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筠慢慢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看著四周,接著便發現到自己身一處陰暗的牢房,而邢天鵬正在一旁打坐運功。
「大黑熊,你在干麼?我們又是在哪里?」柳筠對眼前的一切感到疑惑。
邢天鵬對柳筠的話似乎听而不見,依舊是閉著眼楮打坐運功。
「我想起來了。」柳筠的記憶恢復了過來,「我們遭了狄全清的道,兩人都中了毒。」
柳筠動了動手腳,發現依然使不出什麼力,顯然毒性還留在體內。
在一旁打坐的邢天鵬,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大黑熊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只是試著將毒逼出體外。」
「喔,那你逼出來了沒?」她關心的問。
「沒有完全逼出來,我們中的毒甚是奇怪,雖然短時間不會發作,但卻也逼不太出來,剛才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逼出一點點而已,看來要全部將毒逼出體外,還得花費一段時間。」
「那要多久?」
「依我算來……」邢天鵬努力的思考著,「大概要十天半個月吧。」
「什麼!」她大一驚,「要那麼久喔?」一想到還得在這破地方待上那麼多天,我就快要受不了。」
「別抱怨了,誰教我們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我現在先教你怎麼用內功逼毒。」
邢天鵬隨即將運功逼毒的方法,從頭到尾向柳筠說了一遍……
不到一會的工夫,柳筠便已將運功的方法記了起來。
「運功逼毒的方法你都記熟了,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當你踫到毒逼不出的時候,就要收功放棄,千萬不可勉強,因為你的功力不足,若是勉強硬逼的話,反而可能讓毒性隨著氣血流遍全身,到時可就真的難救了,記住了沒?」
她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邢天鵬接著又休息了一會,等到內力恢復得差不多時,兩人便開始運功逼毒。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邢天鵬又吐出了一大口污血。
他休息過後,便在一旁注意著柳筠的動靜,生怕她一不小心岔了氣那可就不妙了。
所幸一切順利,柳筠在兩個時辰後,也吐出了第一口的污血,只是她的功力不及邢天鵬,所以吐出的血也就少了很多。
邢天鵬看見柳筠能順利的將毒逼出來,心里登時覺得欣慰,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大黑熊,你干什麼一直盯著我傻笑?」柳筠被他看得臉都紅了起來。
「沒……沒事,我……我看你能把毒逼出來,心里很是高興,所以才開心的笑著。」
「你怎麼突然變得結結巴巴的?」
他被她一問,便隨即轉過臉面對著牆壁,不敢再與她說話。
之後,兩人接連著數天,仍是反復不停的運功逼毒。
原本用不了幾天,邢天鵬身上的毒便能盡數逼出,無奈狄全清三餐都只讓手下送青菜跟白飯,絲毫沒有半點魚肉。在沒有魚肉的情況下,兩人血氣恢復的甚慢,以至于到了第八天,邢天鵬仍只能逼出一半的毒而已。
雖然環境不利,但邢天鵬憑著深厚的內功,終于在第十四天將最後的毒血吐了出來。
「呼——終于將毒都逼了出來。」邢天鵬累得滿頭大汗。
「你到好,毒都逼了出來,我卻還有一大半的毒在體內呢。」柳筠嘟著小嘴。
「別擔心。」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今晚先休息個夠,等明兒個天一亮我就帶你殺出去,等我們安全之後,我再幫助你將體內的毒逼出,這樣不就好了嗎?」
「也只有這樣嘍!誰教我沒有熊一般的功力,無法很快的將毒逼出體外,最後還是得靠你這只正宗大黑熊的幫忙才行嘍!」柳筠想到明天便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高興之余仍不忘消遺一下邢天鵬。
「好啦,別損我了,快點休息,明天還有場惡仗要打呢。」
他說完話,便躺了下去。柳筠隨後也躺下休息,準備明天好好的廝殺一場,以泄心頭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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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兩人特地起了個大早,準備趁敵人尚在睡夢中,將他殺個措手不及。
「大黑熊快一點嘛!人家等不及要離開這個又臭又髒的鬼地方。」柳筠見邢天鵬尚在打坐,便急聲催促著。
「柳大小姐,你也行行好,大清早的剛睡醒,你也讓我把氣順一順,否則等一下打起來,萬一不小心岔了氣該怎麼辦?」
「哼!」柳筠實在等得不耐煩,「那你順好了沒?要不要本姑娘幫你啊?」
「那倒不用了,省得愈幫愈忙。」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
「死黑熊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嫌我礙手礙腳的?」
「我的大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為這種小事在跟我計較。」
「對!我就是小心眼,難道你不知道,小心眼是女人的專利嗎?」
邢天鵬聞言差點沒昏了過去。
「對了,你現在身上沒了劍,等會沖出去時,你要好好的跟在我後面,知道了沒?」邢天鵬提掌準備破門而出。
「知道了啦!你快一點好不好。」
邢天鵬右掌朝牢門奮力一擊,牢門受不住掌力的沖擊,隨即碎成碎片向外彈射了出去。
「萬歲!」柳筠高興的跳了起來,「大黑熊,你知道嗎?你這時候最好用了。」
她這兩句話不知是褒還是貶?邢天鵬听了之後哭笑不得。
兩人出了牢房後,再走上了一階階的石梯,當走到石梯的盡頭時,才發現出口有一扇鐵門也鎖了起來。
邢天鵬走過去在鐵門上模了幾下之後,便向後退了一步。
「把耳朵捂起來。」
柳筠聞言,便趕緊將兩只耳朵給捂住。
接著邢天鵬提起十成功力,雙手交叉握拳置于胸口,大喝一聲雙拳向前猛烈揮出,只听得一聲巨響,門外兩個看門的嘍-還來不及反應,便被疾飛而來的鐵門,當場轟個死無全尸。
鐵門一破,邢天鵬與柳筠隨即奔了出去。
兩人雖急欲逃離飛馬幫,無奈對地形一無所知,只好東奔西竄的四處找路走。雖然一路上找碴的嘍-不少,但邢天鵬都不放在眼里,三兩下便全部清潔溜溜了。
他們瞎逛了一會,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稍有印象的路,隨即加快速度奔了出去。
沒一會時間,兩人便跑到了飛馬幫的大廳,正當準備沖出去時,只見狄全清擋在門日,而大廳所有的通道,亦被各堂堂主堵了起來。
「他們想來個甕中捉鱉。」邢天鵬環顧四周,發覺對方人數眾多,兩人又失了武器,情況十分危急。
「你自己承認是鱉,我可不承認。」柳筠不管情況多危急,仍舊不肯吃虧。
「想不到你們兩個竟然可以逃出來。」狄全清驚訝的望著他們,「不過沒關系,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活著離開飛馬幫。」
他話一說完手勢一揮,大廳四周圍的飛馬幫眾,隨即一擁而上。
糟糕,他們想用人海戰術,邢天鵬心中暗暗叫苦,無奈這場戰又非打不可,便擺開架式準備應戰。
邢天鵬以手代劍,將蜂擁而上的飛馬幫眾殺的哀聲連連。而柳筠也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後,必要時便出手幫他擋去身後的嘍。
邢天鵬愈戰愈勇,飛馬幫已有多名好手傷在他手中,但無奈對方人數眾多,他雖不致落敗,但一時間卻也逃不出去。
「大黑熊小心!」邢天鵬斗到酣處時,忽然听見柳筠傳來警告聲。
「啊——」他還來不及回頭,便已听到柳筠的慘叫聲。
邢天鵬心頭一驚,隨即轉過身去查看,哪知道才剛轉過身,便被柳筠吐出的鮮血,將胸口染成一片殷紅。
「別管我,快逃!」柳筠勉強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昏了過去。
原來狄全清見邢天鵬酣于戰斗,看準時機便出手從後面偷襲,而站在邢天鵬身後的柳筠,一發現狄全清揮掌攻來時,便出聲警告邢天鵬,無奈他一時分身乏術,柳筠情急之下,只好硬接了狄全清一掌。
柳筠的功力本就不如狄全清高,在硬接了一掌之後,隨即牽動體內余毒毒性發作,一時之間真氣猶如月兌韁野馬,不停在她體內四處沖撞著,她承受不住,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柳筠、柳筠,你醒醒啊!」邢天鵬搖晃著躺在他懷中的柳筠,無奈她仍舊不省人事。
此時飛馬幫眾見機不可失,便又一擁而上,想一舉擒下邢天鵬。
邢天鵬見柳筠受到重創,心中一股怒氣驟然爆發出來。
「我要你們償命!」憤怒的他已決定不再手下留情。
只見邢天鵬雙眼布滿了紅色的血絲,以手代劍使出了「怒龍問天」,此招乃邢家劍法中最強悍的一招,其勢本就已銳不可當了,現在再經由邢天鵬以十成功力施展出來,威力更是無比驚人。
首當其沖的飛馬幫數位堂主,尚來不及反應便登時斃命,而僥幸逃過一死的,不是手腳斷裂,就是身受重傷。
僅此一招,便已將飛馬幫的人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再向前一步。而罪魁禍首狄全清,見邢天鵬竟然如此厲害,早已逃得不知所蹤。
「給我讓開!」邢天鵬抱起柳筠大吼一聲。
飛馬幫余孽見他如此神勇,哪敢再向前,隨即乖乖的讓出一條通邇路來。
邢天鵬抱著柳筠沖出了飛馬幫,接著一路向東飛奔而行。在他全力的疾馳之下,不到兩個時辰,便已回到了半個月前離開的小鎮。
「掌櫃的,快給我準備一間上房。」
「我還以為是誰在那大呼小叫的?原來是你們兩位客官啊!」掌櫃的一抬起頭來,便認出了他們。
「這位姑娘怎麼會傷成這樣?你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掌櫃的看到奄奄一息的柳筠,便忍不住的問道。
「她是被飛馬幫的人給打傷的。」邢天鵬一臉恨意,「此事說來話長,先幫我準備一間上房再說。」
「我看就上次你住的那間吧!」掌櫃的看了看登記簿。
「好!就那間,你幫我叫大夫,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邢天鵬話一說完,便抱著柳筠往二樓奔去。
一進入客房,他便將柳筠放在床上,一面等著掌櫃將大夫請來,一面用內力護住柳筠的心脈,避免她傷勢惡化。
過不了多久,大夫便已到來。
「大夫,請你務必救救我這位朋友,就算花再多的銀子都沒關系。」一見到大夫,他極為緊張的說。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的工作就是救人。」大夫坐在床邊為柳筠把脈。
過了一會,只見大夫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到最後甚至搖頭嘆息。
「大夫,她的情況怎樣?她沒事吧?」邢天鵬心中極是恐慌。
「唉——」大夫嘆了口氣,「你這位朋友受的傷可不輕啊,她全身的脈絡都亂了。如果只有這樣那倒還好,麻煩地是,我從她的脈象發現到,她有中毒的情形,而且毒性已侵人全身的筋脈,除非能有什麼仙丹妙藥,否則就算是醫好了她的內傷,一旦毒性發作起來,她終究還是難逃一死,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大夫愛莫能助的搖著頭走出了房門。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柳筠不可能沒救,不可能的,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如果當日我堅持不讓她跟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邢天鵬看著不省人事的柳筠,忍不住的傷心落淚,心中極為自責。
「邢大哥……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沒救了?」
柳筠一醒過來,便看見邢天鵬居然在哭,心想可見得自己的情況有多糟。
「不會的、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治好的。」邢天鵬極力想掩蓋事實,但卻掩不住心中的傷悲。
「你……你別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柳筠蒼白的雙唇微微顫抖著,連說話都顯得極為吃力。
「不會的,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來,我先幫你把內傷治好,然後再幫你把毒逼出體外,這樣你就沒事了。」
邢天鵬強忍淚水將柳筠扶了起來,然後自己坐在她的身後,將雙手抵在她的後背,慢慢的用自己內功,試圖將她體內錯亂的筋脈導回正位。
過了的半盞茶的時間,柳筠便覺有股真氣在體內游走,導致體內氣血翻騰,全身筋脈灼熱難忍,隨即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邢天鵬嚇了一跳,趕緊停止運功。
「你要不要緊?有沒有怎樣?」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柳筠從懷中取出一條絲中,擦拭著殘留在嘴角上的血絲。
「可是你剛剛……」
「沒事的。」柳筠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的笑容,「剛開始我覺得全身筋脈灼熱難受,但當我吐出這一口血後,便覺得全身舒暢許多。」
「照這樣看來,表示這個方法有用嘍?」邢天鵬見她露出笑容,心中登時放心不少。
「既然這樣,我想爭取療傷的時間,以免你傷勢惡化,不過我又怕你承受不住。」
「沒關系,我還受得住的,我們繼續吧。」柳筠本已絕望的心又燃起一絲希望。
邢天鵬听完她的話之後,便繼續著手為她療傷。
兩人為爭取時間,連續數個時辰沒有休息,到了深夜時分,柳筠又嘔出一口血之後,便覺體內真氣運行無阻,顯然內傷已無大礙。
「邢大哥,我已經好多了,你休息一會吧。」她心想內傷已無大礙,便不願邢天鵬再多耗費內功。
「你的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先好好一覺,明天我再幫你把體內的毒逼出來。」
邢天鵬見柳筠的命已救回了一半,心中感到欣慰無比。
「可是……可是人家肚子餓睡不著。」柳筠身體一有好轉,便覺月復中空至物甚是難受。
「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去幫你弄點吃的。」邢天酈趕緊下樓幫柳筠打點吃的。
沒想到一下樓,卻發現空無一人,再看看外面的街道早已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他這才發覺時間已是深夜了。
「三更半夜的,該到哪去找食物呢?」邢天鵬獨自坐在板凳上喃喃自語著。
「客官,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啊?」掌櫃的听見有腳步聲,便出來看個究竟。
「掌櫃的你來得正好,我那位朋友肚子餓睡不著,你能否將廚房借給我,好讓我為她準備點吃的?」邢天鵬一見到掌櫃的,猶如在黑夜中見到一盞明燈似的。
「是那位姑娘要吃的嗎?她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嗯,她好很多了。」邢天鵬開心的露出微笑。
「既然她肚子餓了,廚房就借給您吧,廚房里的材料您盡管拿去用,記得多替她弄點好吃的,好讓她補補身子。」
邢天鵬到了廚房,便趕緊為柳筠煮些吃的東西。
煮好之後,他將煮好的東西端進房間。
「來,我扶你坐起來。」
邢天鵬到床邊,將柳筠扶起靠坐在床頭。
「來,嘴巴張開,小心燙口。」邢天鵬用湯匙舀了一小口粥,放進柳筠的嘴里。
「邢大哥,這粥……這粥是誰煮的?」柳筠將粥含在嘴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怎麼了?這粥是我煮的,難道煮的不好吃嗎?」邢天鵬見柳筠五官糾成一團,表情極為難過。
「怎麼會是你煮的,這間客棧沒有伙計嗎?」
「有是有,不過現在是深夜,大伙早已休息了,外面也找不到吃的,我只好跟掌櫃的借了廚房,硬著頭皮自己下廚,這是我第一次下廚煮東西,不知道味道可不可以?要是不好吃的話,你盡管跟我說,我再去重煮一碗來給你吃。」
柳筠將粥咽了下去,但眼淚卻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我煮的難道真的那麼難吃嗎?」邢天鵬顯得不知所措。
「好吃、好吃,」柳筠嗚咽的說著,「你煮的東西當然好吃,我哭是因為我實在太高興。」
「高興?是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能不能說出來讓我也高興一下?」他好奇的問。
「我……我高興是因為,我竟然踫到像你這樣的好人。」柳筠神情顯得極為激動,「自從我被寧王害得家破人亡之後,便沒有人像你對我這般好過。我偷拿人家的餅被你抓到,你不但幫我付錢,還收留我,更把你們家傳的武功,毫無保留的教給我,一點都沒有把我當成外人來看。
「還有那次我一連幾天不與你說話,你也不生氣。當我掉人水中時,你更是毫不考慮的將鏢丟下,不顧危險的跳入水中救我。這次我被狄全清那狗賊打傷,你還費盡心力為我療傷。三更半夜我肚子餓了,你便為我煮東西吃。邢大哥,你待我這般的好,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的大恩大德。」柳筠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傻丫頭,我待你好,可從沒要你報答我什麼。別想那麼多了,先把東西吃了好休息,明兒個我們還得想辦法,將你體內的毒給逼出來,你先將身體養好,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柳筠听從邢天鵬的話,喝完粥之後便躺下休息。
邢天鵬等到她睡著了,才將吃過的碗筷收拾干淨,接著便趴在桌上小睡一番。
第二天一早,兩人胡亂吃了點東西,便開始試著將柳筠體內的毒給逼出。
經過了兩個時辰,柳筠體內的毒,卻絲毫沒有半點被逼出的跡象。
「怎麼會這個樣子?難不成真像那蒙古大夫說的一樣,除非有仙丹妙藥,否則真是回天乏術。」邢天鵬使盡全力,仍無法將毒逼出,心中感到十分驚慌。
「邢大哥,我看算了吧!」柳筠見情況毫無進展,便不願他再耗費體力。
「不行!我不放棄,我們再試一次,這一定可以的。」他心中仍舊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她見他如此堅持,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只希望真的能有奇跡出現。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邢天鵬用盡了全身的功力,仍是沒有任何起色,心急之下,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邢大哥,你別哭,人各有命強求不得,既然我命中注定如此,我們就任由他去吧!況且我也不是馬上就會死,我們還可以趁這段時間,做好多好多的事情,你說是不是?」柳筠心中雖然難過,但仍舊接受了這個事實。
「對!你說的對,我們還可以做好多事,你有什麼心願沒完成的盡管跟我講,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完成的。」邢天鵬雖然接受了事實,卻依然難抑心中的悲痛,兩行淚水始終停不下來。
「我不敢要求些什麼,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我就很滿足了。」柳筠一想到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兩行淚終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絕對不會離開你的。」他已哭得泣不成聲。
「邢大哥你不要哭了,看你哭我會很傷心的,我還有件事需要你答應我。」柳筠見邢天鵬在哭泣,心中更是萬分難過。
「我不哭就是了,你有什麼事要我做,就盡管說出來,莫說一件了,就算千件、萬件我都答應你。」他心中暗自決定,不論她提出任何要求,都要幫她完成心願。
「千件、萬件倒是不必了,你們邢家待我如此的好,我不願見你們就為了這趟鏢,而弄得名聲掃地。」柳筠對于邢家的恩情仍舊念念不忘,「我只需你答應我,在我死了之後,你務必去飛馬幫將鏢取回,繼續完成這趟鏢。邢大哥,你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嗎?」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這趟鏢完成,絕對不會讓鎮南鏢局的名聲掃地。」就算柳筠不說,他遲早也會去找飛馬幫的穢氣。
「邢大哥,我覺得有點累,我想休息一下。」
「好,你累了就休息吧!等明兒個一早,我再帶你到外面看看風景。」邢天鵬扶她躺了下來。
「邢大哥,我好怕一覺醒來就看不到你,你能不能陪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柳筠眼神之中充滿了無助。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你快點睡吧!」他緊緊握著她的雙手。
柳筠听了他的話後,便安心的睡著了。
他趴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她,心中感到無比的悲痛,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哭了一會兒之後,也許是累了吧?竟不知不覺就這樣睡著了。
夜里,邢天鵬無意的睜開眼楮,突然見到床邊站著一位黑衣人。
「你是誰?你想干什麼?」邢天鵬一驚之下,絲毫不加考慮,便一掌擊了出去。
那黑衣人見邢天鵬一掌擊來,便向後退了幾步避開這一掌。
邢天鵬見這一掌沒有奏效,便隨即起身攻向黑衣人,但那黑衣人似乎不想傷害他,只是一味的閃躲,卻不加以反擊。
邢天鵬接連進攻數招之後,那黑衣人突然轉身向門口奔去,邢天鵬見狀,便連忙追了過去。
黑衣人奔至門口時,忽然一個轉身,一件暗器由手中直射而出,邢天鵬絲毫不敢大意,一個側身閃了過去,就這麼一個耽擱,等邢天鵬追到門外時,早失去黑衣人的蹤影。
「邢大哥,剛剛那是什麼人?」柳筠听到打斗聲便醒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他應該沒有惡意才是,否則我們兩個早就死在他的手下了。」
「既然沒有惡意,那他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見人呢?會不會是飛馬幫的人,想來確定一下我到底死了沒。」柳筠雖然身重劇毒,但好奇心卻絲毫未減。
「我想應該不是,剛才我用盡全力的攻擊他,卻總是被他輕易的閃躲過去,照理說那個人的功力,應該在我之上才對,飛馬幫是絕對沒有這樣的高手。」
「對了!我剛剛看他好像用什麼暗器射你,說不定我們可以從暗器上面,了解到他的身份。」她不放棄任何的線索。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他听了她的話後,便急忙四處找尋黑衣人留下的暗器。
「找到了。」邢天鵬在椅子底下,找到了疑似黑衣人所發的暗器。
那是揉成一團的紙張。
「這……」柳筠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這就是那個黑衣人的暗器?」
「我想是吧!我找遍整間房間,只發現到這團紙,如果不是它的話,我就實在找不出任何東西了。」
「如果黑衣人所用的暗器,真的是那團紙的話,那這個黑衣人的武功也未免太強了吧!竟能用紙團丟死人……」柳筠半開玩笑的口氣,表示還是不肯相信那團紙便是黑衣人發出的暗器。
她身中劇毒,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卻依然能談笑風生,跟她比起來,我卻顯得如此消極,我真是太沒用了。邢天鵬心中一激動,手便不自覺的緊握了起來。
「咦!這紙團里面有東西。」他一握之下,便覺得拳頭里有顆硬硬的東西。
「邢大哥!快打開看看里面是什麼東西。」柳筠的臉上充滿著好奇的神情。
邢天鵬听到她的催促聲,便將手中的紙團打了開來。紙團一打開,只見里面包著一顆暗黑色的藥丸。
「這藥丸是干麼的?難不成將藥丸包在紙里,再把它當暗器射出去,就能殺得了人?」柳筠對于紙張為何包著藥丸,當真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完全理不出個頭緒來。
「這紙上有字。」邢天鵬看了看紙上的宇,表情顯得十分驚訝,「啊!這是真的嗎?」
「邢大哥!那紙上到底寫些什麼東西?你快點念給我听。」柳筠見他如此驚訝,更加重了好奇之心。
「好、好!我念我念。」邢天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你不要笑嘛,快點念啦!」柳筠見了邢天鵬的笑容,更加確定紙上寫的東西必有詭異。
「這信上寫道,飛馬幫眾卑鄙無恥,區區小毒何足道矣,仙丹妙藥贈與佳人,療傷解毒增長功力……然後……接著……」邢天鵬念到一半,突然猶豫了起來,不再繼續住下念。
「邢大哥,你干麼支支吾吾的?快把它念完嘛!」柳筠听得體內之毒可解,高興之余更急著想知道剩余的內容。
「真的要念?」邢天鵬依然猶豫不決。
柳筠點了點頭表示。
「好!那我就念了,接下來是,佳人復還願君珍惜,天涯海角比翼雙飛,佳偶天成共結連理,天長地久白頭到老,就這樣了。」邢天鵬念完後,一張臉變的比隻果還紅。
柳筠听完後,羞怯得不知該說什麼,兩人就這樣子沉默了良久。
「這藥真的有用嗎?」邢天鵬打破沉默,將話題轉了開來。
「我想應該沒問題吧!」柳筠的臉頰依然微微紅著。
「可是……萬一……」他對這顆黑色小藥丸,依然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別可是萬一了,反正我本來就是個快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應該不會有人那麼無聊,半夜三更拿顆藥來害一個快死的人,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把藥給我吧!我想試它一試。」她心想,反正橫豎一死,就賭賭看便是。
邢天鵬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便將藥丸交給了她。
柳筠吃了藥九之後便躺下休息。而邢天鵬因放心不下,便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看著她。
「我怎麼會趴在床上睡著了呢?」
邢天鵬挺起身子,伸了伸懶腰,接著便想看看柳筠吃了那顆藥之後,情況是否有好轉。
哪知道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便登時傻了眼。
柳筠消失了,床上變得空無一人,看得邢天鵬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他終于回過神來,一個轉身就往門口奔去。
邢天鵬奔到門口,正準備將門拉開時,想不到門竟然自己開了,不,應該說是被人推開了,而將門推開的正是柳筠。
「邢大哥你醒啦!我看你睡得熟,所以就沒吵你,我去準備了點東西要給你吃,我們進去吧!」她端了些東西放在桌上。
「你的身體?你體內的毒?你還好吧?」
邢天鵬見柳筠竟能下廚為他煮東西,除了驚喜之外,更是充滿了許多疑問。
「我的身體好得不得了,體內的毒我想也都解了吧!一覺醒來,我覺得全身的筋脈舒暢得不得了,甚至比沒受傷前的狀況要來得好。」
「有這種事?」邢天鵬握住她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脈象。
「怎麼會這樣?」邢天鵬一臉驚訝的樣子。
「怎麼?邢大哥,你為什麼這麼驚訝?難不成我體內的毒還沒解開嗎?」
「不!情況正好相反,雖然我不知道你體內的毒到底解了沒,但有件事是我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你的內力增強了數倍,而且體內的內傷也都全好了。」
「真想不到那小小的一顆藥丸,竟有那麼大的功效。」他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珍貴的藥丸,就這樣被我吃了下去,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竟然那麼慷慨,要是讓我知道他是誰的話,我非得好好的報答他。」柳筠心里對這位陌生的恩人極為感激。
「那是應該的,人家救了你一命,我們當然得好好的答謝人家,只是不知道對方是誰就是了。」邢天鵬依舊猜不出那位蒙面高人的身份。
「別多說了,我們快點把東西吃一吃,然後我帶你去找大夫,看看你體內的毒到底是解了沒。」
兩人吃完東西出了客棧,便朝著藥鋪前去。
「大夫,勞煩你替我這位朋友診斷一下,看她體內的毒是否解了?」
「咦!是你啊!看你氣色不錯,莫非真得到了什麼仙丹妙藥不成?」大夫看到柳筠的氣色甚佳,心中感到十分意外。
「我幫你把把脈,看看你的情況到底如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大夫仍是默不作聲,而站在一旁的邢天鵬,一顆心更猶如吊了十五個水桶似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過了不久,大夫終于說話了。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兩天前她還是個身中劇毒,重傷難治的人;可是現在非但傷全好了,連體內的毒也都清得干干淨淨,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謝謝大夫。」邢天鵬听得柳筠已然痊愈,當場樂得眉開眼笑。
道了謝之後,他便拉著她出了藥房。
「哇——」柳筠一出藥房,便大聲的叫了起來。
「你怎麼了?」邢天鵬被柳筠突來的尖叫給嚇了一大跳。
「沒事,人家一高興忍不住就叫了出來嘛!」柳筠嘟著嘴對他撒嬌。
邢天鵬見了柳筠的嬌樣,一顆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的跳著,臉也漸漸紅了起來。
柳筠見了他臉紅的樣子,心中登時有般甜甜的感覺,便主動挽著他的手臂。
他被她這突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但卻沒做出任何的抗拒的動作。
「邢大哥,現在人家的身體好了,是不是我想去什麼地方,你都會帶我去呢?」她挽著他的手對他撒嬌。
邢天鵬被她的溫柔攻勢給攻得說不出話來,當下只能點點頭來回應她。
「那好,我現在想去那里,你帶我去吧!」柳筠用手指著前方的一家鋪子。
「兵器鋪!」邢天鵬吃了一驚。
「嗯,就是兵器鋪。」柳筠點頭稱是,「人家想買把劍防身好不好?帶人家去嘛!」柳筠再次使出撒嬌攻勢。
邢天鵬拗不過她,只好乖乖帶著她到兵器鋪去挑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