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松開我,突然轉過身去背對著我,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仍能听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正想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強猛的回過頭用力把我壓向牆邊,微熱的嘴唇向我壓了下來。
又是一種熟悉的感覺,雖然有三年沒有再見過他,可是我經常會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親密的日子,有一句話說,男人耐不住寂寞是因為他們嘗試過快樂的滋味,如果一個人沒有嘗試過那種滋味,又怎麼知道自己是寂寞的呢?女人其實也一樣,正因為我們經歷過,我才會在一瞬間便投降,沉醉在他的氣息里面。
其實我記憶里已經忘了那是種什麼感覺了,只記得是甜蜜的,如今三年晃眼而過,我們都長大了,尤其是李強,兩年來江湖里模爬滾打,什麼樣的事情沒經歷過,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KISS。他很熟練,也就是熟稱的技術好,輕而易舉的就抵開了我的牙齒,巧妙的引導著我,時淺時深,讓我陷入他的溫柔中不能自撥。
沒錯,他是溫柔的,雖然被他抵在牆邊,可他並沒有壓上很大的力,還用手輕輕的托著我的後腦勺,輕輕的吻著我的嘴唇,吮著我的舌頭,直到我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我曾經苦苦的等候了他三年。
最後,李強松開了我,安靜的夜空中,清晰的听到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李強沒有離開我的身邊,他把頭輕輕的靠在我的肩上,粗重的呼吸在我耳邊回響,還夾帶著聲低喃,︰「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跟你說?」
「李強,你還喜歡我嗎?」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麼說,那我就來問好了,最關鍵的問題,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麼一切不用你來做。
「我沒有資格了。」
李強給了我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卻惹火了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沒有資格是由我來評判的,憑什麼他能夠自己做出結論?我一把把他從我身上推開,我田園一直以來都是明明白白做人,清清楚楚做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可能有中間答案。
李強許是被我的怒氣嚇到了,被我推開後一時也沒有別的什麼動作,而是深深的看著我,我說︰「李強,你今晚找我來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寂寞嗎?想要找個女人陪?」
他沒有應聲,又是一個長長的嘆氣,接著他說他還是沒有準備好,他說他是為了我好,他說我是一個好女人,他還說他希望我能開心。他放屁!
這都不是我想要的重點,我想要的重點是,他還記不記得我們的以前,他還想不想要我們的未來,如此簡單而已。
「回去吧,今天就當我們沒有見過面,」最後他走過來牽著我的手要把我拉回去,我甩開了他,的確,今天我們沒見過面,這算什麼?一會兒弄得自己好痛苦的樣子,一會兒又要把我推開,在我面前演苦情人的戲碼嗎?可我不是三年前的田園了,我是忘不了他,可是我可以沒有他!
一夜無眠,第二天,我對自己說,昨晚那就是個夢,不,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過,可是李強的氣味,還有與他的觸感卻又是那麼真實,讓人難以忘懷。我覺得自己幻象了,所以,今天我沒有上班,肖婷問我是不是病了,我只是淡淡的說︰「我要跟過去再見,我要思考。」
從三年的等待,再到重逢的沉默,又到深夜的親近,這似乎是一場夢,李強他不是忘了我,那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呢?如果他忘了那段情,又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等他?那也要有我等下去的理由啊。
我冷笑一聲,覺得自己挺傻的,人家對等字存著游戲一般的想法,而我卻十分的當真,我不吃虧誰能吃虧呢,于是,我決定不再去找李強了,目前的思想太過混濁,我需要一個人來點醒我,到底是應該忘卻,還是因為等下去。
排除了做生意的沈銀,也排除了急性子的肖婷,我最後撥通了陳宇飛的電話。
這是我第一天來他家里,給我開門的是滿臉堆著笑的莫依萱,只見她捧著自己的肚子把我讓進屋,看那架勢也有六七個月了,人的生命真的很微妙,一個小生命就這樣形成了。想到這些,我心里突然就明亮了不少。
陳宇飛上班,不在家,莫依萱給我倒了杯水,還想起身去準備水果又被我拉住了,這大肚子走來去的,真讓人提心吊膽的,還是坐著好。
「你終于來看我了,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哪能啊,這不是一直沒空麼,又不知道你們的具體情況,也一直沒敢聯系你們,想不到你們,你們……」我指了指房子和她的肚子。莫依萱開心的笑了,一邊笑還一邊輕輕的撫模著自己的肚子,那一瞬竟讓我覺得她的側臉美得令人窒息,也許,這就是來自母愛的力量。
「宇飛最近挺忙的,也顧不上我,以後你可得多來陪陪我啊,」莫依萱抬起頭來看著我說,我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不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可預定了,做我的干兒子。」
「成,回頭我和宇飛說說。」
莫依萱,當年一個如此驕傲的女生,如今就看個小女人似的,事事圍擾著陳宇飛,開口閉口就是男人和小孩,這些多少讓我有些意外,可是看她那種發自內心的開心我也該釋懷了,有些話想問的也不一定就要問了,這事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就好像誰說莫依萱讀書的時候獨立,將來就該當個女強人呢,做個家庭主婦也有家庭主婦的快樂。所以,誰說我一定要離開李強或者是等待李強呢?順其自然不是更好。
後來我跟莫依萱聊了會,聊了些學校里發生的趣人趣事,她一直都沒有提起李強的名字,可能是陳宇飛跟她交代過什麼,也罷,就讓這個名字成為一個普通的名字,不再擾我心的名字好了。
沈銀對于我不再找李強頗為滿意,她認為我是徹底的寒了心了,我也沒有多做解釋,我不是寒了心,而是靜了心,退一步,海闊天空,所以,「寒心」換來了沈銀出資支持我們逛街采購,也是一種收獲。
這個周末,三個女人加一個保鏢,也算是浩浩蕩蕩的上街了,有時候真的挺佩服保鏢的職業道德,總是寸步不離的,只差沒跟著上廁所了,說實話,沈銀的這個保鏢人還挺不錯的,一般的男人都不喜歡陪女人逛街,而他總是誠懇的跟著我們,還大包小包的幫我們拎著,眉頭也不皺一下。
沈銀說這是他的職責,並沒有什麼特別,我卻不這麼認為,所以,每次我都會很客氣的跟他說聲謝謝,听沈銀說他叫付潭,因為身在東北,那時一年四季缺水,所以家里人就給他取個名字,不管男的女的都叫潭,嘿,你還別說,听說他出生的那天,還真下了一場不小的雨。
說這些的時候,當事人好像在听故事似的,啥反應都沒有,沈銀白了他一眼說「真沒情趣,老是一張苦瓜臉。」
「你懂什麼,這叫悶騷」我笑著說道。
結果三個人的眼神都華麗麗的瞟向我,用一種不解的眼神。我愣了一愣,我說錯什麼話了嗎?肖婷說︰「悶騷?就像李強一樣嗎?」沈銀不客氣的笑出聲來,付潭也咧了咧嘴角。
怎麼又說起李強來了,這回是我徹底不提,他們倒老提醒我了,隨便他們笑好了,能讓一直臭臉的付潭也變化了些表情,也不錯。
我其實不算是一個購物狂,沒逛多久我就敗下陣了,怎麼也不肯再跟著他們換衣服了,看著他們樂此不彼的在更衣室里進進出出的,我泄氣的攤坐在沙發上。
「我覺得你跟沈小姐不一樣。」付潭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我的旁邊。
「當然不一樣啦,她是有車有房資產階級,我是一身是輕無產階級,怎麼能相比。」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夸張,付潭竟然笑了,還有兩個小酒窩,「天啊,你竟然有酒窩!」
付潭馬上收斂了笑容,假裝瞪著我說︰「這是一級機密,你要是敢往外傳,我就殺你滅口!」看著他一本正經,卻又明顯不夠慎重的表情,我又忍不住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難得他還裝作一副認真的表情。原來他平時的冷酷都是裝出來的,有酒窩的男人絕對不冷默。
「呦,沒想到你一個人倒挺能自娛自樂的,這沒形象的狂笑什麼呢?」沈銀和肖婷總算是試完衣出來了。
我瞟了一眼付潭說︰「沈老板,你這保鏢可是真人不露相啊。」沈銀把尋問的目光投向我,轉眼看了看付潭想要吃人的眼神,我硬憋著笑說︰「沒什麼,我就是隨便說說。」
看著付潭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我在心里樂開了花,原來他這麼在乎自己形象,這一把柄落在我手上了,以後還不讓我搓圓搓扁了。
回去的時候我的心情特別的好,沈銀和肖婷都特奇怪的看著我,她們可能在想,剛剛結束了一段戀情,我哪能這麼開心呢,而我滿腦子就是付潭的小酒窩和無奈的臉,一邊想一邊忍不住笑臉滿面,以至于再度遇上熟人的時候,差點就擦肩而過了,當然,如果不是他特意擋住我的話,真的就擦肩而過了。
「田園?田園!真的是你。」
我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跟他很熟嗎?是有些眼熟,可我確定沒有跟他熟到可以直接抓我手的地步。
我使勁抽回我的手說︰「你是誰啊?」語氣有些沖。
「哎喲喲,我們的小園園怎麼就不認識人了呢,難道是跟李強學的?混出樣兒來了眼楮就長頭頂上了?」
李強?李強的熟人,我也認識的?我眯著眼楮仔細瞧了瞧,愣是沒瞧出來,直到他把額頭上的留海掀開,我才記起他是誰來。
宋延,那個讓我和李強分離三年的始作俑者,這三年來其實在我心里一直有個疙瘩,非常的惱這個人,可是今天再次看到他,看到他額頭上近一寸長的傷疤,心里不免又有些起伏,雖然他很可惡,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呀。
「記得了?」他冷笑著說︰「就不信你不記得我,我可一輩子都記得李強給我的這個印記,他逃不掉!」
「那你想怎樣?」我本想說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的,可終究是說不出口,我與李強的關系現在說不清楚,也理不明白。這一回再見宋延對方明顯的敵意,我也不能和他套熱乎不是,所以,帶是先弄清楚他的意圖再說。
「我想怎麼樣?我還想問他想怎麼樣呢,他都把我弄成這樣了,還不肯放過我,總是念叨著當年我綁了你那種綠豆芝麻小事,難道還想我賠命不成!」
宋延的火氣就這麼竄上來了,一旁的付潭瞧著他逼近了,很負責任的拉開我擋在了他前面,宋延可能沒想到會有人沖出來,一個不小心就被彈了回去,被後面幾個男人扶住了身子。
「哪來的橫小子,干什麼多管閑事,今天我好不容易踫上了李強的馬子,不報仇對得住我額頭上的傷嗎?怕死的就讓開,不然連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