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之的心情爛到極點。
昨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就算死了也不願意回想。
被帶到椿的家里,在那里以「奴隸」的身分,受到了屈辱的對待。
自己明明是個男人,卻被同是男人的椿壓倒……然後……
「啊啊啊!可惡!」
雖然不願意回想,可是令人忌諱的過去,卻不听使喚地浮現在腦海,他自己也無計可施。
「孝之,你怎麼了?一大早就一張臭臉。」
看見對著早餐的烤魚干出氣的孝之,母親擔心地問。
「沒什麼。」
「這樣啊。可是媽媽擔心呢!難道你昨天去拜訪副會長的家,在那里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哪有什麼事?」
孝之忍不住心頭一驚。
「像是把人家價值千萬的壺給打破了之類的啊……」
「我怎麼可能會做也那種事!」
「要不然就是說了什麼失禮的話,被副會長絕交了……」
要是絕交就能夠了事的話,孝之求之不得呢?
「我要去學校了!」
孝之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此時——
叮咚!
門鈴響了。
「哎呀,一大早的,會是誰呀?孝之,你順便去應個門吧!」
被母親吩咐,孝之心不甘情不願地前往玄關口,也沒確定對方是誰就開了門。
「……咦!」
看見站在門口的人物,孝之忍心發出青蛙被壓扁般的怪叫聲。
現在孝之最不願意見到的頭號人物——椿莊一,就站在那里。
「你……你……你來干什麼?!」
「問我來干什麼?這真是令人意外呢!昨天我們不是渡過了那樣親密的時光嗎?」
「羅……羅嗦啦!」
「身體怎麼樣?已經能走了啊?」
「……笨……!」
孝之瞬間就變得滿臉通紅。
昨天不曉得解放了多少次的孝之,腰部完全酸軟,在椿的攙扶之下,又讓勞斯萊斯送回家了。
附帶一提,前來迎接孝之的那個「管家」,真的是椿家的管家,讓他大吃一驚。
「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的情況,順便來接你上學,不過,似乎還不到需要人擔心的程度呢!」
「要你多管閑事!」
「別鬧別扭了,一起上學吧!」
「不巧的是,我都是和昴紀一起上學的。」「昴紀同學的話,玲已經去接他了。」
「你說什麼?」
昴紀和秋津島兩個人正在交往,要是他們說想一起上學,自己的確沒有插嘴的權利,可是……
可是,從幼稚園以來,兩人就是一起上學,這讓孝之感到有些寂寞。
「就算這樣,也不代表我就得跟你一起去學校吧?」
「你就當作這是‘奴隸’的職責之一吧!」
「什麼奴隸……!」
孝之忍不住回頭偷看家里。
幸好,母親好像沒听見的樣子。
「總而言之,主人都親自來迎接奴隸了,我不許你反抗我的好意。」
「……可惡!」
孝之只有服從一途了。?????
這天早上,蓮華山學園陷入一片大騷動當中。
神聖不可侵犯的椿莊一,竟然和一個一年級生肩並著肩一起上學了。
而且,總是一臉冷淡表情的椿,竟然對孝之露出如花般的冶艷笑容,這更讓人無法原諒。
孝之在一年級當中,擁有出類拔萃的容姿與運動神經,成績也高人一等,因此在高年級生當中也小有名氣,但是這一點反而為他帶來了厄運。
椿支持者們的嫉妒非比尋常,而這些憤怒全都指向孝之一個人。
「孝之,早啊!」
晚了一些來到學校的昴紀,走到孝之的座位旁。
「……嗨。」
孝之也朝昴紀揚手招呼。
兩人總是一起上學的,所以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孝之是和椿學長一起上學的?」
「嗯。昴紀是和學長會長一起來的吧?」
「嗯。他突然一大早來接我,害我嚇了一跳。」
「可是,你很高興吧?」
「沒有啊!我比較喜歡和孝之上學。就算讓你等,我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而且,孝之還會提醒我忘記帶的東西。」
「這……這樣啊……」
孝之忍不住高興起來。
「孝之才是,椿學長去接你上學,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孝之不是一直很憧憬學長嗎?學長去接你,你是不是很高興呀?」
「……什麼怎麼樣?」
和不屑的台詞一起,摯友的表情一口氣變得陰郁,昴紀見狀,也跟著露出擔心的表情。
「發生了什麼事嗎?」
「哪……哪有什麼事……?」
孝之露出焦急的神色後,才驚覺太遲了。
拜長年的交情所賜,孝之知道昴紀在這種時候意外地敏銳。
「等一下,你跟我過來一下。」
孝之被昴紀拉著手,帶出了教室,。
來到沒有人影子走廊,昴紀才終于放開了孝之的手。
「難道你被椿學長做了什麼嗎?」
「……咦?!」
昴紀猜得完全沒錯,可是孝之絕對不想讓昴紀知道這件事。
「沒……沒什麼啊!才沒那種事呢!」
「就算孝之變成了‘奴隸’,椿學長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會做出比學生會長更殘酷的事來的人嘛!」
「哈哈哈!」
孝之只能干笑著打馬虎眼了。
椿的殘酷無情,完全不是學生會長秋津島玲所能相比的。這件事,孝之昨天已經以自己的身體親身嘗試過了,可是他絕對說不出口。
而且,秋津島之所以無法殘酷地對待變成奴隸的昴紀,是因為他喜歡昂紀,和自己之于椿,基本上立場就不同——
自己這于椿。
到底是什麼?
「孝之。」
「……咦?」
孝之發現昴紀正在觀察自己的表情,吃了一驚。
持續著空虛的笑聲當中,好像連心都變得空虛了。
「你果然被做了什麼,對吧?」
「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孝之慌忙搖手。
「我沒有被做出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對于比賽的結果,我有點懷恨在心而已。」
「……比賽……可是那是……」
「我知道我懷恨得沒有道理,也明白抱著椿學長或許會放水的天真想法的我才是錯的,可是,事實上,毀掉我們設立同好會夢想的也是他。我不可能毫不在乎。」
事實上,昨晚的打擊太過強烈,同好會什麼問題,現在的孝之根本就不在意了。
「這樣啊……。說的也是呢!」
昴紀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看樣子,他似乎完全相信了孝之的解釋。
「對不起,我應該了解孝之心情,卻問你‘高不高興’這種白痴問題……」
「沒關系,不要在意。」
孝之在內心松了一口氣,拍拍昴紀的背。
接著,昴紀突然用力握緊了孝之的手。
「我來代替孝之當奴隸!」
「咦、咦咦?!」
「看到孝之這麼難過,我不可能毫不在乎!」
「……等,等一下!」
「我的話,當學生會長‘奴隸’的時候,已經習慣被賾指氣使了。而且,雖然對你有點過意不去,我也不討厭椿學長。所以,換我不當椿學長的奴隸吧!」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你做這種事!」
一旦如此,那孝之就不曉得是為了什麼忍耐那種屈辱了。
就是因為不想讓昴紀嘗到那種苦頭,所以孝之才……。
「絕對不行!」
「可是!」
兩個互瞪般地凝視了好一陣子。
「總而言之,這是我和椿學長期問題,和昴紀無關。」
「……孝之……」
昴紀頹喪地垂下頭去,孝之也跟著感到一陣心痛。
可是,椿的奴隸,待遇並非如昴紀所想的,是只要倒倒茶跑跑腿就能夠了事的程度。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孝之微笑著為昴紀打氣,昴紀也終于露出放棄的微笑。
「要是孝之無法忍耐了,不用客氣,告訴我吧!我隨時都可以代替你的。」
「嗯……。我會期待著的。」
孝之為昴紀的友情深深感動。????
然後,午休時間——
「渡邊孝之在嗎?」
突然發出的吼叫聲,讓教室里的學生們一齊轉向門口。
然後大家全都嚇了一跳。
約十人左右、體格壯碩的高年級生,正一臉凶惡地站在那里。
「……怎……怎麼回事?」
昴紀小聲地呢喃。
「問我怎麼回事,我也……」
孝之也小聲回答。
不幸的是,這天孝之和昴紀是待在教室里吃午餐,。
「我們在問渡邊孝之在不在?」
高年級生抓住坐在靠近門口座位的一個學生,大聲吼道。
「呃,這……那個……」
那個學生似乎也不想做出出賣同班同學的事,結巴巴地支吾其詞。
「給我說清楚!」
高年級生煩燥地揮起手來。
「我在這里!」
孝之叫道,站起身來,高年級之間傳出一陣憤恨的騷動。
「跟我們一起過來!」
高年級生揚揚下巴。
「不可以去!」
昴紀連忙抓住孝之的手臂。
「我去找學生會長和椿學長來!」
「叫他們過來的話,反而會讓事情變得復雜。」
「可是!」
「不要緊的,我馬上就把事情做個了結。」
不過,可能無法平安無事地回來吧!孝之苦笑道。
孝之知道,這些人是椿的地下親衛隊。
「听好了,昴紀。要是你跟學生會長或椿學長告狀,我絕對不原諒你。」
「……孝之……」
「至少,我不想欠椿學長人情。」
主動承認自己是椿的所有物,這種事他絕對不願意做。
孝之把昴紀推回去,一個人走出教室。
高年級生立刻圍住了他。
在被完全包圍的狀態也,孝之被帶到沒有人影的後院去了。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孝之堂堂挺胸,這麼問道。高年級生們見狀,臉上青筋暴露。
「你和椿副會長是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啊!」
「什麼叫沒什麼關系?」
一個高年級生揪住孝之的衣襟。那個人可能是格斗系的運動社社員吧!手臂的粗壯度和力量都非比尋常。
「椿副會長才不可能理你這種小鬼!」
「你該不會是因為椿副會長什麼都沒說,就這樣對人家糾纏不休吧!」
「開什麼玩笑!」
口口聲聲擅自臆測的高年級生們,忿忿不平地抗議了一陣之後,冷不防地朝孝之的月復部湊了一拳。
「這個臭小鬼,別瞧不起人了!」
孝之因為疼痛而申吟,接著又被另一個高年級生給抓住臉頰。他的眼楮凶暴地閃爍著,就像眼底隱藏著瘋狂似地。
「你該不會對椿副會長出手吧?」
「哼!」
孝之用鼻子哼笑一聲,別過臉去。
「對人家出手的是他!」可是這種話實在太丟人了,孝之說不出口。
而且,就算對這些狂熱的椿莊一信奉者說明椿是個多麼變態的人,他們也不可能相信。
那樣的話,讓他們認為自己對椿出手,還比較能保住男人的自尊心。
「椿學長和我是怎麼樣的關系,和你們這些雜碎無關吧!」
就算變成火上加油的結果,也無所謂了。
「你說什麼?!」
狂熱集團聞言,群情激憤。
「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厲害是吧!」
「那你們就試試看啊!」
「好!」
「嗚!……嗚……」
孝之往前倒去,高年級生從左右兩邊硬把他抬起。其他高年級生的腳和拳頭,在毫無防備的孝之全身炸裂。
沖擊讓胃里的東西逆流,酸苦的東西涌上喉頭。
「混帳東西!」
孝之把嘴里面東西‘呸’地吐掉,在他人的拘束下,朝面前的數個高年級生連續踢了上去。
他不打算乖乖挨打。
雖然不這麼打算……。
可是自己恐怕是以卵擊石。
能夠反擊的時候,也只有一開始。接下來只能被群擁而上的敵人胡亂毆打而已。
(……可惡!)
遠去的意識當中,孝之呢喃著。
他瞪視著椿在腦海浮現又消失的冷淡美貌。
都是因為他,自己才會遭遇這種事。
自己之于椿,頂多只有白老鼠程度的價值而已。
(……我……)
心里涌出的某種感情,讓胸口變得好難過。暴力導致的痛苦,應該早已在意識之外,為何心卻如此難過……。????
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保健室的床上。可能正好是上課時間,听不見校內的喧囂聲。
不曉得現在幾點了,孝之想要抬手看表,動因為全身的劇烈疼痛,忍不住發出了申吟來。
「好……痛……」
這股疼痛,讓孝之想起了在校舍後面發生的事。
自己可能是在亂斗當中失去意識;可是,到底是誰把自己送到這里來的?
「你醒了嗎?」
區隔病床的拉簾突然拉開,孝之嚇了一跳。
「……椿學長……」
不知道椿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那里,孝之完全沒有發覺到他的存在。
「傷勢怎麼樣?」
椿伸手過來,孝之反射性地將之揮開。
椿瞬間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不許違逆我。」
被對方威嚇,孝之忍不住全身一震。雖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沒用,孝之還是盡全力瞪視對方。
「你以為是誰害我變成這樣的?」
「關于這一點,我覺得很抱歉。我會留意不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沒那個必要。」
個性惡劣的椿,要是他有那個意思,或許能夠輕易制服那些家伙。可是這樣一來,簡直就像自己被椿所保護,孝之無法接受。
他不害怕受到暴力對待。
他所害怕的,是……。
「這和你無關。可是,要是你真心覺得抱歉,就不要再接近我了。」
孝之就像在說「話就到此為止」似地,把臉別到另一邊去,但是椿露出冷笑。
「關系的話,我想我們昨天已經發生了新關系。」
「……」
「要是你說忘了,我也可以讓你重新回想起來。」
椿一把掀起被子,孝之倒抽了一口氣。
「住手!」
孝之撐起行動不便的身體,想要後退。沒想到椿竟然真的想要在這種地方做出和昨天相同的事,孝之因為驚愕而全身發抖。
「這次我會更仔細地營造關系,讓你絕對忘不了。」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這是哪里!這里是學校耶!」
「你不願意嗎?」
「廢話!」
「那樣的話,就乖乖地別抵抗。」
椿覆蓋上來似地,按倒了孝之。
「要不要制造新關系,全都看你。要是你乖乖的,我什麼都不會做。」
「……」
椿靜靜微笑,孝之感到一股戰栗爬過背脊。
椿……好可怕。
「讓我看看你的傷。」
椿以靈巧的動作解開孝之的襯衫鈕扣。
解開皮帶,拉下拉鏈,椿的手把孝之的襯衫往左右大大敞開。
「真嚴重呢!」
看見散落在孝之身上各處的暴力痕跡,椿難過地皺起眉頭。
「痛嗎?」
修長柔軟的手指,撫模著孝之的月復部各處。
搔癢般的觸感,讓孝之忍不住發出細微叫聲。
「還是一樣,真可愛的聲音呢!」
「……-嗦!」
孝之心想,會對一個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說可愛的,全世界一定只有椿一個人了。
「遍體鱗傷的孝之同學,看起來也相當誘人呢!」
椿的手滑進孝之的長褲里。
「住手!」
「這里該不會被弄得沒辦法使用吧?」
椿的手從內褲上面輕輕握住那里,孝之頓時滿臉通紅。
「這和你無關吧?」
「又說那種囂張的話了。」
「你適可而止一點!」
孝之拼命撐起身體,把椿的手拉出來。
「你為什麼做這種事?」
「因為你是我的奴隸。」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這樣,為什麼……」
孝之忽地發現自己的眼底熱了起來。
「……我再也不听你的話了。」
「你好像忘了自己身為奴隸的立場是吧?」
椿的冷笑,讓孝之的內心某處發出了悲鳴。
「我不當什麼奴隸了!」
「那我只好請昴紀同學來代替你了。」
「……什……!」
這句威脅,他已經听過無數次。
每當椿這麼說,孝之就無法反抗。
可是現在……。
「要是你敢對昴紀出手,我就殺了你!」
被激昂的感情支配,孝之叫了出來。
「豁出去了是嗎?真是愚蠢。」
椿目瞪口呆地攤開雙手,這更讓孝之的怒氣火上加油。
「吵死了!」
孝之拼命尋找能夠刺傷椿的話語。可是,他馬上就發現了殘酷的事實。
根本沒有任何話語能夠傷害他。
「可惡!」
孝之覺得氣憤難耐,只能像小孩子一樣重復著「我要殺了你」。
「你就這麼珍惜昴紀同學?」
椿凝視著孝之的表情,還是一樣冷漠。
「你就這麼寶貝他?到了即使殺掉我,也想保護他的地步?」
「廢話!」
「……這樣啊……」
椿的視線移向窗戶。
然後他以自言自語的語調說了。
「可是,真遺憾呢!昴紀同學是屬于玲的。不管你再怎麼珍惜他,昴紀同學也不會成為你的人。」
「你在說什麼?」
听見椿突然說起莫明其妙的話來,孝之的怨聲也跟著變鈍了。
「你喜歡昴紀同學吧?」
「你的喜歡是什麼意思?」
「我是在問你,你想和昴紀同學上床對吧?就像我對你做的一樣,撫模他的全身,在的支配下征服他的身體……」
「你適可而止一點!」
「被我說中了是嗎?」
「昴紀是我的摯友!我沒有用那種眼光看他!」
「真的嗎?」
「吵死了!不要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孝之抓起枕頭,朝椿丟了過去。
枕頭打在椿的肩膀上,就這樣掉下地板。
「滾出去!我最討厭你這種人!我不想再看見你第二次!」
孝之大叫,椿深深嘆了一口氣,就這樣消失在隔簾的另一頭。
干脆地離開的椿,讓孝之感到有些意外,可是猛然席卷全身的倦怠感,讓他躺回了床上。
一閉上眼楮,意識瞬間遠離而去。
然後,孝之做了夢。
那是八年前在AROCK的遙控車比賽,自己第一次與「BLACKPAPILLON」相遇的時候……。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做出超越‘AILVERFOX’的遙控車!!」
昴紀閃爍著瞳眸說道。
「昴紀的目標是‘AILVERFOX’嘛!」
「嗯!」
昴紀高興地點點頭。
「總有一天,我一定能夠在某處的賽車場和‘BLACKPAPILLON’再會!」
「一定可以的。總有一天,一定能夠再次相會的。」
在ATOCK的車賽里,甚至犧牲了自己的遙控車,讓昴紀獲得第一名的‘SILVERFOX’。孝之非常明白,從那一天開始,他就成了昴紀特別的存在。
「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兩個日夜磨練遙控車技術就沒有意義了嘛!我啊……」
孝之用力握緊拳頭。
「下次見面,我一定要把‘BLACKPAPILLON’打得落花流水!」
「把‘BLACKPAPILLON’打得落花流水?」
「嗯!因為那家伙,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大少爺啦!可是那裝模作樣的表情,一副就沒有我們這些雜碎看在眼里的樣子。我承認他的技術很棒,可還是覺得很不甘心。」
如風般奔馳過車道的‘BLACKPAPILLON’遙控車,以及操縱它的少年面無表情的側臉……。
孝之為少年以及他們的遙控車之美神魂顛倒,然後開始這麼想了。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再與他再會,讓他回頭看我!」
所以才想要跑得更快。
想要引起他對注意。不想被他忽視。
就像自己被他吸引一樣,希望他也注視著自己。
所以……。
「……我……」
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不管再怎麼尋找借口,自己被椿像玩具般玩弄的事實也無法必變。
那種屈辱,孝之也無法忘記。
可是……。
如果椿是因為被自己吸引,所以做出了那種行為的話……。
或許自己能夠原諒他,也能夠接受他也說不一定。
至少,不會再為此感到如此屈辱了。
要是椿……。
「可惡!」
孝之再次緊緊閉上眼楮。
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明知道絕不可能的,然而自己卻如此期望。這樣的自己實在既可悲又可笑……。
「……簡直就像白痴一樣……」
孝之現在只想詛咒世上所有的一切。????
淺淺的睡眠,被校內的喧囂給吵醒了。
看樣子,似乎到了休息時間。
「孝之?」
隨著客氣的聲音響起,床邊的隔簾搖晃了一下。出現在那里的,是昴紀。
他看見孝之醒著,有些松了一口氣似的走過來。
「孝之,要不要緊?」
「還好啦!」
孝之像要為昴紀打氣似地,勉強露出開朗的笑容。
「孝之,對不起。」
昴紀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抓起孝之的手。
「讓孝之自己一個人過去,我實在太笨了。」
「不是的。這和昴紀完全沒有關系。」
「有關系!他們全都是椿學長的狂熱功當量支持者吧?他們嫉妒孝之和椿學長感情好,所以才對孝之做出這種事。」
「還好啦,當上奴隸的時候,我已經覺悟到這一點了。」
而且,自己一開始多少也抱著期待的。或許能夠和‘美麗而溫柔的椿學長’變得更親近一些……。
可惜的是,這是個完完全全的大誤算。
「我要當椿學長的奴隸。」
「咦?」
「不管孝之說什麼,我的心意都不會改。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椿學長的奴隸了。」
「那樣的話,這次會變成你遭到欺負的。或許不只是收到剃刀或稻草人就能了事!」
「沒關系。與其看到孝之被別人欺負,倒不如我被欺負要來得好。」
「可是,比起昴紀被別人欺負,我情願自己被欺負!」
「笨蛋!」
「而且,我已經不需要你來代替我了。」
「咦?這樣說的話……」
「嗯!我已經可以不用當奴隸了!」
「太好了……」
昴紀松了一口氣,孝之像是看開了什麼似地‘哈哈哈’地大笑。可是昴紀並沒有注意到,孝之的笑容里帶著一些寂寞。
「話說回來,我在後院里暈倒,是誰把我送到保健室來的?」
「這……」
昴紀難以啟齒地開口說了。
「孝之叫我不要說,可是你一離開教室,我就到學生會室去請求支援了-」
「……唉……」
孝之深深嘆了一口氣。
「算了,要你別說出去才是強人所難吧!」
「結果學生會長不在……」
「難道……」
孝之有股不好的預感。
「只有椿學長一人,所以我就把事情經過告訴他……」
「哎呀呀……」
孝之按住太陽穴。
是誰把自己送到保健室來的,不用特地再問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