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然之中我進了他的房子里。我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了,知道作為他的戰利品我要做些什麼,跟他!就等于現代的情婦吧。可是我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敵不動,我不動!
他從一進房就沒有再開口說過話,只是坐在桌邊很專注的擦著他的刀,一遍又一遍。看著刀鋒上的光芒,我腦子終于清醒點了。
我意識到自己進入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年代里,我穿越了半個多世紀。我以前也讀過很多關于這方面的書,知道穿越時空不是不可能的事,基本上時空同空間地域一樣都是可以自由穿梭的,只是人類現今的科學還沒發達到發現穿越時空的方法而己。而我在崖邊放手那一剎那可能就剛剛好穿越了時空之門,這就是算命先生所說的那句「置諸死地而後生」嗎?
現在的我在民初的時空里,父母找不著我會否很擔心呢?我很想念他們,他們也同樣想我吧!他們找不著我,會以為我死掉了嗎?我還能回去嗎?小說里不都寫著從那里來就回那里去的嗎?
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我首要的任務就是保住我這條可憐的小命啊!
「我不屬于這里的,」我挑明了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兒,但我不是你們的敵人,請相信我!」「我知道,」他頭也不抬地應了一句,「沒有奸細會笨到去救一個冷血的金子來的!」金子來都很冷血嗎?我心里納悶著,但他也救了我啊,他不也是一個金子來嗎?
「為什麼會是我?」從剛才到現在,這個問題一直在我的腦子里轉著,揮之不去。雖然很慶幸能成為他的戰利品,免去淪為土娼的命運,但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挑我這個來歷不明又不出色的女人。
他手上抹刀的動作頓了下,終于抬起頭來望了我一眼,這是他進房後第一次正眼看我!「需要原因嗎?」他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著,仿佛我問了個很白痴的問題一樣。「你不想成為我的女人?」他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我可以換的。」
「不,」我以最大的音量,最快的速度,堅決地否認。
開什麼玩笑,能成為他的戰利品對于現在這處境的我來說比中六合彩還幸運呢!換人不等于把我的獎金都拿走嗎?!
我沒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因為怕他真的會換人。或者他說得對,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什麼原因的!
又是一陣靜默,他完成了抹刀的工程,站起來走向浴盆。「過來,」這句話顯然是對我說的,因為屋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可是一時之間,我不知道他要我過去干什麼,鴛鴦戲水嗎?我可不喜歡這玩意兒!
我又驚又怕的走過去。「月兌衣,」他說話很簡練。
臉都紅透了。我還沒有在任何男人面前月兌個精光呢!
我遲遲沒有任何動作,他像是看出我的窘態,突然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笑容,他笑起來跟其它大男孩沒什麼分別,畢竟他也只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而己。這時候的他,完全無法令人想到殺人不眨眼的金子來!
「我是叫你幫我月兌衣服,」他臉上還帶著微笑,可是已經不像剛才笑得那樣放肆了,「你沒有服侍過男人洗澡嗎?」我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並不像他外表那麼冷酷,他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我帶點窘態的瞪了他一眼,對他的捉弄表示不滿。不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靜靜地替他月兌去一件又一件衣服。衣服上有很多血跡,泛著很重的血腥味,令人不自覺的想起他剛才那場九死一生的決斗。
雖然我是讀醫的,對于男人的早已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看到他的時還是會臉紅。
這個就是我的男人!
他很修長,比我高出一個頭還多。我有1.68,他應有1.88以上吧。他是個習武的人,肌肉很結實,特別是兩條手臂。他的手指修長,有點像鋼琴家的手。
「看清楚了嗎?」他帶點戲謔地道。「嗯,」我蹲下來準備為他擦背。「別站在我身後!我不習慣有人在我的身後。」
這是什麼習慣?!作為金子來被從小培養成的習慣吧?怕有人從背後偷襲?我不禁為他悲哀,因為,他過去與將來的日子都要活在這種小心翼翼中。
我蹲在他的側面伸著手為他擦背。
「你多大了?」
「25。」
「你看起來像個20歲的大男孩!」
我發現他並不冷酷,只是很少言!可能是因為他自小就沒什麼朋友可以交談的原因吧,所以很少主動開口說話。但只要你跟他說話,他還是會有回應的,雖然他的回應通常都很簡練。
「你呢?」
「22了。」
「像17歲!」
「你這是對我的贊美嗎?」我輕笑著問。
「不是。」
我覺得這樣跟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感覺還真不錯。他不出聲的時候屋子里充滿壓迫感。可能是因為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手氣質吧。但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回復了一個大男孩的本性。
「你的名字?」
「巫奈。」
「無奈?」他側著臉想了想,「這名字很不好。」「是啊,」我無奈的笑了笑,「但很適合我,我現在就是很無奈的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未來的生活會怎樣!」
「我!你未來的生活就是我。」他帶點傲氣地說著。我覺得這時候他的神情像極了剛買到合適玩具的小男孩。我只是笑了笑,沒有回應。總不能告訴他我要的是回到屬于我的年代吧。
「你的名字很怪,張拾來。」他低下頭,想了想︰「這名字也很適合我,我本來就是被人撿回來的!」我停了手上的動作定眼望著他,「拾來?」「嗯,我是個棄嬰,被人扔在金沙江邊的蘆葦叢里,是張堂主將我撿回來並教我武功的!」「所以你叫張拾來?」
我不知道撿他回來的張堂主是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念過多少書,不然不會就這麼隨便地給他起名字了。而且那個張堂主也鐵定不是什麼好人,不然怎麼會把一個好好的孩子訓練成殺人不眨眼的金子來呢?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他審問我的時候,在听到我說是從蘆葦里來的,就將我拖了回來,是「同病相憐」吧!那麼他選我做他的戰利品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你選上我是因為我也來自蘆葦叢的嗎?」我盡量用很不在乎的口吻問道。「不是,」他突然轉過頭來望定我的眼晴,「是因為我們都不是為金子而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