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兩人行經一條河流時,由于連日來的大雨沖斷了橋,使得兩人無法渡河,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兩人只好佇立在河邊,絞盡腦汁思索著渡河的方法。
該怎麼過去呢?邢天鵬雙手扳腰,專心的冥想,河面這麼廣,水流又那麼急,又不能因此擔誤行程,真是天公不作美。
「有了!就這麼辦。」他頓時靈光一閃。
「柳姑娘,你等會抓著我的手,我有辦法過河。」
「我自己會過去,不用你雞婆。」柳竹均當場給他一個硬釘子踫。
她向來比自己聰明,既然她自己有方法,那他也不便再多說些什麼。
邢天鵬暗運內功走到一棵樹旁,奮力擊出一掌,樹干應聲斷成兩截,他抬起半截樹干走到河邊,氣凝丹田勁透雙臂,將樹干朝上游奮力一丟,只見樹干穩穩的落在河中央。
待那半截樹干流下來時,邢天鵬用力一蹬,人如離弓之箭,疾飛而去,待去勢已老,身形漸沉之時,恰巧落于那半截斷木之上,他再以斷木為借力處,隨即足尖一點,身子再次騰空躍起,飄然的落于對岸。
待邢天鵬落地後,隨即回頭查看柳竹均,想瞧瞧她是以何種方式渡河。
只見柳竹均走到樹旁,提掌欲將樹擊斷,但以她三腳貓的內功哪能做得到,只听到砰的一聲,樹沒斷,手倒是差點斷了。
「空手不行就用劍,我就不信砍不斷。」要是連樹都砍不斷,豈不被那只熊給看扁了?她喃喃念著,接著抽出系在腰間的佩劍,長劍一上手,身體隨即在原地呈三百六十度旋轉。
「這招是——卷龍破雲。」邢天鵬識得此招是邢家劍法。
柳竹均看準目標,用力一砍,沒想到三腳貓的內力,配合旋轉的力量,再加上銳利的長劍,竟能硬生生的將樹干從中削為兩段。
「好!」邢天鵬爆出一聲喝彩。
柳竹均使盡吃女乃的力量,好不容易將半截樹干抱到岸邊,接著再用力將樹干高舉過頭,接著使出全力一丟。但她哪有邢天鵬般的怪力,樹干飛到河面的三分之一處,便落了下來。
柳竹均見樹干瓢近,也不考慮自己的功力是否足夠,便縱身躍了過去。
「不可以!」邢天鵬出聲喝止,但卻早已來不及了。
柳竹均不顧生死的一躍而起,雖然第一次恰巧落在那半截浮木之上,得以借木頭之力再次躍起,但第二次的躍起卻由于距離岸邊過長,而且她功力不深,只見人尚未飛到岸邊,便落人了水中。
糟糕!情況不妙,得趕緊救人。邢天鵬心里一慌,毫不思索的便將身上東西拋于地上,縱身躍人水中救人。
「救命啊!」柳竹均向來不識水性,一落入水中,便只有大聲呼救。
邢天鵬一听到她的呼救,循著聲音加速游了過去。
柳竹均由于喝了大多水,叫沒幾聲便昏了過去,邢天鵬听不到她的叫聲後,心中更是大慌,當下加快了搜尋的速度。
心慌意亂的他,在找尋了一會之後,好不容易發現了柳竹均的蹤跡。
希望來得及才好。邢天鵬見柳竹均絲毫掙扎也無的,心中很是著急,又加速靠了過去。
他一靠近柳竹均,便隨即將她拉出水面以避免溺斃,再以左手抱住她,右手拼命的劃水朝岸邊游去,無奈水勢太過于湍急,兩人被沖得離岸邊愈來愈遠。
糟糕;再這樣下去連他都有危險。邢天鵬發覺光靠一只右手,非但游不到岸邊,反而被大水愈沖愈遠,于是便開始找尋其他方法以便月兌困。
就在兩人危急之時,一塊浮木飄了過來,他突然心生一計,使勁朝那塊浮木靠了過去。
邢天鵬一拖一拉的,終于帶著柳竹均靠近了那塊浮木。
眼見目標就在眼前,邢天鵬隨即將全身功力激至頂點,待兩人飄至浮木下方時,便高舉著右手,奮力往浮木一擊。
木頭在水的沖力與掌力的兩面夾擊之下,當場破裂成一塊塊的碎片,邢天鵬便藉著這一擊的反彈之力,讓自己與柳竹均,成功的月兌離險境落在岸邊。
兩人安全落于岸上後,邢天鵬隨即伸手查探柳竹均的氣息。
「還好,還有氣,還來得及救活。」
他將柳竹均放于地上,提起右手輕放于她的丹田之上,再將自己的內功,緩慢的注入柳竹均的體內,以使她的氣血加速循環,如此過了一會,柳竹均便已將喝下的水盡數吐了出來,邢天鵬見狀,更是加了把勁,將內功毫不保留的傳入她的體內。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柳竹均終于醒過來了。
「大黑熊……」她發白的雙唇仍然微微的顫抖著,「是你救了我?」
「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他總算松了口氣,「先別說話,先將氣息調好要緊。」
邢天鵬扶柳竹均坐了起來,好讓她能自行運功調息。
她坐定之後,便運起內功調養血氣。
邢天鵬見她已無大礙,便也自行運功調息,以回補適才流失的內功。
「柳姑娘,那夜之事我是無心的,希望你不要見怪。」邢天鵬抓準機會趕緊道歉。
「算了啦!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這件事也不能夠全怪你,是我自己隱瞞身份,才會引起那場不必要的誤會,更何況你還救了我的命。」
「柳姑娘言重了,救人一命,本是我輩應做之事。」他一副正氣凜然。
「你的意思是說,今天就算換了別人,你也會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救人嘍?」她看不過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便順口頂了他一句。
「不不不,也不是這樣子說啦!反正救人就是……就是……反正總歸一句話,是我先對不起你,所以我救你是應該的。」邢天鵬支支吾吾的,連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柳竹均雖听不太懂他在說什麼,但卻隱約能听得出他仍為那夜的無心之過一直耿耿于懷,見他頗有責任感,心中便開始對他有了好感。
「對了!大黑熊,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柳竹均說話的語氣異常溫柔,令邢天鵬听了之後,背脊驟生一股寒意,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她清了清喉嚨,「我的本名叫柳筠,不是柳竹均。」
「什麼?」他驚叫一聲,「你說你叫柳筠,而不是柳竹均?」
「嗯!打扮成男生,還有改名叫柳竹均,都是為了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煩才會這麼做,竹均這兩個字,則是由筠字拆開而成的,至于姓的話,我還不至于膽大到連祖先都不要。」
「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他這陣子,被她搞得神經兮兮。
「沒有了,就這些事而已,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最好是沒有。」他還是有點懷疑,「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有事瞞著我的話,我就把你丟到大海喂魚,知道了沒?」
「知道啦!」她嘟著小嘴,「在送完鏢之前,我絕不會再出狀況,這樣可以了吧!」
「耶?」柳筠發覺情況有點不對,「說到鏢……大黑熊,你背上好像少了點東西喔。」
「啊,糟了!」邢天鵬心想簍子捅大了,「我剛才一緊張,將背上東西隨手一扔,然後就跳下水去救你,東西應該還在上游那邊,走,我們快去看看,希望沒被拿走才好。」
邢天鵬拉了柳筠便往上游沖。
「我真是敗給你了。」柳筠邊跑邊罵,「第一次看到有人護鏢護到把鏢丟在地上不管,我看你不只是只熊,而且還是只大笨熊。」
「喂!你給我搞清楚,我是為了救你,才會把鏢丟在地上,要是鏢真的不見了,你也要負一半責任。」
兩人沿著河邊跑了一陣子之後,邢天鵬突然停了下來。
「大黑熊你干麼停下來?」
「到了。」簡短的兩個字。
「到了,你是說我們已經到達你棄鏢的地點?」
「沒錯。」又是兩個字的答案。但邢天鵬的臉色卻愈來愈難看。
「那你把鏢丟在哪?」柳筠四處望了一下,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邊。」他綠著臉指著地上。
「這邊?」她看了看,「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
「不會吧!」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照這樣說來,鏢……不見了?」
邢天鵬不吭聲,只點了點頭回應她。
「啊——」驚聲尖叫過後,便是火山爆發,「哪個天殺的把鏢偷走,給我死出來。」
柳筠發泄完之後,與邢天鵬兩人呆立在原地,試圖去接受這項已發生的事實。
兩人呆立了一會,只見邢天鵬若有所思的將手伸進懷中,仿佛在模索些什麼。
「還好!」依舊是簡短的兩個宇。
「怎樣?有線索了嗎?」柳筠緊張的問著,「知道是誰拿走的嗎?」
「沒有!」邢天鵬毫不考慮的再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柳筠差點昏倒,「你到底在想什麼?鏢不見了又沒有任何線索,這樣的情況還不夠糟,你要怎樣才算糟?」
「銀子還在就不算太糟。」
邢天鵬從懷中拎出一袋銀子,在柳筠的面前晃了晃。
「那鏢呢?鏢怎麼辦?」柳筠強忍著怒氣。
「鏢丟了就算了。」邢天鵬輕松自在的說著,「反正爹爹也說過,正所謂失鏢事小,保命為要,而我是為了救你才丟了鏢的,所以爹爹不會怪我們的。」
「好啊,我想你怎麼丟了鏢還表現得這麼自在,原來你準備把責任都怪罪到我身上。」柳筠滿腔怒火都爆發了出來,「邢天鵬你這沒良心的短命鬼,我總算看清楚你的為人了。」
「先別那麼火大,我又沒說不去追查鏢的下落。」邢天鵬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你看看我們兩個人全身上下都濕透了,不先找個地方換套衣服,怎麼去找鏢啊?況且天都快黑了,不如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後再作打算。」
「走啦!別氣了啦!」他伸手拉著怒火中燒的柳筠,「我們先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城鎮,然後買些衣服來替換。」
兩人不久後便尋得一處小鎮。
「咱們先去買點東西,再找間客棧落腳。」
邢天鵬拉著柳筠進入了市集里,兩人先買了幾件衣物換了上去,柳筠心想既然身份已被識破,倒不如就換口女裝。
「哇!看不出你原來這麼漂亮。」邢天鵬見到換上女裝的她之後,兩顆眼楮瞪得比牛眼還大。
「大黑熊,你什麼意思?好像我本來很丑似的。」柳筠噘起了嘴。
「不不不,我不是這樣意思,你可別誤會才好。」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正所謂大人不計小人過。」
兩人接著便準備找尋落腳的客棧。
「等等。」邢天鵬突然想起些什麼,便停住了腳。
「怎麼?難道你發現了什麼嗎?」柳筠一臉關切的表情。
「對,」他非常嚴肅的看著她,「我發現,我們的身上都沒了武器。」
她听了差點沒昏倒在地上。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買把劍好防身。」他模了模腰間。
「唉!」柳筠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要買就走吧!」
兩人接著便走向武器鋪子,準備挑件稱手的兵器。
沒想到柳筠一進到鋪子里,便死盯著牆上的一把劍不放。
「大黑熊,你看。」
邢天鵬順著柳筠的眼光朝牆上望去。
「啊!那不是……」
他認得牆上掛著的劍,正是自己遺失的那把劍,正欲出聲驚呼時,已被柳筠的手捂住了嘴巴。
「店家,那把劍能不能拿下來?我們想看一下。」柳筠仍捂著他的嘴巴。
「當然可以。」店家將劍取下放在兩人面前。
柳筠暗示邢天鵬不宜喧嚷,接著便將捂住他嘴巴的手放了開來。
邢天鵬左手將劍拿起,右手握住劍柄將劍抽了出來,劍身上明顯刻了個邢字,證明那正是他丟了的劍。
「店家,這把劍我們很喜歡,但能否請教一下,這把劍是從哪得來的?」柳筠開始追問劍的來處。
「這把劍是兩個時辰前,兩位年輕人拿來店里賣給我的,客官你要真是喜歡的話,我就算你便宜點,五兩銀子就好了。」
柳筠從邢天鵬的錢袋里,拿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
「再請教你一個問題。」她決心要問出個頭緒,「你記不記得,那兩位年輕人做什麼樣的打扮?」
「嗯……」店家回想了一下,「那兩個年輕人穿得很華麗,一個全身穿著藍色的衣服,另一個則是全身白衣,兩人額頭上都綁著一條綠色的頭帶,他們把劍賣了後,便很快的朝西方離去。」
柳筠接著又為自己挑了把劍。兩人出了鋪子之後,便朝西方直追而去。
但追了半天,卻都沒看到穿著藍色或白色衣服的人,直到天色漸黑,兩人才回到鎮上隨便找了間客棧準備休息。
「掌櫃的。」邢天鵬有氣無力的拍了拍桌子,「給我準備兩間上房。」
「喂、喂,」柳筠本已快闔上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大黑熊你看。」
邢天鵬听到她的話便回頭觀看,只見客棧的角落坐著兩個人,一個身穿藍衣,另、個身穿白衣,兩人頭上同樣綁有綠色的頭帶。
「天殺的!」柳筠恨恨的瞪著那兩人,「原來這兩個小偷在這里,害本姑娘跑了那麼多冤枉路,大黑熊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先別打草驚蛇,我們先看看情況如何,再決定應該怎麼做。」
「掌櫃的,房間先不用了,我們決定先吃點東西再休息,勞煩你幫我們準備些飯菜。」
邢天鵬向掌櫃交代完後,便與柳筠走到那兩人身後的桌子坐了下來,看能否藉由兩人的談話內容,進而了解他們的底細。
雖然邢天鵬與柳筠所坐的位置看不到兩人的容貌,卻可以清楚的听見他們談話的內容。
「大哥,你說幫主這次會怎麼獎賞我們?」
「三弟,這你就不必擔心,咱們這次能撿到這麼值錢的東西,幫主看到了必定很開心,到時一定會給咱們兄弟好好的賞賜一番。」
「話是沒錯,只是我覺得很奇怪,誰會好端端的將那麼貴重的東西丟在河邊?」
「管他是誰,就算他不丟在河邊,像這麼稀有珍貴的東西,一旦被咱們幫主知道了,最後還不是歸咱們飛馬幫所有。」
「那是一定的,只是那麼貴重的東西,讓二哥一個人單獨帶著,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閃失?」
「安啦!從來只有咱們飛馬幫奪人財物,倒還沒听說過有人敢動飛馬幫的東西。」
兩人接著又天南地北的扯了一大堆,邢天鵬與柳筠兩人听得差點沒睡著。
「嗯……有點累了,掌櫃的,替大爺們準備一間上房。」那藍衣人打了個哈欠。
「是是是,小的馬上準備。」
「兩位大爺,房間準備好了。」掌櫃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打躬作揖的奉承著兩人。
「大爺今天心情好,這三兩銀子是剛剛賣劍的錢,就拿來付酒菜錢跟房錢,剩下的就賞給你吧!」兩人丟下銀子便上樓去了。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掌櫃的態度甚是諂媚。
「大黑熊,听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好像是什麼飛馬幫的?你知道嗎?」柳筠對江湖上的門派不了解,便向邢天鵬問道。
「不知道,沒听過。」
他從未在西域地方行走,以至于對西域方面的門派也不了解。
「掌櫃的,勞煩過來一下。」柳筠決定要弄個清楚。
「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啦!我只是想請教你,剛才那兩個是什麼人?你怎麼會那麼怕他們?」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掌櫃一臉無奈,「那兩個人是飛馬幫的人,他們還有另一個兄弟,這三人自稱三鐵馬,是飛馬幫綠馬堂的堂主。」
「不過說也奇怪?本來的飛馬幫雖算不上是什麼名門正派,但都還不致干些打家劫舍的事,和附近的民家處得也不錯,可最近這幾個月卻不知怎麼地,飛馬幫竟開始干起了壞勾當,一旦知道誰有好東西,便使出任何手段非要得到不可,拿東西、吃東西也都不付錢,甚至打劫過路的旅客,讓很多旅客寧可繞遠路,都不願經過我們這附近。」掌櫃無奈的搖著頭。
「官兵都不管的嗎?」柳筠對這事感到納悶。
「怎麼管?」掌櫃的哀聲連連,「我們這邊位于中原與西域的交界處,是屬于三不管地帶,哪有什麼官兵可以管。」
「原本好好的一個幫,為什麼會變成無惡不做,難道沒有人知道原因嗎?」邢天鵬忍不住發問。
「真正的原因我是不知道啦,」掌櫃的開始猜測著,「只是听說,好像自從飛馬幫幫主生了場病之後,飛馬幫就整個變了個樣。」
「照這樣听來,飛馬幫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其中必有問題存在。」邢天鵬覺得事有蹊蹺。
「掌櫃的,飛馬幫在哪里?我想去拜會一下。」他決定要去探探原因。
「飛馬幫在此地以西三里處的山腰上,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招惹他們為妙。」
「這你不用擔心,你就先替我準備兩間上房,房間就選在那兩人的隔壁吧!」
邢天鵬決定睡在兩人隔壁,以便隨時注意他們的動靜。
「那好吧,我叫小二帶兩位上樓。」
邢天鵬兩人隨著小二的帶領,來到指定的房間。
沒回房的柳筠跑到邢天鵬的房間串門子,想知道他有何打算。
「大黑熊,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你先別管那麼多,早早睡覺去,把體力養好,明兒個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咧!」
「不會吧!」柳筠一臉驚訝的表情,「難不成你真要光明正大的去飛馬幫討東西?」
「噓……找死啊!」邢天鵬輕聲細語的說著,「你那麼大聲怕隔壁听不到是不是?我們當然是光明正大的去要啊,我邢天鵬從不干些偷偷模模的事,況且那原本就是我們的東西,我去跟他們要回來,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是啊,是啊!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那為什麼說話要這麼小聲怕被人听到呢?」她俏皮的學著他說話的樣子。
「別學我說話。」邢天鵬的眉毛豎了起來,「我是怕打草驚蛇,要是被隔璧那兩人听到了,說不定半夜偷跑走,那明天誰來幫我們帶路啊?西域地方我可不熟,雖然知道他們幫派大概在哪兒,但要是沒人帶路,恐怕還得找上個大半天,我可不想多走冤枉路,所以還是小聲點免得把那兩只帶路馬給嚇跑了。」
「喔!這樣子啊,那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休息,要是有什麼情況,你可得叫我喔。」柳筠依然俏皮的學著邢天鵬說話的樣子。
「別學我!」他始終不敢大聲。
她見了他那副窘樣,便笑嘻嘻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小懶豬起床啦!」邢天鵬敲著柳筠的房門催促著,「再不快點,馬可要跑掉了。」
「你才是豬咧,本姑娘早就起床準備好了。」柳筠將房門打了開來。
「快點收拾東西,那兩人已經下樓了。」
柳筠轉身提起包袱便和邢天鵬追下樓去。
「掌櫃的,那兩個飛馬幫的人呢?」
「他們剛剛離開。」掌櫃的手指向門外。
邢天鵬听得人已離開,便趕緊與柳筠追了出去,兩人追出去沒多久,便看見那兩個飛馬幫的人正在前方走著,于是放慢腳步在後面小心的跟著。
過不了多久,那兩個飛馬幫的人似乎發現自己被跟蹤,便加快腳步想擺月兌身後跟蹤的他們。
邢天鵬見他們加快速度,也和柳筠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那兩人發覺自己不管再怎麼快,卻始終無法擺月兌身後跟蹤之人,一氣之下索性停了下來,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跟著自己。
「你們兩個一路上跟著我們,究竟有何目的?」藍衣人首先開口。
白衣人盯著邢天鵬腰間的劍,覺得似曾相識。
「大哥、大哥,你看看他腰上的劍,像不像是我們昨天撿到的那把劍?」
「喂!大胡子,你那把劍從哪來的?」藍衣人不客氣的問道。
「這把劍是他從家里帶出來的。」柳筠決定損一損那兩人,「但很不幸的卻被三只野狗給叨走了,還好後來又在一家店鋪里買了回來,這答案你們滿意嗎?」
「大哥,她罵我們是野狗。」白衣人听出柳筠的話中帶刺。
「廢話。」藍衣人一巴掌往白衣人的頭上打了下去,「不用你講我也知道。」
「不錯,那些東西是我們拿走的。」藍衣人坦然承認,「不過你們知道了又能怎樣?」
「既然兄台都已承認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希望你們能把東西還給我們。」
邢天鵬希望對方能自動歸還,以避免干戈相向。
「放屁!竟然想要我們把東西拿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白衣人的口氣好不囂張。「向來只有我們向別人拿東西,從來沒有別人向我們拿東西。」
柳筠見兩人極是囂張,當下決定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知道,當然知道,你們就是飛馬幫綠馬堂堂主,鼎鼎有名的綠馬堂三野狗之二,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就憑你們想跟本姑娘斗嘴,還早的很咧!
「你這臭娘們,竟敢三番兩次拐彎抹角的罵我們是野狗,想要回東西就憑本事來拿。」
藍衣人怒氣沖天,雙手從背後抽出一對虎頭鉤,決定給柳筠一點顏色瞧瞧。
「喲!被本姑娘說得惱羞成怒,亮出兩只狗牙想咬誰啊?」
柳筠見對方拿出武器,一面退到邢天鵬身後,一面繼續以言語羞辱著對方。
邢天鵬見對方亮出武器,當下只是暗提內功卻不拔劍,準備只以雙手制住對方,以達到嚇阻的功用。
藍衣人見對方不用武器,只準備以雙手跟自己過招,心中很是惱怒,當下提起雙鉤攻了過去。
白衣人見兩人開打,也不甘寂寞的從懷中掏出一對虎爪攻向柳筠。
「狗就是狗,一個亮出狗牙,一個伸出狗爪,就讓本姑娘來教訓教訓你這只白狗。」
柳筠長劍出鞘,準備應戰。
邢天鵬見雙鉤由右上、左下兩路夾攻而來,便舉起雙掌凝氣于胸,待雙鉤一接近便隨即出掌擊向藍衣人的雙手。
雙掌來勢極快,藍衣人閃躲不及,只得硬生生的接下這招。無奈邢天鵬掌力太強,藍衣人雙手一中招,兩只虎頭鉤便被震得掉落在地。
邢天鵬一招得手,隨即又向前跨了一步,以手肘撞向藍衣人的胸口。
藍衣人尚驚魂未定,面對這接踵而來的第二招,更是連反應的時間都還來不及,胸口便結實的挨了一下,這一下雖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卻已將藍衣人震得口吐鮮血,坐倒在地。
再看另一邊的戰況,柳筠雖有利劍在手,但礙于沒有深厚的內力,所以只能單靠劍招和白衣人斗個旗鼓相當。
那白衣人本來視她為女流之輩,心想她應該厲害不到哪去,但在交手數招後,右手險些個被她給削了下來,一驚之下方才全力以赴。
兩人接著又斗了數十招,在白衣人全力猛攻之下,柳筠雖然未敗,但在內功不足的情況下,已逐漸趨于下風。
她忽然心生一計,決定來個險中求勝,心中想著便隨即轉過身子背對著敵人。
那白衣人一見到柳筠將背部朝向自己,便使出全力槍攻過去,就在他的虎爪將從柳筠的背後抓下時,柳筠手握長劍突然一個轉身,白衣人閃躲不及,右手已瞬間被削掉兩根手指,兩道鮮血如涌泉般的激射而出。
「好啊!」邢天鵬在一旁吶喊,「這招卷龍破雲用的真是恰到好處。」
「死黑熊!只知道看熱鬧也不來幫我,你就不怕我被他殺死嗎?」柳筠見邢天鵬站在一旁觀同戰,一副仿佛事不關己的樣子,不免心中有火。
「你別生氣,我本來想出手幫你的,可是一看到你要使出拿手的絕招,我就知道你不會輸了,既然知道你不會輸,那我又何必出手呢?」邢天鵬說得輕松。
「你說得倒輕松,這招我可是拚了命使出來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死的,萬一要是真有什麼意外的話,我看你該怎麼辦。」柳筠仍舊怒氣難消。
「不會啦!要是萬一真有個什麼意外,大不了我照顧你一輩子嘛!」
「你不要臉,吃我豆腐。」柳筠整個臉紅了起來,「我就算殘廢也不用你照顧。」
其實邢天鵬手中早已扣著一塊石頭,只要柳筠一有危險,他便要射出石頭幫她解圍。
「先別抬杠了,辦正事重要。」
邢天鵬走到白衣人的身邊,先幫他止住血,接著再走到藍衣人身邊,以內功將其逆沖的氣血導回正位,過不了多久,藍衣人便已轉醒。
「喂,你們兩個輸得那麼難看,該把東西交出來了吧!」柳筠開口索討戰利品。
「東西不在我們身上,有本事就跟我們回飛馬幫,當面找我們幫主要。」藍衣人想將他們引到飛馬幫,以便報仇雪恥。
「好啊,」柳筠爽快的答應,「踫巧我們有事要到飛馬幫一趟,兩位肯主動帶路,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那就有勞了。」邢天鵬將兩人扶起以便帶路。
兩個綠馬堂堂主因有傷在身行走甚是緩慢,以至于過了中午仍未到達。
「喂!怎麼那麼久還沒到啊?」柳筠走得不耐煩便發起了牢騷,「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耍我們啊?我可警告你們別想要花樣啊!否則本姑娘有上百種的整人方法能讓你們好好享受享受。」
兩人自知技不如人,當下只敢怒而不敢言。
四人繼續向西行走,直到黃昏時才到達飛馬幫。
邢天鵬兩人在他們的帶須下,順利的進入了飛馬幫的內堂。
堂上只見一人端坐其中,頭綁金帶甚是威風,顯然便是飛馬幫幫主,內堂兩旁各有一排座椅,座椅上坐著的人,額頭上各綁著不同顏色的頭帶,該是飛馬幫各堂的堂主。
「兩位堂主回來啦!你們這次帶回來的東西我很喜歡,待會每人賞賜黃金百兩。」飛馬幫幫主狄全清對綠馬堂的表現很是滿意。
「謝謝幫主賞賜!」剛回到幫內的綠馬堂堂主兩人開心的作揖鞠躬,似乎忘了邢天鵬及柳筠兩人的存在。
「咳!」柳筠咳了幾聲,以提醒眾人。
「這兩位是?」狄全清終于注意到兩人的存在。
「幫主,事情是這樣的……」藍衣人走上前去,在他的耳邊細聲的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狄全清了解整件事後,臉色隨即變了個樣子。
「在下飛馬幫幫主狄全清,敢問兩位尊姓大名?」狄全清臉色甚是難看,似有隨時想要動手的跡象。
「狄幫主客氣了,在下姓邢名天鵬,是鎮南鏢局的鏢頭,這位姑娘姓柳單名一個筠字。」
「喔,原來是鼎鼎大名鎮南鏢局的鏢頭,邢天鵬邢大俠,也難怪能輕易的擊敗我這兩位堂主。」狄全清一听邢天鵬的名號,態度隨即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兩位遠到而來,想必也餓了吧?不如由小弟做東替兩位洗塵,待用餐完畢我必將貴鏢局的東西歸還,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狄幫主客套了,既然這樣,那咱們兩人就在貴幫叨擾一頓了。」邢天鵬回以一笑。
「那就請兩位移座後堂,待酒菜備好咱們再好好喝他個幾杯。」
狄全清起身煩著兩人向後堂走去。
「大黑熊。」柳筠在邢天鵬耳邊小聲說著,「你怎麼答應的那麼爽快?你不怕有詐?」
「別擔心,咱們見機行事。」邢天鵬依然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
三人到達後堂之後,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但柳筠總覺得事有蹊蹺,以至于老是心不在焉的。
「啟稟幫主,酒菜已經準備好了。」
「酒菜已備妥,兩位這邊請。」狄全清起身招呼著兩人。
「幫主請。」邢天鵬起身回之以禮。
他們隨著狄全清進入偏廳,只見廳中擺著一桌酒席,菜色甚是豐富。
「兩位請坐。」
邢天鵬兩人回了個禮,便挑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酒席之上,狄全清將每樣菜都先吃了一口,斟酒時也是自己先喝一杯,以證明酒菜並無問題。
邢天鵬與柳筠見此情形,都覺得自己將人家的好意當成陰謀,心中很是過意不去,當下便放心的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當邢天鵬欲起身向狄全清道謝,哪知道才剛起身,便覺全身無力又跌坐了回去。
「大黑熊,你怎麼了?」
「這酒菜有問題。」邢天鵬指著桌上的酒菜說。
「不可能的,」柳筠覺得疑惑,「我們先看他吃了之後才吃的,怎麼可能他沒事我們卻有事?」
「哈哈哈哈!」狄全清一臉奸詐的笑著,「不錯,酒菜的確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們用的筷子、酒杯。」
「你……你這……」柳筠因藥性發作,一句話尚未說完便昏了過去。
「柳筠。」
邢天鵬見柳筠昏倒心中極為憤怒,提起拳頭便向狄全清揮了過去。可惜才跨了兩步,便也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這邢天鵬也真是厲害!我用了三倍的藥量,他竟還能撐那麼久才昏倒。」
狄全清看了一眼邢天鵬,「來人啊!將這兩人抬去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