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跟你走!」
第二十七次探著糾得不像話的眉心,朱靳完全沒料到原來小丫鬟也會有固執得像頭牛的時候。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走,留在這里做什麼?」他口氣不由得不悅了起來。
「我……不會留在這里,我要去找小姐和姑爺回來,這婚是他們的,不是我的,至于不小心被你吃了那回事,就……就當是場……露水姻緣好了。」嚴肅的光芒逐漸逼近,嚇得嬰舞所說的「露水姻緣」四字近似呢語。
「是場什麼?」瞪著她腫脹的小嘴,俊顏也跟著再度板起。
這張小嘴吻起來像蜜糖,怎麼吐出來的話語卻沒半點討人喜?
皺皺眉、抿抿唇,貴氣逼人的朱靳開始有了貴冑子弟應有的霸氣。
「呃……殿下……」嬰舞的眼神透出了惹人愛憐的無助,朱靳卻鐵了心不理。
「除非你跟我走,否則,一切免談!」想他從來就是女人追逐的對象,此刻……竟連個丫鬟也拐不走。
什麼時候他身價已跌得如此不堪,連丫鬟也看不上眼了?
不悅,實在是很不悅,孰知,眼前的小丫鬟竟敢在他不悅的當口大搖其頭。
「喔,這會兒你已經不顧季家老爺的恩情了。」他涼涼的撇嘴道,心中則為這小女人一再反抗感到挺氣怨。「你難道不怕我以欺君之罪的名義將季洛兩家滿門抄斬?」他口氣不知不覺也森冷了起來。
一听到他要將恩情大如天的老爺滿門抄斬,嬰舞一張臉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你不可以!」
「我就是可以。」
「你不行!」
這時,朱靳露出了壞壞的笑容,傾身對她低語道︰「我行不行,剛剛你不是驗證過了嗎?還是……你還想再試一次?」
嬰舞睜大眼,連忙後退五大步。「不、不、不,我不要試,你不要再來了……」
想到他昨夜連續要了她五次,她就感到處虛月兌無力極了,若是再來幾次,她不就小命休矣!
「不試可以,那就隨我回宮里去。」
「不……」雖遭威迫,但她仍不怕死的搖頭。
「真的不?」
她的回答是低頭。
朱靳臉一凝,眼一眯,倏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啊……你要拉我去哪里?」衣服都沒穿哪,這樣出去實在是傷風又敗俗呢。
沒來得及開口抗議,他便將兜兒靈活的系上她的身,邊同外袍一塊兒披上,扣緊凌晨點春光也不讓泄。
她眨著驚愕的眼瞧向他,那俊美的酷顏寫著不爽,連個眼兒也不願遞向她,粗魯的拉著她往外大步邁去。
「來人!」腳步跨著,嗓門也拉揚。
僅瞬間,洛府管、家丁連同武夫們悉數出寵排排站好。
「將洛涪與季壽帶往大廳。」
撂下命令,無視在場眾人的一臉愕然,他冷著臉帶著嬰舞掠過庭園直朝廳堂走去。
「殿下……你要做什麼?」嬰舞俏臉染蒼白。
「問斬!」話才說完,長腿也踏人了廳堂。
什麼?問斬!
她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慌白的小臉迎上他。「不,殿下,請你不要……」
「現在才說,已經來不及了。」他嘴邊勾著殘佞的笑痕。
不多時,兩名老者在眾家丁的「簇擁」下而來,老臉上一致有著恐懼的神色,見到首位的朱靳,莫不紛紛跪下俯首。
「罪臣季壽見過殿下。」聲音抖顫顫,季員外早在昨夜婚宴上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不錯,你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罪。」語音淡淡卻飽含威脅。
「這……」季壽听了不禁抖啊抖,一雙老眼也瞧向了站在側邊,淚眼婆娑的嬰舞。
看來,真的是破功了!
這事也不能怪嬰舞,誰教自家有個表妹嫁皇上,更有個女兒愛玩耍,又討太後喜,三不五時上皇宮游玩才會結識這十一殿下,若非新郎也逃婚,想這代婚也未必不能圓滿,就像往昔那些無緣的親家一樣。
唉!真該是他命中劫數了。
「殿下,請賜罪!」俯下了腦袋,找不到女兒的他聲音也顯得蒼老了許多。
嬰舞聞之,淚更泉涌了,她忍不住撲向了老爺。
「老爺,是嬰舞不好,拖累了老爺……」
季壽抬眸,眼底滿是憐惜,「小舞,你自小就進入季家,勤勞、懂事又知禮,向來就是個乖巧的好女孩兒,知道老爺為何找你代嫁嗎?」
她點點頭。「嬰舞知道老爺的用心並不是代嫁,而是借著小姐的逃婚,把府中適婚的丫鬟嫁給好人家。」
「嗯,你果然很聰明。」死將至,季壽依舊震出他那宛如彌勒佛般的笑臉。
這神情看得令嬰舞哭得更淒慘了。「老爺……嗚嗚……是嬰舞害了你……」
「乖,不要哭,這事不能怪你,是我命該絕……」
「不,老爺,不會的……殿下他人很好,不會將你問斬的。」她拼命的搖頭,然後轉身,跪爬至朱靳的衣腳處。「殿下,代嫁的人是我,欺君的也是我,要斬就斬嬰舞吧,老爺他是無辜的。」臉兒淚斑斑,哽咽的語音令人聞之也動容。
連一旁跪著不語的洛涪也加人了請求的行列。
「是啊,殿下,欺君的也不只季老一人,我也有罪。」不明白殿下未何如此顛三倒四,但教他眼睜睜看著十幾年的好友被扣上欺君之罪,這可怎麼行!
朱靳眉頭皺得更死緊了。
「你們倒是感情挺深厚的嘛,怎麼?當掉腦袋是件好玩的事嗎?還是以為這麼求死我就不會賜罪了?」
「老臣絕無此意。」兩名老人家默契倒足夠,同聲一氣,話語也相同。
朱靳目光看向嬰舞。「那你呢?」
「嬰舞只求殿下饒了老爺,他們是無辜的。」冤有頭,債有主,這婚是由她所代嫁,罪也該由她背,也算還了老爺當初救自己出虎口的恩情。
「喔,你倒是挺忠心耿耿的嘛。」撇撇嘴,他心里更不悅了。「如果我硬要他們死呢?」
嬰舞不語,眼底卻閃著必死的決心。
「好個忠僕,季壽,你福氣可真不是普通的好。」簡直是讓他妒羨得要死。「听著,所有的罪刑由嬰舞承擔,至于你兩老的欺君之罪就得看你們的造化。」他道出了令在場三人瞠目的話語。
什麼?這殿下的話怎麼令人有听沒有懂?
季壽與洛涪你望我、我看你,眼里同閃著莫名的光芒,唯有嬰舞听得出,只因他的眼神正囚著一抹熟悉的訊息。
要饒兩老的命就看她要不要跟他走了。
他……竟然拿造成脅她?太……卑鄙了,但也卑鄙得……很通融。
畢竟他們犯的皆是……欺君罔上的殺頭大罪啊!
「殿下……」她囁嚅著,心思還在猶豫問。
「嗯?」他的眼神閃爍,仿佛正等著獵物人肚囊。
「嬰舞答應你任何事,只求殿下放過他兩人,在皇上跟前說……」頭兒低低,語音小小,不過,還是說出了過分要求的最後兩宇。「好話。」
「他們犯的可是欺騙皇上之罪。」
「嬰舞願意代罰。」
「怎麼代罰?」
她抬起頭,凝人他幽深的眸子里,那里正寫著滿滿的笑意,與他肅然的表情一對照,顯得極度的詭魅且危險。
她知道這一點頭,就無法後悔了,但……雙眸瞅向那兩個已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沒得遲疑了不是嗎?
「一切任憑殿下處置。」她豁出去了,反正這條命也是老爺給的,不必眷戀。
朱靳目光直勾勾凝人那堅定的瞳眸,接著迅即滑下,擱淺在她不斷發著抖,宛如落葉般的單薄身軀上。
哼!不自量力,都怕成了這樣,還想出頭!
不過……這也正中他的下懷不是嗎?他可不想帶一個心不甘情不願跟自己的小女人在側,那就失了作伴的味了。
撇撇嘴,雖不太滿意,卻還是可以接受。
再次端起威嚴的面貌,他看向了兩位老人家。「從今而後,嬰舞已不屬季家所有,另外,你們兩個降級兩階,罰俸一年,財產毋需充公,但要布施三分之一給貧民。」
命令一下,他翩然而起,伸長手將跪地低頭的嬰舞攔腰抱起,大步一邁就往外走去,丟下兩個一臉疑惑的老人家。
這殿下的目的怎麼有點給他……可疑呢?
好像不是為了論罪而論罪,倒是……
兩人再度視線交接,久久,同時綻出曖味的笑容。
看來,殿下被可愛的小丫鬟迷住了,所以破天荒地……假公濟私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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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別這樣……快放我下來……」
路上行人那麼多,但朱靳依然不為所動,仍是維持摟抱的姿勢大步走進了鬧街里最為豪華的迎賓客棧內,全然無視嬰舞眼底的羞澀,大刺刺的穿過眾多側目往二摟跨上。
二樓雅座上,正坐著兩名帶刀護衛,嘴角帶笑的看著自家主子所造成的轟動。
「殿下,怎麼參加個婚宴,就得了美人在抱啦?」護衛一不上不下,老是喜歡說話挪揄尊貴皇子。
「射,你沒听說嗎?昨晚的婚宴新郎可是殿下呢。」護衛二,期文臉孔也是笑,對殿下向來是尊三分,輕七分。
「咦?這可怪了,新郎不是洛才子嗎?怎麼咱們尊貴的殿下搶人家的婚呢?」護衛一佯裝狐疑,眼底則閃著曖昧凝向了已落坐卻一臉不悅的主子,再將目光挪向可愛清麗的嬰舞臉上。「喔,敢情是新娘太可愛了,攪動咱們殿下平靜的心湖,所以顧不得自個兒身分,搶婚啦!」
「可憐的洛才子喔。」護衛二夸張的抬袖拭干淚。
「是啊、是啊!」護衛一搖頭頻嘆息。
倏地,兩顆落花生如小石,帶著深厚力勁彈向兩名護衛的下眼皮,留下了可笑的小淤紫。
「殿下,你下手還真狠!」兩名護衛默契十足的同時抱怨。
「太碎嘴的屬下,毋需留情。」瞥過一抹冷銳眼光,他剝了花生丟人嬰舞微張的嘴里。
「哪有碎嘴,這可是當今最熱門的話題呢。」護衛一射不怕死的再捋胡須,也機靈的閃過第二顆花生攻擊。
「所以你們就加入三姑六婆的行到?」看來,他對自己的屬下也大縱容了,居然有閑工夫說閑話。
黑眸幽幽閃精光,或許他回宮該好好重新管教才是。
兩名護衛接收此訊息,揶揄沒了,嘴角的笑容卻沒變。
「殿下,接下來是要繼續尋找遺落民間許久的公主、王子呢,還是要回官享……」護衛二曖昧的眼神往嬰舞瞥去,「享用美人。」
投挪揄喔,這次是非常的認其說實話喔。
朱靳拋去沒好氣的一眼。「你就這麼急著享用宮中那位圓圓可愛的四公主?」
護衛二趕緊閉嘴不敢言。
「還是射,你也對家里那個嬌妻念念不忘,所以跟昃一般想趕回官?」
護衛一搖頭宛如淚浪鼓。
「既然咱們都有同樣的共識,那你們就繼續尋找失落的公主吧。」
「我們?」
「是的,你們。記得,父王對這事可是急得很呢。」怕懷里的嬰舞太無聊,他隨手抓了堆落花生,要嬰舞剝給自己吃。
嬰舞一臉疑惑,視線游移在兩名護衛與霸氣男之間,雖話題無法讓她插上話,但也听得很入迷。
失落的公主呢?該是長得怎麼樣呢?
是像小姐般美麗俏皮惹人喜,還是溫柔婉約的絕色佳人?
她思考著,手指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剝著落花生,不過,花生子卻是顆顆落入她嘴中,忽視殿下瞥來的不悅眸光很徹底。
「小嬰舞,落花生很好吃嗎?」
她無意識的點點頭,心里依舊構思著公主的模樣,小巧兩指也不忘勾著花生往嘴里塞,下一瞬,花生半空遭截,連兩指也被吮入灼熱的薄唇內,啃嚙慢咬,甚至以著舌尖輕兜旋。
嬰舞一嚇,回過神,瞅見了他灼熱的視線里正跳著可疑的火焰,舌頭更是如滑溜之蛇殷,對著自己的指頭調戲著狂野的步調。
像是邀請,也似是性暗示……
轟!兩頰霎時紅量飛浦天,他怎麼可以在自己的屬下面前、這人山人海的客棧內做這種大膽的邀請,難道不怕……
兩顆瞳眸往四處服去,四周的人已自騷動恢復了正常,繼續聊天吃飯話家常,至于眼前這兩尊……呃,臉雖左顧右盼,那眼兒卻閃著悶壞的笑意。
他……殿下怎麼都不懂的節制點,替自己保留點形象呢?
小臉閃懊惱,她也用力的將自己的兩指自他口中抽出,發了首次的小薄怒。
「沒想到小嬰舞也會生氣哪!」還以為她一直都道麼的柔順听話,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呢,這個新發現,讓朱靳感到異常的興奮,黑眸里惡作劇的光芒也更明顯了。
擱在她腰際的大掌緩綴揉弄,笑看嬰舞敢想不敢的瞪視再慢慢上移,五指頗有吃她胸部的嫌疑,開始旁若無人的擠壓側部,桓盡摩寧之能事。
這姿態不意讓嬰舞想起昨夜的激情,險上羞紅再現,想伸手拍掉,卻見他的手竟往蜂頂上探,逼得她動也不敢動,只能無用地、羞恥地任由他造孽。
「你是殿下耶。」她忍不住開口說怨言。
「那又如何?」他似笑非笑,神情很欠揍。
「你……我不喜歡你在大庭廣眾下對我做出這種事。」她餃著嘴,說出心中的不悅。
他挑了挑眉,眼底的火焰跳得更放肆。「什麼事?」
嬰舞心里好氣悶,眼前的他實在像只無賴的狐狸,明明知道這公然調戲讓她好羞恥,還故意……
把手指擱在敏感點兜圈,害她……害她……趕緊將手環上了胸口,不讓自己的反應暴露在他放肆的眸光里。
「小嬰舞,為何不回答問題?」黑眸直勾勾的瞅著她,笑看她慌張又氣悶的可愛小臉孔。
腓色小臉更染紅,嬰舞頭低得更徹底,他的追問與逗弄簡直讓她無臉見人了。
「不說話,是默許我繼續下去羅。」話說著,擱在她大腿的長指也加入了逗弄的行列。
「不,你別……」受不了,她趕緊伸手扣住他的廣手,再下去就是禁地了,若不阻止,她真的怕……
怕他會當眾跟自己上演激情的戲碼,免費提供活春香,天!那怎麼可以?
淚眼兜眶,無限的委屈加羞居讓嬰舞的情緒陷入最低溫。
「你為什麼……要如此羞辱我?」即使她代嫁有罪,也不該這麼對待她啊!
望著她清亮眼瞠閃指控,朱靳也揉出了滿腔的心疼。
哎呀,真糟糕,他玩過頭了,傷到小嬰舞的自尊心了。
伸手輕柔的拭去她眼睫幾滴悄然縊出的淚珠,他低語道︰「別哭,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
「殿下,要安慰人家也得先把魔爪拿開才有成效啊!」忍不住,射開口提醒著,卻得來一抹狠瞪眼。
「要不,我們上頭廂房借你用好了,這樣要安慰姑娘家也比較方便,不過,可別失了控,弄髒了房間……唔!」話未完,數十顆未剝皮的花生豆隨即塞人員口中,只剩唔唔不斷的語音。
不想讓兩名沒尊沒卑的屬下染上看戲的癮頭,朱靳倏地起身,如來時般抱著嬰舞準備往樓下走。
「殿下,你要去哪里?」兩名護衛也跟著站起,準備亦步亦趨去看戲。
然而一抹殺人眸光閃至,嚇阻兩人的前進。
「找你們的公主去,別再跟著我。」撇開頭,他人己到了樓下的門口。
「不行,我們得保護你!」射急說道,想這江湖險惡得很,他的殿下又極愛招惹無端事,不跟著若出了人命,他們腦袋可要隨時搬家羅。
「七日內,若沒找到公主,我唯你們是問。」
沒讓屬下有跟上的機會,他早已提氣縱身,在嬰舞恐懼的慌叫下跳瓦而去。
「射,看來殿下玩心又泛濫了。」反回眸,眼底有著滿滿的哀怨。
「可憐的小丫鬟,願老天保佑她。」射夸張的朝天拜了拜。
「也保佑我們如期找到公主的芳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