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沙巴
「你在開什麼玩笑?」隨著喬浩文的大吼,機場來來往往的人也紛紛投以好奇的眼光。
飛機在半個多小時前降落了位于沙巴首府「哥打京那蒼魯」的機場,兩人好不容易通過手續繁瑣的海關,領出了行李,但是當喬浩文看到季琳腳邊的那堆行李,卻遽然發出一聲怒吼。
「什麼開什麼玩笑?」季琳隨即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
「你以為你是來這里做服裝表演的嗎?」喬浩文噴火的雙眼掃過立在她腳邊的六只大皮箱。
「你說話客氣點,什麼服裝表演?難道你都不用穿睡衣,不用洗澡換衣服?」
「我的老天!睡衣?」喬浩文怪叫著,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是啊,睡覺不穿睡衣穿什麼?更何況睡衣兩天就要換洗一次,這樣算來起碼要帶三件睡衣才夠。再加上保養品、化妝品……我才帶六個皮箱已經很少了,你在那鬼叫什麼?」季琳屈指一一細數著。
這是她第一次出國。以往總是在爸媽的保護下沒踏出過國門一步,如今遇上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更何況雨林里物資缺乏,她不準備周全點怎麼行?
「殺了我吧!」喬浩文一掌擊向自己的額頭,他真想勒死這個女人。
「你別大驚小怪好不好,不過是幾個皮箱,你不會是搬不動吧?」季琳懷疑的看著一臉鐵青的喬浩文,仍不知死活的說道。
「你——自——己——搬!」喬浩文一字一字的吼,隨即提起一只輕便的行李及一箱攝影器材,頭也不回的向機場外走當,不理會身後季琳氣急敗壞的叫罵。要,也當搬運工?下輩子吧!
季琳不顧形象的嘶吼卻只引來更多異樣的眼光。她又急又氣的望著喬浩文逐漸消失在機場外的身影……生氣歸生氣,她可不想被丟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連拖帶拉抓起皮箱跟上前去,好幾次皮箱都從她的手中滑開,幾度走走停停,讓她平時的優雅消失無蹤,看起來滑稽而狼狽。
邊拖著笨重的皮箱,她一邊還不忘詛咒喬浩文。這該死的混蛋!她絕不會原諒他的——
一不留神,她猛然撞上一堵肉牆,姿勢頗不雅的跌了個四腳朝天。她還來不及看清是誰,耳邊就響起喬浩文不耐煩的聲音。
「季琳,你到底走不走?我們還有一大段路要趕呢。」喬拮文佇立在一旁,雙手抱在胸前,顯然一點也沒有將她扶起來的意思。
今天他們得趕到「京那害魯山」的山腳下,後天前往雨林前還有一大段路要走呢。眼看著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再不走恐怕他們就要延誤行程了。
「你難道沒看到我摔倒了嗎?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應該扶我起來.而不是在一旁看好戲。」季琳原本還半天直不起身來,卻在听了他的話後一骨碌跳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憤怒的吼道。
「顯然你能自己爬起來。」喬浩文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回頭又跟另一名男子攀談起來。
「混蛋!禽獸!你……你喪盡天良!」季琳死命瞪著喬浩文的背,氣得渾身發抖。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唯有這個喬浩文該死的這樣壞,竟然在撞倒她後把她當成一條躺在路邊的野狗,看也不看她。
「你在跟我說話嗎?」喬浩文狐疑的轉過身來,一臉無辜。
「你……」季琳拚命忍住自己即將出口的怒吼,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綻出一個甜美的笑靨。踫上像喬浩文臉段這麼厚的人,舌戰是沒有用的,她得智取才行。「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這一次換成喬浩文一臉驚愕的盯著季琳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鬼?
望著季琳巧笑倩兮的對即將載他們到「京那害魯山」的年輕司機示好,他不禁升起一股無明火。
「顯然你聊得很愉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決定要坐這位老兄的車了。來不來隨便你。」喬浩文隨手抓了一個在一旁等著生意上門的貿車司機,冷冷的說道。
「你……喂!」季琳朝身旁那個一臉疑惑的黝黑小伙子投以尷尬的一笑,一邊朝越走越遠的喬浩文叫喊著。
然而喬浩文輕松俐落的將行李甩上車之後,就迅速坐上了車。季琳一看情勢不對,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抓起六只大皮箱便跌跌撞撞的往前趕去。
一路上箱子滑掉了好幾次,她束在腦後的頭發也已經變得凌亂,身上昂貴的絲質襯衫此刻更皺得像是剛從陶甕里拿出來,腌了三個月的梅干菜。不過此時這些她都不在乎了,她只希望不要被丟在這個地方。
而她毫不懷疑喬浩文會這麼做!
她氣喘吁吁的拖著幾個大終子趕到貨車旁時已經幾乎快虛月兌了,她全身一軟跌坐在地上,再也顧不得什麼優雅、形象,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懶懶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季琳,喬浩文一點下車幫忙的意思也沒有。倒是一臉笑意的司機熱心的伸出援手,幫她將六個大皮箱一一堆上車。
季琳給了司機一個既虛弱又狼狽的笑容,緩緩走向前座,心底的怒氣正一節節的爬升。
她踫的一聲關上了車門,對著好整以暇坐在車里的喬浩文怒吼道︰「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我們是出來采訪,不是來賣弄風騷的!」喬浩文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帶感情的說道。
「我賣弄風騷?姓喬的,我是在跟司機打關系耶,你竟然敢說我是賣弄風騷?」季琳朝喬浩文大吼,兩眼被怒焰染得赤紅。
「是嗎?我不知道賣弄風騷還有那麼多其他的形容詞。」喬浩文一臉無辜。
「你這個人簡直是惡劣加沒同情心,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討厭的人。」
「你指望我對一個頤指氣使的大小姐發揮同情心?我說過,我不會像個佣人般的伺候你!」喬浩文朝她挑起一道濃眉。
「幫我提幾個箱子會死啊?」她發誓,喬浩文是她見過最可惡的男人。
「沖著你是季琳,我就不會幫你提。你不是什麼都不輸給男人嗎?別忘了你在台灣時發下的豪語。」喬浩文冷冷的提醒她。
季琳頓時為之語塞。是啊!她說過要讓大家對她刮目相看的,她絕不能讓喬浩文看不起她。
她沉默了半晌,將掛在肩上的相機袋拿下來緊緊的環抱在胸前。必要時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它砸到喬浩文的頭上!
車子緩緩朝「京那蒼魯山」前進,約莫過了三個小時之後,車子線于到達山腳下.而天色也正逐漸變暗。
季琳困難的抬起僵硬的雙腿,笨拙的下了車。她果吸一口氣,活動著疲憊的筋骨。
一轉頭,她看見喬浩文也是一臉菜色的揉著後頸,顯然也是疲累不堪。
季琳連忙轉過頭偷笑。活該!還說自己有多神勇,還不是軟腳蝦一個。
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帶著一抹愉悅的笑,主動幫忙司機卸下行李。
當所有的行李都落地之後,季琳擦著腰緩緩環視著這個不算小的村莊,熱絡的景象讓她終于感受到一點異國的氣氛。
「季琳,沒空讓你發呆了,我們還得去找旅館呢!」
一個殺風景的聲音驀然從身後傳來,讓季琳不禁蹙起了眉頭。這個討厭鬼,難道他的狗嘴里吐不出一點好話嗎?
「知道啦!」季琳回給他一個大白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
「知道就快點,天已經黑了。」喬浩文在一旁催促著。看她一副活像來觀光、度假的模樣,還看風景呢,真敗給她了!
季琳再度拖起六只大皮箱,蹣跚的走在沒同情心的喬浩文後面。幸好上天慈悲,不到一百公尺就讓他們找到一家還不錯的旅館。
當季琳終于能泡進浴缸里時,已經是晚上九點的事了。
她踏進飄著玫瑰香氣的熱水里,讓自己疲憊的身軀在水中緩緩放松,滿足的輕嘆一聲。
這才是真正的天堂!
白天所有的不愉快都被她拋到腦後,她滿足的躺在讓人身心舒暢的熱水里,臉上還褂著一抹飄忽的微笑。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冥想。她不悅的皺起眉頭,這麼晚了這些不識相的人還專門來打擾別人洗澡,真是殺風景!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圍上了浴巾,走到了門邊才想到自己就這樣見客不太妥當,連忙在幾個大皮箱里翻找著她的浴袍,穿上之後才滿意的開門。
出乎意料的是,門外不是服務生,而是喬浩文那張已經由白轉青的冷峻臉孔。
「你需要去配副助听器嗎?」
劈頭的一句話讓季琳著實愣了好一會兒,等她終于意會到喬浩文意指為何時,原已熄滅的怒火頓時又熊熊冒了起來。
「我搬了一整天的行李髒得像個流浪漢,難道不能洗洗澡嗎?我可不像你,一整天就只會動嘴。助听器?我看你才需要去換副比較具有同情心的人工心髒呢!」季琳氣勢凌人的戳著他的胸膛,眼底滿是鄙夷。
喬浩文毫無預警的抓起在他胸前戳著的小手將她拉近,語氣森冷得猶如剛從冰庫走出來。「我警告你,別再惹火我,否則除了將你丟在滿是毒蟲猛獸的雨林里,我會想出讓你更痛苦的方法。」
「我……」季琳嚇壞了,從小到大不曾有人跟她說過這麼重的話;尤其喬浩文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更讓她有一種莫名的驚慌。
那感覺就像她最怕的毛毛蟲爬在她的臉上一般……而她肯定喬浩文遠比毛毛蟲危險多了。
「明早八點出發,遲到一分鐘我就走人。」喬浩文毫不客氣的松開手,無視于季琳踉蹌的腳步,逕自轉身回房。
女人是最麻煩的,尤其是這種自認為什麼都行的千金小姐。
「混蛋、禽獸、臭男生!我詛咒你今天晚上跌到床底下去!」季琳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的身子,怒不可遏的朝他的背影嚷道。
太可惡了!這個姓喬的家伙竟然敢威脅她?
季琳忿忿的甩上門,走回浴室望著已然半冷的水,再也沒了泡澡的興致。她匆匆的月兌下浴袍,將自己清況干淨之後,穿上她最鐘愛的絲質睡衣,氣已經消了大半。
她坐到梳妝台前,在臉上涂上一層又一層保養品。這里熾熱的陽光已將她細女敕的肌膚曬傷了,再不加倍保養的話,恐怕回到台灣就要月兌層皮了。
審視著鏡中的自己半晌,她終于滿意的綻出一抹笑容,然後拿起蓮娜麗姿的香水灑在耳後。伴著淡淡的芳香人眠是她這半年來的習慣。
她躺上了柔軟的床,腦中閃過最後的念頭是——她一定要起個大早,以一臉訕笑來迎接吃驚的喬浩文!
然而困倦至極的她卻沒想到——她帶來的小型鬧鐘還好端端的躺在行李箱中呢!
¥¥¥
砰砰砰!
一聲接著一聲的敲門聲讓季琳不耐的蹙起了眉頭。「臭阿香!你再吵我就讓你回家吃自己!」她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埋進枕下,繼續著她「瞎拼」的美夢。
砰——砰——砰!
來人似乎不死心,更加猛烈的拍著門。
這一連串連死人都會被吵起來的敲門聲.讓季琳忍無可忍的猛然翻身坐起,嘴上還不停的咒罵著︰「死阿香,臭阿香!我今天要不讓你回家吃自己,我就不叫季琳!」
然而當她一張開眼接觸到周遭陌生的景物時,才陡然記起自己身在何處。她一抬手望著表——八點四十二分。
「天啊!我完蛋了!」她連滾帶爬的沖向旁門口,連忙將門打開,感覺到自己的手竟然微微的發抖。
怎麼會這樣?季琳的心里懊惱不已;她才說要早起給喬浩文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她反而還遲到了。
他會宰了她的!
一打開門,喬浩文正鐵青著瞼、雙手抱胸地站在門外。他一見到季琳,隱忍四十多分鐘的怒氣遽然爆發。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喬浩文發出一聲巨吼。
他直想掐死她!季琳一定是上天派來毀滅他的
季琳縮著脖子,不安的看著喬浩文鐵青的臉逐漸漲紅,心里七上八下。
「這又不是我的錯,我……我忘了撥鬧鐘了嘛,更何況昨天那麼累!」季琳心里雖然害怕,卻仍理直氣壯的幫自己辯白。這本來就不是她的錯,他怎麼能怪她!
「你簡直是死不認錯。」喬浩文的表情像是隨時要沖過來揍她一頓似的。
「我……我拒絕跟你這個沒同情心的人說話。」季琳倏然撇過頭去,藉以掩飾自己的害怕。望著雙眼冒火的喬浩文,她毫不懷疑他會一刀給她個痛快。
「沒同情心?,我苦等了你四十三分鐘又二十六秒沒有丟下你一走了之,你竟然說我沒同情心?」喬浩文憤怒的抓起她縴細的肩頭,使勁搖晃著。不知怎麼搞的,這個女人總有惹惱他的本事。
從她半年前一進公司,自她身上散發出那一股嬌貴的氣息,以及那一輛令人咋舌的保時捷跑車,他就隱約猜出她必然有個不凡的家庭背景。
他冷眼看著部門里的幾個大男人對她卑躬屈膝,極盡諂媚、討好之能事,他卻連跟她多說一句話的興致也沒有。他承認自己是有些大男人主義,女孩子本來就應該穿得漂漂亮亮,安靜地坐在辦公室里,而不是跟他們這群男人一樣,上山下海的跑。
但真正令他反感的是,她十足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千金小姐,不但事事任性妄為,個性也驕縱、蠻橫得讓他大為感冒。他可不是她家里那些能讓她呼來喚怯的佣人,他不吃那一套!
許多次采訪他都刻意避開與她搭擋的機會,這一次他卻不幸的搭上這班駛向地獄的列車。
「等個幾十分鐘又怎麼樣?有一次大胖跟我一起去南橫采訪等了一個多鐘頭,他都沒吭聲。沒想到你的度量就跟你的心眼一樣小!」季琳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藉機找她的碴,果然沒錯!才來到沙巴不到四十八小時他就開始找她麻煩,她一定得找個人申訴才行!
無視于喬浩文更加陰郁的臉色,她使勁甩開喬浩文扣在她肩頭的手,忿忿的返身走回房間內,在一堆行李中逕自東翻西找起來。
喬浩文被她怪異的舉動弄傻了,他愣愣的望著季琳在一堆衣物中模出一個黑色的物體,模索一番後竟對著它說起話來了。
「輝哥……喬浩文他好過分!竟然連……」季琳萬分委屈的拄訴著,然而一個遽然揮過來的大掌,一把就將她小巧的行動電話甩到牆角去了。
「你這個混蛋!你到底在做什麼?」季琳忍無可忍的尖叫起來。她望著躺在牆邊那支離破碎,再也認不出原本面貌的行動電話,感覺心在抽痛著。
那是爸爸為了方便她與家里聯絡而特地買給她的行動電話,想不到才用不到兩天,就宣告壽終正寢了!
「我可沒時間跟一個鬧脾氣的孩子耗。你如果不想走的話,就請自己搭機回台灣,沒有你,我的工作會進行得更順利。」喬浩文冷冷的撂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對于毀了她的行動電話,他一點抱歉的意思也沒有。她簡直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孩,不過說了她兩句就哭哭啼啼的跑去告狀,不但任性至極,脾氣更壞得教人不敢領教。
她最好早點收拾包袱,滾回台灣!
季琳望著喬浩文的背影,著實愣住了。他竟然說出這種話?他不但沒有善盡到搭檔互相照顧的責任,還想把她趕回台灣?
她絕不會稱了他的意!
她火速的沖回床邊,從攤開的皮箱里隨意抓出一條開前扣的隻果綠連身裙套上,拿起梳子隨意刷幾下及肩的柔細發絲,再將梳妝台上的東西一古腦的掃進皮箱里,顧不得放在浴室里的玫瑰香精,她套上布鞋抓起皮箱就跌跌撞撞的往門外奔去。
她知道喬浩文這一次絕對是來真的!
「喂……等等我!」季琳顧不得在慌亂中棉質長裙的扣干已經被她扯掉了幾顆,只能萬分狼狽的拖著笨重的皮箱急忙追趕著。
當她好不容易趕到冒著熱氣拖出一輛白煙的貨車旁時,已經喘得說不出話來了。
「先……先生,請……幫我把皮箱放……放上車。」這是季琳唯一擠得出來的句子,她喘得簡直像肺癆末期的病人。
「沒問題!」昨天的司機先生仍然一臉笑容可掬,充滿贊賞的眼光多瞥了她幾眼。
季琳感激的報以一笑。她打開車門看到喬浩文冷著臉端坐在里面,他周遭的空氣也仿佛結了一層霜,森冷得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有什麼好怕的?她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季琳耶.區區一個喬浩文,她才不把他放在眼里呢!
「喂!過去一點。」季琳理直氣壯的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喬浩文卻仿佛沒听到似的,仍臭著一張臉,身子也不曾動一下。季琳猶豫的望著被他佔去大半、只能容下她半個身子的位置。
就在她遲疑的當口,喬浩文竟然叫司機開車,她一急,再也顧不得座位小不小的問題,倉皇的跳上車,側著半邊身子困難的關上車門,讓自己半邊的身子緊貼在車門上,一手還不忘緊壓著她已經掉了三顆扣子、幾乎快露出大腿的隻果綠裙子。
一路上的路況不如昨天的柏油路乎順,而是顛簸得幾乎將她昨晚吃的東西給搖了出來。況且她還要一路提防自己的身體不要觸及喬浩文,真可說是苦不堪言。
「我們這里的人管這個叫‘澎恰恰之路’。」一臉黝黑韻司機咧著嘴笑道。
「澎恰恰之路?真貼切。」季琳望著熱心、和善的司機,開始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起來。
「你們是打哪來的?台灣還是日本?」司機望了兩人的膚色一眼。
「我們從台灣來的,第一次來。」
「來玩的嗎?你們是情侶還是夫妻?兩人吵吵鬧鬧的,感情還真好。」司機似乎頗為艷羨。
季琳望了身旁一臉陰郁的喬浩文,連忙撇清道︰「不,我們是同事,到熱帶雨林里做生態攝影采訪的。」拜托!跟喬浩文這個懌人做情侶。殺了她吧!
「喔?熱帶雨林啊?」司機芳有所思的沉吟著。
「司機先生,你對那里熟嗎?那兒風景怎麼樣?」季琳好奇的迫問道。說不定能從司機身上獲得一些有用的資訊呢!
「風景?到那里除了應付眼前的危險,可沒太多時間觀賞風景了。」司機頗有深意的笑了笑。
季琳被司機的話嚇了一大跳,她臉色發白的望著司機認真的臉孔,強自壓下恐懼,語氣輕松的說道︰「哈哈……司機先生真愛開玩笑。」
「上次有兩個美國人到雨林里去,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真……真的嗎?」季琳再也笑不出來,眸里盡是恐懼。
「雨林里由于濕氣相當重,因此孕育出相當豐富的動植物生態;但那里還是一個相當原始的叢林,潛藏著許多危險,所以你們得小心謹慎啊。」司機語重心長。
季琳听了,心驚膽跳的點了點頭,她終于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推著不肯來了。
一路上喬浩文都未開口,只是沉默的看著陳文輝給他的資料,一臉的凝重。
季琳看了眼專心開車的司機,以及身旁擺著一副臭臉的喬浩文,無聊得直想打瞌陲。
這條路怎麼那麼長啊……季琳在心里直嘀咕。
既然沒人陪她聊天,那她就只好欣賞窗外的風景了。
望著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再加上車子的顛簸,季琳的眼皮不禁慢慢的垂了下來,原本壓在裙子上的手也不知不覺的松開了。
喬浩文專注的看著手上的資料,雖然這一路他已經將整個熱帶雨林的地理位置及大略的狀況都著過一遍了,但是在那片禾經開發的叢林里,又是帶著身旁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來這一趙的旅程是十分艱險了。
嘆了口氣,他往身旁一瞥,不出他所料,季琳果然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他眼光不經意的往下一轉,頓時覺得口干舌燥,一股血氣直沖向腦門。
她身上隻果綠長裙的下擺大開,露出了一截雪白誘人的大腿,讓人幾乎移不開視線。
喬浩文差點當場噴出鼻血來,但隨即又升起一股怒氣。她顯然沒弄清楚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哪里,竟然還穿這麼暴露的裙子。
他不甚客氣的用手肘推了推她。「喂,起來。」
季琳緩緩睜開眼楮,眨了眨迷蒙的睡眼,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下次不準再穿裙子,如果你沒有比較正經的襯衫、長褲,我很樂意借給你。我可不希望還沒到雨林里,就引來一堆圍著你流口水的男人。」喬浩文怒氣騰騰的說。
不準穿裙子?流口水的男人?他到底在說什麼啊?季琳恍惚的想著,突然間,猛然清醒過來。
「你簡直莫名其妙!我穿裙子關你什麼事?就算我不穿衣服你也管不著!你的襯衫長褲還是留給你害怕的時候擦眼淚吧!」季琳連珠炮似的罵。可惡的男人,就連她穿什麼衣服都要管,簡直是暴君。
「那我們就試試看!你敢再穿這種引人犯罪的裙子,我就親手幫你換!」喬浩文強硬的威脅道。把自己弄得跟花蝴蝶似的,他看了就不順眼。
「我的裙子引人犯罪?笑話!我——」季琳不經意地低頭一瞥,話聲戛然而止。不知道何時,她的裙子已經大開,露出一夫截白女敕的大腿。
霎時,她姣好的臉龐染上一抹紅暈,她連忙將裙子拉攏,心里暗兜著——這件可惡的衣服竟害她出了大丑,晚上她非得放把火燒了它不可!
季琳將下巴一抬,神情倔傲的看著窗外,擔絕認輸。
她季琳會怕他?
哼,下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