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陣綿綿細雨下個不停。
自從開始在晨間新聞擔任氣象預報的工作後,菅野佑希從來不會忘記帶傘。
把雨傘放在店家準備好的傘筒里,菅野佑希伸手對坐在落地窗位子的安部充典開心的打招呼。
前天晚上,菅野佑希在辦公室里突然接到安部學長的電話,他說要到東京來辦點事情,所以兩人就約好了今天見面。
這家燒肉店距離車站不遠,在大馬路邊,菅野佑希上班的時候都會經過,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進來過。
「麻煩你先給我兩人份的和牛套餐和兩杯生啤酒。」
安部充典向服務生點菜的同時,坐在對面的菅野佑希偷偷觀察著他。
他的皮膚黝黑了一點,手臂也結實了許多,看起來比當記者的時候多了一些男人味;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他臉上的光彩似乎也少了一些。
菅野佑希不禁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察覺到菅野佑希擔心的表情,安部充典開始興致高昂的說著回家務農的種種。雖然不習慣田里的一切讓他吃足苦頭,但他還是盡可能表現出愉快的樣子,因為他不想從菅野佑希的眼中見到一點點同情。
「別光吃蔬菜,這家店的牛舌也很好吃喔。」
安部充典把筷子伸到菅野佑希的碗里,放入一塊剛烤好的牛大,並體貼地為他擠上檸檬汁。
「謝謝學長。」
「我說了這麼多,該你報告近況了吧?老實說,你的眼神變了,表情也越來越有魅力,是不是談戀愛了?」把最後一塊菲力牛排放在烤架上,安部充典一邊問一邊拿起啤酒杯喝了一口,目光始終盯著菅野佑希的臉看。
「才沒有人想跟我這種工作狂約會咧。拜托學長不要再看了,我會不好意思啦!」菅野佑希害羞的把頭低下去。
「好啦、好啦,我不捉弄你就是了。調查的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
菅野佑希放下筷子,稍微環顧四周,確定不會有人偷听後,才緩緩報告這個月來的調查進度,而有關佐藤真也的部分也厘清了鷹司集團涉嫌不法走私的嫌疑。
「真是了不起!才短短一個月就有這麼明顯的進展。如果案子還在我手上,恐怕還停在覓集剪報的階段吧。」安部充典有些感慨地說。
「學長太謙虛了,如果不是靠學長給我的資料,我根本什麼也做了不了。」
「是這樣嗎?菅野……你真的很體貼,我來找你是對的。干杯!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
安部充典拿起啤酒杯,一口氣喝完後,又立刻向服務生追加了一杯。
安全不理會菅野佑希的勸阻,安部充典一直喝到第十二杯,完全失去意識後才總算停了下來。
凌晨兩點半,早過了店家打烊的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喝酒的關系,印象中酒量不錯的安部學長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不想耽誤店家休息,在服務生協助攙扶安部充典出店門的時候,一把商務旅館的房間鑰匙從他的外套口袋里掉了出來。由于那家旅館就在地鐵車站出口的另一端,菅野佑希只好撐著雨傘送他回旅館休息。
兩個大男人共撐一把傘的結果,就是兩人都被淋成落湯雞。
進到房間後,擔心安部充典會感冒的菅野佑希,不得不幫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他更衣。
原以為可能會緊張到心跳停止,沒有想到,他的心情卻意外的平靜。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菅野佑希,坐在床邊靜靜凝視著安部學長的睡臉,心里頭想的卻是被那只禽獸親吻額頭時和他的粗暴形成強烈對比的溫柔眼神,也想起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由于身上的衣服不時傳來燒肉店的油煙味,加上淋到雨而貼附在皮膚上的不適,菅野佑希便利用烘干衣服的同時順便沖了一個澡,洗掉身上的烤肉味。
洗完澡,時間已經接近三點半,菅野佑希也開始有了睡意。
替安部充典把被子拉高一點後,菅野佑希在床頭放了一杯開水,留下一張問候的紙條便離開了。
走出旅館的時候,天空依然下著綿綿細雨。
大眾運輸工具早就已經停止運行,如果不想花半個小時走回家的話,到路口叫計程車是唯一的選擇。
就在準備撐起雨傘的當兒,菅野佑希被站在眼前的男人攝住了魂魄,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盡管雨水淋濕他尊貴的頭發,但卻澆不熄他眼中的孤獨與驕傲;擁有王者般銳利眼神的人,除了鷹司隆信沒有第二人。
穿著一條直筒牛仔褲,右手隨性的插在皮帶環上,夾在左手指縫中的煙,在昏暗的燈光下仍然見得到火紅的光點。
經雨水淋濕的素雅白襯衫服貼在微微隆起的胸膛上,從散落在他腳邊無法用一眼估算出數量的煙頭來看,他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
他在等我?堂堂鷹司集團的總裁竟然會在雨里等我?
不可思議的相遇,讓菅野佑希有一種受寵若驚,飄飄然的喜悅。他踏著恍惚的步伐來到鷹司隆信的面前,替他撐起雨傘。
等了多日都沒有音訊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菅野佑希緊張得不知道怎麼開口。剛才替安部充典更衣時都沒有特別反應的心髒,現在卻劇烈地跳動起來。
其實菅野佑希早就知道自己並不討厭他。
他討厭的是每次被他擁抱,都會不由自主感到無比歡愉的自己。
也討厭明明知道他可能是涉及毒品走私與販賣人口的幕後黑手,卻依然忍不住喜歡他的自己;但是,這條自我厭惡的罪名已經不成立了。
話雖如此,還有一件更讓菅野佑希不能原諒的事,是鷹司隆信看上自己只是一時興起,為了挑戰他個人的魅力與權力,證明天底下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並不是真的對自己產生感情。然而,自己終究抵擋不住他的誘惑,一步一步掉進他設下的陷阱里,甚至喜歡上他。
不過,這是他唯一不想承認的事。
畢竟,誰會喜歡上一個只想玩弄自己的男人?
但是,一個沒有真心的男人,會願意站在雨中等候自己的出現嗎?
不知道為什麼,菅野佑希從他的眼中看到熊熊的怒火。
「上車。」
還沒開口,就被他的一道命令封住。菅野佑希收起雨傘,乖乖的坐進停住一旁的休旅車前座。
一路上,除了雨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車內大部分的時間是沉默的。不過,菅野佑希卻一直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也許應該說些什麼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里?」菅野佑希戰戰兢兢的問。
「你的手機里有衛星定位系統。」鷹司隆信一邊回答,一邊指著駕駛座旁的衛星導航系統。語調非常冷淡,視線也沒有離開過擋風玻璃。
他在生氣!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
菅野佑希想不通為什麼,但是對于能夠坐在他的身邊感受到他的存在,他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車子一路行駛到海濱公園才停下來。
平時這里即使過了午夜,偶爾還是可以見到零星的人影在附近游蕩。不過明天是假日的關系,加上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四點,沙灘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人了。
把車停在沙灘上,鷹司隆信把兩只手放在方向盤上,雙眼直視正前方的海灘。
菅野佑希猶豫著該不該抱怨他沒有打電話來的同時,鷹司隆信低沉、沙啞的聲音像一道閃電擊中菅野佑希的心。
「看你跟他有說有笑的樣子,我很好奇,你在那個男人面前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剛開始菅野佑希還因為听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而感到茫然,可是當他明白鷹司隆信是在指控自己和安部充典偷情的瞬間,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不要騙我,你身上還有沐浴乳的香味,你們剛剛做過了對吧?」
鷹司隆信的話中帶著強烈的指責,讓菅野佑希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什麼跟什麼嘛!
他恨恨的咬著下唇,隱忍著沖動不願意跟這只口出穢言的禽獸正面交鋒;如果只是一味的澄清自己和學長之間的清白,只會顯得自己很在乎他。
菅野佑希才不希望他這麼認為……即使是真的,也不想讓這只高傲的禽獸知道;另一方面,菅野佑希也為了自己稍早的感動覺得愚蠢至極。
原來他根本不是在等我……而是在捉奸!
我怎麼會笨到以為總裁身分的他,會為我站在雨里等候?
恍然大悟的菅野佑希氣憤得握緊拳頭,連肩膀都不停的顫抖著。
捉奸!他以為他是我的誰?就算我真的跟誰在一起,他也管不著!
更何況,我和學長之間是清白的,我絕對不允許他這樣侮辱我們的關系!
「被我說中,所以默認了是嗎?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再對你客氣了。」
說罷,鷹司隆信將身旁的座位連同菅野佑希一起壓下。
被壓平的副駕駛座,和原本就已經攤平的兩排後座形成兩坪大的臥鋪;強調可以在戶外睡得像家里一樣舒適是這款休旅車的主要訴求,恰巧在此時派上用場。
「你這只禽獸!快放開我!」
現在才想到要離開已經太晚,明知道大聲的斥責一只禽獸並沒有任何意義,但這卻是菅野佑希目前唯一可以做的。
「正好,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禽獸!」
如果不是太想愛護他,鷹司隆信大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來個霸王硬上弓,殺殺他的銳氣。
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拼命想要討好這個知好歹的家伙,正在氣頭上的鷹司隆信已經記不起來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如何欺負他的念頭。
今天,他一定要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後悔、求饒!
菅野佑希抗拒的態度促使鷹司隆信體內的憤怒因子大為活躍,佔有優勢的體型,使他輕易就將想要逃開的菅野佑希壓在身下。
「你干什麼?放開我!不要——」
「不要?在那個男人的懷里,你一定不會這麼說吧?你應該是輕聲細語地叫他多愛你一點才對吧?」
「變態!我才沒有!」
如同月兌去自己的衣服一樣輕松,菅野佑希身上的衣服三兩下就被他剝個精光,只剩下一件無法遮蔽身體的襯衫;從他前襟全開的襯衫中出來的單薄胸膛,以及對男人而言太過縴細的腰身所綻放出難以抗拒的婬靡誘惑,更甚于女性……
「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對于這個結果似乎相當滿意,鷹司隆信舌忝著嘴唇揶揄道。「接下來換你表現了。」
說完,鷹司隆信解開扣子與拉鏈,抓著菅野佑希的脖子,強行把他的頭壓進自己的胯間。
閉著雙眼的菅野佑希,感覺到一個又硬又熱的東兩貼在臉頰上。
「不要慢吞吞的,動作快點!」鷹司隆信焦躁的命令。
「我不要!」
「怎麼?不是喜歡的男人,就不願意嗎?听好,如果你不听話,我就這樣光溜溜地把你丟在沙灘上,等到明天天亮,你就等著成為八卦報紙的頭版,你覺得怎麼樣?」
「禽獸!你想要怎樣都隨便你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子羞辱人?」跪趴在他雙腿間的菅野佑希紅著眼眶憤恨地大吼︰「都已經被你弄成這樣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快點讓我解月兌?這樣折磨我……真的很有趣嗎?」
「少羅唆!快做!」
鷹司隆信捏著他的鼻子,趁著菅野佑希大口吸氣的同時,硬是把自己的昂揚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