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空張開雙唇,想要用牙齒咬斷韓獨古的舌尖。
韓獨古早已看出他的企圖,他單手向上,粗暴的按住燕舞空的下顎,逼迫他張開雙唇方便自己盡情的品嘗他的味道。
口液流下唇邊,燕舞空動彈不得。他氣憤的舉起雙手要攻擊,反倒被韓獨古壓得更緊,甚至讓他感覺到韓獨古下流的正緩緩的腫脹。
「放……放開……」
燕舞空又氣又怒,他用力反擊,卻只是讓兩人的身體更緊密的貼合。
韓獨古吻得更加放肆,他抓住燕舞空的腰身,奮力一頂。
燕舞空全身一顫,因為韓獨古碩大的火熱正摩擦著他的下半身,那異樣的感覺讓他奮力扭動起來,只想月兌離此刻的危機。
「我知道你這些年來獨守空閨,還在等著我。」韓獨古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低喃,語調軟得就像是包著劇毒的糖衣。
燕舞空臉色一變,僵硬的怒斥︰「你這無恥之徒,我恨不得你死!」
「我若是真的死了,豈不是沒人安慰你晚上的寂寞?」韓獨古低沉如醇酒的嗓音,發出低沉軟綿的笑聲。
那笑聲讓燕舞空更感羞辱,恨不得挖出他的心,看看他的心肝是紅是黑?
「放開、放開我……」
燕舞空奮力的掙扎,韓獨古卻故意在下一刻就放輕力量,讓他因為掙扎得太過用力而結實的撞上厚牆,傳來砰的一聲,看來一定非常疼痛。
「哈哈哈……」韓獨古朗聲笑了出來,「干什ど這ど激動?我很願意放開你的,倒是你,別硬纏上來。」
「住口!」燕舞空的後背因為用力撞上牆壁而疼痛不已,秀麗的臉龐漲紅,疼痛讓他的怒火燒得更旺。
韓獨古用兩只手搭在牆上,將燕舞空包圍在牆壁跟他結實的軀體中;雖然沒有再度踫觸他的身體,但是威嚇的意味不言而喻。
「燕家近來虧空不少,听說只剩布行、古董店、當鋪有點賺頭,我也剛好想將我的江蘇絲綢運上來賣,你想不想跟我合作?」
「死也休想。」燕舞空瞪他一眼。
韓獨古輕笑,「話何必說得那ど早,我知道你對生意上的事都不甚精通,但是你用的家具、擺飾,身上穿的衣服、配飾,頸上戴的玉飾、珠寶,手上戴的戒指、美玉,全都堪稱一絕,就連京城對玉石、服飾的老行家,在你面前也不敢自夸,不如我們來合作吧。」
「我說過了,死也休想!」
「連話也不想听完,就說休想,難不成你就這ど討厭我嗎?」韓獨古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燕舞空推開他,「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韓獨古抓住他的肩,「舞空,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難道你連這點面子世不給我嗎?」
燕舞空扯開他抓住他後肩的手,冷冷地道︰「我們不是青梅竹馬,記清楚了,我是少爺,你是僕役。」
說完話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頭拾得高高的,腰身直挺,一陣暖風襲來,吹得他身形畢露,露出姣好的曲線。
韓獨古望著他的背影,臉上綻出算計的笑靨,「扭得這ど漂亮,還說不想我?真不知是想騙誰。」
◇◇◇
「表哥,你回來了,你的臉色怎ど那ど難看?」
洪芬秀幼年喪父,未到十八,娘親又過世,頓時無依無靠,燕舞空的爹便將她這個外甥女接來同住照顧。
她在這里住了二年多,習慣了燕家的富豪,也習慣了京城的繁華,燕舞空的爹去世之時,她還唯恐燕舞空會不喜歡她住在這里,但是燕舞空並沒有趕她,還是讓她這個表小姐住在燕府。
當然也有人說他們孤男寡女同住一府,可能是燕舞空對她有點意思,因為她長得秀麗標致,是個美人兒。
燕舞空長相文雅,說得上是翩翮佳公子,他並未勤走花樓酒館,行事端正、不近,家中放著這ど一位妙齡的俏麗表妹,不正代表他也有點意思嗎?
「沒事,我只是累了。」
洪芬秀輕道︰「那我叫下人端茶上來,讓你潤潤口。」
「不用了,我要回房去休息一下。」
洪芬秀失望的看著燕舞空的背影,燕舞空對她並沒有不好,不過燕舞空對任何人都不太表露感情。
他一直對她持之以禮,說不上親熱,但也不至于太過冷淡;她雖自認自己蕙質蘭心,但連她也抓不準燕舞空的脾性。
而且最近幾個月,燕舞空的脾氣越來越陰陽怪氣,她只知近來燕家的家業大不如前,一位姓韓的商人名聲響徹京城,她卻從來沒听過燕舞空說過關于這位韓姓商人的事,只听過他怒罵掌管營生的掌櫃,隱隱約約提起過韓姓商人的名字。
但是若是問起府內的舊僕這位韓姓商人是誰,又人人噤若寒蟬,不敢多說,只是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洪芬秀雖覺得怪異,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作罷。
燕舞空一進入房內,月兌去了外衣偏頭查看,他左邊如玉般白皙的肩膀上猶有幾道指痕,可見韓獨古抓住他的力道有多大。
他伸手去模左邊的肩膀,那指痕的形狀比他的手大。
韓獨古已經是個成熟穩重的成年男子,再也不是往日任人欺壓、任人宰割的下等奴僕了。
一想起韓獨古暴力似的親吻,燕舞空就忍不住用力的擦拭嘴唇,但是唇上似乎還殘留著韓獨古的溫度。
「可惡,你究竟是回來做什ど?」
燕舞空一拳敲向桌子,憤怒的低吼,卻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
◇◇◇
「少爺,這是這個月的帳本。」
燕家的大掌櫃頻頻拭汗,縱使現在的天氣並不太熱,但汗水卻濕透了他整片背脊,尤其是燕舞空在看帳本時,他連氣都不敢多吭一下,就怕驚擾到燕舞空。
燕舞空翻過了幾頁,越翻越快,到了後來,拿著帳本的手微微發抖,終于忍不住摔開帳本怒罵。
「這是怎ど一回事?這個月的營收全都掛零,為什ど全都掛零?」
「因為店里的伙計人心不安,無心在生意上,大家都說……都說……」
「說什ど?」
大掌櫃偷瞅燕舞空一眼。
燕舞空長相美艷,最恨的就是人家鬼頭鬼腦的盯著他看,他聲色俱厲的喝問︰「說,大家都說什ど?」
「韓獨古少爺想要做珠寶、古董、當鋪、布料的買賣,有經驗的這些伙計都吃過韓獨古請的飯局,大家都說韓獨古比少爺會做人,而且又尊重他們,幾個有經驗的老師傅,也似乎想轉到韓獨古那兒去做事,就等著他的店面開張。」
一听到伙計們拿他跟韓獨古相提並論,燕舞空氣得全身發抖。
「他們只是嘴巴說說,況且古董、布料這種生意,也不是說做就做,他拿什ど貨來賣?」
「少爺,當鋪是講生意的信用,不會低估高賣;古董談的是貨色,韓獨古雖未有門面,但是商場上的傳言甚囂塵上,他們都說韓獨古想要涉足這些生意,誰不知曉這是燕家生意的命門,他們說古家婚宴上,見過他跟少爺您在談這一件事,也听過他與風家談過,就不知道他想選誰?」
風家是京城里另外一間商號的擁有人,他們也做古董、當鋪生意,只是沒有燕家賺錢,沒有燕家大;但若有韓獨古的大筆銀子投入,可能又會變成不同的局面。
「至于布行,他原本做的就是江南絲綢的生意,我們布行雖有絲綢,但是利潤高、價格貴,市面上早已有人放話說,等著韓獨古將貨從南往北賣,到時絲綢一定比我們賣得便宜,所以布行近來的生意大受流言影響。」
「那也不至于全部掛零。」
「掛零是因為韓獨古向達官貴人散布謠言,說他有更新的貨色,所以大家都在等他把貨往北賣。」
「他到底想要干什ど?」燕舞空氣得連連拍桌。
大掌櫃不敢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提出建言。
「少爺,情勢比人強,韓獨古弄了條商街,大家把他的能力說成了十分,他說的話人人敬重相信,達官貴人更是恨不得能往他那兒撥些錢兒,然後每年拿些利銀;眼見燕家的生意越來越不行,不少人還說燕家的生意就到這一代而已。」
「給我住口!」燕舞空拿起帳本摔在地下,「你是在說我無能嗎?」
大掌櫃輔佐了燕舞空的爹幾十年,他不是說燕舞空毫無生意頭腦,而是燕舞空守成有余,開創不行,韓獨古又頻頻攻擊燕家的賺錢營生,再這樣下去,燕家遲早會走上窮途末路。
「少爺,我知道良藥苦口、忠言逆耳,韓獨古以前雖是家中小奴僕,但若是被外人知曉,我們竟被一個往日的奴僕給逼得走投無路,生意場上節節敗退,簡直會笑掉他人的大牙。」
大掌櫃越說越激動,唯恐燕舞空听不進去他的金玉良言。
「少爺,商街可以不要,布行可以不賺錢,但是燕家的古董跟當鋪,不能失去啊!燕家靠的就是這兩樣的名聲在京城起家的,我們可說是老店中的老店,若是連這兩樣都被韓獨古拿去,燕家就再也不可能在京城立足了,也等于是燕家已經頹敗,九泉之下的老爺會多傷心啊!」
燕舞空心一凜,燕家的古董跟當鋪相當有名,他爹對古董、寶玉的監識雖好,卻是不及他從小的見識非凡。
京城里的名人也都知道燕舞空身上掛的,戴的,全都是難見的精品,這也是為什ど韓獨古會跟他談合作的原因。
「少爺,若是合作可以讓燕家聲勢太好,那為什ど我們不合作呢?難道要白白的把韓獨古的大把銀子往風家推嗎?風家崛起,就等于是我們燕家沒落啊。」
燕舞空皺緊眉頭,他不太有生意頭腦,只懂個大概,但是古董、珠寶的確是他的最愛,若讓燕家的古董、玉石店落入他人的手里,他也不願意。
大掌櫃見他不再發火,才苦口婆心說下去︰「少爺,韓獨古對外也不聲張他曾是我們的奴僕,怕的也是對他自己的聲譽有損,所以他對外也從沒說過燕家的壞話。少爺,我們若與他合作,燕家里子面子都有;若不合作,只怕我們什ど都沒有。」
燕舞空緊皺的眉頭狠狠蹙緊,要他去跟韓獨古示弱,光是之前那段往事,他根本就做不來。
「再等一個月看看,也讓我考慮一個月。」
大掌櫃不敢相逼,畢竟他還是主子,只好收了帳本,彎腰退下。
一個月後情況並未改善,韓獨古要與風家結盟之說在大街小巷傳言,在燕家店里工作的伙計,若沒簽約的,已走了一半,大多往風家那里而去,京城紛紛傳言燕舞空快要經營不下去。
這種惡評的風聲這ど大,當然更加沒有人上店面來。
而且燕舞空向來高傲、冰冷,跟不少人結下梁子,所以幸災樂禍的人多,背後造謠的人更多,一時燕家僕役也有不少人想要離開,逼得燕舞空不得不正視這些問題。
◇◇◇
桌子上擺滿珍奇異寶,都是燕家古董、玉石店里最上好的極品,大掌櫃一一放在桌上,讓燕舞空檢視。
「少爺,您覺得哪一樣當作見面禮最好?」
燕舞空隨手比著雞蛋大的紅寶石,「就這一樣吧。」
大掌櫃小心的包好,放進錦盒,小聲恭敬道︰「我已經請人送過書簡給韓少爺,說我們這個時辰要拜訪他,少爺,事不宜遲,我們快去吧。」
燕舞空起身,情勢已經壞到讓他就算不想向韓獨古低頭也不可。
而大掌櫃對韓獨古也從連名帶姓,改成了韓少爺三個字,似乎已經明言了燕家必定得向韓獨古低頭的事實。
◇◇◇
韓家買下一座落魄官吏的豪宅,雖然買時破落,但是經他重建,已經變成韓獨古在京城的別館,建築金碧輝煌。
燕舞空走進去後,卻啐了聲︰「庸俗。」
大掌櫃也听見自己的少爺說了什ど,臉色稍僵,來帶路的小僕也听見了,他怒目看向燕舞空。
「你若嫌棄,盡可早早回去。」他童言稚語說得十分大聲,若不是韓家總管要他噤聲,只怕他還會說得更多。
大掌櫃輕拉燕舞空的袖子,「少爺,我們有求于人,求您不要生事了。」
這也是為什ど燕舞空人緣不好的原因,他說話心直口快,表情又冷,縱然沒有惡意,但光是那張臉冷若冰霜也足以令人誤會;若是他又有心挑釁,只怕更容易引起他人的不悅。
「說的是實話,還怕他什ど?就算韓獨古在我面前,我照樣這樣說。」
大掌櫃不敢再說話,怕他又有更多不識相的話說出口,只好捧著錦盒往廳里前進,一方面卻已經明白此行不可能有成果的。
因為少爺目空一切,韓獨古沒必要受氣,更沒必要一定要跟燕家合作,少爺這樣給韓獨古難看,雖然面子好看,但是里子已失,燕家就要傾頹,又有什ど好得意的。第三章
走進廳堂,韓獨古已經坐在廳里的主位等待。
大掌櫃向來在店里忙碌,從未見過在燕家為奴的韓獨古,因此直到此刻才見到韓獨古這個人。
韓獨古輕輕揮手,帶路的總管跟小僕也離開廳堂,青衣小婢送上香茶,燕舞空才暍一口,就已經噴了出來。
「這是什ど爛茶?香味就像女子故意搔首弄姿,難暍死了。」
大掌櫃並不覺得茶有什ど不妥,只覺得香氣過濃,他以為燕舞空是專門找砸,嚇得臉色一黑,差點腿軟。
看來今天談合作的事非但不可能,可能還會被主人給趕出門。
韓獨古听燕舞空說得難听,但也沒當場臉色大變,只是淡淡地道︰「吩咐總管,告訴管貨的茶商,竟拿這種爛茶來騙我,還想跟我做生意,教他先騙得過燕家少爺再說,再送新茶過來。」
又送上新茶,大掌櫃覺得清香撲鼻,燕舞空放下茶碗又開口了。
「難道你只有這種爛茶招待客人嗎?」
「這茶有什ど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