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寰踏進金蘭閣的大門,沒有理會服務生的熱情招呼,逕自往里頭走去。
服務生認得他是老板的好朋友,每回來也都是使用老板專用的按摩房,並且不喜歡別人在他身邊礙手礙腳的,所以就沒有跟上去。
凌子寰揉了技左肩,薄唇不悅地抿緊。
剛才司機接了他從機場出來時,他們的車子竟與對面車道的車發生擦撞,而面向窗外的他,因為毫無防備,整個人被撞得往左傾,雖然沒什麼外傷,可左邊的肩膀至手肘處卻一直在隱隱發疼。
他認為應該只是扭傷了筋,所以,就直接來找熟識的按摩師柳叔。
走著、走著、他經過的一扇門突然被打開,一名女子從里面沖出來,與他擦身而過,緊接著又有一個男人沖出來,可他卻大力地撞上他受傷的肩。
凌子寰伸出右手靈敏地一推,就見那個男人立刻踉蹌的趴倒在地,而被他勾住衣擺的女子,也重心不穩地撲向地面。
凌子寰看也沒看他們一眼,逕自邁步往他們中間越過。
「王八蛋!你敢推老子?」橫行霸道慣了的陸軍,憤怒地叫囂著,還伸手抓住凌子寰的腳,想要讓他也摔個狗吃屎。
凌子寰眸光一寒,身體用力一扭,立即抽出自己的腳,還順勢將趴在地上的陸軍踹得飛回門內。
「你……你有種就不要走……」陸軍知道自己遇上了狠角色,所以,囁嚅地撂下一句狠話後,就趕緊關上房門。
心婕吃力地爬起身,剛好看兒壯碩的陸軍被踹得飛起來,不由得對凌子寰的神勇感到深深的佩服。
「先……先生,謝……謝謝……你。」心婕緊張地凝望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酷臉,不知自己為何會心跳加快、腦袋昏沉,說話更是結結巴巴的。
她心想,一定是剛才那一撞,把她撞失常了吧?
凌子寰轉頭冷冷地瞄了她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去。
心婕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轉彎處後,才眨眨眼回過神來。
他有一雙異常深邃黝黑的瞳眸,看起來非常的漂亮,只可惜……冷凝得看不見一絲溫度,她邊往休息室走去,邊暗暗地想著。???
坐在休息室里!心婕的心思似乎全被凌子寰那張冷峻的俊臉佔滿了,無暇思及其他。
「心婕、心婕……」
心婕猛地回過神來。「呃!對不起,金華姊,什麼事?」
「叫了你那麼多聲都沒听見!」金華一臉的不滿,「老板的一位貴賓來了,他每次來都是找柳叔為他服務的,可今天柳叔請了假——你快跟我來,看他肯不肯將就一下。」說著,她就動作迅速的往外走去。
看見金華這麼緊張,顯然這是一個不能怠慢的貴客,心婕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金華又吩咐了她好些話,大抵是要她好好的伺候這位貴客,千萬別再像剛才那樣冒失了。
心婕唯唯諾諾地應好,心里卻著實害怕又會遇到另一個像陸軍那樣蠻不講理的客人。
在敲門進入後,金華一臉討好地對著床上的人說︰「對不起,凌先生因為柳叔請假回大陸,這位小姐是柳叔唯一的入門弟子,她的功夫很不錯不知道您——」
听了金華的話,凌子寰不禁蹙起眉,心里雖然極厭惡得讓一個女人在自己的身上按來捏去的,可左肩頻頻傳來的疼痛感覺,讓他不得不妥協。
該死!一定是剛才被那個渾蛋家伙一撞,再加上他扭動身軀閃避,才會傷上加傷的。
他側首冷冷的隨意看了金華身旁的女子一眼,然後點了一下頭,表示他願意將就一下。
心婕這才發現趴躺在按摩床上的男人,就是那個救了她的恩人,一顆心不由得加速跳動了起來。
在金華離開後,心婕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滿懷敬畏地望著他堅硬碩實的背部,直到凌子寰轉頭不耐煩地睨了她一眼,她才不安的咽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的把按摩油涂抹在他的背上。
「只要按摩這里。」
不知為何,他冷淡的嗓音,就好像一顆石子似的,投進心婕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雖然她並不明白,他為何只要求她按摩他的左肩至手臂的部位,不過,心婕仍溫順地照做。
「凌……凌先生,剛……剛才,謝……謝謝你。」她囁嚅地道。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看樣子,他似乎是個不喜歡說話的男人,因此,心婕咬了咬唇,識相的不敢再多說什麼。
她極少主動跟客人說話,可他不同,因為他救了她。
她曾听秦紅和其他的小姐說過,她們都有被那種蠻不講理的客人強迫進行易的經驗,今天要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很可能也會被陸軍……
她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只專注於手上的動作。
由於感念他的相救,她格外的賣力,也格外的認真,可他的肌肉卻比她以往服務過的任何一個客人都來得堅硬,所以令她有些吃力,沒一會兒便氣喘吁吁了。
「凌……凌先生,你是不是……可以放松一點?」
他的肌肉繃得死緊,讓她必須很費力才能按到他的穴道,而這樣一來,按摩的成效就會大打折扣,所以,心婕不得不開口小聲地要求他。
凌子寰有些意外,這個女人的「功夫」雖然沒有柳叔那樣爐火純青,不過,手法卻如出一轍,看樣子,她的確是柳叔一手教出來的。
另外,更教他意外的是,她並沒有乘機吃他的豆腐!以往,每次叫小姐替他按摩的時候,她們老是會在他的身體上做些沒必要的捏擠動作,想要乘機誘惑他跟她們上床,也因此使得他對女人的印象更糟糕了。
他不由得轉頭仔細看了她一眼,可她臉上的濃妝,卻教他打從心底感到厭惡,很自然的就將心婕打入丑女之列。他在心里暗忖,諒她這只癩蛤蟆,
也不敢妄想吃他這個「天鵝肉」!這麼一想,僵硬的身軀才逐漸放松下來。
他的「合作」讓心婕輕松了許多,她專注地繼續一下一下的按著。
看不出這個丑女還真有兩下子嘛!凌子寰發覺肩臂上的疼痛隨著她的按摩動作逐漸舒緩,使他不自覺的益發放松自己……
就在此時,突然,門被人粗暴地打開來。
重重的開門聲嚇了心婕一大跳,當她看見進來的人是陸軍,他後面還跟著三個像兕神惡煞般的大漢時,害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媽的!敢跟我陸軍作對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這會兒已有人可以撐腰的陸軍,雙手叉腰、耀武揚威地叫囂著。
由於他是軍部的高干子弟,跟香港的一些黑道人物合作軍火走私的買賣,是以,他一個電話打過去,便馬上借到打手。
「替我把這兩個狗男女給砍了!」陸軍凶狠的命令道。
三個大漢立刻從衣內抽出亮晃晃的牛肉刀來,凶惡的氣勢令心婕忍不住尖叫出聲。
凌子寰從容的起身系緊腰間的毛巾,不耐煩地瞪了心婕一眼,隨即雙腿一伸,迅速踢了一個大漢的肚子,逼得他們往後退了幾步。
「快點再上啊!」陸軍命令另外的兩個大漢。
凌子寰全身戒備,沉著地應戰,只是被三個持刀的大漢團團圍住,一時之間無法下床施展身手。
見那些大漢的刀頻頻往凌子寰身上招呼,早已被嚇得膽戰心驚的心婕,忍不住再度失聲尖叫,整個人也因害怕而僵坐在椅子上,不懂得閃身逃開。
就在此時,離她最近的那個大漢一回身,便一刀狠狠的朝她劈來。
凌子寰見狀,立刻一翻身下了床,卻無意間撞到正要劈向心婕的大漢,令他的刀勢失了準頭,銳利的刀鋒沒入心婕所坐的椅子把手上。
同時,凌子寰的動作卻因被那個大漢擋住,而閃避不及,竟被隨後而至的刀鋒劃過手臂,鮮血霎時迸射出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又再度牽動了凌子寰左邊的臂膀,令他痛得勃然大怒,他一腳掃倒擋住他的大漢,並抓起他擋在身前,讓他為自己堵住當頭的一刀。
「老大!」其餘兩個大漢見誤傷了自己的老大,不禁同時驚叫,逼向前的氣勢不覺一窒。
凌子寰乘機抽出老大的那把刀,反客為主地攻向他們,沒幾下,就讓那兩個大漢也掛了彩。
一旁的陸軍,在看見情勢似乎對自己頗為不利,早已轉身逃得不見人影。
那三個大漢見陸軍這麼沒義氣,對手又是如此神勇,便也無心戀戰,只得緩緩的往門口退去。
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心婕,此時終於清醒了一些,驚見凌子寰揮舞著血流不停的手臂,直追著那三個流氓打,她忙撲上前去拉住他的手。
「別……別再追了!」
別說他已經受傷,且以一敵三的局面,最主要的是,那三個大漢看起來像是黑社會人物,而她剛才听金華說過,他只是個來自台灣的生意人,他們根本惹不起那些人啊!
凌子寰則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揮刀又要向前攻去。
情急之下,心婕忙伸手牢牢地箍住他的腰。「別啊……」
凌子寰氣得想一腳踹開她,可一轉頭,卻對上她那雙閃著驚懼、憂心,並帶著乞求的眼眸,不知為何,他的心竟狠狠地震了一下,提起的腳頓時僵住。
而那三個流氓趁他們分心的時候,趕緊夾著尾巴逃了。
凌子寰看了一眼他們離去的背影,不悅的隨手丟下刀。
見他終於不再「沖動」,心婕才松了一大口氣,一點也沒發覺自己的雙手仍牢牢地箍著他的腰,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頭正貼著他的腰側。
凌子寰轉頭看向跪在自己身側,微張著小嘴喘氣的她,一時之間,胯下竟像被鞭子狠抽了一下似的脹痛起來。
他再定楮細看她的面容,隨即記起先前那種「作嘔」的感覺……
「放開我!」他撇著嘴,冷冷地命令道,可嗓音卻無法掩飾地微帶著沙啞,他煩躁地一使勁,掙月兌了她的小手,重新躺回床上。
心婕一個不防,整個人趴向地面,腦袋也頓時清醒過來,這才發覺到自己剛才竟那樣親密地貼著一個半果的男人,一顆心不由得急遽地跳起來,被粉底所遮蓋住的粉頰也燒紅了。
可一轉念,想到他為了她而受傷,她就再也顧不得別的,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
「凌先生,我送你去醫院。」她沖向又再度趴躺在床上的他。
凌子寰沒有理睬她的大驚小怪,默不作聲的等著她再度為自己按摩受傷的肩臂。
他怎麼會一動都不動呢?不會是昏了過去吧?心婕緊張的暗忖。
眼見鮮血依然順著他的手臂滴落在地毯上,心婕驚慌失措地伸出抖個不停的手貼上他的背,嘗試性地挪了挪。
「凌先生?凌先……」
「別踫我!」凌子寰惱怒的大吼一聲。
他的暴吼聲讓心婕嚇了一跳,立即像觸電般地收回手,不過,倒也令她稍微放了點心,因為,他既然還有力氣吼人,想必傷勢應該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嚴重才是。
「這……我……我送你去醫院。」她抖著聲音怯怯地說,見他仍舊沒吭聲,她便逕自轉身拿起他的衣服。
「你……你先……穿上衣服,我……我去外面找車子。」她囁嚅地道。
這個笨女人!要去醫院他早就去了,還用得著來這兒招惹這麼多的是非嗎?
凌子寰一揚手,揮開了她手中的衣物,側首怒瞪她一眼。
「還不快點幫我繼續按摩!」這會兒,他的左臂已痛得難以活動,她卻只記掛著那小小的傷口,哼!
心婕被他瞪得畏縮了一下。「可……可是……你……你的手……在流……」她的尾音消失在他益發凶狠的眸光中。
「告訴你我不去醫院,你听不憧是不是?」
她覺得自己真是冤枉,他從頭到昆都沒說他不去醫院啊……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不能頂撞他!
「我……我知道……你會受傷,都……都是被我……被我害的……對不起……
「可是,請你不要……」她想說︰「意氣用事」,不過,那听起來好像是在指責他,所以,她只好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請你跟我去一趟,好嗎?你流了好多血,不去醫院會很危險的。」
地毯上一攤攤的血漬令她瞧得怵目驚心,但事實上,有些血是那些流氓的,只是,剛才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所以,根本沒注意到那三個流氓也受了傷,她一心以為那些血全都是他「捐」的。
凌子寰猛地翻身坐起來,恨不得能一腳踹死眼前這個羅唆個不停的笨女人,然而,不知為何,他竟沒有開口叫她滾離他的視線,只是惡狠狠地死瞪著她。
就在此時,一名服務生提著一個急救箱急急得沖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吳經理和金華。
「凌先生,對不起,我們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對不起,讓您受驚了……」吳經理一疊聲地道歉,「先讓我們幫您包扎一下,然後我再親自送您去醫院。」
「小傷而已,不用了。」凌子寰不耐煩地道。
見他仍堅決的不肯去醫院,心婕想也沒想的就沖口而出。「那起碼也得先包扎一下吧!」當他的黑眸冷冷地朝她瞟過來時,她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道︰「讓……讓我幫你……幫你包扎……一下,好嗎?」
凌子寰泠冷地撇撒嘴,片刻後,才冷著聲音說︰「要就快點!」他的耐性已經快被這個笨女人給磨光了。
心婕的小臉頓時一亮,立刻如蒙大恩般地道「謝謝你,謝謝——」但隨即又想起,自己向他致謝好像有點奇怪,只好尷尬地住口。
凌子寰冷眼掃了吳經理等人一眼!他們忙陪笑哈腰地退到房外。???
心婕用沾濕的棉花細細地洗淨他手臂上的血漬,好在傷口沒有她想像中的深,身上也沒有其他的傷痕,這令她放心了不少。
「我現在要幫你擦消毒藥水,會很痛,請你忍耐一下。」她細聲細氣地說。
凌子寰沒啥好臉色地悶哼一聲。
心婕小心翼翼的把消毒藥水涂抹在他的傷處,直到涂完後,才注意到他不但吭也沒吭一聲,甚至連手臂都不曾抖過一下。
好勇敢喔!她抬起頭,又敬又畏地凝視他,卻見他正擰著俊眉不耐煩地瞪著自己,她心一慌,忙垂下頭繼續為他上藥,並把白色的紗布一圈圈纏上他的手臂。
這個笨女人真是有夠會蘑菇的!彷佛將他當成細皮女敕肉的婆娘,不只動作輕得像是怕弄疼他,還仔仔細細地將紗布打了一個可笑的蝴蝶結!
凌子寰俊臉一沉,就想扯掉那個礙眼的蝴蝶結,可是,一想到這笨女人大概又會羅哩叭唆的,只好憋著氣,放棄地轉身趴躺在床上。
心婕深吸一口氣後,誠心地道︰「凌先生對不起,為了救我,害你受了傷……還有,謝謝你。」
凌子寰忍著氣,自牙縫里迸出一句話,「別再羅唆,繼續給我按摩!」
「噢!好的。」心婕趕緊坐下來繼續為他按摩左肩,這才發覺他的左肩有點微腫,這令她感到非常的內疚。
雖然他的表情很酷,說話也很冷,可他實在是個好人,她暗暗的想著。他兩度救了她,並因此而受了傷,可他非怛不居功,還不要她的感激。
在如今這種功利的社會,有這樣俠義之心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了,為此,她對他除了滿心的感激外,還多了一份崇拜之情。
「柳叔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過了多久,凌子寰突然主動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心婕愣了一下,有些驚訝他會主動開口跟她說話,眨了眨眼才趕緊笞道︰「他家里有事,要兩個星期後才能回來。」
凌子寰挪了挪身軀,似乎想再說些什麼,但門卻在此時再度被人無禮的打開,這令左肩的痛楚才稍稍舒緩的凌子寰,不禁惱怒地回頭瞪向來人。
「邱老板,您好。」心婕有禮地打招呼。
邱以修隨意地點點頭,然後轉向凌子寰,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怒容,反而朝他瀟灑地一笑。
「喂!老兄,我听說你剛剛跟人開打,而且還受了傷啊?你怎麼連三個人都打不過哩?真不濟喔!不過,也難怪啦!你年紀大了嘛!」
見邱以修用這種字眼來「貶低」她心目中的英雄,心婕深怕凌子寰會發怒,於是趕忙開口為他辯護。
「邱老板,凌先生是為了救我,才會閃避不及而受傷的,他受傷後,還一個人對付他們三個人呢,要不是他這麼厲害,我早就沒命了!」
「為了救你而受傷?」邱以修對她強調的重點不置可否,反而一臉興味地挑起眉,濃黑的大眼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望向凌子寰。
「我說子寰,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怎麼為弟的我一點都不知道,你何時開始變得這麼熱心的……助人啦?」他調侃地說。
對於好友的消遣,凌子寰只是沉默的回以一個白眼。
心婕偷瞄了凌子寰一眼,見他僵著臉不作聲,便很自然地以為他在生氣,趕忙又義正辭嚴的為他說話。
「邱老板,凌先生之前為了救我而得罪陸軍,後來,陸軍帶人來打我們,他不但沒有自己先逃跑,反而保護我,他真的是個見義勇為的大好人!」
「他是見義勇為的大好人?」邱以修忍俊不往,朗聲笑了出來,直到看見心婕的一張小臉露出憤慨的表情,他才勉強收斂了一點。
這女人真是笨得讓人受不了!凌子寰沒好氣地搖搖頭,卻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微微地往上揚,雖然看起來有一點無奈,但那個迷人的弧度卻柔化了他臉部剛硬的線條。
「嗯!他一而再的救了你,確實應該是你心目中的『大好人』。」邱以修努力的憋著笑,正經地對心婕說。
見邱以修認同了自己的看法,心婕寬心地一笑,隨即想起自己剛才對邱以修的態度似乎有點「大不敬」,不由得怯怯地垂下頭。
見狀,凌子寰微微地蹙起眉,這表情看在邱以修的眼里,登時讓他笑得更詭異了。
「噯!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不知道俱樂部里有你這麼個小姐……呃!小員工呢?」
「我叫林心婕。」她恭恭敬敬的回答。
「喂!老兄,我這個員工真可愛,你說是不是?」他別有深意地看著凌子寰。
凌子寰沒好臉色地瞥他一眼。「怎麼?你就是來找我說這些廢話的嗎?」
「當然不是。」邱以修神情一正。「我是想來問你,剛才那伙人是什麼來頭?」他的兄弟竟然在他的地盤上遭人襲擊,他這個做主人的當然不能輕易的善罷干休。
「我怎麼知道。」凌子寰淡淡的回答,像是事不關己似的。
「那心婕,你知道那伙人是誰嗎?」邱以修轉頭問心婕。
「我只知道那人叫陸軍,其餘的都不清楚。」她覺得有些愧疚的說。
「沒關系,我會查清楚的。」邱以修說著,又轉向凌子寰,神情中多了一絲暖昧。「找時間一起吃個飯吧!現在,我就不礙著你享受——馬殺雞的樂趣了。」
邱以修離開後,心婕又繼續幫凌子寰按摩,直到他喊停,起身走到浴室去穿戴整齊。
當他正要離開時,心婕忙低聲道︰「凌……凌先生,你肩上的傷,恐怕還要多按摩幾次才能康復……請你這幾天有空的時候再過來……好不好?」
凌子寰側著頭,上下瞄了她一眼,然後就一聲不吭的往外走去。
望著他挺拔的身影,心婕的心情著實復雜得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