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隔了不到二十四小時,靳本正如願地見到了駱保強。
早早就杵在客廳等著,待門口傳來熟悉的破舊引擎聲時,他拉開虛掩的大門,讓自己「恰巧」地提著壺子到院子里澆花。
雖然只是匆匆地聊了幾句,約了個飯局,有事在身的駱保強就略帶遺憾的先引退了,可是,靳本正這廂卻已經瞧他瞧得很入眼了。
「駱家這孩子不錯呵。」
「對呀。」靳冬點頭附和著。
「瞧他說話態度沉沉穩穩的,做事應該很細心吧?」
「駱大哥辦事很讓人放心。」這是實話,她也打心底贊同。
「那……他……在外頭的風評好不好?」這一點是靳本正最為在意的。
這回得先弄清楚駱家這孩子是否曾有過緋聞纏身,夠不夠潔身自愛,最重要的是,會不會滿腦子只想著談戀愛而不想娶他的寶貝女兒。
別像宋江桀那小子一樣呆,也不想想追阿珞時是追得怎般地千辛萬苦,甚至還差點就丟了命哩,結果呢?眼看著親密愛人都已經到手了,還蠢到極點的出言不遜,大放只要愛情不要婚姻的厥詞,三兩句大剌剌的聲明就將心高氣傲的阿珞給氣跑了。等到愛人遠渡重洋後,這才揣著一顆後悔的決心追到美國去,企圖哄回對他已經絕望到極點的心上人。
去!傻小子一個。
小冬這個駱大哥看起來比較有腦子,應該不會干出相同的蠢事來吧?
「應該很好吧。」靳冬不經心地嗤了聲,「我又沒有調查過,誰知道他在外頭的風評好不好。」
「認識這麼久,他好不好你該多少知道一些吧?」女兒的回答他不甚滿意。
無奈地輕嘆一聲,靳冬朝他擺擺手,「爸,你究竟要說什麼就直說吧,別扯那麼一大堆有的沒的。」爸爸這司馬昭之心已然是人人皆知了,這麼-唆的一問一答,他不覺得累呀!
「你喜不喜歡他?」女兒要求坦白,他當然是從善如流嘍。
「應該沒有人會討厭駱大哥吧!」靳冬回答得很真心。
「真的,」靳本正喜上眉梢,連嘴角也不由得揚起了大幅的弧度,「看起來他也挺喜歡你,不是爸爸多話,你們還蠻相稱的。」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這麼認為,那天小穗不也是這麼說。雖然她當時指的是身高,但……意義差不多就行啦,何必硬要咬文嚼字計較這麼多對不?
「爸,別扯了行不行?基本上,只要是有勇氣纏上你女兒的男人,管他是不是什麼印度阿三、阿里不達的江洋大盜,你都會覺得很配。」靳冬相當的不給父親面子。
「怎麼會呢?爸爸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為個男人說項?」
「是嗎?」擺明了,她就是不信任父親的人格,「別說我現在不可能談戀愛,就算我想,駱大哥也不會看上我的。」
「哦。」女兒的話讓靳本正愣住了,「怎麼會呢?」若沒有看走眼,剛剛阿強那小子對女兒表現出來的體貼態度應該是錯不了的別有所求,可是,怎麼女兒會這麼篤定此事難成?!
「你覺得駱大哥長得好不好?」見父觀點點頭,她繼續說︰「你知道駱大哥的會計師事務所生意多好嗎?」心知肚明,爸爸昨晚一定自小穗口中逼出這一點,「你認為駱大哥條件好不好。」
這回,靳本正的頭點得更快了。
「那不就結了。」雙手一攤,靳冬滿臉都是遺憾,為爸爸的願望落空而展現的遺憾,「我們都覺得駱大哥的條件相當不錯,既然條件這麼好,他怎麼可能屈就你女兒呢?條件比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他又不是沒眼楮可以看。」
「小冬呀,感情這事不是比外在條件的。」女兒的口氣听來滿貶低自己,他不怎麼喜歡。
「我贊成你的話,可是,外在條件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但你不能否認它不重要,對不對?」況且,駱大哥是頂尖的會計師,不會傻到連這種賠錢生意也做,更何況是終生大事耶,他該會較重視那些所謂的「門當戶對」吧!
「怎麼這麼說呢?我的寶貝女兒條件也不差呀。」
「可是比起人家來可就差多嘍。」駱大哥是留洋的,又拿了兩個碩士學位,而她呢?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專科畢業生罷了。
「小冬,你愈說就愈不對了,就算是……」電話鈴聲在這時候響了起來,靳冬本正不禁長嘆一聲,「誰呀?這時候打來攪局。」他正想將女兒稍帶偏差的價值觀扭轉回來哩。
「你接電話不就知道是誰嘍。」謝天謝地,要不然爸爸不知道要訓到什麼時候。
心情有些不悅,靳本正接起電話,沒好氣地先喂了聲,幾句話下來臉色卻逐漸地轉好。
鐵定是爸爸的老牌友。觀察了幾秒,靳冬篤定地下了斷語,見父親三言兩語就收線,回過身瞧著她的眼底盡是意猶未盡,她這回聰明地先搶在前頭開口發言,「爸,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剛剛是江伯伯三缺一找你?」
「是呀。」要他別操心?這怎麼可能呢?不是別人,是自己寶貝女兒的終生大事耶。
「那你還不快點過去,別讓江伯伯他們等太久了。」笑咪咪地催促著仍有些遲疑的父親,靳冬順手將掛在門口的外套扯下,遞到他手上,「反正你想知道的還不就那些,我都已經跟你一五一十的報備過了,你總該可以安心的去贏你的錢了吧。」
「你很在意這些有的沒的,可是你的駱大哥似乎很不以為意……」
「他不是我的駱大哥。」大門一拉,她使勁地將他推出去,「爸爸,快點兒去吧,祝你財運亨通,手氣興旺。」
「你真的……」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
「但是……」
「拜拜!」
一個是話猶在口不吐不快,而另一個則是千方百計只盼能促逼供者快快離去,幾秒的拉鋸戰後,門輕輕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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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一口氣,靳冬正想回房將昨兒個沒完成的月報表給作好,就听到打樓梯間傳來的騷動。待瞧清楚了是誰……哦,老天,別又來了。
「唉,你回來了。」咚咚咚地直沖到她跟前才止住沖勢,靳原瞪大了眼瞧她問道。
「是呀。」靳冬認命地嘆了聲,「怎麼,有事找我?」大姊那張臉,唉,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又是一個逼供者來襲。只不過這個磨力更甚、纏功更佳,恐怕不是她能輕易閃躲得了的。
「爸呢?」靳原瞄了眼剛闔上的大門。
她從窗口瞧見駱大哥送妹妹回來,也瞧見了打下午就開始窩在客廳的老爸提了個壺子出去存心要秤秤駱大哥的份量,心中當下就急切了起來。若不是小叮當跟他女朋友鬧翻了,撥了通要死要活的電話纏著她哭訴,她該可以親臨盛況的。
恨死小叮當了,早知道就該早早要他干脆抱塊大石頭去跳海,早死早超生,也免得拖了她那麼久的時間,錯失了與爸爸聯手的時機。
「去江伯伯那兒三缺一。」靳冬睨了她一眼,「怎麼,你要跟去吃紅?」
「少來了,你明知道我才沒那精神去湊熱鬧。」細喘著氣,靳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著她往沙發走去,「來,我們聊聊。」
沒關系,該死的小叮當那通電話害得她沒能跟爸爸來個兩面夾攻,但憑她一己之力,相信仍可以單打獨斗一番,看是否能加加減減的自二愣子妹妹口中竊取一些第一手資料。
「哦,大姊。」挫敗地直翻眼皮,靳冬不知不覺地顰起了眉。
「哦,小冬。」靳原也學她來這麼一句。
「你想聊什麼?」算了,除了認命外,她是沒轍了。
「少來了,我想跟你聊什麼你心知肚明啦,還想聊什麼哩!」靳原心中向來就藏不住疑問,更別提是這類與妹妹有切身關系的緋聞線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跟駱大哥進展到哪種程度?」
「什麼進展到哪種程度?」又不是在籌劃什麼活動,還進展到哪種程度,這詞兒未免用得太嚴重了吧!「而且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還裝,剛剛駱大哥送你下車時,兩個人手牽手的……」
「手牽手」她跟駱大哥?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她這個當事人一點兒也不知情。糾著眉頭,靳冬瞪著她,「大姊,你的近視度數是不是加深了?」
「怎麼沒有,你們才剛走進那個電動門,駱大哥就握住你的手。」證據都明明白白的讓她瞧進了眼,還想騙她?
「哦,拜托好不好,那是因為我腳下一個顛躓,駱大哥眼明手快地伸手拉住我,就這麼簡單。」瞪著大姊故意擠出的一臉不信樣,靳冬真的是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是你自己硬就是想到別的地方去。」
「別想誆我,剛剛的情形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才問你,你的近視度數是不是加深了呀!」
「其實,駱大哥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不理會妹妹促俠的駁斥,靳原講得很真心誠懇,她舉雙手贊成駱保強做她的大妹夫。不說別的,起碼以後不管是理財或是報稅之類有關錢的事情,她都有「人」可以巴著倚賴了。
「你听誰說的?」憑大姊也能辨識人性?!嘖,她才不信呢。不是對大姊的眼光沒信心,而是,只要認識大姊的人都清楚得很,在大姊心目中——人之仞、性本善,這世界上是沒有壞人的存在,即便是有,也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罷了。
「小堇說的呀。」靳原講得相當理直氣壯,「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那……小堇听誰說的。」靳冬輕漾出我就知道的微笑繼續盤問。
「當然是她老公嘍。」
「大姊,你清楚駱大哥跟陸大哥的關系嗎?」看吧,大姊發表的,還不就是人雲亦雲之下的結論。
「清楚呀,他們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這有關系嗎?」突然有些不太確定,靳原的氣勢弱了一些。
「當然有關系嘍,像你是我姊姊,你會跟別人說我的不是嗎?」
「怎麼可能呢?」靳原不假思索地揚聲回答著,「你是我的好妹妹耶。」這是實話,在她心中,妹妹們全都是一等一的好妹妹。
「就是說嘍,在你心中,你疼愛的妹妹是完美無缺的好,陸大哥既然跟駱大哥那麼要好,沒道理會中傷他一些有的沒的呀,對不對?」她不是存心找碴,純粹是就事論事罷了。
「呃……你的話是很有道理啦,可是,你不能否認,駱大哥真的是很不錯呀。你想想看,我們只是透過關系請他幫你個忙,他大可不必親自來的,可以派個人來一趟,甚至叫你將資料寄過去就行啦不是嗎?可是,就算他再忙,也是二話不說地就來幫我們啦,而且還來了這麼多趟,小姐,你花點腦子想想,他可是來做白工的耶。」她沒忘記上一回,駱大哥還為了想知道小冬的事特地請她吃飯。
若非對小冬有心,駱大哥何必浪費時間呢?靳原堅信自己的揣測沒錯。而且,駱大哥不也已經承認,她的揣測沒有錯!
雖然那頓飯局散場後,她才後知後覺地責怪自己的愚蠢,沒有再一次地確認他對小冬的心意,可是,事情應該如同她所意料的一般才是。
「駱大哥不會騙人的。」靳原斬釘截鐵地下了定注。
這倒也是。靳冬在心底贊同大姊的話。只不過,大姊的一番話又勾出了她的納悶與不解。對呵,無親無故地對她這麼好,他圖的是什麼?」
「究竟,他圖的是什麼?」腦子里想著,不自覺地糾起了眉,她低喃出口。
「還不就是圖你嘍。」
靳原的話簡單明了又直截了當地震懾住靳冬,怎麼可能呢,他圖的真是她?!
爸爸這麼認為,大姊也這麼認為,再多琢磨個幾天時間,連靳冬自己也都快這麼覺得了。
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靳冬的腦子一而再地強調這兩句話,可是……大姊的話也沒錯呀,真格兒說來,駱大哥跟她也不過是朋友的朋友罷了,若不是存心追求她,平白無故地對她這麼好,他圖的是什麼?
有問題,其中必定是大大地有問題!
整晚,心里的疑惑纏上了她的思緒,久久無法入睡。而第二天,當駱保強走進她的辦公室接她下班時,她也真的將疑惑化諸于語言問出了口。
「駱大哥,有件事,我想問你。」
「好,給你問。」
「你……呃……」
「怎麼啦?」是什麼事讓小冬這麼吞吞吐吐的?他睨了她一眼。
「是這樣的啦,我想知道……你……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話終于破口而出,靳冬打胸中吐出一口大氣。
「你認為我對你很好?」
「對呀。」誠誠實實地點著頭,她望著他,眼神有著迷惘,「為什麼?」
「不為什麼呀。」似乎,他的默默付出,她有所感覺了。駱保強心里覺得忐忑,又有份舒坦。有了開端,一切都會只得容易多了。
「爸爸跟大姊說你對我的好是很特別的,真的嗎?為什麼?」睜大了眼,靳冬囁嚅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問出了口,「你是將我視為妹妹般看待?」這是她昨兒個晚上的結論之一。駱大哥家里兄弟居多,他只有一個妹妹,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我從來不想拿你當妹妹看。」眼沒眨,駱保強的雙眸緊攫住她驀地心慌意亂的眼眸不放,「我拿你當女人看待。」
「女人?」靳冬不解,她本來就是女人了呀,又何必要駱大哥來再次確認她的性別?
「對,一個值得我全心追求的女人。」笑笑的,他對她拋下答案,「小冬,我喜歡你。」
喝!「你……說什……你……我……我警告你別胡說八道,否則……」盡管駱大哥的這個答案也在自己的揣測里,但听到他明明白白地攤出話來,她還是沒來由得打心底泛起了慌亂。
看得出來他的話讓靳冬大受驚撼,耐心的,駱保強不吭氣,等她拿定主意,將威脅泛事實化說出來。可是,杵了半天,盡見她顰著眉頭苦思,「否則怎樣?」他捺不住性子地問,實在是好奇極了她的「否則」。
「否則……」她仍在想。
「嗯?」被威脅的人比威脅的人還要興致勃勃,「否則你想怎樣?」
「否則……否則……否則我真的會相信的哦。」杏眼圓睜,靳冬朝他瞪出了心中的渾然無措。
怎麼會呢?駱大哥竟然那麼明目張膽地說他要追她,他喜歡她?哦,老天爺,她快暈了。怎麼會呢?駱大哥怎麼會看上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平凡女人呢?
「拜托你相信。」駱保強迅速地攫住她的雙臂輕輕一扯,伊人發出一聲驚呼,卻也如計讓他給納入懷中,他俯視著明顯屏住氣息的她,「因為,我是講真的。」
那雙黑黝黝的深邃眸子恍如一面光潔的鏡子,靳冬幾乎可以將自己震懾的臉孔瞧得一清二楚。
他說真的,駱大哥說他是講真的!
愣愣地望著他,靳冬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更讓她手足無措的,是那張逐漸俯向她的臉孔。
「駱大哥……」
「噓!」
剎那間,無聲勝有聲,清涼的空氣漸漸地被激蕩的情潮給掀起了炎燥的熾熱。
靳冬混混沌沌的腦子只漸漸地殘留著一個尚屬清晰的了悟。
果然,駱大哥真是對她存著不一樣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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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好多了?」
「嗯。」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盡管是病懨懨的,四肢沉重,靳冬仍勉強地點點頭,「有好一些了。」這話是說來安慰他的,順便也安慰自己。她還是覺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昨天晚上不該帶你去山上吹風的。」自責加上心疼,駱保強兩道濃眉打了個細結。
「沒什麼大礙啦。」忍了忍,忍下了個嗆鼻的噴嚏,腦子卻悶出一片暈眩,「我跟文南哥約了時間,待會兒要去他們醫院去一趟。」好難過,眼楮酸刺刺的,好想流眼淚哦。
「我跟你一塊兒去。」他實在是放不下她。
「不必了啦,這樣趕來趕去的很累人,我自個兒叫輛車過去就行了。」尚是朋友時,不好意思老麻煩他。如今,兩人之間確實是有了那麼點什麼,教她又怎忍心讓他太過勞累呢!「倒是晚上的那個晚宴,我沒辦法陪你去了。」她輕輕地在唇畔綻出一抹歉然的微笑。
本來是跟駱保強說好一塊兒參加的,但今天晚上她鐵定是沒啥體力實踐承諾了,靳冬覺得愧對他。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走得開。」她以為在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他還有心思去吃吃喝喝?
駱大哥想留下來陪她?靳冬的心里窩著感動,「不行啦,你是今天的主客,不到場的話,主辦的張先生不就很難下場?」盡管是人昏昏、腦沉沉,但實事求是性子依然正常運作,「他今天上午不是還親自撥了通電話給你?」
「只不過是吃頓飯罷了。」
「可是,你已經答應人家了,所以就算只是吃頓飯,還是得去露個臉呀。」靳冬很堅持。
「橫豎人到心沒到,他也不見得會有多樂意看到我這個主客心不在焉,我又何必勉強自己。」
「我相信只要你的人到場,張先生不會太在意你的心不在焉啦。」
「你執意要我去?」指頭劃過眉峰,駱保強瞪著她。
「對。」
悶惱了幾分鐘,見她仍然是堅持己見……唉,人家都已經開口趕他了,他還能怎麼辦呢?
「看完病後就先回家,知道嗎?」凝望著那張因感冒而略帶蒼白的臉蛋,他捺不住地俯下臉。
「嗯,不要。」眼明手快地止住他的俯勢,靳冬的臉在瞬間染成通紅,有些渴望、有些為難,她笑瞪著他,「不要啦。」
「不要?!」駱保強很驚訝,才正式交往不到一個月,小冬就已經開始厭惡他的吻了?
看得出來駱保強的腦子里在想什麼,輕輕拍了下他攫搭在手臂的手,靳冬嬌嘀咕,「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是怕將感冒傳染給你。」好心沒好報,她是為他好耶,瞧他的表情,好像她在嫌棄他的吻似的。
「那最好,如果一個吻就能讓你病愈,我願意犧牲自己。」不由得她反抗,他溫柔且堅定地以吻封住她的抗拒。
待得償所願,雖然仍有些不舍,但駱保強還是強迫自己微松開輕喘著氣的她,瞧著那已然潮紅的粉女敕臉龐、紅潤的誘人唇瓣、眨著迷戀的沉醉星眸,捺不住心中的激情,又再度俯首將氣息過度到她唇里。
時間滴答滴答地又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靳冬幾近斷了氣息的剎那,勉勉強強的,他終于抑住胸口的意亂情迷。實在是想極了就這麼將她給壓倒在身後的長沙發,好好的……唉,現在的時機實在是不怎麼適合!
「如果可以的話,請陳文南送你回家,餐會結束後我會過去一趟。」他眼中流露的真情關切讓仰望著他的那雙迷蒙水眸更加漾著霧氣。
「嗯。」輕輕地閉上眼,靳冬放任自己恣意陶醉在他的柔情里。難怪連阿珞也不敵宋江桀存心撒下的情網,這戀愛的滋味,實在教人沉溺在其中終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