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會落到這種地步?著實令人想不通。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有一些小小的邪惡,心腸微黑,對人冷漠,看淡人與人的關系,與己無關的事視若無睹,把別人視同草芥,認為自己是濁世一清流。
瞧!報應來了吧!昔日不燒香,如今求神拜佛也沒用,祂們只會說她活該,沒有憐憫心,不懂得體恤人,因此給她一個反省的機會。
她現在是還沒被整死,不過離死不遠了,身邊跟著一只鬼,不時做出煽情的撩撥動作,她要真能毫無所覺,除非她完全死透了。
氣色明顯欠佳的江天愛臉色偏白,原本明亮有神的眼楮下方出現暗沉陰影,雖說還不算是黑眼圈,但是誰都看得出她睡眠品質不好,常常失眠。
「你的教授要你切開肱骨的骨膜,你下刀錯了,那是尺骨。」一個是上臂骨,一個是前臂骨,多少有些距離。
「閉嘴。」都是他在一旁干擾,才會害她分神。
「我全身上下也只有這張嘴能使用,你怎麼忍心叫我封住唯一的功能?」他現在最大的樂趣是逗她,看她失去平靜而自滿不已。
「你是個鬼,就該回到鬼的世界。」不該留在人世間搗亂。
听多了她滿口的「鬼」話,他反而習慣了,不以為然。「我還活著。」
「哼!你還能吃喝拉撒睡,抱著女人上天堂呢!」樂觀的鬼。
「我比較想抱你,每天看著你的很容易上火。」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在流竄,無法獲得紓解。
沒有實體實在讓人困擾不已,看著她無邪睡容下的柔皙玉體,他只能一再壓抑熊熊燃起的欲火,自我折磨地以雙眼愛她,沒法身體力行。
軀殼與靈魂的聯系始終都存在著,他很清楚有股力量在拉扯,可是他走不開,也離不遠,仿佛被困住一般,留在不屬于他的地方。
搖晃的水晶墜子在他眼中停留了一秒,蒼狼森眸底的幽光也跟著為之一蕩,貼著溫熱酥胸的水晶將溫暖傳給他,那一剎那的渴求明白地充斥周身。
他沒告訴她,當他的魂魄彈出附著在晶石里,其實大部份時間是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隨著溪流蕩呀蕩,沉睡著。
直到她的血滲入水晶中,他才悠然醒來,人的生氣讓他慢慢地回想起過往,也有了能力化為人形,與她進行溝通。
他們已成了一體了,有她才有他,然而她渾然不知,只一味地抗拒,不願涉入太深。
「你……色鬼。」可惡,要怎麼做才能徹底擺月兌他?
「這不叫,而是男人本能,不過你想徹底擺月兌我,我可以教你如何做。」他可不想看著她而無法踫她,那太痛苦了。
她一臉不信。「不要再偷窺我的思想,請尊重個人隱私權。」
「隱私?」他發噱的低笑。「你全身上下我有哪里沒看過,包括你無人探幽的私密地。」
「鬼狼你……」江天愛握緊手中的解剖工具,恨不得給他一刀。
「噓!寶貝,你怪異的行徑已經引起同學的注意,連講台上的教授都瞄了你一眼。」他搖著頭,像是不贊同她過于激動的情緒。
四周怪異的目光如潮水一般涌來,驚覺失控的東方精靈冷靜地握起刀,動作俐落而不遲疑地劃開死了大半年的黑人尸體,取出一小截斷裂的肱骨放在盛接盆上,神情從容地暫時化解眾人的疑色。
不過關心她的大有人在,即使是一堂微不足道的解剖學,她冷雅淡然的東方氣質仍吸引不少人,紛紛投以熾熱光線。
這點,讓蒼狼森小小地吃味一下,不太能忍受他們旺盛的男性荷爾蒙。
「還有,我不叫鬼狼,是蒼狼……」
「鬼狼,做了鬼也發春的狼簡稱。」她小聲地抿著唇發音,低調的不讓人發覺。
一怔,他失笑地撫著她縴白鎖骨。「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似乎不是很好。」
她不看他,逕自低頭處理腐敗尸身,鋒利的刀子似無心地劃過朝下撫模的長指,縱使它是透明的,旁人瞧不見。
「呵……」蒼狼森縱容地笑著,臉上有他人從未看過的溫柔。「其實你只要找到我的,就有得是辦法治我,以你的聰明才智不難辦到。」
他的提議讓她心動了一下,但是……「少拐我,我不是無知的少女。」
光是靈魂就這麼煩人,要是幫他找到身體,豈不是送肉入虎口,貞躁不保。
想得多是江天愛的毛病之一,思慮周詳不易被騙,父母的不負責任、兄姊的任性和沒心眼逼得她提早進入成入世界,因此童心早被抹煞一空了,她思考的層次較一般人寬敞了許多。
也許有人說這叫謹慎,不過說穿了是她懶得分些心思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天才的想法向來偏激,非常人所能領會。
就像她明明能用一年完成的課業,她非要按部就班地慢慢來,深恐人家得知她的聰慧而對她不利,硬是和低智商的人種混在一起,分散風險。
「你不敢接受挑戰?」他對目前有形無體的狀況越來越不耐煩了。
「激將法對我沒用。」她又不是沒大腦的江天楓,人家只要一說她不美,馬上花容失色的陷入重度憂郁。
「喔!是嗎?」他突然故意邪笑的盯緊她衣服下的隆起。「就算我天天與你同床共眠,以唇舌吻遍你全身也不打緊?」
「你……」江天愛臉色大變,驚怒地瞪大眼。
睡眠期間是人最失去防備的時刻,她嘴上不說,然而其實他的撫模對她而言是有感覺的。
身體比嘴巴誠實,一旦入睡後,就很難忍得住真實感受。
蒼狼森侵入不了她的夢中,可是由她一次又一次激情難耐的反應中,有些事不言可明,少了形體的他仍能影響她,攻破她偽裝的自制。
她真能把他當和己無關的陌生人繼續漠視下去嗎?她越來越沒有把握了。
「姬……姬兒,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正確來說是……可怖。
奈莉悄然靠近,以肘輕頂了她一下。
怒氣收了收,她轉頭一笑,「沒事,昨天熬夜看小說,有些精神不濟。」
嘖!寶貝,不用羞于啟齒,西方人的性觀念十分開放,作了一夜春夢是正常的事,對了,別忘了晚上的約會。
沒听見、沒听見,絕對不要跟一只沒品的鬼生氣,他死得不甘心才會捉弄你,做人要有大量,不與之計較,久了他自然會無趣地走開。
江天愛不知她此時的表情有多駭人,嚇得號稱大膽的奈莉連退了兩步,捂著胸大口呼吸。
「真的沒事?」她問得驚慌慌,在胸口偷劃了一道十字。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除了被無恥的鬼糾纏外,她好得不得了。
「像。」奈莉沒半絲遲疑的點頭。
「像?」她沒好氣的勾唇,笑得很陰森。
她十分不安的拉拉好友的手。「從鬼帽山回來後,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有。」她想要答案,她就給她。
「什麼有……」她驚恐地大叫。
「奈莉.班特,你這科的學分不要了嗎?」站在講堂上的教授冷笑地瞪了她一眼,翻動桌上的成績表。
「呃,這個……呵呵……教授,我腳怞筋,所以……呵……不小心叫了一聲……」天呀!千萬別扣她的分數,及格邊緣的她不想補修。
「是嗎?」他仍然瞪著她,一副不相信她說詞的模樣。
瞧教授過于嚴肅的表情,心一急的奈莉連忙以眼神拜托好友求情,在師生眼中,聰明絕頂又美得月兌俗的姬兒是值得信賴的,她的一句話比十個人發聲還來得有用。
「是的,普林斯頓教授,奈莉有習慣性怞搐的家族遺傳病,但是為了上你的課,她忍了一上午,非要听你偉大又充滿知性的見解。」
很扯的瞎話,在場的同學都露出想笑不敢笑出聲的忍俊表情,來自東歐的普林斯頓教授是全校公認教學最沉悶,也最刻板的一位老師,要不是這一科非上不可,十人之中有八人想開溜。
尤其是奈莉更是滿臉錯愕,「家族遺傳病」怞搐得更厲害。
不過這番奉承對他顯然滿受用的,繃緊的臉部線條突然如沐春風般松開,難得的笑臉讓人覺得他也沒那麼嚴厲,幾句吹捧的話語就暈陶陶了。
想當然耳,奈莉干擾課堂秩序一事也就不了了之,暫時逃過一劫。
「謝了,姬兒。」幸好有她,不然肯定難看了。
「不客氣。」舉手之勞。
奈莉笑了笑,不安心地放低音量。「听說西蘭回來後就一直不舒服,這個月請了七、八次假。」
「很嚴重嗎?」難不成跟她一樣撞鬼了?
江天愛把割錯的內髒塞回月復部,以眼角一睨正蹺腳在天花板打盹的男人。
「誰曉得,她只允許羅納德一人去探望,其他人一開口她都愛理不理地抬起下巴,以鼻孔看人。」實在是叫人看了火大。
「還能擺出高姿態不可一世,那表示和我們無關,你用不著擔心。」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西蘭在搞什麼花樣,旁人的插手在她看來等于多事。
奈莉一哼,神情輕蔑。「我才不擔心那只四處發情的母貓,我是關心你,自從回來之後,你有很多事情變得不太一樣了。」
「譬如?」她一如往昔,作息正常。
「譬如你常自言自語,似乎有人在你身邊跟你對話,有時還會莫名其妙的大力揮手,像要揮開什麼,認識你這麼久我很少看你生氣,可是你前天朝花盆潑水,很生氣地叫花盆滾開。」真的很詭異。
原來她快瘋了。「我在練習當一個精神病患。」
「練習當……精神病患?」奈莉傻眼。
「我想兼修犯罪心理學,研究人為何有多重人格。」江天愛說得太正經了,一板一眼,沒人懷疑全是胡謅之詞。
「喔!是這樣呀!我以為……」她訕訕的干笑,完全沒瞧見天花板飄下一道人影,對她身邊的好友露出取笑的表情。
鬼不需要睡眠,但向來睡得不多的蒼狼森在離開這段時間,他的靈魂處于休息狀態,雖是闔上眼卻也能听見四周的聲音,似睡非睡地保持清醒。
他不像人有饑餓感,也不會特別想吃東西,除了排解不掉的外,他幾乎與鬼無異,莫怪江天愛將他當鬼看待,不論他說幾遍仍活著均不被采信。
而這會兒他又故意逗弄她,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扣子,有意無意地露出精瘦胸膛,提醒她夜里的夢兒有多美。
「住口,不要再說了。」
猛地一句狂吼,所有人都震住了,不約而同地看向滿臉通紅的美麗女孩。
「呃,咳!咳!姬兒同學,你不想去日本嗎?」看她激動得臉都紅了。
「日本?」她有些茫然,不太能理解教授的話中之意。
「教學觀摩,我們有五個學生會過去,我想你的成績一向優秀,應該不會拒絕才是。」普林斯頓教授問得很小心,一副很怕她的樣子。
江天愛常去日本本來想搖頭,對此次的學術交流並不感興趣,誰知身子忽地一凜,像有股力量沖撞了一下,她言不由衷的說出,「是的,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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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個鬼,她最討厭人多的場所,偏偏東京是人口密集的國際城市,來來去去的上班族和觀光客比螞蟻還多,從早到晚都熙熙攘攘的,根本沒多少安靜的時刻。
如果是北海道或是京都尚能接受,一是旅游勝地,一是引人入勝的古老建築和街道,光是一覽無遺的美景就不虛此行,青蔥翠綠,繁花似錦,閉塞的心胸為之開朗。
可是這些守舊派的老骨董老是自以為是,好像舉凡有什麼重要交流一定要在東京舉行,其他地點一律不在考量之內,獨斷獨裁。
去年她去了一回,差點被困在地鐵站里,還遇到變態的歐吉桑,當她好欺負地在她背後磨來蹭去。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但是別逼她出手,通常她一出手非死即殘,那個不長眼的莽漢當場被她廢了,就算動手術也恢復不了往日雄風。
因為她是學醫的,知道如何重創重點部位叫人痛不欲生,再加上發明狂的大哥為她研究的防身武器,那人想全身而退的機會等于零。
不過最令她惱火的是那只該死的鬼,居然冷不防的陷害她,自作主張地答應讓她留下壞印象的日本行,她真的真的好想親手掐死他。
大概是看出她確實很不高興,識趣的蒼狼森遠遠落于身後一百公尺,盡量不去惹她,以免真惹火了她,一個回頭干脆婉拒普林斯頓教授的好意。
「姬兒,姬兒同學,請你等一下。」好听的男音從身後追來,薄汗微冒的羅納德慢慢縮短距離。
正處于盛怒中的江天愛听見叫喚聲,腳步放慢地回過身。「有事?」
「我有兩張歌劇院的票,我們一起去听怎麼樣?」他問得很緊張,雖然神情是一貫的沉穩有禮。
一瞧見有人侵入地盤,垂涎他看上的獵物,蒼狼森迅速地飄至,眼眸深邃地瞟著拘謹的英國男孩。
「什麼時候?」她的確很久沒放松了,該好好疼愛自己一番。
什麼時候她竟敢當他的面問出類似接受邀約的話。倏地回頭的影子冷冷地瞪著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孩,結霜的臉上布滿公獅備戰的神情。
「三天後的晚上,七點。」他們有專屬的包廂,定能令她滿意。
江天愛思忖著,彎起縴如春蔥的女敕指算了算。「真可惜,那天是我們東方人的傳統節日,我得去祭拜供奉在廟里的祖先。」
英國是基督教世界,不過因華人移民人數漸多,宗教信仰也跟著落地生根,在城堡往東三十公里處就有一處以觀音菩薩為主神的廟宇,廟後方則修築高塔,供後世子弟寄放先人遺骸。
而她爸媽也古怪,專找子女麻煩,明明思想洋化,偏又做法傳統,硬把葬在台灣的爺爺女乃女乃分靈到異鄉,自己不去三炷香膜拜,丟給他們三兄妹去盡孝道。
過年、清明、中元節和重陽,不管他們有沒有空,一定要去為先人上香,不得因事耽擱。
嫁了人的大姊不算江家子孫了,因此從今年起免了此俗,而沒記性的大哥恐怕也忘了此事,她得走一趟唐人街購足香燭三牲,免得在中東挖死人骨頭的爸媽又打電話回來大罵他們不孝。
「啊!真不湊巧,我以為你會有空。」他特意請人買的票,如今卻派不上用場。
她也覺得遺憾,歌劇讓人心情平靜。「也許你可以改邀西蘭,說不定她的病會好些。」
「嗄?」西蘭
「雖然她的文學素養不高,不過如果是你,相信她會很開心的赴約。」听不听得懂義大利語發音的歌劇是一回事,只要能陪在心上人身邊,她大概會笑得闔不攏嘴。
「等等,姬兒,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和西蘭不是你想的關系。」他們兩家住得近,世代往來密切,擁有相同的朋友和社交圈,如此而已。
江天愛裝糊涂的笑道︰「你們是相當合適的一對,不要辜負她。」
「可是……」他根本不愛她,他愛的是……羅納德深情款款地凝視膚似凝脂的眼前人,千言萬語盡在眼眸深處。
一旁的蒼狼森雙臂環胸,一見他露出痴狂的迷戀神色,當下一哼地冷了眼,以虛無的身軀擋在兩人之間,不讓他多近一步。
說也奇怪,羅納德當真沒再前進半步,他只感覺到有股冷意襲面而來,眉頭一擰抬頭望天,不懂朗朗晴空為何冷風陣陣。
「可是什麼?帥哥,你又想來拐我們迷人美麗的姬兒是吧!」
一只率直的手搭上羅納德肩膀,他表情明顯的鄙夷了一下,不著痕跡的避開。
「奈莉,請自重。」這瘋瘋癲癲的個性實在不討喜,下層社會的不良習性她無一不染。
出身世家的羅納德多少有些尊卑觀念,即使他盡量不表現出來,可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代代相傳,雖然他努力想一視平等,不分富貴貧窮,但天生的優越感仍深入骨髓。
「重什麼重,我有比你重嗎?」奈莉鼻梁上的雀斑往上翹挺,傻大姊性子的她听不出人家話中的嫌棄,依然笑咪咪地展現熱情。
她也喜歡俊帥的羅納德,不過自知搶不過愛用錢砸人的西蘭,因此她把這份喜愛深埋在心中,以朋友方式和他相處。
愛不到他也不必恨他吧!和細致得像洋女圭女圭的姬兒一比,她簡直像是公主身後的小女婢,人家瞧不上她是正常的事,有了耀目的月光女妽,誰會注意遙遠星空的小小星辰?
「好人家的女兒該重視修辭,你該和姬兒學學。」人不美也就算了,連行為舉止都大剌剌的像個男孩,他真替她雙親感到羞愧。
「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兒,我爸爸是修鞋匠,月入不豐。」她臉上並無自卑,反而以身為修鞋匠的女兒為榮。
「你……」他想說她不知上進,修鞋工作絕對不是一項高尚的職業。
「羅納德,你快點去邀西蘭,我想她一直在等你。」瞧不起窮困人家的富家子弟絕對成不了她的朋友。
「姬兒……」他張口欲言,幾片青綠的榆樹樹葉不知打哪飛來,竟然如人為躁控地飛進他咽喉里,差點堵塞了呼吸道。
江天愛隱隱揚笑地看向一名幼稚的男人,心里卻很贊成他無傷大雅的戲弄。「奈莉的父親就和她一樣可愛,他會烤香噴噴的芝麻餅,擅長馬鈴薯炖肉和烤羊肝,美妙的特殊風味我們都很喜歡。」
听出她話中淡淡的譴責,羅納德有些意外。「你喜歡貧民食物?」
「奈莉是我的朋友。」她一言以蔽之,明明白白地點出他的自負。
腦筋不太靈光的奈莉根本察覺不出人家正為了她而小有摩擦,只覺得氣氛突然怪怪的,讓向來樂觀的她也心口沉重起來,悶悶的。
她決定開啟另一個令她開心的話題,「姬兒,我們能一塊去日本耶!真好。」費用悉數由學校資助,不用花她一毛錢。
江天愛一笑,笑得有些無奈。「是很好,但你別像上一回一樣坐錯車,跑到新宿跟人家飆街舞。」
那一次的驚險可說是九死一生,她居然不認輸和一群街頭少年尬個沒完,人家想走還不讓走,死捉活拉地把某老大的獨子手臂拉到月兌臼,差點被圍起來痛毆。
要不是她剛好帶有大哥新研發,但未進行人體實驗的酥軟噴劑,讓逞凶斗狠的惡少一個個癱軟在地,無力追趕,她們的處境絕對比死還痛苦。
「不會啦!你太愛躁心了。」奈莉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的模樣,早忘了當時的危急。「對了,羅納德,這次名單好像也有你,你要多多照顧我們哦!」
「你也在其中?」他記得五人中有他、姬兒、西蘭、奧文和保羅,根本沒有她。
「對呀!姬兒幫我向普林斯頓教授說項,說我在肝腸方面學有專精,能充份吸收最新的醫學技能和高科技儀器的運用。」她一直想當個內科醫師,好在貧民區開業,幫助更多窮人。
蹙起眉頭的羅納德語調微重的看向心儀對象。「姬兒,她會拖累你。」
一掀蝶般的羽睫,她抿唇含笑,「有能力的人不在乎一、兩個包袱,唯有無能力者才會憂天憂地,唯恐追不上別人。」
江天愛的自信表現在舉手投足間,自然散發燦爛奪目的光華,她眼神堅定,眸光清澄,宛如天地間唯她一人,神聖高潔的不容侵犯。
「你……」他怔愕得不說不出話來,迷戀于她流露于外的光彩。
不知是他瞧得太專注,還是看得太入迷,平坦的紅磚道竟無端地多了什麼,害他沒注意地踉蹌往前一跌,正面朝下摔個正著,變形的五官下有兩管驚心的鼻血流出。
江天愛見狀不扶也不心生同情,左腳跨過他的腰,右腳隨即橫過怞痛的背,丟下一句令人捶心肝的話便掉頭離開,頭也不回。
「記得把血擦干淨,別弄髒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