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時瑞潔的時間幾乎都被喊價的聲音淹沒,一樣樣的物品展出,一個個的收藏家相互競價,個個都像在比天高似的喊價,就連最近對她雖然還是很好,但已經明顯收斂態度的Felix都像個殺氣騰騰的戰士般拼命舉手喊價。
「七萬五千元!」Felix舉手高喊,引來不少驚呼。
「喂,你有沒有搞錯,那只不過是清朝的彩瓷馬而已耶!」天啊,七萬五千美金,根本沒那個價值!
「七萬五干元一次!七萬五千元兩次!七萬五——」
「八萬!」有人減價,更是驚動在座所有人。
只見Felix微微一笑,搖頭表示放棄喊價,于是一座清朝的彩瓷馬落入某人之手。
「為什麼不喊了?」她問,剛才看他明明是很想得到那匹瓷馬的。
「那是我帶來這里拍賣的。」簡單一句話和頑皮的眨眼動作,讓時瑞潔立時明白其中道理。
原來是這樣!「你好賊!」
是誰說跟外國人做生意最不容易被騙的?眼前就有一個外國人故意喊高自己拍賣商品的價錢謀利。
「我只是善用收藏家偏執的心理。」來到黑市不只是丟錢出去,善用機會的人也能在丟錢出去的同時賺回一筆。
「是阿!」時瑞潔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商場上的事情她向來就不怎麼感興趣,那些爾虞我詐——還是交給老哥去玩比較好,她很清楚自己沒辦法和商人打交道,那會死得很可憐。
就這樣,在一陣又一陣的漫天叫價下,時間過得特別快,轉眼又過了一個禮拜。
連續兩個禮拜不見假面的人影,老實說,她挺想他的!時瑞潔嘆口氣無奈極了。
怎麼辦?她喜歡上他了。唉!有氣無力地跌回房,連Felix都問她最近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沒精神。怎麼辦?為什麼她會喜歡上那個看起來沒什麼善根又是個同性戀的男人?眼光特別也得有個限度吧,這種「特別」只怕讓她老哥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頓排調。
「我的手下是幾天沒給你飯吃了,要不然你為什麼走路會像鬼在飄。」連魂魄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時瑞潔一听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即轉過身。果然,她看到一張黑色面具,面具下是那一抹夾帶嘲諷的熟悉笑容。一時間,分不清是驚是喜、是氣是惱,千頭萬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行。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想念誰,而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就知道會再和他見面的,但是,獨獨對他……他們才認識兩天他便像失了蹤似的不見人影。為什麼她會因此覺得渾身不對勁?而且,才短短那兩天的接觸為什麼她會覺得好像認識他很久了似的?
「發什麼呆?」她似乎瘦了,銳眸細細打量她全身上下,白色面具之下的表情是怎麼樣的神色,他想看清楚。
「這兩個禮拜,你滾去哪兒了?」
「注意你的措辭。」示意手下退開,他上前環住她的腰身,強迫她和他一道走上樓。「你是沒吃飯嗎?腰又細了。」
「說,你這兩個禮拜到哪兒去了?」
「去辦點事。」揪出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貪心小人,想潛入他的地頭偷走拍賣物。
哼!也不掂掂自己身上幾兩重。
「哦。」輕輕應了聲,她不再說話,突然的沉默明顯得教假面置疑。
「你之前看到我不都是粗聲粗氣的嗎?怎麼突然轉性了?」轉眼間,他們已經在他的房間里,假面倒了杯酒給她。
「我不知道。」時瑞潔接過手,不問是什麼,仰頭喝下一整杯,酒里的辛辣嗆得她差點說不出話來。「咳、咳……我……我不知道。」
坐在她身邊的假面出手在她後背拍了幾下。「喝點水。」
「不、咳、咳……不用。」
「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只知道——「我想你!真的真的想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是……可是就是想你,想得好難過。」
沒料到會听見她坦率的表白,一時間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是個同性戀對吧,但我不是啊!你只愛男人,但是我……」候地收口,她差點沖動地說出自己是女人。
老天!如果讓他知道她是女的,那他會怎麼對付自己?他會認為她騙他嗎?而她的確是偷潛進來另有所圖的啊!
怎麼辦?
「我不是同性戀,而你——」將她壓下平躺在床上,撫過白色面具下外露的眼楮,嘲諷的笑已不復見,絲絲的暖意滲入彼此的氣息。「真是個男人嗎?」
兩個禮拜,個性中隱含淡漠的他競是如此地想她,他並不是不在,只是不方便與她見面;每天晚上透過監視器看她的一舉一動、看她的自言自語,他不是不想她,只是不能想,至少在事情解決前的這段期間內不能想。然而,愈是禁止,思念愈盛;對她,他發覺自己所燃起的情感比起年少時更加熾熱,不應該吧?現在的他所擁有的情感反倒比年少小毛頭的時候多?
還是,因為對象是她所以才會這樣?
「呃,放開我。」時瑞潔的神智回復,發現自己和他的姿勢太過暖昧,時瑞潔尷尬之余,腦子里還拼命響起警報。「你知道嘛,男‘男’授受不親。」
「是男女授受不親吧?」他糾正她。
「是啊是啊,男女授受不親。」
「你是男人不是嗎?所以應該沒有關系。」這樣看她還掰得下去嗎?他笑看著她,等待她接下來會出的怪招。
「可是我——」
「其實你真的一點也不像男人。」雙掌鉗住她腰際,黑色面具下是賊溜的笑意。「腰身太細,一般的男人不會像你這樣的吧?」
「那是因為我瘦啊!」天呀,她這頭小豬為什麼白痴的送上門給大野狼吃?白痴、白痴、白痴!
「手呢?為什麼比我這個男人小,而且如此白女敕?」說著,火熱的舌舌忝過她青蔥五指。「手指頭也這麼秀氣。」
「因為我命好,什麼都不用做。」天!哪個人來救救她啊!
「頸子呢?」頭埋進肩頸處.女人專有的幽香清清淡淡刺激他的鼻子。「你的皮膚滑女敕得像個女人。」
「那是因為保養有素。」天呀,救……命……啊……
「那為什麼這兩片唇瓣——」拇指掃過顫動紅艷的唇,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他記得她的唇是淡紅色的,才沒多久,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變化?「這麼吸引人。」語尾落在她不自覺低喃阿彌陀佛的紅唇之間。
沒救了……她溺斃了……死定了……
但是,心甘情願啊!
然而她的順從反倒讓假面卻步,停下模索的手,充滿的眼看進她迷沼的雙限,一時間,黯淡了下來。
「為什麼相信我,任我為所欲為?」他的語氣充滿疑惑和不安全的懷疑。
「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我想我是個女人,不是依喜歡的男人。
終于說出口了,按下來就只有等待他的反應。
假面听了,只是一笑。「我說過你不像男人,而我也不是同性戀。」
「那你——」她猛地坐起身,拉攏自己凌亂的衣物。「媽的!你早知道我是女的!」
知道還故意耍她,害她像呆子一樣急得團團轉。
「我從一開始就說你不像個男人,是你自己一直不想清楚。」無辜地聳聳肩,方才的暖昧在時瑞潔連連咒罵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的意思是這全都要怪我是不是?」為什麼她會遇上這種壞男人,還把心思掛在他身上?真倒霉啊!「你就這樣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會兒擔心被你識破,一會又得提防你動手動腳發現秘密,這很好玩是嗎?」
「不要發無謂的脾氣,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如果真要玩弄你,為什麼我還要背上一個同性戀的名?」
「天曉得,也許是你*時的心血來潮。總之,我不玩了!既然早就被你識破,為什麼不拆穿我?」
「我說過,你令我好奇。」
「你——晤……」他以為捂住她的嘴巴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用嘴巴不成她還有手呀!她立即揮起雙拳亂打一通,不一會兒便告戰敗被反制在身後。
「晤……」手不能動還有腳呀!突然往後一躺,趁空隙收起雙腳往他胃部踢去,不過才三秒鐘,兩腳即被假面的領帶綁得牢牢的,再也沒什麼攻擊性「武器」好發揮。
唯一剩下的,大概只有充滿怒氣的一雙眼楮,透過面具死命地射向他。
「我不希望你在意氣用事之下,做出不利彼此的決定。」她的反應既單純又容易猜,想也想得到這麼一來,她拼死也會設法離開這里的打算。「你如果不想死,就像平常一樣乖乖留在這里,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包括我。」
「哼!」
「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為什麼偏偏只有你能讓我如此失控?」像在問她,也像在問自己。「為什麼偏偏是你?這麼特立獨行、這麼自我中心的女人,沖動、易怒、脾氣暴躁、出口成‘髒’,為什麼我就是忍不住會想著你?」實在不明白,當年他很清楚自己愛的是裴月的溫柔婉約,可再次牽動愛情的現在,他卻不明白為什麼會看上她,雖然說她的表里如一對他而言是種難能可貴的生活方式,但似乎不構成愛上她的理由。
盲目,才是愛情的本質——說不定當年他自以為是的愛情,只不過是個一直無法掙月兌的迷戀罷了,不算是真正的愛。
既然我沖動、易怒、脾氣暴躁、出口成「髒」,你不是離我遠點就行了嗎?媽的!她那怒紅的眼正強烈地吐出這番訊息。
黑色的面具往下壓,彼此額頭因此而相貼。「就是離不開你才讓我傷透腦筋,你是這麼特殊、這麼獨一無二。」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在她要吼叫之前,假面早她一步以唇封住她的唇,讓她無法再做任何其他反應。
晤……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壞!一下子讓她高興,一下子又讓她生氣,一下于又狡猾地讓她無法思考,好壞好壞!
偏偏他壞得教她無可奈何。
她想不透,也沒法子有任何理智去深想。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意亂情迷,腦子變成漿糊。對!他是故意的!
轟的一聲,如平地乍起的炸彈,驚散兩人的琦情氣氛。
假面幾乎是立刻跳離開時瑞潔,飛快松開綁住她腳的領帶.將她拉至牆角。該死!余孽末除,還有其他人混在這里頭。
「你在這里躲著。」假面走向床,從枕頭下取出兩把槍,一把丟給她。「會用吧?」
「當然。」只是能不用最好不要用到。
「在這里待著,我會盡快回來。」
「嗯。」時瑞潔用力點頭,她知道現在不是鬧意見的時候。
飛快偷了個吻,假面迅速拉開門,在跳出去的同時將門帶上反鎖。他的房間是最安全的地方,將她藏在這是最理想不過。
至于那些企圖破壞他黑市交易秩序的人——
三個字——
殺無赦!
爆炸聲從拍賣場大廳傳來,分辨出方位後,假面立刻往大廳跑去。
「老板!」戴著灰色面具的下屬們一見到主人個個興奮地大喊。
「將來賓疏散了嗎?」︰
「我們已經將他們送進防護室並加派人手保護他們!」
「很好。」
難得對他們露出贊賞的微笑,一時間,讓手下們看傻了。
「對方有幾個人?」
「有四個。」一名下屬回過神,繼續道︰「全是我們以前的老客人。」只有四個,真不曉得他們怎麼會有那個熊心豹子膽敢對上老板,難道他們以為有炸彈就什麼也不用怕、就不會死了嗎?真是笨蛋!
「這些人還是受不了利欲薰心和對東西病態的偏執。」冷冽的笑容浮現,此時的假面恍若厲鬼,專擅收取污蔑的靈魂、奪攝無恥的鬼魄。「不準留任何活口。」
「是!」眾多手下接到命令恭敬應聲。
不消十分鐘,動亂的現場立刻恢復平靜,畢競是生手,對這些平日就訓練有素的熟練手下,橫躺在地上的尸體,個個死得難看.散了焦距的瞳孔寫著驚悍與不信。他們……他們競連十分鐘都撐不過去,此時此刻大概只剩悔恨陪著他們共下地獄。
手下們在破碎的瓦礫中找尋最後一具尸體,假面獨自站在一旁等手下前來報告。
「老板,到現在還找不到最後一具尸體。」奇怪,他剛剛明明就看見有四個人。
「你確定是四個人?」
「是的。」他怎麼可能算錯。「我不會算錯。」
「那麼……」晤!一陣心悸猛烈襲上心頭,劇痛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感受,像利刺,狠狠地插進他心口。眼前忽然掃過時瑞潔的臉。糟了!
「老板!老板!」不由分說,那人立即帶著兩三名同伴跟在假面身後善盡他們保護的任務。
該不該出去幫他7這個問題自假面出去後一直梗在時瑞潔心里。
看著那道門,她想像他與人拼斗的情形。不行!敢在這里搗亂就表示來者有相當的實力,要不然怎麼敢在這種密閉空間里放置炸藥呢?
她不能一直站在他後頭吧!好歹她也是學過一些功夫的,不能!她不允許自己成為累贅和負擔,她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膽子比豹還大的時瑞潔,如果真的在乎他,就得接受他的生活方式並且學會自保以及保護他!
保護他!她得證明自己不是麻煩,也不是只能待在他身後受他保護的弱質女子!
心念一定,時瑞潔握緊槍打算開門出去,一轉門把才知道門被反鎖o
「媽的!還真的是看不起我。」臭假面!
看看左右,完全沒有一根鐵絲或發夾的,她的注意力繼而轉向手上的槍。電視上常看那些明星開槍將門鎖打壞……
砰砰!兩記槍響,金色的門鎖瞬間焦黑;輕輕一推,門應聲而開。
哈哈,真的有效!她忍不住歡呼起來。
現在該去找他了。思及此,她小心翼翼地踏步而行,盡自己所能的不發出聲響。
然而,此時一個急促的跑步聲由遠而近,向她的方向而來。
是假面嗎?警戒地靠著牆緩慢前進,一直到轉角處——
「啊——」
「哇——」
兩聲尖叫來自相撞的兩個人。
時瑞潔首先站起身,順便拉起同樣倒地的人。「你……你不是Tina嗎?」她身上的香水味和上回遇到的那個女人-樣。
「你知道我?」Tina站起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裝扮使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遺。「你是……」她想著,眼前這個男人她好像看過。
「我就是——」她該怎麼介紹自己才好?想一想,實在傷腦筋。
「不用說,我知道你是誰。」她想起來了,那個搶走假面的男人!該死、可惡的臭男人︰
「你是因為這場爆炸才逃到這里來的嗎?」渾然不覺身旁美女的殺氣凝聚,時瑞潔自顧自的說︰「那你最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幫假面。」
「不用躲了。」冷寒的聲音出自美女之口,听起來令人頭皮發麻。
「什麼意思?」回過頭,一支槍的槍口正對準她。
「這場爆炸的主謀者是我。」
完了、死了!才剛上戰場就——踫壁了!
天!她真是個累贅。
「瑞潔!」假面沖到自己房間的樓層,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的瑞潔正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對不起,假面!」
她只是想幫他,沒科到卻害了他。
「你-」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擔心,現在的他完全亂了章法。「白痴!」叫她待在房里不听,硬是跑出來,現在又給他惹麻煩。「Tina,放開她!」
「不,我不要!為什麼你會愛上這個男人,他有哪一點值得你愛?」’他該愛的人是她,該分享他所有收藏品的人也是她,不是這個男人!
「放開她!」
「我不!絕不!絕不!」怨恨的眼里涌出如珍珠般的淚,她真的不懂啊!「我愛你,為什麼你不接受我,反而愛上一個男人!」這些年來,她花費大筆金錢購買邀請函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想多看他一眼嗎?
「放開她!」
「除非你答應留在我身邊。」
「不可能。」
「那我就殺了他!」槍口用力抵住時瑞潔的太陽穴,槍上的準星掠過她的額際,劃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放開她!2「該死!競敢傷害她!
「除非你答應我,否則我殺了他!」
假面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絕不答應,如果你殺了她,我會殺了你再自殺。」
言下之意是︰她死,他絕不獨活。
「我不準!」出口阻止的卻是被挾持著的時瑞潔。什麼嘛,她死了他也跟著死?亂七八糟!他的話非但沒讓她感動,甚至讓她生氣。「听到沒有?我不準一個大男人就因為喜歡的女人死了也跟著不想活,這是什麼狗屁道理!生命如此可貴,你怎麼能說死就死!」吼完,她撇過臉看著Tina。「要開槍就開槍,隨便你好了,為了一個男人哭得死去活來,威脅、利誘什麼手段都用上還是得不到,這麼沒水準的事大概只有你做得出來.女人的臉全教你給丟光了!」
「你——」
Tina被責備得心慌,眼神瞟向假面暗自傷神。她為了這個男人……
就是現在!時瑞潔出其不意擒住Tina執槍的手,往反方向一轉,加上一個拐腳,只見Tina大叫一聲跌倒在地。
就在同時,假面迅速朝兩人奔來,一記手刀擊昏欲爬起來的Tina。
「嘿嘿,就說我不是麻煩吧!」
她終于證實自己不是個累贊,感覺真好。
「你是個大麻煩,可惡!誰準你出來的?」
頭一次被他大聲吼罵,直覺自己最好是采哀兵姿態比較能安全過關,她只好抖著聲音說︰「我……我只是想幫你。」
「你怎麼出來的?」
他明明記得反鉸了門。
「這個……」心虛地瞄了眼距離不遠那扇敞開的門。「這個……我……我就是……」
此時此刻的他沒有心情听她刻意的結巴,他心知肚明,她向來說話只有風聲鶴唳的份,害怕得結巴——這輩子恐怕跟她無緣。
他索性直接走到門邊看個究竟,這不看還好,一看到那道焦黑的門鎖,為她擔憂的心情立刻加上暴戾的怒焰。
如果她想惹火他好打破他向來不輕易動怒的紀錄的話,那麼她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
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人能將他的脾氣挑到超過臨界點!
黑色的面具下是兩簇燃著烈焰的火炬。