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莫跑得氣喘吁吁,但在體力不如他的情況下不出一會兒,就給趙麒逮住了。
「呼呼……」她喘著大氣,不敢望向他。
「你為什麼要跑?」他有些沉痛的問道。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他身邊逃開,已經將他的心傷得千瘡百孔了。
「……你為什麼要追我?」她低垂螓首,發絲散落到眼前,遮住她此時臉上的神情。
「這還用問嗎?!」他想大聲咆哮,卻又怕嚇走她。
「你不說我又怎麼能知道……」周小莫低喃著反駁,眸中閃過一絲倔強。
他從來都不說,什麼都不曾告訴她,不曾解釋自己做過的一切,總是讓她活在猜疑之中,她都快瘋了、崩潰了。
可她對他始終有一份愧疚,便什麼也不敢問,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好,要不是三年前的契機,讓她離開那種日子,逃離兩人之間始終不曾打破的窒礙,恐怕她還在委曲求全。
「你說什麼?」他沒听清楚周小莫幾乎是含在嘴里的話。
他好像听到了……不滿?
「我說你從來都對我懷著一份戒心,什麼都不曾與我商討,甚至作了決定也未給我只字片語,讓我活在猜忌里,我很痛苦……」周小莫落下淚,滴在地面上,瞬間就給沙塵覆去。
「我……」乍聞周小莫的內心,趙麒突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如果你沒有心,就干脆放了我,別委屈自己了。」淚聲俱下,她是頭一次敢將自己的心情完全呈現在他面前,卻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我找了你三年,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他懷抱住她柔軟的身子,嗓音沙啞。
他承認自己以往是對她保持著距離,無法卸去戒心,但現在不同,他保證一定會絕對真心的對她。
周小莫搖搖頭。「你叫我怎麼信,忘了我吧?其實……三年真的很長,或許我們都在自欺欺人,以為自己不會變心,其實剩下的不過是一份堅持與不甘罷了。」她說著違心之論,佯裝著鎮定。
她以前曾以為自己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但,再次看見他,她才發現她一直都是在騙自己。
「謬論,你這番話才是在自欺欺人!」他不相信她對他真的已經沒有情意了,那現下留下的淚又算什麼?
「信也好,不信也罷,你走吧。」周小莫推拒著他,不願再被說動。
「好,我走。」趙麒放開她,毅然決然地道。
她背過身子,任淚爭著往下落,咬緊了下唇,不敢發出一絲嗚咽聲。
為什麼她百般的要讓他走,卻又在他真要走的時候,心如此的劇痛,像是有人活生生將她撕裂了一般。
「但是我會再回來,我會證明我是真的有心!」說完,他邁開步伐拂袖離去,沒再回過頭。
經過蘇可人的身邊,他冷冷的撂下一句話。「好好照顧她,我可以不計較你們欺瞞我多年的事實!」
蘇可人只能抱著周筠頻頻點頭,不了解到底現下是什麼情況?
自從趙麒轉身離去後,大伙都故意不怕踫觸有關這話題,日子還算平靜,轉眼也過了幾天,可這日,原本平靜的日子,卻在下午的時候讓一聲聲的嚷嚷給打壞了。
一條人影急匆匆的跑進百花樓,微胖的身子喘著氣,目光梭巡著四周,嘴里頭直喊著不好了。
「王大嬸,怎麼了呀?」掌櫃的睇著她,一邊撥著手中的小算盤,漫不經心的問道。
「哎呀!不好了,莫姑娘人呢?」
掌櫃一听是找周小莫的,馬上讓人進去找她,同時跟王大嬸閑聊起來。
這個王大嬸是替周小莫照顧她爹娘的老鄰居,因為周小莫三年來不敢踏入家門一步,所以都由王大嬸代為看顧。
她會將自己在百花樓掙的一點錢,全數都交給王大嬸,好讓她多給爹娘買些好吃好穿的。
「怎麼了,王大嬸您找我?」周小莫從後頭一邊抹著汗,一邊走出來,不難看出她肯定又在廚房幫忙了。
「是呀!快跟我來吧,你爹他被人扔在賭場門口,快給亂棒打死了!」王大嬸口氣急促,連忙拉著周小莫要往外頭跑。
「什麼?快帶我去!」她這一听也急了、慌了。
「我也去。」蘇可人突然走過來同兩人道。
「我……我也同你一起去,說不定可以幫上什麼忙!」正好在此的陳安信抓著機會,想乘機表現一下好擄獲佳人芳心。
「這……可是……」周小莫遲疑了一下,因不便再耽擱,才無奈的道︰「隨便吧。」說完就拉著王大嬸沖出去。
「別打了、別打了,哎喲——」周老爺殺豬般的哀嚎聲混著求饒,還是無法阻擋結實的棍子一棒棒打在身體上,差點讓他皮開肉綻。
圍觀的人潮里,沒人敢說一句話,只是在一旁隔岸觀火,此情形正好可印證周老爺平時的做人失敗。
「說!欠下的銀兩什麼時候還?」賭場的保鑣用棍子架起周老爺的身子,陰狠的問道。
「我……這……我哪有錢呀!」周老爺閉上眼楮大聲叫屈。
欠債還錢本是天經地義,可這原本只是微薄的賭債,卻在他極力想翻本的情況下,把家當都輸了下去。
「不還錢,就是找死!」一群人又亂棒揮下去,打的周老爺抱頭鼠竄,直呼受不了。
「饒了我吧……大爺……」一下子周老爺就鼻青臉腫,嘴角也破裂出血。
「少嗦,不想挨打就還錢!」眼看棍子又要落下,周老爺已經被打得無力逃命了,只有癱在地上求饒。
過了一會兒,在眾人一陣驚呼之後,保鑣正要落下的棍子飛了出去,讓他們氣得臉上一陣青紫。
「什麼人,敢管老子辦事?!」
「你姑女乃女乃我!」蘇可人神色有自若手持棍棒,擋在幾個大漢面前,臉上沒流露出任何懼怕。
「哼,原來是百花樓蘇當家,失敬。」保鑣們一見是蘇可人,也敬她三分。
「好說,只請各位手下留情。」
周小莫沖過去扶起周老爺,不顧他的訝異與排斥,忍著淚替他擦拭著血漬。
「請蘇當家莫管閑事,欠債本當還錢。」保鑣不敢再出手,語氣卻依舊強硬,似乎在警告周老爺他是跑不了的。
「我爹欠了你們多少?你們要把他打成這樣?!」周小莫傷心的搖頭,瞪著幾個保鑣。
要是她再遲來一步,爹豈不是要給人活活打死了?!
況且她不信他們會讓人死了就算了,接下來遭池魚之殃的就是娘了。
「不多,一千兩銀子罷了!」保鑣不屑的開口,就是瞧不起周小莫,認為她沒有能力償還。
「這……」為難的支吾,她的確是沒那麼多銀兩。
「我看先緩個幾天,肯定把錢還出來,如何?」蘇可人睨著幾個保鑣,他們終于在一番討論之後放人,也算是賣個面子給她。
「走吧。」蘇可人幫忙周小莫攙起周老爺,往已然生疏的路走去。
自從那日見著周小莫,趙麒就暗暗下了決心,一回宮中,沒多做耽擱,隔日便要付諸行動。
不料太後恰巧出宮探望遠嫁北方的皇九公主,所以等待幾日太後回宮後,他把握時機盡速前往拜會。
他一路上毫不遲疑的往慈寧宮去,不曾緩下步伐。
看見劉公公,趙麒叫住了他。「劉公公,母後在嗎?」
「太後在歇息,皇上可有急事?」
「急。」他回道。
「那容小的先去通報一聲。」
趙麒點了下頭,便看著劉公公消失在眼前,不一會兒又出來稟告。
「太後請皇上進去。」低首稟告,同時跟在趙麒身後進去。
「孩兒給母後請安。」禮不可免,趙麒依舊先問安。
他的目光掃到趙憶也跟在太後身旁,此時正好奇的望著自己。
「嗯,坐吧,听劉公公說,皇上找哀家有急事?」太後臉上刻劃著歲月的痕跡,明顯蒼老了許多。而一旁的趙憶也在時間的催化下,出落得更加明媚動人,擺月兌了從前的青澀與稚氣。
「不,不坐了。」趙麒臉色凝重的道,回絕了太後。
太後隱約感到不安,拍了拍胸口。「看來,皇上似乎真有什麼重大的事。」
在一旁的趙憶也忐忑不安的交握著雙手,屏息以待。
「請母後恕罪,孩兒已經下了決定,要卸除帝位。」他語出驚人,讓在場的人全一臉不敢置信,倒抽了口氣。
尤其是趙憶,更是張大了小嘴沖上前去。「皇兄,您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她靈秀的眼眸瞅著他,還是不改當年那分沖動。
拉下趙憶的手,趙麒堅定的搖了搖頭,望向太後。
垂下肩,頓時太後臉上神色又似蒼老了幾歲,卻沒大伙的訝然。「皇上要哀家說什麼呢?」
她知道這一天總會來,唉!
「望母後成全。」趙麒誠摯的眼神望著敬愛的娘親,冀望得到首懇。
「若哀家不成全又如何?」太後試探著。
她始終希望將他綁在宮中,那是為了天下眾生的福祉。
「孩兒會求到您應允。」趙麒不疾不徐的答道。
就算要再花個三年,他也不會再臨陣月兌逃,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
嘆了口氣,太後知道再勸下去也無用了。
人在心不在,強留又有何用?
「你去吧……唉……」她偶爾也想做回為人母的角色,來疼惜自己的孩子,就成全他一次吧。
這下趙憶急了,心慌意亂地拉著趙麒的袖子。「皇兄,您再考慮一下,國家不能沒有您呀!」說著,她又偎到太後身旁。
「母後,這樣真的可以嗎?」
太後拍了拍趙憶的小手,無奈的搖頭。「放他去吧。」
「多謝母後成全!」趙麒下跪叩首,盡最後孝心。
「哀家有個要求,惟一一個要求,就是給哀家一個理由。」太後緩緩道,雖然心中已然猜到。
「為了孩兒一生所愛之人。」他不避諱的直述。
「果然……那孩子跟哀家的孫兒,都好嗎?」她這幾年也老惦著他們,當初的恩恩怨怨早隨著時間煙消雲散了。
「很好,如果母後願意,孩兒會帶著她們來探望您。」說起周小莫,趙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哀家等著。」太後了然于心的微笑著,笑容里盡是為人母的慈藹光輝。在感傷的氣氛過後,隨即正色。「哀家會宣告天下,皇上你宣布退位,至于繼位人選,哀家自有定奪。」
「再來,哀家以太後身份感謝你,這數年來,讓天下太平,無戰亂饑荒之患,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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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有蘇可人的幫忙,周小莫才好不容易將周老爺抬回府,而一直跟在一旁的陳安信手無縛雞之力,只能吃力的幫著她們勉強攙扶。
周府門前,周小莫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家!
望著有些殘破、失修的土牆,早失去了以往的光鮮亮麗,連大門的朱紅漆都斑駁一片。
「有沒有人在呀?」陳安信上前敲著門,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來應門。
「怎麼回事,不可能沒人呀?」周小莫蹙眉,不解的望向大門。
「要不要干脆將他丟在門外算了?」蘇可人提議道,她早不想扛著這麼重的一個老家伙了。
「那怎麼可以!」周小莫慌忙的拒絕,難過地瞅著遍體鱗傷的爹。
「說笑的,不過總不能一直待在門口吧?王大嬸你說呢?」蘇可人轉頭望向跟在後頭的王大嬸,希望她能提供些有用的情報。
「哎呀,看我這糊涂的,都忘了跟你們說。」王大嬸微胖的身子一個勁的跑到前面,長吁短嘆的道。
「是怎麼了?」
「這府里現在可能沒人。」王大嬸結論道。
「怎麼會沒人呢?府里頭的長工、丫環都跑去哪了?」周小莫不可能忘了家里頭還有家丁。
「唉,你看看周老爺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銀兩付薪餉,那些個丫環、工人早全跑了,一些忠心耿耿的要留下來的,也給周老爺自個趕跑了,說是一個人一張嘴,他哪來的米養呀!」這周老爺真自私,也不想想以往住在府里頭的人,沒功勞也有苦勞。
「那……我娘呢?」她娘呢?怎麼也不在?
周小莫這不慌了,以為娘親出了什麼事!
「放心,你娘只是上街去賣些繡品罷了,我看也快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只見王大嬸朝遠方一個細瘦的身影喊著,周小莫定楮一瞧,正是她許久不見的娘親。
「快來喲!周夫人,不好了!」
小步奔走至身旁的娘親,一看周老爺的慘狀,忍不住搖頭嘆氣。
「娘……」周小莫怯生生的喚了一聲。
「先進來再說吧。」似乎沒太大的訝異,周夫人和藹的對著她道,仿佛她們根本沒分別過。
周夫人推開門上群人就這麼七手八腳的抬著周老爺進屋去。
費了一番工夫,終于將蘇醒之後不斷申吟的周老爺抬到床上,周夫人請大家到前廳坐著,泡了壺茶請大家喝。
空曠的前廳大不如昔,能變賣的東西早就變賣光了,此時剩下的全是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兒。
周小莫訝異的搖頭,狐疑的睇向王大嬸,仿佛在責怪她為何沒將這些事兒告訴她。
「莫兒,你別怪王大嬸,是娘要她別跟你說的。」看穿女兒的心事,周夫人緩言勸到。
「娘?」她不解,難道她娘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行蹤?
這不可能的呀!三年來她從來不曾踏入家門一步,更不曾讓人知道她在這兒,她娘沒道理知道的。
「其實王大嬸老早就告訴娘你的下落了,不過你別怪她,她是看不過去娘太思念你才說的。」周小莫剛下落不明時,她就整天以淚洗面。
而常到家里頭來的王大嬸于心不忍,便告訴她周小莫的下落,以及她要王大嬸好好照顧他們夫妻的事。
而接下來的日子周老爺沉迷上賭博,家里的財產一點一滴的消失,最後連家當甚至房子都要賠進去。
她不想再讓女兒操心,所以就讓王大嬸隱瞞這件事,如果不是這回周老爺引發這麼嚴重的事,她恐怕到死都不會讓周小莫為他那個自私的爹憂心。
「爹又怎麼會迷上這害人的東西呀!」她到周夫人跟前,幾乎滴下淚珠。
「說來話長,猶記三年前,你懷了龍子的消息一傳出來,咱們周府可是紅遍了街頭巷尾,除了一些親戚朋友,甚至還有達官貴人來家里頭拜訪,那時候家里可是熱鬧得不得了。你爹這輩子最風光也就那時候了。
「誰知道,不久之後就傳來你行蹤不明、生死未卜的消息,這下子周府不再風光了,瞬間沒人再登門拜訪,甚至還有之前眼紅的人,朝著咱們冷嘲熱諷,你爹那性子哪堪忍受,他完全不能接受從雲端跌到谷底的日子,更不能接受原本已經到眼前的榮華富貴就這麼又沒了,于是他開始把心力花在別的地方,發泄憤恨,因此迷上賭博,進而不可自拔。」周夫人幾度哽咽,摟著女兒。
「那為什麼不告訴女兒呢?」周小莫難過的抱緊娘親,沒想到是她間接害了爹娘。
「唉……周家已經欠你太多了,不想到最後還要拖累你一輩子。」周夫人嘆氣,知道自己真的對女兒有太多虧欠。
「你別管我們了,走吧,不要被牽累了!」
「女兒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爹娘受苦?何況娘您根本沒有能力償債呀!」看看現在的周府大不如前,怎麼還能拿得出一分一毫,更何況是賭債一千兩銀子!
賭這種東西真是害人不淺!
「小莫,我可以先借你。」蘇可人在一旁道。一千兩要她拿出來不是什麼大問題,如果周小莫沒有能力還也不成問題。
「不行。」周小莫搖頭。
「為什麼不行?」蘇可人疑惑道。
「我真的不能再拿你的錢了,你已經對我太好了。」她知道或許蘇可人根本不要自己還,但她真的不能再受她恩惠了。
「你別扭什麼,這是應急呀!」蘇可人受不了的大吼,真想把她那頑固的腦袋剖開來看看。
「什麼恩情以後再說便是,就算你要還一輩子也沒關系。」
「可是,我根本……」周小莫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無奈。
「莫兒說得對,這位姑娘,你我素昧平生,我們怎麼能拿你的錢呢?」周夫人也幫腔。
蘇可人這下真了解到有其母必有其女的道理了。
「真被你們打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她考慮是不是該讓趙麒出面來管這檔事。
咬著下唇,周小莫抱歉的瞅著她。
「你的好意我真的只能心領了。」
「好吧,那你說,你現在要怎麼辦?」蘇可人換個方法,先讓她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再讓她妥協。「這……」老實說她完全沒有頭緒,一丁點法子都想不出來。
「是要讓周老伯再被人拖去毒打一頓,一命嗚呼,然後呢?這樣債就算清了嗎?不,賭場是會趕盡殺絕的,到時候你和周伯母也會遭殃,跑都跑不了!」蘇可人有些激動。
被她一番話嚇得一愣一愣,周小莫緊抓著娘親,腦中忽然想起周筠,難道她要陪著他們一塊兒步向黃泉?
不!絕不!
她不可能讓無辜的女兒白白送命的。
正當周小莫想開口應允蘇可人時,一個不識相的聲音冒出頭,打斷她的話,也讓她改變了心意。
「我……我願意替你還債,請你嫁給我!」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陳安信才一說話就語出驚人,讓蘇可人賞了他一記白眼。
不過他不畏懼,上前跪在周夫人的前頭,猛地就是磕了一個響頭,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這位公子,你是做什麼?」周夫人連忙要扶起他,他卻執拗的不肯起身,真是越挫越勇。
「求您將莫姑娘嫁給我為妻,我會好好珍惜她,不讓她再吃苦!」
他這番話說得讓周小莫感動極了,卻也只限于感動。
「喂,你這窮小子哪來的錢呀?」蘇可人不客氣的瞪著他,氣他打亂自己的計劃,居然還想娶周小莫!
他是不要命了,天皇老子的女人他也敢動!
「我……蘇當家,其實不瞞你說,我娘老早就有存下一筆錢做為我的娶妻本,現下若能用在莫姑娘身上,相信她老人家地下有知也會高興的。」或許他這麼做是有些趁人之危,但若再失去這次的機會,他壓根一輩子都不可能娶到周小莫。
「啥!」蘇可人真要被他氣死了。
「可人,你別再這樣了,陳大哥他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如此對他呢?」周小莫勸阻蘇可人的惡言相向,轉而面向陳安信。
「陳大哥,你的心意我真的很感動,如果你認為小莫真的可以的話,那就娶我為妻吧。」周小莫坦然的面對他,沒有一絲羞意。
「真的嗎?真的嗎?!」他狂喜,高興得不禁上前握住周小莫的雙手。
而周小莫也沒有回避,只對他點頭微笑。
「你瘋了!這樣……」她想說這樣趙麒要怎麼辦,卻不好說出口。
「莫兒,這樣真的好嗎?」周夫人也憂心忡忡地看著這一幕。
她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絕對不是周小莫喜歡的人,但她卻要委身于他。
「你們不要擔心,說真的,這種危急的時候,陳大哥他沒有對我避之惟恐不及,反而願意拿出積蓄來幫助我,這樣的心意,怎不令人感動?」她望著陳安信,眸中有著無限的感激。
周夫人听了這番話不禁點了下頭,對這未來的女婿很是滿意。
蘇可人則是嗤之以鼻。
「能夠得此夫君,是我三生有幸呀!」
蘇可人看著周小莫強顏歡笑,終于忍不住反唇相稽。「你愛他嗎?!你怎麼能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
靜默了一下,大家都等著周小莫的答案。
「至少,我知道……他愛我……」周小莫語氣有絲淒涼的回答。
而她愛的人的心意,她卻始終只能猶如霧里看花,不明不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