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才 第3章 作者 ︰ 凌豹姿

燕舞空瞪著韓獨古,「這不是茶香,這里面加了便宜的香料,聞起來芬香,卻只能騙騙不識貨的人,稍懂茶藝的人都知道這種爛茶暍了是在茶毒自己的喉舌,而且暍完後還會口干舌燥,這還不叫爛茶嗎?」

韓獨古听他說得這ど明白,微微點頭,「那請燕少爺和大掌櫃的過來這里。」

韓獨古帶他們進入一間小室,里面擺了無數的茶甕。

「燕少爺,這里面的茶,有哪幾種你覺得還算可以的?」

大掌櫃搞不懂韓獨古在做什ど,但是燕舞空毫無所懼,已經開甕聞茶,還仔細的觀察茶葉的形狀跟軟硬度。

他們一個低聲說,一個低聲問,韓獨古手里拿著石灰,若是燕舞空說了句尚可,他就在甕上做記號。

聞了百種茶,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兩個人都不見疲態,只有大掌櫃捧著錦盒,有點疲累。

「就這個茶算得上是極品。」

燕舞空說的那一甕茶,茶甕很小,質地很細,像是白玉所造。

韓獨古也不吝惜的將茶葉放進壺里,要小婢再去沖水,三人才回到大廳喝茶。

這回燕舞空暍到滿意的茶品,他才沒像剛才那樣再三嫌棄。

大掌櫃不懂茶,但是這茶暍起來極苦,一入喉卻有股甘甜涌上喉口,怪不得少爺說這是佳品,他一輩子也沒喝過這種茶,看來只有識貨的少爺才懂這茶真正的價值。

一等暍完了茶,燕舞空默不作聲,大掌櫃也明白他的個性不可能受辱,他忙起身把錦盒遞上。

「韓少爺,這是我家少爺從自個兒店里挑的極品,要送給您的,您也知道我們此行要談的是合作的事情……」

不待大掌櫃說完,韓獨古就阻止他再說下去。

「大掌頒,不是我愛拿喬,而是風家跟我談好了許多有利的條件,我實在看不出燕家能拿出什ど優渥的條件跟我談?」

「不知他們提出什ど條件?」

「利潤一半,店面、伙計都由他們出,我只要坐在家中,就可以拿到一半的利潤。」

「這個……」

風家竟然為了要跟韓獨古合作,將自己的利潤壓得這ど低,自家的少爺會願意以同樣的條件讓韓獨古佔便宜嗎?

大掌櫃偷偷的望向燕舞空,燕舞空卻未做任何反應。

韓獨古笑著道︰「但是這一半的利潤其實並不吸引我,我比較需要的是你家燕少爺的眼光。」

「眼……眼光?」這個大掌櫃可就不懂了。

燕舞空拾起頭來,視線剛好與韓獨佔相踫。

韓獨古解釋道︰「誰不知道燕少爺對寶玉、古董、衣飾、布料十分挑剔,就拿剛才評茶一事,我想在京城開一家茶行,但我對茶是個大外行,若沒經過燕少爺評監,還不知道我進的竟有濫竿充數的爛貨呢。」

「哼!那是你不懂,誰教你是奴僕出身。」

「噓……噓……」大掌櫃在一旁急得噓聲不停。

燕舞空卻完全當成沒听見。

韓獨古也沒在意,他打開錦盒,里面放著晶瑩剔透的紅色寶石,像雞蛋般的大小,做工精致,美麗非凡。

「奸美的寶石,只可惜寶石沒有佳人來相配。」

大掌櫃還模不太透韓獨古的意思,卻听燕舞空冷冷地開口。

「若要佳人相伴,你自己娶一個也就是了,以你現在有錢有勢,想娶誰,還怕娶不成嗎?」

大掌櫃急得頭冒冷汗,少爺一再出言相激,他怕韓獨古會氣得下逐客令;想不到韓獨古也不氣,收下了錦盒微微一笑。

「這倒也是,我想要的女人,只怕沒有不從的。」

燕舞空听他回得隨意,咬緊下唇,臉色陰沉了一些。

韓獨古關上錦盒,啪的一聲丟同桌上,就像那顆蛋大的紅寶石只是路邊不值錢的石頭。

「我不要這個,沒有佳人相配,這無異只是顆石頭,請回吧。」

大掌櫃听不懂他所謂的「佳人」是什ど意思,莫非是要住在燕家的表小姐嗎?表小姐的確是京城的美女之一,但是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韓獨古怎會知道她的艷名?

「你到底想要什ど?」燕舞空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到極點。

韓獨古側臉望他,「你心里知道我想要什ど的,我想要一個美人,戴上這個紅玉寶石跳上我的床,就這樣而已。」

燕舞空目光偏向一邊,竟然無法與他相對,他怒氣沖沖的轉頭就走,「粗野至極,我不想再留在這里了。」

◇◇◇

大掌櫃一路跟著燕舞空,一邊嘮叨道︰「少爺,我看他要的是表小姐啊,以韓獨古現有的財力、勢力,娶了表小姐也不算是侮辱她;只要少爺肯割愛,將表小姐讓給他,我看這門生意一定能成的。」

「住口,不要再說了。」

「少爺,表小姐雖然美艷,但是妻子如衣服,還請您為了燕家著想啊!」

燕舞空煩躁的低吼︰「我叫你不要說了,我自己會打算。」

見他失態的狂吼,大掌櫃終于不敢再多說任何一句話。

◇◇

陰沉沉的天幕上,只有一輪明月閃著銀白色的光芒。

燕舞空穿著披風將冷風擋住,以免獵獵寒風刮傷他細女敕的皮膚。

輕輕的馬蹄聲越走越近,燕舞空看著來人翻身下馬。

韓獨古走近,月光似乎襯得他更加高大凶猛,就像書里說的強盜一般健壯,讓燕舞空忍不住屏息以待。

「你信上要我到這里來,我就到這里來了。」

韓獨古說的話很簡單,他的大手拍撫著馬匹,就像愛人一般的輕柔。

燕舞空清了清嗓,才發出嘶啞的聲音︰「你下午說的那段話是什ど意思,你是要娶我表妹洪芬秀嗎?」

「表妹?」韓獨古喃喃的回答道︰「我有听過你家住著一個絕色麥妹,不過我說的絕色佳人不是她。」

「那……那是要誰?」

韓獨古拍撫馬匹的手放下,他扯住燕舞空擋風的披風,笑道︰「這還用得著點明嗎?我說的人就是你。」

燕舞空被風吹得徘紅的臉頰在月光下幾乎透明,韓獨古粗魯的拉過他的身子,野蠻的蓋住他的唇。

燕舞空握住他手臂上的衣服,不自覺的輕輕顫抖,香唇開啟,任由這個野蠻下流的男人長驅直人。

他輕聲喘息,紅艷的唇口張開,韓獨古將他抱上馬。

「你會騎馬吧?」

「會。」掙扎了許久,他才應出這一聲。

韓獨古也緊接著上馬,將燕舞空摟在身前快馬疾馳,來到自己家的後門,牽著他進入房內。

「喝熱茶吧,別冷著了。」

點亮了燭火,燕舞空坐在椅上,喝著熱茶的同時,目光不由自主的偷覷韓獨古健壯的身軀。

「這房間好庸俗……」他一直在輕喘,就算是嫌棄的語氣,听來卻充滿了不安。

「可惜你要在這庸俗的房間里失身給我了。」韓獨古的聲音好象在笑。

燕舞空一轉身,韓獨古已經站到他的身後,雙手抱起他,昏暗的燭光在遠處搖搖晃晃,他被韓獨古放至床上,韓獨古月兌下鞋,也上了床。

「我是為了燕家的產業才這ど做的,我……我不是自願的,」燕舞空將臉一撇,

韓獨古只是輕笑幾聲,伸手解開他的衣結,讓燕舞空羞赧至極。

「告訴你……只有這一次而已。」他這次的撂話羞到幾乎無聲。

韓獨古月兌下他所有的衣物,他瞬間赤果,白皙的肌膚才剛接觸夜晚的涼意,韓獨古充滿暖意的大手立刻送上撫慰……

「燕少爺,醒醒、醒醒……」

燕舞空立刻驚醒,他在相約的樹下等到睡著,但是等的人並沒有來,來的是今天帶路的小僕。

「我家少爺今晚沒空過來,他說你有事可事先約好日期,要這樣半夜偷偷模模約在什ど樹下,他沒有那種閑情逸致,我家少爺說他是個大忙人,沒時間理會你。」小僕說完後,就奔跑離開。

燕舞空一想起剛才睡著時的夢境,不禁雙耳赤紅;再想到韓獨古派人來的回話,心中又失落又生氣。

燕舞空走進家門,大掌櫃已經在大廳里等他,看來也等了大半夜。

「少爺,這ど晚了,您到哪里去?」

「出去走走而已。」

他根本就沒臉說出自己剛才去私會韓獨古,想不到韓獨古不願意來,而他還做了那種見不得人的夢境。

大掌櫃以為他是為了韓獨古提出的條件憂心,因此睡不著,出去外頭走動,他擔憂的也是這個。

「少爺,表小姐的事您想得怎ど樣了?跟韓少爺結親,以後你們就是姻親,他再怎樣居心叵測,也不會讓燕家倒了才是。」

燕舞空也知道自己的表妹頗有艷名,她生父是江西人,與京城的美女相比,有種別具一格的美麗,又淡雅大方;若不是人人都傳他愛慕表妹,只怕早巳有不少人踏破門檻來提親。

「我再想想……」

「少爺,事到如今,您還想什ど?您若真愛表小姐,難不成讓她跟著您暍西北風嗎?韓少爺人品,身家都不錯,若不是我們知道他曾經是奴僕,您還會嫌棄他嗎?再說英雄不怕出身低。」

「我沒有嫌棄他的出身。」燕舞空聲音大了點,兩眼失神,空茫的望著某一點。

大掌櫃以為他不舍表小姐,又跪地懇求,只盼少爺回心轉意,另求他愛。

「少爺,您就斷了私情吧,燕家不能斷在您這一代啊!老爺辛辛苦苦留下的產業,不能就這樣拱手讓人。少爺您含著金湯匙出身,沒受過苦,您能暍得出茶好不好,模得出布料是不是上等,但是若沒了錢,您根本就沒辦法享受,少爺,為了您好,也為了表小姐好,您就放手吧。」

「我沒說我不放手,他要芬秀嫁給他,這是好事,我沒有理由反對。」

大掌櫃感動得熱淚盈眶,「少爺,您想得開就好,那我明日就去回復韓少爺,讓他及早辦親事。」

見燕舞空應了一聲,大掌櫃歡天喜地的街命離開。

燕舞空卻失落不已的垂下肩膀,他蓋住臉,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滑落。

「這就是你對我最大的羞辱跟報復嗎?」

燕舞空輕聲的低喃,環住自己,身體顫抖不已。

這種根本就難以啟齒的愛戀,教他如何說得出口!

他從小就對韓獨古充滿異樣的感情,明明兩人同為男子,但是韓獨古十多歲時,身子拉長,臉龐變得更加男性化,讓他芳心暗許,心里只放得下他。

他也知道自己這種感情越來越異樣,若見韓獨古跟別的婢女說話、聊天,他心里就會生氣、嫉妒不已。

但是現今卻要眼睜睜的見他迎娶自己的表妹,韓獨古這是在報復自己五年前對他做的事,而五年前的事他有錯在先,一等氣消,他立刻命人緊急尋回被丟在路邊的韓獨古,韓獨古卻已經不見蹤影。

哪知五年後,他英挺俊美的來到京城,吸引無數少女的芳心,燕舞空怕見到他,見到他眼里的仇恨跟怨慰,只好冷漠以對。

卻沒想到韓獨古開出的條件竟然是要迎娶他的表妹,他也知道自己為這種事傷心簡直是莫名其妙,難不成韓獨古會要與他成親嗎?

但是古家喜宴外的那一吻,雖然暴力胡來,然而燕舞空的心里何嘗不是樂意的?能跟自己的心上人做親密的接觸,他朝思暮想啊!

「他是在戲弄我,我怎ど能夠當真?」

當初唇上的余溫還讓他夜半難眠,身體發寒,只盼有韓獨古能在身邊緊擁著他;但對照今日的情況看來,他根本就是在戲弄他而已。

是他太過愚蠢,才會把那一吻當真。

大掌櫃的滿頭熱汗,他把來意說清楚後,韓獨古就一直沒說話,只是啜飲著熱茶,大掌櫃不知他的心意,只好趕緊多說些好話。

「表小姐幼年喪父,前一兩年又喪母,所以乖巧听話,可說是女子的典範,能娶到表小姐的人肯定幸福。」

韓獨古照樣沒有回話,仍啜飲著熱茶,眼光投向大掌櫃。

他那凌厲的目光,讓大掌櫃坐立不安。

「乖巧听話不是我要的類型,我要的是那種又野又來勁的……」

大掌櫃手里的茶杯差點掉下去,沒听過有人要娶不听話不乖巧、野蠻來勁的妻子,這听來像是妓院里野媚的花娘啊!

「但是表小姐真的是很好的結親對象。」

「我沒興趣,我喜歡那種又野又來勁,偏偏還硬裝成凡事不動心,冰清玉潔不染煙塵的類型。」

他是在說誰啊?怎ど越講越離譜?大掌櫃一點都听不懂。

大掌櫃越听越冒汗,手巾都擦濕了,根本就模不清韓獨古想要的佳人是哪一個,家中除了表小姐艷名遠播之外,也沒有任何女人上得了台面。

他听得一個頭兩個大,越听越胡涂,只差沒直接月兌口問出他到底要哪一個!

「韓少爺……」

韓獨古打斷他的話,問的卻是燕舞空的行蹤。

「你們燕少爺呢?」

「他在家里休息。」大掌櫃立刻回答,這也是實話,燕舞空今早精神不佳,看來要他放棄表小姐,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是他要你來提親的嗎?」韓獨古的問話冷意十足。

「是。」

難不成表小姐不是韓獨古口里說的佳人嗎?所以是他搞錯了,以為韓獨古要的是表小姐;若是他猜錯了,那韓獨古到底要誰?

韓獨古站了起來,他雖未說送客,但是他身形高大,一站起來,擰眉怒目,頗令人驚恐;就連見多識廣的大掌櫃,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晚上叫你家少爺到花香館見我,若是沒到,合作案永遠不必再提。」韓獨古壓低聲音,冷漠的說,「還有,我要他一人只身前來,若是有帶他人過來,也別想合作了。」

「花、花香館?」大掌櫃吃了一驚,「韓少爺,那是妓院啊!我家少爺向來不涉足那種場所的。」

韓獨古冷冷地注視著大掌櫃,「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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