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了雨,晶瑩的水珠從遙遠的天際飄飄忽忽地落在街道上。街上的行人加快腳步找躲雨的地方。
她雙手叉在兜里,微底著頭,有一步沒一步地行走在街道上,思緒早不知飄向哪個縹緲的地方。她如一具空殼,仿佛听不到塵世間的喧囂,也听不到雨的淅瀝聲,只是面無表情地,死氣沉沉地徘徊在大街上。
排排細密的水珠兒撲在她的臉上,她毫無感覺,像一抹游魂,徘徊在人世間,等待著惡魔的同化。
不想回家。
一個冰冷的,空洞的「家」能稱為家嗎?
今天,那個女人要回來了。
呵……回來做什麼?不是早忘了這個「家」嗎?她該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哀嗎?明明可以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卻因為父母的離異而失去了那份令人奢望的溫暖!她判給了女方,然,那個該是她母親的女人,卻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浮起一抹虛無的笑。
不是早就不介意了嗎?
可……為什麼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真可笑!
她抬起頭,讓雨水更徹底地淋在她的臉上,沖去一臉的悲哀。
吸口氣,她轉進一家書店。
一排排精美的漫畫讓她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只有面對這些時,她才會敞開她的心扉。或許一開始她看漫畫是為了打發時間,因為對她來說,時間空得令她寂寞,寂寞得害怕,而漫畫,包含太多的情感,使她產生了共鳴,她沉溺在其中,為自己造了一個虛幻的世界,否則……她怕自己會放棄生命!
挑選了幾套心儀的漫畫,她到貴台前結了帳,放進書包後,嘴角帶著笑,輕快地走出書店。
雨還在下,並不大。她不急著回家,繞著道路亂逛了一會兒,直到天漸暗,她才無耐地舉步走向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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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自己,一定要為今天的事向她道歉。
今天年到她趴在桌上趴了一天,一節課都沒有在听,看到她這個樣子,他足足自責了一天。都是他的愚笨害的!
所以,一放學,他就跑到她住的L幢樓下,但他並沒有馬上敲門,而是在樓邊的小公園躊躇了很久。他必須想好道歉詞。坐在公園的石凳子上,他不斷地念著道歉詞,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認為可以為止。
抬頭望望天,什麼時候下起小雨來了?他困惑地站起,剛剛明明還是晴天的嘛?
他拍拍自己的臉,拿起書包,跑到L幢樓下,伸手想按門鈴,頓了頓,最終還是按下去了。
確定有人開門後,他深呼口氣,立得直直的,緊張得雙手拿著書包帶。
「 」,門開了。
他立即把腰彎下九十度,又快又急地大喊︰「對不起!寒靜同學,我今天不該說你在學校一直看課外書的,害得你生氣得趴在桌上,錯過了一天的課程,真的很對不起!」
……安靜……
是他等了三分鐘的回答。
他朝下的臉頓時難看之至。她不原諒他?寒靜同學不原諒他!他沮喪極了,是啊,他做了對她那麼過份的事,她當然不原諒他!
他抬起一雙滿是霧水的眼鏡,對上門口的人。
咦?
他眨眨眼,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掏出手絹擦了擦眼鏡,他匆忙地戴回到鼻梁上,直直地、呆呆地看著門口的……女人——一個衣著嚴謹且面無表情的年輕女人。她應該只有二十五歲左右吧?
「呃……您是寒靜的大姐嗎?寒靜在不在家?」他吞吞口水,這個女人的眼神好可怕。
「我是寒靜的媽媽,她還沒有回來。」冰冷的語氣,平板地語調出自門口女人之口。
「嘎?」他的眼框滑到了鼻梁下,漂亮的大眼睜得圓圓的。
寒……靜的媽媽?
寒靜的媽媽?!
轟——
他臉似火燒般的通紅,整個人僵直地立著,口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麼。
「你剛才說寒靜沒在上課?」寒母的話像從冰窖里蹦出平,奇寒無比。
「呃,不是的……」
「余卓爾,你為什麼在我家門口?」一陣陰氣襲來,寒靜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聲音更是陰森。
余卓爾脊背一涼,倏地轉過身,驚詫地看著寒靜。「寒靜……同學……你……你好,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
「是為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害你沒上成一天的課。」為什麼寒靜的臉越來越冷?
寒靜越過他,望向門口的女人。
寒母冷笑,犀利的眼幾乎將寒靜穿透。
「進屋給我好好解釋。」命令式的語氣,隱含著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寒靜無言地越過余卓爾,跟著母親走進門。
「呃……那個……」余卓爾伸出手想抓她的衣服說些什麼,但寒靜迅速地甩開他的手,怨恨的目光如劍般地刺向他。
他呆愣。
門,「砰」地關了。
他立定不動,心落到了谷底。
寒靜……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他!
他全身冰冷。
他……是不是又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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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早已麻痹了,不是嗎?
看到她,沒有太多的興奮,只是麻木不忍。
「為什麼曠課?」責備的話傳到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像毒蛇,鑽進她的耳內。
曠課?她是這麼理解的?或者,是那個人這樣對她說的?
「你說啊!」頭發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她咬著唇,痛得幾欲落淚。
「我沒有。」她反駁,卻顯得如此無力。
心,開始哭了?
「沒有?」嘲弄的語氣,擊得她寒冷無比。「同學都來家里報告了,還說沒有?!」
她握緊拳頭,頭壓得低低的,長發幾乎將臉覆住。
「你為什麼不爭口氣?學習成績差得讓人心寒,你竟然還曠課?你倒底有沒有在讀書?」
嚴厲的聲音再一次回蕩在空洞的房內,角落里的影子在發抖。「我辛辛苦苦掙錢是為了什麼?為了讓你好好讀書!結果,你用什麼平回報我?以這種成績嗎?」寒母「刷」地將一張紙扔在地上,紙在空中展開,徐徐地落在寒靜的腳邊,刺目的分數似乎在嘲弄著這一切。
她的數學試卷?
她倏地抬頭,陰霾地盯著她。她翻她的抽屜?!
「你這種成績別想念高三了!更不用說是考大學!寒靜,你太令我失望和心寒了!」
她似乎被雷霹到了,僵直的身子不斷地抖著。
心糾在了一塊,無法言喻地剌痛得她幾乎吶喊。
誰,來救救她?
寒母滿臉怒氣,她奪過她手中的書包,拉開拉鏈,並將書包倒過來,十幾本漫畫書立即落在地板上,她一看,眼都紅了。
寒靜錯愕地看她的動作,只見她抓起漫畫書,狠狠地撕扯。「你還敢看這種書?我給你的錢是用來買這些害人的東西嗎?」
她紅著眼,像一匹凶殘的野獸,撕扯著獵物。
寒靜呆滯了兩眼,隨著她的動作,她感到自己的心也被撕成碎片,然後被無情無所用扔在地上,垂死申吟。
一張張的碎紙片像雪一樣飛散在空中,窗外雨越下越大,無數顆水珠殘忍地敲打著玻璃,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媽媽——」
她淒慘地大叫。
寒母扭曲了一張美麗的臉,像個瘋子,撕書的動作更狠了。「我讓你看!讓你看!你樓上房里的那些不正經的書我全燒了!」
她倒退一步,眼楮眥裂,靈魂被硬扯出身體,無數雙手在拉扯她的靈魂,靈魂發出哀嚎,但,沒有人解救它!
憤怒漸漸地佔踞她的身體,她拳頭握得緊緊地,指甲都嵌進手掌的肉內,血自指縫中滑流而下,滴在腳邊的試卷和碎紙片上。
「我——恨——你!」她不顧一切地吶喊,喊出了多年來的憤怒。
帶著破碎的心,她飛奔至樓上,撞開自己的房門,沖了進去,重重地甩上門,急急地反鎖。
她跪坐在冷硬的大理石地上,淚水無法制抑地滾出眼眶。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大嚎出聲,顫抖的身子斜倒在地上,蜷成一團,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好痛!好痛!心好痛!
她憑什麼?憑什麼?
她什麼都不知首!
好恨!
不被理解!不受關心!一味地責備!一勁地辱罵!
這樣傷害她!
好恨……
她捶著岡硬的地板,上的痛遠無不及心靈上的痛!
她幾乎在死了!
一室的灰暗,造就了無比的鬼魅,黑暗中不斷地傳出來淒涼無比的哭泣聲,窗外的下雨聲混進來,形成悲切的詭異……
「小靜,媽要出差兩個月,你這段日子就住外婆家吧。」
小小的她任由寒母拎著,天真無邪的眼中有絲悲哀。又要扔下她了嗎?
她看向那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她的外婆。
外婆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黃牙,貪婪地接過寒母手中的錢。
「媽,這兩個月就麻煩您了。」
「哎喲!姆關羅!都是自家親戚還客氣嘎姆啊!」外婆將錢塞進一個包包內,又用手絹包起來,再放進褲腰內的暗袋里。伸出皺皺的手,亂揉一把寒靜的頭。「心肝寶貝啊,外婆可想死你了!」
寒母吃過晚飯後,就走了。
寒靜倚在老舊的門邊,戀戀不舍。
外婆過來了,硬是拉著她進屋里去心肝啊,走走走,到屋里幫外婆掃掃地。「
她被拖著走進屋里,無言地接過掃帚,外婆自顧到側室里去里面不時的傳來喧嘩聲。她知道,里面的人在打麻將。外婆的家,是個小型的賭場!
她咬咬唇,扔下掃帚,跑進房間的床上,捂住耳朵。
「嘩——嘩——」麻將聲不斷。
過了一會兒,她朦朧地听到外婆地叱罵聲︰「這個小壞蛋,連掃個地也不肯掃,以後嫁人了可怎麼辦啊……」
小小的心靈上,已蒙上了一層灰。
兩個半月後,媽媽來接她了。外婆顯得特別的不舍,硬拉著說︰「多住些日子再走嘛!」
寒靜偎依在媽媽的腿邊,糾著她的褲子。
寒母笑笑。「不了,這些日子打擾媽了。」
「姆啦,姆啦。」
童年,她的童年,一直在漂泊,因為媽媽經常出差,她就經常被送往親戚家。她從來不關心她願不願意,一味地送走她,又珊珊來遲地接她回去日復一日,她心冷了,死了。反正,在什麼地方都一樣!
她是個多余的人!
既然不要她,又為什麼生下她?
讓她小小年紀便嘗盡了人間的冷情!一次又一次地期盼,一次又一次地心寒,最終,連自己也放棄了!
溫暖,對她來說,遙不可及……
常常,她站要角落里,冷眼年著遠方的溫暖,妒忌?
妒忌得想破壞!
自暴自棄,自甘墮落……甚至想自殺!
當鋒銳的刀片閃著攝人的寒氣時,當揮向手腕時,她猶豫了。
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嗎?
不!
她不要!
扔下刀片,她睜著一雙陰森的眼,她要報復!
媽媽最期盼她能好好學習,揚眉吐氣一番,讓她爭足面子。哼!她才不會如她的意!
然而……這樣的報復……是對還是錯?
無言,黑暗籠罩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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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卓爾,回來了?」余母笑著接過余卓爾的書包,看到他一身的濕,她馬上拿毛巾,體貼地幫他擦拭。「怎麼這麼遲回來?我到學校去送傘,同學們說你早走了,回家又沒看到你。瞧你,淋了一身的濕。」
盡管嘮叨,但她還是很溫柔地說。
余卓爾拿下眼鏡,俊秀的臉上滿是憂傷。「媽媽,我是不是很笨?」
余母一愕,詫異地看著他憂傷的臉。噢,小卓爾怎麼會有這種表情?是誰教他的?還有,他問自己是不是很笨?發生了什麼事?
「媽媽?」余卓爾焦急地看著一言不發的母親。他真的很笨!連媽媽都默然了!
「呃……」余母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捂著他的頭發,柔聲問︰「小卓爾為什麼這樣問?」
「我今天……」他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包括到寒靜家道歉的事。「……寒靜看到我似乎很生氣,我只是講實話啊,她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她……用很怨恨的眼神看我,好可怕!似乎要穿透我的心髒!媽媽,是因為我的關系嗎?因為我,讓她與她媽媽之間不愉快了?」
他焦急而擔憂的神色,令余母心生不忍,她摟他入懷,細拍他的背。「小卓爾,你沒有錯。你去道歉也是正確的,而且,做人本就要實話實說不是嗎?出錯的地方是寒靜與她媽媽的關系,由你剛剛說的情景來看,她與她媽媽之間的關系一定不好很久了。所以,小卓爾不要傷心,好嗎?」
「可是……若我不去她家道歉,也不會讓她們產生矛盾了!」他悶悶地道。他永遠也忘不了寒靜那怨恨的眼神,似利劍,刺得他的心很痛!
「不,若不因你,也會有別人的,卓爾,你若真的認為是你的錯,你何不讓她們之間的關系變好?讓她們和平共處,理解對方,了解對方,關心對方?」
讓她們和平共處,理解對方,了解對方,關心對方?他能做到嗎?他能讓她們冰釋前嫌嗎?
「媽媽……我能做到嗎?」
「事在人為嘛!」余母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的卓爾是最棒的!你一定能行!」
他先是仍存疑惑,但媽媽的手傳給了他力量,他堅定地點點頭。「嗯,我一定能做到!」
「這才是我的好卓爾!」余母緊緊抱住他,大笑。很好,小卓爾又恢復活力了!憂傷果然還是不適合出現在小卓爾的臉上呢!
余卓爾差點被抱得氣斷了,他掙扎出母親鐵般的雙臂,嘆口氣。真是的,媽媽明明是個女人,臂力卻比一個鐵錚錚的男子還要大。
「呃,對了,媽媽,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他不禁再次問這個問題。
余母偷跑的腳步頓住,暗自叫苦,他怎麼還不死心?無奈地嘆口氣,她轉過身,馬上一臉笑容,捧著他的臉蛋,很很認真地說︰「在媽媽的眼中,小卓爾永遠都是聰明的!別人的說法並不重要,自己的肯定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即使笨,但你只要是善良的,誠實的,正直的,那就好了!在媽媽的心中,小卓爾快快樂樂地是最重要的事!所以,你若認為是對的那就去做,不要管別人怎麼說,好嗎?」
余卓爾眨了眨眼,須臾,他展出了笑容。「嗯!我會記住媽媽的話。謝謝媽媽!」
「小卓爾!」又是一記大擁抱,抱得余卓爾滿臉通紅,但他笑得很幸福。
有媽媽……真好!
若能一直陪著他就好了!他視線落到牆上的照片上,歉意地想︰爸爸,你在天國再多等一會兒,好嗎?請讓我多擁有媽媽一段時間吧!
明天——
要向寒靜同學解釋一切。
「好啦,你快去洗澡,要不就要感冒了!」余母突然發現懷中的人一身的濕衣還沒換,急忙推著他到浴室。
「媽媽,別推啊!」他被著走,口中雖這麼說,卻也任由她推。
把兒子送進浴室,余母來到老公的相片前。
「老公,咱們的小卓爾似乎遇到難題了哦!不過,我相信小卓爾一定能解決的!但身為他的母親,還是很擔憂他,或許那個寒靜會改變了小卓爾呢。你要保佑他哦!保佑他能一直快快樂樂的!」
她有預感,他的兒子與那個寒靜有著無形的牽引呢!
「老公,你要再等等,等小卓爾找到了與他相依的人後,我就到天國去。」雖然很不舍她的小卓爾,但每每看到丈夫的照片,她就不禁想起他生前的種種。還有……他們的愛情……她露出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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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余卓爾早早地來學校,但卻坐立不安。
寒靜還沒來學校,教室里人也不多,因為上課的鈴二十分鐘後才響,同學們大都能拖則拖,誰不想多睡一會兒懶覺?
他縮在抽屜內,無心地翻著英語書。該怎麼與她解釋呢?不知她昨天有沒有被她媽媽罵?
唉——煩惱啊!
柳淑貞與洪紅一進教室,就看到余卓爾一幅煩躁的樣子,不禁古怪的相視一笑。怎麼回事?「愚男拙兒」也會有煩惱的時候?天下奇聞耶!在她們的記憶中,這愚男一直很無憂無慮的!
時間一分分過去同學們陸續進教室,但仍不見寒靜的影子。他不斷地張望著門口,期盼著那個身影。
終于,在上課鈴聲響前的兩分鐘內,他看到了那個期盼很久的身影。
然面,當他看到她時,他呆住了。
死氣!好重的死氣!
她披散著長發,慢慢地走著。這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
洪紅和柳淑貞發出驚訝的輕呼。天啊!發生了什麼事?寒靜,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她雖然陰沉得叫人害怕,可從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她封閉了自己的心?
當她坐到位置上時,余卓爾幾乎要窒息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本以為,她會憤怒的對他,罵他笨,罵他多事,或者冷嘲熱諷,但……絕對不是這個樣子啊!
她慢慢地把書包放進抽屜里,拿出要上課的課本,放到桌上,然後,支著下巴,兩眼空洞地望著窗外……四周的同學似乎都被她的異樣嚇住了,停下朗讀,滿眼震驚地盯著她。
而她,對眾多的眼光視若無睹,神情冷漠,一動不動。靈魂被壓在最深處,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洪紅推推柳淑貞的手,小聲地問︰「是不是小靜的媽媽回來了?」
柳淑貞肯定的點點頭。「一定是,而且她與伯母一定鬧了很大的矛盾!這次……她一定受了更大的傷害。」
從她與小靜認識起,她就知小靜與她媽媽是「相見如冰」。她們話不多,她媽媽一開口就是責備的話,小靜都有只是默默的承受,消沉幾日,便又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她媽媽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對待小靜非常苛刻,絕不允許小靜做學習以外的事,而她一味地要求她拿好成績。小學時,小靜都有拿高分,可到了初中,她漸漸地落下成績,整日看課外書,不再把學習放在心上。從此,她與媽媽之間的矛盾日亦惡劣。她媽媽每次出差回來,總會查她的學習成績,而結果經常是讓她生氣的,最後,不免又是一頓大罵!
這一次,一定也是因為這樣?!但,她們之間或許還多了一些總是?因為小靜封閉了自己的心!這是從沒有過的啊!柳淑貞看著如木偶的寒靜,不禁憂了心。
「怎麼辦?」洪紅皺著眉頭,小靜與她媽媽是不是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了?而小靜是那個被敗的一方?可憐的小靜,竟這樣封閉自己!
柳淑貞搖搖頭。「我也不知怎麼辦!」
就算是朋友,小靜還是很防她們的,她們對小靜來說,只是個過客,等分開後便什麼都不是了!她的心中……沒有她們存在的空間!
余卓爾咬著唇,他顫抖地伸出手,輕觸她。「寒……寒靜……」
她沒有響應。
他吸口氣,提起勇氣,再接再厲。「寒靜,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家的情況便冒然出現在你家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讓你與伯母關系惡化——我真的是無心的!若我知道會這樣,就不到你家了!寒靜,你不原諒我沒關系,只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像在與空氣說話。寒靜的臉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漠然。
她的靈魂,不在體內?
「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真的不知……」他失落地收回手,喃喃。
媽媽,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寒靜回到原來?
還說什麼想改善她與她媽媽之間的關系!他連讓她恢復的能力也沒有!
真是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