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天來,秦忽蘭待在閣樓內無法離開一步,不是她的傷勢起了變化,相反的,她的傷口好得甚為迅速,只是白幽絕專制地命令她不許一廠床著地,所以她只好乖乖地听從命令。
從不知道豪邁的他也有極為細密的一面,雖然她被困著,但除了一日五次按時替她拆綁換藥外,為怕她整日躺于床榻上不知如何打發時間。他一方面派人送來好些本古書冊供她閱讀,再忙也會撥空前來探她,更是抱著她前往庭園佇足賞花散心。
不可諱言地,這十日來可說是她生命中最為珍貴的一段,挾持著自己身體不適為藉口,她大膽地拋忘漢蒙兩族正如火如荼的戰時、也不去思考自己與白幽絕對立的事實,她更忘記此行身上所背載的任務。這般無顏地貪婪享受放縱自己,只因她心里早已有數,或許就在下一刻,就永無機會了。
她頭一回怨恨宿命的安排,她為何會是個蒙古公主。
「秦姑娘。」
門扉的開啟,震斷了她的惆悵。她放下手中的東坡詞,側首望向臉色不定的孟懷,輕輕地道︰「孟先生,多日不見了。」她又探探他的身後,奇怪地問︰「少主呢?怎麼沒跟你一道來!」這對好朋友向來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少主在議事廳里開軍情會議,我是特地過來找你談談的。」孟懷正經嚴肅地走進來。
她點點頭,了然一笑,直截了當地問︰「是路姑娘要你來傳話的!」
「也不盡然,我心里頭同樣也有著若干想法,想與秦姑娘細談一番。」既然她明白,那就不需拐彎抹角。「秦姑娘,你實在不該突然介入,在路湘凝和少主之間掀起這場風暴。」
「我並非存心。」她的眸中也存在著矛盾。
「既然不是存心破壞,那就更該適可而止。你曉得嗎?路姑娘這十天來日日飲泣,茶飯不思,她很震驚、也很意外,更是心碎。」他凝肅地望著她木然的神色,誠懇地道關︰「嚴格說來,在這場感情的陣仗上,你已大獲全勝,贏得少主滿腔的情懷,他愛上你已是個不爭的事實。既然你得到所愛,那反過來說,你是否也該為少主做些什麼?對不住!我並非看輕你的身分,而是覺得你應該知所進退,現在的白幽絕名聲傳遍天下,他每每大破元軍的勝績已引來天下百姓的矚目,而此刻也正是號召全民百姓歸依他麾下的絕佳時機,若能就此吸納分散于各地方的起義志士們,齊心向他,接著一鼓作氣攻入大都,驅走韃虜,天下將會太平。但是若在這節骨眼上竟傳出少主背信棄義,舍棄路湘凝而另結新歡,導致白路兩軍從此分道揚鑣的話,這對少主的傷害與打擊,將會不堪設想。秦姑娘,聰明如你,這其中的厲害關系,你應當明白」
他鏗鏘有力的分析與責難秦忽蘭何嘗不懂。只不過分裂白路兩軍本就是她此行的最終目的,還有一樣;她內心深處也自私的不想讓出這份愛。
「孟先生,你也承認了,少主對我情深義重,相同的;我豈能負他而一走了之,何況憑你對他的了解,你以為他會讓我不明不白的消失嗎!」
「只要你不妨礙少主前程,解決之策我已擬好。」他吐了一口氣。「我說服了路姑娘,她已答應讓少主納你為妾。」
「納我為妾!」她先是一愣,隨即失聲道︰「路姑娘用這做為交換條件。」
「她畢竟是愛著少主。」
「但她可曾想過,一個不會將心思置在她身上的男人,她能夠擁有多久!」
「總比完全失去的好!」孟懷也可憐路湘凝的痴!「秦姑娘,就請你別再刺激她了,你也該讓少主安然度過這一關,煩請你以大局為重,答應了吧。」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好冷硬。「你出去。」
「秦姑娘‘!」孟懷臉色都變了。
「出去!」她喝!身上那份王氣驟然之態簡直像極了白幽絕。
孟懷在無法成言的情況下,挫敗地轉過了身,在臨出門前,卻仍不甘地放下一句︰「如果你是真心愛著少主,就該為他著想,請你三思。」
冷硬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魂不寧。她該如何取舍?誰來告訴她!
烏密如絨縵的長發傾覆于背上,像鋪了層胭脂似的精致臉龐帶有著些許愁懷,自孟懷挫敗離去後,她也沒多好過,就這麼地怔怔坐在床榻上任由黑暗隱沒。
輕輕嘆了口氣,罩著象牙白長衫的縴軀終于從榻上下地,點燃了燭火,推開了窗榻,坐在鋪有羽毛軟墊的紫檀木椅上,微靠在窗側。盈盈秋瞳靜靜地照望黑色夜幕上的晶亮小星與半彎弦月,徐風涼涼拂來,吹動了伊人的發絲,烏黑的秀發恍若千百柳絲般地揚散開來,卷成糾纏、復雜、交錯,一如她現在百折千轉的愁緒,剪不斷、理還亂。
說來可笑;以往最灑月兌、最傲然的平陽公主,在與白幽絕正面交鋒後,自信全數滅絕,今日的她腦中所填塞的竟是滿滿的不知所措,一如被情字所困的女子般,對前程是一片茫然。
也因這場厲練,她總算清清楚楚的剖析到,以往的她是多麼高估自己。
就在她跌落寂靜自省的同時,一股自背後傳來的存在感,摹然驚醒了她「誰!」她霍地轉身。一條黑色人影已佇立在屏風前方,當她循著燭光看清來人時,絕倫的面孔不禁全然變色!「兀兒,怎麼會是你!」
「兀兒拜見公主!」來人俐落跪下,參以一禮。
「快起來,不用多禮。」秦忽蘭輕道一聲後,連忙探向房外是否有守衛或牌女瞧見。在確定無人發現她蹤跡後,趕忙關上門扉,拉下窗簾,轉身正色問著兀兒道︰「是誰準許你闖進白家軍的!為何事前不先通知我‘!」
「公主恕罪!屬下是奉王爺之命特地來查訪公主消息的,不過請公主放心,為了避免引起白家軍人起疑,我已在廚房工作了一個月余,這回是尋著了機會,才膽敢前來與公主見上一面。」
「你進來一個多月了‘!」她顯得有些恍惚。
「是的。」她精亮的眸子閃了道異光,接著就見她趨前關懷問著秦忽蘭道︰「公主的傷勢無礙了吧‘!」
她臉色驚地一變!「你都知道了!」
她點著頭。「而且王爺也收到了我傳送去的消息,他非常擔心公主的安危。」
一股不祥的陰霾迅速擄攫她的心,她疾言厲色地追問︰「兀兒,除了我的傷勢以外,你是否還跟王爺稟報了什麼‘!」
「沒有!」兀兒斂身一禮,以至于她臉上的異樣秦忽蘭並未瞧見。「屬下不敢饒舌,所以王爺為明白公主實際情況,已親臨蘚水城外百里處的玉龍關等候著與公主相見。」
「我父王來了!」她再次受驚。
「而且王爺還要我轉告公主,盡快取得白家軍的軍情機密,三日後與我一起離開這里。」
「三日?」她的聲音幽幽蕩蕩地。
「王爺已經預備妥當,就在三日後午夜三更時分將會派人前來接應我們。」兀兒又還大膽地對她提醒道︰「公主,依我看,白幽絕似乎相當信任你了,所以自家軍的兵力分布圖,你應該有機會拿到手的對不對‘!」
「兀兒……」她的手下何時變得如此大膽!
「公主,全拜托您了,屬下不宜久留,這就告退,三日後在統園東方石牌柱下會合。」匆匆交代完後,她一陣風似地開門走了,留下錯愕無比的秦忽蘭一時間傻愕愕地立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剩下三日?在回神後,她的腦海里居然升起了只余三日看人間的辭世之感。
眼看所有的恐懼即將變成事實了,她再也無法繼續強裝自己是堅強的、是無所謂的。兩行清淚刺痛她的眼,她不禁喃喃自語;有誰願意幫她逃過這場殘酷的宿命安排?誰?
「怎麼哭了?」突如其來的關懷嗓音夾帶濃濃的不解。一雙厚實的手扳過她的肩,準時前來替她換藥的白幽絕默默審視她,這小東西近來總是淚流滿面,為何?難不成又是「路湘凝又來打擾你了?」他猜測著。
秦忽蘭急急抹去淚,裝出無懈可擊的笑臉。「沒有!是風,沙子入了眼,不礙事的。」
他總算放下一顆心,卻也不免責備。「既然明知風大,為何不加件外衣呢?憑你現在的身體,可禁不住一次的風寒。」他拿下自身的白袍,披掛在她單薄的身子上。
「又給你添麻煩了!」她輕輕地低哺。
「不許這麼說,我不喜歡听。」
她芳心大撼!「幽絕……我……」激動中,她好想表明身分,表明一切。但話到了唇邊,卻仍然吞了回去。殘酷的事實絕非一朝一夕可解決,這中間的牽扯不是三言兩語可帶過。何況她還害怕地想;若他無法諒解呢‘!她可會連再看他一眼的機會也沒了。
白幽絕劍眉不禁一皺。「怎麼了!有話直說,你知不知道這幾日來你變了好多,我都快認不得你了。」
「我……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最後,她還是只吐出這些話來搪塞。
「傻丫頭,這是我自己所選擇,是好是壞由我一肩承受。」他以為她意指路湘凝之事。「睡吧,我陪你。」
哽咽凝噎,她不敢再言,暗吞淚流。
三日時光匆匆溜過,秦忽蘭珍惜著與他相守的每一分。每一刻。盡管她誠心地祝禱、祈求,該來的她終究避不過。
就此告別吧!從此回歸本位,各為其主而馳騁。至于對立的兩方最終是誰勝誰負!她無力考慮,只得靜待實力與天命來揭曉!
深深凝望竹樓方向,做為臨別前的最後一瞥,也將這段回憶牢牢刻劃在心坎中。雖然舉步艱難,她仍是不得不為,消極的她只能對著蒼天許下誓言︰在今生今世里,只要她尚存一口氣,絕對不會傷害白幽絕絲毫半分,哪怕是她父王也不許。
遙望低喃︰請原諒她的苦衷與無奈,有緣再見。
一身黑衣勁裝的她,趁著極濃的霧氣,加快腳步,迅速地往綺園石牌柱方向奔去,與兀兒相會。
「公主,你總算來了。」等待良久的兀兒總算能夠放下心頭的不安與煩躁,在通等不著的情況下,她還以為她會……
「王爺接應的人手到了嗎!」秦忽蘭冷覷她松了一口一的表情,淡淡一問。
「早到了;現就等我放出訊號煙火,他們在接到後會立即制造混亂,協助我們離去。
「那還等些什麼!」秦忽蘭立于原地等待她施放出訊號,卻見手持特制煙火的兀兒非旦未放出,反而眼光閃爍地唐突問著她。
「公主,白家軍的兵力圖你是否拿到手了?」
她嬌顏一凜,冷然地道︰「有或沒有,我需要向你稟告嗎!」
兀兒一寒!「請恕屬下放肆,我只是……」
「算了!我不想听。你只須記住,一切的責任我自會在王爺面前承擔,不用你多事。‘」她怒斥。
「遵命!公主。屬下這就行動了。」她心生膽寒,不敢再多話,隨即拿出火石點燃了煙管上的引線,就待它一飛沖天,散出五彩顏色通知外頭接應人開始行動。
哪里知道;那煙管只沖上一半,就被一道青色寒芒打斷管線無力升空,直直地掉落了下來。
「誰!」兀兒大吃一驚,轉眼去看,一條恍如翩翩燕子的影子迅速地落在她跟前,兀兒只覺眼前一紅、脖子一疼,瞬時整個栽倒于地,失去知覺。
「幽……絕?」「轟」地一響,秦忽蘭面容肅然鐵青,全身幾乎被冷汗浸透,震愕下,她混捕一片的腦子怎麼也轉不動了,傻愕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開口。
白幽絕筆直地走向她,在殘月的映照下,他修長的身形顯得好詭譎,一張俊挺的面容硬是七情不動,只有那兩道冷颶颶的眸光所迸射出的銳利刺得她膽顫心寒。
秦忽蘭心驚了;耳畔竟也同時傳來命運之神的邪氣狂笑聲。不!她倒抽一口氣。開始節節後退,她再也受不住白幽絕帶著尖銳的絕望和不信的腳步壓迫地步步逼近她。
她直退;他卻不肯放過。直到身後的竹籬擋住了她的步伐,她才不得不停了下來。一張泌出冷汗的嬌容再也逃避不了地面對他那張蘊藏著暴雨欲來的臉龐,她整個人全僵了。
對峙了好久,久得她想尖叫、久得她想抱頭鼠竄。面無表情的白幽絕這才突然露出了抹完全沒有笑意的笑容,吐出了句完全沒有人氣的問話︰「公主!」
寒怵霎時冷遍秦忽蘭的身子,她驚恐萬分地瞅著他,顫聲地問︰「你全听見了!」
他不答反問。「你秦忽蘭是個蒙古公主?」
他冷怵的詢問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房,她痛極;也克制不住地傾瀉而出。
「沒錯,我是個公主。聖上賜封的平陽公主。你別用這種語氣責問我,或許你早已經知曉了,只是故裝迷糊罷了,你的能力,向來無人能出其右。」對!一定是這樣的,否則他怎麼會在這種緊要關頭出現,這套周密的計劃是經過特殊安排才擬定的,此刻他該在議事廳內開秘密會議,絕不可能出現在此地。
「哈!」他笑!笑得奇異、笑得眸中冰寒更識,笑得他深不可測的表情換上暴怒之兆。「忘恩背義的東西,白幽絕自認及不上你的奸詐狡猾,別誆我,你會被我發現,該說是天要亡你,才會鬼使神差地引領我來此地,親眼耳聞目睹你和這個女人的對話。」
天要絕她!也許吧。奇妙的,她竟是一陣平靜。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臂,掐住她的下顎,漠然地凝照她。「接著下來,我該殺了你。」
她絕艷地笑了。「是!你是該一劍殺了我,動手吧。」她雙眼一閉,情願領受,事情急轉直下成了這樣結局,她無話可說;況且能死在他的手中,也算是一種幸福的解月兌。
卻見白幽絕冷笑回她︰「一劍取你性命,太便宜你了,對付你這種吃里執外的臥底,我不打算用這種仁慈的辦法。」
「你是什麼意思?」她駭極地睜大美眸,不料恐懼也隨之襲佔心頭,他不會是想……,還記得與他初見時,他所撂下的卑鄙威脅。他說過的;只要她背叛于他,他將會毫不留情地把她打入軍妓的行列,叫她嘗嘗人盡可夫的折磨,而他此刻所表現出的無情……
「不!你不能這般對我,不能!」平靜被狠狠打掉,她驚地喊。
「由得了你嗎?」他冷咧地道。
「不!」她使盡力地想推開他,卻徒勞無功。「白幽絕,別讓我恨你,不要!你殺了我,我情願你殺了我,殺了我……」
「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他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不!你放開我,放……」她想繼續尖叫的嘴兒硬是給他捂住,被摟住縴腰的她只余兩腿可以直端猛力掙扎,然而用盡全力卻依然找不到可以掙逃的隙縫,發絲一片散亂的秦忽蘭就讓白幽絕挾持著,往他的寢室而去。
「啊……」悶哼一聲,被猛力丟上床榻的她疼得差點無法呼吸,在好不容易撐起身子想逃下床去時,白幽絕的身體已然疊在她上方,壓制得她動彈不得。
急喘中,四目對望,在彼此眼中完全找不到絲毫的索求激情或是纏綿的情意,他的面容是那樣的冷、那樣的淡。心涼了!也總算明白到,白幽絕現在只是一心想折磨她、想羞辱她、他要她為她是蒙古人的身分而付出慘痛代價。
「放過我,你不能的……我不想恨你,真的不想,不要……」她喃喃地道,而兩行無聲的淚痕也在她面頰上狂肆奔流,可是他似乎恍若未聞,一點也無視她的祈求,大手撕開她的黑色勁裝,解開她的肚兜,露出潔白無暇的肌膚和她仍綁著傷口處的繃條。
「白幽絕!」她雙手成拳拼命地打他,可是依然撼不動他堅決的意志,抗拒的結果,她反而得到了雙手被俘的慘狀。「白幽絕,你不能……不要!身為蒙古人不是我的錯,為我大元朝廷盡忠你更無權責難我。你听到了沒有,你不能、更無權,不能!」她掙扎反抗著。
「嘶」地又一聲,傷口處的繃條也被他挑斷了,箭傷未愈的疤痕仍留在左肩上,泛出著殷紅,仿佛已無理智的他臉上毫無憐惜之情,仍然強行褪去她全身衣衫,讓她姣美的身軀全然暴露于冷冷的空氣中。
再也無力了,她頹喪地閉上眼楮,心碎地忖著;任憑他吧,她挨得過、她受得住,只度過這一次,從此與他恩斷義絕,她再也不欠他了,更不再愛他了。
再次交疊的身體已是袒程相對,那密密的貼合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她忍住了害怕,卻擋不住那不可避免的痛楚,她貝齒咬白了下唇,不是因為疼痛,而是那徹徹底底的心碎。
原來沒有愛意的軀體在結合的剎那,空洞的令人生憐。痛苦的令人麻木。
她好想死!
待一切過後,白幽絕解下她手腕的布條,翻身下床著了衣裝。只字片語一直未曾出口的他坐于床沿,默默地俯身吻干她無法抑制的淚。他在計量什麼?為何深沉的無法探知!
「走開!別踫我!」秦忽蘭撐起又痛又麻的身子,阻止他的唇再次貼近她的臉頰,他不配!「你猖狂也該滿意了吧?你可是第一個佔了我身子的男人,接下來呢?是否就該把我丟出門外,讓你的手下一個一個來糟踐我,一嘗你的威風。」她那強烈的恨意逼得他再也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忽蘭」
「別叫我,你沒有資格,沒有!沒有!」她狂喊一聲後,突然跌跌撞撞地閃過他,沖下了床。身無寸縷的胸體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美麗異常。但是白幽絕無心欣賞,他必須得強硬地阻止果著身子欲奔出這寢室的人兒。
「你在做什麼!」他緊緊摟住拼命抗拒的她。
「怎麼?你看不懂是嗎!還需要我說一次滿足你是不!好,你听好,我現在只是出去對眾人宣告,告訴大家,秦忽蘭可擁有著高不可攀的頭餃,是個蒙古公主啊2而且從現在開始,還會是個最高貴的妓女。」淚不止,她空幽地笑說道。
「好了,別再說了,你冷靜一點。」他在她耳畔低喝道。
「為什麼不說,這是你最得意的杰作,為什麼反而是你不敢听呢‘!」她眼神空茫。
「你很恨我?」
「恨‘!」她笑。「不!我不恨,沒有,連一丁點恨意也沒有。在你強佔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了,恩恩怨怨從此一筆勾銷。」她死氣沉沉地道。
面對她的自虐,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你說錯了!在我得到你身子的那一刻起,你就永遠勾消不掉我們之間的糾葛纏繞,更別想抹滅你將成為我妻子的事實。」
她聞言一震,驚愕地顫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憐惜地撫著她蒼白的容顏,道出心中所思︰「這是阻止你離開我身邊的唯一辦法。」
「你……,」她意外的無法成言。
白幽絕緊緊地摟著她,續言著︰「听我說,當我听到你的真實身分時,訝異的感覺只是一閃而過。不!更正確地說,當我在第一眼瞧見你時,就已懷疑你並非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子,只是當時苦無證據揭露你,這些過往,你也參與其中,該明白。」
她無語,靜靜聆听,卻覺原本的空茫開始漸漸遠去。
「我怒、我氣!全出自于你的不告而別,還有你給我的最終答案竟然還是背叛。」
「不,我沒有做,白家軍的機密我一樣也沒拿走。」她急急否認。要信她,她並非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啊!
「我印證了,知曉你身上的確沒有帶走任何的文件。」他低頭看著散亂于地的黑色勁裝並無藏物。
不由得一羞!她嬌柔的雪白嗣體羞愧地推擠他,想掙出他的胸懷。
「別動!讓我真真實實地感受你是在我懷里,你是真的。剛才;若不是我早到一步,這輩子也許再也見不著你了。」
她輕輕嘆口氣,同樣幽幽地道︰「我何嘗不也是一祥,以為你恨我入骨,心里不再有我,所以才學那凶殘盜匪,粗魯地強佔我身子。」
「弄疼你了!」他抱歉地輕吻她一記。
她搖頭。「都過去了,我不在乎,只要你願意愛我,就算在此刻必須命喪你手中,我也了無遺憾。」
「別說傻話廣他點住她的唇。」我不會讓任何遺憾發生在你我身上,我保證!「他將她抱上床榻,把絲被覆在她光滑的胴體上。輕柔地對她道︰」等等,我給你一樣東西。「
「什麼?」
她的一只柔荑被他握起,隨即,右手食指上被他套進一只圈環,剛戴上時,溫溫熱熱地,可沒一會兒,四肢百骸卻有一股不可思議的熱能流竄全身,感覺極為舒暢。她好奇地研究那材質,極似翡翠可又不是,但其顏色也綠的剔透美極。想她在王爺府中錦衣玉食過了二十年,也從未見過這種奇妙東西。
「這是上古寶物,名喚錦陵,是我在少年之際得一異人相贈的。他曾說過,將此寶物戴于指上,百病不侵。」
「這麼貴重,那你還給我!」她想月兌下交還。
「不許跟我爭執!」他按住她的手。「這只環戒代表我認定你一生一世的諾言,你豈能拒絕。」
不禁淚眼迷蒙,她滿腔訴不盡的感動。
「幽絕,我感激你對我的好,真的!這一輩子我永志難忘。」她反手握住了他,語重心長地又道︰「但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現今的情勢容不得我倆置之不理,你我更該心里明白,我的存在,對你只有傷害。我永遠幫不了你,只會害你。」
「那你的意思還是打算離開我!」他口氣轉硬了。
「你會天真的以為我能繼續留在你身邊嗎?」她反問「我是蒙古人,是你的對頭,我父親更是你欲除之而後快的卓爾莫烈。這種炯然回異的對峙立場,我無力改變,還得面對。」
他捧起她的嬌容鄭重地問道︰「忽蘭,我要你捫心自問,元帝的殘暴是否為真!」
這是天下人都咒罵的事實,她如何反駁!
「那我再問你,助紂為虐可是你該為之道?」
她直搖螓首,仿佛要甩掉什麼夢魔般地。「別再問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也都明了。但他是我王,我自幼承君之厚愛,又豈能背叛。」
「我並不打算要你去背叛他,我更不會指使你去為我做任何事。我只要你答應留在我的身邊,什麼都不必管。至于世局以後將是如何演變,我全權交由天意來斷。」
「但……」他到底明不明白她是在為他的前途著想。
「不必再說了,你的身子,你這顆心,哪兒都不準去,只許留在我身邊讓我擁有。」語畢,他隨即俯下首,一記滾燙纏綿的濃吻吸去了雙方的魂魄,相契的兩心齊齊沉醉其中。完全忽略了窗榻外那一道熊熊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