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姑娘,少城主只是一時貪鮮,他的性子向來是這樣的,只要有漂亮的美麗女人,他就想玩一玩,不過看他對你的態度,他的心肯定還是在你的身上,你就別太傷心了。」小三怕黎朵會難過,所以拚命的想安慰她。
「我……怎會難過,屠仲衡是我最討厭的人了,我高興都還來不及,怎會難過?」黎朵嘴硬的不願正視自己的心情。
「黎姑娘,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少城主嗎?他對你那麼好耶!」小三實在不明白,像少城主那麼厲害又那麼完美的男人,黎姑娘為什麼總是擺臉色給少城主看呢?
「哼!他之前不也對其他姨娘很好,但你看看八姨娘的處境,像屠仲衡那種玩弄女人感情的人,我是絕不會愛上他的。」黎朵話雖說出口,心卻隱隱作痛,她說這話是不是有些遲了呢?
可是,少城主對你和對別的姨娘不大一樣啊!這句話小三沒有說出口,因為以黎姑娘討厭少城主的情況看來,她再說什麼,黎姑娘也听不進去的。
「黎姑娘,我去弄午膳了。」小三告退後,黎朵才恍恍惚惚的呆坐在椅子上。
而黎朵和小三談論的話,全讓站在外面的屠仲衡給听了去。
他握緊拳頭,使力的捶打在牆壁上,臉色難看的像臘月過冬。
黎朵再度來到地牢的門口,這個地牢之前關過她,現在卻關著八姨娘。
世事難料!
「這位小哥,請讓我進去看看八姨娘好嗎?」
「對不起,沒有少城主的手令,誰也不能進去。」
「嗯……我這有一點碎銀,請小哥行行好,我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的。」黎朵從袖口里,掏出一枚元寶。
守衛看到亮澄澄的金子,眼楮倏地一亮。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就讓你進去探個監,只不過只有一柱香的時間。」守衛連忙把那枚金子收進懷里。
「謝謝小哥幫忙。」黎朵點頭道謝。
第二次踏進寒冷陰濕的地牢,黎朵仍忍不住身體的打顫。
「你來做什麼?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沒想到八姨娘整個人會變得如此的蒼白憔悴,不僅雙眼凹陷,面頰削瘦,原本尚稱豐腴的身子,瘦的只剩皮包骨。
「不,我帶了一些食物來,你趁熱吃吧!」黎朵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包包的食物。
「你怎麼會這麼好心,該不會是想在食物里下毒害死我吧!」八姨娘冷哼幾聲,拒絕接受黎朵的善心。
「我沒理由毒死你的,大家同是女人,你的心情,我能體會。」黎朵溫婉的解釋著,八姨娘對她所做的一切,她根本不在意,該恨的人不是八姨娘。
八姨娘凝視著黎朵的雙眼,見她模樣不像作假,猶豫了一會兒,她才顫抖的伸出雙手接住一籮筐的食物。
「你為什麼來看我?不是來嘲笑我的嗎?」自從她被打入地牢,從來沒有半個人來看過她,她早就看透了這世間的人情冷暖。
黎朵搖搖頭,「我之前也曾在地牢里待過,這里的滋味,我最清楚,你我從未有過節,我為什麼要嘲笑你?恨你呢?」
「我把滿腔的怨恨發泄在你的身上,我那樣惡劣的對你,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不怨恨我?」八姨娘咀嚼著美味的食物,鼻頭有些酸。
「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太愛屠仲衡了,所以才會這樣做。」
「難道你不愛他?」強烈的嫉妒心使她快發瘋了。
「我……其實應該是要恨他的……」黎朵話語頓了頓,她終于願意承認自己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有些喜歡屠仲衡的。
八姨娘見著黎朵眼中的迷惑,瞬間她了然于心。
「你能不介意,還來看我,足見你心胸之寬大,我實在太傻了,竟對你做出那樣的事來,我是活該被關的。」八姨娘看開了,黎朵走這一趟,讓她的心不再固執的想要不屬于她的東西。
「不,別灰心,我會幫你,相信我,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黎朵上前握住八姨娘的手,兩人的友誼霎時滋長。
手心傳來黎朵身上的熱情,八姨娘頓覺心底注入一股暖流,地牢從此不再陰暗濕冷了。
「小三,你告訴我,少城主平日都待在哪里,我有事想找他。」
「黎姑娘,誰也不能主動找少城主的,通常都是等少城主主動來看你。」
「沒關系,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哪里,我自己會去找他。」黎朵盤算好該怎麼和屠仲衡說,請他釋放入姨娘。
小三面有難色的囁嚅道︰「少城主這些日子都待在南宮小姐的閨房中。」
自從南宮小姐來了之後,少城主即和她形影不離,所有的人皆在猜測,憑南宮小姐的樣貌和家世,肯定會是少城主的正室,而黎朵,大家認為她已是下堂妻了。
「南宮小姐?」黎朵不解。
「就是上回在假山後頭看到的姑娘,南宮世家一向和屠龍城的交情非凡,所以……」小三想提醒黎朵,不願她太難堪。
「哦!我懂了。」黎朵笑著模模小三的頭,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
黎朵按捺住自己波濤起伏的情緒,想起那日的情景,心怎能不痛呢?
屠仲衡只當她是玩物罷了!她不是早就知道的嗎?為什麼還要為那種人傷心呢?
「听說你有事找我?」屠仲衡將南宮雁置于自己的大腿上,他的視線沒離開過南宮雁的身體。
「我是想求你放了八姨娘。」黎朵低垂著頭,不想看見礙眼的畫面。
「真奇怪,她那樣對你,你干嘛還要替她求情?」屠仲衡摟著南宮雁的腰肢,把臉埋在她偉大的胸前,故意忽略低著頭的黎朵。
「我早已原諒她了,希望少城主也能寬大為懷,放了八姨娘。」黎朵仍是把頭垂的低低的,不想接觸到屠仲衡的目光。
「把頭抬起來。」
有事求人在先,故屠仲衡的命令,她得遵守。
黎朵緩緩抬起頭來,沒想到映入眼里的竟是不堪入目的畫面,她嚇得掩住雙唇。
屠仲衡搓揉著眼前的玉乳,將那蓓蕾置于口中,或舌忝或舐。他把手挪移至南宮雁的……
八姨娘被放出來了,雖然她的小妾位置已被休了,而且還要被逐出屠龍城去,但她仍感謝黎朵的救命之恩。
黎朵回想著八姨娘臨走前對她說的話。
「少城主對你是不同的,我敢說他是喜歡你的。」
黎朵苦笑的搖著頭,是她自己丟了心,全都該怪自己,明明是要恨他的,為什麼卻要愛上那樣的無情人。
「少城主對你是真心的,少城主的眼中只有你……」
錯了,大家都錯的離譜,屠仲衡喜歡的是南宮雁,是那種名門的大家閨秀,而她只不過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花罷了!
只要他玩膩了就可以毫不留戀的丟了。
他身邊的女人何其之多,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而她明知道他是這樣十惡不赦的男人,她還是傻傻的給了真心。
「黎姑娘,夜深了,該歇息了。」小三關心她的身體。
黎朵點點頭,乖乖的躺上床,不想讓小三擔心,她面向牆壁,淚水無聲息的滴落在枕上。
「不好了,黎姑娘,大事不好了……」
「小三,瞧你慌慌張張的,到底出了什麼事?」黎朵放下手中的女紅,主動倒了一杯水,遞給從外跑來氣喘吁吁的小三。
「城里來了刺客,听說少城主受傷了。」
屠仲衡遇刺?
黎朵緊張的問道︰「什麼?那少城主的傷勢如何?」
「實際情況奴婢不是很清楚,不過听說好像很嚴重。」
突如其來的消息,令得黎朵有片刻的暈眩,腳步有點踉蹌不穩。
「黎姑娘,你不要緊吧?」小三見黎朵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關心的詢問。
「我沒事。」黎朵揮揮手,心底著急無比。
「黎姑娘,我們要不要去看少城主?」
「好,我們去看看。」當下黎朵根本完全失了主意。
屠仲衡受了傷,她應該高興才是呀!惡人果真有惡報的,不是嗎?
為什麼她反倒感到傷心、感到難過、感到著急,甚至害怕屠仲衡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黎姑娘,你先別擔心,少城主的身體一向很強壯,他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小三清楚的見到黎朵的憂心。
「我……我才不擔心,我恨不得他……他……」
唉!這個黎姑娘就是這麼嘴硬,明明看她一听少城主受了傷,關懷之情立刻浮現于臉上,卻始終不願承認。
但小三畢竟只是個下人,也不好多咕噥什麼!
黎朵沒辦法再把詛咒他的話給說出口,她怕自己會一語成讖。
黎朵來到屠仲衡的寢宮外頭,卻突然躊躇不前。
「怎麼了,黎姑娘?」小三不曉得黎朵為何停下腳步。
「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好了。」黎朵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表情見屠仲衡。
「不要嘛!我們都來了,黎姑娘不想知道少城主到底傷勢如何嗎?」
「小三,你去幫我問問,我回房等你消息。」黎朵覺得這樣做比較妥當。
「黎姑娘,既然咱們都來了,就一起進去看看好不好?」小三希望黎朵能去見少城主,她覺得少城主若是看到黎姑娘,應該會很高興的。
「我……」黎朵百般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做最好。
正當她徘徊不定時,有人從寢室內走出來,黎朵在對方還未見到她的身影前,連忙拉著小三躲到大樹的後頭。
「你們快去熬湯汁,等少城主一醒過來,我就要喂他喝。」
是南宮雁!她也在?
黎朵見南宮雁又轉身走進去時,才敢露出身影。
「這個南宮小姐好令人討厭,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人家少城主又沒說要娶她,自以為了不起。」小三一見南宮雁那副勢氣凌人的模樣,見了就討厭。
黎朵上前,靠在窗口上,望著內室里的情形,只見南宮雁坐在床畔,緊握住屠仲衡的雙手,但卻見不到屠仲衡的表情。
「黎姑娘,我們也進去瞧瞧。」小三直催促著,不想讓南宮雁霸著少城主。
「不,小三,我先回去了。」黎朵落寞的轉過身,也許有南宮雁在身旁的屠仲衡,並不想見到她。
「黎姑娘、黎姑娘……」小三在黎朵後頭拚命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