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秋雁與斐天綺找了一間簡餐店,正對而坐。
在封秋雁關懷的眼神下,斐天綺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心事全都告訴她,並在她面前痛快地大哭一場。
兩個女子年齡相仿,背景也頗為相似--封秋雁失去了父母,而斐天綺從小就不得父母的關懷,簡直可說是同病相憐,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拉近。
詳談過後,封秋雁幫她出了個主意,那就是--勾引!
「勾引?」多令人震撼的兩個字。
斐天綺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出這種餿主意。
「我的意思是,要-去勾引出大少爺的熱情。」封秋雁輕笑。「大少爺的感情一直封閉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生活中只有工作,不停不停的工作,或許是在職場上待久了,所有的熱情都被凍結,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對!他是個工作狂,愛工作勝過一切。」
斐天綺開始相信,任何嫁給閻霆的女人都甭想有幸福可言,他是個不懂甜言蜜語,更不懂如何經營感情的男人。
真是失算,當初她怎麼會找他開那個結婚的玩笑,而且他竟然還答應了?
斐天綺開始覺得後悔莫及。
「-真的後悔了?」
不知道是封秋雁會讀心,還是斐天綺表現得太明顯,她幾乎一眼就看破斐天綺的想法。
「對,我後悔得要命。」斐天綺拼命點頭。
她想要的是一個溫暖的家庭、一個愛她的男人,可是這些閻霆都做不到。
「別這樣,其實大少爺也很可憐。」封秋雁苦笑道。
「可憐?」斐天綺皺起眉頭,想起閻霆那張猖狂的臉。
他哪里像個可憐的人啦?說他太自傲囂張還差不多咧。
「我會這麼說,也是有理由的。」
封秋雁將閻霆的背景略微說了一下。
斐天綺在知道閻霆父母驟逝、他獨自扛起家里和公司重擔的往事後,突然對他升起了一股敬畏。
他真的很了不起,如果換作是她根本做不到。
斐天綺一想起自己以往荒唐的行徑,不禁感到汗顏。
「他……他真的很厲害,我承認,他是有理由可以那麼驕傲的。」斐天綺不得不承認這點。
「呵呵!」封秋雁再度被她純真的話語逗笑。「其實我覺得論起自傲程度,-和大少爺根本不相上下。」
「我?」斐天綺趕緊撇清。「我哪有!」
就算有,也不及閻霆的一半呀!
「天綺,如果-肯放段,好好的和大少爺相處,我相信總有一天大少爺會知道-的好。」
其實封秋雁覺得他們兩人很相配,他們對于感情都一樣的渴望,但是兩人卻都一樣很高傲。
「誰說我沒放段,-忘了我剛剛是被誰氣哭的?」她還親自送上補品,誰知道對方根本不領情。
「就這樣,-便選擇放棄?」封秋雁不禁失笑。
「我為什麼要執菩于他?。我、我可以選別人啊!」斐天綺拾起下巴,「只要我願意,多的是想娶我的人。」
光憑她斐大小姐的招牌,就有一大堆人爭先恐後想討好她了。
「如果-覺得憑著斐大小姐的招牌可以為-帶來幸福,那-也就不需要那麼苦惱了,不是嗎?」封秋雁直接地戳破她的心思。
「我……」是的,那不是她要的。
當她是斐大小姐時,人家看中的是她身後的斐氏食品集團;而當她是扒手集團的一員時,人家看中的又是她的「實力」。
「唉!難道我就真的這麼一無可取?」斐天綺第一次覺得自己好遜,沒有半點優點。
「天綺,不是這樣的,-的好很多人都看見了,-不要太鑽牛角尖。」封秋雁勸道︰「只是我覺得,-會選擇我家大少爺開玩笑,一定有-的理由。」
既然有那麼多人喜歡她,斐天綺早就可以選擇一個可以和她組織幸福家庭的人,而不用等到閻霆的出現。
斐天綺一怔。
沒錯,當初她就是被閻霆那難得的溫暖眼神所吸引,甚至還做出令自己現在想起來都還會臉紅心跳的事--偷親他。
「秋雁,我問-,既然-也看出閻霆的弱點,那-為什麼不干脆自己來?-不喜歡他嗎?」
太奇怪了,除去閻霆那冷漠的表情,他還真是個又帥又有能力的男人,說他是黃金打造的單身貴族一點都不為過,再加上有閻老太爺當靠山,封秋雁又怎麼會不心動呢?
「我啊……其實也滿喜歡大少爺的。」封秋雁偷偷地瞄了她一眼,發現她表情明顯一變,心里暗喜。「只是我知道他一直把我當成妹妹看待,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什麼?-的意思是,如果他說喜歡-,-就願意嫁給他?」斐天綺沒發現自己的情緒頗為激動。
「天綺,-想太多了。」封秋雁笑得眉眼都彎了,「我和他個性相似到像是在照鏡子,而且我見到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還有些敬畏,-說我怎麼喜歡他?」
「-也會怕他?」看不出來!
「大少爺的冷臉誰不怕?我看就只有-最大膽,敢去挑戰他。」所以閻大少女乃女乃的寶座,非她莫屬。
「真的嗎?」斐天綺有些不確定。「秋雁,-真的覺得我有希望?」
「當然!不要怕,我會在-背後支持-的。」封秋雁堅定地道。
「可是……如果他還是不喜歡我怎麼辦?」
「他會喜歡-的,-一定要對自己有自信才行。」
「自信?嗯!說得好,我一定要有自信。」斐天綺這才放開胸懷地一笑。
閻霆,等著吧!我一定要讓你愛上我,一定!
從那天起,斐天綺開始不斷地侵入閻霆的生活。
她常帶著點心到公司去給閻霆吃,還會多帶一些以慰勞辛苦的工作人員;有時還會給他電影票或音樂會入場券,不過他一次也沒賞過光;她還常開車跟在他的車後和他一起回家,然後再折返回自己的家;就算他到外面用餐,也時常能夠看到她的身影相伴左右……
總之,不管他走到哪里,她就是如影隨形,而且不管他臉色有多難看,她還是保持一貫的燦爛笑臉,彷佛她是個最忠誠的愛慕者。
就像今日,閻霆請客戶到某家知名的飯店吃午餐、談生意,而斐天綺就正好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用餐,還邊朝他眨眨眼。
閻霆的臉色開始有些鐵青,連客戶鐘董都察覺他的不對勁。
「阿霆,有事嗎?」鐘董開口問道。
他和閻霆的父親相識,因此幾乎將閻霆當成了自己的兒子般看待。
「呃,沒、沒事,關于合約的部分若鐘叔沒問題,那我們就此說定,合作愉快。」閻霆伸出手和鐘董一握,視線卻難以控制地放在斐天綺身上,想看她到底要搞什麼鬼。
鐘董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臉上隨即出現了然的神色。
「哈哈!那不是你的小未婚妻嗎?難怪你這小子會坐立不安。」年紀可做他父親的鐘董哈哈大笑。「去吧去吧,不要耽誤約會的時間。」
「不是的,鐘叔,我……」閻霆連忙否認。
「我了解,鐘叔是過來人嘛,哈哈哈……改天一定要請我喝喜酒。」鐘董笑著說完,很快地拿著合約離開。
閻霆有些無力,臉色更加難看。
在不遠處的斐天綺看見了,立刻朝他走過來。
「怎麼了?合約談得不順利嗎?」她關心地問。
「哼!合約很順利。」閻霆橫了她一眼。
「那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該不會是生病了吧?」斐天綺自然地伸出手朝他的額頭模去。
「-想做什麼?」閻霆隨即揮開她的手。「-想做什麼一次說清楚,不要再像幽魂似的纏著我了。」
「我……」因為知道他的過去,明白他的冷酷只是保護色,斐天綺看著他淡漠的表情也比較能夠接受,「我只是關心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哈!-省省吧,我想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要的只是個名字,一個可以填進我配偶欄的名字。」
「而我要的是一份幸福,一份屬于你和我共同擁有的幸福。」斐天綺俏麗的小臉上寫滿堅定。
「-作夢!」閻霆還是老話一句。
斐天綺不怒反笑。
有進步了!他看著她時不再只有冷酷的表情,現在又多了憤怒的情緒,那以後他慢慢的就會給她溫柔的表情,甚至是笑容……
哇!遠景太美好了。
一想到他會對她笑,她就覺得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霆,我是在作夢沒錯,而且總有一天,我會美夢成真的。」斐天綺笑得好溫柔。
她要和眼前這個酷帥的男人共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然後生幾個孩子,讓孩子們都有爸爸疼、也有媽媽愛,快樂健康地成長。
「斐天綺,-腦子壞掉啦?」閻霆真不知道她哪來這麼多勇氣,居然可以一再接受他冷漠的話語,甚至還能笑得出來。
嗯哼!雖然那笑容還滿甜美溫柔的,但是他才不領情。
他倒是滿想看看她到底可以撐多久。
至于她想要得到他的心?那又是不可能的事了。
就這樣,兩個人互相追逐、你追我跑。
閻霆還是以那張冷臉待人,而斐天綺還是越挫越勇,拼命地跟在他的後面,期盼有朝一日可以獲得他的青睞。
但是閻霆真的太忙太忙了,他是個標準的工作狂,一下子開會、一下子批公文、一下子又和客戶談生意……斐天綺真的追得好辛苦,也覺得好累好累,幾乎都快撐不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閻霆那麼忙碌,根本沒有空去思考兩人之間的關系,除非有機會讓他們倆獨處,否則一切都將維持現狀,無法有所突破。
于是,在一次天時地利人和的精密安排下,斐天綺做出了另一件讓閻霆更加吃驚的事--
「什麼?」車廂里響起閻霆不可置信的怒吼聲。「-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天殺的!他忙到昏頭了,居然連「誤上賊車」都不知道,真是太沒警覺心了。
「我說我要到中部山區去度假。」斐天綺邊開車邊回答。
坐在後座的閻霆眼看著車窗外的景物越來越荒涼,心里急得快跳腳。
「-要去哪里我沒意見,但是-快載我回去,我有一筆重要的生意要談,明天一早得飛香港。」他不得不告訴她事情的重要性。
都怪他,上車只顧著看手上的文件,根本沒去注意開車的人是誰,才會讓她有機可乘。
可惡!不管是誰搞的鬼,只要讓他查到,絕不輕饒。
「你還沒有自覺嗎?肉票先生,你已經被我綁架了。」斐天綺大方地告知他這個同樣重要的訊息。「不過你放心,公司有你其它幾個弟弟坐鎮,沒問題的。」
「誰說沒問題?斐天綺,-知不知道-在做什麼?」-霆的聲音好似夾帶著十二月雪,冷得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我現在正要去度假,心情好愉快喔,呵呵!」斐天綺真的邊開車邊哼歌,那甜死人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閻霆真的快被她氣死了,無論誰都會相信,他隨時有可能捏斷前頭那個搖頭晃腦的脖子。
不過殺人是有罪的,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呀!
不過話說回來,一遇到斐天綺這個人,或許冷靜兩宇就與他絕緣了。
車子以平穩的速度往山區開去,過了不知多久,才終于在一間小木屋前停了下來。
看看這是什麼鬼地方?閻霆放眼望去,除了這間裝潢華美的小木屋以外,就無其它的住家和人煙了。
斐天綺倒是很開心,她真的美夢成真,可以單純的和他在一起了。
「哇!這間屋子好美喔,住在這里一定很好。」她開心地回過頭,「霆,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很無聊。」閻霆直接地否定。「斐天綺,把車子的鑰匙給我,要度假-可以慢慢度,就算-要一輩子都住在這里我也不反對。」
「你拿鑰匙做什麼?這輛車的油頂多只能再撐個兩、三公里,天又快黑了,你下不了山的。」斐天綺徑自拿出小木屋的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閻霆這才相信她是玩真的,而且預謀良久。
他重復告訴自己要冷靜,千萬別跟這種白痴生氣。
車子沒油,他可以打電話要人來載他,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壞就壞在他左找右找,不管怎麼樣都無法找到他的手機,甚至連皮夾都忘了帶。
他怎麼會這麼胡涂呢?承譽到底在做什麼?怎麼會沒替他注意到這些?
又或者連他都是共謀?
「別找了,進來吧,快看看你喜不喜歡這間屋子。」斐天綺站在小木屋的門口,溫柔地提醒他。
「斐天綺,把-的手機借給我。」間霆朝她伸出手。
「不可能!」她直接回絕。
「我再說一次,把-的手機借我,或者打電話找人來接我下山,今天的事我就當作沒發生。」閻霆嚴肅地道。
說真的,斐天綺實在有些害怕,但是既然做都做了,那就大膽一搏吧!
「霆,你當真是勞碌命不得閑嗎?既然有機會可以度假,你就不要去想那麼多了。」她走上前去挽住他的手,將他拖進屋子里去。「給你弟弟們一個表現的機會吧!現在你好好休息。」
屋子雖然很美,但是閻霆的心情卻壞到極點。
他毫不憐惜地甩開斐天綺糾纏的手,一步步地逼近她,將她逼至牆邊,讓她只能緊緊地靠在牆上,動彈不得。
「-就真的這麼迫不及待想跟我在一起?」他抓住她的下巴,「-寂寞難耐,所以才會想要綁架我,意圖早日上我的床?」
這是什麼話?斐天綺瞠大眼楮瞪著他,無奈他實在太高大了,給人莫大的沉重壓力,她只好伸手推推他,想將他推開。
「你別胡說,我、我是為你好。」
這些日子她一直跟著他,看他努力辛勤地工作,心里除了對他更加佩服外,還多了一份憐惜。
要這麼一個大男人扛起整個旭日集團的事業都已經很不簡單了,更何況是當年那個父母驟逝的少年!
她注意到他除了冷漠以外,很少有其它的情緒存在,這一切都是讓工作給磨出來的;而她對他的戀慕,也在無形中慢慢地提升。
她多希望他可以輕松地放下一切,快快樂樂地度過幾天,真的,就算是幾天也好,這是她的心願啊!
但他總是誤解她的意思、總是要往壞的方向想,真是讓人頭疼。
「我沒有那個意思。」她再度重申。
在他的氣息籠罩下,她的聲音顯得虛弱無助,分外勾引人。
「沒有嗎?」閻霆冷笑。「我才不信!」
話落,伴隨著刷的一聲,他大掌一伸撕開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