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破雷離莊後的第十個夜晚,于沁沁用過晚膳便回到攬芃院,打算好好泡個熱水澡。
攪芃院內只有宮破雷的房里才有天然浴池,是以于沁沁仍需要侍女們在房里備妥浴桶、熱水才能洗浴。
「哦……」泡進熱氣蒸然的浴桶,于沁沁舒服的發出低嘆。
「妳再發出那種聲音,難保我不會就這麼瘋了。」低啞的嗓音突然響起。
「啊!」于沁沁不知道有人進入房內,被這男聲嚇得將身子完全縮進浴桶里,大眼驚慌的看向發聲處。
「才十日就不記得我了嗎?」宮破雷坐在床沿,低笑的看著于沁沁驚慌的樣子。
「你回來了?」于沁沁驚喜地想要站起身,才露出雪白的肩膀,發現自己身無寸縷,連忙又縮回水里。
「想我嗎?」宮破雷臉色凝重地望著于沁沁,起身走向浴桶。
「嗯!」于沁沁連點了好幾下頭。
「我想妳想得快要瘋了!」
宮破雷彎下腰,倏地將她的唇瓣含住。
于沁沁伸出雙臂摟住宮破雷的肩頸,強烈的思念使她忘了矜持。
「沁沁……我好想妳,好想,好想。」宮破雷靠著于沁沁的唇低語。
「破雷,我也是……」于沁沁說到最後,忍不住語帶嗚咽。
「我不在莊里這幾天,有沒有按時用膳?有沒有好好睡覺?」宮破雷放開于沁沁,讓她坐回熱水里,免得她吹了風著了涼。
他直起身,迅速解去身上的衫褲,再跨進浴桶和于沁沁共浴。
「有……」于沁沁見他也果著身子進浴桶,熱氣直冒頭頂,微微暈眩起來。
「好乖。」他笑著模模她的臉。
其實每天都有人將于沁沁的狀況通報給他知道,尤其歐陽珠兒來找她的次數,和她倆相處時的一舉一動,更是他最關心的事。
「我是抽空回來看看妳的,明天一早就要再進城,過幾日才能回來。」他順手拿起浴布擦著于沁沁的身子。
「嗯……」于沁沁有些失望宮破雷又要離開,眼神不禁黯淡了些。
「我會盡快把事情處理完。」
于沁沁這才略微開懷的點點頭。
「听說珠兒每天都來吵妳,還帶一大堆東西來送妳?」他略帶酸氣的問道。
「珠兒只是怕我無聊,來陪陪我而已。但她帶來的東西我都沒收下,只是吃了不少她做的點心。」
「別和她走得太近了。」見于沁沁仍對珠兒毫無戒心,宮破雷有些不高興。
「珠兒只是小女孩,可能是離家久了比較怕孤單,所以才常來找我罷了。」
「妳只要記得,我要妳小心別讓她吃了豆腐。」宮破雷知道歐陽珠兒心眼特多,單純的于沁沁是拿她沒辦法的。
「你真是小心眼,連小女孩也要計較。」于沁沁微笑地看著他。
「站起來讓我抱抱妳好嗎?」宮破雷不再接續這個話題,專注地看著她。
「好……」于沁沁害羞地拿著小小的浴布,遮遮掩掩地在浴桶中站起身。
宮破雷將于沁沁抱出浴桶外,拿取掛在一旁的干浴布拭去她身上的水珠,再幫她和自己穿上薄軟的襯衣。接著摟住她坐在床上擦干她澤亮的長發。
「今晚我不回自己房里,就在這兒和妳一起睡。」
于沁沁羞紅了臉,低低地說著,「好。」
「沁沁,我要妳。」他的眼神開始變得火熱。
「好……」她的語音幾不可聞。
宮破雷正要解開于沁沁的襯衣時,房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沁沁,快來開門,我是珠兒。」歐陽珠兒拍打著門扉。
宮破雷有一股想沖出門外一掌劈斃珠兒的沖動。他拉住想起身去開門的于沁沁,低聲地說︰「別理她。」
「沁沁,快開門,我帶了幾串好漂亮的水晶珠鏈子要送給妳呢!」歐陽珠兒見于沁沁遲遲未開房門,不死心地繼續敲門叫喊。
宮破雷將于沁沁推上床,再放下床帳密密地合攏。
「該死的!」他暗聲低咒,草草套上外衣,走到門邊猛然拉開房門。
「妳不知道沒有我的允許,是不許任何人踏進攬芃院的嗎?」宮破雷板起臉孔,極其不悅地開口。
「啊!宮大哥?怎麼是你?」歐陽珠兒沒有料到會在于沁沁房里見到宮破雷,而且還是衣衫不整的宮破雷。
「對,就是我。什麼事?」宮破雷瞪著她。
「你怎麼會在沁沁房里?你不是進城里去了嗎?」歐陽珠兒胸口揚起妒憤之心,不甘示弱地回瞪宮破雷。
「我是沁沁的未婚夫,為什麼不能在她房里?我是疾霅山莊的莊主,難道回莊還要別人來干預?」宮破雷咬牙切齒地回道。
「你們都還沒拜堂成親,你怎麼可以破壞禮教?怎麼可以佔沁沁便宜?怎麼可以破壞沁沁的閨名?你怎麼可以欺負沁沁?!」歐陽珠兒幾近崩潰地大喊。
「閉嘴!這是我和沁沁的事,不需要妳來多嘴!」宮破雷氣急敗壞的吼。
「你太過分了,沁沁不是你一個人的!」歐陽珠兒像是要瞪出兩尾毒蛇來咬死宮破雷一樣地瞪著他。
「沁沁就是我一個人的,妳再無禮,就滾出疾霅山莊!」宮破雷顧不得什麼待客之道,惡狠狠地咆哮。
「哼!小小的疾霅山莊有什麼好稀罕的,送個十座八座給本姑娘,本姑娘還不屑要哩。若不是沁沁住在這個什麼鬼山莊,我才懶得在這兒多待一天!」歐陽珠兒一點也不畏懼宮破雷的怒吼,雙手扠腰、挺起胸脯,對著宮破雷吼回去。
「妳……」宮破雷握緊想劈爆珠兒頭顱的拳頭,雙眼射出殺人的渴望。「很好,既然妳不願待在疾霅山莊,現在就滾出去!」
歐陽珠兒怨毒的瞪著宮破雷,良久不語。倏地像想起什麼主意似的,悶聲不吭地轉頭大步離去。
「來人!替我『確實的』送歐陽小姐出莊。」宮破雷大聲吩咐。
早在宮破雷和歐陽珠兒爭執對峙之初,耳力好的沈秋衣和荊剒,以及巡邏山莊的侍衛就已經往攬芃院聚集了,而之後雙方的怒吼更引來不少下人。
雖然眾人早對歐陽珠兒多日來的無理取鬧有所不滿,但見她小小個頭竟毫不畏懼地和高大且武功高強的大莊主對吼,也不得不佩服她。
不悅地掃視過正往于沁沁閨房這邊瞧熱鬧的眾人,宮破雷用力關上房門。
「荊剒,那小丫頭怪怪的,派個機伶點的人跟著她出莊吧,看看她有沒有老實的回歐陽府去。」沈秋衣難得正經地道。
「嗯。」荊剒沒多置疑,馬上轉身離去。
「好了,你們也別淨杵在這兒,省得你們大莊主等會兒氣得沖出來,扒了你們的皮。」沈秋衣臉色一整,又回復平日的嘻皮笑臉。
眾人知道在沈秋衣的笑臉下,仍有著不得造次的威信,便安靜地紛紛離去。
「嘖!沒事娶個漂亮娘子來做啥?我才不要那麼笨!」沈秋衣喃喃自語地也離開了攬芃院。
「你好生氣。」于沁沁小臉微探出精致的床帳。
宮破雷深呼出一口氣,「嚇著妳了?」
「沒有。」于沁沁系好床帳,坐在床沿搖搖頭。
「妳一定認為是我不對,是嗎?」宮破雷放軟嗓調問著。
「我不要你生氣,對身體不好。」于沁沁沒有正面回答。
「妳是在關心我嗎?」他走近床沿看著她。
「是的。」她抬頭直視著他,拉著他的手,要他坐下。
「怎麼不責備我對珠兒凶?」他坐下握住她的小手把玩。
「珠兒也對你凶,所以沒有什麼責備不責備的。但你年長于她,又是她的義兄,你這樣對她,歐陽老爺會不高興的。」于沁沁還是忍不住說了幾句。
「妳覺得我會在意?」
「不會。」于沁沁老實地回答。
「那就是了。別再提不開心的事了,記得我們之前要做什麼重要的事嗎?」宮破雷眼底又燃起情焰。
于沁沁紅著臉點點頭。
宮破雷低笑著輕抬起于沁沁的螓首,吻住她的粉唇。「我們別浪費時間了。」他一彈指,熄去了燭火。
「為我寬衣。」黑暗中,他仍然能看見于沁沁的一舉一動。
陷入一片漆黑的于沁沁遲疑地模索著宮破雷衣衫上的系帶,卻听見他突發的輕喘。她因緊張而冰冷的小手觸模著他敞開衣衫的胸膛……
最猛烈的暴頂將于沁沁送上了五彩的雲端,撕裂她身體般的高潮,讓她的靈魂飛升。
無法置信的迷亂極愛使兩人陷入黑暗的失神境地,身軀一松,便雙雙癱趴進軟榻。
兩人全身竄過一陣陣地顫麻,久久無法言語。僅能貪婪地吞吸著甜美的空氣。
宮破雷從未想到過床笫間的宣泄是如此的瘋狂而甘美,自從遇到于沁沁後,她一再地破除以往他曾經驗的感覺。最妖嬈的艷妓也比不上于沁沁的萬分之一,愛情竟是最強力的催情藥。
「我又失信了。」宮破雷微抬起身子,怕壓壞了身下縴巧的玉人兒。
「唔?」于沁沁悶著頭發出疑問。
「我對自己說過,今晚對妳不能太粗魯,要對妳溫柔的。」他愛憐地吻著她被汗浸透的後頸。
「你每次都好激動,有時真的嚇壞我了。」她甜甜地抱怨。
「對不起。一抱妳,我就克制不了自己。」他撐著雙肘,俯身靠著她肩頭輕吻。
「真的……只有我嗎?」于沁沁有點羞腆的輕聲問。
「除了妳,還有誰能讓我變成另一個宮破雷呢?」舌忝舌忝她肩頭上的咬傷,他暗地怨怪起自己的忘情縱欲。
「我這麼粗暴,妳開始討厭我了嗎?」他愧疚的低問。
「我永遠都不會討厭你。」她輕笑。
「永遠別忘記妳現在說過的話。」宮破雷深吮住她的傷口,像要連話一起烙印在她身上一樣。
「我不會忘記的。」
「沁沁?」
「嗯?」
「妳累了嗎?」
「還好。」
「想睡了嗎?」
「還不會。」
「我明日又要出莊了。」
「嗯……」于沁沁眉頭微微蹙起。
「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她扁扁小嘴。
「會想我嗎?」
「會的。」她嗓子啞啞的。
「我會很快回來。」
「嗯。」
「等我回來把最漂亮的新娘娶進門。」
「好。」
「又要幾日不見,所以……」
「嗯?」
「再一回好嗎?」
「啊?」
「就是剛剛那樣……再來一回。」
「你……每次都要好多回。」她語帶嬌斥。
「誰要妳這樣可人。」
「可是……」
「這回我會輕輕地,不會再讓妳身子酸疼。」
「騙人。」她不相信地道。
Re:古離-破雷泌情
不再有歐陽珠兒無時無刻的訪擾,而宮破雷又出莊去了,于沁沁的日子頓時清閑許多。
宮涴霓繼續扮演溫順嫻雅的大家閨秀,隨著宮老夫人到廟里上香去了。
曹姿娃則是成天待在威迅鏢局里,卯足了勁催著爹爹替大哥娶房媳婦兒,還和曹資彥精心挑選著媒婆們送上門的小姐畫像,真算得上是盡心盡力了。
沈秋衣和荊剒因為宮破雷不在疾霅山莊里,自是要多擔負一些莊務。宮流雩不敢去找荊剒玩,也沒辦法去打擾一向和她合得來的沈秋衣,當然就只有往攬芃院跑。
「沁沁、小喜妳們看,我這身功夫裝好不好看?」宮流雩穿著一套威迅鏢局的練功裝,跑到于沁沁、小喜面前轉著圈。
于沁沁見宮流雩那可愛的樣子,輕笑著對她點點頭,表示好看。
「流雩小姐,妳要開始學武功了嗎?」小喜有趣地問。
「學武功?算了吧!小時候纏著大哥教我,大哥竟然說要我能蹲完兩個時辰的馬步後再去找他。累死人啦,我才不要呢。」宮流雩嘟著小嘴抱怨。
「流雩小姐,既然妳不學武功,為什麼要穿這一身勁裝呢?」小喜歪著頭問。
「哎呀,妳們不覺得光是穿起這練功裝,我看起來就像是有武功高強的俠女嗎?」宮流雩邊說著還舞動細瘦的花拳繡腿,胡亂打著拳。
「噗哧!」于沁沁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啊,沁沁妳竟敢偷笑我。」宮流雩佯裝生氣的說道。
「是。」于沁沁彎著眼輕笑,老實的回答。
「沁沁真討厭。」宮流雩嗔斥地輕推她一下。
「哎呀!流雩小姐,妳武功這樣高強,對著我們沁沁小姐發出這一掌,看來小姐要受到嚴重的內傷昏過去啦!」小喜夸張地笑鬧。
「小喜,討厭啦,妳也笑話我。」宮流雩不依地跺跺小腳。
此時忽然從空而降兩個蒙面黑衣人,較為高瘦的那個黑衣人對著于沁沁問,「你就是于沁沁?」
「不是!」宮流雩見不對勁,急忙大喊。
「是。」于沁沁下意識的點頭。
兩個蒙面的黑衣人冷冷地注視著于沁沁,像在打量什麼似的。
「哼!一副勾引小白臉的樣子,看了就討厭。」另一個較矮胖的黑衣人語氣酸澀地嘲諷。
「大概就是這個沒錯。你別想抓花她的臉,那樣就不值錢啦。」高瘦的黑衣人雖沒口出惡言,但目光也是鄙夷和嫌惡的。
「知道啦。」那矮胖子一把捉住于沁沁便劈向她的後頸,讓她昏了過去。
「啊──」小喜見于沁沁被攻擊,嚇得失聲大叫起來。
「真是吵人的丫頭。」
那高瘦的黑衣蒙面人不耐的揮出一掌,將小喜的身子打飛了出去,直撞到樹才跌落下地,濺出一地的血花。
宮流雩听黑衣人都有著尖細的嗓音,不免覺得毛骨悚然,但仍壯著膽子問,「你們想要做什麼?要銀兩的話,我馬上讓人送過來,別為難我們。」
「別跟她唆!有人往這邊來了,是個練家子,咱們快走吧。」高瘦的黑衣人一說完便想離開。
宮流雩見他們要走,急忙撲上前去抓住于沁沁癱軟的身子,不讓那矮胖子扛起她離開。
「討厭鬼,別靠近我!」矮胖子一掌拍向宮流雩胸口,絲毫不知憐香惜玉。
宮流雩噴出一口鮮血,瞬時軟倒在地。
黑衣人輕松地扛起于沁沁,兩人縱身飛掠離去。
荊剒聞聲疾奔到攬芃院,卻發現宮流雩和小喜癱躺在地上,趕緊上前探視兩人狀況。
「救救……沁沁!兩個蒙面……瘦高……矮胖……聲音尖尖……細……」宮流雩也不管荊剒听不听得懂,斷斷續續地告訴他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知道了,妳別說話。」荊剒眼中充滿自責。
這時沈秋衣也飛趕到了攬芃院,見狀一聲不響地掏出續命丹藥,分別喂入小喜和宮流雩的嘴里。
「有看到人影嗎?」沈秋衣蹙眉看著荊剒。
荊剒搖搖頭,暗恨自己來得太慢。
「先送她們回到房里。」沈秋衣繃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