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變了,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歐揚了,你的心中還有我的存在嗎?還有留下一絲絲的空間給我嗎?
不!沒有……原以為你是愛我的,是在乎我的,可是,這一切只是我的痴心妄想!我真不應該妄想,我在你心中佔有多大的份量。
因為到頭來,我才發現自己的可悲……一旦緣分盡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在一起的必要……兩年前臨海的西濱公路,人車稀少,海風吹拂,原本該是寧靜無人的夜晚,卻聚集了一班年少輕狂的十來歲少年,他們圍觀鼓噪著,期盼著等下要登場的飛車比賽。
眾人的呼喊聲為寂靜的暗夜拉開序幕,這個夜晚,洋溢著屬于年輕人的叛逆及活力,今晚可是他們一年一度的飆車比賽啊!
兩方人馬勢均力敵,今晚他們派出飛車隊里最杰出的騎士出來參與競賽。
歐揚戴上全罩式黑色安全帽,長腿瀟灑地跨在時髦有型的重型機車上,一票飛車黨的兄弟們全圍繞在他身側。當中一位高挑冷酷的男子離歐揚最近,他是「揚」車隊的副首領,冷昊。
他眼神犀利地直視正蓄勢待發的首領——歐揚。
「歐揚,還是我來吧!」冷昊那雙澹墨色的瞳子透露出些許不安,原本今晚要與「黑」車隊比賽的人是他,可是卻硬生生地被歐揚搶走。
「你說什麼啊?」歐揚斜揚嘴角,眼神狂放地看著站在他身側的冷昊。
「只是賽車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他用力拍打著冷昊堅硬的臂膀。
歐揚可是歐氏企業唯一的孩子,將來是要繼承歐氏企業的總裁,而他竟然叛逆地要參加這個極度危險的比賽。
只要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命喪黃泉。
他只是個孤兒,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死活,但歐揚不是,他是歐家的大少爺,如果不小心出了事,教他如何面對歐伯父。
「歐揚,我來吧!」「你今天怎麼那麼多話!不相信我的技術?」他不是不相信歐揚,而是擔心「黑」車隊會使出小伎倆來贏得比賽。
「嗟!不和你羅嗦了,你今天真煩人。」歐揚叛逆的揚了揚唇瓣,不想再與冷昊談下去。
歐揚用力催足油門,將重機騎往比賽的起始點,而「黑」車隊今晚準備出賽的騎士,早已準備妥當等著「揚」車隊。
歐揚瞄了瞄等會要與他比賽的對手,身旁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只露出一雙眼,在夜里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那雙眼眸不僅看來清亮,而且還帶了……不屑!
這家伙瞧不起他!
待兩位準備好後,一旁的裁判吹響哨音,旁邊圍觀的人們腎上腺素激增,全體興奮地賣力嘶叫,心神全都放在如閃電般快速飛馳的車手身上。
「黑」車隊及「揚」車隊派出來的車手實力相當,互不相讓,兩人的速度幾乎一樣,很難判出誰快誰慢,站在高處拿著望眼鏡看他們比賽的冷昊,不禁為歐揚捏了一把冷汗,因為他感覺得出來「黑」車隊的那位騎士根本就是發了狂,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全力火拼,這種誓死的決心比什麼都來得可怕。
歐揚也感到意外,沒料到「黑」車隊騎士的車速竟然這麼快,與他不相上下,更加點燃他要贏得這場比賽的決心。
他本來並不打算盡全力與「黑」車隊廝殺,可是看到「黑」車隊車手的那股狠勁,讓他燃起熊熊斗志。
他再度催足油門,哼!來吧!他才不會輸。
他可是「揚」車隊的首領。
兩方人馬纏斗得不相上下,這條路沿著山壁而建,道路又小又彎,又因為臨海的緣故,一個不小心就會沖下山壁落進海里。更何況他們現在是使盡全力飛馳,挑戰人體及心理的最高極限。
歐揚緊追在「黑」車隊的騎士後方,直到最後一個轉彎,他才瞬間超越原本領先的「黑」車隊,即使是最危險的拐彎處,他的速度也絲毫未減,看得一旁圍觀的人冷汗直流,深怕有個萬一。
他狂飆至終點,兩人雖然只差零點幾秒,但仍由歐揚贏得了這場勝利。
突然,在一旁鼓噪的歡呼聲中爆出一聲轟天巨響,「黑」車隊的騎士因為車速過快而往前打滑。
「黑」車隊的隊友們見狀,緊張地奔往出事地點,察看騎士是否受傷,而停在終點處的歐揚也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冷昊走近歐揚身邊,顯然沒有打算理會那名摔倒的騎士,他的眼里只有歐揚,他不可能撥出一絲絲心神放在與「揚」車隊無關的事情上。
反正,今年勝利的是他們。
歐揚跨下重機,將頭上的安全帽拿下,往那名「黑」車隊騎士走去。
「歐揚。」冷昊叫道,但歐揚依然故我地往前走,對冷昊的叫聲置若罔聞。
黑羽揚強忍著腿部的疼痛從車底下爬了出來。
「羽揚你沒事吧?」一名年輕男子喊著黑羽揚的名字,關心她是否受了傷。
黑羽揚率性的將頭上的安全帽給月兌去,一頭及腰的烏黑長發「刷」地一聲,一道如黑色瀑布般的長發傾泄而下,而歐揚剛巧看見這一幕。
女的!
他被那名身穿黑色勁裝的高挑女人給吸引,「他」竟然是個女的!剛才與他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飛車騎士竟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如此艷麗的女人。
黑羽揚率性地甩了甩及腰長發,瘦削的瓜子臉上瓖嵌著一雙鳳眼,妝點著玫瑰紅般的唇瓣及高挺的鼻梁,讓她瞧來格外亮眼。
她,就是「黑」車隊的首領,一個艷麗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十七歲少女。
這是歐揚與她的第一次接觸,在他十八歲的年少輕狂里,他知道自己已為眼前的女孩動了心。
「氣死了!」黑羽揚氣得 踹車子,氣惱自己竟然輸掉了剛才的比賽。
如果她贏得這場比賽就能賺到十萬元,沒想到竟然與十萬元錯身而過。
黑羽揚走向一名男人身前,那男人是楊震康,也是這次比賽打賭的組頭。
楊震康漂白的發絲垂落在面前。「輸了。」「只差零點幾秒。」黑羽揚在做垂死掙扎,因為她需要這筆錢,她本以為自己能夠贏得這場比賽,沒想到竟然被「揚」車隊奪冠,她好不甘心!
「輸就是輸,就算只差零點零零零幾秒都是輸。」楊震康吐了一口煙,噴吐在黑羽揚艷麗的瓜子臉上,他話一說完,便帶著一票兄弟離開了。
她踩著重重的步伐來到堤防邊,率性地蹲坐在堤防上,面向漆黑的大海,任憑海風將她一頭飄逸的長發給吹亂,她氣自己,明明這場比賽早已勢在必得,最後竟然殺出個程咬金!
拿出身上的維珍妮,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拚命地點著打火機,可是任憑她怎麼點,打火機卻連一點火苗都沒有,氣憤之下,她將那只打火機扔向大海。
突然,一道微弱的火光在她面前亮起,可是卻沒有照亮她此刻陰霾的心,因為輸了這場比賽就表示她得挨餓了,因為她是靠著賽車獎金來填飽肚子的。
她抬起有神的眼眸看了看拿著打火機的主人。
歐揚看著她,對她笑了笑,那笑充滿著對眼前女孩的激賞,他從來沒有遇過像她這類型的女孩。
帥氣,美麗,有個艷麗的外貌,可是打扮卻很中性。
「你是誰?」黑羽揚防衛心重的瞪了他一眼,背對著光的他,讓她看不清楚,機警的黑羽揚開始上下打量著他的衣著。
是他?!那個害她與十萬元錯身而過的家伙?
「是你!」她激動的怒瞪著他。
歐揚被她沒頭沒腦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但他還是一逕地對著她笑,對她釋出最大的善意,因為他想……追她。
「你有男朋友嗎?」「就是你!」黑羽揚站起身,高挑的身材一站起已到歐揚的耳際。
「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們兩人簡直是在雞同鴨講,不過,這回黑羽揚倒是听清楚了這家伙說的驚人之語。
「神經。」黑羽揚大膽地將手中的菸扔在歐揚俊帥的臉上。
動作一氣呵成,黑羽揚調頭離去,快速地走到她的重型機車上,發動引擎,用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獨留他站在堤防邊看著她的背影,把玩著她向他扔過來的香菸,維珍妮,她抽維珍妮……亮直黝黑的長發在陽光下顯得耀眼動人,那頭如絲緞的長發配上高挑的身形,讓站在假發店前的黑羽揚看來非常亮眼。
她的皮膚如陶瓷般雪白,乾淨得無任何斑點,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
這回在白天見到她,她顯得更加亮眼、迷人,歐揚路經此地,沒想到會在這與她偶遇,便悄悄地站在街角觀察著她。
她撫了撫自己的長發,一把抓起那束散亂的發絲,將它們整齊的側放在耳際,她站在假發店前,戀戀不舍地撫著她那頭光滑的絲緞。
她不會是要賣發吧!當這個念頭閃過時,就見她推門進去那間假發店。
黑羽揚推門而入,就見到一名年約四、五十歲的婦女正笑盈盈地招呼著她。
「小姐,是來買假發的嗎?我們這里每一頂假發的品質都是最好的喔,全部都是用真人的頭發去制作的。」女老板笑得和藹可親。
「嗯……」黑羽揚支支吾吾地將她的發捏在手心,她真的好舍不得這頭留了多年的長發。
「小姐,您是有什麼困難嗎?」看著黑羽揚那張年輕的臉龐,老板娘關心地問道,這小姐應該不是來買假發的吧,極有可能是要……老板娘打量起她那及腰的長發。「小姐的發質真好,真是一頭漂亮的頭發。」黑羽揚抓著她的頭發,听到老板的贊美讓她更加不舍。「對、對不起……」話一丟下,她慌張地沖出這家店,她不想賣她的頭發了,她舍不得啊!
沖出假發店的黑羽揚按著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她在想什麼啊?竟然想賣掉自己的頭發,如果媽媽知道一定會很傷心的。
媽媽?醫療費?錢?
陷入在自己情緒里的黑羽揚,壓根沒發現身旁有個高挑的男子正慢慢靠近她。
「又見面了。」歐揚熱情地對她打著招呼,想拉回她紛飛的神智。
剛才他一直站在假發店外等她,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見她匆匆忙忙地沖了出來,還緊抓著自己的長發,想必是舍不得賣掉吧!
歐揚逕自為她下了結論。
黑羽揚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她好像曾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張臉。
看她紅著眼眶,歐揚感到吃驚,但一向沉穩的他並未將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沒想到一個在玩賽車的女車手竟然會有如此柔軟的情緒,讓他一時間沒辦法將那帥氣迷人的臉龐與現下楚楚可憐的她做聯想。
可是,他卻莫名心疼那張需要人幫助的嬌顏。
黑羽揚用力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自尊心極高的她不想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我買你的長發。」歐揚突然對她說道。
黑羽揚一時之間領悟不過來,瞪大了美眸凝視著他,許久之後,她才想起他就是那天害她輸了十萬元的男孩。
「是你!」他們又在雞同鴨講了。
「你想起來了?要不要考慮我上回的提議?」歐揚痞痞地對她訕笑著。
黑羽揚不給他好臉色看,轉過身大步向前走。看到這家伙,只會讓她想起自己平白無故損失了十萬元。
這筆錢對目前的她來說非常重要!
「黑羽揚。」歐揚喊著她的名字,他可是用盡了所有方法才得到她的芳名呢!可見他對她可是很有心的哪!
黑羽揚听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停下腳步,回眸瞪他。「誰準你叫我的名字?」「我叫歐揚,和你一樣的揚。」歐揚絲毫未將她的憤怒放在心里,依然沖著她笑。
「不準你叫我的名字!」她嚴正聲明,最討厭這種調調的男人。
看著她帶著怒氣離去的背影,歐揚追上前,伸手抓住她飛揚的發絲,她的頭發真柔軟、真滑細。
「我用二十萬元買下你的頭發。」他知道她缺錢,也知道她上回比賽敗北,所以沒有賺到十萬元,反正,他也不在乎將錢砸在她身上。
二十萬!黑羽揚雖然感到心動,但她並未停下腳步,若她要賣剛才早就賣了,何必現在才賣給他,就是因為不想賣才會沖出假發店啊!
「你不必剪。」他的話引起了黑羽揚的好奇。她停下腳步,抬眼看著那雙好像很誠懇的眼神。「你在說什麼?」她質問。
「我說我買你的頭發。」他笑,知道自己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你還是可以繼續留,雖然你的頭發已經賣給我了,但我要它在你的頭上繼續生長。」黑羽揚皺了皺眉,對于他的條件雖然很心動,但直覺其中必定有詐。「你到底在打什麼壞主意?」「沒什麼壞主意,只是,你要當我的女朋友。」這……分明就是包養嘛!
「不是包養,只是要你當我的女朋友。」看著她的表情,歐揚能猜測得到她在想什麼。「我保證絕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我保證!」他信誓旦旦地看著她。
看著他誠摯晶亮的眼眸,黑羽揚動搖了。這個人今天看來人模人樣的,個子又高,體格又好,長相斯文卻帶了點雅痞的感覺,光看他衣服的材質,她就覺得這家伙背景一定不單純。
為了媽媽的醫藥費,她需要這筆錢來替媽媽開刀。
偌大的床上,幽暗的燈光,兩具光果的身軀交抱躺在床上,床褥凌亂,衣服、鞋子扔了一地。
黑羽揚將小臉埋入他的頸窩,歐揚側首看著她泛著嫣紅色澤的雙頰,他喜愛這一刻像只貓咪般,窩在他身旁沉睡的羽揚。
黑羽揚輕輕地眨動著她那墨黑的睫羽,帶著水光般的明眸漾著甜蜜的光采。「你不是說……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嗎?」現在,他們竟然光果的躺在床上,任誰看到此刻的他們,都不免要往……那方面想。
歐揚輕撫她那光果的背 ,就像撫著上好的絲緞般戀戀不舍。「我從不認為這是傷害你的事,我倒認為這是傷害我元氣的事。」歐揚痞笑,就是要與她打哈哈。
「你……連這種話都敢說!」黑羽揚氣極敗壞地說道。
「只有我能看到這樣的你喔!」這句話是他對她的佔有,因為她現在已經是他名副其實的女人,他不準任何男人覬覦她。
「我是我自己的,又不是你的。」黑羽揚嘴里雖然這麼說,但卻因他佔有慾十足的話語而甜入心坎。她將臉枕在他的胸膛上,傾听那沉穩的心跳,食指有意無意的玩弄著他的胸膛。
「我怎麼覺得你說這句話時一點威力都沒有,反而還很……自喜?」歐揚故意逗弄她,看她一副羞答答的模樣就覺得很有趣。
「姓歐名揚的。」黑羽揚故意瞪他,佯裝生氣,長長的發絲橫布在他們身側,烏黑的秀發像一張密密實實的情網,將歐揚緊緊地包覆住,讓他這輩子再也離不開她,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有他。
歐揚眷戀不舍地撥弄著她的發絲,眼眸柔情似水,連他都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也只有在面對她時,他的心才會特別柔軟。
「有何指教?」「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滔天大罪。」黑羽揚坐正身子,長長的青絲覆在她的胸前,讓她看起來既艷麗又嬌俏可人。
他雙手環胸,欣賞她在他面前袒露的姿色。「洗耳恭听。」「你……」她指著他的鼻子。「傷害未成年少女。」她的話讓歐揚蹙了蹙眉心,倒抽了一口氣。「你未滿十八?」「嘿嘿!我才十七歲啊!」她笑開,得意地反將他一軍。
「那你想怎樣?」挑了挑眉,等著她發落。
「我要……」黑羽揚骨碌碌的黑眼珠轉了轉。「封口費。」她伸手拍了拍他英俊非凡的臉龐。
「要多少?」他笑,整個人看起來又更迷人了。
「只、要、你。」話落,黑羽揚害臊極了,害羞地窩進他的胸口。
「我們同居,讓我照顧你好不好?」他對她許下了一輩子的承諾,想永遠與她在一起。
永不分離……就這樣,他們兩人同居,那年歐揚十八歲,黑羽揚十七歲。她答應他,這輩子只願追隨他,而他,這輩子也只要她這一個女人。
但好景不常,歐父得知歐揚有位正在交往的小女友時非常震怒,他曾經拿一筆錢要黑羽揚離開歐揚,因為歐揚是歐家唯一繼承事業的長子,不可能和小太妹廝溷一生。
歐父為了他唯一的兒子,想盡辦法要讓這個纏著歐揚的小女孩自動離開。
黑羽揚不願,斷然拒絕,她這輩子只想與歐揚在一起,任誰阻止,她都不可能離開他。
歐揚得知後,決定與父親談條件,他答應父親願意來接管公司,會好好跟在父親身邊學習繼承人該做的所有事情。
但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讓羽揚留在他的身邊。
他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奮斗全是為了她,只為給他在乎的女人最好的生活。
可是,任誰也沒料到,他的努力反而讓他們的感情越來越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