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任「斐勒醫學研究院」院長一職以來,商策被幾項棘手的醫學研究綁得幾乎沒有私人時間,再加上新接手的行政工作,讓他一直都沒空好好地跟從台灣來的好友們痛快地聚上一聚。
直到昨天他接到葉歆雨的一通電話,齊晊曜和靳旭揚因為工作的關系,必須結束假期帶老婆先趕回台灣,在他們回台灣之前,他特別排除萬難,撥出一個晚上的時間同大伙踫面。
開著他那部銀色賓士敞篷跑車,向晚的夕照牽動著沁人的涼風,凌亂散逸的發絲在風中狂舞。
他一路駛進「長島」這片地界——
對于「長島」,他這個沒什麼背景的孤兒,竟意外地比別人多那麼一點熟悉。
因為台灣首富「褚億」集團的太子褚韶塵在這里有產業,以前年輕時,他們幾個死黨就常泡在褚韶塵位在長島那座風味迷人的小木屋里,談天說地,徹夜狂飲。
如今他的未婚妻所屬的家族,也就是雷尼•斐勒先生所代表的斐勒家族,更是在長島擁有相當悠久歷史、地位十分崇高的古老家族,所以這些年他更加經常在繁囂的紐約城和幽靜的長島間進出。
雷尼•斐勒先生對商策來說,是位亦父亦友的恩師,由于他的提攜和賞識,商策的醫學才能才得以順利地獲得世界級的肯定。
至于莎賓娜,她無疑是個無論在生活或工作上最佳的伙伴、最得力的助手。
飄飄蕩蕩這許多年,也說不上是倦還是累,或者是有點煩悶吧!
他是個在醫學上極有野心和熱忱的人,也許選擇一個工作上的好伙伴,會比選擇一個人生伴侶來得簡單容易。
于是,他很自然地接受了莎賓娜,至少這個決定和抉擇,讓他的生活進入一個更為穩定、更不受干擾的常軌,這種規律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最起碼——現階段他對一切覺得十分滿意。
涼風中,一抹淺笑勾動商策瀟灑的嘴角,他俐落而漂亮地轉動方向盤,銀色跑車立即在綠意盎然的車道上,滑出一道優美且精準的弧線。
天色已經整個暗下來了,林道間亮晃著一排他十分熟悉而且有回家感覺的路燈,掩映暈亮的燈光一路照到精致不失豪華氣派的木屋門口。
「長島」上的一切仿佛就是這般理所當然地被金錢與權勢堆砌出來,卻又不露一絲痕跡的在人們面前展現它的優雅與高貴。
停住車子,推開車門,發現小屋偌大的前院就只有他這輛車身精巧的賓士跑車,似乎顯得有幾絲孤單。
他思忖,也許是自己來早了吧!
商策順手燃起一根煙——他是極少數在成為醫生後,還不放棄抽煙的怪胎。
單手帥氣地沒入灰藍長褲的口袋,邁著他商策特有的慵懶步伐,走向那個充滿年少輕狂記憶的屋子。
「你來了!」
當商策跨進隔局寬敞舒適的小木屋時,撲鼻而來的是濃醇的咖啡香和教人垂涎三尺的飯菜香。
然而,令他感到極為意外的卻是站在餐桌前,朝他甜甜一笑,獨自問候著他的向皖皖。
「今天輪到你掌廚嗎?其他人呢?都還沒到?」
商策的語氣不知為什麼變得有些不自然,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面對這個他從小就看著長大的女孩,他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既莫名又尷尬的不自在!
「你餓了吧?我煎了牛排,是你最愛的丁骨,五分熟。」
向皖皖星眸一眨,沒回應商策的諸多問題,反而替他拉開一張餐椅。
商策故作大方一坐定,眼楮直盯著面前熱騰騰,香氣四溢的丁骨牛排。
向皖皖跟著解下圍裙,在商策對面的位子坐下。
「韶塵和晊曜他們人呢?」
今晚這氣氛莫名的就是有著那麼一點怪,美食當前,商策仍堅持弄清楚他那些死黨們究竟混到哪里去了。
「褚哥他現在正努力地陪著老婆,晊曜和旭揚帶著他們的老婆——」向皖皖低頭看看手表,「哦——現在應該已經上飛機了。」
「什麼意思?」商策一雙利眼盯著從剛才就一直保持著從容自若的向皖皖,「今晚不是——」
「不是。」向皖皖頓了一下,似有所指的笑著並篤定地搖搖頭,「今天這個聚會就只有我和你。」
她的篤定和某種令商策害怕的不明原因,惹惱了一向掌控全局的商策,他憤怒地站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向皖皖鎮靜地喊住他。「今天晚上是我告別初戀的慶祝會,即使是對你撒個小小的謊,你也應該很有風度的坐下來陪我吃完這頓飯,不是嗎?」
她那不硬不軟的口氣,緊緊地掐住商策的弱點。
全世界可能已經沒有人不知道,她向皖皖從一出生就開始了她偉大的初戀,而這個初戀的對象正是才剛剛和別的女人訂婚的他。
「皖皖,你不能老是這麼任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管別人的感受。」
「再怎麼任性也只有今天了。」向皖皖佯裝吸氣後重重地吐一口氣。
「你不覺得我這次表現得很成熟、很理性嗎?我的任性只是要求你單獨陪我吃頓飯,陪我一起告別初戀,至少我這個初戀你是從頭至尾地全程參與過的,還是——你比較希望我任性地跑去找你未婚妻攤牌,或者跟你來場一哭、二鬧、三上吊?說真的,我還真考慮過要這麼做。」
向皖皖兩手支著下顎,喃喃自語地蹙著眉,仿佛正陷入一種左右為難的沉思。
「算了,既然我人都來了,就陪你吃一頓飯吧。」
商策趕緊打斷向皖皖的沉吟和低語,他還真怕她會胡鬧地來這麼一手。
他也曾經想過當她知道他訂婚和即將結婚的消息之後,她應該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哭鬧,而不是像現在——
此時此刻的她,確實是過分的冷靜和理性。
也許是小女孩終于發現自己天天掛在嘴邊的愛,其實並不如想像中的強烈和真切;也或許是在面對現實之後,她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愛他,只消一頓飯就可以厘清過去和未來。
不知怎麼的,這些紛亂的想法競讓商策感到一股無法理解的酸澀和窒悶。
甩甩頭,拋去這種陌生的感受所帶來煩躁與不耐,商策寧可讓自己相信他之所以不耐煩,全是因為被欺騙而必須坐下來吃這頓無聊至極的晚餐。
「餓死了!我的湯呢?」要吃就要吃個痛快,商策大剌剌地要求道。
「馬上來——」向皖皖立刻盛了碗香濃的熱湯,「你的最愛,牛尾湯。」
商策看了看桌上的湯,再瞧眼從容不迫的向皖皖,這頓飯,她像是早作好了萬全的準備,看來他怎麼刁難恐怕都難不倒她。
算了吧,美食當前,就好好犒賞一下自己的胃,也不枉他「參與」了人家「偉大」的初戀!
看著商策已經收起他的張牙舞爪,開始大快朵頤,向皖皖也安心地有一口沒一口地品嘗起自己的手藝。
還真不是蓋的——只要是商策喜歡吃的東西,她就必定將它烹調到最完美的境界,簡直堪稱人間美味,不過,至于其他食物,她可就一竅不通,連煮的都沒有。
「阿策,你記不記得——」
向皖皖口中咀嚼著美食,心思卻飄進時間的洪流——
這世上最值得她炫耀和驕傲的事,就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一樣,擁有這麼多與阿策共同的回憶,即使未來會出現這麼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也一定得熬過二十年之後,才有資格同她一較高下。
「你記不記得以前老院長總是不許我們爬樹,有一次你偷偷帶我去爬樹,結果我摔傷了腳,你被院長關在反省室里整整三天。」
「嗯!」
商策仍專注在食物上,向皖皖卻因為不斷涌現的往事而興奮地淘淘不絕。
「還有,那一年我記得有一對修車的夫婦想要領養你,你卻因為對方不同意一起收養我而拒絕他們,害老院長生了好大的氣。」
商策模糊地嘟嚷了一聲,他向來對女人的聒噪有種特殊的免疫力。
「還記得小時候那場暴風雪嗎?我生病發高燒,差一點就沒命,阿策——」
「夠了沒!」不過,今天他的免疫力似乎完全失效,那些早被他封箱收藏的陳年舊事,竟搞得他胃液分泌失調,下肚的食物簡直有些消化不良。「你一直在我耳邊叨念個不停,會影響我食欲的。」
向皖皖吐了吐舌頭,她早習慣了商策不知打何時開始,就不喜歡她在他面前提起以前的事。
「你不餓?不吃嗎?」商策指著桌上的食物詢問著,並將自己的注意力再度拉回到食物上。
然而,向皖皖卻仍舊一臉緬懷著過往,喜不可抑的模樣,一雙水眸直勾勾地鎖在商策臉上,輕搖著頭。
剛才她根本沒吃幾口,現在卻一點也不覺得餓,只要能這麼緊緊地看著眼前這個她無可救藥戀上的男人——她便能止餓。
人家說「秀色可餐」,講的不一定是女人,男人一樣可以帥得讓人想一口將他吃進肚子里去。
就像此刻,她幻想著將商策吃下去的滋味,一定更教人滿足而且幸福,恐怕是脹死也心甘情願吧!
哎!這會兒她的口水一定又忍不住流了一地。
幸好這世上她只對這個特定的男人,才會產生這種不自覺分泌過多唾液的癥狀,否則連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超級大花痴呢!
「你不吃,一直盯著我看干嘛?」商策被看得心里有些發毛,滿足了口月復之欲後的身體,出現一種不安的鼓脹感直抵下月復。
該死!這可不是飽暖思婬欲的好時刻!
他一定是吃得太飽,頭殼有點給他秀逗了,坐在他前面的這個女孩,雖然絕對是個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成熟女人,但,她卻也是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甚至還替她換過尿片,在他心目中永永遠遠的小妹妹——
該死的!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吃飽了?我的牛排煎得好不好?」
向皖皖下意識地輕拭著唇角,深怕自己的口水無意間真的給它流了下來——那可就糗大了。
「差強人意啦!」商策的口氣里似有一把無名火無處發泄。
而他的話卻一點也打擊不到她的信心,因為向來是美食主義者的商策,對于真正「差強人意」的食物,根本是不層一顧的。
「現在來一杯飯後美酒,這頓飯就可以畫下完美的句點了。」
向皖皖將一瓶醒好的紅酒注滿兩只酒杯,商策因為晚餐終于到了尾聲便輕快地接過酒杯。
「這第一杯,敬阿策蒸蒸日上的事業。」
向皖皖的語聲里透著一種亢奮的抖音——因為現在才是她整個計畫真正的開端。
看著見底的酒杯,她滿意地再斟上第二杯。
「再來,敬阿策美麗的未婚妻。」
為著即將發生的一切,向皖皖仿佛比誰都需要酒精來堅定自己的勇氣。
看著商策暢快地同她干完第二杯酒,她再倒滿第三杯。
「第三杯,敬我可憐、沒有結果的初戀,小女孩已經學著長大,立志要做一個成熟的女人。」
除了說話的聲音,向皖皖連握著酒杯的手都抖得厲害,她的心在酒精的刺激下急處狂跳,幾乎要跳出胸口。
對于向皖皖的宣告,商策如釋重負地連續喝干三杯紅酒。
「皖皖,我也祝你在告別初戀後,可以找到一個好男人,和他談一場美麗的戀愛。」
商策的話為向皖皖帶來一絲猶如向人示愛後,當場被拒的苦澀,但,這些已經傷害不了她,畢竟他自始至終都不曾回應過她對他的傾慕,更別說愛她了。
何況,今晚她想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絕對足以彌補失戀所帶來的傷心和痛苦,為了貫徹她的計畫,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謝謝你的牛排,我實驗室里還有工作,我得——走了!」
商策在向皖皖的注視下轉身邁出步子,剎那間一股濃重的酒意直竄腦門,他忍不住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腳步竟也意外的輕飄飄了起來。
甩甩頭,長指劃掠過有些零亂的發絲,他不是個不勝酒力的人,區區三杯紅酒下肚怎會令他覺得暈眩?
長吁一口氣,商策仍朝著大門方向邁進,只有向皖皖知道,他的步子其實已經很不穩了。
「這——門?」
直到他的手踫觸到門把,卻發現怎麼都扭不開門鎖;直到他熱得像一團火的身體讓一種銷魂的柔軟在身後一把緊緊抱住,商策這才從身體不尋常的反應里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一切竟是那麼的不對勁!
「皖皖——你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出奇的喑 ,只因僵直的背已教那身柔軟熨燙出一道熾烈的火牆。
「我打算為我的初戀留下一個紀念——」
為了今晚,她可是下了很大、很大的工夫準備一切。
如果說她這輩子注定怎樣都無法得到這個男人的愛,而她又不可能再愛上其他男人,她只求能從他身上「借」一只小小的、肉眼根本看不到的蟲子,作為她這場愛情的紀念。
「該死!」她的話教他心頭猛然一震。
意識中仍十分頑強的理智讓他奮力撞開她的環抱轉過身,讓已經被汗水濕濡了一大片的背脊直抵著門板。
他的喘息較先前更加濃濁,前額也布滿了汗水,狂燒著怒火的雙眼直直瞪視著向皖皖。
「你——究竟在酒里放了什麼東西?」
「你是男人,更是個醫生,你應該知道剛才你喝下了什麼。」向皖皖並不作正面回答。
她早在為他倒第一杯酒之前,便在他的杯子里放進超強劑量、最新品種、無色無味,在醫學上稱之為助性劑,而東方則寫意地叫做藥的神奇粉末。
她實在不得不使用這種算起來有點卑鄙的方法,因為如果不這樣做,她打算向他出借蟲蟲的計畫,就是等上八百年都不可能會成功。
商策怒吼一聲,血液中的欲火已經燎燒至四肢百骸,下月復更是腫脹得發疼。
趁著還有一絲理智,他旋身試圖扭開門把,暴怒的手勁弄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
「我早讓管理人員在你進屋後,就從外頭把門給反鎖,明天早上他才會把門打開。」向皖皖阻止著他的舉動。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這簡直就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
男人本來就是不折不扣的野獸,而現在的他更是一頭瀕臨發狂邊緣的猛獸。
「我不怕!阿策——求你,愛我——」向皖皖索性橫在他與門板之間。
雖然這陣子她一直努力不懈地下工夫研究男女之間的情事,可是,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還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但,只要對象是阿策,她都會樂于承受。
「你——」
強大的藥性已經吞噬掉商策所有理性,他的神智開始渙散,鼻息間那抹屬于女性的馨香,更是無情地刺激著他的感官——
向皖皖靜靜地、慢慢地解上所有障蔽。
當她豐潤的胴體在商策面前無私地敞開,他的喉間不由得發出一陣急促的口水吞咽聲,只是,他的雙拳仍舊緊握,掌心似乎還殘存著最後一絲頑抗的理智。
看著商策似乎十分痛苦地和體內的藥力對抗,向皖皖伸出冰涼微顫的小手緩緩地拉住他的手,輕輕地掰開他彎曲僵硬的手指,讓他的指尖和掌心緊緊地覆上自己的酥胸。
就在這一剎那,一切都不可收拾地爆發開來,他的熱唇瘋狂地找上她的,火舌更是急切地采入她的檀口,恣烈地吸吮,撩弄著她嘴里的芬芳。
一雙燙人的大掌精準地攫住那對青澀圓潤的豐盈,用力地擠壓、搓揉、拉扯——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減低狂猛藥力帶來的燥熱和疼痛,殊不知這迷人的身軀,只會一步步逼他陷入另一波益加無法抑制的狂亂和激越。
他不耐地撕開被汗水濕透、緊貼著強壯背肌的絲衫,鼓動的在他胸口強烈的起伏著,暴肆的唇舌再度欺向在他眼下已然綻放挺立的蓓蕾,不顧一切地啃晈,舌忝吮……
渾濁的熱喘隨著高漲的欲火,噴吐在向皖皖白潔無瑕的雙峰之間,引起她一陣陣交雜著驚懼和期待的顫栗。
「啊——」
他如狂獸般粗暴的邪掠,對未經人事的向皖皖來說,實在是太過激烈了,她的身子幾乎承受不住這樣猛烈的撩撥,全身像是著火般發燙著,分不清是痛還是麻,嘴里更不自覺地逸出嬌吟。
「該死!」被她的輕喊震回一絲虛軟的理智,商策根本已無力讓自己從這柔媚的嬌軀上退開,只能低啞地發出壓抑欲念的怒喝︰「走!你——快走!」
向皖皖雖然也感到害怕,但,她卻更緊密地倚上對所有男人來說都足以致命的嬌軟。
商策狂吼一聲,全身血氣在霎時全沖抵下月復,飽脹的疼痛已經達到極限,他奮力地將向皖皖壓向門板,將她鎖死在門與他的身體之間,一對火眼將他體內即將潰堤的表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