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人,可以請問你在笑什麼嗎?」
一把銀白色、發亮的小提琴被無數只奇形怪狀的手給推出來,它心驚膽跳地裝優雅,想表現出優質樂器的尊榮,實際上琴座直發抖,怕得要死。
在城堡里所有活動物的連日觀察下,再加上冗長的多次圓桌會議,它們一致判斷最叫大伙兒恐懼的小主人一定有不對勁的地方,她被附身了。
雖然怕她,卻也敬重,個性上是缺肺少肝,重大缺陷一樣不少,可是比起其他主人,她的缺憾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身為精靈城堡中的一員,怎麼能不挺少數不怕它們的主人呢!
為了探究真相,對癥下藥,「治愈」愛戴有加的小主人,它們開會再開會,終于決定派一個代表去死……呃,是詢問。
于是乎,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沒一個願意勇敢地挺身而出,光是和平使者的人選又花了半個月時間。
最後總算討論出結論,白色小提琴施耐德被推舉出來,即使它嘶吼著了弦音百般不願,不過它是城堡中最有價值的物件,就算它用詞不當觸怒了小主人,小主人也不會任意毀損它,或是讓它「死」,頂多賣掉它而已。
市價一億歐元不是小數目,愛財如命的小氣主人……喔!喔!喔!說錯了,是惜福愛物的鑒賞家主人肯定會先精打細算一番,價高者得。
「你們都太閑了是不是,客廳打掃好了嗎?」這些家伙比人還八卦,說長道短不遺余力。
見小主人兩彎月眉輕輕一揚,燈連忙拿起插頭擦桌子,酒櫃踮起腳跟抹樓梯,絨布沙發彎腰舀水澆搖椅,藍色鋼琴非常爆笑地趴在地上,當熊皮地毯,鎏金穿衣鏡爬在窗戶外曬衣服,茶壺媽媽帶著四只茶杯小孩滾了滾,躲在老舊的裁縫機底下。
「掃……掃好了,主人。」掃帚和拖把怯生生地發音,生怕回答慢了會遭到責罰。
「廚房呢?」
「光可鑒人呀!主人。」洗碗槽和刷子連忙應和,干干淨淨的碗盤跳上跳下,證明它們所言不虛。
「起居室、游戲間、書房、宴客廳、賞風軒、星屋、花園……」江天愛一一數來,無一遺漏。
百口齊言,整齊劃一,「全都整理得一絲不苟,一絲灰塵也沒留下,主人大可寬心。」它們可沒膽偷懶怠職。
「嗯!很好,你們近日來的表現讓我相當滿意。」不是不能教,而是以往的主人用錯方法,太寵它們了。
一听小主人語氣愉悅的贊美,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東西一時樂昏頭,竟忘情的歡呼起來,樂不可遏,比又活了五百年還開心。
「不過……」
一句不過把大伙的心全吊高,笑聲消失了,只剩下誠惶誠恐。
「要繼續保持下去,別偷懶。」她可不想去了一趟日本回來後,發現城堡變成垃圾集中場。
「是。」聲音宏亮,震得屋頂微微一顫。
「還有。」
「還有?」一堆發顫物縮成一團,十分惶恐地顫著抖音。
江天愛看了看多話、鬼祟的燈,以及愛嘮叨的紡車。「耳朵可以拉長,但不許多舌,主人的事輪不到你們來管,安安份份地做好份內的事,別讓我發火。」
「……呃,是。」聲音明顯變小,有些沮喪。
「你們里頭有誰最會陽奉陰違我一清二楚,不要心存僥幸,一天逮不到你,兩天總會逮到你,兩天逮不到,總有一天會逮到,堡里有多大,能逃到哪去,先想好被我逮到的下場。」
角落正打算悄悄溜走的榆木搖椅,以及少了一只手的大衛雕像驀地一僵,一個臉色發青,一個面色發白,直打哆嗦。
「小主人,我們關心你。」膽大的四腳垂紗銅床率先發書。
「是呀!主人,你最近的情緒起伏很大,一下子念念有詞,一下子又對空咆哮,還一腳踩碎彩虹妹妹的風鈴,你不是一向最愛它在廊下迎風發出的叮叮當當聲?」
「對耶!你有時候還會突然笑出聲,一副很陰險……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啦!我說錯了,是自得其樂的樣子,讓我們好憂心。」
一只銀制的咖啡壺捧著快掉落的蓋子拚命閃躲落下的拳頭,幾十只正義之手代替小主人懲罰它的不知輕重。
對于主人的關心是有,但只有磅秤的零頭,它們更想滿足的是滿布疑團的好奇心,精靈城堡內唯一的娛樂便是主人們的大小瑣事,他們是它們僅有的休閑。
「憂心是吧?」
幾十雙眼楮睜得大大的,等著她櫻唇輕啟。
「如果我說有鬼呢?」
「什麼?!」
「有……有鬼……」
一听見有鬼,不管是重達一噸,抑或輕得只有十公克的活動物們全有志一同地連退十幾步,大抱小、小抱大的抱成一座山,抖抖抖地有如風中落葉,不像話的顫個不停。
甚至還有驚栗的哭聲傳出。
「你們給我爭氣點,抖成這樣還像樣嗎?」簡直丟她的臉。
「我……我們怕鬼嘛!」好……好可怕。
說也好笑,城堡里什麼都有,就是沒鬼,當初施法的女巫刻意畫出一個結界,堡外的牛鬼蛇神一律進不來,更遑論是飄來飄去的幽魂。
幾百年來它們的生活習性像人,思想邏輯也像人,連說話的調調也跟人一模一樣,更甚者壞毛病也如出一轍,怞煙、喝酒、玩橋牌,推起麻將有模有樣,除了不用進食,幾乎與人無異。
所以為什麼不怕鬼,人怕鬼,它們也怕呀!人會有的反應它們也都有。
「怕的話就滾遠點,別再偷偷模模地躲在聖誕襪里偷听。」她眼楮是雪亮的,想瞞她,難。
一只陳舊的牛皮鼓笨拙地從破洞的襪子爬出,一腳長一腳短地拐著走,訕訕然地往垂至地面的布幔後一藏,掩住羞愧的臉。
「嗚……嗚……我怕鬼……」
江天愛像聊天般說完,一群膽小鬼嗚咽地跑開,原本不小的客廳霍然寬敞了許多,玩起滑板車不怕撞傷人。
「真是沒用,可見我的教育太失敗了。」需要補強,訓練它們的膽識。
鬼有什麼好怕,人比鬼可怕百倍,也更殘酷。
一顆原子彈,小至十西西的生化武器,甚至無形的言語也能致命,人殺人不以個位數計算,一場戰爭起碼死傷上百、上千,還有數萬。
鬼的力量有限,人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與其怕鬼還不如防人,至少鬼有法師可收,而人是防不勝防,即使親如骨肉也可能會因利益而相互出賣。
「為什麼你不怕鬼?」
一道透明的人影問出心里深藏的疑惑,如風似霧地飄至她身邊落坐。
「為什麼要怕?人終究要死,鬼只是比我先死,而我日後也會死,今日的鬼是昨日的人,明日的人也有可能是後天的鬼,到底何懼之有?」
最後大家都是鬼,還怕什麼呢!死亡不過是一種過程,是人都得經歷。
「有趣的見解,如雷貫耳。」不愧是他看上的寶貝,膽量大過常人。
呵呵低笑的蒼狼森是無孔不入的水,叫人根本無從防備,他頭一低便吻住殷紅小口,笑她的無法抵抗,任他予取予求。
他是城堡中唯一的例外,附著在血色水晶跟著入堡。血色水晶具有抵御魔法的能量,又配戴在城堡主人胸口,因此他才能順利的進出,成為堡內第一只「鬼」。
只是,他自始至終都不曾認為自己是鬼,一再強調他是活人,不過陷于重度昏迷中。
「一點也不有趣,我以為我擺月兌你了。」看到「失蹤」整整三日的麻煩鬼,她的心情從莫名的高興又轉為矛盾。
「想我嗎?」低聲呵氣,一雙幽闇的眸黑得發亮。
「想再死一次不難解決。」水眸輕抬,飽含對他的不滿。
「我很想你。」超乎他想像中的思念,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她身邊。
耳根微紅的江天愛冷哼一聲,「少在耳邊甜言蜜語灌米湯,我不吃這一套。」
她不承認是牽絆,而是對蒼狼森的去向感到迷惑,每天一睜開眼便能看到的放大臉孔突然不見了,說來還有些不習慣,感覺好像洗了臉卻忘了刷牙,少了什麼。
制約,真是可怕的妖術,原本朝夕相處,他纏她纏得讓她只覺得煩,想快點甩掉,回到平日規律又平靜的生活。
可是,一旦他真的消失了,她反而感到靜得沒了生氣,想想其實他也沒那麼吵,她太吹毛求疵了,至少在孤獨時,有個逗你開心的同伴,多少能沖淡夜的深沉。
此刻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她面前,莫名的她火大起來,很想生氣,這家伙一聲不響地不知跑去哪里逍遙了,未曾告知,讓隨時提防他會乍然出現的她變得有些神經質,像個傻瓜似的只為等待他而等待。
她不喜歡這種被牽制住的感覺,似乎心里多住了一個人,時時牽掛,時時惦念,把他做為生活的重心。
很討厭,很討厭,很討厭。
「我感應到有人在搬運我的身體,所以我回去看了一下,讓你擔心了。」蒼狼森俯身親吻她的發漩,滿眼愛憐地想將她抱入懷。
當你常年的看著一個人,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你不是恨他入骨,便是愛得深刻了,他想,他是後者。
由一開始的好奇,漸漸地成了習慣,再相遇後眷戀成癖,心中的渴望匯聚成大海,他怎麼忍得住保持距離不愛她,而不走近她?
他變貪心了,擁著她的時候,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她,真直切切的實體擁抱,而不是抱不滿的空虛,伸出的雙臂總是落空。
「誰……誰擔心你了,少往臉上貼金。」江天愛喉問嗆了嗆,眼含慍色地射出刀光劍影。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死人還要遷棺嗎?難不成要火化?!」不是關心,而是確定他是否死得干脆。
看著她口是心非的倔強神情,他幽然的一嘆,「我還沒死,被轉院到東刪的醫院,也就是你即將前往實習的教學醫院。」
「這麼巧?」難道他真的沒死,純粹是靈魂出竅?
很少有事情能引起她的興趣,能少一事絕不多事,可一遇到人生中的意外,要置身事外還滿難的,不自覺地多了一份心。
「原本他們要把我送到美國治療,我動了一點手腳才令其改變地點。」一往美國送,他們就要錯開了。
「他們?」復數。
蒼狼森頓了頓,笑得譏誚。「我的家人。」
「你有家人?你不是孤兒?!」據她所知,葛林菲爾特殊技能學院的異能者絕大部份的人都是失親少娘,孤苦伶仃。
「我原本也這麼以為,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他不只有家人,而且為數眾多,從他曾曾祖父那一代便顯赫一方,家臣、武將不在少數,為一藩主,統御數百里土地上居住的人民。
二次大戰後日本戰敗,經濟蕭條,他們變賣了土地政為經商,幾乎各行各業都有涉入,迅速累積家族財富,也因此帶動了全國的繁榮。
家族數代來開枝散葉,遍居全球各地的子孫多達千人,個個從事重要職務,位居高位,財、經、商都有他們的人脈在,說是躁控著整個國家的盛衰興亡也不為過。
不過本家卻人丁不豐,以女眷居多,分居的族人以本家正統的繼承人為龍頭,凡事服膺本家的命令行事,不得有任何違抗,否則剔名除籍,不再受其庇護。
而他,便是本家長房所出,一個被當成祭品犧牲的正位繼承者。
***;;鳳鳴軒獨家制作;;***;;bbscn;;***
滴!滴!滴!灌滿營養劑點滴往下滴落的聲音。
咚達!咚達!咚達!維生機器正在運轉的聲響。
呼!呼!呼!規律的頻率,那是打進肺部的空氣,藉由一條細長的輸送管,將氧氣送入體內,維持最基本的生存功能。
大拇指夾著測量血氧指數的儀器,敞露的胸口貼著四條黑白電線,連接到心跳器,鼻孔插管,覆住半張臉孔的氧氣罩是淺淡的綠。
白色床鋪上躺著一名毫無知覺的男人,剛送來時,他左臂骨折,右胸有穿透傷,大腿至腰有摩擦燒灼的焦黑痕跡,頭上的繃帶散發濃濃的藥水味,顯示重傷的部位尚未康復。
經過一個月完善的醫療後,他身上大部份的傷口已痊愈,石膏卸掉了,穿肺的洞補好了,灼焦的舊皮換上新膚,額上的重擊只剩下淡淡肉色疤痕,除了仍昏迷的意識,他看起來就跟以往一樣,俊逸完美。
「醫生說他腦里的血塊會自行吸收,今早的X光片顯示他進步神速,腦中黑點逐漸縮小,不日便可清醒。」眾人的希望。
「真的嗎?不是在安慰我?」他睡太久了,也該醒來了。
縴如女敕筍的白女敕柔荑撫向男人略顯清瘦的臉龐,愛憐不已地輕輕撫模,順著前額凸起的肉疤往下輕撫濃密的眉、剛毅的眼、冷峻的鼻,以及鮮少上揚、發出愉悅笑聲的薄唇。
這是她愛了幾乎一輩子的人呀!打她出生便注定與他相守,她的生活里習慣有他。
她二十五,而他二十六,相差一歲的他們是彼此的最愛,青梅竹馬的戀人,即使他身邊的女人不只她一人,她仍用全部的生命去愛他,愛到這份愛都扭曲了她也無法回頭。
可是,是她的愛還不夠深嗎?日夜的相伴居然喚不醒深愛的他。
還是她太強求了,太過好妒,明知自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卻仍是任性地要求他只能有她,蠻橫地趕走他懷孕的情婦,逼使墮胎,她不能忍受有其他女子擁有她心愛男子的子嗣。
所以如今上天要收回對她的寵愛,不讓自私的她擁有幸福,生命的脆弱有如蜉蝣,瞬間就可以被摧毀。
「清美小姐,你不要太過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鷹少爺想做的事沒人阻止得了。」雖然他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導致自己傷勢嚴重,昏迷不醒。
躺在床上的男人叫神野鷹,神野集團新上任的年輕社長,為人狂妄霸道,自負冷酷,行事狂狷不留後路,自認是日本的地下天皇。
「他知道我在等他嗎?等了好久好久,等得我都快撐不下去了。」她的心,好累,累得再也流不出一滴傷心的眼淚。
「清美小姐請保重,少爺不會想看到你為了他而折磨自己。」她已經夠消瘦了,不能再自我苛責。「你要相信醫生的醫術,少爺不會一直沉睡的,懷抱希望才不致令少爺失望。」
抬起哀傷的眼,她苦笑地望著因溫室效應而亂了花序,早開的緋櫻聲音哽咽,「慎吾你說,他是不是嫌我太煩,所以不肯張開眼看我。」
等待會磨去一個人的意志力,她還不夠堅強。
佐藤慎吾的嘆息聲很輕,來不及捕捉。「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胡思亂想只會折損體力,鷹少爺還需要你的照顧。」
「不,我不休息,我要在這里陪他。」縴細裊裊的她相當執著,明明臉色蒼白得像隨時會昏倒似的硬撐。
「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月復中的胎兒多設想一番,要是少爺有個萬一,他會是神野家唯一的傳人。」這是最壞的打算。
「孩子……」迷蒙的瞳眸浮現一絲絲母愛,她低下頭將手放按在小月復上。
這條小生命來得叫人意外,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易受孕的體質,十六歲給了心愛男人她的童貞,九年來不曾避孕過也未曾受孕,因此她十分嫉妒能懷有他子嗣的女人,一而再使計令其流產。
在出事的前幾天,他們為了他情婦紀子懷孕又被她強行命人拿掉一事大吵一頓,兩人在盛怒之下反而歡愛數度,一連串的爭執終結于的歡愉,多年難舍的情感又重歸于好。
他們的愛很矛盾,她想獨佔他,卻也能接受他無法滿足于一個女人,進而體諒他上的出軌——只要別讓外頭的女人留下他的種。
「孩子是你最大的依靠,你必須更用心的呵護他長大。」佐藤慎吾刻意壓低的聲調不無暗示,要她懂得母憑子貴,佔盡一切優勢。
神野家的男人通常不只一個妻子,在正室之外仍有二到四房妾室,外面的情婦更是多得不勝枚舉,她們爭氣的肚皮向來不輸人,一個個想來爭地位的私生子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當然,得不得寵也是關鍵之一,深受喜愛的女人自然有機會搬進主屋,除了正室為大不能冒犯外,能與其他妾室平起平坐,享盡一切好處。
在清美雅子的躁弄下,她月復中的胎兒將是神野鷹第一個被生下的孩子,也就是說若他醒不過來就此沉睡,她是本家未來繼承人的生母,神野家龐大的家產將落于她一人之手,即使她仍只是他的未婚妻。
「慎吾,你會幫我嗎?」她忽然雙目一清,捉起佐藤慎吾的手緊握著。
「是的,雅子我會幫你。」他壓抑吻她的沖動,喉頭干澀地回握。
「慎吾,你對我真好。」她笑得嬌媚,眼波流轉著曖昧情潮。
「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我和你,以及少爺,可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他愛她呀!卻礙于身份只能把這份愛苦苦壓抑。
他和二條靜夫是神野鷹的父親神野崗特意為他找的護衛,他們一邊接受嚴苛的武術訓練,一邊學習商場上的應對,成為主子的左右兼心月復,保護他的同時兼任商場的助力。
而他倆也不負使命地完成交托的任務,不論各方面的表現都十分杰出,家臣之後的他們有武士的忠心,以及僕佣的服從。
「答應我,慎吾,永遠不要離開我,你要保護我一生一世。」清美雅子溫婉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算計的心。
「好。」情生意動,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她一下。
清美雅子並未拒絕的由著他吻她,眼半閉不覺愧疚或羞恥,她深愛神野鷹,但她也有的需求,在神野鷹有了第二個女人的時候,她身邊也多了一個男人,就是佐藤慎吾。
她不覺自己有什麼不對,對她而言佐藤慎吾就像一個玩具,是神野鷹不在時代替他陪伴她的分身。
每當她感到寂寞時,總會召喚他,一場不談愛的激烈交歡是漫漫長夜的唯一溫暖。
也許太久沒在一起了,兩人吻得特別熱切,甚至擦槍走火,就在昏迷的男人身旁擁吻,差點連衣服都月兌了,上演活。
幸好佐藤慎吾的理智壓過獸性,及時停下高張的欲火,稍微退開穩住急促呼吸,整理被扯亂的衣服。
就在喘息聲剛一平復,兩名專業的護士推門而入,要為病患進行例行性的翻身、拍背、按摩的動作。
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是神野家,神野鷹重傷住院,整個醫療團隊非常緊張,一天六班護士輪流照顧。
病房內的氣氛因兩人不自然的態度而有些尷尬,兩名護士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更加專注手上的工作,卻沒發現傷患手指動了一下,眼球細微的轉動著。
也沒人知道,神野鷹的腦波曾出現短暫的怪異電流,忽高忽低亂得很,但很快地又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