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可以……啊——」全身一繃,在昏過去之前,他大喊,「我不要再遇上你——」
「不——」
韓靜抱著暈在懷里的少年,陰鷙的臉上布滿了寒霜。「龍卿——龍卿——朕不許你再逃!朕不許!」
即使狠狠地用刺激懷里的人,懷中昏過去的少年毫無反應。
「可惡!可惡的龍笑天!你這個懦夫!懦夫!」緊緊抱著少年,韓靜大吼。
===========================================
我……不願醒來……
如果沒有來生,我們將不會重逢——
不重逢,便不必……
不必……
悠悠地醒來,羽扇般的睫毛動了動,黑如珍珠般的眼珠蒙了一層輕霧。
「唔——」輕嘆一聲,少年睜開了眼。
黑?誰的頭發?
咦?
「哇哇哇——」
「——閉嘴!」男人煩躁的低喝,壓下了鬼叫般的聲音。
雪熾陽捂著嘴,東張西望之後,揪著被單,緊張地問︰「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韓靜趴在被褥間,半支起身,一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頭,銳眼從細長的發後掃射向露著香肩的少年。
「你……看什麼?」雪熾陽吞吞口水。為什麼……他的眼神幽深得可怕?仿佛要吞噬他?
「哼——」嘴角一揚,韓靜支起身,靠坐在枕上,不知從哪里模出一根煙,打火機「叭」地一聲,燃上煙,吁了一口氣,噴出一團煙霧。
雪熾陽呆呆地注視著他修長的手指。真……真該死的性感!
「小鬼,看清楚,這是誰的床!」
「咦?」雪熾陽一驚,重新打量。啊?這……這是韓瘋子的房間?他……他是怎麼來到的房間?昨天真用晚餐時……
臉一白,他瞪大了眼。
「想起來了?龍——卿?」男人壞心地提醒。
「什……什麼,什麼——」雪熾陽捧頭,大駭。昨晚……昨晚他再一次被韓瘋子給吃了?
過程——竟是不可言語的——舒服?!天啊!後來……後來怎麼了?他——忘了——!
蒼白了臉,他幾乎不敢看韓靜戲謔的表情。
未理沮喪中的少年,韓靜模向床頭櫃,抓過小時鐘看了一下。「六點半,還早呢。呵……」
眼珠一轉,看向還在自我厭惡的少年。「還可以再來幾回啊……」
耳朵一豎,少年倏地抬頭。「什麼……什麼可以再來幾回?」
韓靜靠了過去,手指一挑他的下巴。「自然是——了。」
「啪——」雪熾陽拍開他的手,彈跳了起來。「哎呀呀——痛——」
全身一動,由于昨晚的運動過度,酸痛隨之而來,股間的那個脆弱的地方更是痛得似火燒。
趴跪在床上,捂著後方,痛得咬牙切齒。
韓靜抽掉嘴里的煙,皺眉。「怎麼了?」
雪熾陽扭出了五官,惡狠狠地罵︰「王八蛋!明知故問啊,你!」
韓靜傾身上前。「很痛嗎?」
「廢話!」雪熾陽眼角有淚,難受地嚷。「哪天你被男人操操看就知了——」
韓靜眯眼,危險十足。
雪熾陽委屈地扁嘴。凶什麼凶!他怕他啊!哼!
銳利的鷹眼在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後,緩緩地柔和了。「我幫你擦藥吧。」
「呃?」突來其來的溫柔令雪熾陽的心猛地一縮,他微紅了臉,推開靠近的男人,纏著被子,跳下床。「不用了!」
「真的不用?」沒有阻攔他,依舊靠在床上,抽煙。
發顫的腿,無不說明了他不適的身體,但不想再留下來與男人相處了,雪熾陽東看西看的找衣服。
奇怪?衣服哪里去了?
地上沒有,椅子上沒有,床上更沒有!
搔著頭,百思不解。
韓靜捻了煙,對少年茫茫然的樣子視而不見。十分鐘後,他終于有良心地開口。「不用找了,衣服,應該還在走廊上。」
「啊?」趴在地上的人兒一呆。
不……不是吧?
難道是……昨晚在走廊上時,衣服在那個時候被韓瘋子月兌掉的?啊啊啊?蹲在地上哀嘆。嗚嗚嗚,他……他怎麼回房換衣服?太……太悲哀了吧?
陰惻惻地回頭,埋怨地瞪著床上悠哉的男人。
「要我先借你衣服嗎?」男人支著頭,挑眉。
「不、用、了!」咬牙切齒。認命地裹著被單,站起身,很有骨氣地走出房。
哼!他才不要穿他的衣服!就算出門被人恥笑,也不要穿著有他味道的衣服!
床上的男人幽幽地凝視著少年堅硬的背影。
手指貼在唇邊,高深莫測。
「呼——」清晨的涼風,令雪熾陽縮了縮肩,臉埋在被單里,大眼浮動霧水。
太……過分了!
明明不是戀人,卻被……
像小狗般地甩甩頭,他悶悶地走回自己的院落。一路上遇上了幾個僕人,僕人皆露出驚訝的神色,他走得更急了,但全身的疼痛,令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蹣跚了幾步,一個不穩,身子向前倒去。
「呀——」
「小心!」
司徒無義及時地出現,一把扶住了他欲倒的身子。
抓著被單,暗自松了口氣,本來要向對方說謝謝的,但一看是司徒無義,他一惱。「放開我!」
「抱歉!」司徒無義扶好他後,退了一步。「雪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通紅了臉,緊緊抓著被單,不敢再看司徒無義疑惑的臉,心里窘得要死了!太可惡了!兩次!兩次最狼狽的模樣全被司徒無義給看去了!太倒霉了!
越想越悲哀,他擦著滲出來的淚珠,跌跌撞撞地回院。
司徒無義立在走道上,微微皺眉。
在眾多「關愛」的注目下,遮遮掩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好不容易松口氣了,才一抬頭,卻看到晚香一臉揶揄地立在浴室門口等他。
「雪公子,洗澡水備好了。」她行禮,嘴角卻在上翹。
「轟——」
門口那裹著被單的人兒當下全身通紅。
「晚香——姐姐——你不要太過分!」踩著沉重的步子,心灰意冷地撥著垂在額前的劉海。「為什麼……你們都一副知道……奸情的模樣?」
「咳。」晚香移開身子,退到一邊。
韓瘋子昨晚應該有下令,要所有的下人都回房的啊!
晚香垂著頭,有點可憐那個被蒙在骨里的少年。雖然昨晚下令所有人回房,但——他們都沒有睡,清楚地听到了——「野貓的叫春聲」。
閃過浴室,將被單從門縫里扔出去。
試了試水溫,剛剛好,這方放寬心滑進水里。
幾秒後,浴室里傳來幾聲悶哼。
「痛——」
晚香拾起被單,望著浴室的門,一臉同情。
好不容易適應了,雪熾陽坐在水里,掩面。
好——想哭——呀!
兩次失身……他是否該找條繩子,上吊算了?被同一個男人抱一兩次,在沒有任何感情的狀態下,任意被……OOXX了!嗚嗚,身為男子的他,太……太悲慘了!
如果被老媽知道他的兒子被男人上了,不知她會做何反應?是舉杯歡慶呢,還是暴跳如雷?頭一垂,埋進水里。老媽的反應,一定是前者!可怕的同人女,還能期望她有什麼正常的反應?相對而言,正常的父親應該會暴跳如雷!但——可惡的老爸竟然在韓瘋子的婬威之下,將他送給了韓變態?!
慢吞吞地洗了個澡,從水里爬出時,不經意地看到鏡子中的自己。
渾身掛著水珠的白皙身體上種滿了大大小小的「草莓」,絲漉漉的黑發滴著水,前額劉海中分,露出潔白的額,雙眉之間繚繞著一股柔媚之氣,純黑的眼蒙了一層霧氣,可憐兮兮……
咽咽口水,細長完美的脖子散發著誘人的氣韻,不算凸出的喉結上下滑動,令人想張口含之。
眼一花,鏡中的少年神色迷惘,似乎有一雙手擁住了他,韓靜泛著呼人的目光盯著少年,一手扣著他的下巴,一手握著他的脖子,低頭,張口,咬向他的頸動脈——
「啊?」
身子一滑,他倏地驚醒,驚恐地瞪著鏡子,鏡中只有一個滿臉驚慌的少年。
他閉上眼,咬牙。
真是……太沒息了!自己看自己的身體都會走神!
撫上頸,吁氣。
要擺月兌韓靜的束縛!在這場有錢人的游戲中,平凡如他雖失了身體,但——沒丟了心!
心,還在他身上!
低低地笑。怎麼可能丟了心呢?
他呀,雖然愛看耽美小說,但並不是真正的同志啊!
浴室的門被推開一條縫,晚香探出頭,問︰「雪公子,好了嗎?要拿衣服給你麼?」
雪熾陽拿毛巾遮身,沒好氣地道︰「好啦,好啦!你把制服放在門口就好。」
「咦?公子要去學校?今天不是要好好休息嗎?」畢竟昨晚他叫得很大聲,應該……很辛苦。
臉「唰」地紅了,他嚷︰「休息什麼呀!我……我才沒那麼嬌弱!又不是女人——」
晚香抿嘴笑。「對不起,晚香失言了。」
雪熾陽鼓了腮。
韓瘋子!恨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