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視快到了吧?」雅恭搖上車窗。
「S視到了。」林芳英熟練地操作方向盤,將車子駛進電猶ㄇ澳翹醮舐礪貳?
「又是一堆人!」林芳英咋了咋舌,一大群手拿海報及黃綠色加油棒的男男女女站在電視台大門的兩邊,看樣子似乎是什麼歌手還是影星的後援會。
「S視的執行制作可真了不起,今天的錄影似乎把稍稍平息紊亂的氣息。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不過,如果你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芳英再次提醒他。
那是我的罪,我的懲罰……終其一生,我都必須活在別人的故事里,因為,這樣才能逃月兌我自己種下的罪。
紀硯沉默不語地下車,長相俊美身形高挑又染著一頭金發的他馬上就被那群久候多時的影迷認出,瞬那間跑的跑,叫的叫,人群像暴動般全部涌上前,只為一睹紀硯的風采。
唔…嗯心想吐的感覺再度襲向紀硯,但是他極力克制,一步一步走進電視台。
「紀硯!是紀硯耶!」
「看到了!他好帥!金發超正的!」
「紀硯!看這邊看這邊……」
人群的叫喊,照相機按下快門的聲音,以及烈陽下蒸騰而出的污濁汗味,紀硯迅速捂住鼻子嘴巴,但是他卻無法捂住眼楮,人,人,人,怎麼到處都是人?不要再過來了……為什麼不肯原諒我?不……不要……求求你們……
「對不起,很感謝大家的支持,但是我們趕時間,抱歉抱歉,請讓一讓。」不愧是最強勢的經紀人,林芳英一邊用最和藹的語氣說話,一邊卻大力撥開黑鴉鵬的人群,強行突圍將紀硯拉進電視台。
「好痛!」隨著一聲尖叫,紀硯抱頭蹲在地上,不知道是哪個影迷趁情勢混亂抓了一把他的頭發,痛楚與恐慌逼得他喊叫出聲。
***!老子又不是玩具!紀硯氣得怒火攻心,轉身瞪了那些瘋狂的影迷一眼,眼神極其冷酷無情,像是可以殺人的冰刀,嚇得那些只有十五,六歲的小男生小女生一時之間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你們這些……」眼看紀硯最拿手的髒話大會串就要開始,林芳英趕緊抓他的衣領就跑,管誰拉了紀硯的頭發,維護藝人形象最重要,誰听過HAMLET罵髒話的?
「謝謝大家支持,請記得收看星期日XX節目,有紀硯專訪喔!」落跑前芳英還不忘幫紀硯打廣告。
「紀硯!紀硯!」才被心目中的偶像以雷射眼掃過一遍,這些小弟弟小妹妹卻像什麼都沒發生般又開始在電視台門口尖叫哭喊。
那是什麼態度啊?
比紀硯晚幾分鐘到一視的雅恭冷眼觀看這場鬧劇的經過,只不過被拉了一下頭發,有必要對影迷擺出那種殺人魔王的眼神嗎?演個HAMLET有什麼了不起?
這小子真的讓人討厭!雅恭實在很想教訓教訓這個有著一雙美麗綠眸的男人。
「不好意思,原先預備讓紀先生使用的休息室的空調系統不巧壞掉了,所以只好委屈紀先生和林小姐暫時跟其他藝人共用一間休息室。」
綜藝節日的訪談結束後,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將紀硯和芳英兩人領至後台休息。
「沒關系,我們與其他藝人共用一間休息室就好。」林芳英體恤地答道。
「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休息室里備有紅茶咖啡以及蛋糕,請兩位盡量取用。」眼見紀大牌臉上並無不悅之意,工作人員松了一口氣說。
「謝謝,您忙吧。」芳英向他致意。
「到底是跟誰一起共用呢?」最好不要是業界的死對頭,芳英想。
「BLACKWING。」紀硯指指貼在休息室門上的白紙。
「喔?是他們啊!」不錯不錯,正合我意,芳英滿意地點頭。
英姐怎麼這麼開心?難不成英姐是他們的歌迷?紀硯不是很了解地抓抓頭,不過跟BRACKWING同用一間休息室也不壞,畢竟自己這下子可就好辦事了。
「既然是他們,我們就趕快進去吧!」英姐喜孜孜地轉動把手開門,才見到房間里一名蓄著平頭的男子,芳英即刻大喊︰「小許!」
「英英!」
在兩人熱情的呼喊之後,平頭男子馬上跟芳英互相擁抱在一起,熱情的程度簡直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家人還是情侶。
「英姐……英姐……」看傻眼的紀硯拉拉芳英的袖子。
「小紀,我跟你介紹,這位許先生是我以前的同事,你稱呼他許大哥就好。」
芳英將紀硯推到小許的面前,紀硯恭恭敬敬地對著小許叫了聲許大哥,突然,他覺得頸背附近有一股燒灼般的疼痛感。
「這就是你們家小紀啊,長得很英俊喔,小紀告訴許大哥,英英有沒有欺負你?她最喜歡欺負像你這種又女敕又帥的小男生了。」小許捉狹地問。
「沒有,英姐對我很好,她很照顧我。」我還想活命咧!紀硯可不想因為回答的不得體而被迫加工作量。
「小許,你在那里胡說什麼?小紀可是公司的寶貝,我傳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欺負他?倒是你,最近把BLACK。WIG帶得不錯嘛,人氣直線上升,說,你是不是用了什麼可怕的手段逼迫人家?是滴臘油還是抽鞭子?」芳英似褒似貶地笑罵。
「大姐,拜托你也幫幫忙,我們家BLACKWING完全是靠實力累積人氣,再說BLACKWING向來只上音樂節目的現場演唱,我能怎麼逼迫他們?滴臘油?抽鞭子?我還綁狗鏈咧!」小許自傲地答道。
好痛!紀硯模著自己的頸背,怎麼會這麼痛?
「今天我們共用一間休息室也是有緣,來,小紀,許大哥介紹我們家BLACKWING給你認識,首先是主唱,又帥又酷左手寫曲右手寫詞的丁雅恭丁先生,啪嘰啪嘰,來賓請掌聲鼓勵鼓勵……」小許拍手介紹雅恭出場-
「丁先生,您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迅速換上一張適合初識者的表情,紀硯算準笑容最佳的角度,不過就在也抬頭面對雅恭之際,所有設計好的表情竟然全部凍結在紀硯的臉上。
啊!這個人是……野猴子!
為什麼BLACKWING的主唱竟然是那天在演藝廳里打斷自己演練台詞的野猴子?
如風中殘燭般,紀硯感覺到自己正搖搖欲墜。
「您好,初次見面,紀先生。」雅恭故意裝作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用力握住紀硯的右手。
好痛!干嘛把手握那麼緊啦?紀硯心里暗暗叫苦,可是又不能突兀地把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他偷偷瞄了雅恭一眼,卻見男人銳利眼神直直朝自己逼射而來,嗚……這個男人還記得那天的事。
他的表情真好玩,雅恭忍住想狂笑的沖動,不過現在怎能笑,一笑就破功了。
介紹完主唱,小許依序為紀硯介紹太保,阿吉與MARS。
「這位是鼓手太保,鍵盤手阿吉和吉他手MARS……」小許介紹得很起勁,但是紀硯卻一直被雅恭的眼神盯得很心虛。
美人今天怎麼變乖了?莫非是經紀人在場不敢造次?雅恭用叉子又了一塊抹茶蛋糕放進嘴里,惡!他討厭抹茶味。
「阿吉,MARS和太保,你們三個先跟我到台前試音。」將團員介紹完畢,小許向這三人下達工作指示。
「我也來幫忙,好久沒帶歌手了,重溫一下宣傳人員的感覺也不錯,小紀,你就乖乖留在這里陪雅恭喝茶聊天,反正你們年齡相近,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芳英興高采烈地跟著小許四人一起走出休息室,完全把紀硯的安全拋在腦後。
等等,他們五人全部離開休息室,那不就表示這個房間只剩下自己跟這個猥褻聲音男嗎?英姐!別丟下我一個人啊!我不想跟這個男人做朋友更不想跟他共處一室啊!我的聲音會被他猥褻光的!英姐……英姐你快回來……
很可惜,紀硯淚光閃閃的哀鳴最後還是沒有傳到芳英的耳里,好吧,人必自救而後天救之,先到別處溜溜好了,紀硯小心的移動身體……
「你要去哪里?」雅恭的聲音自紀硯背後炸開,嚇得紀硯頓時動也不動的趴在門上。
真像只壁虎,雅恭差點沒被紀硯的蠢樣突死,這就是近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演員?還真是難得一見啊!
「我想出去散步不行嗎?」凶什麼凶?紀硯轉身回答,但是一轉頭他就後悔了,因為猥褻聲音男就在自己背後距離不到十公分處,更可怕的是這家伙還比自己高上一個頭,這種居高臨下之感讓紀硯覺得自己像只隨時都可被拎起的小狗。
「不準去!」雅恭粗聲粗氣地說。
「為什麼?你叫我不準去就不準去啊,你是我爹還我娘?我老師還我校長?」紀硯最痛恨有人叫自己不要做這個不要做那個,這個男人算哪根蔥哪顆蒜?
「你忘了經紀人剛剛跟你講什麼?她不是叫你留下來陪我吃蛋糕喝茶順便聊天嗎?」雅恭笑得一臉詭異。
「為什麼我必須留下來陪你喝茶?你是阿扁總統,先總統蔣公還是我們偉大的國父?為什麼我一定要照經紀人說的做?為什麼……」
「不要再問為什麼了!」雅恭意听頭愈痛,干脆一拳用力打在門上,真是個多話的王子……聒噪到一種無法無天的地步。
「羅嗦,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雅恭的理由就是完全沒理由。
「唷,你這個人還真好笑,說不過對方就使用暴力,有種你就打我啊,來啊,你來啊,揍我啊……」紀硯只要一囂張起來就會繼續「搖擺」下去,殊不知自己的長相,眼眸及薄唇,極有可能讓挑釁的舉動無異于玩火。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對你做奇怪的事好了。」雅恭對紀硯當然沒興趣,他只是想挫挫他的銳氣。
「奇怪的事……你要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紀硯心中一驚,薄薄的雙唇微微輕啟,露出比外側更加紅潤的內側唇瓣,若是看得更仔細一點,還可以瞧見那若隱若現輕觸上唇的一截舌頭,搔得雅恭內心是一陣微癢。
「男人可以對女人做出很多奇怪的事,當然男人對男人也是可以做……」將雙手輕輕放在紀硯肩膀兩側,雅恭緩緩地把身體靠向他。
做,做什麼……腦袋像是被灌入好幾噸水泥,紀硯幾乎是被嚇傻般呆望著男人逐漸逼近的臉龐,他的眼神叫紀硯看得全身發痛,心底毛涼,不能動……被這眼神鎖住的自己根本動不了,男人可以對男人做奇怪的事……那就只有……不會吧?
這個臭家伙猥褻我的聲音不夠,難不成他還要對我……媽呀!我的「後面」可是原裝末開封的耶,即使前面也是新「機」出品,有瑕疵包君退貨,這個男人該不會看上我的,想要,啊……
正當紀硯陷入狂亂的精神妄想癥,之際,雅恭冷不防在他的左耳吹了一口氣。
「哇!」背脊如同被電砸到,紀硯被這酥癢的感覺給刺得差點跳起來。
「幫我吃……」雅恭如惡魔般輕聲低語。
吃……吃什麼啊?我對男人可沒興趣……英姐!你快來救我……我最寶貴的貞操就要這只大野狼給蹂躪了!英姐!你忍心讓一個冰清玉潔守身如玉的高尚美男子就這樣白白被糟蹋嗎?無論是我的「前妗被故恰昂竺妗倍己苤匾啊…?
「幫我吃這塊抹茶蛋糕!」
咦?抹茶蛋糕?幫他吃?紀硯不解地抬頭,男人那張原本近在咫尺的臉早已不見蹤影。
「為了對我們這些必須共用一間休息室的藝人表示歉意,電視台特地準備了許多茶點,我分到的是抹茶蛋糕,但是我偏偏就不喜歡抹茶味,你不能幫個忙?替我吃掉它。」回到座位上,雅恭點了根煙,姿態瀟灑地翹起了二郎腿。
「原來是這樣……」紀硯捂住胸口,太好了,「前面」跟「後面」安全了!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這個王八蛋人烏龜不早說?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緊繃神經一旦松懈,紀硯的粗話便如猛虎出閘般傾泄而出。
「不然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侵犯你?啥,別開玩笑,就算你是個女的我也沒興趣,凶巴巴又羅哩叭嗦,的時候還要拿塊布塞進你嘴巴里,不然準給你念到小小羊兒枯萎,陽萎!」雅恭話雖不多,但是一出招卻是快狠準。
「你……」下流的家伙!去桶大烏龜的屁跟算了!紀硯惡狠狠地瞪他。
王子殿下生氣了……雅恭依然氣定神閑地繼續抽煙。
「啊,對了。」想起早上那幾片單曲CD,紀硯趕緊翻開包包取出CD。「你想吵我等一下會陪你吵個夠,不過現在先停火,因為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請我幫忙?我們今天才第二次見面吧?你會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雅恭將香煙按熄在煙灰缸後問。
「我妹妹很喜歡BLACKWING,她托我如果上節目遇到你們一定要請你在單曲CD上簽名。」紀硯把四張十二公分的CD放在桌上,順便附上一只油性簽字筆。
「我不簽。」雅恭拒絕。
「為什麼?」紀硯滿心以為雅恭會爺應。
「不為什麼。」
「我不是說先暫時停火,要吵等待會兒再吵嗎?」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會記恨?紀硯憤憤不平的想。
「我不簽。」雅恭還是那句話。
「你……這跟我妹妹沒關系吧?」紀硯追問。
「不簽。」只要想到紀硯對影迷凶神惡煞模樣,雅恭就不覺得有簽名的必要。
「好,你不簽也沒關系,我去找你們經紀人。」收起桌上的CD,紀硯轉身就走。
「你找小許做什麼?」雅恭問,這個王子又想搞什麼花樣?
「我想你不簽名不是因為你不想簽,而是因為你的宇太丑見不得人,反正很多偶像明星的簽名都是經紀人代簽,只要上面有你們的名字,我就可以跟我妹交差,才不管是不是你的親筆簽名。」紀硯對雅恭扮一個超丑的鬼臉,誰鳥你?
「等一下!」雅恭只覺頭好痛,這個詭計多端的王子,竟敢說自己的字丑的不能見人。
「你決定要簽名了嗎?」紀硯興奮地問。
從紀硯手中搶過CD,雅恭拔起簽字筆的蓋子就寫,丁雅恭,丁雅恭……連續寫了四個自己的名字外加日期,雅恭臉色微慍地停下筆,臭小子,再說我的字丑啊。
「看來是我失言了,其實丁大哥您寫的字也不差嘛。」紀硯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麼,等BLAClCWINC發第五張單曲的時候還請人令妹多多指教。」雅恭皮笑肉不笑地說,王子,您真是足智多謀啊!
「我妹她當然會捧場,不過我平常是不听這種垃圾音樂……」紀硯話還沒說完,衣領馬上就被雅恭用力拉過去。
「你剛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一個與方才完全不同的雅恭雙手扯著紀硯的領子咆哮道。
「我……」這家伙是怎麼了?紀硯被雅恭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剛剛被這個男人壓在門上的時候,雖然他的眼神也凶的要命,但是絕不像現在這樣.殘忍的程度簡直要把對方生吞活剝,撕成碎片。
「你可以討厭BLACKWING,討厭我,但是絕對不準你說我們的音樂是垃圾!」雅恭眼中利光一閃,紀硯只覺得自己要被宰掉了。
「也許對你們這些不喜歡也不懂搖滾的人來說,我們的音樂是垃圾,但是對那些不喜歡也不懂舞台劇的人來說,你會希望他們也說你演的戲是垃圾嗎?」原本想賞紀硯一拳的雅恭不知為何並沒有出手,只是甩掉紀硯的衣領。
「不要欺人太甚,王子!」雅恭的話如冰雹般打在紀碗心里,他起身戴上墨鏡,準備離開休息室。
「等一等,你……」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叫住這個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愧疚,才抓住雅恭衣襟的後擺,紀硯的手卻一下子就被打落。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雅恭說完砰地一聲關上大門。
誰……誰說我要道歉的?盡管裝得再強硬,紀硯還是難掩眉間的落寞。
「小紀,你下次要注意把頭稍微往內側縮一點,不然反光的情形會很嚴重。」
看著導播所調出來的節目訪談帶,芳莫把每一項應該改進的事項對紀硯耳提面命述說一遍,如果是平時,紀硯一定細心听講甚至做筆記,但是今天芳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進不了他的耳朵。
我剛剛好像真的說得太過份了……紀硯懊惱的想,有誰听到自己是垃圾會高興的?罵別人是垃圾,自己才是不折不扣的大飯桶。
如果當時來的及跟他道歉就好了。
紀硯沮喪地望向四處,在他抬頭往上看的時候,副控室里最中間的那台電視螢幕上出現了四個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看來是音樂節目的現場表演,沒有任河的自醫檣薌暗圖段蘗牡母閾τ蝸罰這個團體擺明了就是唱歌之外,其餘免談的酷樣?BR
被這種特殊氛圍所吸引,紀硯不由地繼續看下去,在一陣狂亂的擊鼓後,樂團輕柔的電吉他撥弦營造出迷幻搖滾音牆,隨即一個沙啞低沉的男聲傳出,電視螢幕上浮現出BLACKWING及作詞作曲者的字樣。
丁雅恭……
紀硯驚訝地從椅子上起身,那個男人在唱歌。
Livingintheworld,orfinght?
這是他寫的歌詞……紀硯目不轉楮地凝視螢幕上的雅恭,有時隨著電吉他的猛力撥弦而嘶吼,有時隨著柔美的keyboard吟唱,不管如何,他臉上的表情都是如此認真,專注,彷佛生來就為歌唱。
「這幾個小子將來一定會紅!」听幾位工作人員在底下竊竊私語,紀硯心底由衷地為雅恭和他的夥伴們感到高興,只是他的一顆心很快又沉下去。
很抱歉今天讓你這麼不高興,不過,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所以……對不起……紀硯在心里輕聲地說。
「OK!」听導播在耳機里的指示,現場指導向舞台上所有人比出結束手勢。
「雅恭,你今天錄影時好像唱得特別用力,是在發泄什麼嗎?」收起隨身攜帶的鼓棒,太保走到雅恭身旁問道。
「有這麼明顯嗎?我還以為不會被發現。」拭去額頭上的汗水,雅恭苦笑。
「有什麼煩惱的事嗎?听你這樣說好像很嚴重。」
「太保,如果你听見有人說BLACKWING的音樂是垃圾,你會有什麼感想?」沒有回答太保的疑問,雅恭反而丟了一個問題給他。
「嗯……大問題,這的確是一個好問題……」太保低頭沉吟。
「當然啦,像我們這些從業餘玩到職業樂團的人來說,都有一副比廁所石頭還硬的骨氣跟傲氣,覺得自己創作的音樂絕對是別人比不上的,所以如果听到有人說我們的音樂是垃圾,我當然也很生氣,只是現在我想開了,因為他們不了解我們的音樂,所以會誤解我們也是正常,既然如此,我們又何需因為他們不了解而生氣?反過來說,如果他們真的因為了解我們的音樂而說我們是垃圾,那我們就真的需要改進羅。」也許是因為當了父親的緣故,太保說的話都相當有份量。
因為不了解而誤解……想起那雙綠色的眼眸,雅恭心里一陣翻騰。
「我不會說什麼大道理啦,只能說青菜蘿卜各有所好吧,如果有一百個人喜歡我們的音樂,我們就應該好好為那一百個人創作屬于我們自己的作品,假使我們因為要使第一百零一個人喜歡我們的音樂而做出不屬于自己本意的東西,那麼前面的一百個人曾經傳達給我們的心意又算是什麼呢?」太保不自覺說了一大串,「很抱歉,我太羅嗦了。」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不,你說的對,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我們只要做出對得起自己的音樂就可以了。」雅恭雙手抱胸,以一副王者風範環視整座舞台。
他當時是想跟我道歉的吧……憶起紀硯悵然若失的表情,雅恭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殘忍。不會再見面了吧……
***
身為當紅舞台劇演員,經紀公司特地為紀硯在郊區租了一楝獨門獨院別墅,除了日常起居外,也讓他能在大型的空間里練習肢體動作和台詞而不致打擾到鄰居。
「今天的工作就到這里,辛苦你了小紀,明天的通告從兩點開始,所以你今天可以好好休息,多睡一點美容覺。」芳英將車子停妥在別墅大門後,轉頭對他說。
「忙了這麼多天,我總算可以好好睡個覺,對了,英姐,你要不要進屋拿一些我妹寄來的土產回去?她一下子寄太多,我怕吃不完浪費。」紀硯問道。
「好啊,我看我干脆拿到公司去分給大家好了。」在紀硯下車的同時,芳英也打開車門,只是紀硯才走了幾步,整個人就愣在當場。
怎麼會這樣……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凝重,紀硯鐵青著一張臉……
「你怎麼不進屋……咦?奇怪,什麼東西那麼臭?」芳英捂著鼻子走過來。
「英姐,你看。」
「看什麼?」芳英順著紀硯指的方向看去……
「我的天啊!這是怎麼回事?」芳英呆了一下,隨後放聲尖叫。
呈現在兩人眼前的景象十分駭人,潔白的別墅外牆觸目所及都是用鮮紅色的油漆所涂抹噴寫的英文髒話,不堪人目至極點,更叫人不敢相信的是牆上還有被丟擲屎尿糞便的痕跡,搞得整座別墅臭氣沖天污穢不堪。
「這到底是誰做的?太可惡了!」芳英本想上前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做的好事,但是別墅實在被弄得太髒,不得已只能退到遠處。
「小紀,這件事會不會跟你早上那兩通無聲電話有關?」芳英覺得其中說不定有什麼關聯。
「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我看到玻璃窗也被砸破了。」現場一片狼籍,但是紀硯的反應卻出奇冷靜。
「什麼?他們還把玻璃窗打破?這已經是犯罪行為了,我現在就報警。」芳英當機立斷拿起手機就打。
「你認為報警有用嗎?警察可以從牆上的油漆和滿地的屎尿里找出凶手嗎?」斜靠在車門邊,紀硯任憑夜風吹亂他一頭金發
「那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要住在這里,看看他們接下來要耍什麼花樣?」紀硯斬釘截鐵地說。
「你發什麼神經?別墅被弄得這麼髒,窗戶也被砸破,誰知道那些喪心病狂的人下一步會做出什麼?我還是要報警。」芳英咽不下這口鳥氣。
「英姐,我說過報警沒有用。」
「就算報警沒有用,但是或多或少可以遏阻那些不要臉的人吧,還有,你現在進去房子里把一些日常用品收一收,今晚到我家住。」
「我不要,我要留在這里跟他們鑰埂!崩獻涌剎皇潛幌糯蟺?紀硯拒絕。
「小紀,听話,把東西收一收,今天晚上住我家。」
「不要!」
「小紀!」眼見安撫無效.芳英索性出聲大吼。「你想耍帥斗狠逞英雄主義都沒關系,但是你不怕重演五年前的那件事嗎?」
那件事……彷佛被一支利箭射穿心髒,紀硯瞬間桓械揭徽缶緦業耐闖,那是一種從胸口爆開,悲傷的,淒涼無助的……哀痛?
「我……」一反方才的冷靜,紀硯害怕地全身顫抖,他想扶住車子好穩住身體,可是他的全身都在抖,連手也是。
「很抱歉讓你想起不愉快的事,但身為你的經紀人,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現在請你進車子坐好,等我打完電話,我會跟你一起進屋子收拾東西。」芳英的態度非常堅決。
「好,好……我知道,我進車子里……我坐……我坐好……」兩眼無神的紀硯點點頭,隨後默默坐進車子里,現在不是夏天嗎?為什麼他會覺得冷……好冷……
真是……怎麼會踫上這種事?就在芳英打完電話想帶紀硯進屋收拾東西之際,手機響了起來。
「是誰挑這個節骨眼打電話來?煩死人了!」芳英嘴里咕噥著按下通話鍵。
「喂,我是林芳英。」沒辦法,可能是廣告商等衣食父母,就算再累也不能沒有禮貌。「是小許啊,嗯,是啊,現在正準備要回家了,嗯,對……」正在考慮是否把這件住宅騷擾事件告知小許的芳英,低頭看了瑟縮在車子里的紀硯一眼……對了,她為什麼沒有想到這個方法?
「小許,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芳英露出神秘的笑容。
早已在床上躺平的雅恭胡亂的咒罵一聲,非常不情願地翻個身子接起櫃子上的電話。「喂。」媽的,是誰啊,雅恭的聲音里有著濃濃的怒意。「許大哥啊,這麼晚了有事嗎?」算了,是經紀人,不能發火。
「你說什麼?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公寓會不會寂寞……不會寂寞啦,如果覺得寂寞我可以找人一起住……啊?你已經幫我找了一個人……誰啊?啊?保證是美人?」雅恭打個大大哈欠,只是嘴巴還沒闔上,他就像火燒般從床上跳起來。
「紀硯?是那個演舞台劇的紀硯?」不會吧,雅恭的睡意全跑光了,他專心的听著經紀人的指示。「好啊……」雅恭說道,只是在黑暗中誰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