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想答說︰「是你對我有好處。」可是他不知道丹絲能否明了。老天,連他自己都不太明了!他只知道和丹絲在一起,他感受到這幾年來所沒有的活力和生趣,他不知如何去說明這份感受,只好和她一起旋入舞池,向眾人展現鐵漢的另一面。
他如在天堂又如墮地獄。
懷里擁著丹絲,與她身軀相依、體溫交溶,歡愉無法言喻,這不是他在一廂情願,丹絲也有同感,她的縴手在他的掌心里微顫,當兩人目光交接,她即嬌面暈紅,嫵媚的垂下睫毛。
所有感覺奔放到極致,丹絲的體香特別濃,音樂特別醉人,夕陽特別燦爛,星子特別耀眼,洛克完完全全放松了自己。
一直到午夜之後,兩人才踉蹌回到他們在杜芬街的家。「今天真是太精采了!」丹絲的發譬老早就凌亂松月兌了,但她卻顯得容光煥發。
「你把我累慘了。」洛克故意前咕。「我可不是年輕小伙子,經不起這樣的跳舞狂歡。」
「是什麼人和梅姬大跳波卡舞跳得屋頂險些垮掉的?」丹絲不甘示弱的嘲弄,把她的手套、帽子擱下,快活的轉了個圈。「今天的慶祝會比冬季盛會好玩多了,我喜歡跳舞!」
洛克把大衣扔到椅背,亮了燈。「你舞跳得很好。」
丹絲扭扭鼻子。「那是亞利出錢逼我去學的,」她的臉色霎時暗了暗,但立刻雨過天晴,她笑著抬高雙手,擺出優美的舞姿。「不過是呼啦舞扎下我的好基礎的,你知道我媽的族人就是利用跳舞的時候傳播故事的嗎?教會雖然禁止,可是故事仍然流傳下去。」
她輕盈擺腰,款款起舞,臉上一副陶醉而渺遠的神情,看得洛克口干舌燥。
「真美,」他哺哺道︰「是誰教你的。」.
丹絲的表情突然變得茫然。「那不重要,」她隨之一笑,立刻改變話題︰「我好餓,你呢?」
「什麼,又餓了?」他故意申吟。「我想範夫人的書上對淑女的食量一定有個標準。」
「我再也不為任何人吃鳥食了,」丹絲駁道︰「我們島上崇尚肥胖,王族之人大都三百磅以上的體格。」
「等你吃到這個重量,我就可以拿你來當船上絞盤的磅子了。」
「至少還有點用處,」她答道︰「我們到廚房去找吃的。」
丹絲把洛克拖進廚房,讓他在一張高背椅上坐下,切了一份隻果派給他。
「這是我的第一個嘗試。」她把牛女乃倒入杯子,傲然說道。
「這是你做的?」洛克吃驚的問。
她大笑。「你盡管笑話我,不必擔心傷害我的自尊心,我或許不是個好廚子,但是我做出來的東西是一流的。」
洛克咬了一口隻果派,登時呆住了。是真的,她做很多事都是一流的——她刺激她、挑動他。迷惑他,讓他發笑、令他瘋狂,她的可愛使他的日子不再孤寂沉悶,此時此刻,和丹絲一起坐在這兒分享隻果派,洛克才赫然發覺他錯失了多少生活中的快樂和趣味……」
奧德賽試航成功,他的事業可說是小有成就,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需要有個妻子,卻只是名義上的,為期不久的。
一旦丹絲離去,他又將如何?
洛克的心摹然一冷。丹絲一心想到巴黎,他能夠改變她的主意嗎?他們婚後這幾周,丹絲似乎過得心滿意足,而洛克也不得不承認,生活中有她作陪,的確快樂許多。他們兩人對彼此有意,那雖不是愛,洛克這麼告訴自己,但和他對素琳的一見鐘情比較起來,他和丹絲之間的情驚卻更濃烈、更成熟,有這樣的感情做基礎,洛克相信是可以建立起一椿穩固的婚姻的。別人的婚姻都沒有他們的基礎好。
如果丹絲也能有同感就好了。
他看著丹絲伸出粉紅的舌尖科去唇上的女乃汁,小月復又是一緊。他有法子了。
丹絲靠回椅背,伸展身體,壓下呵欠道︰「好累人的一天,我的腳好像已經不是我的了,痛死人了。」
「我幫你一點忙。」洛克在她跟前蹲下,把她裙子提高,月兌去鞋子,開始幫她按摩。
丹蘭先是一震,但隨即放松下來。「哦,真舒服……」
他換另一腳。「好點了嗎?」
「嗯……」她微眯著眼看他。「你變得不一樣了」
洛克輕揉她的小腿。「我和以前一樣。」
「不,有點變化,」丹絲微曬。「以前的你可不會蹲在那兒幫我按摩。」
「一定是受你影響,和你在一起是個奇妙的經驗,」他拉住丹絲的手親了親。「我今天很開心,謝謝你。」
她的眼神有幾許驚訝。「我也是。」
「那就好,」洛克把她的袖扣解開,吻她的胳搏,先是一手,再換另一手。「非常好」他兀自微笑。
「洛克?」丹絲用指尖撫觸他的下巴,語音微顫的問︰「你在做什麼?」
他站起來俯向她,把鼻子埋入她的頸窩,輕吮她的耳畔。「我在親我老婆。」
「為——為什麼?」
「因為我是個男人,」他開始一顆一顆解開丹絲胸前的衣扣。「如果我再不踫你,我就要瘋了。」
「可是——」
他以唇捕捉住她的嘴,用熱吻融化彼此。丹絲發出申吟。
「我鼓勵你玩樂,沒想到你如此徹底執行。」當洛克終于抬起頭時,她顫抖的說。
他用大拇指來回輕摩丹絲誘人的上唇。「去做我們兩個都愉快的事沒什麼不自然的。」
丹絲幕然張大眼楮。「我們不是約定好了?我以為你——「當一個人發現他鑄下大錯時,不能有回心轉意的機會嗎?」說著,他蹩起眉頭。「還是你說你肯和我上床只是說說而已?」
「不是,」丹絲猛咽著。「可是你說得對,在我們……要好之後一走了之,似乎是太絕情了。」
「我不要你走。」
丹絲的臉色一陣蒼白,然後又是一陣暈紅,「什麼?」
「我考慮了一個月了,」洛克的手心在丹絲肩上磨圈子。「你想也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嗎?留下來。」
「可是巴黎,我的畫……」
「為什麼到巴黎這麼重要?你在這兒已立下基礎,你的畫冊就要出版,今天有那麼多船東都要你為他們的船作畫,你在本地已有了名氣,到巴黎你只是個無名小卒。」
「不,洛克,別再說了,」丹絲激動的從椅上站了起來,但被洛克環腰摟住,兩人胸脯貼胸脯的站著,丹絲喘不過氣來。「這對你不公平,你不知道——」
「我保證我會給你好日子過的。」洛克低沉的說︰「我不會讓你有所缺乏,如果你真的想到海外,我甚至會親自帶你上船,我們可以周游列國,到倫敦、羅馬、弗羅倫斯、巴黎,這不是所有藝術家夢寐以求的地方嗎?」
丹絲搖頭,臉色旁惶而淒楚。「不是這樣的。」
洛克吻她的眼皮、頰骨和下巴,她揪住他的上衣,一會兒松,一會兒緊。「我們的起頭和別的夫婦或許不同,但同樣會有幸福的日子過的。」
「可是當初我們不是這麼決定的,」丹絲慌張的說︰「這不是我的計劃。」
「和我一起生活這麼困難嗎?」
她看著洛克,誠實的回道︰「不,不,一點也不困難,正因為如此,我才害怕。」
「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
洛克以無比的熱情吻她,將她擁在胸前,想一勞永逸的結束他們身體上的隔閡,丹絲驚惶戰栗,但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伏貼,他以舌尖逗開她雙唇,她張嘴迎合。洛克感覺激情如潮浪般自體內翻騰而上。
老天,他想要她想得痛楚不堪,他的自制力已化為碎片,他深吻著她,一邊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和帶子,將她自束縛中解放出來。
洛克怕自己會迫不及待的把她壓到冰冷的地板上,于是埋頭在她頸窩哺哺對她說︰「我們到床上去。」
洛克感覺丹絲的身子猛然一震,開始在他懷里掙扎,低聲便咽,洛克吃驚得忘了制止她。「阿丹?」
「我不能,」她用手背捂住嘴巴,極力自制。「我無法成為你要的女人,很抱歉,上帝,真的很抱歉!」
丹絲轉過身去低泣,洛克沮喪迷們的向她伸出手,卻較然止住。在丹絲光果的背上布滿一道道痊愈未久的淺淺傷痕。
「老天,」洛克的怒氣倏然而起,他一把抓住她。「什麼人打你?什麼人干的?」
「沒——沒人。」
「他媽的,別騙我,是哪個王八蛋傷害你?我要把他宰了!」
「他已經死了,」丹絲的語氣變得空洞。「瘋子莉莉殺了他。」
「瘋子莉莉是什麼人?」
丹絲的嘴角擔了扭。「我。」
「老天爺!」洛克震驚的松開了她。
丹絲抄起她的衣裳掩在赤果的胸前,滿臉的絕望。「就算老天爺派了天使下凡也救不了我。」
洛克向她走近一步,「阿丹,公主——」
她咽泣的往後退。「沒有用的,洛克,所以我們最好不要有任何瓜葛。我明天就走。」
說完,轉身奔開。一天當中,洛克二度因失去自制力而落得頭昏腦脹、狼狽不堪的下場。
丹絲逃走了,她逃避的是她的過去——抑或是洛克?
她還以為不會有任何事令她吃驚的了,可是天方破曉,她即被一臉嚴峻的洛克叫醒。
「去洗把臉。」他吩咐道,拿出一只帆布袋將她的日常用品、衣服等丟入袋子里,之後,沒有再對她多說什麼,即雇了一輛小馬車,要車夫送他們到長港。
丹絲在料峭的寒風中發抖,不久即與洛克下了馬車,站在碼頭,望著港內一艘艘大船,心想她要上的不知是哪一艘?她極力壓抑上船渡海的恐懼。
洛克把帆布袋往肩頭一扛,挽住她的手肘。「走吧。」
「到——哪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蹣跚的跟著洛克走,盼望自己別在與他分手的最後一刻感情沖動而出丑,弄得兩個人更難堪。她拼命想像著到巴黎的一切。可是再也看不到她先前夢寐以求的大好前途,有的只是一個沉著一張臉,抿住一張嘴,對她充滿反感和厭惡的男人。
洛克帶著她走過一列列泊岸的船只,最後來到一艘小帆船前,他跳上船,開始張帆。「把纜繩解開,然後上來吧。」
「我還沒瘋到這個地步,」丹絲叱道︰「坐這種船不可能到得了巴黎。」
「我們要先把一些事解決掉,你少抬杠了,快上船!」
她往後退。「不要。」
洛克咒罵了一聲,扔下繩索,跳上岸抓住她。「你很能逃,但是我們要到一個你逃不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