兄弟’的驕傲模樣,我想,如果不是他們本身的身分地位關系,那鐵定是你跟他們的感情很要好。」
聞言,葛春輝忍不住抬起手模模自己的臉,遲疑了幾秒後才驀然笑開。「我們這一伙人都是一些很平凡的人,你說對了,我們的感情確實相當不錯。」
謝芳萱立刻給了他一個「你看吧」的得意笑容。「越听你這麼說,我就越迫不及待想快點認識他們。」
「只希望你等會兒見到他們時,不會被他們那種直來直往的說話方式給嚇壞了才好。」
「我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人給嚇到呢!」謝芳萱仰起頭,露出一副「徐少瞧不起我了」的表情。
葛春輝忍不住發出呵呵的笑聲。「這是你自己說的喔!等一下可別吵著說要回去。」
「我不會的!」
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嬉鬧著,鮮紅色的貨車也隨著緩緩前進的車潮,慢慢地朝他們要去的目的地駛去。
包廂里的人一見到葛春輝身後跟著一個拄著拐杖的謝芳萱,原本喧嘩的唱歌聲驀然間停下,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睜大眼楮,一副像是見到什麼妖魔鬼怪似的瞪著兩人看。
謝芳萱表情尷尬地向大家微笑示好,一再壓抑下想要檢查自己身上有無穿戴不妥的沖動。
他們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葛春輝瞧著他一群狐群狗黨們反應不來的神情,忍不住在心中長嘆一聲,他想,這一場聚會結束後,絕對免不了會接連地收到他們的拷問邀約。
他們都是老朋友了,怎麼可能不知脊他愛慕謝芳萱好多年!所以也不能怪他們會如此驚訝。
先將謝芳萱安頓好之後,葛春輝這才輕咳一聲,拉回眾人怔住的意識。「大家可以回神了。」
率先回過神來的是葛春輝的鄰居兼死黨兼國小到高中的好同學阿旺,只見他立刻從黑色的汐發上一躍而起,先以擦手的濕布將雙手胡亂地擦了一遍之後,才將他厚實的大掌伸到謝芳萱面前,朝她示好地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林火旺,你叫我阿旺就可以了,我住在阿春家隔壁,跟他從國小就認識了……呵呵!算起來,跟你也是同校同學。」
謝芳萱微笑著,伸出手不輕不重地和阿旺互握了一下。
當兩手交握時,皮膚同樣也曬得十分黝黑的林火旺臉上竟也出現兩抹害羞的紅暈。
「好了啦!阿旺,換我跟小姐握手了啦!」
其他人手忙腳亂地撥開仍握著謝芳萱的手不肯放的阿旺,待另一個昵稱叫「照仔」的人終于排除萬難擠到謝芳萱面前時,他猛一抬頭,便看見葛春輝臉色陰霾得像是要打雷一樣。
照仔和幾個朋友互相交換了下眼色,馬上決定要自動放棄跟美女親近的機會。
開玩笑!跟阿春認識也不是一、兩年的事了,他這個人雖然平常看起來一到好好先生的模樣,一旦他發起狠來,那揮出去的拳頭可是會讓人哭爹喊娘的!
謝芳萱渾然不覺情況有異,只是愉悅地睜著她漂亮的大眼,很感興趣地盯著眼前幾個男人臉上忽青忽白的臉色。
「怎麼了?你們不是要自我介紹嗎?」
站在最前方的照仔忍不住看了葛春輝一眼,只見葛春輝一直盯著照仔的手掌,讓照仔有點害怕地吞了口口水後,才坐回原來的位子上,改用口頭的方式向謝芳萱介紹起自己。
「我也是阿春的國小同學,照仔。」
「我是阿春的國中同學,我叫阿邱。」
「我是大尾……」
「我是阿國……」
「我是志仔……」
幾個年齡相仿的大男人都安分地坐在原位上和謝芳萱互相打招呼,聰慧的謝芳萱一下子就記得所有人的姓名與特征,也微笑地要求他們叫她小萱就好了。
大伙兒簡短地交換幾句應酬話後,坐在葛春輝旁邊的林火旺便遞出點歌本要求葛春輝和謝芳萱兩人獻唱一曲。
「小萱,你要唱什麼歌盡管點,我們馬上幫你用插播的。」
謝芳萱伸手接過點歌本翻了幾頁,當發現里面的歌曲名稱她全都不熟後,忍不住困擾地搔搔頭,輕輕拉著葛春輝的衣袖要他附耳過來。
葛春輝也相當配合地別下他坐得筆挺的背脊,雙眼漾滿溫柔地睇著在他耳邊小聲低喃的謝芳萱。
瞧著兩人鶼蝶情深的模樣,其他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听到碎了一地的乒乓聲。
怎麼會這樣?才兩個星期不見,阿春竟然跟他們從小心目中的女神謝芳萱處得這麼融洽了!
向來悶不住話的照仔率先打斷葛春輝和謝芳萱兩人的竊竊私語。「阿春,請問一下,小萱不是在台北工作?又怎麼跟你這麼熟?」
「我已經辭掉工作大概有三個星期了……」把視線從點歌本上移開,謝芳萱微笑地主動幫葛春輝解釋著,「而且我跟阿輝認識很久了,我們家大大小小的電器都是跟阿輝家的電器行買的。」
听完她的話後,其他人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既然阿春跟小萱早在八百年前就認識了,為什麼到現在他跟她之間仍然一點進展也沒有?
眾人疑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移向一旁的葛春輝,當看見他那張突然漲紅的臉龐時,他們不由得在心里暗嘆了口氣。
唉!又是一個愛有心里口難開的笨家伙!
抱著「我不人地獄,誰人地獄」的心態,照仔想用話套出謝芳萱對葛春輝的感覺。「我說小萱啊!你到台北那麼久,人又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沒有帶男朋友一快回高雄?」
說完,葛春輝的其他朋友們無不在心中暗抽了口冷氣。
好樣的!照仔這回真是吃了秤鉈鐵了心,竟問出這麼猛的問題來不知道阿春等一下會不會控制不住地動手打人?
幾雙開始繞著葛春輝、謝芳萱、照仔三人輪流打轉的眼眸中,都加了幾分擔憂之色。
听見照仔的問題,謝芳萱原本笑著的臉龐瞬間黯了黯,她眼神有些閃爍地別過頭去,卻瞥見身旁的葛春輝正一臉陰郁地瞪著照仔。
她眨了眨大眼,意識到他生氣了!
不行!她絕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而讓阿輝和他朋友們起沖突。
就在葛春輝發怒地準備起身拂袖而去時,一只柔軟細女敕的小手突然按在他結實的手臂上。
葛春輝轉過頭,帶著怒意的黑眸對上謝芳萱含笑的水瞳,看見她用眼神告訴他,這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照仔問的問題實在太過份了!葛春輝仍舊一臉不悅地蹙緊眉頭。
我說沒事就沒事!謝芳萱像是在哄小孩似地拍拍他的手臂,須臾,只見原本怒紅著一張臉的葛春輝在她的安撫下恢復他原本安靜無害的表情。
瞧著這一幕,坐在兩人對面的照仔忍不住伸手抹抹自己汗濕的額頭,暗地里吐了好大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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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不容易才維持下來的和平氣氛,卻又因阿旺一句無心的調侃,瞬間被炸得粉碎。
酒過三巡,一些無傷大雅的黃腔也漸漸出現在他們對話中。
手舉著酒杯,阿旺忘情地大放厥詞,「北部的女人總嫌我們南部的男人不好、說話沒水準,嘿嘿!那是她們沒有親身經歷過我們南部男人的勇猛才會這麼說的啦!」
「你又知道了?」志仔冷冷地哼道。
「志仔,你不相信我喔?」阿旺一听見好友反駁,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他眼眸一轉,將矛頭指向謝芳萱。「志仔,你不信的話就去問問小萱,看她是不是這樣。」
猛然被點到名的謝芳萱抬起頭傻愣愣地看著阿旺和志仔。「你們要問我什麼事?我剛才沒有听清楚,可不可以再重復一次?」
「我剛才是在問你,跟北部的男人比起來,我們南部的男人是不是比較勇猛?」
「什麼勇猛?」
「床上的能力呀!我說小萱,你曾經在台北住過,鐵定知道北部的男人和南部男人的差——」
最後一個「別」字還來不及說出刁,便見原本還拿著酒杯大口喝酒、大聲談笑的阿旺的肚子猛地被一記鐵拳給擊中。
「噢!」阿旺手捂著痛得要死的肚子,瞪大雙眼看著站在他面前的葛春輝。「阿春,你瘋了嗎?干嘛亂打人?」他忍不住指著葛春輝的鼻子破口大罵。
「揍你還算客氣咧!你自己回去想想你剛才說了什麼鬼話,然後再來跟我討論我為什麼會動手打人。」葛春輝拉長了一張臉,冷冷地丟下一串話後,便轉身攙扶起被嚇住的謝芳萱離開包廂。
「我還要去想什麼?哇例XXX……」
關上包廂門前,隱約仍可听見阿旺很失禮的斥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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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人硬塞進車中,一直處于震驚狀態中的謝芳萱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忍不住斥責起葛春輝太小題大作了。
「阿旺只是在開玩笑了,有必要動手打人嗎?」
葛春輝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冷冷的應道︰「我不覺得他這個玩笑好笑。」
謝芳萱愣了下,雖然心里挺贊同他的說法,可是……
「但你也不用這麼生氣呀!用其他方法警告他不就好了?」
「要是警告有用的話,他一開始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我老早就跟他們說過了,要怎麼拿我開玩笑都沒關系,可我就是不能忍受他們拿你當作他們開玩笑的話題!今天他們犯了我的大忌,不是我對他們太苛刻。」
「可是……」想起人才的沖突,再想到他們原本很好的交情,或許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鬧翻,謝芳萱就覺得好難過。
她轉頭望向窗外,從車窗玻璃中清楚地映出她略帶寂寞意味的清麗臉龐。
「我真是個衰星!連一個好好的聚會也都被我給搞砸,早知道會這樣,我剛才應該別跟來。」說完,兩顆晶瑩的淚珠就這樣撲簌簌地從她眼中滾落。
葛春輝一見到她流淚,哪管得了他們身處何處,立刻將方向盤一轉、車子往路邊一停,然後急忙地沖下車,蹺到駛座旁邊一把拉開車門。
「芳,你別哭……」一時情急之下,葛春輝健臂一伸,便將謝芳萱摟進懷里。
趴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緊張的安撫低語,謝芳萱眼中的淚雖然仍落著可是她的唇畔卻談淡地浮現一抹甜美的笑。
感覺到他暖暖的體溫,謝芳萱就像個愛撒嬌的小女孩一樣,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
「好了,拜托!不要哭了,我、我都不知脊該怎麼說了……」葛春輝真的慌了,手足無措地拍著她的背脊。
此刻的他多希望自己的個性別那麼木納,這樣就能說出一些溫柔的,不讓她傷心的好听話。
望著她依舊而抖不已的肩膀,葛春輝深吸口氣,沒轍地妥協道︰「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回去跟阿旺他們和解,只求你不要再難過了。」
「你為什麼……」總是對我那麼好呢?仰起頭,謝芳萱含淚的水眸怔怔地凝望著他。
她不是木頭,不可能感覺不到他對她的百般疼惜,只是為什麼他要那麼呵護她呢?
「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你會這麼疼我呢?」
感到有些尷尬的葛春輝本想轉過頭去,卻被謝芳萱的手給扳回。
「回答我!」她不放棄地再度追問。
葛春輝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之後,才囁嚅地說道︰「疼就疼,哪還需要什麼原因。」
听完他的回答,謝芳萱表情不怎麼開心地嘟起小嘴。「原來你疼我的程度就跟疼外面的阿貓阿狗是一樣的。」
「不太不!才不是這樣!」發覺到她誤會他的意思,他立刻緊張了起來。「我的意思是,疼你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哪需要什麼理由?我每次一看到你,滿腦子就只有這就幾個字——就是希望你快樂,不希望見到你受委屈。」
親耳听到他的心聲,那種窩心的感動,真的很難用言語來形容,謝芳萱凝望著他的美眸不禁因感動而變得氤氳。
「這些話應該對你深愛的女人說才對,用在我身上太浪費了。」
「怎說是浪費呢?」葛春輝憨憨的回話。「這些話本來就是要跟你說的呀!」
蝦米?!阿輝剛才說什麼?
回家的路上,在謝芳萱楔而不舍的追問下,葛春輝終于坦白地對謝芳萱造出他隱藏多年的暗戀情事。
她簡直無法想像,在這世上竟然有一個男人已經偷偷喜歡她十五年了!
听完他的告白後,謝芳萱靜靜地等著,等著他提出想要進一步交往的要求。
可是,她等了好久,等到車子都快開到她家門口了,葛春輝仍舊像只悶葫蘆似的不說話。
「然後呢?」她忍不住主動開口問道。
葛春輝轉過頭傻傻地看了她一眼。「什麼然後?我該說的剛才都跟你說完了呀!」
聞言,謝芳萱只覺得一陣錯愕。
奈A安?
「告白完之後就沒了?」謝芳萱深吸了口氣,以一副像是看到外星人似的詭異表情瞪著他。「正常來說,男生對女生告白完之後,接下來應該會說‘那你願意跟我交往嗎’才對呀!可是你怎麼沒有?」
「原來正常的步驟應該是這樣啊!」紅著臉,葛春輝一臉憨憨的笑著。「我沒經碎,所以不太曉得……」
好吧!看在他沒經驗的份上,她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又過了幾分鐘,當車子已經駛到她家門前時,她旁邊那只呆頭鵝還是一聲不吭的。
謝芳萱終于忍不住發作了!
他存心想要氣死她是不是?她剛才都已經教他該怎麼接下去了,可他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真是讓人火大!
謝芳萱氣惱地抓抓頭發,然後轉過頭伸手抓住葛春輝的T恤衣領,美眸噴火地瞪著他。
「說話呀!剛才我不是教過你嗎?為什麼你還是什麼表示也沒有?」
葛春輝驚愕地眨了眨黑瞳,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我想,我問了也沒用,像你這麼漂亮的女生,應該不可能會答應跟我這種男人交往的,所以,我就干脆不問了。」
謝芳萱差點他這種消極的推論給打敗!在她的觀念中,有問就有機會,多努力就會成功,哪有人像他這樣連問都沒問,就自動退縮的?
抿著嘴唇,謝芳萱火氣十足地反問︰「你沒問怎麼知道不可能?」
看著她一副氣呼呼的模樣,葛春輝溫和的黑眸不禁開始燃起一絲希望的火光。
難不成……
「芳,是不是只要我敢問出口,你就會答應試著跟我交往看看?」
謝芳置突然發現自已好像挖了個墳墓給自已跳一樣。
這下好了吧!葛春輝真的順了她的意問出口了,那她呢?她應該推拖一番,還是爽快地一口答應?
葛春輝個性雖憨直,可是一遇到謝芳萱,他的感覺就會出奇地敏銳,當他看見她臉上有些猶豫時,便馬上知道,她接下來極有可能會說出拒絕的話。
頓時,一股酸澀的滋味將他的心弄得好沉。
別過頭,葛春輝佯裝出輕松的口吻,試想幫她找台階下。
「沒關系,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能勉強的,你別把我剛才的話放在心上,其來不管你答應不答應,都無損于我們之間的交情。」
就差那麼一點點,謝芳萱就要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了,然而,當她的視線不小心瞥見一旁車窗玻璃上的倒影時,才發現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來勉強自己說出那番話。
瞧他那一臉失望的模樣,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沒事的樣子嘛!
腦中忽地憶起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疼、對她的憐惜……謝芳萱立刻不假思索地沖口而出,「是誰說我會覺得勉強的?不交往看看,怎會知道我跟你到底適不適合?」
什麼?!
葛春輝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瞧見他的表情,謝芳萱再度確定自己的決定沒錯,她笑咪咪地看著他,不介意重復一次剛才的話。「我說,我願意試著跟你交往看看。」
啊!老天!竟然是真的!
只見原本垮著一張臉的葛春輝就像是中了樂透彩一樣,在小小的車廂里忘情地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