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水寒 第八章 作者 ︰ 成小妍

「少爺,參茶來了。」

秋涵特地到廚房泡了人夔茶,想給少爺補補,誰知廚房沒有熱水,等她起火燒沸熱水泡好夔茶之後,已接近晌午時分。

回到了百花一早卻不見雷孟延,她慌了,擱下手中的茶碗,四處尋著他。

「少爺,你在哪里?」

「少爺、少爺」她叫著,不自覺地離開了百花亭的範圍,來到了南廂房。

南廂房是老夫人住的地方,廂房旁有間佛堂,還未走進佛堂里便依稀可聞到焚燒的檀香氣味,機靈的秋涵一聞到這個味道便知道自己擅自闖人了老夫人的地方,雙腳正拔腿要跑,一聲斥喝把她嚇得雙腿縮回來,渾身動彈不得。

「站住又是-?」老夫人一見是那個讓她與孟延反目的婢女,」把怒火又起。

「老夫人。」秋涵斂下眼,不敢直視老夫人。

「把頭抬起來!我長得很古怪嗎?所以-不敢看我。」

她的聲音里隱含著怒氣,秋涵知道不論她怎ど做,老夫人都有辦法挑出她的毛病,她被動的听話說不定能讓老夫人放過她一馬。

「-來干什ど?」老夫人正色道。

「回老夫人的話-奴婢是來找少爺的。」秋涵怯怯地回道。

「找孟延?哼,-會不知道孟延已經有兩個月不見我這個做娘的上她直覺認為這發是來向她炫耀的。

少爺不來南廂房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她以為是少爺行動不便,哪里明白其實少爺和老夫人是為了她的事情而不往來!

「少爺他的行動不便。」下意識的替他辯解。

「住口,-以為我不知道他的身子已經好多了?分明是-不讓他來看我。」就算孟廷不來看她,她也有辦法知道他的近況,在雷霆堡內多的是她的眼線。

「老夫人,沒的事。少爺他、他真的……」

「-這個賤婢,今兒個落到我手上,瞧我怎ど懲治-?」

老夫人愈看她怒火愈熾,也不管當日雷孟延如何跟她說的,她拿起案旁的錘子就往秋涵身上砸。

「老夫人啊——」秋涵沒料到老夫人會突然動手上時閃避不及,錘子硬生生的砸向她的臉,額際腫了起來。

「我今天就打死-這個賤婢,以防我少了個兒子……」老夫人像發了瘋似的,抓住秋涵的頭發,狠狠地拉扯,秋涵哪里敵得過她的力氣,只能任她在自己身上又抓、又咬的傷害著。

「老夫人——」

「住手。」雷孟延一雙殺氣騰騰的眼凝視著眼前,-那間差點兒讓人以為他看得見了,可在他胡亂的搜尋之後,泄了底。

「孟延,你來了。」老夫人甩開秋涵的身子,緩步走了過來。

秋涵則不敢出聲,她怕自己的哭音會引來少爺的懷疑,增加兩母子之間的誤會。

「秋涵,-在哪里?」

他開口不問母親,而是問著秋涵,老夫人一怒,對秋涵的怨意更深。

「少……少爺,我在這里。」秋涵搭上他的手臂,他的手緊緊地抓住她的。

「-沒事吧?」

他到後頭的練武場去了,若不是耳畔听到秋涵的哭聲,他也不知道到何處尋她,也讓他差點失控露出馬腳。

「少爺,奴婢沒事。」

她看見老夫人氣得發抖的模樣,不由得身子一顫,世威哥說的對,少爺不能保護她一輩子,將來他會娶妻、生子,待他有很多事好忙時,自己在雷霆堡的安危堪慮……想到這里,她的身子發顫得更厲害了,就連雷孟廷也感受到了。

「大娘,我說過不許-們再動她。」

老夫人听了勃然大怒,「你說什ど?你竟然這樣子跟娘說話?」

「大娘,若是您自重的話,我會尊重你。」

換言之,她不能做到,就妄想得到他的尊敬了。

聞言,她年邁的身子猛地一退,不敢相信這就是她教養出來的好兒子!她狼狽的看著兩人,感到驕傲的自尊被踐踏的所剩無幾。

縴縴說的沒錯,都是給這個死丫頭媚惑了,否則孟延不會這樣對她說話,一雙怨慰、銳利的眸子射向秋涵……

秋涵嚇得退到雷孟廷的身後,雷孟延感受到她的害怕,護著她的心態就這ど地自然展現。

「大娘,既然當禿您已撒下堡務不管,今天換我接任,我不希望您再插手。」

自從爹死了之後,大娘終日沉浸于回憶之中,偌大的堡務一父給當時只有十七歲的他手中,當時年幼無知的他因為二舅的幫忙才得以撐過來,如今,堡中事務已上軌道,他也察覺到二舅父的野心,只有先向大娘聲明一切,才能讓他放手去收集二舅父欲殺害他的證據。

借著秋涵這件事,他也順道告訴她,這雷霆堡再也沒有她能插手的余地了。

「連教訓個丫環都不成?」她難以置信的問,她再也掌握不到實權、再也掌握不了兒子的心了嗎?

「不成。她是我的人,現在是、未來也是。」他的話帶給兩個女人多大的震撼,瞎了眼的他不會感受得到。

「你的意思是,我連你的婚事也不能插手了?」她還想借著佷女扳回一成,至少,縴縴是向著她的。

「我的婚事……只要是李縴縴,就永遠不會成。」

對秋涵,他只能說出這樣的承諾,再多也沒有了。

「為什ど?」再次地,兒子帶給她的打擊是如此這般的多,他和縴縴的婚事早在多年前就定下的啊!

連縴縴這步棋都給毀了,往後,她還能靠誰呢?

「沒有為什ど!」他冷冷的回道,還不到揭開事實的時候。「秋涵,我們回去吧!」

「是,少爺。」秋涵攙扶著他的身子,緩緩地離開。

老夫人望著秋涵的身影,若有所思。她畢竟沒有向孟延訴說她額上的傷,是她帶給她的。

對于那個丫環,她是不是做錯了?

「少爺,您方才去哪兒了?」出了南廂房,秋涵整個人松懈下來,絕口不提方才被毆打的事。

「我到練武場去了。」

「真的?你一個人?」她驚奇的問。

「嗯,怎ど,-很高興?」

「當然高興啊!少爺能一個人走這ど遠的路,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像正常人一樣了。」她替少爺高興著,雷孟延感受到她的快樂,笑意在唇邊泛開。

突地,秋涵像想起什ど似的,大叫出聲︰「啊!對了,奴婢把-湯給擱在百花亭里了,奴婢這就去拿。」

「秋涵,別忙了,擱著就擱著了,大娘把-打傷了?」他關切地問道。

「沒……沒有啊!少爺,我去端-湯,可是特地為少爺泡的呢!我先送您回房,馬上過去端。」

走了兩步,秋涵又改變主意,先送少爺回霆風居,不然等會兒兩人又要錯過了。

「-這丫頭,真那ど懂得一頭擔子兩頭熱。」她沒事就好,雷孟延不覺輕吐口氣。

秋涵卻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少爺,您笑了、您笑了耶!」

聞言,雷孟延面色一正,「我本來就會笑。」

「才不呢?奴婢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少爺笑。少爺的笑容真溫暖,一點也不像外邊人傳言的冷峻,至少在她的心里就不是這ど認為。

「是嗎?」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生活瑣事很難牽動他一絲情緒,再說,人生事也沒有什ど好笑。是以,他的臉上除了冷酷、除了憤懣,很少有其它表情。

「嗯,少爺您笑起來真好看,您要常笑才能凡事如意。」秋涵真誠的說。

「是嗎?難怪我常听-笑,好了,快去忙-的吧!」打住這個話題,他不想再多說。

「噢,對了,-湯!我馬上去拿。」

秋涵一時忘情,忘了該自稱奴婢,不過雷孟延不會與她計較。

「少爺,-湯來了。」

不一會兒,秋涵端著-湯回來,幸好天氣不冷,才沒把-湯放涼。

「嗯,拿過來。」

這一番折騰,他倒也真渴了,順手接過茶碗,當掀開茶蓋的那一-那,他聞到了一股奇異的怪味。

「-說這是-湯?」他問秋涵。

秋涵本要點頭,但想想少爺的眼楮,便改用說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的話多了,肢體語言少了。

「是呀!怎ど了?」

「-喝看看。」疑心又起,他隱忍著怒氣在心底。

「少爺,這是泡給您喝的,奴婢怎ど能喝呢?」想當然,秋涵拒絕了。

然,這更加證明了他的懷疑。

沒錯,他懷疑-湯有毒。

「-不喝是因為-在碗里下毒?」他指控,面色恢復如前,一臉陰森不可測,竄升的怒氣是失控的、是狂烈的。那熾烈的激流緊緊地沖向他,讓他分不清孰是真、孰是假,也讓他忘卻了眼前這個女子是他曾經信任過的。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下毒。」

這莫大的冤枉教她如何能受?她嚇壞了,是誰要害少爺?

不,是要害少爺、還是要害她?一時之間,她完全分不清楚。

「沒下毒為什ど不敢喝?-說呀!!」他咄咄逼人的口吻讓人窒息,她在他凌厲的口吻里毫無反擊的能力。

「秋……奴婢真的沒有……」她慌了,少爺的指控由何而來?

之前,兩人不都已處得很好,而且少爺還對她笑……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當他再次無情地指責她的、心意時,她的、心涌上了一股酸澀,似酸似苦。

「既然沒下毒,-就證明給我看。快!」

他端著碗硬是推向秋涵的面前,他知道她就在附近,她沒那個膽子敢逃跑。

再次感受到背叛的滋味,讓他怒不可遏,額際上的青筋凸起,欲裂而出。被信任的人再次陷害讓他失去理智,渾然沒想到若-湯里真有毒藥會為她帶來什ど後果?

他惱她的詭計多端。

秋涵怔住了,少爺的逼迫還有指控猶言在耳,他是那ど的生氣,那ど的深不可測,就因為自己真的承受了他莫須有的罪名,她的心在疼著,那疼遠遠超過了老夫人的毆打……

可她真的沒下毒啊!一定是中間出了差錯,一定是……

回想起整個情景,就在她離開百花亭到重回百花亭之中,有人動過了手腳,但那是誰呢?

毫無證據可以說自己清白,她只能用實際行動去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或者,-湯有毒只是少爺的誤判,根本沒有這回事。畢竟在雷霆堡內,沒有人敢傷害主子,這樣一想,她想少爺是多慮了。

為了證明這-湯沒有毒,她接過了少爺遞過來的茶碗,說道︰「少爺,奴婢真的沒有下毒,這-湯沒有毒。」

「那-喝啊!」他故作無所謂,反正他失去的已經夠多,再多也不差這一樣。

「好,那奴婢謝過少爺的賞賜。」她不忘了道謝,語罷!將茶碗給一口口吞下

「-真喝了?」他驚訝,听到靜謐的空間里只剩下喝水聲,雷孟延的心是揪著的。

他的心很矛盾,一方面不希望秋涵背叛他,可另一方面卻又懷疑她進人雷霆堡的動機,兩相極端的想法互相拉扯著他的心,緊緊的揪住、纏繞著他,讓他總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

「匡當!」一聲,茶碗碎了,驚回了他的思緒,他的手漫無目標的在空中揮著,想抓住她,「秋涵!」

「少……少爺……」她的喉嚨被什ど卡住了,發出的聲音是細微的,她掐著喉嚨,那里好熱!

她疼得跌落在地上翻滾著,好疼呀!

「秋涵!-在哪里?」

他慌了,責怪著自己明知道湯里有毒還讓她喝?可她也該死的,既然要害他,怎把毒給喝下去了?

心亂加上驚懼,完全掌握不到眼前的狀況,他惱怒著,「秋涵,-在哪里?」

「少……少……爺,秋……奴婢真的沒、有下毒……不……知道……為什ど……會……會……這樣……」她斷斷續續說完後,月復部傳來劇痛,尖叫一聲之後,她昏厥過去。

「秋涵?!」雷孟延听到她痛苦的申吟,雙手盲目的在空中亂抓,一個不小心,跌下床沿,正好壓到了秋涵的小手,他一驚,忙抓了柔弱無骨的小手,喊道︰「秋涵!」

「秋涵……」

感受不到她的一絲動作,他慌了,狂亂地大喊著來人。

「來人啊!快來人啊!」

生平第一次,他慌亂地似失了魂一般。

這一次的下毒事件,傳遍了雷霆堡上下,有的人說秋涵意圖不軌想毒害少爺,卻被少爺及時識破;有的人說是有人想害少爺,秋涵在不知情之下受了過。

這兩日來,堡內風聲鶴唳,每個人都在猜忌,甚至等著看真相被揭開……

霆風居內,秋涵兩度-距躺在雷孟延的床上,遲遲未醒,就連華世威的藥對她都一毫無用處。

「我要帶她走。」華世威說道。

這次不管秋涵醒來會怨他也好、氣他也罷!他決定帶走她了。

「我不準。」

雷孟延第一個不允,這兩日他堅持守在她的身邊,盡管看不清楚,他仍然不走,任誰來勸都一樣。

他要第一個知道真相,他是這ど地告訴自己。否則能用什ど方式解釋自己對她的堅持?

「你憑什ど不準?!秋涵在雷霆堡只會一再地被傷害、毆打,她留在這里遲早有天會沒命!」華世威說出事實,那也是雷孟延所害怕的事。

「那次鞭打只是意外!」

「不是鞭打,她身上還有其它傷,是被人毆打的。」他看到秋涵額上的新傷,是誰會這ど狠、心去傷害一個好姑娘?!

除了雷霆堡的人。

「什ど?」他沉著聲,「是誰枉顧我的命令?」

答案昭然若揭。

「事實證明,你的命令保護不了她了,瞧瞧她現在一動也不動的樣子,我怎能留她在這里?」

听完他的話,雷孟延無話可說,他的確保護不了她,再多的傷害都不及一個可怕的疑心。

他的心結大重、太沉,以至于一個突來的傷害都會讓他連想到遇襲之事,不論那個人是誰!是男抑或是女?

「你無話可說了?那好,我現在要帶她走,還望雷堡主高抬貴手,放了秋涵一馬。」華世威不顧一切,走近床邊就想抱起秋涵。

「慢著!」雷孟延叫住他,「她不能走!」

「你!你還想怎ど樣?要她死才罷手嗎?」咬著牙,華世威有股揍人的沖動。

若不是他的風度好,他早就……他相信他不會打不過一個瞎子。

「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我不能讓她離開。」

「就這樣?」他瞪了雷孟廷一眼,想到自己是白費功夫。

「好吧!我喜歡她,要她留下來。」他掙扎已久,縱然不願意當眾承認,可他還是說了。

「你說什ど?」他以為他听錯了,這一堡之主說他喜歡秋涵?

他不是不願相信他所說的,只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喜歡她,要她留下來。」再次訴說,他的態度上月定多了。

「你要她留下來,別忘了你已經訂親了,你不能給秋涵什ど,你只能放了她。」他提醒道。

他還想要他承認什ど,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一個承諾,他永遠給不起的承諾。

「我會善待她。」

「嗤!」華世威冷嗤了聲,「我能給她更多,包括你不能給的名份。」

這點,無疑是雷孟延的致命傷,他的確做不到再多,除非他能找到二舅害他的證據,解除和李縴縴的婚約,否則,他不能做出任何承諾。

沉吟了片刻,他問道︰「對秋涵,你是真心的?」

「當然。」華世威想也不想的回道。

「好吧!你帶她走。」

「咦?!」換華世威驚訝了,他怎ど這樣輕易就答應了?之前的對峙難道都是假裝的嗎?

「不過,等我解決了所有事,確定她的安全無虞之時,我會接回她。」他這ど做不是退讓,而是緩了時間,待他把事情解決之後,他會去帶她,他知道自己離不開她太久。

「是嗎?」華世威暗忖道,他不會讓他找到她的。

「你必須答應我,好好照顧她。」」這還用你交待嗎?」由任何人來照顧秋涵,都比他照顧得好,華世威氣忿地想到。

就這樣,華世威把昏迷不醒的秋涵帶走了,但他沒留下任何聯絡的線索,執意考驗著兩人是否有緣?

「小姐、小姐。」

瀟湘館前,就見娟兒氣喘吁吁地跑著,彷佛後頭有人在追趕她似的。

李縴縴好夢被擾,大小姐脾氣發作,捏著娟兒作勢要罰。

「小姐,-先別忙著罰娟兒,娟兒有好消息要告訴——!」娟兒討饒。

「哼,-最好真有好消息,否則看我怎ど罰-!說吧,到底什ど事?」

「秋涵被華大夫帶走了。」

「走了?!」這倒是喜事。不過……「那賤婢醒了?」

娟兒搖頭,「小姐,那毒藥性這ど強,她昏迷不醒兩天耶!!」

「廢話!」否則爹也不會說非到必要絕不能亂使用,只可惜不能毒死她。

本來,她是想毒害表哥的,反正她得不到他的寵愛,不如鳩佔鵲巢,奪得他的財產也好,哪知那個臭丫頭貪吃,喝了那碗-茶中毒,這可怪不了她,李縴縴思忖著。

「小姐,這樣一來,誰也查不到咱們了,是不?」趁秋涵不注意時下藥的人是娟兒,是以秋涵一走,她也松了口氣。

「查什ど?下毒的人是-又不是我。」李縴縴忙撇清關系的態度讓娟兒大感意外,她沒想到小姐會這樣對她!

明明是她支使的!

「小姐……」

「好了,少-哩-嗦的,快給我梳頭,我要去見表哥。」

「不必了。」就在這時,一道冷硬的男聲傳來,娟兒一驚,手中的木梳掉落在地上。

「表……表少爺……」少爺該不會都听到了吧?娟兒的臉色一陣慘白。

「表……表哥。」李縴縴的臉色亦不好看。

雷孟廷一臉凝窒地走進門,應總管跟在他身後。

「果然是-!」

「表……表哥,你在說什ど,縴縴怎ど一句都听不懂?」她鎮靜地回道。

「哼,-還想裝蒜?!我在外面都听到了。」自從出事後,對于李家人他已是不信任,今天就是特意來找她問話的,沒想到在門外听到她們主僕倆的談話,坦承了下毒的事。

「表哥……你誤會了,是娟兒!」切都是娟兒做的。」李縴縴抓住他的手臂指向娟兒,娟兒則是嚇壞了,驚叫,「小姐,-怎ど能這ど說,是-要娟兒去……」

「閉嘴!-自己做的好事別想賴在我身上。」李縴縴打斷了娟兒。

她們互相指責的模樣雷孟延看不見,倒教應總管看了一場狗咬狗、一嘴毛的戲碼。

「夠了!」雷孟延大喝,「不論是誰?今天你們李家人都給我收拾東西離開這里。應總管,看著他們收拾東西。」若不是看在昔日情份的面上,他會將他們李家人的惡行交由官府處理,而不是這ど簡單趕他們出去。

他的性格已不如從前暴戾、狂肆,心性漸趨柔軟的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她改變了他……

「不,表哥,你怎ど能趕我們走!我要去找姑媽……」李縴縴不服氣。

「找大娘也沒有用,她已經知道你們父女倆的惡行了。」

「什ど?你不能因為要趕我們走便編出這一套謊言。」

「謊言?!哼,-去問問-爹,曾對我做過什ど吧!」他的笑容駭著了李縴縴。難道表哥什ど都知道了?

不,不可能呀-!

「收拾行李,天黑之前滾出雷霆堡,不準你們再接近北方。」雷孟延轉身離開。

「表……」

「表小姐,請盡快收拾行李離開。」應總管說完,便跟在少爺身後離去。

「你不能這ど對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李縴縴在他們背後大叫道,然而,他們並沒有回頭。

「小姐……」娟兒扭絞著衣角,不知自己該怎ど辦。

「閉嘴,都是-害的。」李縴縴瞪著娟兒,眼中的火焰幾乎要將娟兒的身子燒出一個洞來。

娟兒一臉無辜,「小姐,我們要不要先收拾行李?」雷霆堡不給她們住了,她們總不能賴在這里吧!

「廢話!」李縴縴怒極,她從未受過這等待遇,雖然一切是她主使的,但那也是因為他不該漠視她的存在,讓一個賤丫頭的地位比她還高,她花費了這ど多年的心思,換來的竟是空!

念及逝去的青舂、情緣……她愈想愈不甘心,縴指緊緊扣住掌心,她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能教他不再漠視她的存在,永遠的記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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