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跑車在車陣中穿梭,不理會那一聲聲的咒罵聲,依然故我的發揮高級車的性能。
「為什麼我得陪你?」青翡翠問。
「因為我餓了。」上官日飛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餓了干我屁事。」
「因為你沒煮飯。」
孰可忍孰不可忍,她是他專屬的老媽子嗎?得負責伺候他三餐飲食不成?簡直是……教人想揍他。「我沒煮飯你不會自己動手嗎?听說你有大廚執照。」「你所听說的二手資料是來自懶人晶,對吧?」除了綠水晶那個懶人,誰敢賴皮要他下廚。
「沒錯,你有一手好廚藝,不應該浪費。」意指他沒必要拉她一起出來消費。
上官日飛投給她一個邪惡的笑容。「除非你打算當我的晚餐。」
可惡的家伙!青翡翠知意的酡紅兩頰,他就不能稍微收斂一下狂妄的態度嗎?虧她還虛長了他兩歲,更在社會洗練多年,卻還老是被他耍著玩。「你就不能正經點?為什麼你和水晶說的完全不同呢!」
她心想,到底是誰受騙了?根據綠水晶的一手資料,他應該是任其欺凌而不還手的鄰家大哥哥,綠水晶還教自己盡量凌虐欺壓沒關系。可是,他與事實相距甚遠——活月兌月兌是個從地獄冒出來的惡魔,不但搶了她的午餐,還強吻了她,現在又強迫她陪他吃晚餐,眼神中還有著明顯的三個字!我要你。她是倒了什麼霉,諸事不順。
「唉!人還是不要太信任魔鬼,銅板都有正、負兩面,何況人比銅板更多面。」看她一臉迷惑的表情,上官日飛樂在心里,終于他也有佔上風的一天,不會再被三色家族——紫、綠、青壓的不見天日。
「我看你在說自己吧!」她看他一副邪里邪氣的樣子,還誣指天使為魔鬼。
「看來咱們已有共識,不過既然被你識破我的真實身份,下場應該怎麼樣,嘿嘿……你知道吧!」
看到他臉上陰陰的笑容,誰敢說他的演技不好。「少耍寶了,當自己是丑角演員呀!」她不悅的說,他的笑聲令人發毛,好像挖好陷阱的獵人等候獵物失足掉落。
他有些泄氣的用眼尾斜瞄她。「小姐,拜托你有空看看電視好嗎?不要把天王巨星當成路邊掃地的小弟。」
「是,天王巨星。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吃飯?」青翡翠看看手腕上的鑽表,此刻若在家里早已飽食休兵了。
「日本料理店如何?」
嘔!日本料理?有沒有搞錯,她恨透了日本料理。在日本她干脆自己下廚也不願吃那「一點點」的日本料理,存心餓死人嘛!為了解口月復之欲,她常在台灣大啖一番,然後頂著幾斤贅肉回日本。
「很抱歉,如果你想吃日本料理,請在路旁放我下車,本小姐寧可回家啃干面包。」
「為什麼?你住在日本多年,應該比較習慣日本飲食。」他一臉詫異的望著五官都寫著厭字的女人。
「什麼叫應該,一個銅板都有正負兩面,何況是人呢!」她以他先前的話回敬他。
「受教。」他了解的點點頭。「捉緊。」他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轉,轉的她差點尖叫。
「想必閣下十分自豪你的飛車特技,但請注意,本人尚未與撒旦訂好靈魂買賣契約。」
車後傳來的踫撞聲,不用想也知是他老兄惹的禍,而他這個罪魁禍首卻不當一回事的繼續開著跑車,遠離車禍現場。
「放心,死不了的,只是小擦撞。」
小擦撞?好,很好,一小簇火苗正從青翡翠頭頂冒出。「請問這位‘運將’,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在生氣嗎?美女生氣容易長皺紋,雖然我是不太看重外表,不過女人呀!還……」
「上、官、日、飛,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很輕易的要你命?」她手中的一把小指甲刀正抵著他脖子口。
「相信。不過你不會傻得在大馬路上要我的命,別忘了你在車上。」上官日飛笑嘻嘻的開著車。
「老天呀!我是造了什麼孽?居然踫上你這個瘋子。」她的好修養全被他破壞殆盡。
「十年修得同車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可見你修行功力有多深厚。」他還嘖嘖嘖的發出聲音激怒她。
不能生氣,絕對不能生氣,青翡翠在口中念念有辭,不停反復的背誦快忘光的青年守則。
「你在施法念咒嗎?沒有用的,我是百邪不侵的大惡魔。」末了,上官日飛還發出令人發噱的巫婆聲。
「你是存心要惹我發火是不是?」
「豈敢。不過你生氣的模樣很動人,教人百看不厭。」他較愛看她多變的表情,比沉默不語的冷臉可愛。
「所以你才不斷的挑釁,就是要看我生氣的時候。」變態的男人,該捉進精神病院好好治療一番,她突然生不了他的氣。
「其實你笑起來的臉龐更可人,可惜你缺乏臉部運動,所以我只好委屈自己,訓練你拉拉臉上的筋絡。」
笑?!有多久她沒發自內心真誠的笑過?當她有記憶以來,笑容從來不存在她的生活之中。曾經她用消極的方法怨恨過這個世界,怨恨她的父母,甚至怨恨那些擁有幸福家庭的人。用冷漠包裹自己是從何時開始,她已經不知道了,好像從出生開始吧!真虧上野辰夫有勇氣愛了她這樣的女人十年,連她都唾棄自己。
上野辰夫!她苦笑著望著車窗內的倒影,從離婚那天到現在快兩個月時間,她竟無情的連一次也沒想起他,連他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他和宮村優子應該正在地球的某處度蜜月吧!
「你在想什麼?」上官日飛不喜歡看見她臉上的憂傷和無奈,她應該和綠水晶、紫琥珀一樣自信無憂。
「想我的前夫。」她坦言不諱的說著。
「前夫?!」猛然他踩了煞車,將跑車停在路中央。
「快開車,你擋住了正常的運行。」
重新發動上路,上官日飛有一股難掩的失落。她,結過婚,更教他難以忍受的是她對那個人仍念念不忘,在他有些喜歡上她的時候。
「為……為什麼離婚?」
「不孕。」
「什麼?!你還是他?」
「我。」
上官日飛低聲咒罵著,用力的直按喇叭。「他怎麼可以因為這個理由和你離婚,他簡直不是東西。」
「他是家中獨子。」
「獨子又怎麼樣?!我也是獨子呀!可是我就不在乎會不會有孩子,反正想要孩子可以去領養呀!」
這番話溫暖了青翡翠長期禁固的心房,眼楮不經意的濕潤,有人替她叫屈的感覺真好。
「你哭了嗎?不要為了那種混帳東西哭泣,他不值得你浪費眼淚。」讓女人哭泣的男人都該死!上官日飛不舍的掏出手帕給她,這一輩子他只為兩個女人的眼淚心痛過,一個是他自幼寵入心坎的小妹紫琥珀,另一個就是她——青翡翠。
「我不是為他而哭,是你讓我忍不住落淚。」她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滴。
「我?是不是我剛剛的話太……」梨花一枝春帶雨就是在形容她吧!教他怦然心動的想吻那珍珠般的淚滴。
「不,是感動。你的話讓我十分感動,從來沒有人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說過一句話。」
「你的……前夫他?」一提及她丈夫,他就渾身不舒服。
「其實他並不想離婚,是她母親容不下我這個台灣媳婦,剛好有這個機會就……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何況現在的她比以前快樂多了。
「你還愛著……他嗎?」這個問題很扎他的心。
青翡翠淡淡的勾著嘴角。「說來好笑,連我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還嫁給他,你這個女人有毛病呀!」早知道來認識他不就沒問題了……咦!他在想什麼?
「因為他父親。從小我就想要有人來愛我,而他們父子是唯一愛我、接納我,給我家庭溫暖的人。」
「什麼怪道理。」上官日飛不爽的嘀嘀咕咕。
「剛剛我有些可悲的想起,居然會忘了曾經相處十年的男人,你說可不可笑?」
這番話帶給上官日飛一絲喜悅,也許她曾經身為人婦,但她錯把親情當情。在感情的世界里,她仍是一張純白的畫紙,等候生命中的另一半到來,共同彩繪人生。
「學會遺忘,你才能重新蛻變成美麗的鳳蝶,找回失落的快樂殿堂。」
「你知道嗎?現在你說話的語氣,有點像綠水晶口中的那位頂著光圈的可憐天使。」她看他一副說教者的姿態。
「真懂得傷男人自尊,本大仙正想義正辭嚴的開導你一番,誰知你復原的速度比我的嘴巴快。」上官日飛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
青翡翠開心的笑出聲,「我們到底還要不要吃飯?」被他一逗,先前的不愉快一掃而空,肚子開始作怪了。
「吃!我怎麼敢虐待青家姊兒呢!」
???
肯德基?!不會吧!這個男人不會小氣的只想請她吃炸雞喝可樂?青翡翠抬頭看著招牌,咦?!他又在搞什麼鬼?假發、帽子和……墨鏡。拜托,這世界已經夠黑暗了,他在晚上還帶墨鏡,想耍帥還是想打劫?
「如果你想搶劫肯德基,至少等我離你遠一點,本人是善良公民,對鐵欄桿沒有興趣。」至少她稍具一點法律常識,結伙搶劫,唯一死刑。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咱們是同車共濟。」這女人真該揍,不是流浪漢就是搶匪,她就不能想點光明面。
上官日飛瞧瞧照後鏡,看看自己的偽裝有沒有出紕漏,他可不想吃到一半被認出而慘遭圍攻。名氣太盛也是一種負擔,就像生活在顯微鏡下,完全無任何隱私可言。
「同車不一定共濟,蓮花雖出污泥卻不沾俗氣,所以你請……喂!別拉呀!你真的想搶肯德基。」
「閉嘴,女人。除非你想要我在大庭廣眾下吻你。」
看她乖乖的閉上嘴任由他拉著,上官日飛有說不出的快意,知道害怕了吧!搶匪?肯德基有多少油水可搶,還不如拍支廣告片來得劃算。
青翡翠不是真的相信他要搶劫肯德雞,只是斗嘴斗上癮,一時收不了口,順著他的意思一路繞過肯德基,走向半暗的小巷子里。不知為了什麼,她有種想跟他一路走下去的沖動,不在乎結局如何。他牽著她的厚實手掌有著溫熱的安全感,教她沉淪不放。
「到了,王記大飯店。」他好笑的看著她臉上閃過驚訝的表情。
「這是大飯店?!」還真是……好大,七、八張坐滿人群的桌子,現炒的蔥花差點炸到客人。
「把你的嘴巴闔起來,別讓人家看笑話。」真是的,鎮定的功夫不夠,需要多加磨練,他壞心的偷笑。
青翡翠心里不免責怪他的小心眼,居然不先提醒她一下,「看我出糗你可開心了。」
「當然,你剛才的表情真驢,真怨嘆沒把相機帶來,不然就有證據證明台灣又多個傻子。」上官日飛一點也不怕她生氣的明講,搭著她扭扭捏捏的腰走進王記大飯店這間小店面。
「小心點,女人的復仇心可是很重的,我一定會報復的。」她邊說邊往他的月復腰肉一捏,懲罰他的惡作劇。
「這位客人,請稍等一下,那桌客人快吃完了。」老王一時沒認出他,罰他站冷牆角。
「爸,你看清楚點他是誰?」聶如玉一手牽著孩子,一手抱著孩子輕哄著。
「誰?」老王眯著眼瞧著眼前的男人半天。「他女乃女乃的,你這個小子干麼打扮的怪模怪樣,害我老王眼拙認不出。」老王埋怨的在他背上重捶一下,立刻把他拉進內室。
「老王八,你出手輕一點,見不得我比你年輕英俊有女人緣呀。」上官日飛輕咳了數聲,老王的手勁還真不小。
老王八?!沒禮貌的家伙,青翡翠瞪了他一眼。「老板,這個男人嘴賤沒藥救,你別放在心上。」她不悅的眼神直射上官日飛。
啥?誰在講話?這時大家才注意到上官日飛的身後,還有一位漂亮小姐,順著手臂往下看,喝!還交握著呢!他們露出意會的笑容。
「什麼時候交了個漂亮女朋友,真是便宜你這個小子了。」老王說歸說,眼神曖昧的直往青翡翠身上飄。
青翡翠連忙解釋,「你們誤會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她急急怞出交握的手。
「唉!小飛飛,你做人真失敗,人家連承認和你有關系都深感羞愧。」聶如玉毫不留情的取笑他。
「小玉玉,你還是繼續壓榨你的可憐老公吧!你也不是什麼善良百姓。」這個女人真礙眼,專挑他的痛腳踩。
「你們……是朋友。」青翡翠學習著認識「朋友」。
「不是,誰和那個痞子是朋友。爸,你先去前頭招呼著,這里有我就好了。」聶如玉說道,心想,她人生唯一的樂趣,就是找點八卦問題來消磨。
「好呀!這里就交給你了,阿飛呀!老王幫你炒幾樣好菜,今天這桌我請。」不錯,這女孩長得真不錯,和我那媳婦一樣,都是美人一個,老王在心里想著。「不行,怎麼可以讓你破費,你可是小本經營。」說什麼上官日飛也不能讓老王賠本。
「吃不了多少,我可是看在小姐的份上哦!」
「還是不行。」
聶如玉出面從中調停,非常可親的說︰「听說下個月有場演唱會,你就施舍幾張門票抵飯錢。」
「幾張?」他不相信她有多好心,惡魔一族的邪女。
「也不用太多啦!我家人口簡單,只要……十張貴賓席的票即可。」她故作吃虧的數著手指頭。
惡魔!百分之百純正的惡魔族。「成交。」他是「流著血」點頭的。
「那我去忙了。」一張票大概不貴吧!老王想。
老王一走開,上官日飛立刻擺起一張臭臉。「聶如玉,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小魔女,你還真敢敲呀!」
「沒辦法,自幼家貧,夫家窮困,只好從大魚身上挖,我們是給你面子耶!」聶如玉不把他那張臭臉放在眼里,拉著青翡翠在一旁坐著。「我叫聶如玉,是老王的媳婦,你呢?」
「我是青翡翠。」她把訝異藏的很好,老王的媳婦似乎和這里的環境不搭軋。
「青色的翡翠?你不會剛好認識綠水晶和紫琥珀吧?」她想有這個可能。
「你也認識她們姊妹?」
「我是水晶的室友兼同窗。」
「真的,好巧哦!」
「是哦!好巧。你們也巧的把我拋在腦後了吧!」上官日飛醋意酸的滿室聞得到。
「嗯——是誰打翻了一缸醋,好酸哦!」
「如玉妹妹,你忘了我才是客人,你是‘服務生’。」他臉上堆滿虛偽的假笑,硬把聶如玉拉離青翡翠,自個兒霸佔她不放。
「你……算了,看在十張貴賓席的門票上,我原諒你的無禮。」她在他的傷口上倒下一斤鹽巴。
原本上官日飛的心已經不那麼痛了,偏偏她拿刀去刮去挖,害他又開始垂淚了。「惡毒的女人,我上輩子偷了你家的尿壺不成?」
「嘖嘖嘖,翡翠妹子,你千萬別愛上這個男人,小氣得要命,誰教我自幼家貧,夫家窮困……」
「夠了吧,聶如玉。你父親是和信企業的總經理,你夫家一個月淨賺上百萬,不要再欺騙良善了。」上官日飛挖挖耳朵,不耐煩的把她的底全給掀了。「還有你該叫她翡翠姊姊,人家剛好長于你。」
「不會吧!你看起來好小哦!」聶如玉猜想,她頂多和琥珀同年。
「同樣是女人,你怎麼有辦法保養得比人家老?可見平日缺德事做太多了。」他調侃道。
「上官日飛你……好,這次算你嬴。翡翠妹……姊姊,你想吃什麼?」面對青翡翠,她可是一副顧客至上的嘴臉。
「隨便,有得吃就好了。」只要不是日本料理,青翡翠是不怎麼挑嘴。
「馬上來。上官客官你要來點什麼?哦!吃屎呀!小店立刻奉上。」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她一腳踩過他的腳面。
「啊——這個殺千刀的女人,小王怎麼敢娶你過門。」他甩著痛腳直呼著。
「她真是太……太可愛了,哈……」青翡翠憋不住的笑意傾瀉而出,看到上官口飛吃癟的表情,笑聲無法抑止。
上官日飛咬著牙的怒瞪她。「笑夠了沒?沒良心的女人。」
「可是……真的太好……笑了嘛……」雖然她盡量克制笑聲不要太猖狂,但兩片薄唇硬是闔不攏。
「雖然我曾經說過你的笑容很美,你也用不著一次笑夠本。」他真感無奈,她是個教人又恨又惱的女人,只會幸災樂禍。
青翡翠被他這麼一說,反而不好意思再笑,只是嘴角微帶著殘笑。「你們的交情很好?」
「全拜你家房東所賜,把我推入罪惡深淵。」一失足成千古恨呀!誰教他貪吃老王燒的一手好菜。不過聶如玉更可恥,直接賴上小王,成為小王背上甩不開的食客。
「好幸福,有朋友的感覺真幸福。」她羨慕的說,難怪古人常說知音難求,為求一知音雖死無憾。
「你不要突然冒出這一句話,教人家怎麼接?」只是打打鬧鬧而已,她居然有幸福的感覺。他想,她的童年必是十分孤寂,一分心疼不舍油然而生,他恨不得替她承受那份無依。
「對不起,我真的很羨慕你們的友誼。」活了近三十年,她不知錯過多少這種貼心的知己。
「看你又掉淚了,真是淚腺太發達,又不是小女生。」他低頭輕吻她的淚珠。
青翡翠側過臉避開他柔情的吻。「信不信,今天以前我從不落淚。」這全都是被他影響的。剛從一段失敗的婚姻逃月兌,她沒有勇氣這麼快接受一段新戀情,何況他還比自己小兩歲。
「眼淚是女人的影子,隨意拋棄是不可能的,哭一哭可以抒發壓抑的情緒。」
他知道她在逃避他的吻,在自己還沒理清心底感情的方向,他不想逼迫她,也許他們之間只是一時吸引力,萬一最終他搞清自己的心其實是不愛她的話,受傷的還是她。
「哦!上官日飛,你把翡翠姊姊惹哭了。」聶如玉像賊一樣探出頭,雙手捧著食物,可是腳卻一拐的踢了他一下。
「喂!請不要斷章取義,你哪一只眼楮看見我欺負她了。」吃一頓飯倒貼還挨揍,天下大概只有他一人。
「如玉,是我自己好哭,與他無關。」青翡翠道,他真可憐,老是被當成惡人看。
「是嗎?我還以為他舍不得那十張票,故意遷怒在你身上。」在她眼中,上官日飛就是這種人。
「不會的,才十張而已,大不了我付錢買好了。」青翡翠心想,台灣演唱會的票能貴到哪里去。
「小姐,預售票已經賣完了,你想到哪里買?」當他的演唱會只有小貓兩、三只嗎?
「不是下個月才開始,怎麼就賣完了?」是哪位藝人這麼紅,麥克杰克遜還是瑪麗亞凱麗?
「沒辦法,紅嘛!」上官日飛故作無所謂的拂拂額發,挑挑眉。
「那你怎麼弄得到票,你是門票銷售員嗎?」
跌倒!上官日飛的下巴撞到桌角,聶如玉慶幸她早已把飯菜端在桌上,不然非跌個粉碎不成。兩人一致的表情是驚訝加驚訝還是驚訝。
「說了老半天,你還不知道小飛飛是個紅透半邊天的歌手。飛飛,這就是你的不對。」
「歌手?他?」他說的出賣臉孔,原來是……她怎麼沒想這個。
「我怎麼知道還有人是媒體低能兒,連我都不認識。」怎麼可以怪在他頭上。
「你有……那麼紅嗎?提前一個月賣完門票?」
「你知道他一張貴賓席的門票賣多少嗎?五千塊耶!手腳慢點還買不到呢!」聶如玉叫道,真是賺翻了,黃牛票甚至叫價到一萬五呢!
「現在你知道我被坑了多少吧!而我們吃這餐連服務費都不用兩千,比一張票便宜多了。」
「你怎麼這麼愛計較,年收入在八位數的人沒資格在窮人面前喊冤。」聶如玉的意思是不坑你坑誰?冤大頭。
「你還真窮呀!」他非常不屑的挖苦她。「你可以走了吧,看到你很容易倒胃口。」
「誰希罕。翡翠姊姊你多吃一點,我得去幫小孩洗澡了。」末了她送他一個白眼。
「這個女人太得寸進尺。」要不是為了老王的手藝,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豈會輕易折腰。
「原來你這麼紅,難怪還要偽裝,我真是一只坐井觀天的愚蛙,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她感慨的夾著菜,一咬,口感美妙到了極點,顧不得上官日飛在身旁嘰嘰咕咕得說什麼只想滿足口欲,值得讓肚子都脹成一個小球。
上官日飛瞧她猛吃的速度,就知道又有一個人淪陷在老王的飯店里嘍!唉!他真是造孽。
「怎麼了,要不要再喝點湯?」
青翡翠擺擺手,不文雅的打了個飽嗝。「撐不下了,我的肚子快破了。」
「不會呀!只是多了一個游泳圈。」他打趣的嘲笑她貪吃。
「這麼好吃的東西,應該把剩菜打包回去給黑丫頭和白紳士吃。」不過她有些怕寵壞它們的胃,以後會挑食。
「你那兩只貓呀!對了!中午你說把它扔了是什麼意思?」他想起中午昏迷時的一段對話。
「是白紳士,它挑嘴不吃魚罐頭,想用爪子把它撥掉,所以我說扔掉食物不道德。」
「那又老又硬啃不動又是什麼意思?」
青翡翠狐疑的凝睇他一會。「你不是昏迷了,怎麼還記得那麼清楚?」
「我只是半昏迷,神智還很清楚。」後腦勺還有一點疼呢!他沒去三流醫院掛診,否則會被「他」笑一輩子。
「是黑丫頭在啃冰火腿肉,所以我才提醒它肉不好啃,新鮮魚肉比較適合它。」
「那兩只貓誰送的,養的頂漂亮的。」他很少看見不高傲的波斯貓,像狗一樣愛粘人。
「是我在水晶她們出租廣告的下面撿到的,順便打電話和她們約見。」
「兩個女人閑著沒事做,專門搞些把戲玩玩,她們的出租廣告內容一定很……古怪,不能以常人論之。」
「是呀!他們……」青翡翠把內容和會面經過一一告訴上官日飛。
「一張廣告紙?!的確是她們作風。」無聊人做無聊事,接著他把目光轉移在青翡翠身上,看來日子不無聊了。
青翡翠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她該不會送肉人虎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