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嗎?」
杜蜜娘站在大門口仰起螓首瞅看他,雷東風慵懶地只手撐搭在門框上居高臨下地睨她。
「東風?」
「嗯?哦,喝醉,讓我想想礙…」他當真轉著眼珠思索起來,那模樣看似在發呆又像在耍愣,難得痴傻的模樣看起來叫人好氣又好笑。
杜蜜娘嘆口氣,「好了,不用想了,我確定你醉了。」
「是,如來佛祖,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甚至還站直身做了個敬禮的姿勢,接著再自己吃吃傻笑。
她忍不住又是暗暗一嘆。從沒見過自制力絕佳的雷東風竟會放任自己被酒精控制,他今晚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呢?「我能進去嗎?」他這個大個人兒堵在門口,簡直叫人進退不得。
「進去?哦,是進來。」呵呵,真奇怪,今晚的蜜娘究竟是怎麼了?淨說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話。「當然可以啊,進來。」
雷東風驀地將她打橫抱起,惹來她一陣驚呼。
「放我下來!」
他困惑眨眼,「你不是要進來?」
俏臉緋紅,杜蜜娘瞠了他一眼。「我自己可以走。」
「哦。」
他作勢要松開手,又惹來她的尖叫,縴縴玉手趕緊牢牢攀抱他的頸項。「雷、東、風!」
朗朗颯笑頓時在華宅里響起,「我怎麼舍得讓你摔疼?傻瓜!我不會放手的,這輩子都不會。」
比以往都還要炙熱的雙唇,輕柔而憐愛地在她酡紅的臉龐上點點碎吻,依偎在他懷里,火熱的氣息搔拂的芳心悸動,他的寵溺疼愛透過每個輕吻讓她深刻地感受到,柔順地任由他將自己抱到床鋪上,嬌羞地看著這頤俊偉岸的男子緩緩側躺在自己身邊,親吻不離不斷。
「你現在是誰?」
杜蜜娘有些吃驚的瞅著他。「我是……」下午自己不是傳了一封簡訊給他,告訴他「晴洋」會來找他?
「剛才晴洋來過。」他道。
她馬上住口,及時將「我是晴洋」這四個字咽回去。
雷東風趴躺在她身旁,左臂用力一圈立刻將縴細的可人兒給扯進懷里和他緊緊挨著,不留一絲空隙。「所以你又是誰呢?如果你是晴洋的話,那麼你換衣服的速度好快。」
低沉微醺的嗓音從杜蜜娘的頸間傳來,親昵的灼熱氣息拂得她渾身搔癢,叫她無力去細想雷東風這句話中隱含的深層意義,只當他的無心呢喃正巧成了她最佳的藉口。反正他喝醉了,不夠清醒不是嗎?
「是啊,我又換過衣服才上來的。」
埋首在發絲間的他咯咯輕笑。
「東風,你笑什麼?」
我笑你把我看得那麼呆。
雷東風吸口氣,再吐出,有些無可奈何卻又隱含著對她的寵溺與縱容。也對,她從沒見過他酒醉時的模樣,所以並不清楚,他只是微醺、只是腦袋的運轉變得遲緩,但並不表示他蠢的連一點智商都沒了!
側頭狠狠地吻了她一遍,他只手撐托著下顎邪魅瞅睨她。「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晴洋』。」
為什麼她覺得他好像話中有話?「我來是因為……因為……」
「嗯哼?」他慵懶閑散地勾著她美麗的長發把玩,「說不出口?或者我來幫你說吧,你是不是想『代替你姊姊』來看看我是否真的信守她的禁欲令,安分守己的做個不上床的男人?」
盈盈美眸望著他,「你真的願意為了蜜娘改變自己?」
慘遭貞操帶纏身的悲慘野獸男重重一嘆,「不然我能怎麼辦呢?誰叫她是我的如來佛祖。」
什麼意思?她記得剛才雷東風幫她開門的時候好像也這麼喊她。
「女人。」他扯了扯她的頭發,「去幫我拿葡萄酒過來,陪我喝一杯。」
「你還喝?都醉了!」
他翻身側壓她,眸光灼熱,「我想喝。」
摯愛的女人就這麼嫵媚橫陳地躺在身旁,要他不蠢蠢欲動實在有夠難,或許喝的醉死,體內的騷動就不會那麼喧囂強烈。
他當然也能不顧什麼狗屁倒灶的禁欲令,先狠狠愛她一遍再說!
可是他卻不想這麼做。
因為這是蜜娘生平第一次對他提出的要求,雖然不人道、雖然實在讓他有夠抓狂,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向他提出「我希望你——」
免不了的嘛,第一次總是要優惠人家一下,以後的就難講了,看他心情再決定要不要遵守。
只是,唉……前景堪虞啊!蜜娘是他的如來佛祖,他這只孫悟空就算再囂張跋扈卻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快點去拿,我要喝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偶爾對她大小聲吧?
而她顯然連這最後一點權利都不打算施舍給他,「抱歉,不給你喝。」
我咧……雷東風一口氣提了上來。
杜蜜娘眨著盈動美眸等著看他發飆。反正這人狂妄至極,只要一不順他的意,幾乎隨時隨地在生氣。
「不喝就不喝,希罕啊!」
向來跋扈的雷大少爺頹了下來,整個人無力癱躺在她身旁皺眉嘆氣。
怨嘆啊,悲哀男人心,舍不得對她吼,結果只好委屈自己吐血吐到死!
「告訴你,不是你不給我喝我就不喝,是因為我自己不想喝!你懂不懂?」
她悄悄抿笑掩藏自己唇邊的得意,翻個身面對他,青蔥玉手伸出,輕輕撩撥他帥氣的發。
微風般的輕柔氣息立刻籠罩住他,雷東風揚起了嘴角,閉眼享受自己渴望已久的甜美溫柔。雖然說自己以前的情史性事有夠輝煌,不過說真的,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像蜜娘這樣帶給他這種恬靜無求的感受。
好像只要撫模著他的臉,她就能夠滿足了。
不會像其他的女人,手里模著你,嘴里卻講著一些渴望名分保證、索討鑽飾名牌的話語。貪得無厭,可憎的嘴臉,就算妝點的再美也會讓人倒胃口。
他的蜜娘呵!讓人心安的忍不住昏昏欲睡……
「東風?」
他蠕了蠕,斂去了平常的驕傲狂妄,這會兒乖順的像只討憐的慵懶雄獅。
「你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啊啊,嗓音柔柔軟軟的,叫人如沐春風。
「是不是有事不開心?」
不開心?他?嘖,怎麼會!全世界只有他能讓別人不開心的份,沒有人可以影響他的心情。
「告訴我好不好?」
「……蜜娘。」
「嗯?」
「蜜娘不肯跟我上床。」
雙眼閉闔的他明明堅決否認自己的郁悶,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我不懂,為什麼她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卻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正因為如此,所以讓天之驕子雷東風幾乎無法排遣心中的震驚與抑郁!
向來飽含銳氣的雙眼緩緩地睜開,杜蜜娘心口沒來由地一緊——
為了他黑眸中那顯而易見的困惑和脆弱。
「你說蜜娘是不是因為不愛我,所以才拒絕我?」
「你在意?」
大手驀地扣緊她的柔荑,握的她手都疼了。
杜蜜娘眉心微微顰起,「東風……」
他冷郁地松開她,翻過身不再開口、不願看她。
生氣了!
忍不住心頭一陣甜膩,杜蜜娘輕輕俯身親吻他的額頭、他的發,美麗紅唇拂過了他的耳畔,在他敏感的耳垂上吮了吮。彷佛听見他滿足似的喟嘆,她情不自禁地暗暗得意起自己撩撥撫慰他的能力。
從來沒想過馴服一頭桀傲不馴的雄獅,竟是如此的有成就感呵!
慵懶的雄獅翻了個身,長臂一撈,輕而易舉地將她扣進懷里,緊緊擁著,不肯放。
野獸男人不上床……其實也不壞。
偶爾嘗點清淡的口味,不走咸濕火辣的路線,改為甜蜜繾綣的耳鬢廝磨也OK,反正只要是跟她,他一切好談!
昏昏沉沉睡去的雷東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當他意識朦朧緩緩地睜開雙眼……她不在?!
高大頎俊的身形馬上自床上彈了起來,蜜娘呢?
慌亂地左顧右盼,終于听見浴室隱約傳來嘩啦的水流聲。他嘆口氣,爬了爬頭發,瞥向時鐘,十點五十分。她準備回去了嗎?
跨出床外,漫步走向盥洗室,雷東風直接扭開門把——
他當場被釘祝
「啊,你別開門啦!」
杜蜜娘嬌羞尖叫,拿著蓮蓬頭的右手趕緊遮搗在高聳的胸前,左手則徒勞無功地遮擋著自己腿間的美麗。
他低下頭,做出痛不欲生的表情。哦,頭暈目眩!
她以為這頭野獸會不顧一切地沖進來大逞獸欲,誰知他卻默默地關上門,然後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
他接著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腳底下有如火柴盒般的車輛來來往往,認真考慮要不要開窗跳下去——
一躍而下,自己體內翻涌的獸性應該多少會遏止一點吧?或者拿頭去掄牆應該也不錯,撞的頭破血流、血流如注,搞不好全身的注意力就不會集中在那要命的上頭了!
叫野獸男人不上床?靠,不如直接讓他去死比較快!
高級的麂皮皮鞋沉穩而堅定的緩緩地朝總裁辦公室踏來,女秘書瞧見了,正想開日,大掌卻舉起斷然阻擋她的話。
「我自己進去找他,除非我出來否則別讓任何人進去,也別讓任何一通電話打擾我們的談話。」
女秘書懾于對方的氣勢,不由得乖順地點點頭。
總裁辦公室大門打開,然後又再度闔上。接著她馬上緊張地拿起話筒撥出內線電話,「大事不好了!怎麼辦?戰爭好像要爆發了!」
辦公室里——
「啪」的一聲,一份卷宗直接扔在雷東風面前。
正蹺起了二郎腿閉眼假寐的雷大少爺微微睜開一只眼,又閉上。「別煩我,我現在心情不好。」昨晚差點被蜜娘搞死,美麗又充滿誘惑意味的沐浴圓盤旋在他腦海久久不散,把他整個人弄的熱血奔騰,然後她就羞紅著俏臉走人。
好、很好,她可以再對他不人道一點,或者乾脆賜他一把刀捅進心窩里圖個痛快算了!
「坦白告訴你,我今天心情也欠佳。」凌洛雲大掌一拍,桌面上的東西全部為之震動。「現在就做個了斷,簽!」
雷東風懊惱低吟,「你不煩吶?」
「簽名。」不論如何,這只賣身契今天一定要他簽下去!
他緩緩揚眸,「為什麼一定要我?你自己早就已經可以勝任TK亞太區總裁的位置。」
凌洛雲認真盯視那他張倜儻俊臉8全世界我只信任你一個。」
雷東風揮揮手,撐住額頭,「我很感謝,但是抱歉,我有我想做的事情。」
他危險地眯起眼,「什麼事?」
「還沒籌畫完全,不方便講。」
「和杜蜜娘有關?」
雷東風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想向她求婚?和杜蜜娘結婚就是你所謂『想做的事情』?」凌洛雲沒那麼好打發,「就算結婚也可以擔任TK的總裁,這兩件事並不沖突——」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可以抓她去結婚呢?」他猛地拍打大腿,俊臉懊惱,「只要結了婚就不需要謹守禁欲令啦!」
不但可以理直氣壯的拖著她夜夜春宵,還可以享受她早上穿著圍裙做的早餐、甚至是她半夜作惡夢的時候……乖,不怕哦,有野獸保護你!來,靠近一點,把衣服全部月兌掉,這樣野獸才會心甘情願的守在你身邊哦!
越想越得意的雷東風忍不住露出竊竊婬笑。怪哉,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自己就是沒想到?啊啊,一定是因為太久沒上床,身心沒有獲得紆解所以腦袋也跟著打結了!這樣不行啊,再這麼下去他的高智商搞不好會退化成低能兒了。
不成不成,他得馬上打電話給蜜娘……
然而,凌洛雲卻截斷了通訊。
雷東風仰頭看他,皺眉,凌洛雲跟著回以嚴肅盯視。
「別轉開話題,簽名。」
「喂喂,你叫我畫押我就畫押啊?世界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媽的,人家要辦正事,這只蒼蠅卻在旁邊嗡嗡叫!來人啊,蒼蠅拍伺候!
「我再加你年薪五百萬。」
「不簽。」
「六百。」
「打死不簽!」
「那沒辦法了,這是你自找的。」凌洛雲也不打算再加價,直接月兌下外套挽起衣袖。「來吧!」
雷東風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來什麼?麻煩你搞清楚,我這頭野獸狩獵的對象僅止于母的,公的我沒興趣,OK?」
凌洛雲才不跟他打哈哈,逕自扭頭甩手預作熱身。「跟上次的規矩一樣,沒有時間限制,直到某一方倒地不起或是開口求饒為止,武器僅限于拳頭,煙灰缸或是椅子、計算機可以拿來砸人但是不能直接攻擊頭部要害。那麼,開戰吧!」
「你是認真的?」
看著好友反覆做著揮拳熱身的動作,雷東風緩緩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好整以暇地月兌掉西裝外套、解開領帶和襯衫鈕扣,笑容不減。「五年前是我有心退讓,五年後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等會兒真有什麼閃失,你別怨我。」
「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
原本還嘻笑怒罵的俊臉在拳頭攻來的那一刻轉為好戰的興奮,雙方的攻勢同時都被對方的手臂給擋住,雷東風一記抬腿旋踢緊接而至與凌洛雲快狠的左勾拳及時對上……
正在外頭keyin資料的女秘書被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聲給嚇了一跳。
驚跳的她一個不小心按下了Delete鍵,花了三個小時整理的資料還來不及建檔已經被她全部殺掉……欲哭無淚。
而門後還不斷地傳來砰然巨響,听起來很像是東西重重撞擊到牆壁的聲音,又像是椅子砸到人的碎裂響聲,更多的是男人間粗魯狂暴的詛咒叫罵聲……光是這些聲音傳來就足以讓人想像里頭的戰況有多激烈了。
女秘書又顫又栗的驚恐不已。
怎麼辦,要不要叫保全上樓處理啊?看樣子總裁與副總裁的戰爭正式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