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朗霽,蔚藍得看不到一絲雲,唯有遠方山頭宛若戴了白帽。
芊芊仲個大懶腰,正打算再往深山里走,耳聰的听到草叢簌動的聲音,她警覺的停下腳步。
「什麼人?」
「啊——你總算來了。」草叢中走出伸大懶腰的年昕舜。
「你……你怎麼在這?!」為了避免被他跟蹤,她可是刻意多繞了遠路。
年昕舜忍俊,「上山的路只有這一條。」怎麼繞都-樣,辛苦她為了擺月兌他多走冤枉路。
「你為什麼非跟著我?現在我身上沒錢。」山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帶了銀兩是累贅,誰像他,還帶鐵算盤。
「我知道,芊芊娘子你至少要給我一個信物,再不然在帳簿上簽個名按個手印也可以,不然假若你翻臉不認帳,我找誰討去?」
听他說得委屈,芊芊自覺理虧,畢竟他對她有救命之恩,還照顧她一夜,她吃了他的食物,用了他的毛毯。
「好啦!這手鏈是我十歲生日,我娘特地打給我的,交給你,這樣你就無話可說了吧!」取下手腕上珍珠金鏈子交到他手里。
「那麼芊芊娘子這條手鏈就當作你給我下定的信物,他日上霍府登門造訪也有憑有據,你可不能毀約。」年昕舜小心翼翼的揣進懷里,語含曖昧,可惜芊芊遲鈍的沒發現。」我霍敏芊說話算話,否則我就跟你姓。」
「這可是你說的。」年昕舜笑得像偷腥的賊貓,看得芊芊頭皮一陣涼,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想不起自己說了什麼?
「好了!信物也給你了,你別再跟著我,要討債拿著我的信物上霍府就可以了,告辭。」她拎著包袱就要往山里走。
「等等,」年昕舜喊住她。
「又怎麼了?你這貪錢鬼還有什麼廢話?」
「我不是錢鬼,是妖怪。」年昕舜想嚇唬她,看能不能逼她下山。
「我還鐘馗哩。」芊芊翻翻白眼。
「我真的是妖怪,你不怕嗎?」年听舜直視她。
「怕?笑話,我霍敏芊怕什麼來著?既然你說你是妖怪,就變個青面撩牙來瞧瞧!」芊芊揶揄。
她居然不怕他?
「怎麼不講話?果然是在唬人。」她轉身就要走、
「慢著。」他決定了。他要她當他新娘!
「又怎麼了?年昕舜,我警告你,你有什麼遺言趕快交代,別再浪費我的時間,否則別怪我不給錢。」芊芊雙手叉腰怒視他。
給人就好!
年昕舜笑咪咪,雙手奉上珠光寶氣的劍;「你忘了一樣東西,這應該是你的,你走得匆忙,小生特地為芊芊娘子送來。」本來想據為已有,不過既然決定要她,那麼劍借放她那沒關系.反正遲早都是他的。
「誰是你娘子,你別亂說。」芊芊懊惱的搶過自己的配劍,難怪她總覺得手里好像少了什麼。
「圍上來。」忽然一群蒙面的歹徒從四面八方竄出,包圍住他們,二話不說的掄刀就砍,芊芊連忙抽劍抵抗。
鏗鏘的兵器交鳴聲劃破平靜的山林,芊芊細數這些攔路的蒙面人共十來個,她決定速戰速決。
「你們是誰?」該死的!她以前警覺心不會那麼低到敵人接近都毫無所覺,全都是因為他!
「去問閻王吧!」
蒙面人招招狠戾,仿佛欲除之而後快,芊芊不記得和什麼人結仇。
「哇!地上有錢。」
芊芊回瞄,差點吐血,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撿錢?她在這邊打得辛苦,他卻為了撿-個銅錢放她去拼命。
「小心!」眼見刀光一閃,她來不及去救他。
「還真不少。」年昕舜彎腰,剛巧閃過揮過他頭頂的刀,結果那蒙面客因為使勁全力,結果沖過頭摔下山壑。
替他捏了把冷汗!
「錢錢錢,難道你的眼里除了錢什麼都沒有?你差點就為了幾個銅錢丟掉小命,你知不知道?」芊芊邊施展全力抵抗這些來路不明的蒙面人.一邊邪睇著悠哉撿錢的家伙,感覺他們武功都不弱。
「做人何必跟錢看不過去。」年昕舜捻著三枚銅錢,他可是年族里專司攢錢的,他眼楮里都是錢光在閃爍。
「你這錢鬼,總有一天被錢壓死。」芊芊擋掉三把刀,「你還不快過來幫忙。」最後一句是用吼的。
「隨便你算啦!」
年昕舜拋下手中的銅幣,無害的微笑環顧眾人,「要打敗這些人只要三個銅錢就夠了。」
「狂妄的小子,大伙上。」
「別那麼多人一起來,我會怕。」故作害怕的拍胸,精光在眼底一閃而逝,一個銅錢擲出,在陽光下劃出一道耀眼的虹光。
接著「哎喲!」哀嚎聲一連串響起。
「叮!」圓形的銅幣像是有靈性的飛回他手上,一個子也沒少。
「殺了他!」蒙面人這才警覺到這外表一副文弱書生樣的家伙深藏不露,于是使-個眼色,全體朝他喂招去。
芊芊得以松口氣,看著他應付優游自得,一抹狡獪的眼神一閃,「你慢打,我先走一步。」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芊芊娘子。」真不敢相信她就這樣放他一個人溜走,又給她跑了。」第二枚銅錢。」咻的一聲投出,又多了五個雕像。
蒙面人又驚又怒,「撤退,小子,你給我們記住。」一群人狼狽的逃走,連伙伴都不顧。
年昕舜似笑非笑的瞅著這些雕像,驚得他們一身冷汗,「你想干嘛?要殺要剮就動手,別想我們會求饒。」
「我怎麼會殺了你們呢?」年昕舜笑咪咪,「你們可是我生財的工具。」笑得他們都不禁毛骨悚然。
不一會兒——
「大俠.饒命,我們也是听命行事。」
幾個大男人渾身僵硬的立在原地,被迫擺出各種動物的姿勢,原本叫囂怒罵最後變成哀求。
「來!快來看,人體展示會,看-次一個銅錢、」年昕舜坐在路邊吆喝,而這些人體雕像的衣服全被剝光,活像去了毛待宰的毛豬,不過他還算有良心留條丁字褲給他們,免得他們凍死。
「大俠,我們真的不知道是誰主使。」山里風冷,雕像個個凍得發抖,更別提蚊子蒼蠅還有蟲往身上爬。
「已經兩個時辰了,生意真差,真是浪費我賺錢的時間。」年昕舜搖搖頭,拎起包袱從地上站起,「你們一點行情也沒有,居然一個銅錢都沒人要看,我看還是賣給山下的人口販子好了。」甸甸手中的銀袋,至少這些衣服和他們身上搜括的錢不無小補。
拜托!這荒山野嶺,而且還有年獸出沒,沒事誰會上山,又不是吃飽撐著來找死?他們若非上級命令也不想來。
「大俠,你要去哪?別丟下我們。」
年昕舜頭也不回的揮揮手,「穴道再一個對時後會自動解開,我會叫人來替你們收尸。」
「什麼?還要站兩個時辰!」
苦啊!蟲子滿身爬,冷風刺骨,幾個大男人又冷又癢,還有人尿急的憋不住制造髒亂。
年昕舜走後,一下子空氣中除了蟲鳴鳥叫和冷颼颼的風聲,只剩他們冷到鼻涕直流,還有牙齒打顫的聲音。
「天快黑了,你說山里是不是真的有年獸?」靜得實在有點可怕,讓人發毛,不禁悲觀起來。
「怎麼可能?」半信半疑含懼的口氣。
「誰來救我們。」害怕恐懼讓他們的嗓門陡尖,就像殺雞,差點讓踅返的芊芊雞皮疙瘩掉滿地。
「別叫,鳥都被你們嚇死了。」她捂著耳,慢慢踱回。
芊芊還是擔心年昕舜一個人是否打得過那些人,終究忍不住回頭,卻看到這養眼的精采鏡頭,羞得捂著雙眼,又忍不住好奇的白手指間縫細偷窺。原來這就是男人的身體,活像市場剛宰好毛還沒去干淨的白斬雞,身上還有一點點像雞皮上的丑陋疙瘩。
「是你,女俠,快幫我們解開穴道,你要我們做什麼我都听你的。」抽了口滑到下巴的惡心鼻涕,驚喜的求救。
惡心歸惡心,不過女俠這兩個字挺受用的。
「我先問清楚,你們是山賊嗎?」
「不是。」牙齒卡卡打響。
「那你們躲在這做什麼?」問案的本事她學了不少。
「不知道,上頭的人吩咐我們今天守在山路,禁止任何人上山,凡是上山者一律格殺勿論。」他冷到臉色發青。
「原來如此,上頭有沒有說為什麼?」
「我們只是听命行事。」
「那你們上頭是誰?你們又是什麼組織?」
眾人搖搖頭,「我們不能說。」
大概是說太多就沒命!
「算了,不強迫你們。」芊芊想到了上山的路只有這一條,拾鳳一行人也許會經過這,那這些殺手守在路上或許踫上……「那你們有沒有看到一群人挾持著一個姑娘上山?」
眾人還是搖搖頭。
「謝謝你們。」芊芊得趕緊找到她,旋即往山里走。
「等等,女俠,我們身上的穴道你還沒幫我們解開。」
「真不好意思,我只學怎麼打架,沒學過點穴術。」芊芊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各位保重,告辭了。」轉身提氣施展輕功。
「女俠!」眾人哭喊,只見她的影子變成黑點。
正當他們悲慘的站在冷風中,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吹過他們的後頸,沒有聲音,他們再也看不到今晚的月光。
「你們的話太多了。」風中只聞沒有高低起伏的山谷回音、
隔天,山里多了幾具身首異處像是被野獸啃咬過的尸體,首級都不翼而飛,慘不忍睹。
于是傳言四起,年獸再度出現!——
循著送祭品時留下冥紙和爆竹紙碎痕跡,芊芊逐漸往山里走,山里的參天古木遮蔽了天空,根本分不清此刻是黑夜,還是白晝。
當肚子發出咕嚕的叫聲,芊芊才想到自己忘了吃飯,包袱里沒有干糧,也沒水,早知道就該先跟那個年昕舜拿一點存糧。
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她到哪找吃的?
驀地,眼前出現個穿銀袍的家伙背對著她。
芊芊直覺要繞過去,誰知他不偏不倚的擋在路中央,她已經餓到沒力氣施展輕功了。
「這位大爺,煩勞你移動一下尊腿,讓小女子過去。」芊芊好言打個商量,當他轉身那一剎那,她猛吸口氣。
那根本不是人的臉!
銀色的臉龐,披肩散發,張牙舞爪,指甲也是銀色,他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年獸?芊芊心中竄過這個念頭。
「啊——我要吃人。」
「原來年獸會說人話?」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怕。
「你不怕我?」
「怕你?笑話,我還想揍你。」話未完。身子暴起,一個飛踢後,拳雨驟下,她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
「別打。別打了,饒命。」那個年獸發出淒厲的慘叫,眼眶黑了,鼻梁歪了,嘴也腫了。
「臭年獸,我的拾鳳妹子呢?」再加一踹。
「哎唷!我不知道,是有人給我錢叫我假扮山里的年獸。」那個年獸被打倒在地,哀鳴中月兌口而出。
「我看得出來,你銀粉沒涂好,衣服上全都是,還有既然要涂銀色,就別漏掉手還有脖子。」憑他的偽裝?騙三歲小孩吧!
偽裝者這才明了自己犯了大錯。「女俠,饒命。」
「是誰叫你扮年獸?」揪起假年獸的衣襟,她揮起拳,
看來最近發生的-連串怪事是有人蓄意,並且嫁禍給年獸,反正大家都迷信,再加上沒有人真正見過年的模樣,也沒有人有膽子上山.年是否存在也沒人能證實真偽,使得謠言甚囂塵上。
「他只是听命行事的小嘍。」低沉悠揚的嗓音穿過密林。
「怎麼又是你?!」芊芊回頭,白了年昕舜一眼,見到他安然無恙,她的心房-仁積壓著莫名的郁悶消失了。「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芊芊娘子,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傷了我的心。」年昕舜垂眉,故作捧心的可憐模樣;」年昕舜,我警告你不要叫我娘子,我不是你娘子。」芊芊懊惱著每每被他在言詞上吃了豆腐而不自覺。
年昕舜哀怨的一瞥,「你還真狠,用過就丟,枉我日夜不眠不休,衣帶未寬的照顧生病的你。」
「姑娘,這就是你不對,你丈夫那麼愛你,你怎能拋棄他?」被揍得半死的假年獸替年昕舜說話。
「你閉嘴!」再一拳。活該,討打。
「芊芊娘子,我們之間的事你又何須拿外人出氣。」年昕舜為惹上芊芊這女暴君的假年獸掬一把同情的「鼻涕」。他也想揍這仿冒者,不過既然有人代勞,他樂得閑在一邊納涼。
假年獸拼命的點頭。
「年昕舜,你說夠了沒,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引起誤會,害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芊芊既羞又怒,偏偏口舌不是她擅長,她只會拳頭,再賞那個假年獸一拳。
「女俠,我又沒開口,你為什麼又打我?」假年獸甚感委屈的捂著變成烏青的熊貓眼眶。
「我高興。」芊芊扔開假年獸,氣呼呼走到裝模作樣的年昕舜面前,伸出食指直戳他胸膛,」年昕舜,你要錢就到東鎮上我家去討,現在別來煩我,離我遠一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結果痛的竟是她的手,他的衣服里不知裝了銅鏡還是穿了盔甲,震得手指發麻發痛,她忙不迭收回手。
年昕舜含怨的瞥去一眼,眸底閃過一抹狡獪,「芊芊娘子,你說這話真傷人,枉費我這麼關心你,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讓你受苦。我衣服底下的淤青哪塊不是你的杰作,誰叫你是我的芊芊娘子,你要對我怎樣都沒關系,別把氣發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傷了你的小手,痛在我心扉。」
「對嘛!你別打我。」假年獸怯懦的瞟著凶惡充滿暴力的芊芊,同情的看著年昕舜,居然娶個河東獅。
「我發現你有當戲子的天份,這麼惡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芊芊翻翻白眼,她怎麼會遇上這厚臉皮的?她轉身到假年獸身邊,「還有誰叫你開口的?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再補上一腳。
「哎唷!夫妻床頭吵床尾合,你跟他吵架,干嘛打我出氣?」可憐的假年獸無故當了受氣包。
「你還說,誰跟他是夫妻啦!我跟他什麼關系也沒有。」芊芊咆哮,揪起假年獸,火大的亂拳亂腳齊飛。
年昕舜抿嘴忍笑,故作驚慌的叫,「芊芊娘子,別打了,快住手,他快被你打死了!」可惡的人,敢假扮年一族騙人,真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生死簿上替他先畫押。
芊芊硬生生拉回半空中高舉的拳頭。「不許你再叫我娘子!」他害她失去理智,她差點把重要人證打死。
「別……別再打了。」假年獸全身體無完膚,嘴歪眼腫大,牙掉了大半,被她打去半條命,他氣若游絲。「我什麼都招了,錢也給你。」心里直後悔為什麼貪圖一點銀兩來假扮年遇到這粗暴的丫頭,這一身傷所需的醫藥費,這次賺的都不夠賠。
「很好,算你識相,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芊芊搜括他呈上的銀袋揣入懷里,「還有這個就當作呈堂罪證。」看著鼻青臉腫,看不出人樣的假年獸,她咽下口中的噗哧聲。
「我叫哈里,是東鎳西村人氏,沒有工作,靠打雜維生,有天有個穿著華麗的人到我家,我認識他,他是巫……」話未完,人已往後倒下。
「繼續說呀!」芊芊揪著他拼命搖。
「別問了,你看看他的背。」年昕舜冷靜的開口,順便退個三步別開眼。嘖,紅!他太在意她,以致來不及制止暗中的敵人。
芊芊翻過哈里,倒抽一口氣,一把銀晃晃的飛刀由後背穿透他的心口,鮮血濡紅他的衣裳,而她竟然沒發現!芊芊駭然變色,不自覺得松手,哈里虛軟的倒臥在地。
芊芊拍拍他,「你醒醒,我話還沒問完。」這一手擲刀可見殺人者比圍堵他們的更上一層,「可惡,線索又斷了。」芊芊懊惱的放開見閻王的哈里,仍氣不過的踹他兩腳。
生前挨揍,死後仍不得安寧,年昕舜不禁要為他哀悼。
「他已經死了。」年昕舜好心的說,上前小心翼翼翻側哈里的身體,忍住暈眩的感覺審視那一刀斃命的傷口,既準又狠,足以見對方意在殺人滅口。
「到底是誰干的……誰?」倏地,樹葉唏簌的微響驚動芋芊,她轉過頭,眼尖的掃見路的盡頭一閃而逝的黑影,不假思索的拔腿去追。「一定是那個人干的,站住,別跑。」
「芊芊,別追——該死的。」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窮寇莫追這四個大字沒念過至少也要知道意思、
年昕舜根本來不及喝止沖動的她,只得提氣趕緊追隨她。
不-會兒。在山徑轉角發現她顛簸的步伐仍逞強的向前走。
「芊芊。」看到她以劍鞘支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他驚駭的倒抽口氣。她該不會遭到毒手了吧?
她勉強擠出虛弱的微笑,接著人往後倒下。
這一幕讓他心髒停止跳動,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恐懼,就算是被爆竹攻擊也沒這樣深沉的害怕。他趕緊飛奔到她身邊,在她著地前的那一刻抱住她軟綿綿的身軀,大氣不敢喘一下。
「芊芊,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擔憂她是否受到那刺客的暗算,他小心翼翼摟著她,仔細檢查她的身體每一處。
搖搖頭,她有氣無力的問︰「那壞人呢?」
「跑了!你這笨蛋,不衡量自己能力就輕舉妄動,對方可是會暗箭傷人的殺手,要是使毒或設陷阱……」話被打斷。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有完沒完,比我娘還嘮……哎唷。」記憶中總覺得以前好像也遇上像他一樣的人,是在什麼時候……
她痛苦的申吟聲狠狠的鞭打在他心房上,「你怎麼了?哪里痛?我帶你下山去找大夫。」
早該知道她是急驚風一族,行動比思考快,做事不經大腦,做了再說,連她爹娘都管不住她,她能活到現在是閻王可憐她。
「不用了,我沒事。」芊芊撫著肚皮,虛軟的眼皮垂下,氣若游絲的斷斷續續,「我只是覺得……」
「只是怎樣?」惶惶不安的恐懼梗在喉嚨,如果她睜開眼就能發現他此刻深瞳眸底藏不住的感情。
「我……我好餓……」她昏了過去。
年昕舜一怔,如釋重負的迸出笑。原來這丫頭是餓過頭了,差點沒把他給嚇死,看來他真的是栽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