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苒走在山上,鷹子山的山頂荒涼、寒冷,頭頂的月亮也散發著一種冰涼的氣息。
茗苒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是因為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嗎?不可能吧,怎麼能為了他哭?既然兩人都互相不喜歡,還不如一拍兩散的好。對了,回去再寫一張休了他,不能讓他佔便宜。
茗苒興沖沖地回到快雲山莊,推開書房的門,房間卻里空無一人。
「長媽媽,快劍呢?」
「少爺?他、他走了!」
「走了?去哪了?」
「他沒說。少夫人,少爺……」長媽媽想說快劍走前還叮囑她,讓她轉告茗苒晚上冷,要學會自己蓋被子。
茗苒沒等長媽媽說完,也不管天黑路遠,就急急地奔了出去。他一定去孟嘗賭坊了,她飛快地跑到孟嘗賭坊,卻沒有快劍的影子。
茗苒黯然,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快雲山莊,四周還是空空的。
早上的寒氣把茗苒凍醒起來,她抱緊肩膀,坐在床上。為什麼他一走,她連睡覺都覺得冷了?默默地走出來,這是惟一沒人跟她斗嘴的早上,驀地,一陣寂寞淒涼地迎面襲來。
「少夫人早!」
「長媽媽早!」茗苒換上微笑。
「少夫人,少爺他……」長媽媽想把快劍的話轉告,不過,快劍叮嚀,不讓說是他囑咐的。她的眼淚滾落了下來。
「怎麼了?那個家伙肯定是出去躲我了!」
「不是,少夫人,等少爺回來……」
「我才不等他呢,我要回鳴鼓山去。」茗苒說了句氣話,轉身進屋收拾東西。
「少夫人……」長媽媽剛要說什麼。
「女乃女乃?」不知何時,老太君已默默地站在了茗苒的門前。
茗苒扶老太君坐到房里。
「茗兒,今天怎麼沒有吃早餐?」老太君憐愛地望著茗苒問。
茗苒坐在老太君的身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自己要走嗎?
「茗兒,來,把這個戴上。」老太君拿出一個層層棉布包裹的東西,「劍兒的娘都沒來得及戴就去了,你要一直戴著,這是快家的傳家之物,可以避邪。」她握著茗苒的手腕,為她戴上了快家的傳家之寶——血玉鐲。
「女乃女乃,還是你留著,我不能戴啊。」茗苒見這麼貴重的東西,趕緊往下捋,想要還給老太君。
「不能戴?茗兒——」老太君按住了茗苒的手,眼神變得嚴肅了。
「女乃女乃——」茗苒從沒見過老太君這麼嚴肅的表情,一時愣住了。
「茗兒,女乃女乃知道你要走,也知道你這幾個月怎麼跟劍兒過的。劍兒他就是這個性子,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才嘴上說不喜歡你,他是不想讓你受委屈。我看得出,他心里是喜歡你的。他這次出去,一定跟他爹一樣,也是為了江湖的事。他走的時候,去了你的房間,站了很久,然後才走的……」
「女乃女乃——」茗苒一時有點接受不了,快劍真的喜歡她嗎?他怎麼不說?如果他說出來,她一定會跟他到天涯海角的。
茗苒不知道快劍每晚為她蓋被子;不知道他經常叮囑廚子們做她愛吃的東西;不知道每次她出快雲山莊的時候,他都悄悄地跟在後面,生怕出什麼危險;不知道在孟嘗賭坊的時候,正是快劍把她安全地救了出來……這些,她都不知道。
「茗兒,听女乃女乃說——」老太君把茗苒摟在懷中,撫摩著她的頭發,「是我自私,想用血玉鐲把茗兒留下,因為我時間不多了。快家的男兒,都有使命在肩,雖然我不知道是怎樣的使命。不過,我心里明白,劍兒此去和他的爺爺、爹爹一樣,怕是凶多吉少啊。茗兒,就算是我的私心,你一定要找到劍兒,幫助他,讓他回快雲山莊。以後,快家就靠你們了。」老太君說完,望著茗苒,期待著她的允諾。
「女乃女乃——」
「茗兒,答應我這個將死的老太太最後的請求,好嗎?」
「女乃女乃,可……可是,我、我……我都拿了休書……」茗苒似乎還在氣快劍。
「唉,我知道,是劍兒傷了你的心。好,走吧,女乃女乃不強留你,你在快家受委屈了。」老太君無奈地嘆息著,拄著拐杖站了起來,仿佛是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女乃女乃——」茗苒不能違心了,她想留下,想做快家的人啊。
「茗兒啊——」
「女乃女乃,我答應你,我會找到快劍,我要讓他回來見你。」茗苒撲倒在老太君懷中。
「好孩子……」老太君撫摩著茗苒的頭,心滿意足地笑了。突然散去了支撐最後一口氣的功力,蒼老干枯的手垂了下來,安詳地閉上了眼。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茗苒大聲地喊叫,卻再沒能把慈祥的老人喚醒。
「少夫人?」長媽媽在門外輕聲詢問。
「老太君……去了。」
「什麼?」
幾天後,快雲山莊舉行了葬禮。江湖各派都到了鷹子山吊唁。
現今的鷹子山,只剩一個十幾歲的女女圭女圭獨撐門面,興盛了幾百年的快雲山莊怕是要衰敗了吧。大家紛紛議論著快劍的所在,似乎沒有人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遙遠、遙遠的一個寧靜的地方。
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劍旁,放著鷹子山送來的喪書,熟悉而清秀的字跡……
「女乃女乃——」快劍的淚水滾落在了劍鋒上。
「茗兒,我可能就要死在這里了,你什麼羈絆都沒有了。以後,好好地照顧自己吧,要學會蓋被子……」
「我愛你,茗兒,很愛、很愛——」
快劍站起身,握緊了劍,望了望頭頂的太陽,午時,就是他生死決戰的時刻了。
望了望頭頂的太陽,茗苒的心突然劇烈地疼了一下,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少夫人、少夫人……」長媽媽焦急地呼喚著。
……
「我怎麼躺在這里,客人呢?」
「客人大部分都走了,管家在外面安排呢。少夫人您太累了,還是好好地休息休息吧。」
「哦,那就好,我還真的累了。」
茗苒靜靜地看著天花板,剛剛分明見到快劍站在一個高高的山巔,手握著快家祖傳的名劍對自己微笑……
真不想從夢中醒來,茗苒轉了個身,現在自己該怎麼辦呢?
「茗兒、茗兒。」門外傳來幾聲粗獷而豪爽的呼喚。一定是自己的哥哥們來了。
「 啷」一聲,一群人推門進來。
「茗兒,事情都辦完了吧?我們一起回家。」性格最豪爽的二哥喊道。
「茗兒,你怎麼了?」進了屋,發現茗苒虛弱地躺在床上,他一下子急了。
「二哥,我沒事,看你大驚小怪的。」
「沒事就好,二哥還不是怕你有事嘛!你在床上,我還以為你有喜了呢!」二哥說話向來沒顧忌。
「二哥,你說什麼呢?」
「怎麼?我說得不對啊,我是擔心你。快劍那小子都不見了,你還在這里干什麼?跟我們回家吧。」
「二哥,你真討厭,不理你了。」
「茗兒,你二哥說得是難听點,不過也是為你好。跟哥哥們回去吧。」大哥也在一旁勸著。
晚上,鷹子山的燭光依舊閃亮,茗苒抵不過幾個哥哥的哀求,終于答應等老太君的事情料理完畢,先去找找快劍,要是找不到的話,就跟他們回鳴鼓山。
茗苒收拾好東西,遣散了所有的僕人,只留下一個老伯看守門院。
「少夫人,讓我們跟著你吧。」長媽媽哭道。
「不用了,長媽媽,我也不知道自己將往何處。」茗苒望著長天,以後該怎麼辦?
人漸漸地哭散,偌大的園子只剩下茗苒的身影。
現在,該到什麼地方找快劍呢?
但茗苒才踏出快雲山莊,就被哥哥們強迫接回了鳴鼓山。
「唉,早知道就不讓茗兒嫁過去了。」快劍不明去向,大哥在一旁連連自責。
「大哥,要往好處想。說不定快劍那小子只是出去玩了。」二哥看著默默呆坐一旁的茗苒,勸慰著大哥。
「茗兒,讓你哥哥們去找他,憑鳴鼓山的勢力,很快就能找到的。」嫂子們在一旁安慰著。
鳴鼓山上下大動,開始和各地的分會、幫派聯系,可是,找尋了一個月,依舊音信全無。
難道?
鳴鼓山籠罩著一片陰森的空氣,大家嘴上不敢說,心里卻都覺得︰快劍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妹妹,你嫁到快家沒有半年吧?」大哥試探地問著。
「嗯,就五個多月。」茗苒無心地答道。
「那,快劍對你如何?」大哥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兄弟,繼續問道。
「不怎麼樣,天天和我吵架。」茗苒微笑著回道。
「既是如此,妹妹就不要想他,哥哥們給你找一個更好的。以妹妹的資質,多少貴族子弟想要來求婚,大哥都不答應。當初,就因為那小子世代聖劍的名頭,哥哥才一時糊涂,沒想到讓妹妹受了這樣的罪。」大哥望著茗苒,既然都說開了,生性豪爽不遜于男兒的茗苒會答應吧。
「大哥,你不用為妹子擔心,我既然嫁過去了,是什麼命我都認了。我答應老太君要為她找到快劍,就一定要找到,而且……」茗苒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她想要問問快劍,到底喜歡不喜歡她這個名滿江湖的美女。
「妹妹,那你現在?」
「我準備出去玩一玩,前些日子沒有工夫,如今清閑了,正好出去走走。」
「你出去走走也好。」哥哥們互使了一下眼神,沒有阻攔。
天未大亮,茗苒就走了,看著她自信十足的樣子,哥哥們不好再說什麼。
鳴鼓山也在這時得到了一些有關快劍的消息。
「大當家,幾位當家的——」
「怎麼了?」
「已經打听到鷹子山快雲山莊快劍的消息了。」
「怎樣?」幾個人已經料到,這個消息可能不會那麼樂觀。
「快家世代守衛天越府,保護天越府的鎮天印。」
「鎮天印?」幾個當家的都驚得站起身來。得鎮天印者得天下,因此引得無數人覬覦。而今,天越府早已荒廢,各大門派都不知道鎮天印的所在。
「鬼賭門金一笑找到了鎮天印,幾個門派知道後,就去找守衛鎮天印的快家,希望他能主持公道。一個月前,快劍和金一笑在天越府一戰,不過,听說是快劍輸了,被金一笑殺死,尸體就埋在天越府。」
「什麼?快劍死了?」
「是的,死了。」
所有人不覺一震,那麼,茗苒她?而且,江湖恐怕也會大亂,還有誰能和金一笑對峙?
早在百年前,快家因其公正而獲得鎮天印的守衛權。將鎮天印托付給有道之人,快家所選的幫派,江湖未有異議。
而今,鎮天印落在臭名昭彰的鬼賭門金一笑手中,江湖將有劫難。
幾個人互相對視著,目前,最值得擔心的還是——茗苒。
她已經去尋找快劍,萬一她知道這個消息,她能接受嗎?幾個哥哥不覺憂心……
「下注、下注啊。」賭坊中一陣紛亂。
「哎喲,連這麼漂亮的小妞都來賭坊啊。」人群中一陣躁動。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楮,望著走進賭坊的茗苒。
「怎麼,我不能來嗎?」茗苒抬頭,微笑地問。
「能、能,只要您有錢,想來就來啊。」伙計應道。
「那,在這里怎麼個玩法?」
頓時四周一陣哄笑。
「連賭坊都沒進過?還是回家去吧。」伙計奚落著。
「胡說!你在這里放什麼屁——」茗苒動怒了,瞪著杏眼望著他。
「哎?小姐……」
一個人跑來在伙計耳邊耳語一陣,伙計頓時一個笑臉迎了上來。
「小姐別生氣,您跟我來,我教您怎麼玩。」伙計將茗苒引到樓上一張桌子旁,一個人已經坐在那里了。
「爺,她來了。」
「嗯。」
「你不是要教我怎麼玩嗎?」茗苒抓住了伙計。
「小姐,我還有點事,就讓這位爺教您,好好學啊。」伙計嘿嘿笑著,走下樓去。
「是你想教我?」茗苒望著眼前這個吃得肚皮都快破了的家伙。
「是啊!」他一臉陰笑。
茗苒打了一個冷戰,渾身不舒服,「我、我不想學了。」她拿起包袱準備走,卻被一群面無表情的人給攔住。
「怎麼?你們還想強留我不成?」茗苒劍已出鞘,她知道自己功夫不濟,只能唬弄一下人。
「哎!怎麼對小姐的?」那人站起身,喝退了那眾人。
「哼!」茗苒鄙夷地笑笑。
「我教你最簡單的玩法,咱們比一比,如果小姐贏了,我送你一萬兩;如果我贏了,小姐就要去井門于家。」
「去干什麼?」茗苒喝著茶水,抬頭問道。
「這,等定輸贏後再說。」那人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
「嗯!好吧,教我。」茗苒放下茶水。
「這是色子,咱們就比誰擲出的點子大。」那人肥胖的手捏著三顆小色子。
「行,我知道了,你先吧。」茗苒滿不在乎。
「好!」他起身,將手中的色子放到一個空茶碗中,左右地搖晃起來。
茗苒依舊清閑地喝著茶。
茶碗的響動停了,茗苒低頭微微一笑,「十五點。」她幽幽地說。
「什麼?」他吃驚地望著茗苒。
「一個五點、一個六點、一個四點。」茗苒鎮定道,抬頭看向他。
「你?」那人猛地將碗拿開。
周圍的人都湊了上來,啊!分毫不差。
「我來!」茗苒嘴角泛出一絲冷笑,「我只要比你多一點就可以嗎?」
「是、是……」他支吾著。
「好,就多一點,一個六點、兩個五點。」茗苒把茶碗掀開了。
他冷汗涔涔了,「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賭聖啊!」茗苒大言不慚地嬉笑。
其實,她一直在聆听色子的聲音,玄機,被她听到了。
「好一個賭聖!我更不能放了。井門于家就是我的家,我是要定你了,小美人。」他哈哈婬笑,使了個眼神,幾個手下如惡狼一般撲向茗苒。
賭坊底下的人見上面動起手來,紛紛停下來看熱鬧。
茗苒嚇了一跳,迅速地跳到樓下。樓下有幾個抱打不平的,雖然礙著井門于家的勢力,但是在茗苒跑後,于混亂中乘機擋住幾個手下。
茗苒伶俐敏捷,左閃右閃就出門上馬,奔向寒山林。
這群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听到後面漸漸傳來的馬蹄聲,茗苒不覺加快了速度。
「大哥,听說寒山林的土匪心狠手辣,咱們還追嗎?」
「追,能不追嗎?」
「哈哈,咱們爺怕是看上她了。」
「是啊,哈哈……」
井門于家豢養的打手在後面緊緊地追趕著。
屋破偏逢連夜雨,漏船又遇打頭風!前面又出現了一群眼冒綠光的土匪。茗苒苦笑,完了!
馬停住了,茗苒前後望望,算了,拼了!
下了馬,劍出了鞘,後面的追兵也正好趕到。
「大哥,看,寒山林的土匪!」
「先看著,等他們打累了,咱們再搶人。」
幾個人雙手叉在胸前,嘿嘿地看著好戲。
「你們這群土匪,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這時候擋我的路,找死——」茗苒出招,她從小習劍,雖然不是很厲害。不過,還能對付他們吧。
只看到颼颼的寒冷的劍光閃爍。剎那之間,井門于家的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什麼?他們都揉了揉眼楮,頃刻之間,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丫頭,竟讓幾個土匪連血都沒有濺出,便悶頭倒在地上。
「這是什麼?大哥!」幾個人緊張極了。
「劍氣陰寒,殺人封血,快、快跑啊……」頓時,幾個人屁滾尿流地策馬飛快離去。
「什麼?劍氣陰寒,殺人封血?你們都看到了?」美滋滋地等著美女入懷的人還在賭坊里悠閑地喝著茶。
「是的,爺,這個人殺人不見血啊!」幾個人已經哆嗦得要死,慶幸還能活著回來。
「哎呀!她、她果然是賭聖啊!」那人失聲癱坐在了椅子上。
「是賭聖?」賭坊下面的人紛紛議論。
「劍氣陰寒,殺人封血,賭聖的武功也了得啊!」
「我說呢,一個小丫頭沒有點本事,怎麼敢進賭坊?」
……
江湖開始紛紛傳言這個從沒出現過的奇女子。
茗苒出門三月有余,還是沒有打听到快劍的消息。但她逢賭坊必入,或許能夠見到快劍的影蹤。
「爺來了。」
「嗯!」已在這一帶賭坊混得頗熟的茗苒應了一聲。
「看那個小丫頭。」
「怎麼了?」
「听說最近出了個賭聖,是個小丫頭。」
「就是她?」
「我看像,听說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哼!我不信,走,去領教領教。」
兩個小混混捋了捋袖子,扒開人群,到了茗苒的賭案邊,「敢不敢跟咱們兄弟賭一局?」
茗苒抬頭看了兩個潑皮一眼,冷笑一聲,「好啊,奉陪!」
兩人見茗苒面前的一堆銀票,眼都直了。
「我們一賭定輸贏,賭注是你這堆銀票。」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不過一個小丫頭嘛!
「你們賭什麼?」茗苒瞟了他們一眼。
「我們?我們要是輸了,就任你差遣。」
「好,一言為定!」
一賭定輸贏。茗苒笑看面前的兩個人。
「姑女乃女乃,我們一時財迷心竅!你要讓我們辦事行,我們可不會殺人放火啊!」
「我不需要你們殺人放火,我讓你們找人,必須找到,否則……」
「我們找,我們找,我們一定找到……」
「賭聖姑女乃女乃,我們找到了。快劍三個月前和金一笑在這里一戰,說是奪什麼鎮天印。現在,鎮天印在鬼賭門金一笑手中。有的義士知道快劍死在這里,給他立了墳……姑女乃女乃,我們打听到的就這麼多,我們、我們……能走了嗎?」兩人把茗苒帶到天越府,將打听到的消息告訴她。
「辛苦你們了,這是五千兩,答謝你們的。」
「謝謝賭聖姑女乃女乃——」兩人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快劍,你好狠心啊……」茗苒跪在天越府的荒地前,望著簡陋的都沒有墓碑的墳塋。
「你到死都不肯回答我你喜歡不喜歡我?你死得一身輕松,你們快家的使命呢……」
茗苒把那封休書放到了墳墓前,「我現在是你快家的人,休書我不要了。既然你不能完成快家的使命,那,就讓我為你完成!」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勇氣,讓茗苒站了起來,擦擦眼中的淚水,她把一條素紗蒙在了面前。
亂墳中,騰起一陣肅殺而蕭索淒涼的風。
遠去的身影後面,那封休書遠遠地揚到了空中,飄蕩著。
三年後,江湖風起傳言︰快家最後的一個子孫快劍死後,又現快家傳人——素面賭聖快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