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密密的蝶吻撒滿她臉蛋,灼熱的火舌長驅直入她口中,糾纏在糾纏,吸吮她的甜蜜。
「唔……」
暈眩了神智,憂藍抖顫的手緊抓著他衣領,仿佛抓著沉溺中唯一能救命的浮木。
濕熱的喘息吹入她耳內,強勢的激情如波浪狂涌……
「喔……天……」
粗喘的嘆息梗在喉頭,他急切吻上她嚶嚀的嘴,心里知道該喊停了,可是手卻離不開她的豐挺,強摘頂端的紅女敕。真是自作虐不可活,一發不可收拾。
「停……下來……」
她的輕呼、抗議輕易被他吞沒,粉拳綸捶他厚實的肩膀,效用也不大,眼神逐漸因他炙烈的索吻而迷離,未曾經歷的敏銳快感亦削弱她的意志。
秋致悅抗拒不了誘惑……
下月復如月兌疆野馬般昂揚的興奮讓他難受極了,一把抱起,憂藍立即變成坐在他腿上。
「小藍,有沒有可能,你會好心的改變原則?」
憂藍的意識在感覺到他的亢奮時,理智穿透迷離,陶醉而瞅起的眼倏睜,看入他滿含、直欲吞人的火焰。
「你……討厭。」想起自己的投入也是從犯,她怨怪該為嬌嗔。
「喔……你真的愈來愈壞了。」她猛一動,他幾乎變成頭野獸。
憂藍無辜的眨眨眼,有點狡猾的幸災樂禍,「誰教你先開始的,人家都說得上班了。」
「不要動……別動。」牢牢將她箝制在懷里,他緊抱著她,待沖動漸息,「有天會被你折磨死。」他喃喃在她頸項抱怨,強忍著……
隨著交往日久,感情激增,秋致悅難免渴望情人間親密的撫觸,接吻、愈來愈火熱,也越有煞車不住之虞。但早在當初,憂藍便言明規則,經過他賴皮談判,每次都越界一點,所以如今底限是不能突破她最後防線。
飽受愛憐的唇又紅又腫,迷離的水眸還帶著方才殘留激情的茫然,他黑瞳迅速轉深,緊按住她腦勺……
憂藍怨怪的瞪他,趕緊坐回位置,整理凌亂的衣裳。
「秋先生,拜-你不要隨時隨地獸欲大發行不行?」她看看鏡中仿佛歡愛過的艷麗,「我這樣怎麼上班啦!」
秋致悅一副都怪她的神氣,「我在開車,誰教你嬌美的誘我犯罪,有礙行車安全喔!」
怎麼也說不過他,明明是他自己開到一半突然停下車,然後……憂藍索性乖乖不回嘴,心里暗忖;難怪有人喜歡車窗裝墨黑色的,要不然豈不是都被看光了。
怕她真的不開心,他這次很安分的送她直達醫院門口。
***************
放完假回來上班,不是她多心,可是憂藍確實幾次逮到其他同事竊竊私語的窺視眼光。
難不成戀愛中的女人看得出來做了壞事嗎?
她隨即取笑自己,學醫的人還這麼幼稚,即使她真的和秋致悅怎麼樣,現在風氣如此開放,才不可能像歐巴桑那輩的人恫言,從鼻子可以看出女孩是否完璧。
「小燕,有什麼不對勁嗎?」私下,她找甚隨和的護理長打听。
小燕支吾了會,拉她進茶水間。
「我不知道消息從哪里傳來的,很多人都在說你心機重走後門,靠女人本錢攀上蘇主任,又和其他男醫師曖昧不清。」
乍聞這麼惡劣的污蔑,憂藍傻愣在原地,無法反應。
「清者自清,你不要難過了,醫院人事復雜,可能有人嫉妒你才造謠生事,反正日久見人心。」小燕不忍的出聲安慰。
「但是我才進醫院沒幾個月,也沒得罪過誰,為什麼會有人惡意中傷我呢?」猶是不能置信。
「好了,這種話听過就算,你別想不開,我還有事要忙,你還好嗎?」隨便點頭,憂藍不知道自己發呆多久,直到有護士來找,她才強自鎮定到病房。
里面幾位醫師在診斷,旁邊是醫學院學生見習。她匆匆走進去,耳朵听著醫師、病人的對話,腦子亂烘烘的。
「井醫師,你有沒有其他看法?」
她猛抬頭,神經質的覺得對方眼神有些猥褻。
「沒有。」急促回答後就低下頭。
「OK,今天就到這邊,有什麼問題再來問我。」
平常風評就不太好的豐醫師喊住像逃難的井憂藍,語帶輕薄調戲,「井醫師,中午一起吃飯吧?」
「我有事,抱歉。」
只見他和旁邊兩位醫師嘀咕幾句,引起哄堂大笑,望著她的惡意眼光直教她心底泛寒。
「任何時候有空,我都可以奉陪。」李醫師調戲道,手不規矩的想拍向她,被她驚怒的閃了過去。
憂藍正待發作,蘇主任也剛好經過走廊,嚴厲不阿的目光掃詢他們詭異的氣氛。
「李醫師,護理站廣播有事找你,你沒听見嗎?」
李醫師訕訕的拂袖而去,其中一位年輕醫師悄聲對憂藍說聲抱歉,才和另一位同事離開。
「這里不好談話。」蘇主任示意她走到另個回廊,憂藍猶豫,行動不太配合。
「難道你因為這樣就和我避嫌?還是說,以後我有公事還得另外找個見證者才能找到你?」
憂藍低下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唉,我听說了,這次正巧我也有事回鄉下家里,沒想到會被渲染成這樣,對你抱歉了。」
「主任不介意嗎?」
「要是什麼都听憑別人的風言風語做事,那我不必當這個主任了。」以前是針對他,現在卻對扯進她,「你是女孩子,對你的確比較吃虧。剛才的情況我丟看見了,李醫師素來有女同事投訴,有關下年度的聘約,我想我會慎重的評量,至于其他醫師多半是起鬧、湊熱鬧,沒有惡意的。」
「主任沒看過茱蒂福斯特主演的‘控訴’那部電影嗎?強暴的人可惡,旁邊搖旗吶喊鼓勵而未加阻止的煽動者一樣不可饒恕,他們這樣太過分了。」
「你可是連我也罵進去了?」
「沒有。」但他也怪,他應該可以厘清事實真相的,卻因為自己習慣了,把她的名聲順便拖累。
蘇國恩站在她對面,看她倔強的悶聲不吭,突然外套口袋的Call機「嗶」、「嗶」作響,他拿起看了看。
「病人有狀況。我找機會訓斥那些談論是非的人,人的忘性大,謠言傳久了就換成別的版本,你放心吧。」
她不置可否,直覺和他反方向避開其他人的注目,蘇國恩苦笑,隨即趕赴病理大樓。
***************
謠言並未沉寂,憂藍懷疑這禮拜自己是怎麼硬撐過去的,醫院簡直就變成了煉獄。
秋致悅來接她時,看她悶悶不樂,便表示他也听見傳聞了。
「咦?」他不太管醫院的事,而天城也不過是他事業體的一小部分,她不懂他為什麼會听見這種芝麻小事。
「老板家中坐,也能知天下事,尤其這種詆毀、扳倒有利益沖突的對手的事。」
「劉醫師那派和蘇主任爭院長之位?」
秋致悅贊賞的賞她一個吻,「好聰明。」
熱吻教她暈頭轉向,他蘊含強烈索求的眼光,更讓她心猛跳,急忙將他臉轉過去。
「你故意吃豆腐。」她沒好氣。
說也奇怪,剛才滿肚子的不平與窩囊郁積,怎麼都無法宣泄,可是被他這一鬧一笑,那些委屈就好像沒那麼嚴重了,輕松不小。
「哎呀,女暴君,連心里想想也不行?」
秋致悅低沉的笑聲回繞,震得她耳朵發紅。講話真不正經!
「承不承認?你根本比我還霸道,這不準、那不許的。」在這場情愛中,他的確默許她更強勢,誰教他愛上了呢,不願她有任何不高興。
「你要我插手嗎?」在纏綿溫馨的氛圍中,他枕在她胸前輕問。
緋聞主角有蘇主任換成秋致悅,她不認為有什麼幫助,想生事的人總有借口。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能有什麼辦法?」她反倒懷疑他居心不良。
秋致悅印證了她的想法,在她頸窩「嘖」、「嘖」烙吻。「我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傳緋聞,我這個正角當然要平地大反攻,以明正身。」
憂藍兩手一擠,當場幫他的帥臉塑型成豬八戒。
不甘示弱的秋致悅,滿屋子追著她跑……少不了又是連番索吻,魂兒都被他吸走了。
然後他又第N次提及要拜訪她父親--
逃避煩人的窺視目光,趁工作空檔,她躲進廁所,坐在馬桶上沉思。唉!想到她討厭的事情呢?心情馬上像斷線的風箏直垂落地。
秋致悅的父母遠在國外逍遙,他提過先拜訪她家人,再找機會帶她這個媳婦去國外見公婆。
她不曉得他為何如此自信,姑且不論她想不想這麼快嫁人,但是以秋氏集團的背景,難道秋家二老不會反對她這個小家碧玉嗎?
「你‘朱門恩怨’看太多了。」他取笑道。
雖然他一派輕松篤定的神情,可是她不免憂在心中口難言。她怎麼也不可能讓家里只剩爸爸一個人,李嵐心是不用指望了,更何況……她那喜歡勾引男人的本事。
「小藍、小藍,」秋致悅最愛摟著她輕搖,像寶貝嬰兒般。「有什麼煩惱都交給我,我的致‘悅’剛好解去你的‘憂’藍,我們是天生絕配,你不覺得嗎?」
憂藍不可聞的嘆了聲,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戀愛中男人的甜言蜜語真的會讓人沉迷不已。
冥想中,她听到有人進廁所,于是不敢再放任自己喃喃自語。緋聞纏身已經夠倒楣了,她不想再被冠上「神經衰弱」的頭餃。
三個女人六雙腳,一進廁所分別解放後,站在洗手台前補妝、整理儀容、涂口紅,少不了八卦彼此交流一下。
「你們听過最新消息沒有?井憂藍最近好像挺拿喬的,就連蘇主任都看她臉色。你們想,要不是真的有什麼,主任干麼要听一個新進小醫師的話?明明有鬼。」
「我是不曉得啦,不過井醫師人看起來很單純、隨和,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談戀愛也沒什麼大不了啊,何必刻意將他們傳成這樣?」
憂藍難得听句不失偏頗的公道話,豎耳想听清楚這個人是誰。
「哎呦,醫院本來就這樣,不然整天不是病人就是雜務的,無聊嘍!何況談戀愛不是不可以,像麻醉師追你,我們也不會說什麼啊!問題是那井憂藍欺騙蘇主任的感情,同時和幾個男人糾纏不清,你們不知道喔,連出了名的大李醫師,她都有興趣。」
「真的嗎?李醫師那個人很差勁耶,看是好欺負的女人都會動手動腳的。」
「所以你看,以此推論,你們就知道他們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人品能高尚到哪里去?」
憂藍絞緊醫師白袍衣角,氣得發抖。明明是李醫師調戲她,為什麼會變成她和他糾纏不清?這些人實在太不可理喻了!
剩下的惡毒話,她沒興趣听了,多听多難過,隨便外面那兩個女人胡說八道好了。
可是先前較有口德的那位小姐,似乎又在轉問她旁邊的人想法。
「你覺得呢?夕芬,你和井醫師不是同期的同學?」
天打雷劈也不會讓憂藍如此震驚,別人說閑話是因為他們不了解她,可是夕芬是多年的朋友,竟听任她們毀損她而不幫忙澄清辯解?!
「以前她人是不錯,」憂藍可以想像夕芬此刻惡意的笑容,就像往常和原綸爭辯時的好勝模樣,「不過人心隔肚皮,為了事業、前途、名利,每個人都可能會變的。」
憂藍再也無法忍受了,「砰」的推開門走出來,一時大家尷尬的面面相覷,沒想到剛才的閑話都讓話題女主角給听了去,眾人全都安靜無聲。
尤其牧夕芬,臉色乍青乍白。
憂藍沒事般的洗手,抹干手,只有她知道自己氣得手部發抖了。臨走前,她直視夕芬閃躲的眼神,片刻,方挺直胸膛走出去。
***************
一出廁所,憂藍跌跌撞撞,急著找個清靜的地方冷靜。
牧夕芬那番話徹底將她對人性的信心打如谷地,她們朋友多年,想當初還是牧夕芬主動與她接近,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心無城府,相處沒有負擔,如今全盤推翻的也是她。
或者那句話從頭到尾只是笑話,暗諷她沒有大腦?
人心真是善變得可怕,她承認有些人正如夕芬所言,面臨利害攸關的節骨眼,不得不維護自己的權益,但她們朋友一場,有什麼利害沖突……憂藍突然想到了。
為了蘇主任所提過的出國名額……夕芬種種積極的言行……
「小藍?」遍尋不著她的原綸,恰好在樓梯間踫上.
憂藍調頭就跑,這時沒心情和他講話,她還記得他可能正和夕芬交往。
「小藍,你干麼見到我就躲?我們值的班剛好錯開,我只有這段時間有空檔來找你,好久……」
「我記得那個說有事忙的人是你。」
原綸一時沒料到她的咄咄逼人,愣了一會,急急解釋道︰「那時我必須單獨思考一些問題,所以……」
「所以現在是我必須單獨思考一些問題,請不要打攪我。」
「小藍,你心情不好?」原綸很了解她,她一定是受氣了,「是不是醫院里面的傳言?」
憂藍悶聲賭氣道︰「你確定那是傳言嗎?」
「我當然確定。」原綸擔心的皺眉,「你到底怎麼了?有人當面找你麻煩嗎?我去找他理論。」
「你難道不贊同夕芬的看法?」
「什麼看法?」他何時又和這個女人扯上關系了?「你該知道我和她一向不搭,若不是看在你分上,我早不甩她了。」
「我以為……」憂藍有些心虛,原綸督促她講下去,「我以為你在追求她,或是接受她追求你。」
原綸認為那絕對是可惡的笑話,而且很污辱人,以他的標準而言。
「井憂藍,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
憂藍這才告訴他,曾在路口看到他和夕芬外出的經過。
「拜-你好不好,不要害我三天做噩夢。」指天咒地數落完後,他敏銳的察覺她方才話中有話,「牧夕芬說了什麼?」
「別提了,我心情很糟,越說越糟。前陣子你在想什麼問題,這麼嚴重?」
「是感情問題,我想找時間和你談談。」
「現在就可以啊!」
這地方?既沒情調,又隨時會被經過的人打斷。
「我們另外約時間好了……」原綸顧慮得有道理,他還沒敲定時間,擴音器已經在叫人了,「你先去忙,下次再說。」
「先透露一點嘛!」找她談感情問題?憂藍臆測他可能有喜歡對象了。到底是誰?醫院同事嗎?
原綸推她,「趕快上班去啦,不要偷懶,這事什麼時候都可以說。」
但是他沒想到,就連此刻表明也嫌太晚了,憂藍根本已心有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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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秋致悅才送她到醫院,憂藍下班時又看到他,她一臉驚訝。
「你公司今天這麼空啊?」早送晚接,和他以前分秒必爭的緊湊迥然不同。
「日子特別,所以可以稍微偷懶一下。」
「什麼日子?初一還是十五?」坐進車,憂藍口氣不好。
「井小姐,你當燒香拜拜嗎?待會一定要好好罰你,自己男朋友的生日都不曉得。」
「啊……真的?」憂藍鑒于他常說笑打渾,便要求看身份證。糟糕!真的沒錯,就是今天。「那你要怎麼慶祝,我都奉陪,這樣將功贖罪行不行?」
「一切都依我?」
「不包括……那個……」她話說在先。
「哪個?」秋致悅明知故問,戲弄得她滿臉通紅。「真虧你是念醫的,嘖,連兩個字都羞于啟齒。」
「誰像你身經百戰。」
秋致悅謹慎的盯著她,這句話有很大學問喔,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應付個不好,麻煩可大了。
「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我現在可安分得很。」
「誰知道!」憂藍煩躁的回道。
「那要不要我去醫院檢查給你看?」他繼續耍賴逗她。
她皺了下眉,「這還有得檢查的嗎?你少裝清純無辜了,苦肉計這招對我沒用。」越說心越煩。
秋致悅不由分說抱過她,「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
「沒有特別快樂,也沒有特別傷心,每天還不是就這樣過。」今天的事讓她胸口很悶,很想找什麼人發泄,他剛好當了倒楣鬼。
「不想說嗎?」呵問不出答案,憂藍仍然沮喪。
「要不我先回家好了,今天心情不對,可能會破壞你興致,改天再幫你補過生日,好不好?」
她將對夕芬、同事的憤怒發泄在他身上,父母的失和、父親的背叛……種種委屈,一古腦兒全都涌上,她甚至為與他無關的理由生氣,她好恨這樣的自己。
「那好吧。」
讓她訝異的,他沒有多花工夫說服,車子就往她家里方向開。
這一來,憂藍不免又有些不高興,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里起伏,她覺得自己都快變得神智不清了。
家到了,她連再見也不說,逕自開門下車。
秋致悅拔出鑰匙,追著她過來,怒火沖天的強扳過她。
「小藍,我給過你保證,可是你似乎一直不相信,今天我們就把所有事情都說開,我不希望你永遠自己一個人藏著秘密,被痛苦折磨。」
每次他人都已經在她家門口,卻始終被拒絕邀請入內,一次、兩次他可以接受,但再笨的人都能發現,憂藍對自己家庭有所隱瞞,甚至不太談起父母。
夠了!秋致悅認為給予她的時間夠久了,他決定親身去發掘,並且認識她唯一的親人。
「如果你是生氣我陰晴不定,我道歉,我真的沒心情。」憂藍稍顯緊張的試圖安撫,墊腳親他一下,幾乎像是落荒而逃,「再見。」
「你答應今晚一切依我的。」他堅持的阻止她關上大門。
「我認為不是好時機,而且我也沒有先通知我吧……」近乎絕望的說了一大堆不成理由的借口,她被內心那股突然的恐慌接獲--
她為什麼會覺得恐慌?她自問,答案清清楚楚顯現在腦海--
她不希望失去他!
可是一旦他踏進這門,悲劇就已注定,那是她擺月兌不了的宿命。
「你真的要進去?」她認命了。
或許不久後所有的牽纏都可解月兌了,她不必再為他是否如其他人,終究也曾背叛她而患得患失。
「小藍,拜見未來岳父不是什麼世界末日吧?」他不懂她何來的憂愁與落寞。
不管如何,他說到做到,他會解開她所有不愉快的心結。
****************
井南儀對女兒第一次帶男友回家,感到非常開心,也有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懷。
遞過名片,秋致悅簡短的作了自我介紹,他沒想到伯父是傷殘人士,灼傷相當嚴重,而小藍僅淡淡提及以前發生過意外。
「你很驚訝我的情形?」雖然是一閃即逝,井南儀仍注意到了。
「嗯,時間多久了?」
「好對年了,幸虧有小藍忙里忙外照顧。秋先生和小女認識多久了?」
歸咎于自己的一步錯,井南儀深知女兒對感情、婚姻的極端不安全感,甚至以前鄰居小伙子原綸,听旺嫂說他一直喜歡著她,卻也不見她有何表示。
「伯父請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接著,秋致悅像正式拜見岳父大人,仔細交代他們的交往過程,「請放心,我對小藍是真心的,我一定會讓她幸福。」
「但是你的家世……」對于豪門,做父親的仍有疑慮。
「這方面不是問題,家父母很開通,不作興什麼利益結合的婚姻。」
井南儀對于秋致悅是挺滿意,也很放心,他望向靜坐不語的女兒,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小藍,你和伯父以前的醫師談過嗎?傷是否只能治愈到這個程度?」
不知怎的,打進門開始,秋致悅就發現她隱約在拉開距離,冷淡得不像方才還激烈抗議他的一意孤行。
秋致悅的話題誘出她的興趣,黯淡的眼神重又燃起光芒。
「因為爸的灼傷破壞了中樞神經,導致半身不遂,至于顏面的傷殘,如果繼續不斷換皮手術,應該能挽救回七、八成。你是不是有認識其他權威醫師能幫爸?」
「我還不能確定,」他笑笑抓住她手不放,揉在掌心輕捏。憂藍微嗔,倒也隨他去,巴望著他,「人選有一個,我先找他談過伯父的情形後,才能知道結果。不過就我所知,這個人之前也治愈了和伯父相同的病患,希望應該很大。」
「真的?!」
「真的。」
憂藍興奮得忘了矜持,抱住秋致悅又親又叫,然後是井南儀。
「我都還沒問到結果呢!」秋致悅有些吃味的又把她拉回懷里坐,小聲的在她耳邊咕噥︰「看你怎麼表現了。」
「討厭。」憂藍嘟起嘴,手癢的將他俊臉變成大豬八戒,「哪,按摩完畢,不必感謝我。」
「伯父在這邊,你敢調皮……」
笑笑鬧鬧的,以前冷寂的屋子充滿歡笑聲。
秋致悅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告辭,就在憂藍以為一切都很順利時,她心里的那塊巨石回來了。
李嵐心一身名牌服飾,襯托出玲瓏有致的曲線。她在門口已經先瞧見停了部價值不菲的名車,現在眼前又是個卓爾不群的大帥哥,看樣子如果不是企業家,也是個響叮當的人物。
「真不巧,我剛到家,先生你……」
「秋致悅,小藍的男友。」
狐媚的姿態立變,李嵐心溫婉的回以一笑,「原來是小妹的朋友,不好意思,事先不曉得,沒留在家里招待。」
秋致悅不解的等她說完。
「哎呀,真糟糕,一替小妹高興,忘了先自我介紹,我是大姐嵐心,家里情況你大概也清楚,實在需要有人幫忙分擔一點……」
她哀怨的嘆口氣,楚楚可憐的模樣頗惹人疼惜。
秋致悅看了眼憂藍,她明顯回避的冷淡眼神,宛如事不關己。
「很少听小藍提起你,照顧伯父的確是很辛苦。」他持保留態度。
「也沒什麼,」李嵐心若有所指的道︰「只要大家能和樂的在一塊兒生活就好了。」
「呃……時間不早了,告辭了,下次有機會再聊。」無視對方眼眶中的隱隱水霧,秋致悅明智的未在明了情況前深談。
陪他走到車邊,憂藍心底悲觀的認定歷史將重演。嵐心卯足本錢的決心很難讓人忽略。「等等,這樣就想敷衍我了?」秋致悅不滿的摟回她毫不戀棧的往回走的身子,他可是依依不舍呢!「沒良心的女人。」
他的抱怨表達在猛烈的吮吻中,將她的不經心、她的恍惚全數吻去,務必要她專注于他,心里只有他的存在,感官只能感覺他的氣息。
「致……悅……」唇微微刺痛,她喘息甫定,抗議他的粗暴。
接收到她涓涓的依戀,他才溫柔的改咬為舌忝,細細疼呵她的唇、白膩的雪肌,在兩人都顫動不已時,收兵僵鼓,免得一發不可收拾。
鼻輕輕摩挲她紅霞絢亮的頰,他不過癮的再輕咬一口,憂藍心中泛濫著無限甜蜜。
「別玩了,有鄰居、路人呢……」
秋致悅偏要耍弄得她恢復奕奕神采,然後朗笑聲中,車子慢慢駛開。
他們親密的舉止,全部落入隱在門邊一對算計妒恨的眸光里,滿含的幽森惡意,無端增添寒夜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